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温总理“致歉”想到的

从温总理“致歉”想到的
 
老炮兵
 
一个多月前就想写这篇文章，因为生病住院耽搁了。
2009年10月14日，《参考消息》第八版头条，以特号黑体字刊登了一篇中央社发自香港的文章：《温家宝更正信赢得民众掌声》，文中透露：“中国大陆国务院总理温家宝因地质学名词公开认错致歉的举动，今天成为大陆及香港媒体重点报道的消息，部分网友并予以肯定。”文章说：“大陆各网站也以重点新闻方式张贴新华社所发的更正信……。新浪网的留言对温家宝相当正面，有说‘虚怀若谷’，有说‘人民总理’有说‘字写得漂亮，做人也严谨’”。总之好评多多。
一个国家有一个好总理，是人民之大幸！所谓“总理”，顾名思义，应该是总合主管国家政治、经济、军事、文化、社会等等各方面主要事务的人(这是我的杜撰，错了请批评)。评价人民政府国务院的总理如何，主要标准是看这位总理为人民服务“服”得好不好，“特别是”(现在很强调“特别是”，这里加个引号，以示重要，并无它意，请不要误会)对人民性命交关的事情关心不关心?我认为这是主要看点。
—位总理，几乎天天讲话，而且是“重要讲话”。在千百次讲话中，偶而讲一句半句错话，念错个别词句，只要不是原则问题，比如说“学校要建成在安全……的地方”，虽然有一点别扭，却无碍大局，因而也不必苛求。君不见一位大领导在大庭广众之前，当众把“鄱阳湖”念成“潘阳湖”，面不改色，照当他的“核心”。所以，我们老百姓，不要计较大领导们的这些小事情。计较这些事，就太“小儿科”了。人有失手，马有漏蹄嘛。—位总理，日理万机，在讲教育问题时，讲错了一个专门学科——地质学——的专有名词，我看算不了什么大事。一般老百姓，如果不是总理郑重其事地向“读者”“致歉”，恐怕绝大多数老百姓并不知道总理讲错了什么，一般人并不关心地质学方面的什么“沉积岩”、“岩浆岩”、还是“火山岩”。他们关心的是食品贵不贵，住房买不买得起，看病难不难，他们的亲人在危险岗位工作能不能安全地回家……，等等。讲错了一个地质学方面的名词，并因此而郑重其事地向读者“致歉”，当然比不“致”好。但是，即使不致歉，大概读了总理讲话的人，不至于因此而得病致死或者发生其他什么灾祸。此事对于专业范围(如地质学院和地质部所属单位)可能有影响。但影响不会太大。因为在这些部门和单位的专家和教授们，不会连这么浅显的知识都没有。在专业课或讲话时提醒一下就可以了。总理要是觉得不过意，打个招呼也行，也能说明总理的虚心，用不着费心劳神大做文章。
温总理已经快当满两届总理了。请温总理扪心自问：在您这两届总理任期中，难道只有说错了几个地质学名词这件事应该向人民“致歉”、而其他的事情都做得功德圆满而无可挑剔么？
治国的事情有大小之分：国家是否统一，领土是否完整，建国走什么道路，定什么战略，社会是否安宁，人民是否幸福，人的精神面貌是否振奋，意志是否坚强，社会道德是否高尚……，等等，是国家大事，关乎国运兴哀，不管不行，管不好也不行。至于一些小事，诸如姑嫂不和，婆媳斗嘴，或者偶而说错了一个名词，念错了一个字，等等，都是小事，无碍大局，不必为这种事向人民“致歉”。
温总理因为“做人”“严谨”，字也写得“漂亮”，所以说错了一个地质学名词，有性情写公开信向“读者”“致歉”。这一动作，说好也好，说没有必要也可以。因为据我所知，在温总理任职期间，比说错一个地质学名词大得多、但却没有做好的事情并不鲜见。用不着查资料，就凭我这个老朽这点不强的记忆力，给温总理提个醒。
记得在李金华当审计署长的时候，每年都公布审计结果。媒体报道：国务院“多个部委设小金库，为部门谋私利”，2005年，国务院有42个部门单位“挪用或挤占财政资金、私设小金库、违规投资、虚报多领等问题依然严重”。对这件事，《了望》杂志刊文说：“中央政府机构应当警惕部门利益膨胀”。文章指出：“在决策或履行职能过程中，有些部门过多从本部门利益出发，过于强调、维护与谋取本部门利益，影响了决策的战略性、全局性和前瞻性，损害了社会公正与大众利益，增添了国家经济及政治风险。”文章还指出：中央政府有“部门利益膨胀”的“特征”：“一是部门利益最大化……。有些政府部门在制定政策过程中，为积极巩固、谋取本部门利益，将部门意志……上升为国家意志，或将国家意志歪曲为部门意志，以部门利益取代国家利益。”更值得注意的是：这些所谓的“中央政府机构”，都是在温总理的直接领导下。温总理经常号召“反腐倡廉”，可是在温总理的直接领导下的部门却不清廉；不仅不清廉，反而有加重的迹象：2005年是“42个部门单位”，到了2006年，增加到54个单位(这个数字可能记忆有误，但决不少于50个，可查报纸)，而到了2007年，这个数字又增加到128个!
温总理，如果媒体报道的是事实，请问：您这个总理当得称职么?对于这么大的事情您不“致歉”，却为了说错了一个地质学名称郑重其事地“致歉”，请您扪心自问，这相称么?
还有，据我记忆：在您任总理期间，最少有两届人大、政协会议，有代表、委员提出：政府应该向人民公布多年来“出卖”、“批租”了多少国有企业和：土地，出卖、批租了多少钱，这些钱怎么用的，交了国库没有?这么大的事情，多年来政府没有全面的统计数字公布，只知道每年光批租土地的钱是9000亿、这个数字是报纸上透露的)；有一位叫杨帆的经济学家在—篇文章中说：在国企“改革”中，仅贪官“寻租”大约有30万亿。两两相加，是个多大的数字啊!可是代表和委员门的提议，都如泥牛入海，杳无消息，更不要说“致歉”了。
在写这篇短文的时候，媒体接连传来噩耗：先是黑龙江鹤岗的“示范煤矿(新兴煤矿)”于2009年11月21日发土瓦斯爆炸，死难108人：总理和总书记都有批示，要采取一切措施救人，千方百计减少伤亡。不久，又接连发生了多次矿难：2009年的11月好象是发生矿难最多的月份。媒体指出是“责任事故”；而外电分析是“带血的GDP”所致!在温总理当政的这些年，好象每年都发生不少矿难，死人最多的年份多达几千人，少的时候，也有几百人，。外电说中国的矿难死亡人数占全世界同类死亡人数的百分之70—80!对这样的事情，每次温总理都是批示严肃处理下面的人，而温总理却好象与这些事情从来没有—点干系，更不要说“致歉”了!
温总理，您读书很多，是极聪明的人，“做人”也“严谨”，是极知工夫应该下在什么地方的人(比如经常到群众中去和老百姓拉拉手，抱着小孩亲亲脸，等等，电视一播放，很能感动人)。但是，历年发生这么许多矿难，您为什么不向人民“致”个“歉”呢(我们不敢要求您“引咎辞职”)?
当年，鲁迅先生在一篇杂文中说，有人好“弄小巧”而获大益!“弄小巧”也可以理解为搞小动作。这是讽刺那些不扎实工作专做表面文章的人的。我希望现在的人不要有这种作风，特别是当干部的，要铺倒身子当地种，这才是正道。否则，光做表面文章(也叫“做秀”)，早晚是会漏馅的。
2009年12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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