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西游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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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我用孟婆汤漱口 提交日期:2009-8-4 20:51:00
 云冈飞天
 翻阅云冈这部精美的“石书”,指尖传来一阵阵的热度。这热度是匠人们以斧凿石迸出的火星儿,是描画时不小心滴落的颜料,是四分之三个世纪中所有流在这里的血和汗(云冈石窟始建于公元453年,至公元525年)。这热度凝固在有了生命的石壁上,一传千年。
 置身洞窟,第一眼看到的是飞天。当这种我不曾见过的华美扑面而来时,心一下被完全占据,再也容不下其它的美丽。
 云冈石窟有约两千三百多身飞天,她们或飞升,或疾落,或环绕,或陡转,或飘浮,或自在。琴瑟响起,衣袂飘飘,动情妩媚。
 “飞天”并不是一尊普通的天神,它是乾闼婆和紧那罗的化身。在古印度神话中他们一个是天歌神,一个是天乐神。后被佛教吸收为天龙八部众神之一后,这对夫妻就合二为一,成为自由自在、超凡脱俗的飞天。
这样的神话足以令红尘中的男女神往——谁不想冲破心灵的孤寂,谁不想牵绊着走过生生世世。可惜,素手轻扬,洒落的是虚空寂寞,霓裳摇曳,舞出的是飘渺惆怅。
 所以,我将灵魂镶嵌在这里,在无欲的静默中,坚持着始终飞往一个方向——谁在千年的尽头等着我?

 五台禅音
 片段一:他双手合掌高举,然后双膝跪地,全身俯伏,两手前伸,额触地面。起身时,额头的老茧和龟裂的血痕,十分明显。
 他不观世相,不闻杂音,更不在乎我们好奇的目光,只是三步一磕头的前行,执着、坚定。
五台山上有很多藏传佛教的信徒,他们磕长头在山路,五体投地拥抱尘埃,为佛祖献上心香一瓣,求一个来世。哪里能找到这样的虔诚……
 片段二:塔院寺内,一百二十个经筒从掌心一一滑过,又一遍,再一遍。据说转动这些经筒三圈,能获得平安、如意、吉祥。经筒“呼呼”地转着,这一刻,我的心境也变得庄严肃穆起来。或许佛法恢宏,冥冥之中真的有种不可思议的力量。
 片段三:黄昏,赶上僧人们的晚课。诵经声响起,似乎渗入到每一个听觉细胞,心情一下平静到极点。
我是没有半点慧根的,听不懂他们吟诵的内容。但我仍怀着敬畏的虔诚,认真聆听。于是,在袅袅禅音中,淡泊了红尘的喧嚣。
 我找不到合适的形容五台山,只觉得它不该属于这个尘世。

 平遥古梦
 这是一扇上了岁数的门,斑驳的朱红油漆开始发暗,暗示着时间的消磨和风雨的侵袭。门虚掩着,隐约能看到里面有人在走动。伸出的手又缩了回来,我不能贸然闯入一个时代的梦。
 在平遥,有很多这样的老门,门里面是很多久远的故事。哪怕是门边的每一处砖缝,彷佛都在轻声讲述古城的历史。
 我喜欢有古味的东西,何况是一座有着2000多年历史的老城。
夜宿平遥那晚,一个人绕着古城走了很久。月光浓浓地流淌着,拉长我的影子。城墙、垛口、古楼,全部变成了清辉色。整个城,在月光里曲线绵软,晃晃悠悠,滩成一汪水了。
 这样的场景好像是梦。其实平遥之于我,就是一个美丽的古梦。


 路过雁丘
 当旅游大巴沿汾河前行时,导游婷婷遥指一处,说“那里便是雁丘”。闻言,心里温暖的弦像是被拨动了,悠悠地浮现出一个关于远去和天长地久的故事。
 很小的时候就读过元好问的《摸鱼儿》,读过很多遍,也被感动过很多遍。“今旦获一雁,杀之矣。其脱网者悲鸣不能去,竟自投于地而死。”捕雁者的话让诗人心绪难平,他花钱买下两只雁,将它们葬在汾河岸边,垒上石头做为记号,名曰“雁丘”,并作词纪念。
 “问世间、情是何物,直教生死相许?”本为咏雁,落笔兀的竟是“世间”。只这一问,便问住了所有的世人。
 我自然也无法回答这千古一问,但心里却充满期待,期待有一天,在有缘人的陪伴下,如词中所写“狂歌痛饮,来访雁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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