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事聚焦]大国游戏：俺们中国这些年(7)合唱团(上)

如果你看不清楚，那就看看这样一个案例：
　　
　　有一个知名的经济研究机构，这个研究机构崛起于20世纪末，全盛于21世纪初，名扬全国，最近几年逐渐开始走下坡路——这是属性与人性使然。还有一家知名的“顶尖”财经类媒体，和这个经济研究机构联手搞了培训班，打造媒体战士，在媒体圈传为美谈。中国的记者圈（含纸面媒体和门户网站），特别是时事、财经记者群体，其实素质并不很高，于是如有这么一个可以和国际接轨，和外国学政商界领袖握手的机会，无不受宠若惊，趋之若鹜，以成为其学员为荣。而这个经济研究机构，则与被称为“X大炮”的国内地产界某知名人士来往十分密切，而X大炮也不时与这个机构以及盟友机构的学者觥筹交错，互相通气。于是，我们也不要奇怪那些自诩正义的媒体人，无不以“X大炮说的还是有理的”，“X大炮说了我们社会的真相”，“我们社会为什么会有X大炮，错是错在我们的社会”等等貌似中立其实杀机汹汹的诡辩来替既得利益集团们涂脂抹粉。当然，这些人群之间的联系非常多，远远超过上面的这三角关系，上面的这个案例，只能算那些不思进取且尚未完全掌握权力的既得利益群体中，“学媒商一体化”的一个经典而已。
　　
　　近些年，特别是08年以后，这些人在学理上快倒了或者跟不上形势了，那么能够结合各派力量，在媒体上造势，扳回一点分，就成为首要的工作。
　　

图：90年代末中国电信行业大改革是一场意义重大的辩论，这次辩论3年后，中国经济右派的思想团队——经济自由派踏上了他的巅峰时刻，经济学一时成为中国的“显学”，图左为当时这一派意见的代表人物的作品（巅峰时出的集子），图右则为当时另一派意见的代表人物的作品（港版）。当然，从实业角度上来说，中国电信产业改革并未采用其中任何一派的意见；上述这派人，其实在2003年起中国进入加速发展时期后就已经难以和现实实现配合，这是其无法改变的历史命运。但在把持媒体舆论的格局下，他们的社会影响力仍然广泛存在。
　　
　　其中主意更深邃的领导者，开始挑案例，写报告，并利用比较高的位置，抓住一切机会，掌握诠释权。例如抓成都城乡土地管理统筹一体化，写大文章，这方面自己名气大，资源多，地方上政府敬仰你的名头，比较配合，所以要抓紧时机进攻。另外一个动作，则是挟最新的官方任命，将其意义放大，在国内大报《经济观察报》上连载所谓“汇率与货币”系列。这是“上手”。这种方法是要复制其在90年代末采用“电信改革战役”中靠“大战役”一次成名的成功经验，再现二次辉煌。媒体则绝对不会拉下，主动策划，“同步跟踪”，启动“学术制造现场报道”。
　　
　　然而，任何攻势，必须有扎实的根基和材料。如果作为根基的理论本身就是有问题的，那么即使赢得了一时的掌声，终究要被现实所淘汰。经济学家在2008年后之所以失宠（无论在国内还是国外），就是因为从他们的理论里，推不出来世界会发生那么一场金融危机。这是他们的货币学说原理，乃至经济学说原理所根本决定的，这一点，俺要留到以后再说。
　　
　　而至于上面所说的这位领导学者的货币和汇率的知识来源，并不超过他的精神导师张五常，而张五常则超不过他的精神导师科斯和弗里德曼，至多加上他的一些漏洞百出的自诩的思想发明。张自谓收藏钱币，但在他的杂文集中已经将他历史知识和理论知识的贫乏暴露无遗。我们不难预见，这场攻势的最后结局是什么。
　　
　　如果你没有足够的科学产业知识，战略管理思想，没有足够和现实联系更紧密的新的货币思想，没有完整的整体宏观图景，闭门造车，与奋战在实业第一线的人们鸡同鸭讲，反复念念叨叨“需求定律就一条”（这是这些教授所主张的经济学的“唯一真理”），新瓶放旧酒，那这是肯定不行的。因此，这样的学者就面临两难，要么，他们放弃自己经营了十几年的思想，学习新知识，否定或至少修正自己原来的认识和立场，要么，他们为了维护自己既得的地位和利益，继续死撑，不随着社会的需要而自我演变——这带来两个效果，要么自己被社会所抛弃，要么自己力量比较强，拖住社会不让他走，结果损害社会利益。从目前的情况来看，他们选择的是后一条道路。
　　
　　如果选择了死撑，那么金融风暴带来的地位危机，就会是持续性的，世界变了，中国也变了，对于他们来说，大震不停小震不断。怎么办？目前来看媒体采取了“危机处理”方案，这就是所谓“下手”。那就是好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样，继续但加速推动己方计划。靠“强说”来制造压顶的舆论攻势，好像国际金融危机什么大问题都说明不了，“我是对的我就是对的”。
　　

图 中信出版社在2009年大规模密集推出了印刷精美的张五常文集系列作品，其中只有三本由历史上发表的随感杂文集拼凑起来的“新作”，一本封笔作品，其余全部是老文章，甚至连英文都来不及翻译就赶鸭子上阵，再出一本粉丝mm写的“我所知道的张大师”，修补明星形象，书价又“较低”（因为书很薄），十分“亲民”。巩固基本盘，扩大粉丝队伍的工作的确非常努力。
　　
　　在这种整体的危机处理战略上，时机、频率的拿捏就很重要，而其中最重要的，就是在人品刻画上做文章，打造营销形象。这也很简单，硬的拳头有点虚，那就要在外表声势上取得先手优势——人不行，但人品好像还可以。比如打造仙风道骨的老者形象，为茅于轼掀起“茅老”风暴；如果这个人平时不那么谦逊，骂人很难听，那至少也要包装出一个癫狂大才的形象才行。2008年以后，中国一家近三四年声名鹊起的出版社精心打造的小开本张五常经典和配套读物，就是这种思路的操作。
　　
　　而经营已久的老前辈子弹逐渐耗得差不多的时候，就要抓紧时间送上新生代和外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