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审视关于国情的理想与现实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神马文学网 时间:2024/05/04 08:07:16
迄今为止,人类对于文明多元化的宽容是有限的,原因在于对人类核心价值和社会发展的模式存在不同的解读。尤其是崛起的中国所倡导的与众不同的国情论让发达国家非常尴尬,甚至生气,于是口诛笔伐和徘徊观望者众。
部分国情论者认为,我们优先强调生存权发展权,这与西方社会提倡的政治参与和公民权利并不矛盾,只是日程安排的先后。如果这点成为共识,那么发达国家会认为,他们的自由民主模式最终应该是西风压倒东风,可以通过大选帮助执政党取得其执政的合法性。但是,冷战的结束并没有很快证明福山的命题,也就是西方的民主制度可以终结历史。新兴经济体的崛起,特别是大部分中国人迅速摆脱贫困进入小康,中国,印度,巴西和其他新兴市场的发展进入快车道,这让强调民主必须与市场经济联袂的“华盛顿共识”黯然失色。
不过,与之相对的“北京共识”的设计者应该明白,由于缺少制度设计的监督,我们的干群矛盾日益突出,腐败成为社会舆论关注的重点。中国的“十一五计划“强调我们要又好又快地发展,提倡社会公正,走可持续的包容式的发展道路,通过协商民主而非竞争的多党民主保证发展的效率和政治稳定。《中国大趋势》的作者奈斯比特先生提出,中国的垂直式民主有它可取之处。况且,我们执政党的社会基础已经发生巨大变化。“三个代表”理论和科学发展观就是佐证。经典的社会各阶级的分析已经经不起时间的考验,因为更多传统上被认为的无产者已经成为股票和其他私有财产的拥有者。
一些聪明的人会把国情论与人类普世的价值模糊处理,代之以日程安排的借口。模糊和似是而非从来就是一种智慧。
二十二年的电视对外宣传实践和国际交往让我明白,如果强行把世界分成东方和西方,我们不免陷入冷战思维;如果认为我们的价值观不存在普适性,一味强调国情,外界对我们体制的怀疑会加深。可是,由于坚持尊重国情,坚持审慎处理好改革发展与稳定的三者关系,中国共产党和中国政府取得了三十年的高效发展。
到底谁在误读?是西方习惯戴着意识形态的有色眼镜,居高临下地耳提面命,还是我们基于历史和政治的原因一味沉湎于殖民史的伤痛中,在悲情中强调走自己的路,顽强而执着地追求民族复兴的梦想?中国一再提出,要对话,不要对抗。我们警惕的是把模式问题政治化,反对干涉内政。不然就是误毒。我们对于老牌殖民者的批评有着高度的警觉和敏感,这有时妨碍我们面对批评做出准确的判断。
中国已经很深地融入国际社会,反之亦然。我们以1979年的对美关系正常化和2001年入世为标志,摆脱了孤立,开始觉醒,更深刻意识到国际责任的分量。权力与责任相伴而行。
价值观的碰撞已经成为日常交往的一部分,成为常态。特别是应对突发事件的新闻报道和危机公关处理方面,中国人在成长,在成熟。但是,事关国家安全,比如新疆和西藏的民族团结和社会稳定,我们的谨慎成为发达国家批评的目标。批评,自我批评和相互批评成为公民社会的常态。如果拒绝批评,显得我们不够自信和缺少公民社会的基本气质和制度保障。已经有观点认为,中国贵有超级文化内涵,是一流经济大国,二流政治心态,三流国民素质。于是,我们文化上自恋,经济上自负,政治上有些自卑。关于国民性,我们则一直在回味儿鲁迅弃医从文的社会背景和人文境界。这种观点值得商榷,但是更发人深省。我们文化上有糟泊,如对腐败的宽容,过于强调家长式的宗亲家族的亚洲体制;我们的经济大而不强,我们的部分先富裕起来的国民富而不贵,精神生活贫瘠,缺少社会责任和基本良知,法律意识淡薄;但是,某些所谓政治和商业精英又缺乏政治自信,导致近两年精英阶层的巨大流失,表现为向国外移民数量的剧增,这也是财富的流失。这是对体制的不信任,还是躲避什么,比如逃税和避税?这需要认真和深入的调查。
人类的天性称为人性。人性的弱点不以现代化论成败和高低。不论我们的社会制度和意识形态如何,甚至在教育程度非常发达的国家,种族偏见和基于和物质发达水平上的优越感都会导致人们在审视新生事物时带有偏见,嫉妒甚至恐惧,怕失去优越感和老派殖民者的乐园。这些都会导致观点的不全面,不客观。这还意味着,我们始终是自己的价值观,观点,经历,家庭背景和受教育方式的人质。我们被这些种种必然驱使着,奴役着,但是固执己见,并出于宗教的高尚,政治的现实和经济利益,软硬兼施,甚至不惜战争来推动零和游戏。
这又不是误读,是赤裸裸的必要,不是无知。相反才是政治上的无知。
人类的理想主义情怀可能需要我们热情地超越民族国家的界限,去拥抱一个共同的未来。全球化已经提供了一种道德,经济和文化的双向沟通的可能。但是,发展的现实性,政治的实用理性让我们保持对转型时期社会稳定的高度警惕。贫富悬殊,多民族国家的事实和地区经济发展的不平衡在泛媒体监督和透明度的口号下,在中国和新兴市场步入世界中等收入队伍,在中产阶级不断成长壮大和维权意识不断高涨的今天,到底我们的相互认知的逆差扩大还是缩小了?我们徘徊在理想和现实之间。
有许多善良的理想主义者认为,中西方的冲突(这是冷战的思维方式)归根结底是价值观的纠结,和对发展模式的认同差异。但是,我们永远都不会忽视,中国从1949年站立起来到今天,地缘政治的残酷始终与我们若即若离。在区域经济一体化变得既时髦又尴尬的今天,国家利益和国家安全是除了以上所有逆差之外的决策者们的共同心病。亚洲的政治精英对此拥有许多共识。脱亚入欧的日本是个例外。对此,中国的精英意识与草根心态有很大差距。只是,后者的民族主义情结又具有某些历史的和弱者的相似。精英和草根都缺少一个真正大国的优雅和从容。仅此证明,我们还不够强大。
看来和谐只能是针对体制的公正,和悲天悯人的奢望。国际社会间的国家利益是我们判断到底人类只是处于高尚的目的进行心平气和的辩论,还是出于偏见,正在从误读走向误毒,以达到不可告人的目的。这里没有保罗章鱼那样预言家的光环和神秘,这是《威斯特伐利亚条约》条约以来人类的共同尴尬,发展中国家的弱者自我保护意识就有了时代的特色。
今天我们重新“解毒”什么是误读,是因为,相互依赖不断加深的世界里任何一方都无法超越上述现实的羁绊,但是我们需要建立对这种必然的共识,也就是对全球化时代国情的必要性的理解和共识,但更需要对人类共同的理想保持敬畏,减少社会转型的风险和阵痛,规避后代对我们的批评和谴责。
将理想和常识混为一谈的人,客观上就是误导和毒害,也就是误毒。但是模糊也是一种智慧。我们需要谨慎,误毒这个帽子需要量身定做,需要导购。必须承认,我们的对手十分优秀。但是,我们在向优秀的对手学习时,应该左手捧着书本和鲜花,右手紧握利剑,枕戈待旦。这一点,我们绝不能有丝毫含糊,必须旗帜鲜明。
归根结底,中国人需要带着尊严对话,因为我们正缓缓地站立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