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觉虚空双修功程析凝指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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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觉虚空双修功程析凝指迷

一人孤修的清静之士,下手淡无,以此清真浅显,而开入门之孔窍,从而修真。但却不明白孙汝忠与陶存存一派所谓“开关展窍,当在筑基之前”一说。而东派祖师陆潜虚翁则常以古仙之垂语示众,也绝口不言。而后又说:“蛇足不添,骏骨无价,大道之厄,斯人为之”

有人认为,开关展窍,为可鄙之事,实则并非如此。只因世人不幸,而失去其先天之清静,故要添此开关展窍之法。原本上德无为,不以察求,童子先天未破,直可清养而得胎仙,不假以还返,又那里需要通关呢?所以以此而为大道之厄。也即是太上所谓:“大道废,有仁义”之谓叹也!然而大道乃是以度人而为功,其所流传之功法,又怎能尽为童贞所设呢?那么展窍开关,乃是启玄门而辟径路。还元而返本,所以要资同类异性而补真身。中年学道之人,只要凝神有法,调息有度,自然会使阴跷气萌,然后将其摄入鼎内,勿忘而勿助,待到后天气生,再调再烹,真机便会自动。当乘其机动而引动,不必去着力开,而关自开,不必去着力展,而窍自展。真气一升于泥丸,于是河车之路可通矣!

通关要法乃是自然而然,乘其乍动而又静之际,微微起火,逼过尾闾,逆流天谷,便可自然练精化气,灌注于三宫,以后复得于外来的妙药,则擒制于我身中之真气,令其交媾,并使其不得散乱,然后相亲相恋,如蚌养珠,如鸡之抱卵。而暖气不绝,同落于黄庭之间,结为朱桔,这就叫内丹。

此后,则初候之功夫告成,延年之妙已得,全角之道亦备矣!

从古而至今,后天修练的法程,就只讲筑基,练已这二层功夫,而陶存存先生则却言:“修道之人,倘不开关,则言筑基练已,此乃隔鞋搔痒之举动,如此无益于事矣”拟以开关、筑基、得药、练已四层功夫,分之而为后天之次序。但恐后人多有疑惑,故又重作一文,将其讲授明白。

所谓古分二条一事,乃指后天的大端。而今又分为四层,则是后天的节次,这是以开关而辟开筑基之路,以得药而助筑基之需要,并以练已而了筑基之事。所以四者是相互的,故四端仍然两端,两端仍然一端。

古人常说:“细微的节次,不是真师而不会传,不是善人而不能讲”。

筑基练已,虽然不是上乘的丹法,但是其中的节次,也不止于上文所讲。《参同契》说:“下德为之,其用不休”此不休,则可见其节次的繁多了。而所闻的异词,所见的异词,则须在人之会通。

孙教鸾真人曰:“修身之人,必需先用鼎器去开关窍。”又言:“鼎器者,灵父圣母也”为什么会以鼎器称灵父圣母呢?此乃因生仙生佛的父母,不同于凡父与凡母,故以灵父灵母的名称来喻后天之鼎器,以作区分。灵父圣母,逆来交媾,凡父凡母,顺去资生。

逆来之法,为修真之人始终不离的方法。鼎器一立,神气便交;随着神气相交,积累渐厚;积厚一厚,则冲突健;冲突健,则关窍展;关窍展,则逆运之途得以开辟,河车之路便通矣。

但运河车一事,并不与开关之事相同。开关为后天的真气运行,河车是运后天的金水。功夫到了河车一步,已经是日日筑基而两无分别。陆潜虚谓:“循环灌注,久久而纯熟,自然气满三田,而上下交媾”。也即古仙真所谓:“常使气冲关节透,自然精满谷神存”。吾常常以后天之功夫名为养已,学者若能细细鉴阅,深究其中所举之节次,自然延年保身之道可得矣!

养已究竟是什么呢?《参同契》说:“内以养已,安静虚无”此话乃后天功夫之要言。己,指的是己性,也即元神。内,指的是内境,也即虚无。

虚无之内,须常安而常静,安而后能虑,静而后能应。但要将神静下来,又必须调息有度。一呼一吸为一息。顺其自然,但不可听其自然。庄子曾说:“真人之息以踵”所谓踵,乃是指相接不断。绵绵若存。气彻于涌泉,而往来不绝。仙师有言:“以内息而踵于外息,以外息而踵于内息,以息息而踵于息息,此即是以踵之妙也!”内呼则自然外吸,内吸则自然外呼,内外两息,一反一正,却是相生。而开合有度,却是自然之妙趣,不可以强而为之。

古人曰:“若问筑基下手,先明囊龠玄关”。明白什么是内息即可明白囊龠。练丹家言:“呼不出喉,吸归于蒂”。就是讲的内息。如果是口鼻的呼吸,又怎么能使其不出于喉呢?息得调以后,又须要凝神。凝神一事,是指寂然不动,而内照形躯。

但凝神与调息,却并不是两段功夫。要知调息则神归,神归则觉照,觉照则气生,一旦气生,那就静摄于内。此时金鼎日充,元黄交媾,真气冲心,将其引至尾闾,一撞三关,牛女之路开,而银河可挽也。

然而养己之道,却有很多内容,它包括调息、凝神、聚气、冲关,且筑基与练己之事也包括于其中。

上阳子说:“宝精裕气,养己也;对境而忘情,乃练己也。”养己为练己之内助,而练己可除去养己的外像。如果练己而不养己,则丹基难成;养己而不练己,则汞性难固。综而述之,养己与练己,皆是一道也!

然养我之己汞,就必用彼家异性之真铅。此乃是后天中之先天,后天中之金水,有气而无质时,为真铅初生之始,郁蒸于两肾之间,即运起河车以练之,后循尾闾而上于天谷,倾甘露而归于黄庭,洒濯三宫,将铅以制汞。气化液而退阴符,不可走失流珠;液经为气而进阳火,河车又开始运起。且练性修心,外除尘扰,大隐于市,和光而混俗,身心两定,内汞坚凝,然后再求得八两之先天,而配我半斤之后天,从此还丹一中可以涉及了。

筑基与练己之道,是二又是一。而且有小筑基、大筑基,外练己内练己,故也不可以不知。

何为小筑基呢?摄取先天元阳而入于内鼎之后胎息绵绵,然后又生出后天之药,而行玉练之功是矣。也即是孙汝忠与陶存存一派所讲的“筑基既毕,乃敢得药,内药既凝,乃敢练己”。

何为大筑基呢?养灵珠而生外铅,金水溶溶,而勤行于周天之妙,从而完成尽性之功是矣。此也前文所谓:“以开关而辟开筑基的路,以得药而助于筑基之需,以练己而了筑基之事”。

什么是内练己呢?内练己为河车之事,玉液之功,也即《参同契》“内以养己”之论。
外练己一事,乃是万象皆空,一尘不染,也即古人“对境而忘情之旨也”。

要诀:内练是大筑基,大筑基即是养己,养己仍助内练,内练仍须外练。

世间一切的丹经,三五错综,词虽异而事则相同。所以说:“筑基练己,是一是二”。望学者善为会之。

养己为练己之内助,练己除养己之外扰。养己与练己暂且分开来讲,使人易晓,并非是指其为不相同的,然而也有不相同之处。外练己一事,从对境练起,实与内练己不相同,也即与外养己不同。为什么呢?因为外练己一事,是练己之心使之而定,心定则身定,身定则色欲不能摇,财利不能眩,真汞方可存,而丹基可固矣。然内练己,则又与内养己有相同之处,丹经中的练己一事,是烹练汞而成为珠。陶存存讲“练己者,并非是徒然空练”。上阳子也言:“修丹容易,练己最难”。己者,是指己汞真火,必须先要练此真火,降此真龙,听从驱用,使其没有奔走之险,才可以制伏白虎,从而得到至宝之真金,此乃练己的原有功夫。

依以上功夫的练己,即是内练己,也即是内养己。内练己一事,是将彼家的铅,用来练我家的汞,并使其相克而相生,内养己一事,也是用彼家的铅,来养我家的汞,使其相资而相导,所以说两者又有相同的意义。

养己与练己,功夫本是一串。养己一事,宝精而裕气,即指筑基;练己一事,对境而忘境,即指了性。练己必养己,筑基以精气为培养,己土增加而坚厚,基字所以从于土上。此之所以筑基实时养己。练己是以情境为磨练,己心益明而不死,性字所以从心,此之所以了性必先练己。

养己虽然须要精气,但精从内守,而气自外来,坚其守之必用己,候其来者也必用己。养己之道,也须以安静为功。仙师为养己者分出两道:自养一道,相养一道。相养者,精气也;自养者,安静也。

练己者虽然在情境上作功夫,但情从内淡,境从外空。淡然自得者,己必一有所乐,空然无累者,己必有所持。练己之道,又须动静兼修。仙真又为练己者分出两道:内练一道,外练一道。外练一事,乃是和光混俗。内练一事,乃是烹汞成砂。古仙云:“欲识修真正路,先行两段功夫。发明养己练己,使人好看仙书”。丹经也说:“内心宜活,外心宜死”然而欲活其内心,必须内以养己。然而欲死其外心,必须外以练己。

初步基础,是以后天为妙用,然而却有可用之后天与不可用之后天。这个不可用的后天,并不得以后天之名,盖因其至阳至浊,不足道也。如今只对可用的依次而讲之:第一为后天,第二为后天中之先天,第三为先天,第四为先天之先天。

后天者,乃是阴跷之气,为生人之根,乍动而为元精者。修真学人敲竹唤来。入于内鼎之中,自然练精化气,而开关窍。此气便会冲五脏,熏百骸,萦绕于脉络,仍归于丹田。从此凝神调息,而静候动机。机动籁鸣,一缕直上,是为后天中之先天。其间采之以剑,而调之以琴,运之以河车,封之于黄庭,此即是玉液练己之功夫。久久纯熟,而身心牢固,然后室以临炉,从而求向先天。这先天乃是元始之祖气,先把真阴真阳同类有情之物,各重八两,立为炉鼎。假此炉鼎之真气,设为法象,运动周星,诱彼先天出来,即刻擒之,不越半刻时辰,结成一粒,附在鼎中,是为铅母,号曰外丹。

至于先天中之先天者,铅中产阳,帘帏光透,采此至真的阳气,擒伏自身内的精气。所谓:“金来归性初,乃得称还丹”也。以后的温养固济,日运阴符与阳火,抚之而育之,乃化为金液之质,吞归于五内,是名金液还丹。服食之后,结成圣胎,十月功完,阳神出现,五行难管,位号真仙。再图以向上,面壁九年,谓之练神还虚矣!

面壁者,目中如万仞当前,红尘不到,并非面墙枯坐一事。九年者,九转也。九转功深,为千百亿所化。

内药者,了性之用;外药者,了命之需。学者尽性至命,必先修内药以及外药。此内药是半斤汞,这外药是八两铅。又必须先采外药而擒内药。此外药是肾中气,此内药是心中精。后天之事就完毕于此。

至将性立命,必须先资内药以种外药。这内药是珠里汞,这外药是水是铅。又必须先修内药以及外药,这外药是丹母气,这内药是圣人胎。先天之事就完毕于此。

然要知内外两用,须知什么是药?什么是丹?内丹一物,乃是真汞也,己土也。本归于离之门,而久则烹之为妙灵砂。外丹一物,乃是真铅也,龙土也。本藏于坎之户,而久视则现为养金华。

想要结成内丹,必须先以铅制汞,此铅并非还丹之铅,乃是彼家之真火。欲练外丹者,又必须先以汞来迎铅,而其铅又非结丹之铅,乃先天之一气也。所以结丹与还丹不同。结者,凝也,是取他家之气而凝我家之气,造化在后天鼎中,又不离周天火候,方才可以成功。还者,复也,此是采兑宫之金,而复干宫之金,造化在先天鼎中,须合于同类阴阳,始得成功。

结丹而完内丹,还丹而用外丹。内丹为阴丹,因为汞本为阳中之阴也;外丹为阳丹,铅则为阴中之阳也。地元为外丹,乃济施之功,而皆切于人。人元为内丹,讲性命之理,皆切于己。更有当知之事,内丹为内药,而金液还丹也名内药,是因其造化在内。外丹为外药,而金丹也为外药。是因其造化在外,而此大丹兼乎于内外。又必须知道,外丹为外药,也有未成丹而称为外药的,大坎离相交,河车开始运转,化气而为液,下降于黄房,也名外药,然而却并未成丹。而内丹为内药,乃有没有成丹而也称之为内药的,筑先天之基,绛宫化液,流归于元海,液仍化气,也名为内药,然而却并未成丹。此便是清静功夫而兼乎内外。
先天与后天之学,其间药物层次,颇有相类同之处,但大小却有不同。如今举列相类同的而讲。 

后天的坎离,是用来筑丹基;先天的坎离,是用来立丹基;后在的铅汞,只能够少结丹;而先天的铅汞,却能够大还丹。三年之练己功夫,所以能了其性:九年之面壁功夫,所以能了其命。后天之坎离者,元神与元气交媾,而筑丹基,生小药。先天之坎离者,真阴与真阳交媾,而立丹基也即丹母,生大药。后天铅汞者,金鼎烹来生药物,药物即外铅,河车转运制流珠,流珠即内汞。铅汞相拘,而小结丹。先天铅汞一事,乃是同类阴阳成戊土,戊土即是外铅。调停火倾合己土,己土即是内汞,铅汞相见,而大丹还。

当小丹烹练的时候,腹内醺醺如醉,之后假借周天子午,渐采而渐凝,从而使铅投而将汞伏,化作阴砂。大丹凝合以后,炉中赫赫长红,之后假借外炉符火,勤增勤减,遂使铅干而汞现,从而化作阳砂。练己了性,是为养阴砂。内则宝精而裕气,外则对境而忘情。如此方才能够身心两固。三年者,乃是三月不违之意。面壁了命一事,是养阳砂。要使形神俱妙,真教人粉碎虚空,此能变化而无穷。九年一事,九转大还之意义也。

《心印经》曰:“上药三品,神与气、精”此修练之至宝名言,其间生生化化,互相资养,特别为学者讲授如下:

行逆修一道,精化为气,气化为神,行顺修一道,神生其气,气生其精。如果要问怎么样逆取?此是因为本元走漏,精气与神全部落于后天,不能求之于我自己,而必须求之于彼家。求之于彼就是逆取。精化于气之事,为精在阴跷,逆入紫府而练之,乃化为气。气化神一事,为气在阳炉,逆入黄庭而练之,于是化而为神。逆行之道,从精开始练起。顺修一道,则是从神开始练起的。二者必须有相需之妙,不相悖也。逆修元精,先要凝神,神凝则气聚,气聚那么精生。其间神气互相交媾,自然产出天精。此精为天一之水,在坎而为王,一名母气,又名外精。

修练之人,以母气而培养子气。以外精而补之内精,这乃是同类施功。子气一事,乃是心气之指。内精一事,乃是心精之指。后天培养的学问,自外而入于内,所以必先修外药,以反而至于内药,又有神化为精,精化为气的道理,正所谓:“绛宫化液,流归元海,液仍化气,后转河车”正是讲授此事。更有气生精,精生神的道理,所谓“白云上朝,甘露下降,抽出坎阳,去补离阴”也是为此事而阐言。

又有陶存存仙翁之言云:“知内不知外,无以通关窍,收外不收内,无以固根源”学者能够体悟于此,则可知精气与神互相资养之妙了。

丹法本以练精、练气、练神,而分为三关。然而穷其之修练,又实不止于这三者。倘要是层次不全,自然会出现躐等(超越等级,不按次序)的错误。今祥述而论之。首关之练精,必然用鼎器,而合元黄以交媾,并化金乌而上飞,那则精化为气了。次一关练气,必须明了子午。抽出坎中之阳,而去补离中之阴,那则气化为神。化气与化神,筑基与还丹,全都有这样的功法。但是其中的药物、炉鼎、大小却又不同。至于练神之道,就有三关:一则为练神了性,一则为练神了命,一则为练神还虚。练神而了性者,为玉液练己之道。铅来而伏汞,结成为丹基,内又有真火,绵绵之不绝断。外有子午抽添,渐采渐凝,烹汞而成阴砂。练神了命一事,乃是金液练形之道。铅归而制于汞,结就胎婴。内有真火,赫赫长红。外有阴阳置用,日增而日减,那么干汞而成阳砂。练神还虚一事就更上一层了,其乃是与道合真之事。移神于上院,端拱而冥心,直要与太虚同体,普照大千世界。如此则法身圆满,舍利交光,分身应用,充周于无穷,所谓子子孙孙,百千万化,至此而应时立功,身则归于三诸之境,而道高超越九祖矣!

药物有三层,开始是自无而生出有,之后则是自有而入于无,最终是无而产出有。

自无而出有一事,乃是后天的铅火,虽然从外边生来,而却无形无质,乃是金气初生之时也。

自有而入于无者,送往西乡也,虽然从内里种出,然却是至空而至虚,为坤家洞阳之境。

由无而产有一事,乃是同吐兑方。正是先天一气,自虚无中来,无形生妙形,无质而生出灵质。二候求之,四候合之,金丹成,而圣胎结,温养毕,而阳神显现矣!

如果修习之人不知道自无而出有与由无而产有之区别,是相悬万万,如此性命不能固,而金丹不可成矣!

药有三层,开始则取外药制于内药,继则由内药以修外药,终则食外药以合内药。

取外药以制内药者,筑基练己之事矣。此般外药,乃是小药,练精化气之时也。

由内药以修外药之事,为乾坤鼎器一事也。此般内药,为真汞播精施种之时机。

食外药以合于内药,迎铅制汞,为将母见子之事。此之外药,乃是大药。骤得之而大醉,汞得之而长生。调和固济,则为圣胎,温养之事完毕,那就是圣人了,为大丈夫功成名遂之时。

以前有人曾问道于团阳子曰:“上阳子说内药了性以结丹,外药了命以还丹,此是说学人应该先修内药,还是先修外药?是不是正如莹蟾子所讲的:“学道必须先从外药起,然后及以内药呢?”团阳子回曰:“你因以后天的外药与先天的外药,同等视之,混淆不清。又哪里知道后天的外药,乃是在癸先,而先天的外药,则是在癸后。名虽同,但其实质不同。如果执文而泥于象,为不得师诀者之通病”

了后天之学,将铅制汞以成砂,此砂乃是七返之宝,至清而无瑕,小还丹是也。了先天之学,抽铅添汞以成砂,此砂乃是九转之至宝,金光罩体,大还丹是也。

后天之道,神气之事,先天之道,性命之事,性命与神气,看似相似,而实际上却相差悬远。所以《入药境》里面讲:“是性命,而非神气,水乡铅,只此一味”。这句话甚可玩味。
学者知此以上分别,当了神气而了后天,而以性命了先天。

为何呢?性所命者而曰性命,两件原是一件,此立命之心法也。《悟真篇》云:“异名同出少人知,两者玄玄是要机”盖以命为异名,而以性为同出,以铅为异名,而以汞为同出。所以水乡铅,只一味也,一味铅,本于一味汞也。

《道德经》中曰:“无欲以观其妙,有欲以观其窍”。观妙观窍,玄玄之机。人自当至静无欲,以观其妙,此乃是定性之功。待到时至机动,无始真一之气自虚无中来,实有一窍。此两者虽然有异名,却皆本于太极,是为其同出者。于其无者以观妙,自然性在于此,而命也在于此也。

此性者本乎于天命,而命也本乎尽性。天以气而成物,而理也赋,则乃命以与人性,所以说:“天命之谓性”也。人以理而造物,从而气方才开始生出。此是以性而立其命,所以言:“尽性以至于命”。在天则理从气出,在道则气从理出。理从气出者,以气为重。此气乃是氤氲化醇之气,人得此气而生身,然后理有所寄,所以此气为可重也。气从理出者,更以气为重矣。此气用是元始真一之气,阴受于阳光而铅种铅中,又见一阳生起,所以此气愈渐可重,金液还丹之道,非一铅气不能生成,识者宝之。

先天者,超乎后天之上,最初最始,为本为元,为一气之尊称也。但此先天之气有三端,先天之名有二义,二义是什么呢?先出于天者一也,先原于天者二也。先出于天者,此天更早,为生天生地之先天也。此气同鸿蒙之体,初名太无,天地未分,先有此气,其先出于天也,所以叫先天。

先原于天者,从天而起,为生人生物的先天。此气含氤氲之象,潜形于太虚,人物未产,先有此气,其先原于天也,也叫先天。

至于生仙生佛的先天,合前二义兼而有之。此气从虚无中来,称太乙,金丹借此而后成,曰祖而曰始,曰含真,可与先出于先,先原于天者,为三相类,所以也称为先天。

历代圣人丹经,或讲生天生地之先天,生人生物之先天,无非是比喻此生仙佛之先天而已。

而问之生天生地一事者,团阳老祖告之云:“这个先天,乃是太极所生。《经》所谓有物混成,先天地而生,不知其名,强名而曰道。正是此事物。乃万象之祖,两大之宗。无体无形,无声无臭,开始则杳杳冥冥,五行不到。又复恍恍惚惚,一气自然。至于清浊分判,玄黄别开,乾坤定位,天地分彰。”又有问之生人生物一事。团阳老祖答曰:“这个先天,天地而主之,一而三,三而一。一者气也。三者精气神也。鼓铸群生,不离三一。以言其精,为二五之精。以言其气,为阴阳之气。以言其神,为虚空之神。虚空之神,即与阴阳之气相来往。二五之精,即与阴阳之气共生成。其气灵,灵故神,其气妙,妙故精。上蟠于际者气也,而天地之精神,在其内也。人得此气而受生,即为天元之气,但此气有清有浊,有刚有柔。得其刚者为男,得其柔者为女,得其清者为智,得其浊者为愚,父母未交以前,此气存于于穆。父母施受之际,此气降于其初。等到了精血混融,胎元宗具,而此气已浑然于胞胎之中。此时之元神,是以气为神。此时之元精,是以气为精。气纯而包固,即是精。然此乃是元精、元气、元神,为人受生之先天。如果童子逢师得诀,守此清修,也可成无为天仙”。

又有真气、真神与真精,为修丹的先天之物。学者不知道真机,则无从下手,又从何地方去觅寻至宝呢?

今所讲的先天之物,见之不可用,用之不可见。乃是丹士修习致虚而守静,借假以修真,从无而产有一事。这个时候,乃是之二一之道,分合皆出于自然。神为不神之神,精为至精之精,气为真一之气,这就是三。不神之神,神乎其神,龙性是也。至精之精,精而又精,正是虎情是也,这就是二。至于真一之气,乃是了命的真铅,即合于龙虎情性,打成一片。号为丹母者也,这就是一。

若能得此真一而饵之,三尸五贼皆逃遁,六六宫中尽是春,又岂能是受生之时的精气神可以等同呢?又岂是后天的精气神所敢企望的呢?

后天之物,乃是呼吸之气,思虑之神,交感之精。这三件物品,可以闻,可以见,可以测,可以推,生身以后之用,所以叫后天。

人在胞胎中的时候,只有一点元气,并没有呼吸之气,思虑之神,交感之精。等到了十月胎全以后,脱离了母腹,便假借口鼻之窍,外纳天地之和,此乃呼吸之气所由来的原因。而思虚之神,也缘此气而进,借家为寓所,夺舍而居住,此神乃是历劫轮回的种子,生时先来,死时先去,弃旧图新,毫无休息。赤子下地而先哭,此也因默着于其轮回之苦。迨其抚养渐成,识神用事,情欲缠扰,元气日亡,并使呼吸之气刻无停息,也何惨也!更有后天之精,生不带来,死时先去。只因身中的元气渐充而渐满,推而至于十五岁左右,阳极阴生,阴长阳清,遂令浑沦之气,化为交感之精。交感者,有交有感则有精,无交无感也无就,此精乃是欲念所逼,气血所化者也。更有梦感,梦交而遗其精的。必是气血不固,肾窍难留而出泄,这些都是属于感交之精。

故吾愿学道之士,只取于先天,不取后天,上药是可得矣,即或筑基练己,不敢骤寻极品,也必练元精而化元气,练元气而产真铅,以为后天之先天,以足半斤的后天,那么也可求此无上之先天了。

《心印经》曰:“上药三品,神与气、精,此乃是修丹的妙物也”顾其中之最上者,元神、元气与元精,真精、真气与真神。元者何?先天之意。真者何?亦是先天也。

先天之元,本生于皇降,所谓童子之天元正是;先天之真,成于大道,我辈之人元是也。不得天元而修之,必然就只能修人元。

或问:“天元如此其重。请即天元而言讲一下,可否吗?”其实,天元一事,是依天地以阴阳五行,化生人物,气以成形,而理也赋于其间。生人之气乃是元气。母与父未交之前,其中止有元气,而没有后天的呼吸之气,等到了十月形全,宛存口鼻,乃随于母之呼吸,而外纳天地之太和,并使之轮回阴神,缘此呼吸而进,后天的神气两全,实时便可哇然坠地了。幸好当时口不能讲话,目不能笑,无知也无识,元气浑沦,不虑不思,阴神无用,元气以元神得以相资而养。等到了二八十六岁以后,神完而气足,阳极而阴生,遂之变出后天感交之精,而欲火蓬蓬,阴神肆志矣。故童真上德,有缘遇师,即将天元之体,清静修持,可作无为天仙。如果等到后天用事之时,即么先天已退位了。

或有学者问之天元即然如此的容易修持,何不举列童子入山证果呢?即童子而为神仙,多好呀!善哉!天地生人,立天之道,行天之德,所以当内守以成真,不妨外出而成人,用以广大其造化。否则,仙道虽盛小道必微也。足以于顺生人以后,重逆生仙之方,此是人元大道。所以又曲成万物而不遗,范围天地而不过。只要学者能识得精、气与神就可以了。

元神与真神有何区别呢?元神者,浑浑噩噩,真神者,朗朗明明,一个隐混沌而无光,一个经锻炼而有用。儒家以静安静虑得,释以行深而成大般若,道以泰定生智慧,此真神之妙也。以此而言之,元神是无知无识,识神是多知多识,真神是圆知圆识。

元精与真精的区别在于,元精在我家,真精在彼家。其在我家者,绛宫浑然之气,积久而生灵液者是。其在彼家者,华池壮盛之气,《悟真》所称首经者是也。八月十五,金气足而水潮生,正合于二分真信。学者识得此精,一口吸来,霎时天仙有分,非凡物也。

元气与真气的区别在于,元气者,童子得之于天,所谓成形之气,随年加长者也。如果是真气则不然,先天元始之祖,自虚无内生来,要得真师口诀,先设乾坤鼎器,调和真龙真虎,打合真阴真阳,半个时辰,结为铅母,铅中产阳,乃为真气。所以天以元气生人物,而道以真气生仙佛。人元练气之法,有夺天地造化之功,然并不容易。

曾得知团阳老祖有人元练气夺天地造化之论,遂而起问:“天元与人元之区别又是怎样的呢?”团阳老祖曾语:“天命之谓为性,理从气出,天元也;尽性以至于命,气从理出,人元也。上德无为,不以察求,清静之功也,曰天元,下德为之,其用不休,返还之道也,曰人元。上德之士,得天甚厚,然犹有清静修持,必将元气元神,练为至清至虚,化为正等正觉,乃克尽乎天元之理,是天元非上德,现成之事也。其以上德为天元者,以其故我元亏,自然与天元相近。下德之士,得人最多,所以先有返还妙谛,必将阴丹阳丹,打成一团一片,练入太无太虚,乃能全于人元之道,此人元决非下德现成之体也。其以下德为人元的,以其自他有耀,所以号人元之术。上德本体,性命双赋于其中;下德妙用,性命双全。而要以一气为陶铸,是故人得元始真一之气以成仙,即如天施阴阳五行之气以成人。丹道所以夺天地之造化者,以天道而同。

上德之体,精气神皆称为天元,因为得于天者甚厚,所以不必求于彼家,故称之天元。而下德之士,精气神皆名曰真,因其取于人的地方甚多,不能求之于我家,所以就叫做人元。然而这人元下手,也有采元的妙谛,求元的秘机。是以人而还于天者,采元精而补元气,精元气而养于元神,练元神以成为真神,后天之事就完毕了。

又以真神生真气,以真气求真精,夺真精成真铅,则先天的事就完毕了。

得于返本还元,抱元守一,直与上德之事相近,修下德而不造无为之境,抱上德而不究无为之玄,皆不能服食天元,而位证天仙。  

性命之理,有顺有逆,顺成之性命得之于天,以一兼二,逆成之性命造乎于人,以一合二。以一兼二,即气以赋理,气理合而性命浑全。以一而合二一事,举水以灭火,水火交而性命长在。天命之谓性,命中有性,顺而成之,孟子曾以形色而谓天性。因为其所命者,有此形,即有此性,良知与良能,皆于所命之形体而寄之。尽性以至于命,性中造命,逆而成之一事,于感于召,皆于性之神光为之,如今而知上德清静,守其顺成之道,而结仙胎,即天以全人也。并可知道下德返还,修其逆成之道,而结于圣胎,又尽人而合于天也,学道者其知之。

玄关一窍,自虚无中生出,不居在于五脏六腑,肢体间就更不用说了。以其名而讲,此关为玄妙的机关,所以叫玄关,此一窍为万法归一之地,有独无偶,所以叫一窍,一言而备之曰“中”,为何叫中呢?中是上下之中,但它也不在上下之中,它有死有活,玄关死活作何理解呢?凝神聚气现出此一中,就是活。以活之论,乃算做玄关一窍,所以说“自虚无中来”。以死之而论,就叫做黄庭、气穴、丹田。真机直露,得者秘之。

玄关者,乃是神气交媾的灵光。视见玄关,明灭无定。初入于玄关,恍惚无凭。以其神气乍合,未能固结。到得交抱纯熟,死心不离,始识玄关之中,人我皆忘,鬼神莫测,浑浑沌沌,兀兀腾腾,此中的玄妙,变化万端,不可以名状,无怪其名之多也。其间各人所见不同,各因所见而名字,各就其所用而号之。

自古仙师本来就秘而不言,都要摩顶受戒后,乃有传述。即有所谕,不过是说:非心非肾这些话而已,吾说其并非黄庭、气穴、丹田。今再说破,识者秘之。

丹家有一穴,而这一穴有两孔,中间中洞,孔窍开于两端,所以称之为两孔穴。

师所传口对口,窍对窍者,即此境界也。为任督两脉交合之地,阴阳交会之所,乌兔往来之乡。一穴而有两孔,其中有作为的功法,此法最是玄玄。

《参同契》讲:“上闭则称有,下闭则称无。无者以奉上,上有神德居。此两孔穴法,金气亦相须”此数语之言,即讲尽为之之法了。

上下者,天地之谓。闭者,冥合之事,有无者,妙窍之指。称者,名状也,一上一下,皆藏于此穴之间,若有而若无,咸在乎此穴之内。当其致虚守静,天地冥合之时,有以观其当选;妙有之物,不可名而可名,所以称有,所谓窈冥有精,其中有信者也。无以观其窍,虚无之窍,可状而不可状,所以叫无,也即所谓其中有物而归于无物。无者以奉上,即是将无而还有。其所谓奉者,是谁敬奉,是谁相奉,神德恭居,其气自还。还即奉也,只怕是上无神德。上即是黄庭之上,德即是谦柔之德。《参同契》所谓:“反者道之验,弱者道之柄”也。致虚用道,求铅用德,德有为而道无为,不可不知其法也。两孔者,玄牝之门也,为金丹化生之所。人于一穴两孔夫子,知行追摄之法,则两门皆开,夫而后金来归于性,可称还丹也。所以说:“金气亦相须”云云,相须一事,相须此摄法也。

修玄之士,无论大丹小丹,均宣静养谷神,立其根本。谷神者,先天虚灵之称,吾人元性是也。养人元性是也。养于何处呢?玄牝之处可养。上阳子陈致虚曰:“玄牝乃二物,若无此二物,又安有万物哉?”盖因玄,天之谓;牝,地之指出。

看到《易经》的首卦,干,便可以知道玄牝一窍。实为生生化化的源头,入道之前,怎能不寻此生化的源头呢?此生化之源,即是玄牝之窍。故老君言之:“谷神不死,是谓玄牝。若又以谷神为玄牝者,何也?”这是由于假借虚无之玄牝,养虚无之谷神,所以以谷神之名而名为玄牝。此是因用所名之义,而且更有说者。

《金丹四百字》讲:“此一窍非凡窍,乾坤共合成。名为神气穴,内有坎离精”那么便说明,玄牝不但养神,百且也养气。

神气相交而玄牝得现,所以当凝神聚气,二物交融,乃能结成乾坤圈子。其中又有倒颠之用。自上凝下者,神也。以其玄天之尊体,而行牝地之卑躬,那么上下交泰,气神和合。

《道德经》讲:“天下之交,天下之牝”。盖因此窍当中,故叫天下之交。中有柔道,所以谓天下之牝。说牝道而玄道也在内,是以又名玄牝。玄牝者,一干一坤,一刚一柔。不如此,神健气健,反相敌而反相离,所以以男下女,以神而下气,颠倒相俱,而阴阳相媾,此神与气合,而根基立也。否则神自神而气自气,气自气而神自神。神不得气,那便没有补神之物。气不归神,那便没有养神之用。谷令元神长在,必明此事。勤以行功,元神则住矣!

神住绛宫为布政之明堂,知识见闻皆扰之。惟凝于黄庭,绝其声籁,去除念虑,再行清静之工夫而养之,日久可功成。所以《悟真》说:“要得谷神长不死,须凭玄牝立根基。真精既返黄金宝,一颗明珠永不离”

谷神一物,至虚至灵的汞性。真精者,至清至嫩的铅情。根基者以汞迎铅,造就金丹之地,黄金宝,黄房之指,以其为还金之地,故称为黄金宝。

金铅与木汞交并,而成一颗明珠。明珠者,即金丹矣,大如黍珠。金来归性初,方才可以称之为还丹,一得永得,故言永不离。尝谓张紫阳这一首诗,直明千古真诀,先天后天皆宜之,但吾所解者,乃是基于先天的立场。

如果以后天而论,亦须先求玄牝,乃可筑其丹基。因为谷神凭此而立,真精也凭此而返。以玄牝而养谷神,以谷神而养真精,神得精而培元,精得神而化气。《参同契》曰:“内以养己,安静虚无”。又曰:“性主处内,立置鄞鄂”。于此可知修身之要,必先以静养谷神作根基。

《道德经》说:“多言数穷,不如守中”识得守中,即是仙佛种子,否则修道无地,一举足而即落于魔坑,中者何?玄关是也。《参同契》讲:“运移不失中,浮游戏守规中”皆指此也。陶仙翁说:“中非四维上下之中”“乃是喜怒哀乐之未发”道云:“念头不动处为玄牝”释云:“不思着,不思恶,全凭什么,那个才是本来面目,乃是真中”中境,乃是妙自以养己凝神,入室还丹,以至脱胎神化,无不在这里。

所以初入道的,即要认识这个东西,方才能够有登进之路。昔日文始真人问道于太上:“修身的至要,记载在那一章里面?”太上答曰:“在于深根固蒂,守中抱一而已”

学道的人,下手修习之初,要牢持筋骨,力战睡魔,塞兑垂帘,离诸妄想,回光返照三穴。三穴者,分别是黄庭、气海、丹田也。然而虽然返照三穴,但又要不执于此三穴,也不驰意于这三穴。如此以后,神安与其内,息任于天然,浑乎具忘,杳无联兆。正如道德经所谓:“无欲以观其妙者”也正此时,致虚守静之际,神凝而气合之时,不意有一境忽然从规中化出,其大无外,而其小无内,那就是玄关现象了。

《道德经》言:“有欲以观其窍,”正是指此时,如果再考之《参同契》:“上闭则称有,下闭是称无”理解此“上下”二字,都在中字里潜藏,阴阳来往于其内,坎离升降于其间,合上下而入乎其中,之所以上者而下闭,那是管括微密。

此外,吾再来讲一讲药物,药物是什么呢?上阳子说:“此药自物中来,所以叫药物”药又有小药大药之分。丹道分为小药与大药,也即是先天与后天的区别。后天就是小药,用以结丹,先天就是大药,用以还丹。后天的小药为无形无质,但去实有,先天的大药,有体有用,但却没有实际的物质。

后天的真铅,弃癸而取壬,阴中藏阳,以无生有之事。《悟真》云:“三元八卦岂离壬”三元者,精气神之三元。壬为天一所生,居子之先,为一阳之元,盖壬癸皆居于坎之北。水属阴,壬水则为阴中之阳,癸水则为阴中之阴。又壬癸为干,亥子为支。欲求真铅者,必以天干为准,地支次之,先天乎地也。要之,壬也者,只是个最初之义。无思无虑之始,动而仍静之先,子则有知有觉之助,静而向动之际也。癸阴不用而亥未脱阴亦不用也。求小药之法,在此时也。先天则不然,产在坤,种在干,以有生无,以我求彼,盖干金入坤,曰坤中金;坤实成坎,称为水中金。坎居于北方,兑在西方为邻,故寄于兑,名为兑金,欲求此金者,不求于干,不求于坤,直求于兑可也。不求于干者,干方播种也;不求于坤者,坤方含元也;不求于坎者,坎虽有阳,尚藏于水,未露气机也;直求于兑者,铅中产阳,已现其金,喻初三日,月出庚方也。故以坎水为川源,兑金为药物,并非真有乾坤坎兑列我身中也。无非是以有生有,以我求彼而已。我运一点阴火之精,种在彼家之内,遂生铅中之阳。阳气一动,采取归来,又种在我家胚胎宫里,而成真人,《悟真》说“他坤位生成体,种在干家交感宫”正是指此事。

种在干之种,是初播之中,是养育也。崔希范与张伯端二翁复起,也会以愚解为然也。种铅得铅,其机如此。但其种铅之法,须要在丁壬先后之间,然后得震兑代行之效。师之口诀,并识于此。内外二药之真机,今已宣露,得吾言者,三生有幸,千万不要轻视也。

心中之神称为汞性,心中之精称为汞液。收汞性于黄庭,凝汞液于紫府,是为龙汞,是曰真汞,是号内丹,是名阴丹,称后天半斤子也。身中之气曰铅精,身中的精曰铅华。察铅精于坎宫,采铅华于兑户,是为虎铅,又称为真铅,是号外丹,是名阳丹,又称为先天八两母。

丹法以乾坤为鼎器,以坎离为药物,取坎而填离。金始还焉。盖神形六段,其体本虚,地势极阴之中,有一阳而来复;干形三连,其体皆实,无势盛阳之内,有一阴乍生。天地间实者不能容物,而虚者能受,故假坤之虚以藏其实,而以干之实先投其虚。法功如此。又要知金之转移,才能分药之老嫩。

因为自从先天干金,隐居于坤位,此时阴中合阳,虽似坎中有一,而水底潜形,秘而不露。迨至水中金现,有如兑西月出,方为可用之金,而采以一符之顷,此正有气无质之时也。取于兑,犹这取于坎;产于兑,而犹如产于坤。然非干父之精光,不能产此大药也。饶他为主,我反为宾;欲他上浮,我却下沉。宾主浮沉,皆在鼎在作用,然后知鼎器之设,妙在乎空耳。陶真人云:“鼎器之中,本来无物,二七之期,感触干父精光,而阳气始动。干中亦本来无物,采取之时,吸受坤母阳铅,而金丹始凝,皆是劈空造作出来”其曰“鼎器者,不过假此以作盛物之器也”。其言最妙,所以讲明于此处。

先天是乾坤,后天是坎离。然而先天有乾坤也兼有坎离;后天有坎离,而复有乾坤,这是为什么呢?

先天是乾坤者,指的是童真元阳未破,内具干象而阳固,外具坤象而阴固,所以叫先天乾坤也。

后天是坎离者,中岁元阳已走,坤包干阳而坎成,干包坤阴而离成,故名而为后天坎离也。

先天有乾坤,兼有坎离者,盖以乾坤为鼎器,坎离为药物。

后天有坎离而复有乾坤者,盖以得坎离为妙用,还乾坤之本体也。更有当知者,后天练己之物,又名先天坎离。言其取坎填离。而得成玉液还丹。先天后天之取坎,皆名先天。待有他家来,我家种之分别。

按:先天乾坤,即是天元药物,犹如后天坎离,乃是人元药物也。童子得诀逢师,坐守乾坤而道成。至于落于后天,则乾坤更名鼎器也。

采练之事,乃采彼家阳铅,练我家子珠之气也。阳铅即地魄,以其藏于外边至阴之中,所以称为地魄。练己时得之,那么可以制我汞性,而使之成砂。

《悟真》曰:“但将地魄擒砂汞,只要人元采合练耳”

什么是采呢?采当以不采之采。什么是练呢?练当以不练之练。

什么是不采之采呢?龙闲而虎静,守雌不雄。建子之月,其气始升,神即随其升而逆入鼎内,就便引来,所谓不采之采就是如此。

什么又是不练之练呢?彼在我家,即药是火,相融之久,其阴自化,阳即因之而长,积在炉中,自然运化,所以叫不练之练也。但其间,仍须要凝神以待,乃能采之;调息以守,乃能练之,精尽化气,腹内充实,而内丹可结矣。

河车一事,乃是得药运行的要旨,并非存想搬运的方法。乃是子午进退,阴阳阖辟,内外升降,天地自然之火候。

自从筑基以来,金鼎充足以后,调内息,而凝内神,使神息相依,风火交合,忽而灵芽吐萌,气机生动。我即起河车以练之,使之自下往后,由督脉进,而逆流天谷,返于中宫,此得药当行之事也。可惜后人不得真传,多落存想搬运,空空往来,有何益处呢?只缘妙语少人,所以仙师难说耳。今吾试而言之,其妙在意守于内,神驭于外,然自有此说,而凝者纷纷矣,盖以真神即真意,如何两处分身!主内而复主于外,安得独充二役?此凝之必然者也。

抑知神守内息,只贵凝而不贵运,运则必用乎意也;周天之妙,外运逸而内掌劳,故内掌必以意当之。譬之于人也,身坐灯前,影现壁上,身动而影亦动也;吾发室中,声流墙外,语出而声亦出。

意也者,即如神之身与语;神也者,即如意之影与声,没有不相见不相闻者的也。故以意筹其内,而其神自运于外,是二仍是一。运内即运外,不要管着他,自然两相知。为什么呢?真意居于其中,调遣呼吸,又有隐隐相知的,是神吗?是意吗?此神还即是意吗?伍真人说:“有两相知之微意”盖即是指此。

不知神与意之何以体分身也,又不知神与意之何以里应外合。这即是以不知而为真知也。

我只伏我内而调我内,这里气动,那里气升,这里风行,那里风送,这里是意,那里是神,是神是意,分而不分,只觉守内者会理家事,驭外者即上天门,不知其何以有此两相知之微意也。玄乎!玄乎!

泛仙槎,而游银汉,朝碧落,而归黄庭,灌注三宫,则所得之药,方不致闲散无用,而真气愈多矣!吁!世人昧却河车旨,搬运劳劳枉费心,不把真传祥细说,饶君到处去摹寻。
金丹之道,贵得于真神,真气,真精,而后能成造化。然不用其真心,亦不能得此真精,真气,真神也。

真心者,识念未起之前,人欲未交之会,阴气未染之萌也。修身妙道,全在定静中下手。

学人练己未纯,惟有此着功夫,稍能济事。兵家所谓出其不意攻其不备时也。当心地偶清之际,我则闭塞三宝,凝神调息,内想不出,外想不入,此时欲念未发,有功即致,乘识神之未用,而可以见其真神矣!乘浊气未扰,而可以养其真气矣!乘淫精之未播,而可以待其真精矣!

一心转向,致虚极而守静笃,并可以认其玄关也,此性命双修之第一义也。其心之用,岂不妙哉。如待有事物交接,人我应酬,笑言饮食之念,触动心机,而乃从而克制之,则内心浮动,杂志已生,我止之而即止,幸也。

苟或止之而复起,麾之而又来,愈逐愈多,如逢劲敌,闭目作天人之战,抚衷为糜烂之场,心败矣,可能奈何呢?

大抵初基之士,比不得尘缘久淡,对境忘情之人。顿悟虚空者,固称上智,渐悟了性者,亦非下流。学人只觅真心下手,虽练己未到,也可觅静入门。总要遇而勿失耳。

其真心,或在平旦,或在晚间,或散于十二时中,自领之而自取之可也。此说也,其名似创,而实非创,更便于初学之流,却也与前古丹经融通不悖。苟如此渐造之,时时守其真,日日抱其真;无时无日,不见其真。由其渐而及其常,久久纯静,则并举练己之功而也包之矣,不更大欤。

然则心地偶清明时,正是一派好功课,好光阴,好境界,愿人以一刻千金珍重视之也。
心为一身之主人,神为三品之上药。惟心与神,是二是一,不可不辨也。

老君曾曰:“夫人神好清,而心扰之;人心好静,而欲牵之。所以当遣其欲,而心自静,澄其心,而神自清”

潜虚老祖也说:“调息之法,调心开始,凝神之法,自调息开始”此乃是圣贤仙佛之梯舫,吾人入德之路也。下手学道者,必须摄念归静,行往坐卧,皆在腔子里,则守静始能笃也。

盖有念为妄心,无念为真心。人能收念于平日,而还其所止之地,乃能专心于临时,而坚其入定之基。

圣人云:“知止而后有定,定而后能静”也正是如此,心之静者,息亦易调;心愈细,而息愈微也。息调神归,于是而再安其神,凝于气穴之中。夫心也,而又曰神,此又为何呢?

盖心在绛宫,动以纷之则为念,静以收之则为心,即静心而返乎神室则为神。神也者,无思无虚,无为之中无不为,无用之中藏大用,此所谓三品之大药也。凝神之际,务要与息相依,毋以神遂息,逐息则神散,运息则神摇,只要息息动荡,任其天然,随其自然,斯其神愈觉凝然。等到了静极而动,便是神乎得其气机,是气初破鸿蒙,寂然不动,感而遂通。修道之士,乃如是有为也哉。

神者,火也;息者,风也。欲识风火玄机,须将神息安顿。神贵含光默默,息凭真气绵绵,但安其神,不逐于息。有如炉中聚火,箱管抽风,风自煽而火愈红,火愈红而金自化。可见是风来助火,并不是火去追风。但其中尚有机窍。欲令风箱之气专笃而吹,必使风管逼炉,使他从消息中度去,乃能煽起炉焰。

火色重青,学者凝神聚气,即是火熔金。息向坎中吹。又即是引管逼炉,助风追火之势也。

炉中火发,阳光腾腾,此时神即是气,气即是药,犹之火练铁红,红铁也红。琼王宫翁所谓“火即药,药即火”者,此也。火药交融,金丹立就。若使息不内吹,徒内喉鼻中摇弄,即是管不逼炉矣,不觉可笑乎?

息静则神归。凝神之法,固赖调息,神定则息住。调息之法,也赖凝神也。盖其存神于虚,则内息方有,所以息恋神而住,神依息而留。神息两平,若存若亡,不知神之为息,息之为神也。风得火而煽,火得风而灼,相维相系;又不知风之为火,火之为风也。功夫纯熟,真有不可以文学形容者。

曹元君言:“我与诸君说端的,命蒂从来在真息”以真息而为命蒂,为什么呢?乃因人以后后天的呼吸,配先天的呼吸。而先天的呼吸,乃是身中真气,被息引动,悠悠来往。斯时也,是息动耶?或是气动耶?息动而气也动两不分明,息中有气也,所以说:“真息氤氲,气中有息”也。所以说“真息囊龠”。真息动而真气生,真气来而命蒂生。复命之根,养命之源,护命之宝,诚在乎真息而已。神贵凝,《参同契》所谓:“安静虚无,内照形躯”是也,神不是意,或谓“内照玄关,必用真意”是也。

冲虚云:“真意者,虚无中之正觉”。陆潜虚曰:“灌注上下,必以元神斡运乎其间”。元神的斡运,即元神的正觉,不得谓元神即是真意也,也自有体用之殊耳。盖杳冥无为,静中宰运者神;从容大雅,理事不乱者意。

所以神为丹君,意为丹使也,神与意实有体用之分,即分体用,则二也。用因乎体,故又可以一物视之,但有进说者,欲培真意,须养元气。真意从静极而生,乃克成我之妙用。道所谓“常应常静”,又所谓“安而后能虑”“定中生慧”也。

垂帘打坐之初,神意有不必分者,至于动静交作,则神意分焉。有时当以神守中宫,而或以意代之,不可也,如致虚、守静、观其复,当其临炉之会是也。有时当以意守中宫,而或以神将之,不可也。如擒铅,制汞,掌天罡,作媒合之际是也。为什么呢?神则无为而意则有为也,神则无为无不为,意则有为有以为。神以意为正觉,意能动也。欲养元神,须以无念为主,而后能无为无不为。上阳注《参同》曰:“真人潜深渊,无念以应之。浮游守规中,无念以使之。呼吸相含育,无念以致之。三姓既会合,无念以入之”无念之用,尚不止此也。欲运真意,须以练己为先,而后能有为有以为,潜虚《金丹就正篇》云:“练己求铅,以己迎之,收火入鼎,以己送之,烹练沐浴,以己守之。温养脱胎,以己成之”

己士之妙,也不止此也。神哉,意哉。直贯金丹之始终,须臾不可离也。其它有妙用处,总在学人自参,我特集诸说以启其端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