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国放：当前国际形势中的几个焦点问题

沈国放在“华大讲堂”演讲
2009年5月19日
（根据录音整理，有所节减，未经演讲者审阅）
一、美国奥巴马担任总统以后美国对外政策的走向及对华政策
（一）美国奥巴马政府对外政策
1、背景
奥巴马是在很特殊的背景下出任总统，他出任总统也是改变了美国的历史，以前要说非洲裔的美国人出任总统那是不可能的，黑人总统更不可能，所以奥巴马出任总统是改变了美国的历史。他上台的背景主要是布什政府政治上失策、经济上失误，陷入被动，美国的国际地位日益下降，美国人在这种情况下普遍要求改革。政治上的失误我认为主要一个是伊拉克战争，实际上当时美国应将精力放在打击塔利班，打击基地组织，也就是放在阿富汗上面，这个是联合国安理会授权的，是合法的，是得到国际社会支持的，但布什却转向伊拉克。伊拉克一打，当然是把萨达姆推翻了，政权也换了，但是出现了非常大的困难，首先是伊拉克的安全得不到改善，伊拉克里面充斥着各种种族之间的矛盾、教派之间的矛盾，还有对美国的仇恨，发展到最后伊拉克政府和美国人也有一些摩擦，使得局势越来越差，造成每年美国政府都要投入大量的资金，现在是每个月基本上一百亿美元，而且伤亡人员不断上升，所以大家知道美国国内反战情绪非常高涨，所以布什政府当时在政治上是非常失策。他当时的安全政治观是什么？树敌，防敌。大家知道他有邪恶轴心、暴政前哨、失败国家、无赖国家，到处树敌，那么他的安全手段是什么？就是军事打击、军事威胁。外交的风格是什么？就是抢占能源、单边主义。这三大块就是布什政府当时的风格，所以小布什后来民调是非常之低，奥巴马上台，美国对奥巴马是寄予很大期望，他的就职典礼盛况空前，大概200多万人参加，当时的场面非常壮大，你根本不会想到这是处在经济危机中的美国。
2、对外政策
奥巴马上台后外交上做了重大调整。两大调整，一个是把它的反恐中心重新回到阿富汗，还是以打击基地组织，打击塔利班为主，所以他宣布要从伊拉克撤军，当然撤军后伊拉克局势会怎样发展下去也很难说，但是我估计他主要精力放在阿富汗，国际社会对他这个选择的评价是对的。美国将精力放到伊拉克以后，阿富汗这个地方形势也是一片糟，本拉登抓不到，基地组织的核心领导成员逍遥法外，塔利班的势力，非但没有削弱，还得到了加强，最后阿富汗的总统卡尔扎伊也是焦头烂额，所以他2006年开始就多次强调希望同塔利班对话，但塔利班不同意。现在奥巴马政策调整以后对塔利班是一个很大的威慑，而且现在奥巴马加大了对巴基斯坦的支持，以前主要是重以轻巴，在美国的支持下，巴基斯坦的反恐力度加强，这是一个很大的调整，当然这对今后的反恐会有怎么样的影响我现在看不出来，但至少调整应该说是做了。
第二个调整，是放弃了单边主义，更多得推行多边外交。他这个多边外交更多的是要确立美国的主导地位，现在解决国际争端的方面主要强调使用外交手段，不轻易对外动武，他强调对话，尽量以外交手段达到美国设立的目标。现在包括对朝鲜、伊朗也是，尽管朝鲜非常强硬，但奥巴马政府对朝鲜的政策和布什不一样，还是愿意同朝鲜对话，但框架还是六方会谈，伊朗也是如此。而且奥巴马还说过，如果条件成熟，他愿意同伊朗领导人还有朝鲜领导人进行面对面的对话，这在布什的时候更不可能。另外他对古巴还有委内瑞拉也表示友好的姿态，有一些灵活的政策出台，包括巴勒斯坦和以色列，他和布什方面也不一样，现在又重提两个独立国家，当然以前美国也提过，但这次和以前不一样，这次还有行动跟上去，所以我觉得这是对外政策第二大调整。
我觉得他现在最主要的精力应放在应对经济危机，恢复美国经济，所以现在美国人对奥巴马寄于很大的希望。美国议会的人来访的时候我就和他们聊起这个事情，他们现在就担心，担心美国人民对他期望太高以后，一个是有些东西达不到，就会引起反弹，一个是他的缺点可能被放大，像他上次见沙特国王的时候，奥巴马就向沙特国王鞠躬，这在其他国家都不会引起什么争议，但在美国，第二天所有的媒体都刊登这事。一些反对他的人指出，他们认为作为美国总统，奥巴马不该向沙特总统鞠躬，有失风度，实际这个没什么了不起，他就被放大，所以他们很担心，到底再下去会怎么样不知道。但不管怎么说，我觉得奥巴马从上台以来，他的对外政策是比较稳健的，他的团队也是比较强的，所以我们还要继续观察他们走下去会是怎样的一个情况。
（二）美国奥巴马政府对华政策
对外政策是这样，对华政策当然也是同样如此，基本上是延续了布什的对华政策，当然也有微调。所以这次美国比较例外，以前在美国的历届选举中中国问题都会成为焦点，利用这个问题攻击对方，这次没有。而且一般新总统上台以后势头是非常强硬的，这次奥巴马上台强调对华要发展关系，而且把对华关系称为美国的对外关系中的重要关系，而且上任后到亚洲访问，把中国作为第一个到访国家。这都表示他的对华政策比较务实。
1、影响因素
（1）安全利益因素。中美关系里面有很重要的因素是共同的安全利益，这是事关中美关系的核心所在。我们可以回顾下历史，看下奥巴马的对华政策。当时1949年新中国成立，是新兴的社会主义大国，美国讨论对华应采用什么政策，经过辩论，美国政府决定对华全面制裁。第二次调整是在70年代初，那也是共同的安全战略，美国在亚太地区的战略重点为利用中国牵制苏联，防止中国苏联共同对付美国，当然还有当时的越南战争，开始慢慢的接纳新中国，表示出和中国发展关系的诚意。中国当时也有防止苏联扩展主义的要求。1972年尼克松访华，1979年中美结交，当时美国把中国定位为友好的非盟国关系。到第三次调整，也是共同的安全利益调整，80年代末90年代初，当时的背景是苏联解体，冷战结束，国际格局发生二战以来最深刻的变化，当时他们认为中国已经不重要了，所以那次调整，中美关系下降，又是对华制裁。第四次调整那是在90年代中期，美发现对中国制裁不管用，中国的经济还在发展，他们当时以为苏联解体后下个发生变化的就是中国，但后来发现不对，中国非但没垮，还继续飞速发展，又开始调整政策，对华接触。中方也是从战略高度出发，提出了16字方针，增加信任、减少麻烦、发展合作、不搞对抗，关系开始改善，现在看来当时发展同美国的战略关系不现实，当时定下来要朝这个方向前进。第五次调整在布什执政期间，背景是赖斯对克林顿的外交政策做了重大修改，美国在国际上采取一系列单边主义，在这样的背景下，中美关系出现裂痕，特别是对台问题上。布什否定了两国发展战略合作友好关系的目标，把中美关系定位为战略竞争关系，在台湾问题上发表许多不友好的言论，各种的交涉也无视。他后来慢慢改善对华关系，他任期之内，中美建立了很多对话平台，一个是政治对话，一个是经济上的，一个是两军的对话，这三个平台既可以讨论宏观问题，对双方的摩擦起到了很好的润滑作用，这三个平台是中美关系的稳定剂。还有，他是公开反对台湾独立，是比较明确的，但是到后面“911”发生以后，美国突然发现对其构成威胁的并不是中国，而是恐怖主义。所以“9 11”发生以后他开始意识到在反恐战争中还需要中国的支持，共同的安全利益决定布什还要回过头来把中美关系定位为建设性的合作伙伴关系。
（2）中国综合国力因素。从“911”以后中美关系基本上稳定，到现在奥巴马上台也没重大突变，这里面除了共同的安全利益以外，还有因素使得美国不得不重视与中国的关系，就是中国的经济不断发展，综合国力、国际地位不断增强。2005年，当时美国的副国务卿提出使中国成为负责任的利益参与者。布什也多次强调中美关系是复杂的，但积极的，他不得不承认中国国际地位的上升，这是一种策略的调整，这是第二个因素。
（3）中美经贸关系因素。第三个因素是相互之间经贸关系在加深，中国是美国的第二大贸易伙伴，而且是美国海外增长最快的市场。从中美关系建交到现在，双边贸易额增长一百多倍，在华投资总额接近600亿美元。美国在我国国内的一些企业应该是80%是盈利的，而且所占的利润大部分归美国，美国是很实在的，他不可能看着自己的巨大经济利益落在对方（欧洲）手里，所以强调中国的市场不可替代，中国制造业不可替代。
（4）领导人之间对话因素。第四个因素很重要的是中美两国领导人间的对话，这个是除了正常的两国领导人互访以外的，应该属于是机制化了，这种对话会谈是任何其他形式不能取代的，这个对增进两国领导人之间的相互了解是非常重要的。
这些因素我觉得，可以看出中美关系不会出格，可能会小摩擦，一些分歧冲突，但不会出大问题。我们看奥巴马上台也发生了问题，包括他的军舰在我国的地方和我们发生冲突，包括现在国内的噪音、不友好的声音，但是我觉得奥巴马会稳妥处理这些问题，中方也不愿意扩大化，中美关系会稳定发展。
2、中美问题
中美问题归类起来就三方面：
（1）中美利益大致相同，反恐，防扩散，这个是美国的重点。这些问题上，中美还是互通的，中美两国在这方面有共同利益，包括朝鲜问题，我们的利益有汇合点，包括在伊朗核问题上多次有共同点。
（2）美国对我国加以防范，我们变强以后对美国的利益形成挑战，所以会说中国要成为负责任的利益相关者。
（3）美国对我国形成冲突的并加以遏制的，一个是台湾问题，美国虽然和我们有一些共同点，但根本战略是维持两岸的现状，反对分裂，反对统一，对台湾还是出售武器。还有就是美国反对以色列、俄罗斯与我国发展军事合作关系，我们以前与以色列、俄罗斯有合作关系，后来有美国阻挡。
上面我讲的三类问题相互交织，但也是可以稳定下来的，从中方的利益来讲我们也希望中美关系可以相对稳定。
二、中国的国际地位问题
（一）政治地位
国际关系众多因素的作用是第二个关注的焦点。从硬件上讲，我们国家确实是很强大。改革开放以来我们发生巨大的变化，与世界相依存的关系不断深化，现在世界经济的波动等无一例外的影响我们的发展，我们应先把自己的工作做好。同时国内外的形势在变化，中国因素完全国际化，这一点我们应充分意识到。美国的《时代周刊》，他们的记者到安哥拉采访，这个小镇上一般的外国人到不了，但他发现那个地方有中国人，为什么？中国帮助他们建了医院、学校、公路等。后来《时代周刊》派出了好多记者访问，发现世界上每个角落都有中国人，《时代周刊》的封面故事是中国世纪，中国人不得了，到处都有。从这个方面讲中国对国际社会影响很深。还有就是达沃斯全球经济论坛，他的负责人想把下次会议放到中国开，就问我说中国哪个地方可以开这会，我说地方很多，北京上海广州都可以。他说不行，我这个会议必须在交通不发达一般人到不了的地方，因为我这个会议是谈论经济全球化的，开会就会有世界各地的反对经济全球化的人赶来游行什么的。在联合国安理会讨论重大问题前，其他国家主要听取两个国家的立场，一个中国一个美国。在联合国安理会重要的是五个常任理事国，五个里面中美比较重，这就使得有些非常任理事国意见比较大。安理会讨论军事草案，比如朝鲜核问题，他实际是在5个常任理事国里秘密磋商，必须达成一致才能拿出去讨论，这是公开的秘密。以前中国在联合国里我们是很少自己提出军事草案，现在已经提不少出来。联合国里主要是安理会，安理会提出的决议是具有约束力的，具有法律意义的。那我再说下在安理会里讨论问题最复杂的是什么？是中东问题。回过头来讲，中国在安理会内的作用是越来越明显。还有就是八国集团会议，最早是八国开会，后来他们发现不行，没有中国参与他们讨论不起来，后来发展成“8+1”，后来我们加入，我们提出一个“8+5”，当然我们这五个国家，在会议之前由中方牵头，协议要怎样应对这以后的会议。以前开会的时候，英国的大使就和我说：“沈先生呀，你不要给我们制造太多的麻烦”，我说“不会，我们讨论主要是怎么配合你们”，实际上要考虑到我们的利益，考虑到发展中国家的利益。其他的包括像上海合作组织，不要看外面发展挺好的，实际上里面矛盾也还是很多，这个组织如果没有中国在里面发挥作用，没有俄罗斯的支持，没有中俄两国达成一致的话，也是没有办法发展的。还有中非合作论坛也是，在中国召开峰会期间，53个国家的领导人都来，这在历史上是没有的，除非他们自己开会。后来印度要模仿我们，他们就不成功，日本也想，但也不成功，尽管日本对非洲援助挺多。还有个亚洲首脑会议，以前，欧盟的领导人，不是出席比较少，就是级别比较低，但是在中国开的时候，来了46个国家领导人、10个国家元首，当时这个会议讨论2个问题，一个是缅甸问题，还有个达尔富问题，我们做了很多工作，没有形成会议的难点；还有个俄罗斯的冲突问题，当时欧盟准备讨论这个问题，里面还有对俄批评的声音，俄罗斯比较着急，就找我们，希望中国来做工作，后来中国做各国的工作，会议上没被提出，俄罗斯非常感谢。正好后来“8+5”会议里遇到西藏打砸抢问题，其余国家想在会议上提出西藏问题，俄罗斯自告奋勇，说“我来做工作，我不同意”。因为8+5有个惯例，要事先协调，只要有一个国家不同意，就不能通过。我说这个是要说什么？是中国的影响，这在以前根本不可能。这次金融危机，胡主席在英国伦敦很受欢迎，还有温总理到德国访问，大概20小时，德国总理就陪温总理出席了六场会议。还有温总理到欧盟访问，大概不到半天时间，当时欧盟的轮值总理是捷克总理，就特意从捷克赶到，说明什么？说明很重视中国，所以说中国政治上的影响力很大。
（二）经济地位
我们在经贸关系上面也如此，我们现在不能说是我们是世界上的经济强国，但是发展非常快。中国的市场巨大，主要是消费市场。实际上，小布什跟胡锦涛主席会谈，希望中国增加进口美国的猪肉。中国消费了世界上30%的猪肉，从美国进口10万吨猪肉，在中国是半天的消费，所以他要求增加进口猪肉，当然增加进口猪肉也不可能消除、减缓顺差的问题。美国的消费很多是法国的葡萄酒、洋酒。前段时间法国的一个葡萄酒的推销商在法国的一个宴会上就和我聊起来，现在法国的葡萄酒在世界上最大的消费国是中国。当然中国人口是多，但是中国的酒文化不一样，在法国八个人十个人的宴会一般都是两瓶三瓶酒，而在中国八个人的宴会要用五瓶六瓶甚至更多，因为喝酒方式不一样。他说你们中国是“一杯干掉”，他用中国话和我说，“感情深一口闷，白兰地如此，XO也是如此，这在某种程度上是破坏我们法国的酒文化，但是你们中国的酒文化就是这样，所以我希望你们中国人还是以你们中国的方式来消费我们法国的酒”。他跟我讲，当时法国总统会见西藏喇嘛以后，你们就制裁LV包，你们可以选择不从法国进口红酒，不从法国进口XO、白兰地。中国对铁矿石等重要资源进口程度非常大，光说煤炭，到2010年中国进口会达到1.5亿吨。我们对外经济对外依存度比较高，现在看来是有弊端的。我们的纺织品占世界市场的四分之一，世界上70%的玩具是中国制造的，90%的灯泡是中国制造的，包括美国圣诞树上的圣诞灯也是中国制造的，球鞋、旅游鞋80%都是中国制造的，同中国发展经济合作已经成为大多数国家的政治倾向。
（三）挑战与发展
当然也要看到，随着中国经济的进一步发展，随着中国影响的进一步上升，随着中国企业者和利益的不断拓展，中美之间的矛盾和摩擦也不可避免的会上升，要采取措施应对。大国关系中间中国因素还是会继续突出，国际社会对中国政府两个方面的关注会增加，会伴随着我们发展壮大的全过程，我们要保持清醒的头脑。我们和西方大国在政治、意识形态上还存在着矛盾和斗争，与周边国家在历史问题上、领土问题上，经济利益方面的问题上，争议还会不断出现，人权问题、海上的争议、领土上的纠纷不断会出现。我们还要看到我国国内主要是零配件组装，高端技术市场上没有树立权威，研发能力、创新能力相对比较弱点，国际化程度相对低点，品牌保护意识相对差点，在境外注册商标类相对比较低点，这些都是我们今后发展过程中要注意的问题。当然，还有一些西方人士过高地估计我们的经济实力，甚至说你们中国现在已经是超级大国了，这千万不能听他们忽悠，我们现在主要还是要发展我们的经济。
但是应该说中国现在很多方面还是需要进一步的努力，进一步的发展，特别是软实力。我举个很简单的例子，我们的媒体、我们的报纸电视数量大概是在世界上数一数二的，除了我们中央一些大报以外，什么地方都有报纸，但是影响力不够。美国就不一样，美国人在一个重要的国际会议以后，他就向外部吹风了，《华盛顿邮报》、《纽约时报》、路透社、美联社、CNN还有个NBC、CBS坐在一起就可以把他的观点全部通过这些媒体扩散出去。我们不行啊，我们必须要把这些媒体找来，中国记者，外国记者还有台湾记者、香港记者，全部找来以后我们再开始吹风，软实力还远远不够。我们现在还有很多海外建了孔子学院，但是这个孔子学院今后怎么发展下去，怎么样利用这个孔子学院来不仅仅是教中文，怎么样拓展中华文化，这个要研究。不能说孔子学院建了就说你们稍微学点汉语就可以了，要加大力度。我主张不应该到处铺开，要拓展方式，搞出几个试点来，要让西方人能接受这个教育方式，而不是那种强加于人的方式，这个是不行的。我觉得孔子学院是很好的推广中华文化的方式，但是要研究他的方式方法。还有中央电视台在海外落地怎么才能进入当地的主流社会，这个还要研究。还有在东南亚很多华人华侨的孩子学说汉语的问题，这是个教育问题，他那边教师比较少。华人华侨跟我讲他们的小孩现在真正地希望中国政府能采取措施解决这个学中文的问题，了解中国文化，毕竟我们根在中国。所有我说的这些都说明中国的软实力要增强，包括动漫，动漫哪个国家最厉害，韩国、日本，美国也是如此。我们的动漫基地也不少，特别是电影方面，政府要花大力气不仅是资金方面，观念方面也要改变过来，才可以不断使我们软实力在世界上提升，这方面我们还是做不少的努力。
三、经济危机及其影响
第三个大家比较关注的就是经济危机，由美国次贷危机引发的金融危机进而变成全球的经济衰退来势之猛，涉及之广，破坏力之深远，相信是很少人能够预见的。二次世界大战以来，最严重的事情就是苏联解体，东欧剧变所导致的世界格局的变化，这次金融危机我们还看不出他是否会对世界格局产生变化，但是他影响之深远是可以预见的，全球性的经济衰退我觉得还会继续，大概要维持三到五年。国际金融体系会产生影响，国际关系产生改变，世界多极化的趋势必将加速。
（一）经济危机背景
主要是三个方面。刚才我讲到的是全球经济衰退必将继续，贸易保护主义必将抬头，这个对美国打击是非常大的。美国房地产泡沫破灭是导火线，美国房地产的总价值在1999年是12万亿美元，但是到06年的时候上涨到22万亿美元，应该说这是美国历史上最大的房地产泡沫，房价上升85%。房价上涨以后就很多人在里面投机，买房的人借款的人贷款的人投机的投资的都在里面，后来连信誉比较差的人都可以拿到贷款。
美国还有个问题就是放松监管，美国的金融监管体系是三十年代建立起来的，到这个八十年代它通过一系列的法规放松金融监管，甚至放弃监管，导致金融衍生产品不断产生，所以我们说的经济金融化就是这个道理，我在06年就讲过这个道理。经济金融化是有利的，也是有弊的，弊端就是经济市场不稳定，有很多投机者，搞得不好就容易发生金融危机。我经常看这方面的书，跟经济家聊天，大家都那么认为，但这个趋势没有人提出来。
（二）经济危机对世界经济的影响
1、全球性经济衰退
美国金融监管体系三十年代建立起来大大落后于世界。美国金融衍生产品80%在场外交易，不受任何监管，这个问题是很大的。有一个数据统计，美国联邦政府财政赤字将达到11860亿美元，美国产生这个金融危机辐射面很广，因为美国占全球GDP的25%，全球贸易的11%，全球金融市场的34%和全球股票市值的36%，还有美元占国际储备货币的63%，所以它出现经济危机金融衰退辐射到全球各个方面，对世界经济各个领域产生越来越大的负面影响。首当其冲的就是欧洲，刚开始是北欧国家，后来整个欧盟区都受到影响，而且这个影响在欧洲不断的发展下去。当然俄罗斯、中东这些国家也受到影响，因为它是采油国，主要依靠能源出口，许多项目被迫停止下来。东欧的经济更是面临崩溃，现在欧洲人最担心的事情是东欧国家的经济。如果东欧国家的经济全面崩溃的话，欧元区的经济会雪上加霜，单一货币市场难以保持，贸易保护不可避免的出现。
2、国际金融体制演变
美国的新自由主义市场的经济发展模式受到质疑。法国总统公开表示，二战建立起来的以美国主导的国际金融体制已经进入癌症的晚期，要摧毁，要大手术，要建立全球性的监管机制，现在美国和欧盟在争夺主导权非常明显。在欧洲，马克思《资本论》非常受欢迎，马克思在《资本论》里面讲到，资本主义是会爆炸的，因为它不能容纳社会矛盾，最后是国家发挥作用，实现国家垄断主义，最后实现社会主义。美国要求欧盟国家加大经济刺激力度，从而帮助全球经济脱困。欧盟认为，加强全球金融接管和改革国际金融机构是最主要的，所有可以引发系统性风险的金融产品都需要监管和监控，还希望强化国际金融组织的作用。当然，新兴国家，包括中国在内，我们是希望打破现行国际金融体系长期以来发达国家主导的不公平局面，在改革国际金融体系的过程中扩大自身的发言权。但是从现在的情况来看，美国的霸权地位还是不会改变，美元的霸权地位也在相当长的时间内不会改变。
（三）经济危机对中国的影响
不能低估这次经济危机对中国经济的影响，当然对我们的金融体制的影响不是太大，因为我们的金融体制比较封闭。对中国经济影响最大的是实体经济，特别是以出口为主导的经济体系，占中国GDP发展的20%~30%。外需萎缩对出口的影响太大。2007中国贸易顺差增长是47%，2008中国贸易顺差增长是12.7%。今年的广交会，外国的企业来的都比较少。还有外汇储备的缩水影响也很大。在外汇储备里面，1.3万亿元是美元资产，7500亿是美国的国债，所以美元的贬值对我们影响很大。
但是反过来讲，这次金融危机也给我们带来了不少机遇，这个机遇是积累了改革开放三十年的经验和基础。第一点，相关企业可以利用这个机会转型；第二点，要研究西方金融体系的利弊，加快发展我们的金融体系；第三点，增强我们在国际金融体系的发言权；第四点，要利用这次的危机吸引更多的高级管理人员，像上海就做得比较好，很早就到华尔街挖人去了；第五点，要增强我们人民币的国际地位，特别是亚洲地区的地位；第六点，政府要鼓励我们企业走出去，走向世界，特别是有实力的企业。还有我们要十分警惕国际社会的无理要求，要求我们要承担超过实力的责任，我们要保持清醒头脑。因此我们要牢记三点准则：第一、维护我们根本利益，不让我们的利益受到过多的损失；第二、适当代表发展中国家的利益；第三、发挥以我们实力相对称的作用。
当然，现在我们经济外交有所改变，经济外交、金融外交都有所加强。所以我希望今天介绍的问题有助于帮助大家看清当今社会经济的形势走向，我也愿意以后有机会继续给大家介绍世界形势变化，也愿意共享我自己的一些观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