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年诺贝尔文学奖漫话（54）隐逸岂在山水间

腾小松画
夸西莫多的获奖评语是“以高贵的热情表现了我们时代生活中的悲剧性经历”。
隐逸岂在山水间
译    名：萨瓦多尔·夸西莫多
生卒年月：1901、8--1968、6
国    籍：意大利
代表作品：《水与土》
获奖评语：他的诗歌以高贵的热情表现了我们时代生活中的悲剧性经历。
任何文学流派都是人们内心需求的产物。
上个世纪二三十年代出现在欧洲的“隐逸诗派”恰好证明了这个英明论断。由于这个诗派主张从纯艺术的角度描写片段的自然场景，抒发人的瞬间感受、幻想和隐逸在内心深处的微妙情绪，具有优润细腻的情感色彩，因而在第一次世界大战之后的混乱年代起到了驱除惊慌、安抚人心、激发善缘的作用，当时在欧洲曾经盛极一时。
“隐逸诗派”崇尚19世纪后期象征主义诗歌风格，主张用自己的心灵悟世界，表现的主体不是物象而是心相，恰似“禅”的空而不是色，是空灵和清净的去处。他们的主张与中国的“禅”有着异曲同工之妙，他们都讲“悟”，前者是用纯净的心灵悟世界，后者是用自己的生命悟内心，他们讲求的都是心性本体，是心灵状态。这种状态早在达摩进入中国之前就已有之，“结庐在人境……心远地自偏”，“此中有真意，欲辨已忘言”，“纵浪大化中，不喜也不惧”，这些都可以称得上“隐逸诗派”的鼻祖了。
我们或许追问，古往今来的思想者或文学家为何如此强调人的内心世界的自由发展？
道理就隐逸在人类历史的发展进程所证实的“人的内心世界的自由发展程度决定着人类发展的质量”这个伟大的命题中。实践一再证明：人及其内心往往是脆弱的，常常表现出对权力、财富、功名以及偶像、桂冠、衣钵的屈服甚至膜拜。人的本真存在每时每刻都在受到威胁，这些思想家或文学家强调人的内心世界自由发展的意义是向人类提供生命本真的当下存在受到威胁时如何抵抗这种威胁，如何守住人的真价值。
“隐逸诗派”的文化力量就体现在这些方面。在这个诗派中，萨瓦多尔·夸西莫多是佼佼者，他的成功取决于他对前人的吸纳能力。
夸西莫多出生在意大利风光旖旎的西西里岛，那里的秀丽景色是培养诗人作家的肥沃土壤，享誉欧洲的大作家维尔加、皮蓝德娄、弗托奈均出自西西里岛，夸西莫多从小就从他们身上汲取文学创作的养料。他还阅读了大量的欧洲古典文学作品，如但丁的《神曲》、薄伽丘的《十日谈》等，这些作品成了一种强烈的情趣诱惑，使他毅然决然中途放弃大学学业开始他的文学创作生涯。
1929年对于夸西莫多而言具有重大意义，这一年他结识了“隐逸诗派”诗人蒙塔莱和翁加雷蒂，并成为当时进步刊物《索拉里亚》的撰稿人，他的第一首诗作就是在那里发表的。翌年，他出版了第一部诗集《水与土》，在这部诗集中有一首只有三句话的诗震撼了世界诗坛：“每一个人偎依着大地的胸怀/孤寂地裸露在阳光之下/瞬息间是夜晚。”这首诗以高度浓缩的意象，抒发了诗人对人生以及人类命运的无尽哲思，简洁而具有意象、图案、音韵的美感，与他以往那些想象丰富、激情澎湃、充满浪漫情调的作品相比，更具象征意义。
此后，他一发不可收拾，连续出版了诗集《消失的琴声》、《桉树油的芳香》、《阿波罗与厄拉托》、《诗抄》等，这些诗集富于古典韵律和明晰意象，寄托了诗人对人类和大自然太多美好的情感，读来让人酣畅淋漓。
第二次世界大战爆发以后，诗人感觉到“隐逸诗派”已经无法完成他的历史使命，认为“诗和每一个生活中的人一样，它的一切包含在整个社会结构中”。于是他转向了“社会诗”的写作，这期间他发表了《夜晚即将来临》、《日复一日》、《生活不是梦》、《乐土》等作品。这些作品尽管具有现实主义风格，但仍然充满着隐逸诗风，特别是《乐土》更是如此——谧静的暗影下/万物在你的摇篮里/安息。驾乘轻柔的晓风/我在你的怀抱中/翱翔。迎着幽微的和风/大海吮吸你的/芬芳。天边刚出现熹微的晨光/亲人们走向海滩/肩背渔篓/挂起满帆/唱着凄清的离别之歌。荒夷的山岗/吐出嫩草的平原/听任牲畜践踏、吞噬。啊，大地/你的苦痛/怎不叫我碎了心肠。
1959年夸西莫多以激情澎湃的诸多诗作敲开了瑞典文学院的大门。他获奖的评语是“以高贵的热情表现了我们时代生活中的悲剧性经历”。
获奖后，诗人主要致力于学术研究和翻译工作，先后出版学术著作《得失之间及其他》、《关于诗、诗人及其他》，译作有《希腊悲剧》、《答尔丢夫》和《美国20世纪诗选》等。
1968年夸西莫多病逝于那不勒斯，终年67岁。
夸西莫多部分作品年表
1930年 出版第一部诗集《水与土》
1932年 出版诗集《消逝的笛音》
1936年 出版诗集《阿波罗与厄拉托》
1938年 出版诗集《诗抄》
1947年 出版诗集《日复一日》
1949年 出版诗集《生活不是梦》
1958年 出版诗集《乐土》
1960年 出版学术著作《关于诗、诗人及其他》
1963年 出版译作《希腊悲剧》
1967年 出版学术著作《得失之间及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