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马文学网笑蜀：期待以人大主导教育改革打破沉闷格局(南方周末 2010-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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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舟评论】期待以人大主导教育改革打破沉闷格局
作者: 南方周末评论员 笑蜀 2010-03-03 23:14:51 来源:南方周末
改革是否已全面倒退，正在引爆舆论的普遍质疑。在此背景下，以国家中长期教育改革和发展规划的制定为标志，教育改革似有强力驱动之势，令人耳目一新。
但是犯难而上，到底能有几分胜算？却也令人忧虑。
不能不承认，当下的教育改革，最直接的推动是行政推动，一定程度上可说是行政主管当局的自我变法。这固然勇气可嘉，但有限性也是明显的。教育改革的一个重要目标，即是政学分开，管办分离。这跟当年政企分开的经济改革目标很相似。当年经济改革的这个目标不难实现，因为作为政府附属物的企业必然在市场上节节败退，非但不可能给政府带来具体利益，反而构成巨大的财政包袱，倒逼政府厘清政企关系，企业自主因此才可能实现。
但在部门利益已普遍合法化之今日，在教育已成为部门摇钱树之今日，行政自由裁量权越大，则部门权力含金量越高。政学分开、管办分离的难度，自非当年政企分开所能比。
以限制行政自由裁量权为目标的政学分开、管办分离，大方向完全正确，但是能否做到，却超出了行政主管当局的能力范围。以限制行政自由裁量权为目标的教育改革单指望行政主管当局，难免行之不远。这就需要强大外力。在当下，这外力应该首先和主要来自全国人大。这即是说，教育改革有待最高推动，有待作为最高权力机关的全国人大的推动。
于此可以理解，为什么国家中长期教育改革和发展规划讨论稿会选择在此时发布。换句话说，选择在此时即在“两会”前发布，就是期待“两会”尤其是全国人大的聚焦，期待“两会”尤其全国人大的聚焦能带动全民大讨论，以最大限度集中全民智慧，寻求改革共识，在改革共识的基础上形成教育改革的国家意志。没有制约的权力必走向腐败，所以需要民主。民主当然不能照搬，但民主必须最大限度地制约权力，这个基本原理却放之四海而皆准。制约权力，很大程度上就是限制行政自由裁量权。而根据宪法和法律，限制行政自由裁量权的主体是人大。教育改革既以限制行政自由裁量权为目标，则无疑涉及全国人大的法定职责，全国人大理当顺势而为。
但欲膺此重任，全国人大自身亦须改革。近年改革是否全面倒退引爆舆论质疑，不是没有来由。随着普遍化的国进民退，财富向政府过度集中的同时，权力也在向政府过度集中，1980年代以来以分权为目标的改革确实在多个领域出现停滞甚至逆转趋势。岂止教育行政化，司法同样行政化，社团同样行政化，甚至本为自治组织的村民委员会和城市中的业主委员会，近年也越来越行政化。政府管制近年越来越扩张，相应地，政府管制的社会和经济成本也越来越扩张，而为社会和经济发展所难负荷。
社会普遍的行政化过程，就是行政自由裁量权普遍膨胀的过程，亦即权力普遍失控的过程。教育不是惟一的“灾区”，只不过因为教育关系千家万户，关系每个受教育者的前途、整个民族的前途，外部性最强，所以教育这方面的问题才显得尤其突出。现在教育开始绝地反击，固可加额称庆；但是如前所述，行政自由裁量权在教育领域的无度膨胀，原本就不单是教育的问题，根本上说，是制衡缺位的问题。全国人大出而主导教育改革，保障制衡到位，保障教育真正分权于社会、教育主权真正回归社会，此乃天经地义，义不容辞。
这里还需要强调的是，最近九名村官联名上书全国人大，及19公益团体联名吁请“两会”关注全国乙肝免疫球蛋白短缺现象，在在显示公民参与正在全面升级。全国人大理当及时对接，给全面升级的公民参与一个制度化的出口。这一点，不妨自全国人大主导教育改革始。我们期待全国人大此次会议，能以国家中长期教育改革和发展规划及整个教育改革为焦点议程，有认真的辩论和听证，有激烈的交锋和博弈，最大限度激活智慧的火花，给教育改革一个全新的天地，并带动全方位改革。如此，始不负全国人民的重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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