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共毛派执政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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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信力建    发布时间:2009-10-10    点击数:295
尼泊尔联邦民主共和国,是世界上最年轻的共和国。其国会于2008年5月28日宣布废除君主制,结束于280多年的沙阿王朝,成立尼泊尔联邦民主共和国,实现共和制——换言之,尼泊尔共和国历史只有短短一年半。
跟历史上所有又传统威权国家转型为民主共和制国家一样,尼泊尔军队也面临如何从传统的“皇军”、“党军”向“国军”转变(也就是军队国家化)的问题。
我们先来看看尼泊尔军队的情况。在尼泊尔,传统上,国王为武装力量统帅。国王通过王宫军事秘书处、皇家军队司令部、国防部指挥和管理军队。王宫军事秘书处是国王的军事参谋机构。皇家军队司令部是国王统帅军队的指挥机构,由陆军参谋长领导。从2009年开始,尼泊尔共产党(毛派)在大选中获胜,废除帝制,武装力量从此归国家所有。由陆军和准军事部队组成。实行志愿兵役制度。士兵服役期一般为15年。军官最高服役年限;将官60岁、校官55岁、尉官52岁。军官军衔分3等10级。将官分上将、中将、少将、准将,校官分为上校、中校、少校,尉官分上尉、中尉、少尉。国家安全委员会由首相、国防大臣和陆军参谋长组成,首相任主席。只有陆军。现任陆军参谋长为皮亚尔·忠格·塔帕,到2006年9月任期届满。实行志愿兵役制,士兵服役期一般为15年。总兵力6.8万人,编成23个旅。全国有警察4.7万人。 2005-06财年,尼国防部开支约121亿卢比(约合1.6亿美元)。
2008年5月,尼泊尔实行民主共和制后,军队的属性问题也随之浮出水面。
早在这年4月28日,赢得制宪会议选举后接受印度教徒报采访时,普拉昌达说:有些人感到军队合并是一个非常复杂和敏感的问题,而在我看来,这一问题并不象外人所想的那么复杂。因为全面和平协议本身就为合并创造了基础,临时宪法和其它协议提到人民解放军和尼泊尔军队时所采用的写法,也为合并创造了基础。在过去一年半来,尼泊尔军队和人民解放军的代表们在联合管理协调委员会中不断进行着谈判,这也创造了军队合并的气氛。在我们看来,尼泊尔军队应当民主化,人民解放军应当专业化,这样,那些专业上合格的人才会被合并入军队,那些不合适的将去从事别的工作。已经很清楚。尼泊尔军队的民主化进程也已经开始。军队说无论是谁当选,它都会执行当选政府的命令。这是一个积极的声明。因此我们感到新政府一成立,我们就会成立专门的委员会开始合并工作。
这年9月9日,尼泊尔大会党副主席拉姆•齐安德拉•包德尔说:尼共(毛)的人民解放军不能合并入尼泊尔军队,因为前者是忠于一个政党,姓毛。而尼泊尔军队应当是中立的,姓国。
然而,素来怀有“党军”观念的尼大党发言人阿君•纳辛格•KC在9月25日警告说:如果政府企图违背和平协议和过去达成的协议,强行把人民解放军合并入尼泊尔军队,国家将会面临新一轮的冲突。尼大党领导人,前财政部长马拉特也反对尼共(毛主义)人民解放军合并入尼泊尔军队。
尼泊尔军队参谋长卡特瓦尔于9月21日表示尼泊尔军队应当和政治相分离。符合标准对于军队募兵是至关重要的。不符合征兵标准的任何人都不可能被吸收进尼泊尔军队。9月25日,尼共(联合马列)领导人卡纳尔讲话说政府没有把尼共(毛主义)军队整个合并的企图。但他又说:“军队合并进程在协议上写得清清楚楚,因此它将会开始。”
9月28日在加德满都组织的一次面对面的交流会上,联合马列总书记卡纳尔说尼共(毛)的战士们不是以集体的方式,而是以个人和专业的方式整合。卡纳尔说:尼共(毛主义)战士在合并入国家军队后应当放弃党员身份。“一个政党的干部们是不可能参加国家军队的,这就是为什么我们一直在说合并进程应当按照国家标准向前推进。”卡纳尔说,“因此,每一个人在参加国家军队前都应当退出他所附属的政党成为一名专业的士兵。”这位联合马列总书记还说将为合并进程设立一个专门的委员会,尼共(毛主义)的战士应当在六个月内完成合并。
2008年8月,在他当选总理后首次接受记者采访时,普拉昌表示:我在尼泊尔士兵身上看到真正的忠诚和责任感。我认为在完成这一(合并)进程方面不会面临任何问题。
然而,事实上,军队这一国家化进程直到现在也还没有完成。
2009年5月4日下午,尼泊尔联合共产党(毛主义)主席、总理普拉昌达宣布辞去政府总理职务,起因是尼泊尔政府军参谋长卡特瓦尔被解职一事,引发执政联盟内部分裂,由于尼共(联合马列)的退出,导致以尼联共(毛主义)为首的执政联盟丧失国会多数。尼泊尔的政坛地震并不是偶发事件,它反映了该国自内战结束后长期存在的军政矛盾。在新政府内部貌合神离的情况下,谁都不愿意放弃对枪杆子的控制。
分析人士认为,尼联共(毛主义)与政府军高层“和好”几乎不可能。双方不仅在丛林和山区残酷战斗了10年,而且当权的尼联共(毛主义)等党结束了尼泊尔军队支持了数十年的君主制度。尽管在和平协定框架下,双方暂时停止武装冲突,但政治上的争斗却从未停止过。其中一个很重要的方面,便是军队的整编问题。这也是此次尼泊尔政坛地震的一个深层原因。
目前,在尼泊尔同时存在着人民解放军和以前王室军队为主的政府军两支军队。人民解放军原是尼共(毛主义)领导的武装力量,他们在长达10年的内战中发挥了重要作用,是一批骁勇善战的“丛林战士”。
2006年和平协议签订后,这支部队被安置在7个大兵营和21个小兵营里,实行“人枪分离”、“枪械入库”,在联合国机构的监督下实行集中控制和管理。这支受监控的部队最初曾高达3万多人,后来有1万多人在内战结束后被联合国特派团及尼泊尔军队整编专门委员会遣散,最终留下的约有1.9万人。
人民解放军的士兵多是年轻人,出身贫寒,没有受过高等教育。他们曾经为了一个单纯的目标出生入死,如今战争结束,他们的未来突然成了问号。按照停火协议,这支部队应该同政府军整合在一起,但是,军队整编却成了和平进程的最后一道障碍。
尼泊尔政府去年10月成立了由各党派参与的军队整编专门委员会,该委员会随后进行改组,由普拉昌达出任总协调人。委员会原本希望整编工作能在几个月内完成,但是,以大会党为代表的反对党以军队不能打毛主义旗帜为理由,坚决反对将人民解放军全数或者部分整编进政府军。以卡特瓦尔为首的政府军高层也拒绝接受整编计划,称人民解放军的意识形态色彩与军方“非政治机构特性”不符。 事实上,反对党和政府军之所以阻挠军队整编,是因为担心人民解放军借此进入军队权力高层,从而导致军队大权旁落。
目前,解决目前尼泊尔政治僵局的一个出路是,尼联共(毛主义)需要与各党派协商解决军队国家化的问题。如果不能将人民解放军全部整编为政府军,尼联共(毛主义)不妨尝试别的方法,譬如将部分人民解放军士兵整合进政府军,另一部分转变为地方治安力量、民兵及预备役人员。
从尼泊尔军队国家化的艰难进程中,我们可以看出:转型国家,军队国家化的最大问题是拥有军队的各个利益集团,都希望在这一进程中实现自己集团利益的最大化(实际上也就是权力最大化)——利益所在,生死以之,军队国家化焉能不举步维艰?解开这死结,办法也很简单:那就是真正将“枪杆子里面出政权”的传统社会真正转化为“选票箱里出政权”的现代社会。政权问题解决了,枪杆子的归属问题也就迎刃而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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