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岳散人:为文字的消失默哀三天(关天茶舍 2006-8-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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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天茶舍』为文字的消失默哀三天
作者:五岳散人 提交日期:2006-8-23 10:55:00
据说张之洞临死的时候对大清朝完全失望了,因为当时的摄政王在他病榻前探病的时候,就某一问题发表宏论如下:怕什么,有兵在。该问题具体是什么我忘了,但肯定不是抵抗外国侵略,而是打算对付不听话的老百姓。
今天早上起来,习惯的找到几个写手的站点,打算看看有没有什么更新,结果发现全部被封了。如果那摄政王要是生活在今天,估计会扬扬得意云:怕什么,有技术封锁在——要是早个十几年,估计“有兵在”这话他也能再说一次。
对于说话这件事,我对国内早就不抱什么指望了。这文章写的就很郁闷,因为我怕其中某些词汇犯了忌讳,从而导致根本发不出来。这个境遇应该说是我已经习惯的,总觉得自己每次都写大不敬的东西,有这种担心很正常。但这次听说某些政见也我相左的站点也一样遭了秧的时候,不免有些兔死狐悲的心情。
这让我想了想关于不让说话这件事到底是件什么性质的东西。任何政府都不喜欢批评者,这是很正常的事情。只要是有机会,把这些臭嘴封上是任何政府求之不得的。即使是美国那号称言论自由的地方,要不是有制度与选票的考虑,那些每天盯着政府挑刺的报纸也早被封多少次了。人的本性与政府的本性如此,古今中外不会有太多的差别。最大的差别不是政府想不想让你说话,而是它是不是能做到不让你说话。
有人说,我们要争取评论公共事物与政策的权利,好多人认为就是批评的权利。其实,在控制之下,不论批评还是表扬的权利,你都是不具备的。不但没有批评的权利与自由,甚至连表扬的权利与自由都没有。因为表扬这事就会牵扯到对某事的判断,不论是价值判断还是事实判断,只要有任何形式的判断就会产生争议,社会就不够和谐了。
如果说还有比不允许批评更恶劣的,恐怕就是这种连表扬的权利都没有的状况。因为这就表明他们其实害怕的不是言论本身,而是别人也可以做自己判断这个事实。众所周知,人类几乎是目前我们所知的、唯一能运用理性做判断的生物。那么,这个推论的结果就是,他们害怕的是人的理性,最终可以说是害怕人类赖以成为人类的理性的力量,甚至就是在害怕人本身。
所以,不能自由的言说是值得默哀的,因为否定了人类理性的行为居然占了上风,而且你还没什么办法。当年张之洞之所以完全失望,是因为既然说出“有兵在”,就等于一国之统治者打算勒兵观变,即不打算改变自身、也不打算釜底抽薪,只是打算利用当时新装备的洋枪洋炮对付自己的老百姓。
不过,老百姓默哀这个动作是低头的。当然我可以低头沉思,但也可能是低头在满地找砖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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