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潜伏》谈“军统”3---顺便说说剧中的一些瑕疵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神马文学网 时间:2024/04/29 03:24:54

华尔敦这人有点绝的,被捕后始终一言不发,要不怎么叫“怪西人”呢。又是个外国人,要是中国人我估计这招没戏,非挨整不行。
  最终被判处15年徒刑。1937年抗日战争爆发以后,蒋介石与苏方达成协议,将华尔顿释放,全身而退。
  看《潜伏》谈“军统”(十)
  说说翠平。
  我身边好多人爱看《潜伏》,很大程度上是喜欢翠平,我也很喜欢翠平,疯疯傻傻,挺可爱。又有一手好枪法,她倒正经八百是个搞行动的料,比余则成强。
  按:沈醉曾参与军统“临澧训练班”的招生,据他回忆,有一次跟戴汇报招生情况,说这一期生源不太理想,以高中生居多,还有不少是高小生(即初中毕业),学历太低。
  戴说,不要紧,量才使用,文化水平高去学情报。学历低的可以搞行动。
  所以翠平真的不太适合潜伏,他在余则成身边,不用李涯,马奎都能看出破绽。
  首先是她的性格,过于火暴,说话办事不走脑子,或者说根本就没这方面的脑子。
  搞地工,或者说干潜伏,首先讲究的就是个沉稳,脑子里翻江倒海,外表还在跟你聊着,丝毫不带走神的。
  吴站长就是标准的特务秉性,说话轻声细语,慢条斯理,你看他很少说过头话,总是“这样不太好吧”,“他总归是你的上级嘛”,“要团结”,这样一类表述方式,很少撂“狠话”,——不代表不做“狠事”,但不能挂在脸上。

  象翠平那种一点就着的脾气,再配上个大嗓门,想不暴露,难。
  其次是文化水平太低。
  说太低都是客气的,没文化,不识字嘛。
  没文化的最大弱点是什么——学习能力会比较差,适应新环境的时间会比较长,而这一点对于潜伏工作是致命的。
  一般来讲,派工作伴侣,不仅是为个身份的掩护,更重要的配合工作。我们看到,余则成在繁重的工作之余(还不说整天承受着常人难以想象的心理压力),还要对翠平进行业务培训(以及最基本的生活方式等的培训),换了我们任何人都会有一种要“疯掉”的感觉,难怪余有一段时间忍无可忍。要赶走翠平。
  按:赶走翠平这件事,余则成做得是不对的。如果“克公”处理此事,一定会批评他。
  翠平是谁?是党给你派来的工作搭档,有缺点要通过谈心教育来解决问题,岂是你想要就要,想轰走就轰走的?至少是反映余则成这个同志组织观念比较差。
  说到大天,翠平只是不适合岗位,并没有犯严重的错误,怎么能一棍子打死。你就这么给人家退回去,今后组织上还怎么给翠平安排工作?是不是对同志不负责任。
  走的方式也有问题,买张车票就给打发走了,出点事了怎么?谁负责任?事实上还就是出事了。应该是像来的时候一样,由组织派人接走,否则她连解放区都进不去,因为她没有组织上开具的介绍信。
  还有一点是我们都不愿看到的。要知道翠平是带着情绪走的,万一一生气,一时糊涂,走错了地方怎么办?走到GMD那儿去怎么办?

  (本节未完)
  是不是卧底贼有钱啊
  ——不是这样的,以后我写军统的抗战,大家就会知道,那个时候是很清苦的,不象《潜伏》里,南京站、天津站都装修得美伦美奂,像皇宫一样,没有那么好的条件。
  抗战后可能好一些,也不至于墙上还刷着军统的标语,那不是找暴露呢吗?
  那个时候,主要还是靠信念。

  看《潜伏》谈“军统”(11)
  接着说翠平。
  我们知道,余是一个投诚人员,而且投诚的最直接原因是想和左蓝在一起。派回军统之前只在解放区接受了很短的一段学习(或称改造)和培训,在这种情况下,对这个人,是不能完全信任的。
  按:余的投诚,从谍报的角度讲,并不令人信服,说看到军统高层贪污腐化受到触动云云,那是以现在的观点去处理当时的思维,太简单了,他这个弯转的太“硬”。
  其次,他挨的那一枪,焉知不是军统的苦肉计?
  顺便说一句,余在未知场所养伤的那段时间,脱离军统视线,很可疑,这事回来要调查的,还给你颁奖、晋级?美去吧!“戴先生”没那么好蒙的。
  所以在这种情况下,派来的这个翠平,肯定要担负着一个监督(或者更直接点,叫监视)的责任。

  但这个责任,毫无谍报经验的翠平显然承担不了。不要说监视别人,余要想给她下套,在旁边帮着数钱的一定是她。
  《潜伏》中,余还是翠平的上级,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他领导不了翠平。
  原因很简单——余则成不是党员。某种意义上讲,余不过是一个从军统内部分化出来的“内线”而已!是我方的一个“运用”人员,还不是自己人。
  至于后来,连交通站那个掌柜都要受余的领导,就更不可能了。基本属于瞎掰。
  按:谍报工作有自己的一些基本原则,这些原则是不论政治取向的,违反了,不论你是什么党,在哪个统,都要出事,要出人命。

  而我党,49年以前由于在政治上属于从属地位,地下工作的政治要求就更为严格,有些东西是悬为厉禁的,是“高压线”,是不能碰的。
  坚持党的领导,就是这样一条“高压线”。
  因此,这个工作伴侣,必须得是一个党员,必须得是余的上级,必须有对余的控制能力。
  尽管戏中设计了一个秋平意外牺牲的情节,来说明翠平这条线的合理性。但是翠平进城,不是救火、也不是打狼,晚几天来,余则成不至于连这点应变能力都没有,否则就别干了。比勉强派一个不合适的人来危害要小得多。
  还有,刺杀陆乔山这件事情,两个潜伏的谍报人员加一个联络站站长,一齐冲上第一线,实施狙击,可谓赤膊上阵,这是一件很冒险的事情。
  如果不是在特别紧急的情况下,潜伏人员不应该亲自参与这类行动,联络站站长更不应该,因为他们得到一个适合潜伏的公开身份很不容易,要利用这个公开身份做更重要的事情.

  这就是周公所说的“有所为有所不为”。
  按当时的情况,陆乔山似乎还没有危及潜伏工作。反之,他的存在还可以使余则成更好地利用敌人之间的矛盾,上下其手,从中渔利。
  要杀,还不如杀谢若林,这个人威胁太大,早该办了他。
  再有,知道会面地点的人并不多,就是你知我知的事,一旦出问题,余则成绝对是第一嫌疑人,不是冲着他也开一枪就能洗脱罪名的,没有那么简单。
  看《潜伏》谈“军统”(11)

  说说谢若林。
  谢若林这条线是《潜伏》最大的漏洞所在。
  在剧中,中统特务谢若林给余则成造成了最大的麻烦,比他身边的每一个军统特务威胁都大。
  为什么,因为谢若林不太可能出现在军统的圈子里,一旦出现了,当然要出事。
  马奎帮余则成搬家的时候,讲明了“这是军统的私产”,既然是私产,住进一个本单位的会计、执行执行监视是可以理解的。

  按:剧中多次出现会计“听房”的场面,尤以架着桌椅听天花板那个场景最为搞笑,而以扒门缝那次最荒唐。
  想窃听,墙上钻个眼埋点东西不就得了。还扒门缝,别忘了余则成再咱么样也是天津站的中层干部,不要太过分哦。
  内部搞侦查,不是不可以,但要领导同意.后来李涯也这么干,但站长是同意了的。不经同意这么干,到时候领导一推六二五,责任全是你马奎的。
  俩字——闲的。
  按,军统有一个督察制度,在局本部设督察室,由督察室往各区、站派出督察员,直接向本部负责,不听命于同级行政领导,跟现在不一样。专门负责内部的违纪、纠风等项工作,权利是很大的。

  军统著名杀手陈恭澍这样级别的人物,都因违纪而被关过禁闭。
  但军统以外的人,想跟余则成当邻居,这个可能性一般很小。
  何况谢若林还是“中统”的,大家都知道,军统、中统是死对头.虽说成立的时候分工很明确,一个搞党派情况、一个搞军事情报。但都是吃特务饭这一行的,弄着弄着经常发现搞到一件事上来,然后就打,这种事出多了,慢慢自然成了对头.“戴先生”又是个很强势的人,做事从不替人留余地(45年以后,戴的处境危机四伏,跟他长期以来做事太绝有很大关系),对头就变成了死对头。

  像剧中两家一起包饺子、涮锅子、其乐融融又语带双机的场面,很有戏剧性,但没有可能性。
  而且谢若林那么明目张胆地贩卖情报,也不太合乎情理,不要以为只有军统会杀人,中统狠起来,也照样让你人头落地。
  GUD虽然腐败,但也是有纪律的,军统、中统做为特工机构,纪律就更为森严,我党,我军有什么纪律,那边也照样都有。
  按:GMD、GCD以及分别从属的军队,其实都是一个老祖宗,党内都叫“同志”,都有政治部(那边后来改叫政训处),所以当年很多思想方法、工作方式都很类似,后来当然区别越来越大,想想挺有意思。
  看《潜伏》谈“军统”(12)
        郑苹如是牺牲在四十年代上海秘密战中许许多多烈士中的一位。

  郑苹如的父亲郑钺是个司法界人士(和熊向晖背景一样,呵呵),曾留学日本,娶了一位日本太太,所以郑苹如是个混血儿。
  郑钺与中统特务陈宝骅(陈是陈果夫、陈立夫“二陈”兄弟的堂弟)是很好的朋友,由于这个关系,郑苹如与陈宝骅也走得很近,后来成为中统特工,并接受了刺杀丁默邨的任务。
  按:以上是较为大众的说法,我个人认为,郑苹如究竟是不是中统特工,还有疑问。我倾向于郑是基于民族义愤,主动请缨刺杀丁默邨的。
  刺杀的经过,网上材料很多了,大体是抄来抄去,每抄一次,佐料就多一些,戏剧性就多一些,特别是着意加上了某些"香艳"色彩,什么某特务爱上她,到行刑时下不去手等等。把妲己的故事都安到郑苹如身上了。
  说这些话的人,我只能说他们既无人心,也无脑子.

  所以这些不再赘述,大家只要知道郑苹如是抗日先烈就行了。
  特别值得一提的是,郑被捕后,汪伪当局曾找到郑的父母,说可以释放郑苹如,以此要挟郑铖出任伪职,其父母均严词拒绝。
  前面大家不是讨论什么叫精神么,看这儿就行了。
  这叫精神!这叫气节!
  郑苹如出名,是因为《色戒》,其故事原型被认为取材于“郑苹如刺丁案”这大家都知道了.郑苹如的妹妹郑天如曾公开抗议,并要求大家“切勿把片中沉溺情欲无法自拔的女主角,与历史上大义赴死的抗日烈士郑苹如画等号”。
  张爱玲是否画了“等号”不重要,关键是我们不要去画这个等号就是了。

  另外,我不知道大家看没看原著,如没看最好看一下小说再讨论,因为李安加了很多自己的东西进去,
  既然说到这了,就再说几句张爱玲。
  张爱玲是抗战期间躲在“孤岛”上海弄文学的一个(当时像她这样的作家有一批,叫“海派”),同样出于这个原因,解放以后,张爱玲的作品也不太受人关注。
  张爱玲“暴红”是改革开放之后的事,连带着他那个汉奸情人胡兰成。
  要说谈世界观,以我们今天的标准来衡量张,那显然是两股道,没法谈。但就以当年而论,至少要说张爱玲这个人,起码是民族意识不鲜明吧。国家都这样了,她还有闲情逸志风花雪月,还讽刺某个女作家长得好不好看。我心想就你长那个样,还评论人家呢!
  张爱玲的祖父张佩纶是李鸿章的女婿,所以张爱玲多少有点贵族血统。弄得眼高于顶,一般的人是瞧不上的。

  按:张佩纶属清末的“清流派”,这一派都是翰林,大都属于那种志大才疏的人,今天骂这个,明天损那个,就一样,没有什么实际工作的能力(张之洞是个例外)。让他们去负实际的责任,一定锛事。
  张佩纶就是这么个人,整日里大言不惭,满朝文武就没有一个他看得上,结果在中法战争中(1884年)被派到福建督战。这些人哪会这个,吹牛是可以的,打仗是不会的,结果打败不说,他自己还闹个临阵脱逃,丢人丢到了家。
  我不太喜欢张的作品,应该说运用文字的能力还是挺纯熟的,但一味地哀婉绮靡,气象不高。
  看《潜伏》谈“军统”(13)
  写给殉道者
  昨晚余则成拍照前那“喀”的一拉枪栓,一定让他成为许多人心中的偶像。

  太酷了。
  我印象更深的,却是前晚翠平的那一句“我怕!”
  一句话道尽多少儿女情长!
  他们是殉道者。
  我相信,机场的那一刻,恐怕他们都没有意识到,这彼此的一个对视,竟成永诀。

  当天各一方的时候,翠平仍在坚强地守侯着希望。
  而坚强的余则成,此时惟有两行清泪——“竟无语凝噎”。
  正如余则成所说的,“所有的磨难都为的是希望”。
  潜伏者是孤独的。
  英雄因无名而不朽!

  谨以此结束对《潜伏》的点评,也以此向更多的我们不知名的人们致以敬礼。
  看《潜伏》谈“军统”(14)
  接着第12节说张爱玲。
  既然说到张爱玲,就不能不说胡兰成。
  这个男人对张关系太大了,我就是因为胡兰成才看张爱玲的书的,着实看了不少,我又不喜欢,看得我“气闷得紧”。

  对此,许多人不免腹诽:你张爱玲爱谁不好,偏要爱一个汉奸;爱也就罢了,还爱得死去活来。
  这个世界上有一种人,似乎天生就招女人喜爱。
  我们可能都会有这样的朋友,或者认识这样的人,本人其貌不扬,也不一定有多高的社会地位、也不见得多有钱、也没见啥大本事,就是找女人一门灵。今天换一个,明天换一个,女人找了他好象还挺美,拣了个宝似的。
  这个,我只能解释为——这种人的“性商”比较高、他身上从骨子里渗透着一种吸引女性的东西。
  就好象孙红雷讲的:“我的气场那么强啊?”
  没辙,这个不是生气的事。你有本事,但你找不着对象。
  胡兰成就是这么个人,而且他的“性商”可以说高到了极致,接近无与伦比的程度。

  更厉害的,胡兰成有才。
  胡是个大才子,典型的江浙才子。
  关于胡的情事,你去看〈今生今世〉就行了,没看过的网上有,这里就不多说了。
  按:胡兰成在海外名气很大,尤其是日本。他涉猎很广,不光会写散文,还是个学问家,其学说是成体系的。但我认真看了的只有〈今生今世〉,感觉也是那种腻腻歪歪、粘粘忽忽,不爱看。
  这里只就他当汉奸的经历,介绍一下。

  胡兰成是浙江人,燕京大学肄业。
  1939年,汪精卫在上海召开伪“国民党全国代表大会”,成立所谓“中央党部”,胡任其机关报《中华日报》总主笔。1940年—1941年,还曾兼任汪精卫伪“国民政府”宣传部政务次长(即常务副部长)。
  这就是胡兰成的汉奸经历,满打满算三年,时间不长,但足以把他钉在历史的耻辱柱上。
  1944年,胡在上海认识了张爱玲,1947年分手,也只有三年,但足以影响张的一生。
  凡跟了胡的女人,鲜有时间长的,唯一的例外是佘爱珍。

  按,佘爱珍的前夫吴四宝,原来是上海滩的一个“小猪猡”,后来成势,并参加“76号”,成为汉奸,以后我们会提到他。
  1945年抗战胜利以后,胡兰成潜逃到老家浙江,并辗转于上海、香港等地,1950年前往日本定居。
  1974年—1975年,胡兰成曾有一个很短的时间回到台湾任教,但终因观感太坏,被轰回日本。当时台文化界曾有人撰文《汉奸胡兰成速回日本去!》
  1981年,胡在日本去世,享年75岁。
  这样一个于公理、于私德都有所亏欠的人,居然得享高龄善终,也算奇事一桩。

  可见,老天有时并不公平。
  闲话军统(1)
  前面的话
  感谢朋友们的关注,从今天开始我会以《闲话军统》为题继续给大家介绍一些军统的情况,也会涉及到中统和“76号”的一些情况。
  在行文中,我会遵循这样的几个原则:
  一、既然是“闲话”,所以我不会板起脸孔,弄得跟写历史书似的。大家所熟知的我不写,或尽量少写。体例上也不一定那么严格,可能说这件事的时候,突然插进一个其他的事说半天,因为我就是想到哪儿说到哪儿,这个请大家谅解。
  二、对网上已广泛流传的,总体上我就不说了,如果有太离谱的,我会适当予以修正。

  三、我不想说在我写历史,那个太沉重了,但也决不是小说。我不会主动添加任何文学色彩(所以,可能有些说法与大家所熟知的不太一样)。当然了,有些地方可能会适当地加以推测,在这些地方我会予以注明。
  四、对于同一事件有不同说法的,如果我认为比较接近事实,我会予以注明,并表明我的态度。
  五、还是那句话,能说的,我会尽可能讲清楚。不能说的,也就不能说了。有些不能说的东西可能还正是大家感兴趣的,我也只能点到为止。
  六、欢迎大家提问,我知道的,一定负责任地回答;也欢迎指出我的问题,我不怕丢人。但我不喜欢打嘴仗,所以,喜欢吵架的朋友,我就不回了。
  闲话军统(2)

  军统的来历
  既然说军统,总要把军统是怎么个来历说一说,所以尽管我说不讲历史,也只能从历史说起,大家不要烦,没办法。
  “军统”是个统称,其前身是特务处,后来叫保密局,49年以后叫什么,就不在我们讨论的范围之内了。
  所以,“闲话军统”,要从特务处开始。
  特务处的全称,叫复兴社特务处。
  这个复兴社,一说又复杂了,只能择其要者,简单地说,是一个忠实于蒋介石的组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