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海省省长孙作宾系列之三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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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海省省长孙作宾系列之三——(2)

孙作宾关于甘肃民族统战工作的报告

(1952年12月8日)

    甘肃省委,在中央与西北局的正确领导下,坚决地执行了党的民族政策和统战政策,因而使甘肃各族人民,已经走上了一个友爱合作大家庭的道路。并在各项运动过程中,使甘肃各族人民的觉悟,空前地提高了。懂得了团结就是力量,团结就是幸福的道理。在民族自治方面,成立了东乡族自治区(等于县一级),保安族自治乡,卓尼藏民自治区(等于县一级),天祝藏民自治区(等于县一级),武坪藏民自治区(区一级),肃北蒙民自治区(区一级)。培养了将近三千名各少数民族自己的干部,使各民族相互间及其内部的关系,有了进一步的改善。政治觉悟和生活水平,有了进一步的提高。使少数民族真正感到毛主席、共产党,是救星、象太阳。在统战工作方面,我们主动地帮助各民主党派初步纯洁与发展了组织,纠正了党内外对民主党派一些不正确的看法。在各项运动与学习过程中,使党外人士的政治觉悟,也大大提高了。因而使党与非党的合作,更加密切了。绝大多数党外人士,拥护毛主席,靠拢共产党,其中有不少人,已感到离开共产党将一事无成。

    但是,由于我们对实际情况认识不足,对中央的政策体会不深,因而使党的政策和甘肃的实际情况结合的不够密切,所以在工作中不仅有缺点,而且有错误。这就给反革命和特务分子以可乘之隙。如四九年的临夏事件,五0年的平凉“五八”事件,五一年皋兰等地的大刀队事件,五二年的西吉“四二”事件及藏区阿木去乎事件等问题,这都给党和人民造成了不可弥补的损失。在这几次血的教训中,使我们深深体会到民族问题在甘肃就象一把锁子,民族政策,就是开这把锁子的钥匙。在这个问题上,汉族与少数民族程度虽有差别,但必须包括在内。在处理各项问题上,必须加以注意和适当照顾,否则就会引起当地汉族人民的不满。这就是说,民族问题和统战问题,在甘肃不仅分不开,而且是密切关联的问题。因此民族工作和统战工作在甘肃,就显得特别重要。

    因为甘肃地区辽阔,民族杂居,交通不便,经济文化落后,历来的反动统治者,制造各种民族间的矛盾,使其互相仇杀,接着就直接屠杀。这些代表历来反动统治阶级屠杀甘肃人民的刽子手,主要的有:年羹尧、岳钟琪、左宗棠、刘郁芬、胡宗南等等。直接屠杀还不够,又利用甘肃的汉人董福祥等杀回民,鲁大昌等杀藏民,马廷贤等既杀汉民又杀藏民。马步芳、马鸿逵则各族人民一起杀。

    甘肃各族人民,最难忘记的屠杀年代,主要是顺治四十六年至四十九年,同治五年至十三年,光绪二十一年,民国十七年、二十八年、三十一年等。刽子手左宗棠给他的朋友夏小涛信中对回民的认识是:“其人柔则狡诈,刚则桀鹜,知畏威不知怀德,性与人殊”。又于同治八年四月给满清皇帝的报告:“平凉、庆阳、泾川、固原之间.千里荒芜,弥望白骨黄茅,炊烟断绝。,’这就说他几乎把甘肃人民杀绝了。又如胡匪宗南于民国三十一年给蒋介石的报告:“甘肃人民,愚而诈,知畏威不知怀德,宜先剿后抚”,这更证明,历来的反动统治者,一贯认为甘肃各族人民,是落后的,愚蠢的,可欺的,该杀的。杀的结果,造成了甘肃人口大大减少和人民生活悲惨的现象。仅民国十七年的回汉大仇杀,以及反动统治者的屠杀,死伤回汉人民就四十余万。甘肃人口,在隋朝开皇年间有三千来万,虽然在一九二八年以前,甘、宁、青是一省,但据现在三省的人口,甘肃一千零二十万,宁夏一百万,青海一百五十万,也不超过一千五百万。这说明历来的反动统治者,对甘肃各族人民,是如何残酷的毁灭!

    甘肃各族人民,由于反动统治者挑拨、仇杀的结果,使民族矛盾掩盖了阶级矛盾,造成了“回汉世仇”的错觉。于是反动统治者,便以汉治回,以回治汉,又以回治回,以汉治汉,以回治回汉行不通,以汉治汉回也行不通,只有外来统治者统治。满清时代,就限制本省人在本省作官。就拿民国以来算起,在甘肃任督军、省长、主席等职的,如张广建、陆洪涛、潘凌皋、刘郁芬、薛笃弼、孙连仲、王祯马文车、雷中田、孙蔚如、邵力子、于学忠、贺耀祖、朱绍良、谷正伦、郭寄峤等等,都不是甘肃人。因此,过去发表马福祥任甘肃主席时,为甘肃汉人张兆甲等以“回汉世仇”反对掉了。马鸿宾任甘肃主席时,因为汉人反对,任职数月,即被雷中田扣押。马步芳任西北军政长官时,甘肃地方有“反马大同盟”的组织。解放前夕,发表马鸿逵任甘肃主席,到处发现汉人反对的传单。至于甘肃汉人,解放前,从来没有当甘肃督军或主席的。而那些外来统治者,就对甘肃人民肆无忌惮的压迫和剥削。抗日战争时期,国民党反动官员们逃难到甘肃,于是大量的安插其家属,除一些职业特务外,甘肃地方人,连当小职员的可能也是很少的。民国三十一年,兵役杂款酷吏逼得甘肃人民活不下去了,才奋起反抗;死中求活。于是有正义感的汉人,号召各族人民大联合,起来反抗统治者。这样,有名的“甘南民变”就轰轰烈烈地起来了。当时参加暴动的汉民及少数回民、藏民约十万之众,波及洮河流域十余县,延续四、五月之久。当时的布告是:“吾甘不幸,朱谷当权。专员县长,狼狈为奸。假借抗战,横征暴敛.有钱有势,兵款齐免。一般贫民,鞭打绳拴。民不聊生,挺而走险。无耻之徒,捏造共产,嗟我人民,情何以堪。……”这个布告,不仅代表了广大群众的心理,而且在各族中、上层分子中,也起了很大作用。于是反动统治者,为了分化甘肃人民,不得不拿出一些官职来。在暴动以前,甘肃人当县长的只有七人,专员厅长根本没有。暴动后,不但县长增至三十多人,专员厅长也占了一半。就连最反动的国民党省党部,也不得不安插几个比较适合他们口味的甘肃人(如果民变继续下去,邓宝珊就很可能成为甘肃的主席),以缓冲甘肃人民反抗外来统治者的斗争。可是,甘南民变,由于没有正确的领导,和历次暴动一样地惨败了。

    因此,外来统治者和甘肃人民的矛盾就更加深了。所以不管谁当督军,谁当主席,甘肃人民在反抗外来统治者压迫剥削这一点上是共同的(但不能超过民族矛盾)。于是“甘人治甘’’的口号,流血与不流血的斗争,此起彼伏,直延续到甘肃解放。我们知道,在民国十八年,以“甘人治甘”口号,号召甘肃人民起来反对孙连仲压迫剥削而牺牲的张季谷等七人,直至解放前,每年仍有人开会追悼,就是一个很明显的例子。现在邓宝珊(甘肃汉民)任甘肃省主席,马鸿宾 (甘肃回民)任副主席,为各族人民所欢迎,道理就在这里。

    以上这些事实,就形成了甘肃人民的民族性、地方性,错综复杂而又密切关联的心理状态。

    经验证明;在甘肃工作,必须认识甘肃的民族性、地方性的特点。凡事必须争取主动,如果稍有被动,就会出毛病,出岔子。在藏区问题上,我们使用了黄正清,就很快解决了阿木去乎问题。解决西吉叛乱问题时,我们拉了马震武,就迅速平息了匪乱。事实证明,如果我们贯彻民族工作中“慎重稳进”的方针,与统战工作中“可能团结者一定团结,可能安插者一定安插,可能照顾者一定照顾”的原则,遇事和他们很好协商办理的话,问题就会少出些,各族人民就会团结得更好些。在少数民族问题上是这样,在汉族问题上也是这样。把可能团结、安插、照顾的,没有很好团结、安插、照顾,甚至于已经争取团结和我们一道工作了的,如杨慎之、俞九如等,在实际工作中又打击了。所以邓宝珊说:“上面是六月,下面是腊月”,“上面拉手,下面拉腿”。当西吉叛乱平息,我们准备宽大处理匪首马国瑗、杨枝云,并减轻回民负担时,汉人起义将领蒋云台等说:“回民会造反,难道汉民就不会造反吗?”同时有些汉人中、上层分子,如李世军的弟弟李绍英等抱怨说:“恨我们的爹娘把我们没有生成回回!”不论是邓宝珊的批评也好,蒋云台、李绍英等的抱怨也好,不仅代表着汉人中、上层分子的思想,而且这种思想在汉民群众中也是有的。如果把张维、王藻禹(能及时争取团结)、宋恪(不杀)、鲁大昌(不押)、蒋汉杰(是蒋云台的弟弟,虽押了,能很快释放)等人的问题,处理得很适当的话(根据甘肃人民心理状态),就会把以邓宝珊为首的汉人中、上层分子,团结得更好。

    因此,在统一战线问题上,必须纠正某些干部,把统战政策和阶级斗争对立起来的思想与作法。

    必须对甘肃各民族、各部落、各教派的政治、经济、文化、宗教信仰、风俗习惯、社会心理、历史情况及领袖代表人物,作周密的调查研究。这是非常重要的,以便更好地结合甘肃实际情况。

    少数民族自治区问题,是团结教育提高少数民族最有效的措施。如象东乡族自治区,过去是一个所谓“出土匪的地方”,自治区政府成立后,内部空前团结,生产情绪很高,在抗美援朝等各项运动中,表现极好,现在不但土匪绝迹,连小偷也没有了。这在甘肃汉人的思想中,也是一件很惊奇的事件,有很大的教育。因此,我的意见,我们应当很快筹备三个等于专区一级的民族自治区。这就是①在临夏(以张乐山、党内以马青年为首)成立回民自治区。②在西吉、海原、隆德等县(以马震武、党内以马思义为首)成立回民自治区。③在藏区(以黄正清、杨复兴、党内以朱侠夫或徐国珍为首)成立藏民自治区(将来还有发展成省自治区的前途)。④在清水、化平地区,成立县一级回民自治区。这样在甘肃,少数民族自治区的问题,就基本上解决了。

    积极发展少数民族地区交通,是发展少数民族生产,繁荣经济,改善少数民族生活,提高文化的重要条件,因此是刻不容缓的事情。

    大力培养少数民族干部及汉族地方干部,是作好甘肃工作的关键。

    在各界人民代表会议及协商委员会问题上,必须纠正某些干部重视不够和形式主义的思想和作法。

    在宗教改革问题上,必须纠正某些干部促使和尚、道士、尼姑、修女还俗的思想和作法。    .

    最后一点,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在对待资产阶级问题上,必须教育干部,要坚持团结斗争又团结的方针。过早的社会主义化的思想,反而是有害新民主主义社会经济建设进展的。

    总起来说,在少数民族地区,必须要作的是:民族区域自治,发展交通,领导群众生产,发展财经贸易、医药卫生、文化教育等问题。这些问题,也就是在少数民族地区执行民族政策的具体内容。

    另一方面,在我们工作中容易被疏忽大意而发生问题,致被反革命特务分子利用借以进行煽动破坏的是:各少数民族的宗教问题,风俗习惯问题,婚姻问题,清真寺、拱北、道堂、喇嘛庙的土地问题。在这些方面,我们切忌触犯(老虎屁股不能摸),以免发生问题。

    当然,我们在工作过程中,必须防止民族主义与地方主义的错误。

    以上意见是否妥当,请指示。

                                                   孙作宾

1952年12月8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