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念我所认识的8个外教朋友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神马文学网 时间:2024/04/28 23:47:31
因为工作的缘故,我认识的外国朋友都是在大学里的外籍教师。
1. 99年认识一对美国阿拉巴马来的一对夫妇,七十多岁,John and Wild Jones,男的高大,女的端庄,虽然是老头老太,但从来没有缩着头佝偻着背,总是很精神。如果一起出门,必定女的挽着男的胳膊,几乎是校园一道风景。
学校分的套间很大,每次去看到的都是干净有条理。
有一次老头过生日,邀请我去,蛋糕,蜡烛,暖暖的灯光,还有轻音乐,当生日快乐的歌声想起,我的眼泪不由自主流出来,是甜蜜的祝福泪花,这么大年纪,这么远的异乡,那样开心,那样微笑。
离开的那天,是下午2点多的飞机,上午九点多去,打开门,俩老人正专心致志地趴在桌子上改英文写作卷子,一个班六十多人,每人大概至少4个班,等我第二次去正式接他们走,卷子刚刚改完,我在屋里转了一圈,厕所的那个干净程度,让我吃惊,与五星级酒店的洁白蹭亮不差多少。
后我读研究生写论文期间,苦于没一手材料,相隔四年,又冒昧电子邮件咨询,不到一个月,越洋快件寄到宿舍楼下,是1963年出版的一本传记。说起邮费等等,老头一句话,你为我么做了你们多,也让我们感谢一次吧。
有一天偶然上网古狗老太太,我的妈呀,美国一个著名女子大学的荣誉校友,网页上有她的专门介绍,着实吃了一惊。
他们在曾经的圣诞祝福中说,如果上帝允许我们再次到中国,我们会做好准备,再次出发。
2. 杰拉尔德夫妇。  Gerald and Priska Priest.
98年刚一上班,就认识了外语系的外教Gerald,那叫一个帅啊。说话慢慢的,偶尔来句汉语也很不错。有一天他说,我快结婚了,我的老婆非常非常漂亮,我们都很期盼。
老婆来了,瑞士的长发女孩。按现在中国的美女标准,排不上号(主要有雀斑,但好像西方人很正常)。情人眼里出西施。
有一次,偶尔闲谈中提到和谈的男朋友有矛盾。说者无意,听者有心,没过几天,杰若就专门拿了一份美国读者文摘的复印文章给我,让我好好看看。一看题目,夫妻如何处理矛盾。感动啊,到现在,这个复印的文章还躺在我的书架边上,偶尔翻起,感慨万千。
后杰若和老婆去了四川,现育有三个宝宝。他们是国际志愿者,总部派哪里去哪里,一般都是边远和不发达地区。河南,呵呵,在联合国教科文备案的估计是不发达地区了。
3. 杰若之小姨子  Gabriella--- 简称Gaby.
Gaby来河南完全是因为姐姐姐夫在此之故。来时她大概是一个大学生还没毕业,(好像外国的大学生可以断断续续读大学。)每次校园里见面,都是很阳光的笑容,用灿烂二字不为过。一件事印象深。
阴历过了八月十五,天有些凉了。有一天Gaby   在熙熙攘攘的校园里走得很慢,正好碰见,好像手上有个什么东西,所以端着右手。我走近一看,是一只蜜蜂在她手背的中指上趴着。我问原因,答曰,“昨晚下了雨,很冷,刚才看见他掉在灌木丛旁,很艰难趴着,我就拣 起来,带回家里去。”
4.  Peter
皮特美国人,从澳大利亚飞到中国郑州。原因啊很就简单----一日,围棋馆内遇一对手,下完,遂成好友。皮特酷爱中国文化,好友来自中国郑州。次年好友提起华夏之渊源,问其可否愿到炎黄故地作外教一职。皮特大喜,当即应允。不到俩月,手续办好,一段故事,就此展开。打住。
皮特晚上下的飞机,次日清晨六点,天还毛毛小雨,皮大人就背心短裤出了大门,问其旅途劳累,何不好生休息,答曰,“造成跑步的习惯,从不改变。这么好的空气,跑跑步也是休息啊。” 我看着老皮远去的背影,嘴巴还张得老大。
上课前,他问我的名字,我告诉后,他很骄傲得说,啊,我知道你的名字,来自《大学》,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对不对? 我可真吃了一惊,我的妈,这是老外吗?太牛了。小注:俺的名字很普通,爹妈随口取的,不是老外解释的这么讲究。
老皮不高兴时的口头禅是---腻死了。厉害啊,你随便找个老外,让他发这个腻的音试试。
老皮的业余爱好是弹钢琴。正好学校当时有一架日本姐妹学校送的钢琴,于是就偶尔陪他去,我虽外行,但感觉很美。
聘期结束,皮特没有说留下来,而是准备去另外一个国家。他是美国出生,美国长大,却持有美国,澳大利亚,日本等国护照。对了,我认识时是2000年,当时皮特60多岁。
皮特走时把饭卡给了和我同在学校的姐姐。可能,在他眼里,当时700多块人民币的月薪应该是低得要死人啦。
5. 奥马尔
奥马尔是一个小伙子。30岁左右。非常高大壮实。来自中东,犹太血统。一头长发,内向,寡言,孩子气。
我记得有一天在办公室,他上了一会儿网,突然出来叫住我,让我看一个东西,我到电脑边,他指着一首诗,说,“怎么样?这是我在家时,有一天下雨了,我在等你的电子邮件时的心情。” 嗨,咱一个小本能懂个啥,很认真地看了一遍,单词基本认识,欣赏谈不上,然后说,“嗯,很不错,很不错,象个诗人。”他眼睛一亮,“我的名字,就是我们国家一个诗人的名字。”骄傲的眼神一览无余.我哦了一生,满脸问号,然后说回头查查。当时觉得他蛮可爱。
可能在家没做过啥家务,在校期间,烧坏过电热杯,烧坏过电饭锅,一毛一毛的小钞票房间里随处可见。
走的时候,他的形象大变。头发剃成了标准的板寸,脸上的胡子全刮掉,衣服也是很精干的中国风格T恤,身边是一个将要毕业的外语系女生。那天奥马尔的眼睛里满是开心,真的从来没见过那么的晴朗。当时心里很希望那个女生要是能和他结成一对该多好,后来就不知道了。
若干年后,2009年,我才和他说的那句话对上号。 Omar, 的确是伊朗的著名诗人,他的译本在中国叫柔巴依。
在我读高中时,语文书上说叫鲁拜集。当时还一位是一位叫鲁拜的小伙子写的,甚至想着是不是跟鲁班有点什么亲戚关系呢。那个集子,类似中国的敕勒川那种民歌,Omar, 的确是伟大的民族诗人。不想多年之后才对上号。
6. Andrea Jordan
这是一位50多岁的老太太,饱读诗书,来自美国。本硕博学位皆有,国际志愿者。爱人去世早,一个人把一男一女俩娃带大。到过中国太原西安甘肃等地教书。非常有爱心,非常谦虚。
我们是2006年在电梯里偶遇,然后熟识的。在相处的日子里,交给我很多。家庭,爱情婚姻,育儿,同事关系,只要有问,她必耐心解答。让我佩服的是,在我提专业上(英美文学)的问题时,她从来不打磕儿,我在国内千呼万唤找不到的专业书,她一个扭身,轻轻松松就从自己的书架上取出拿给我,交待,“孤本,不能借,只能一天内复印还回来。” 于是乎,印了好多这样的书。虽然离开了那个学校,可是,那一摞摞复印的珍贵的书籍,叫我如何不想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