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年诺贝尔文学奖漫话（21）神性与人性的精彩变奏

法朗士的获奖评语是：“他辉煌的文学成就，在于他高尚的文体……以及一个真正法国性情所形成的特质。”

                         神性与人性的精彩变奏

          译    名：阿纳托尔·法朗士
          生卒年月：1844、4——1924、10
          国    籍：法国
          代表作品：《泰伊丝》
          获奖评语： 他辉煌的文学成就，在于他高尚的文体……以及一个真正法国性情所形成的特质。
 

          1921年荣获诺贝尔文学奖的是一位法国左派人士，他的名字叫阿纳托尔·法朗士。

          法朗士于1844年出生在巴黎一个书商家庭，他的童年是在书香熏陶下度过的，上学以后他阅读了大量的文学作品和其它方面的著作，极大地丰富了知识面，并为他日后的创作奠定了扎实的理论基础。

          他热爱文学，信奉人文主义，同情社会底层人士，对社会现实十分不满，这些都构成他文学走向的朦胧标识。

          1873年，他出版了第一本诗集《金色诗集》，由此受到文学界的注目，并成为“当代巴那斯”的骨干分子。

          “当代巴那斯”是十九世纪末法国的一个诗歌团体，代表人物有普鲁多姆、邦维勒等，他们主张诗歌应不问政治、脱离社会现实，强调为艺术而艺术，是法国象征主义文学的前驱，作品情调悲观颓废。

          在后来的诗歌创作中，法朗士逐渐认识到“当代巴那斯”的主张与自己的所思所想裂痕渐大，后来他毅然脱离了“当代巴那斯”，开始小说创作，1881年出版长篇小说《波纳尔之罪》，从此名声鹊起。

          小说的主人公波纳尔是一位博学多才，充满善心的人，后因搭救一位孤女而犯了“拐骗罪”，孤女长大后，波纳尔又因从自己送给孤女的嫁妆里抽回几本书，犯了“盗窃罪”。小说通过主人公的种种遭遇，表现出作者对社会的怀疑和愤懑。

          接着，他又创作了《泰伊丝》、《佩克多女王的烤肉店》、《现代史话》、《在白石上》、《企鹅岛》 等多部作品。

          其中，《泰伊丝》是法郎士的代表作。小说讲述了贵族子弟巴福尼斯皈依基督教，隐居在尼罗河畔的沙漠里修行了10年。有一天，他突然想起从前在亚历山大剧场见过的一个美丽放荡的女演员泰伊丝，他决心把她从罪恶的深渊中拯救出来。他从沙漠步行到亚历山大，趁着泰伊丝在纸醉金迷的生活中为虚度年华而苦闷的时候，他劝说她烧毁一切财产进了修道院。但是巴福尼斯回到沙漠后却坐卧不宁，怎么也摆脱不掉泰伊丝的形象，他终于发现自己已经爱上了她。这时，泰伊丝病危的信息也传到他的耳朵里，他无比悔恨，拼命赶到她的床前忏悔自己用上帝欺骗了她，而他自己不过是个困在精神牢笼里的疯子。

          这部作品无情地嘲弄了基督教信徒们的苦行和忏悔，是一部反对基督教的宣言书。作品把动人的故事和对现实的猛烈抨击融为一体，以丰富的想象和情节诠释寓意深刻的哲理，使读者在艺术享受中得到人生的启迪。作品为人们挣脱教权主义的束缚增添了精神力量。直到现在，我们仍然可以从中汲取诸多精神营养。

          如果说《泰伊丝》是法郎士对神性的批评，那么，《佩克多女王的烤肉店》就是对人性的揭示。这部小说借用十八世纪的故事作框架，通过烤肉店主的儿子雅克回忆老师瓜纳尔长老的言行，对法国的社会现实进行了辛辣的嘲讽。小说表明法朗士对人性的看法与他初期的作品大不相同。他不再歌颂人性的善和美，而是极力揭露人性的丑和恶。他认为，人类的本性就是粗暴、自私、嫉妒、好色、残酷，而且一直如此。这标志着他已从传统的人道主义转向了怀疑主义。

          法朗士思想观念的转变，一方面表现为他想成为真正的人文主义者，另一方面，社会又不能给他提供一个理想的外部环境，甚至常常与他的主张发生冲撞，这种状况一直持续到1898年。

          这一年，法国发生了一起“德雷福斯政治案件”，起因是少数居心不良的人诬陷在国防部任职的犹太军官德雷福斯，并以叛国罪判处他终身监禁，从而激起法国各阶层人士的抗议，法朗士对此极为愤怒，他主动在报界发表谈话，揭露政府和军方的阴谋，并给法国总统写公开信，呼吁重新审判此案。法朗士从这一事件中看清了统治阶级的本质和民众的伟大力量，从此他对社会主义思潮产生了兴趣。他在总结这段人生历程时说:“是德雷福斯事件把我引向了一个理想的乌托邦世界。”

          法朗士思想的定型促进了他的文学创作，这一时期他出版了四卷本长篇小说《当代史话》和中篇小说《克兰比尔》。这时的法朗士已经从怀疑、郁闷和痛苦中走出来，他把自己的思想化解到作品里，帮助读者去认识极为复杂的社会问题。

          晚年的法朗士还创作了大量赞扬革命精神、宣传进步思想的作品，如《社会的意见》、《滑稽历史》、《天使们的反抗》等等。

          法朗士的作品有着鲜明的个性，它以明晰朴实的语言叙述内涵广博的社会寓言。他认为这就是风格，而“一种好的风格就像是正在写作时从窗子中射进来的一束光线。它由七彩光谱构成。它既是复杂的又好像不复杂。”

          还是诺贝尔文学奖的评委们评价得好：“他辉煌的文学成就，在于他高尚的文体……以及一个真正法国性情所形成的特质。”

          法郎士部分作品年表
          1881年  出版长篇小说《波纳尔之罪》
          1890年  出版代表作《泰伊丝》
          1892年  出版《佩克多女王的烤肉店》
          1901年  出完四卷本小说《现代史话》
          1901年  发表中篇小说《克兰比尔》
          1905年  出版作品《在白石上》
          1908年  出版幻想小说《企鹅岛》
          1914年  出版荒诞小说《天使们的反抗》
          1919年  出版回忆录《小皮埃尔》
          1922年  出版回忆录《花的岁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