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欧见闻5

歌舞、妓女与小偷

格旦斯克是波兰最大的海港，与索波特和格丁尼亚组成三联城市，共有人口七十万。附近地势低平，海拔只有13米。公元997年该城已见于记载，15--16世纪，是波兰经济文化最发达的城市之一。

    索波特的大片浴场和码头引桥，隔着波罗的海与瑞典遥遥相望。晚霞把大海染得五光十色，海滩美极了。点点红楼被绿树拥抱，大片的草坪护理着金黄的沙滩。碧蓝的海水、飞翔的海鸥，俊男俏女在嬉戏雀跃，真是一幅夏日风情画。

    导游是位漂亮的男孩子，旅游专业学校毕业生，口齿伶俐，知识渊博，可以回答大家提出的任何问题。据他介绍，波兰人原不懂得海水浴，是法国皇帝拿破伦三世的医生游历到此，以低价买下了这块地方，开发了索波特浴场。在介绍格旦斯克老城时，每栋楼的历史渊源，流传的民间故事，他都能件件如数家珍。这座城市保存有“14一15世纪的城堡废墟、塔楼和宫殿。参观玛丽亚教堂，气势恢宏，令人肃然起敬。据说这座教堂从16世纪开始，整整用了150年才建成。

    1939年9月1日，德国法西斯军队炮轰该市西盘岛波兰驻军，进而席卷东欧大片土地。所以说第二次世界大战是在这里爆发，并使这座城市遭到了严重破坏。波兰人很重视自己的历史，人们成群结队，还有教师带着学生，脸上是真切的虔诚，来这里重温近千年的历史。

    晚八点三刻，ABB波兰汽轮机厂供销主任的女秘书，带我们来到浴场旁边的中华酒楼。门前的两尊秦朝兵马俑恭立迎客。进了门厅，一色的雕栏画廊，壁门的宫灯和水墨画，典雅华贵。窗外的海滩在夕阳下熠熠生辉。已经晚九点了，太阳还不下山，大家坐下来等着吃晚饭。大概宜人的景色也能填平饥肠，人们耐心等了半个小时，居然在国外第一次见到了饺子。这是上的第一道菜，每人分吃三个。看到大家吃饺子的惬意，始知电视报导春节海外游子聚餐饺子宴的情趣。

晚上，由于日间观光留下的疲劳，大家早早就睡了。我按照习惯整理白天的记录，不知什么时候手中的笔越来越重，索性也躺下睡了。朦胧中好象回到家里，我的孙子佳航，还有宁宁和汪淳围在膝前，听我讲波兰小女孩的故事……。

一觉醒来，刚好五点半，住处对面的教堂已经沐浴在阳光之中。

马路上跑旱冰的一群少年，向我们招手。有一个青年竟用汉语喊了一声“你好！”这种友好的情谊使我对波兰人有了好感，进而认为波兰人比德国人漂亮。在苏培拉老城，我们被海神广场那一群漂亮的小孩和争相啄食的鸽子吸引住了，这些孩子个个都象橱窗里的洋娃娃。黑龙江的杨处长嚷着要领一个回国，吴清平和戴俊良先生各抱了一个孩子照像，留作纪念。波兰人真的很漂亮。我们在路边饭店吃饭，那些侍者都是英俊潇洒的小伙，格旦斯克的姑娘们大都亭亭玉立，白里透红的皮肤，金头发蓝眼睛，无可挑剔。三十岁以上的男女开始发胖，老头老太婆都是圆圆的身材，鹤发童颜，令人起敬。

    六月十二日上午，我们参观了扎马克公司所属的铸造厂、汽轮机厂和技术改造服务中心。这些五十年代苏联为波兰建造的工厂。现在已由ABB控股，波兰只占 24％的股份。组建公司之前，有三万职工，如今只留下七千。每年产值13000万美元，效益是可观的，不过造成的失业也是致命的问题。

    比较瑞士、德国和波兰这三个同类型ABB企业，管理水平的差距不小，谁都得承认瑞士居首，德国(东)次之，波兰再次。按波兰人自己的说法，他们正在向标准靠拢。

    下午，主人拉我们去乘梯级渡船。实际这是一条间断的人工河，把山区与爱布朗的水运连起来。全程9．25公里，落差99.5米，分五级。人们坐在船上先渡水，无水处船先浮在大架车上，靠轮道和绞绳把船送到下一水道，离开大架车，船再突突跑一程。之后，重复前一过程。最后一级实际是一大湖泊，芦苇、荷花、白鸥点缀着湖面。与我们同船的是两位教师带的一帮孩子，其中有一个极象我的孙女佳航，只有头发是黄的，眼睛是蓝的。这女孩缅腆得很，只是对我笑，不肯靠近我们。罗玉兰处长、李群祥先生与我坐在一起，鼓动我照张像。我刚把像机举起，她就蒙上了脸。这一点真不及我的孙女。    ，

    外面开始下雨了，人们都到游船内舱，从舷窗看湖面灰蒙蒙的雨景。李朝华、戴俊良先生鼓动大家唱歌。唱起来还真有滋味，特别是海南吴清平先生个子不高，“音箱”不大，独唱《牡丹之歌》博得满堂彩。波兰教师和孩子们也参加赛歌，合唱《莫斯科郊外的晚上》，引起共鸣，歌声此起彼伏，掌声不断．甚是热烈。

    雨停了，云隙中的太阳不时把金光洒向水面，白鸥在渡船前后飞翔。戴处长用面包屑喂白鸥，一下子把几十只鸟引来上下飞舞。

    晚六点，船到码头，那些孩子们下船后排着队向我们致意，看来有时语言并不是真正的障碍，天真无邪的孩子靠着真诚．能把感情的距离缩得最小。

    六月十三口早晨，刚刚下过大雨，马路上的积水，被过往汽车弄得四处飞溅。蓝蓝的天空只有几朵白云。八时整，我们那位红头发司机，第一次准时把大客车开到宾馆。

说起来很有趣，瑞士、德国的车坐上去让人赏心悦目，感到舒适。对这台波兰车实在不敢恭维。它的空调经常失灵，遮阳窗帘不能复位，卫生间禁止使用。昨天气温是29C度，密封的车箱里，只靠车顶通风孔进点凉风，闹得大家怨声不断。

其次是司机的素质不同，瑞士司机每次出车都提前十分钟在车门处迎接大家，帮助安排行李，十分亲切；德国司机讲究准时，但与我们很少接触；这位波兰司机很注意个人修饰，二十多岁，中等个头，红头发作了型，唇髭两端上翘，据说叫“威廉胡”。他出车迟到是常事，从车内卫生看，他不是个勤快人。大家评论三台车三个司机，给三个国家分了一二三等。这种场合，真是一个人就代表一个国家。我想红头发司机要知道自己的疏忽给国家形象涂了黑，一定会很痛心的。    、

    大客车风驰电掣般地在51号公路上疾驶。路边的草地、麦田、树林和村庄，飞快地移动着，向车扑来，又远离我们而去．这是一条贯穿波兰南北的准高速公路，路边的护网断断续续不算正规，好在一路上看不到几个人，几乎没有行人横闯马路造成车祸的可能。

    波兰不只是人长得漂亮，风景也真美。今天是个大晴天。在蓝天白云和绚丽的阳光下．金黄的麦浪、嫩绿的牧草、清亮的湖水、茂密的森林和点点红楼白屋，为我们展示的是一幅长轴风景画。

    波兰的西南部地区，经济比较落后，村庄里大都是老旧的木屋，院子角落常有残破的拖拉机，已多年不用。农夫翻地依然是靠犁杖和老牛。当然这样的农家也没有汽车。   

    晚上十点了，汽车还在奔驰。细观窗外风光，实在令人陶醉。太阳已经下山，晚霞还没有从天边抹去。镶着淡红和明黄色的光，透过树林给大地上的一切涂上了迷人的金色，汽车犹如正在驶入仙境。呜呼，真美!我们只有赞叹。   

ABB波兰公司销售部的经理，让奔驰大客跑了十四个小时，把我们从波罗的海之滨拉到波兰南部的卡托维茨。准备第二天早晨，带大家去参观托乃克电厂，看他们改造的200MW汽轮机是多么成功，以求将来的友好合作。

    这家电厂原有8台200MW机组。为了达到欧共体环保标准，他们用两年的时间逐台返厂改造，如今已经达到目的，并且提高了出力，相当于增加了一台200MW机组。效益是相当可观，只是改造费用偏高，这将成为今后合作的主要障碍。

    午饭后，李凡通知大家，准备在两点启程重返华沙．我们的“红头发”司机，早已做好了准备，正站在车旁听着音乐，不时晃动那滚圆的身躯与跳跃的音符合上拍节。显然这小伙子是想家了，蓝眼睛里透出美妙而热烈的光彩．

森林、麦田、草地和村镇，不时从车窗外闪过，大客车在飞驶。下午四点多钟，发现公路两旁换成了另一种景色，成片的果园，绵延近200公里，这大概是为首都供应水果的基地。每个路口和村舍前都有卖干果的人，好象果园也都搞了承包。

六点两刻，抵达华沙，住进市中心的一个宾馆。稍事休息后，艾娃带我们到一个歌舞餐厅去吃晚饭。歌舞表演的演员是四男四女，还有两位琴师。他们轮番出台，节目紧凑精彩，气氛十分热烈。从表演技巧看，好象都是专业演员，不过按照中国的标准，出来“走穴”的“价码”都很高，一个歌舞餐厅是承担不起的。

    由于有我们这些“老外”坐在下边看表演，他们特别卖力气。外边下着淅淅沥沥的雨，气温最高也就十五、六度，他们却汗流满面。波兰人很好客，为了表达对我们的情谊(当然也可能是其民间歌舞的一种形式)，在演出达到高潮的时候，他们来到考察团中间，邀请大家上台与他们一同歌舞。副团长李朝华与几位年轻的团员登台学跳了一番波兰舞。尤其是甘肃省电力局生产部张建忠处长学跳马鞭舞，鞭子甩得最响，被当场授予“最佳骑士”证书。张处长手捧证书说了一声“金姑爷”(波兰语谢谢的意思)，引起满堂喝彩。

    从歌舞餐厅出来，天依旧下着雨，风摇曳着树枝更增添了一份凉意．“红头发”司机紧跑几步去开车门，好象被什么蜇了一下。原来车门的玻璃被砸，把司机的皮包盗走了。显然这贼是针对我们这些“老外”来的，所幸我们考察团的行李都已放到宾馆。

    这时，正巧一辆警车从这经过，“红头发”司机上前报了案，两个警察竟然没下车，在众目睽睽之下，一走了之。似乎告诉大家，他们与小偷是“同伙”。

    晚上回到宾馆，发现电梯和房间门外的茶几上，放有印着年轻女人裸照的卡片，背面是电话号和外文。翻译李凡调皮地告诉大家，“这是妓女作的广告，你看好哪一位，只要打个电话，一分钟之后，她就到你房间来”。过去听说我们的海南比较“开放”，住宾馆半夜能接到电话：“要不要小姐按摩”。基本还是隐蔽的。在德国曼海姆曾看到“色情”商店，当然还有红灯区，谁想进去都可以。但在正常人活动的范围里，没有类似的骚扰。想不到波兰华沙的宾馆，竟允许妓女作广告，堂而皇之的拉客，实在比西方还有过之而无不及。

    由于参观考察受时间限制，我们看到的很少，涉及的面也很窄，很难对一些社会问题有全面客观的看法和评价。不过，华沙的那两位巡逻警察给我们的印象确实坏极了。当时下着雨，我们二十多人站在大客车周围，等候回宾馆休息。“红头发”司机反复跟警察说小话，求他们看看案发现场，但警察一直不肯下车。我们在毛毛细雨中等了二十多分钟，衣服都淋湿了，警车却开走了。“红头发”司机虽然怒发冲冠，大发牢骚，也于事无补。我们开始同情作为普通百姓的“红头发”司机。

    第二天上午，麦瑞小姐带大家游华沙商业区，逛了不少商店，都是平常的商品。由于天冷，本想要买条衬裤御寒，可一问价钱竟然合人民币百余元，真是质次价高。正如那位浙江老板说的：“在华沙购物，买下来的可能是中国货，还要花上三、四倍的钱”。

    下午三点，乘瑞士航空公司的飞机回苏黎士．飞机不大但设施比较豪华。每行座位上方有一块笔记本电脑大小的屏幕，它随时显现飞机的飞行轨迹和高度，乘客可以直观地了解飞行状态．机上服务也是一流的。

    回到苏黎士拖里的公寓，打开门进了自己住的房间，好象回了家。为了强化这种“家庭”气氛，决定在洗漱之后，自己动手做晚饭。厨房里新补充的米面、蔬菜和各种调料，为老李提供了表演的机会，不一会他就把一桌丰盛的晚宴摆在客厅里，还有北京醇和青岛啤酒。大家坐下来，边吃边谈，交流对瑞士、德国、波兰的观感．

    已经晚八时了，夕阳还没有落山。教堂的钟声，树影里的红楼，还有鸟鸣和薰薰的风，透过阳台飘进来，拌着利马特河低沉的轰鸣，感染着我们，真是情景交融，诗意浓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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