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外劳工汇款潮成为来源最稳定的“外资”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神马文学网 时间:2024/04/30 02:17:42
每年,在发达国家打工的贫穷国家的劳工们,向自己的祖国寄回上千亿美元的汇款,相比而言,所有来自国家、组织和个人的经济援助都黯然失色。
今天,个人汇款对于发展中国家来讲,是数量最多、增长最快、来源最稳定的“外资”。据世界银行估计,去年发展中国家累计吸收2500亿美元汇款,超过了所有外援的总和。
这是一个巨大的财富转移,是私人间的、从穷人到更穷的人之间的财富转移,海外劳工在输出体力的同时,很大程度上负担着祖国的发展重任。

墨西哥裔劳工密集的加州农场。

60岁的艾索姆·阿朗佐利索地削下芥蓝菜的外叶。

在墨西哥,由于丈夫外出打工,很多妇女留守在家。她们用亲人们寄来的汇款维持生计。

桑切斯在家乡成立了“阿克泽村妇女仙人掌合作社”,生意红火起来。
在墨西哥瓦哈卡州的阿克泽村,到处长满了多刺的仙人掌,一英亩连着一英亩,绵延不绝。那里是墨西哥落后的乡村,到处是土路和露天的茅厕。但仙人掌经济则红红火火。种植园的启动资金很大一部分来自于那些到美国打工的墨西哥劳工,他们去美国讨生活,留下来的都是妇女。
桑切斯的家园
当卡塔里娜·桑切斯所在阿克泽村,土壤日益贫瘠、玉米产量逐年下降之后,男人们移民到别处去打工挣钱去了。
他们汇到家乡的血汗钱既补贴了家用,又带来了家人们改善生活的渺茫希望。
桑切斯就是一个“留守妇女”。一清早,她就开始在自家的后院里忙起来了。当初,她率先用丈夫的汇款种植高及腰际的仙人掌,蒲扇般大小的仙人掌叶肥厚多汁,可以为像她这样贫穷的瓦哈卡州人带来不错的收成。于是,其他妇女加入到她的行列,开始拿外出丈夫们从美国寄来的汇款“投资”。
近两千英里外,桑切斯的丈夫艾索姆·阿朗佐设想着妻子用自己挣的钱购买电视机、洗衣机的情形。“当他第一次回国的时候,家里还什么都没有”,桑切斯回忆道,“向外看看”她自豪地指着外面的仙人掌种植园对丈夫说,“这就是我们的未来。”正是用丈夫的汇款,桑切斯建起了种植园,还雇佣了10多个人,从今年夏天起,仙人掌的产量可以达到5000公斤,每周销往美国市场。
类似的创业,很好地体现了海外劳工对家乡的“返哺”能力,墨西哥的海外劳工们去富裕的国家移民、打工,然后把挣来的钱汇往国内,维持着家人的生计。同国际社会、国际经济援助机构所做的事情一样,这些来自海外的个人汇款同样在消除着发展中国家的贫困。惟一不同的是,它更为有效。
巨大的财富转移
有经济学家认为,各个贫穷国家海外劳工向国内汇款已经有几个世纪的历史了,但是直到最近这些年,人们才认识到它的重要性。今天,个人汇款对于发展中国家来讲,是数量最多、增长最快、来源最稳定的“外资”。据世界银行统计,去年发展中国家累计吸收了1670亿美元个人汇款,超过了所有外援的总和。
由于许多汇款通过其他方式交易,无人知晓,世界银行估计去年一年的总额超过了2500亿美元。
这是一个巨大的财富转移,是私人间的、从穷人到更穷的人间的财富转移,海外劳工在输出体力的同时,很大程度上负担着贫穷的、劳务输出国家的发展重任,私人汇款救助贫困人口、扶持教育,并通过构建住房、兴办小企业,逐渐孕育着慢慢崛起的中产阶级。
根据世界银行统计,在上世纪90年代,国际移民人数从1.2亿上升到1.75亿,近10年来,他们汇往国内的资金增加了3倍。据估计,美国有1200万非法移民,去年至少有390亿美元流出美国。
“近10亿人,也就是地球上每6人中就有一人获得过汇款的支持,那是他们的生命线。”世界银行资深经济学家迪里普·瑞塔说,“个人汇款的规模很大,可能比我们所想象的还要大。”
“生命线”的一端
在“生命线”的一端,是艾索姆·阿朗佐每天起早贪黑打工的加州农场。
阿朗佐是个身材魁梧、胡须浓密、手指粗糙的人,他同另外15个拉美劳工一起在加利福尼亚州的菜地里干农活,他是最年长的,其他人叫他叔叔。
炎热的午后,阿朗佐隐没在一批头戴布巾、帽子的劳工中,卖力地在农场里割采着芥蓝菜。他右手抓着一柄12英寸的小刀,利落地将菜割下来,削净不洁的外叶,再熟练地侧压在左大腿下,待堆满一大把后,便放入纸箱內,等待送往工厂处理。每个重达400磅的纸箱通过传送带,每隔17分钟就要装满一个。
十分钟的休息时间到了,偌大的农场根本无处可供遮阴,阿朗佐和大伙儿便倚着一辆汽车蹲坐着,玩起了扑克牌,那几乎是他们的惟一娱乐。当地劳工法规定,每工作4个小时,至少需休息10分钟。
很难想像,这批农工就那么顶着太阳,每天弯腰千次以上,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重复着同样的割菜动作。
走进美国加州超市,随意挑一盒草莓,可能还不到2美元;再翻翻新鮮蔬菜,也不过是几毛钱一磅,而这些鲜美便宜的蔬菜水果,便是像阿朗佐那样背井离乡,为自己、为家人谋求更好生活的墨裔劳工采摘的。不像棉花可借用机器采收,蔬菜、水果的采摘需要密集的劳力,全美境内像这样的廉价农工共有数百万人。
60岁的阿朗佐已经在农场干了8年,8年来,他每天工作10小时,虽然长期背痛,干起活来仍然同年轻人一样矫捷。
最近一个星期天,阿朗佐像履行一个仪式那样,外出寄钱。
“每寄出一笔看起来还算拿得出手的钱,都需要苦干啊!我每两三个月就寄出500美元”他说。这次,他寄出了200块,然后打电话给远在墨西哥的妻子让她明天拿钱。
个人汇款增长快
正是一次又一次的汇款,每年流入墨西哥的款额自2002年翻了一番,去年达到200亿美元,仅次于石油出口,成为该国经济的引擎。
其他类似的发展中国家也依赖其移民汇出的资金。在日本打工的巴西人每年汇款超过20亿美元,超过了本国咖啡的出口额。汇款额在斯里兰卡超过了其茶叶的出口额,在摩洛哥则是超过了旅游业的收入。在约旦、莱索托、尼加拉瓜、多哥、塔吉克斯坦,流入的汇款都超过国民生产总值的四分之一。
汇款额收入增长最快的是东欧,特别是欧盟东扩、以及2004年英国和爱尔兰放松对外来劳工入境限制政策出台以来。目前,仅英国就从波兰吸收工人20.5万之多,他们担任建筑工、水电工、佣人、园丁、船员、司机等。
由于劳工有技术背景并且懂英语,印度去年获得217亿美元海外汇款。巴基斯坦和菲律宾也跻身五大汇款接受国之列。与外资流入青睐于庞大的新兴市场不同,海外劳工的汇款更稳定,覆盖面更宽。
“海外劳工是英雄”
“来自海外的个人汇款往往在特定的时间段内会增加,比如在本国经济衰退和自然灾害发生后,而这正是其他外来资本或是外援下降的时候。”世界银行经济学家瑞塔指出。
在索马里、海地等经济持续低迷的国家,海外汇款维持着本国的经济,源源不断流入的美元同样使亚美尼亚和古巴能够抵抗经济封锁和经济崩溃。
在墨西哥,福克斯总统称本国海外劳工是英雄。墨西哥驻美国使领馆向劳工发放身份证,帮助本国合法及非法移民在美国银行设立账户,危地马拉等国也采取了类似的行动。
富裕国家也开始认识到,劳工能帮助发展中国家扶贫。
布什总统和其他发达国家领袖去年支持了世界银行有关降低汇款费用、改善现金形式和投资策略的倡议。
“个人汇款日益受到重视,是由于过去穷国没有发展的灵丹妙药。”得州大学教授戴维斯·卡普尔表示。他说,与开发贷款和私人资本所不同的是,海外劳工的汇款是“无条件”的,既没有任何管理成本,也不用担心被官员浪费。
“我们感到,私人汇款可以直接到达真正需要的人手中。”卡普尔一针见血地说。
依赖汇款,祸兮?福兮?
汇到墨西哥阿克泽的钱以每天1000美元的速度流入着,人们可以从四个“集散地”领到钱——一个银行、一个电话局、一个百货店和一个鞋店。
领到的钱,大部分被用来购买食品和生活必需品,然后是用来供养孩子们上学、为老弱病残提供保障,若还有剩余,则被用来盖房子、买牛、支付偷渡费等。
这个村子实在太贫困了,在那里鞋子、假花、发带都是奢侈品。百货店老板克鲁茨很少靠卖百货赚钱,而是代理前往美国的巴士车票。
“这里的所有一切都依靠汇款。”克鲁茨说。
不管是好是坏,这正是所有劳工输出国面临的局面。世界银行调查显示,海外个人汇款减少了生活在贫困线以下的乌干达、孟加拉国和加纳的人口,但在许多地方,也造成房价虚高、收入差距扩大。经济学家认为个人汇款带来的坏处还包括:许多国家不再积极发展基本的社会保障体系,比如为贫困地区提供福利的学校和医院。
“目前,个人汇款导致的成功案例还只是个案,而不是普遍事实。”乔治敦大学经济学家曼纽尔·阿诺兹在研究了拉美等劳务输出国的情况后做出了这样的结论,“个人汇款可以使许多陷入贫穷的人口不再雪上加霜,但是如果政府不解决严峻的经济和社会问题,是治标不治本的。”一些国家的领导人也开始担心本国经济对海外汇款的依赖。
“最大的挑战是把劳工变成国家进步的合作伙伴,使他们成为家乡的投资家。”萨尔瓦多总统托尼·萨卡在近日接受采访时表示。萨卡说,他要更好地利用海外个人汇款,以便为国家创造更多的财富。
“到那时,我国人民就不会到美国去寻梦了。”
桑切斯的“一闪念”
在阿克泽,当地的人们在哥伦布来到美洲以前就食用仙人掌了,墨西哥仙人掌生长非常迅速,一年可以收获4次,它纤维丰富、有益健康。
在黎明到来之前,妇女们早早起身剥去仙人掌的刺,然后把它们装入塑料袋封好,这样每周赚上90美元。每到周二、周五,她们就把刚收获的、成麻袋的仙人掌拖上通往40公里外的省会城市的卡车。
这样辛苦的劳作曾经为卡塔里娜·桑切斯带来了希望,直到有一天,一个念头在她的脑子里闪现。
桑切斯今年47岁,她身材健壮、精力充沛,像一台小巧的发动机时刻不停地运转,大家都说,她有天生的领导才能,根本看不出她只上过一年学。
她一辈子忙碌才刚能维持生计。1998年,丈夫阿朗佐受伤了,她去加州探亲。那时,夫妻俩的二子二女先后偷渡美国,加入到了芥蓝菜采摘的大军之中,每小时挣7.29美元。
一天,桑切斯在加州的超市里看到了成罐成罐的包装精致的仙人掌腌菜,她从来没有想过仙人掌可以腌制,老家的人们都是吃新鲜的。她买回一罐尝尝,太苦了,哪里有家里的好吃?桑切斯想,她可以在家乡制作地道的仙人掌腌菜,然后卖到美国,美国有2700万墨西哥人。
“当你的全家都不在,你一定觉得难过和寂寞。”她说,“让他们追求更好的生活吧,但很多事情我们可以在家乡做。”
“合作社”渐入佳境
从加州回到老家后,桑切斯借助教会的力量组织了“阿克泽村妇女仙人掌合作社”。
合作社迅速成长,并引起了“墨西哥乡村生产力协会”的注意,这是个非政府组织,主任是罗伯特·拉米雷斯。
拉米雷斯积极通过加州的移民网络推荐合作社的产品,为他们的仙人掌打开了在加州的销路。妇女们还获得了政府资金。合作社改变了农村的生活,因为那里没有其他产业。更多的农民开始同合作社接触,希望通过种植仙人掌获利。当地在外打工的劳工——那些身在美国的理发师、农工、工人、佣人们,也陆续向仙人掌产业投资。
“不少是供养老人和孩子的钱,现在都来投资了。”合作社的管理人员、44岁的赫尔纳德说,“我们有信心获得更大的回报。”一些在美国务工的男人回到了阿克泽。合作社在今年6月份已经有了32名员工,预计可以再提供210个职位。
拉米雷斯说,合作社预计年底实现240万美元的销售额,利润将达到53万美元。
桑切斯目前是合作社的销售总管,但是她的丈夫阿朗佐和孩子们仍然在美国打工。
“她不想让我再回美国了。”60岁的阿朗佐微笑着说,“有了合作社,有了足够的工作,这里是我的家,我们很快就什么也不缺了。”但是,阿朗佐的几个孩子还要返回美国,因为在那里挣钱更多。
“也许我的孩子已经长大了,要自己出去闯荡。”桑切斯说,“但是,他们会看到,在家乡也有体面的工作,那时他们就再不要离开了。我希望他们都能回家,每个妻子和母亲的同感。”(李经)
■个案
来自海地的“提款机”

离开海地去美国谋生的丹索尔·鲁迪。

养活一大家子的鲁迪,回国探亲一次,钱包就瘪下去一回。

“如果我有两美元,就要寄回一美元。”

“海地人不怕干活,怕的是无事可做。”
一架老式的飞机停在了海地某机场,把已经成为美国公民的丹索尔·鲁迪从迈阿密带回了国。鲁迪的祖国海地到处是废墟、民不聊生。
他一个人在美国打份工,养活着在海地的一大家子人。
鲁迪回家探亲
亲人们欢天喜地地把鲁迪接回家,他的一个外甥约翰逊半开玩笑地敲敲鲁迪胸前的口袋。通往老家的小路上铺满了碎石,山羊在芭蕉树下闲逛,家猪到处寻找着吃的。村子比以前大了许多,但贫穷如故。
自从30年前离开海地,鲁迪就上气不接下气地往国内寄钱,他的家族人口越来越多,足足30来口人,而他就像一个小型的“外援项目”。
在海地,人们很难找到工作,生计主要靠海外亲人的汇款。不像有的国家,人们拿着汇款创造就业机会、创造未来,大部分海地人则马上就花掉它。
海地在美国大约有150万移民,其中的一半在佛罗里达。他们每年向自己贫困的祖国寄出10亿美元,这些款项相当于外国援助的5倍,是国家预算的2.5倍,占国内生产总值的20%.
鲁迪已经快50岁了,少言寡语。他并不期望从家人身上得到感谢。他深信给予是一种义务,而每一次回家,都明白将有更多的“义务”等着他。一次,他塞给妹妹赛林娜钱,第二次,则是花了几千美元办她的葬礼。
每一次回家,他都看到家族中又冒出新生的婴儿,这次是3个月大的伍德森。
“我不知道丹索尔能帮上我多大忙。”鲁迪的老母亲说,“他有16个孩子要养活呢。”
“上帝会回报我的”
鲁迪的海外之旅,同许多出逃美国的海地人一样,当年,他要搭乘拥挤的木船从圣路易斯港向北,经过巴拿马,然后到达佛罗里达州。
他最后在迈阿密安顿下来,成为美国公民,某到一个在鱼市出售冷冻海鲜的工作。
与许多移民一样,鲁迪同海地的亲人们关系密切,并希望海地的情况能够好起来。他总是把在美国打工收入的一半寄回去,养活患病的母亲、6个兄弟姐妹、以及他同多个女人所生的很多小孩,他的表兄弟、朋友和邻居也常常受到他的接济。
“上帝给了我好运气,我要把运气带回海地。”他操着浓重的口音说,“如果我有两美元,我就要寄回一美元,我有很多朋友常常对我说,‘鲁迪,我需要这个’、‘鲁迪,我需要那个’,我总是尽量满足他们,因为我知道上帝会回报我的。”
抱怨声声
不过,等待鲁迪的往往是抱怨。他的姐姐抱怨做一个裁缝度日如何艰难,她有4个孩子,都是靠着鲁迪的资助上学的。“他时常寄给我100美元”,姐姐坐在木椅上,鼻子里哼了一声,“100块够干什么呀?”外甥约翰逊还是个半大的孩子,但是已经满腹牢骚了,“我希望能多读几年书,但是读书又怎样?反正也找不到工作。”他耸耸肩膀。
鲁迪其他的亲戚,他的弟媳、侄子和外甥们,则是从午后的慵懒中奔出房门迎接他,他为大家带来了一大堆鞋子什么的日用品。
鲁迪通常是带着现金回家,但在紧急情况下,也通过生意兴隆的货币汇兑处换钱。额外的佣金和跑腿费是许多海地人的谋生饭碗。在海地,大宗换钱往往通过他们,小偷从来不敢偷他们身上的钱,知道会被人们打死的。
“大家看到我们上门总是很高兴。”兑换处送快件的伙计顾艾纳尔说,“他们总是把我们请到屋里,到上一杯水,顺便闲聊几句最新的八卦。”
“汇款比外援更有效”
在国内呆了两个星期后,鲁迪飞回了迈阿密,他感到十分疲惫,并且钱包再次瘪了下去。
在可以预见的将来,海地依然会依赖于来自海外的个人汇款。但是海地财政部长巴兹因否认人们说的那是因为海地人懒惰。“海地人是勤劳的。”他指着街上头顶重物行走的男女和那些兜售商品的小贩说,“海地人不怕干活,怕的是无事可做。”巴兹因认为,目前美国遣返海地移民的政策是出于自卫。“我当年到迈阿密的时候,美国人带我体检,给我食物券,现在呢,他们把你投到监狱。”他说。
巴兹因说:“其实,海外汇款比美国政府的援助更有效。”(李经)
■聚焦
菲律宾新阶层的崛起

菲律宾,最大的劳务出口国之一。

在日本大阪,到处是“菲律宾俱乐部”。
菲律宾现任总统阿罗约曾经说,海外劳工是菲“新时代全球化劳动力中的中流砥柱”,是“我国最伟大的输出”。每天,有超过3100人离开自己的祖国,成为国际劳工的一部分。去年,菲律宾外劳向国内汇款总额达到107亿美元,占国内生产总值的12%。
“我不怕汽车炸弹”
几天来,乔·帕蒂尔德·阿兰达一直在菲律宾首都马尼拉的一个劳工输出中介机构门前排队等候面试机会。
这家中介机构目前正在招募赴伊拉克的工作人员。对于许多像阿兰达这样已经很久没有工作的菲律宾人来说,动荡的伊拉克也是一个值得向往的地方。
在这家中介机构的招工广告中,一个为驻伊美军提供日常服务的差使每月可以挣到550美元。如果这些赴伊拉克工作的菲律宾人不幸遇难的话,他们的家属还可以拿到一笔数额不菲的保险赔偿金。
阿兰达在接受记者采访时说:“我不怕汽车炸弹、绑架,甚至不怕被斩首,但我需要一份工作。”
1/10人口是海外劳工
多年来,菲律宾经济都是由一支规模庞大的海外劳工队伍支撑着。有人曾把菲律宾的经济戏称为“分布式经济”,因为无论何时,菲律宾1/10的人口总是在地球的不同角落辛勤工作着。
2005年7月菲政府劳工及就业部表示,目前约有810万菲律宾人在全球194个国家和地区工作或居住。
外劳成为“顶梁柱”
每年圣诞节临近,大量美元就会通过各种渠道寄回菲律宾。巨额海外汇款对于推动菲律宾国内经济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1999年,68亿美元的海外汇款成为菲律宾当年最重要的外汇来源。到了2003年,这个数字增至76亿美元。
菲律宾金融专家说,过去20年来,尽管全球经济发展历经数个周期,但菲海外劳工汇款一直保持着增长。
因此,从1995年起,菲政府把每年6月7日定为“海外劳工日”。
“菲律宾俱乐部”
菲律宾人同样充斥着日本的色情业,在大阪,菲律宾俱乐部随处可见,很多背后有日本犯罪组织撑腰。在档次高的俱乐部,客人们挥金如土。
37岁的温迪1990年来到日本,她的一双弟妹则是前后去了美国。她已经嫁给了日本人,在大阪开了自己名为“孪生天使”的俱乐部。
“我喜欢呆在日本,我们需要生存下去”温迪说。她不愿透露自己的全名。
不乏技术人才
家庭佣工是菲籍女劳动力在海外谋求的主要职业。
她们之中地位最高的是从护士学校毕业的“白衣女佣”,她们通晓护理知识,擅长照顾病人和小孩,薪水很高。
海外劳工中男性约占一半以上,建筑工、矿工和海员等是他们发挥所长的行当。
目前菲律宾有20多万名海员在外籍船只上工作,日本是菲籍船员的最大雇主。
海外劳工中也不乏专业技术人员,如电脑程序员、电气工程师、会计、医生或者企业中高层管理人员约占海外劳工总数的15%,薪金水平远高于体力劳动者。菲政府也以他们为荣,菲总统阿罗约曾在一次国际会议上夸口说,人力资源培养是菲“保守得最完好的商业秘密”。
新兴的中产阶级
“我们有一个中产阶级,但是他们并不生活在国内。”桃利斯·侯,一个菲劳务派遣公司的负责人说。在菲律宾,孩子们通常由祖父母看管,而他们年富力强的父母则在海外谋生。“孩子们有钱买到电脑游戏,却不能同父母在一起。”侯说。
菲劳工部长圣道顿玛士说,海外菲劳以及移民已成为菲律宾社会的一个很有分量的组成部分,2004年菲律宾海外劳工对国家外汇收入的贡献额是85亿美元。相当于菲国该年GNP的9.2%.业内人士指出,菲律宾海外劳工外汇创收是菲律宾经济得以发展的主要动力。
圣道顿玛士说,至少有6%的菲律宾家庭自海外领取收入,这些家庭中的60%居住在都市地区,在经济上相对较为宽裕。移民劳工以及他们的家庭被看作是崛起的中产阶级,并受到当地社区的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