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红楼梦中梦之瑕不掩玉[1]红楼书话-文化纵横-搜狐社区

楔子

九天之外，离恨海边，有一仙境，亭台楼榭，玉树琼花，紫气迎其上，清泉石上流，看不尽的鲜花神草，品不完的玉液琼浆，赏不够的良辰美景，说不尽的神采飞扬。原来这里就是掌管世间风月的仙姑警幻仙子的住处——太虚幻境。太虚幻境里面住着的都是些翩跹女儿，有的是早就成仙的，有的是正在修炼的。有的是花精草魂，有的是肉身飞升。警幻仙子本就是个不落世俗之人，心中完全没有了红尘中的情爱，只剩下一颗惦念天下女儿的慈悲之心。太虚幻境有着天下女儿的名册，或者说天下女儿的福祸，都是有上天安排下来，然后经警幻仙子立册在送下凡尘。如果遇到有缘人，也可以收在帐下，大家在一起观世间百态，感女儿情怀。
　　这一日警幻仙子正在那里做功课，无非就是打坐静心，忽觉的心血翻涌，暗叫不好，提起精神心念一动，早已知道原委。原来是到凡间还泪的绛珠仙子竟是遇到了凶险，在自己疏忽之时误入痴情司，而且竟被私自下凡的蛇姬树怪算计，若一个不慎，竟是坠入万劫不复之地。想到这里，急忙唤过与绛珠有着主仆之名，情意又胜过亲生姐妹的绿珠，王蔷，红拂，虞姬四人。四人来到警幻仙子面前见过礼，仙子急道：“我知道你们和绛珠仙子的情分，现在她竟是遇到了劫难，需要你们前去化解，你们当速速前去，莫误了绛珠的大事。”
　　四个人知道当然是着急，不过却也有些不解，绿珠道：“仙子差遣，又是百花仙子遇难，本当义不容辞前去，就是粉身碎骨也不应皱眉的，只是仙子知道，我本就是个苦命的，点化仙子也不过就是恩断义绝罢了。可是我们都知道，还有大恩要还仙子的人，仙子在凡间也必定是如花美眷，让我前去岂不是误了仙子的大事，如是仙子得了我的点化，竟真的绝情绝意，即使真情也不接受，那可不是弄巧成拙了。”警幻仙子笑道：“你这个小蹄子，想的倒也仔细，不过事情却不是你想的那样，你点化的也不过就是那一点亲情，让绛珠知道，她的那些所谓的亲人关键的时候一定抛弃她的，让她心中明白些，别到时候做错了什么。至于其他的，有昭君，红拂虞姬三个呢，你们一定要用心。”
　　大家急忙答应。虞姬笑道：“说起来，我们主子还是喜欢我们的，她的五美吟可是让大家羡慕我们呢，仙子，我们还是分工一下比较好。绿珠妹妹点醒主子那些所谓的亲人，昭君妹妹则是告诉绛珠仙子重新开始会是另外一重天，红拂则是一种慧眼识人的本领还有那种大气不让须眉的能耐，我则是告诉仙子，爱情也是美好的，有人会认真的爱她一生的，爱情才会流芳千古。”警幻仙子笑道：“不愧是虞姬，果然巧妙，这也正是我所想的，希望你们不负重托，也不要辜负了绛珠妹妹那个时侯对你们的呵护爱护。”
　　绿珠点点头道：“可不是，想当初我们刚来到这里的时候，可是受尽了欺负的，那些花仙子们那里把我们放在眼里，一味的讽刺挖苦，多亏了绛珠仙子拿出百花仙子的威严，才让我们这些人有了尊严。”昭君也心有戚戚焉，大家感同身受。警幻仙子道：“好了，你们也不用想那些有的没的了，几百年上千年都过去了，哪里还记得那些陈芝麻乱谷子的，还是快快下去准备才是。”四个美女这才下去，一路走来也不免商量些事情。
　　 [一]颦儿入梦

这里是什么地方？黛玉有些迷茫的站在一个地方，四处竟是白雾茫茫的，四处也看不到一条路，黛玉正彷徨间，只听得一片歌声，黛玉顺着歌声望去，只见一个女子踏歌而来。只见这个女子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曜秋菊，华茂春松。仿佛若轻云之蔽月，飘飘若流风之回雪。远而望之，皎若太阳升朝霞；近而观之，灼若芙蕖出渌波。修短合度，肩若削成，腰如约素。延颈秀项，皓质呈露，芳泽无加，铅华弗御。云髻峨峨，修眉联娟，丹唇外朗，皓齿内鲜。靥辅承权，瑰姿艳逸，仪静体闲。柔情绰态，媚于语言。奇服旷世，骨象应图。披罗衣之璀粲兮，珥瑶碧之华琚。戴金翠，缀明珠。文履轻裾，微幽兰之芳蔼，步踟蹰于山隅。
　　看到这个女子，黛玉不禁心中感叹：真世间难找也，此人只应天上有，凡尘哪寻脱俗人。虽然不是园中姐妹，看着却是面善的很，象是很熟悉的人，不由得就怔住了。那女子看黛玉的样子，不由得微笑道：“妹妹可是不认识我了？”黛玉道：“看着面善，却实是想不起来哪里见过的。”那女子点点头，道：“凡尘十余年，妹妹竟然把太虚之事都忘怀了。我是你旧日的姐妹，添长你几春，你就叫我警幻姐姐吧。”黛玉虽然点头，脸上却还是迷茫的样子。警幻仙子笑道：“也罢，妹妹且随我来。”
　　恍惚间黛玉和那女子往前走。警幻仙子笑道：“妹妹，这一个月来，妹妹可经历了什么事情？”黛玉顿了一下。却也聪明的不言语。警幻仙子笑道：“这一个月来，妹妹想是被梦境所扰吧。”黛玉微微点了点头。警幻笑道：“妹妹，切莫要过于的痴迷于那表象上的东西，却也不能沉迷于梦中的因果，莫误了自己的如花美眷。”黛玉虽然聪明，却也是听不懂警幻的话，只是模糊的意识到，自己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正想期间，只听得警幻仙子道：“好了，到了，这么长的一段路可是累了妹妹了。”黛玉摇摇头，四下看看，竟是什么都看不到。只听得警幻道：“妹妹，莫要误了，你看那边厢的故事。”猛的一声唤，黛玉的眼前竟是一座小山村。竟是自己这一个多月来梦中常到的地方。只见那个十四五岁的叫做绿珠的绿衣女子，正泪流满面的看着身边的少年。那少年却正在数着自己手中的银票，看着旁边的装满珍珠的小袋子。黛玉恍惚知道那是绿珠的未婚夫，那绿珠的身边，更是站着一群凶神恶煞般的家人摸样的人。
　　那绿珠哭道：“云哥哥，我们自小定亲，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你怎么能三斗珍珠就卖了我，云哥哥，你怎能舍得绿珠呀，你说过的，我们要生生世世在一起的。”那被称为云哥哥的男子无奈的一笑道：“绿珠，不要怪我无情，想当年你才五岁，你的父母嫌你是个女孩子，为了你的两个哥哥一个弟弟，把你一两银子卖给了我，现在我们家养了你这么大，石大人可是富可敌国的，你到了那里，吃香的喝辣的，绫罗绸缎，翡翠珍珠，都是随便你用的，绿珠，我也是咬了牙卖你，得这些珍珠，我能够好好的把房子收拾一下，还能给自己娶一房好媳妇，以后我也能过上好日子。这样，你也好我也好，大家都好不是吗。”
　　绿珠哭道：“我和你真心相许，立下多少海誓山盟，你怎么能这样快就变心呀？我不要那些好生活，我只要和你在一起呀，云哥哥。”那男子道：“你怎么这样啰嗦，你看世间哪有那样的傻子，放着白花花的银子亮晶晶的珠子不要，到去找那些没有用处的什么情呀爱呀的，你还是快随这些大爷走吧，到时候别忘了回来看看我们，不管怎样你都是我们家养大的，这养育之恩你可不能不报的。”
　　看到这个情形，黛玉不由得可怜起那个叫绿珠的女子来，就要上前帮那绿珠说话，可是自己却是一点都动不了，想张嘴说话，却也是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正着急着，只见那绿珠身边几个人，走上前来，拉住绿珠就往一艘大船上拽，那绿珠凄婉的哭声，让黛玉更是悲伤不已。黛玉‘啊’的一声，坐了起来。原来又是一个梦，一个让人伤心的梦。听到黛玉的声音，紫鹃急忙走了过来，道：“姑娘怎么了？做恶梦了吗？姑娘，可要喝口茶？”黛玉点点头。
　　紫鹃捧过茶来，黛玉就着紫鹃的手喝了口茶，摇摇头不要了。紫鹃道：“姑娘，天还早呢，刚刚打了五鼓，姑娘再歇会吧。”黛玉摇摇头，道：“紫鹃，我现在睡不着，你也坐在这里，我们俩个说会儿话。”紫鹃点点头，坐在了黛玉的床边。黛玉道：“紫鹃，自从我来到了这里，你对我可算是照顾有加，我们名为主仆，却有着姐妹的情意。紫鹃，今天你和我说句心里话，这些日子我看你做事情也有些不对劲的，可是听到了什么？紫鹃，不管怎样，我希望你和我说实话，不然，不但埋没了你这些年对我的辛苦，也坏了我们之间的情分。”
　　听了黛玉的话，紫鹃半天没有说话，能有一盏茶的时候，紫鹃道：“姑娘，姑娘的话奴才不知道该如何去说，本以为宝玉对姑娘是真心真意的，可是这些日子看来，宝二爷对每个女孩子都是好的，宝姑娘，史大姑娘，袭人麝月，二爷对她们都是好的不得了。而且，背地里听大奶奶二奶奶的话，这些事情也不是姑娘该想的该做的，主要是宝玉也是不能自己做主的，而且婚姻好像也没有我想的那么简单。那天听鸳鸯姐姐说，老太太的意思，等着宝二爷过了十六岁生日后，就要给二爷对一门好亲，要……”
　　说到这里看了看黛玉。黛玉道：“看我做什么，说下去才是。”紫鹃点头道：“老太太说，要给宝二爷找个蒸蒸日上的权势之家的女孩儿，到时候可以给二爷的仕途铺平道路的。还有，以后会选几个体面的、面容姣好，性格温柔的丫头做妾。鸳鸯姐姐还说，太太曾经和老太太提过宝姑娘的事情，老太太嫌宝姑娘家是皇商，那薛大爷又是个总惹事的，所以总也没有点头。”
　　紫鹃说到这里有看看黛玉。只见黛玉还是那么平静的听自己说。就接着说道：“姑娘，以前都是紫鹃不好，想着宝二爷是个好的，一心的指望姑娘能和二爷成了亲，以后也不会有人欺负姑娘了，是紫鹃目光短浅了。老太太以前对姑娘还是好的，这两年却是越来越淡了，姑娘还是要小心的。姑娘放心，这潇湘馆里的丫头婆子们都受了姑娘的恩典，大家对姑娘都是感恩戴德的。以后我们会尽一切的力量，不让姑娘受委屈，不让姑娘被别人欺负了去。”
　　黛玉道：“紫鹃，难为你今天和我说这些话，不管怎样我都是谢谢你的。你们的心都是好的，不过也有你们护不了的时候，丫头婆子们的胡言乱语，你们可以去震慑，主子们的意思却不是你们能挡得了的。紫鹃，记住姑娘一句话，不管到了什么时候，都要让姑娘干干静静的离了这府里。这话不但是对你，就是对雪雁，对王嬷嬷我都是要交代的。”
　　听了黛玉的话，紫鹃从心底泛起一阵恐惧，却也知道黛玉的心思，道：“姑娘，放心，以后不管出了什么事情，我们都会护着姑娘，姑娘也要保重自己，不能做出伤害自己的事情。”听了紫鹃的话，黛玉一愣，随即笑道：“紫鹃放心，有道是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能轻易的损伤，你家姑娘不会做糊涂事情的。你也告诉大家，每日里谨言慎行，不去管其他院子的事情，也不去说别人的闲话，也不要去听别人的闲话，我们只在潇湘馆中安安稳稳的过日子，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才是。”紫鹃点头。看看天色还早，道：“姑娘，还是再睡一会儿吧，你看离天亮还早着呢。”黛玉听话的躺下了，紫鹃放下帐子，轻手轻脚的到自己的床上躺着。
　　这里的黛玉却是没有一点睡意，只是闭着眼睛在那里想事情，想着这一个月以来的迷离的梦境。想想可笑的紧，没听说过做梦还是连续性的，自己可算得是一个旁观者，竟然看到一个小女孩从出生到长大，从被父亲母亲卖给人家做童养媳，到昨晚上那叫绿珠的女子又被自己的未婚夫所卖，那叫绿珠的女孩子的命运竟是比戏文上的还要凄惨，不由得让自己怀疑起来这红尘之中到底有多少真情存在。那梦中的景象，竟都是利益驱使，那么这生活中呢，自己的外祖母，舅父舅母，包括对自己情深意重的宝玉，在关键时刻又会如何呢？
　　想到外祖母，黛玉不由得冷笑，外人看来外祖母对自己可是怜爱备至，可是谁又知道，暗中竟然把自己伤得那么深。想着父母给自己留下的那些古玩玉器，那些价值连城的宝贝，一件一件的都入了外祖母的库房，都被二舅母一件一件的送进了风藻宫，父亲呀，想当初您不敢留下大量的白银，怕女儿守不住，特意的收藏了这些东西，并在最不显眼的地方做了标记，并在官府中备了案，可是，父亲，您千算万算，没有算到外祖母用亲情把您留下的东西都一件一件的搬了过去。父亲呀，当年母亲说外祖母家与别家不同，现在看起来却是真的如此……
　　父亲，您知道吗，外祖母现在对女儿早已经没有了以前的情分，没有了以前的疼爱，过了年，就是女儿的及笄之年。父亲母亲，女儿长大了，女儿已经长大了，不再是懵懵懂懂的小女孩了，女儿现在好怕。父亲母亲，你们有灵，保佑女儿干干净净的度过一生，不要成了外祖母，舅父舅母手中的棋子……
　　想到这里，黛玉又是泪流满面。拿起帕子擦眼泪的时候，心中惨然，近来自己真的是越发的爱哭了，像是要把自己的眼泪都哭尽一样，每每的让紫鹃雪雁还有王嬷嬷心疼不已。看看外面已经泛起了鱼肚白，黛玉竟是有些疲累了，慢慢又闭上了眼睛，沉沉的睡去。
 
（二）母女论钗黛

九月重阳历来是宫廷中重要节日。每到这一天，皇上都会大宴群臣，皇后也会款待一些诰命夫人。当然也不是人人都有这个荣幸的，只有在京的三品以上官员才有那个幸运，被皇上宣至承恩殿享受御宴，在京的三品夫人领皇后的凤宴。所以到了这天，皇宫里还算是热闹的。又有太上皇太皇太后怜惜那些入宫多年的妃子，也下了谕旨，让在京的妃子的母亲不管多高的品级，都可以除开每月的入宫日子，在重阳节那天再入宫的。这就让王夫人很是高兴，早早的和贾母邢夫人尤氏等一起按品装扮入宫了。
　　贾母邢夫人尤氏自然是先到坤宁宫给皇后请安，再到慈安宫给太后问安。王夫人则是一直就来到了风藻宫，看到风藻宫的宫门，王夫人心中一阵骄傲。自己的女儿呀，就是这宫中的主子，现在又是极得恩宠的，说不定哪天就会有了皇子，到那时候自己的品位一定会高的，不再像今天这个样子，借女儿的光进宫，却连个家世败落的继室都比不上，还有那个尤氏，本是侄儿媳妇，却也越了自己，登堂入室的去给皇后请安去了。
　　王夫人正想着，只听见一个小太监道：“元妃娘娘有请王恭人。”王夫人急忙收住心思，规矩的进了风藻宫。进了内室，只见元春正端坐在上面，王夫人急忙跪下磕头，道：“贾门王氏给娘娘磕头，祝娘娘万事如意。”元妃侧了身子受了王夫人半礼，道：“恭人请起，抱琴看茶。”王夫人谢过站了起来，坐到下面。元妃道：“母亲，家里这些日子可好？那宝兄弟现在如何了？林妹妹，薛家妹妹现在怎么样？”听了元妃的话，王夫人急忙站起，元妃笑道：“母亲坐下吧，我们只是闲聊些家常罢了。祖母大伯母，珍大嫂子都给皇后娘娘请安去了吧？”
　　王夫人点点头。道：“今天皇后娘娘摆宴招待三品以上的诰命，臣妾是没有那个资格的，是以也就直接过来看娘娘了，正好还有些事情，要和娘娘说的。”看王夫人的样子，元妃有些了然，笑道：“母亲可是为了宝兄弟的婚事？”王夫人急忙道：“娘娘圣明，可不就是为了宝玉的婚事。现在我可是没有了主意的，你祖母也有自己的算计，现在竟是有些尴尬了呢。”元妃不解，道：“前几年林姑父在的时候，祖母有心成全宝兄弟和林妹妹的婚事，母亲看到我那姨妈家的宝钗，还有那个金锁，是金玉良缘，也是很不错的。后来林姑父没了以后，祖母也进了几次宫，从祖母的话音里，也是不看好林妹妹了，现在也就剩下宝钗了，索性就成全金玉良缘不好吗？难不成现在又有什么意外？”
　　王夫人道：“正是这话，老太太看林姑娘家世单薄，又没有什么财产，有道是人走茶凉，更何况你那林姑父命丧黄泉的，再过两年又有几个能够记得他，宝玉的岳家绝不能是平庸之家的，怎么也要给宝玉些助力才是。老太太也就歇了那条心。只是要娶宝丫头，老太太还是有些不满意。我也有些犹豫。”
　　元春疑惑的看向王夫人，笑道：“这话是怎么说的？”王夫人道：“本来我看你姨妈家的宝钗很是满意，端庄大方，容貌也是好的，主要的还是那一身才华，理家做事是谁都比不上的。而且你姨妈家虽然不是什么官宦之家，却是皇商，可算得家财万贯吧。宝玉和宝钗联姻绝对是个好事情，可是她们现在虽说还是皇商，底子也空了不少，更何况，还有薛蟠，那可是一个惹祸的，也怕将来影响了宝玉。因为这些事情，老太太也不太想让宝钗进门。总觉得宝钗的身份不够。”元妃点点头，道：“那母亲是如何想的？”
　　王夫人道：“宝钗人是好的，容貌端庄，是个有福相的孩子。又能劝你宝兄弟上进，理家也是个好手，又识文断字的，那能力可是超过琏儿媳妇很多的，又是我的外甥女，自然和我一条心的。虽然薛蟠总是惹祸，凭借我们的力量倒也没有什么，即使是出了大事情，对宝玉也是没有什么大碍，而且，你姨妈就这一儿一女，以后也是少不了宝钗的。”元妃点点头，道：“母亲想的也有道理，不过事关宝兄弟，还是慎重些好。林姑父可不是一般的官员，怎么会让林妹妹孤身一人孤苦伶仃的住在我们家里，即使是驾鹤西归，也会很好的安排自己的唯一的女儿的，怎么我竟是听得有人说，林妹妹的一草一纸都是我们府里的，这样的话已经传到宫里来了，可是不好的。母亲，莫非这里还有什么隐秘不成？”
　　听了元妃的话，王夫人脸一红，道：“这，这臣妾也不十分知道，想是那些下人没有规矩乱说的，那林姑爷走后，确实没有留下太多的白银，也不过就是五六万两的银子，还是琏儿带回来的，也说了是林姑爷的话，说是黛玉在府里的花费。其他的也没有什么了。不过林姑娘拿来的物件可都是价值连城的，很多都是有价无市的，就是这几次给娘娘进献的物品里，很多都是林姑娘的，老太太屋子里的，我屋子里还有几件摆设，也都是林姑娘那里的，几个月前，还当了几件物品，竟都是天价呢。”
　　听了王夫人的话，元妃皱皱眉道：“这可是不好，那些个东西都是林妹妹父母的遗物，也是林家姑父给林妹妹的嫁妆，家里这样拿来恐怕是不好，传出来让别人知道我们府里欺负孤女，那样可就不好了，也会影响父亲的官声的，以后万万不可如此了。”王夫人急忙点头称是。元妃又问：“那老太太的意思呢？”王夫人道：“老太太总是说要给宝玉找个官宦人家的小姐，可是宝玉的亲事总是很难的。官户人家的小姐，尤其是京城中的千金小姐们，选择宝玉的可是不多，一个是宝玉现在还是白身，没有功名，我们荣国府里又是你大伯他们大房的世袭，你那宝兄弟又是个挑剔的，倒也不好找。”
　　元妃想了想道：“母亲倒也不用心焦，宝兄弟本来就是个好的，长得让人喜欢，只要选一个可信的识大体的放在宝玉的屋里，能够勤劝着，自然就是好的，以后光宗耀祖也是可能的，倒是这个媳妇可要挑仔细了，可不能找个不懂事的，宝兄弟累，父母也累，再耽误了宝兄弟的功名，可就不好了，总要让宝兄弟的心放在功名上不在闺房中。”王夫人点点头，道：“娘娘说的是，这也就是我不愿意宝玉娶林姑娘的一个原因，林姑娘虽然好，却从来没有劝过宝玉读书上进，就是那湘云还劝过一两次呢。”
　　元妃道：“曾听母亲的话，那林妹妹也是个好的，书香门第，才华横溢，怎么竟是很不好的吗，何以变得这样快？”王夫人急忙陪笑道：“不是林姑娘不好，而是我不喜欢那样的女孩子罢了，每天病西施一样，娇娇弱弱的，总是那么的风流婉转，看着就不像个有寿的，那样一个女孩子，以后子嗣都是艰难的，正房没有孩子可如何使得。”元妃点头，道：“那林妹妹以后的婚事可是要操心了。”
　　王夫人点头，道：“尊娘娘的谕，以后我们也会用心，不过也不用太着急了，来年林姑娘才及笄，倒也不忙，倒是宝丫头，年龄越来越大了，本要参加选秀的，可是皇上因太上皇有病，免了选秀，这也是天大的恩典。可是宝丫头已经是耽误了。如果把她许给别人，我还是有些不舍得。”元妃点头，道：“母亲的心思女儿知道了，放心，怎么也会有个好办法的。”王夫人用宠爱的眼光看着元春，点头称是。这时候宫娥来报：“禀娘娘，贾太君，荣国府将军夫人，宁国府将军夫人前来觐见。”
　　预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