暴戾的轨迹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神马文学网 时间:2024/04/27 16:57:27

     在如今网络所提供的铺天盖地的新闻咨讯中,引人关注的经常是一些暴戾现象。某某地方又有人因一点儿琐事仇怨挥刀相向,受害者可能是施暴者的亲人,也可能只是偶尔的言语不合的路人;还有很多时候,我们会看到某犯罪嫌疑人“异常死”在看守所或某官方办事机构,而这种情况下,我们所能“见”的暴力,大概只能从死者身上的伤痕来“想象”。刚开始看这样的新闻,我们都还会问“人,这是都怎么了”,见的多了,也就麻木了,更多的是无奈和叹息。可能很多人都和我一样,现在“拒绝”看这样的新闻,不再主动地自己寻“堵”。

     不“看”不等于“没有”,太阳底下无新事,只是不再轰动了而已。

     有时候,又很想弄明白这些民间和官方普遍存在的暴戾之气,到底所从何来?我们不是标榜自己是“善良”的民族吗?为什么还会充斥这么些“恶”的东西。

     读应星先生的《村庄审判史中的道德与政治》,其中的附录中有一篇《身体政治与现代性问题》,似乎从我们这个主张暴力夺权的zhengdang的斗争史中可以勾勒出这种暴戾的轨迹。有这几个部分:

     (革命根据地时期)30年6月到10月,在赣西南3万多党员中,开除党籍的富农1千余人,还有1千多AB团分子,在“不招供、不停刑”的审讯模式中被挖出来而被杀。10月,富田事变发生,其领导人和红二十军排长以上的干部随后几乎全部被处决,红二十军番号被撤销。肃反中,“滥抓-酷刑-速杀”是最常见的环节。“AB团非常阴险狡猾奸诈强硬,非用最酷刑拷打,绝不肯招供出来,必须要用软硬兼施的办法,去继续不断地严刑审问忖度其说话的来源,找出线索,跟迹追问”。

     “残酷斗争,无情打击”模式:即所谓的“惩罚主义”,开无限上纲的批判会、撤职降级、开除党籍、生活制裁价值监视囚禁等方式,其重点在于对被批判者进行组织处理,取消他们的发言权,限制、堵塞他们的发展机会。它虽然不再随意地拷打身体、消灭身体,却以不容辩驳的力量使身体被废置、被蹂躏、被践踏。

      (抗战时期)延安整风模式:通过发达的学校教育网络、精心的新闻舆论引导、密集的时间管理、封闭的空间控制和暴风骤雨的运动形式,使阶级斗争和路线斗争的思想教育真正做到了人人过关。整风不是将异己一锅烩,而是建立了异己分类体系,区分了半条心和两条心,企望用不同的改造方法,来达到更好的改造效果。在抢救中,在拷问身体的同时,运用自我批判的告白仪式、苦口婆心的正面鼓励、批判和揭发的精神压力、充满弹性的收放来驯化身体、再造和利用身体。

       (土改时期)土改中的“诉苦”模式:首先是“发现典型”,通过调查访问,选出苦大仇深的“苦主”或敢于说话的积极分子;其次是“培养典型”,由工作组对这些典型进行鼓励教育,使他们打消各种顾虑,提高觉悟,认识受苦的根源,帮助他们学会将自己身上凝聚的仇恨用最为动情的语言表达出来;然后是“组织好诉苦会”,精心布置会场,敦促农民积极参会,保证诉苦会在诉苦声、口号声甚至在地主挨斗的呻吟声中获得圆满的效果。

      在这篇文章中,没有写到文革,不过关于文革中的武斗、批判很多人是熟悉的。在经过改革开放以来的拨乱反正之后,大规模的身体残害和灵魂很批似乎消失了,代之而起的就是蕴藏在生活中隐性的民间施暴与专政机关的懒酷了,这暴戾的根源似乎也可以找得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