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年诺贝尔文学奖漫话（55）天风海雨般的灵动思绪

滕小松画
佩斯的获奖评语是“在他的诗歌中高昂激奋的形象以幻想的形式反映当代社会的环境”。

天风海雨般的灵动思绪
译    名：圣琼·佩斯
生卒年月：1887、5——1975、9
国    籍：法国
代表作品：《赞歌》
获奖评语：在他的诗歌中高昂激奋的形象以幻想的形式反映当代社会的环境。
圣琼·佩斯是一位激昂与理性兼有的诗人。
他一方面关注人类命运的发展趋向和现实社会存在的弊端，一方面又避免扮演社会良心、正义化身和审判者的角色。这种“冷观者”的创作观念实际上反映了作家角色的本质问题。
纵观20世纪的文学发展，我们会强烈感到在文学艺术领域跳动着的那种时髦，一些作家满身的救世主情结，他们高举批判社会、批判人性的旗帜，扮演战士、斗士、勇士角色，深度参与社会事务，大力宣扬暴力革命甚至鼓噪他人是自我的地狱，呈现出一种反社会的人格特质。在20世纪的文学星辰中，萨特、尼采、鲁迅等都是这样的角色，特别是尼采公然提出“超人哲学”，幻想用一种超现实的力量来改造现实，结果却在强大的现实关系中碰的头破血流，自己也被异化成了疯子。
实际上，任何的个体在现实关系中都是不自由的，作家的审美理想只能通过精神自由来实现。在文学创作中，作家应尽可能超越现实的时空，站到现实边缘的山冈上真实地呈现大千世界难以弥合的伤痛和人类的生存困境以及种种困惑。曹雪芹就是见证社会见证人性的高手，他并不以批判社会为前提，而是将社会的荒谬和人际关系的复杂呈现在世人面前，是非曲直由你判断。卡夫卡也是揭示现代社会人的真实处境的文学巨人，他认为个人在现实社会关系中像虫子一样可怜，随时受到莫名其妙的审判，而种种社会乌托邦不过是可望不可及的海市蜃楼。卡夫卡用实际行动结束了歌德、拜伦的浪漫情怀，开创了现代文学的崭新路径。
佩斯是个绝顶聪明的人，他看穿了现代文学及其文学家们的种种不幸，并认为现代文学极其文学家只有先解放自己才能为人类的精神解放提供营养丰富的食粮。
他在文学上的高瞻远瞩得益于他长期做外交官的经历。1914年，27岁的佩斯凭借着他的处女作诗集《赞歌》和波尔多大学的毕业文凭敲开了法国外交部的大门，从此开始了他的外交生涯。两年后他被派到中国，先后任法国驻上海领事和法国大使馆一等秘书。佩斯在华期间正是中国山河破碎列强横行的年代，他虽然代表着法国利益，却也为中国说了一些同情的话。1919年凡尔赛条约公布后，在中国引起了强烈抗议，他在给法国政府的信中写道：“我为可怜、不快乐的中国所担心的一切终于发生了。巴黎和会对中国的侮辱是无以复加的：……山东一向被视为中国文化的摇篮，也一直是中国人民的圣地。全中国的眼睛都关注着这个省份。完全无法想象的是和会竟然没有体会到，山东问题这种不公正的处理会带来无可避免的后果。不出10年我们就会感受到这种后果的冲击。”
此后，他还担任过法国外交部办公室主任、外交部秘书长等职。第二次世界大战爆发后，他挺身而出强烈谴责希特勒的暴行，猛烈批评法国政府的卖国政策，因此遭到免职并被剥夺了公民权，他被迫移居美国，在那里担任美国图书馆顾问和美国总统罗斯福政治顾问。
佩斯这些丰富的经历为他的文学创作增添了无与伦比的精彩，1924年他出版的诗集《远征》就吸收了中国古典诗词的象征手法和意境描写，使作品有了深沉、细腻和含蓄的风格。这一风格一直延续到他的诗集《雨》、《雪》、《风》、《大海》等作品中，这些作品通过对自然现象的描绘，形象地比拟了当代人类所遭遇到的各种灾难，表达了诗人炽热的情感，被誉为“二战”期间所产生的最杰出的诗作。特别是《雨》具有令人确信无疑的符合人类发展需求的表征和内质——
“洗净，从恢宏的记忆上洗净各民族的历史吧：伟大的官方年表，圣职者伟大的编年史和学院公报。洗净帝王的谕旨和宪章以及第三等级的簿书；公约、盟约和伟大的协定吧；雨啊！洗净一切古代的精美羊皮纸的文件吧；洗净避难所和麻风病院墙壁的颜色，……象牙化石和老骡牙齿的颜色吧……洗净，雨啊！洗净这恢宏的记忆吧。”
佩斯晚期的诗作有《编年史》、《鸟》和《慰告但丁》等。他的所有作品都透着一股天风海雨般灵动的思绪，即把人生与思想、理智与激情的和谐统一幻化成对生活中悲剧的深刻认识和作为一个诗人对世界事态发展的完美的和精湛的正义铺陈。
正因为佩斯的作品具有这样的特殊意义，所以1960年的诺贝尔文学奖“咣”的一声砸到了他头上，理由是“在他的诗歌中高昂激奋的形象以幻想的形式反映当代社会的环境”。
佩斯部分作品年表
1910年 出版诗集《赞歌》
1924年 出版长诗《远征》
1942年 出版长诗《流亡》
1943年 发表诗歌《雨》、《致异乡女》
1944年 发表诗歌《雪》
1946年 发表诗歌《风》
1957年 出版长诗《大海》
1960年 出版诗作《编年史》
1962年 出版诗作《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