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押送日本潜水艇去珍珠港 十一. 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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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押送日本潜水艇去珍珠港 十一. 回家
2006-12-22 07:59:35
大中小

日军潜艇使用的水上攻击机 -- 晴岚

目前保存在美国弗吉尼亚展览馆中
我曾经期望关岛基地的司令官帮我通融一下,使我能够到珀斯去和巴巴拉完婚,不幸的是他告诉我美国海军在澳大利亚的所有军事行动都已经结束,这个要求恐怕难以实现。看来巴巴拉只好先到美国等我了,因为这个原因,当伊400号离开关岛启航的时候我的心情十分愉快,因为伊400号每前进一英里,就离我的未婚妻近了一英里,我们的下一站是一千英里以外的埃尼威托克环礁,也就是马绍尔群岛的主岛。我们的航向东东南,这一阶段的航程风平浪静,偶尔有热带的大雨倾盆而下,不过这对习惯于闷在铁皮艇体里的潜艇水兵来说是一种享受,我们纷纷带着毛巾和肥皂到甲板上,享受天然淋浴。伊400号给我们提供的淡水足够生活之用,偶尔淋浴一下也不是不可以,不过要像这样痛痛快快的洗淡水澡,则就要靠老天帮忙了。
参考图:日本人的一幅伊400号潜艇的绘画,和我印象中的伊400号很相似,唯一不同的是我们没有用过这种晴岚舰载机。

圣诞节的时候我们发现自己正航行在埃尼威托克环礁以东的赤道上。戈兰雷特号的雷达发现了埃尼威托克环礁低矮的影子,但环礁的驻军还没有发现我们,因为伊 400号的指挥塔覆有橡胶质地的反雷达波材料。圣诞老人倒是没有迷路 -- 估计他肯定有反雷达的手段,所以我们每个人都如愿地得到了圣诞礼物。对我们来说,最大的圣诞礼物就是这个和平的世界。我们每个人对1945年的圣诞节都心怀感激,或者说百感交集。平时不苟言笑的艇长也一反常态,在伊400号的操纵室里公布了一份饱含感情的圣诞祝辞。
“时间:1945年圣诞节地点:太平洋
圣诞节好!在这里渡过这个圣诞节,我们欢乐的感受比在佐世保感到的更为真切。下一个圣诞节,不,不仅是下一个,应该是以后所有的圣诞节直到永远,愿我们都是在自己的家中度过。让我们满怀期望的祈祷,永远永远不要再有需要在杀戮中度过的圣诞节,永远永远不要再有枪林弹雨中的圣诞节。让我们表达我们对上帝的感激,感激他赐给我们没有战争的圣诞,并为那些牺牲者而祈祷,在我们回家的路上。
-- 艇长J.M.麦克多维尔, 美国海军[前日本潜艇]伊400号 “
圣诞的晚餐花费了我们几天的准备功夫,特别艇上的厨师忙得不可开交,但大家对这种忙碌都是乐此不疲。宴席的菜谱之丰盛优美可以媲美白宫的国宴,凡是关岛能找得到的好吃的东西,都可以在我们的餐桌上找到。有人要是问你们一艘战斗舰艇哪里来的如此众多美味,我们只好回答我们不但是作战舰艇,而且还兼做生意。。。
我们在埃尼威托克的停留相当短暂,因此这里的交易没有关岛做的那样大,可是停留时间虽短,却没有短到让我们平安无事的离开。我们走的那天早上,码头忽然戒严,基地司令亲自带人登舰而来,这次的案子是一起盗窃案,据说基地司令的吉普不翼而飞了。我的艇员依旧作出一幅无辜的样子,而且仔细的搜索也没有找出任何证据说明我们和这起盗案有关。最后基地司令不得不勉强的同意放行。不过他说了,如果我们再回来,炮台就要向我们开火啦!我对基地司令先生的吉普下落一无所知,但是记得到达珍珠港后,伊401号艇的艇员们开出一辆暂新的吉普车来,当然,他们声称这和埃尼威托克岛的事件毫无关系,是他们用“战争剩余物资”交换来的纪念品(伊400艇的艇员并不羡慕,他们说自己搞到的电动自行车才更是稀罕玩意儿)。
在航行的最后一段,我要求每一名艇员提交一份报告,标出在他所负责的区域内,日本潜艇比美国潜艇优越的地方,这些内容往往显得鸡毛蒜皮,比如日本潜艇使用的声纳导航仪比较实用,比如日本潜艇指挥塔上有标高的白线,潜水作业过程中可以据此方便的推算出当前吃水深度,这些对于实战来说有很好的参考意义。
我还完成了一件工作,就是做了一份手册,说明该艇如果进行潜航测试,还有哪些工作要做,哪些部件要修理。我尽量严谨的完成这一工作,同时避免列入那些不必要的项目,以免上边嫌费用太高而撤销测试工作。我对伊400号已经有了些感情,希望对它的测试能够更充分些,对将来我们的潜艇的发展贡献更大一些。
新年的前夜,我们于夏威夷以东的约翰松岛完成了一个小修,刚好在这一天通过日期变更线,这一天我是最后值更的,潜艇部队有个习惯,每一年的最后一篇航海日志用诗歌体,我便即兴发挥起来,这首所谓的“诗”当时参加远航的艇员们都有保留。不过第二天我又把时钟拨了回去 ?--在进入1946年以后,我们有12个小时又回到了1945年的最后一天。这一奇遇把第二天的值更军官逼上梁山,他不得不向缪斯祈祷给他一些诗词的灵感了。
附: 1945年最后一天佩恩尼的诗歌体航海日志
“Underway for Pearl Harbor from Eniwetok
By way of Johnston, but we hope not to stop.
Making standard speed on course 098 true
and hoping our engines will see us through.
Though Standard speed is 12 knots, with four engines on the line,
The Navigator says we‘re only making good nine.
Our magnetic compass checks 063
Both variation and deviation are east you see.
In company with two Jap subs, the I-14 and the I-401,
who belong to the U.S. since the war they have won.
Our escort is the U.S.S. Greenlet, the mighty ASR-10,
Who stands by to tow us to make sure we get in.
Our OTC is the Item One Four
Who serves as our guide and tells us the score.
Our station is 2,000 yards astern of our guide
And our bearing from him is one-seventy-five.
1945.12.31“
(老萨犯了一下懒,把这首诗原文放在这里,如有兴趣翻译的朋友请帮忙:)
1946年1月6日,我们奇特的编队进入了珍珠港。当三艘潜艇通过“战列舰大道”开往潜艇基地的时候,沉没在那里的亚利桑那号战列舰的遗骸清晰可辨,伊 400号用美国和日本海军的两种礼仪向这艘不幸的战舰表达了敬意。尽管天色已晚,码头上还是来了一大批兴致盎然的欢迎人群,这里面大多是海军军官,他们对我们带来的庞然大物充满了好奇,同时,也饱含着期待,希望这种携带飞机(潜在意味着可以携带导弹)的潜艇对美国海军的发展提供新鲜的创意。
作战部的高级军官们当场就上舰来参观了,老实说我对他们殊乏敬意,因为整个战争中这些家伙大约没有一个真的出过海,打过仗。对于我们的潜艇,我给他们做了一番略带夸张的讲解,把这些老爷们听得目瞪口呆。不过,当我洋洋得意地结束讲解,回过身来的时候,却发现一位长官居然悄没声的把前驾驶台上放的日本制式六分仪揣进怀里带走了!那玩意儿可是我在佐世保收集的战争纪念品啊!这从没有出过海的大肚皮官儿大概也可以用它吹吹牛了吧?对这样的事儿我只能打掉牙齿往肚里咽,官大一级压死人,说起来这六分仪我也是来路不正,小巫见大巫,无可奈何乎。
在我的报告中,我提供了有力的说词,促使海军研究部门对伊400号进行充分的潜航检测,我相信通过这样的检测,美国海军可以学到很多东西,包括怎样在水下保持大型潜艇的平衡,了解大型潜艇的潜水航行特征,以及日本潜艇设计师多年积累的独到之处。不过这些测试的实施,因为整个海军已经恢复了和平时期的慢节奏作风,并没有很快的提到日程上来。总部命令我们待命。
对于我来说,等待命令不再是一个最好的选择。我是一个活泼好动的人,几年的经历让我觉得已经经历了海军中最令人激动的种种场面。尽管我对海军事业依然兴致很高,也很想成为一个真正的潜艇艇长,但是我怀疑巴巴拉会喜欢和一个一年到头在水下的军官共度和平时光,和平时期的海军无疑将不再象战时那样充满戏剧性的情节;同时,当时我们都没有想到核潜艇已经出现在了未来的曙光中,否则这个刺激人的玩意儿将对我选择未来加上一个重要的砝码。于是,我递交了退伍报告,决定把我此后的生涯转到科技领域。哦,我至今认为自己的选择没有错误 --阿姆斯特朗带到月球上的东西里面就有我在潜艇部队使用的海豚徽章 -- 但是只有我自己知道为了这个选择我付出了多少的努力。我会用永远难忘自己作为一个年轻军官的战斗航程,也难忘在日本潜艇上的传奇经历。就象乔治.格里德的诗句 -- 我们,是大洋中最后的海盗。

伊400号横渡太平洋的航行图(最后一段包括到美国西海岸的预备路线)
我的潜艇生涯从珍珠港开始,从那里我第一次出发出击日本帝国的海军舰队,而又在珍珠港结束,到那里我完成了押送日本投降潜艇归国的任务,无意中,我发现自己完成了一个和美国海军在太平洋战争中同样的轮回 -- 从珍珠港到珍珠港。
无论怎样,这一切都已经结束。我向海军的军旗敬礼,然后乘上一架满载退伍军人的飞机回到了圣地亚哥。我的新生活就此开始,此后,进入了斯坦福大学,进修我的博士学位。我终于完成心愿,娶了我的亮眼睛的海军女子辅助队员巴巴拉, -- 奥,对了,应该说一下,我在婚礼上切蛋糕用的,是我从佐世保带回来的一把日本战刀!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