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洪杰:我们来到这个世界做什么(2007年)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神马文学网 时间:2024/04/30 15:18:29

原载:

2007年4月

 

 

 

我们来到这个世界做什么

张洪杰

 

自白:

龙年生人,外表通俗但内心不随俗,活得算不上滋润但有真性情。愿以两三岁的童心、20岁的激情、40岁的意志、60岁的智慧、80岁的胸怀、100岁的境界与你共度美好人生。

心语:

如果说生命的过程是一道减法,一旦出生就步步逼进死亡,那么就让我们这些有缘的有情人,一起来做幸福的加法吧。

旁白:

1998-2001年,常州旅游学校团委干事;2001-2004年,团委副书记;2004-2006年,常州市教育团工委干事;现任常州市教育团工委副书记(主持工作)、常州市教育学会青年教师专业发展研究会秘书长。

 

 

 

两年前,作家刘墉在南京面对一群中学生,没有给他们讲文学,而是写了长长的提纲给他们讲“我们来到这个世界上是来做什么”,他认为这个话题对青少年来说更有意义,也许会影响一生。我很赞同刘氏的观点,让孩子们能够从小懂得生命的价值。我想,正是因为人生有涯,我们才会静心沉思自己为什么活着以及应该如何活着的问题,才会由衷而生对生命的敬畏和对生活的热爱。

 

三十年前,我只是一个在乡间阡陌上蹒跚学步的孩子,无知亦无畏;二十年前,我常常在放学后登上文亨桥顶,静静地看运河里往来如织的航船,隐约有光阴似水的怅惘;十年前,我和大学同窗浩浩荡荡百骑驶上南京街头,征集市民签名迎接香港回归,中华复兴的使命俨然在肩。今天的我,站在行政中心十八楼的办公室里凭窗眺望这座城市,视野、思路、愿景、境界这些字眼仿佛在眼前渐渐生动起来,令人充满期待。但我知道,美妙的想法只有加上务实的做法,才有可能变成现实。

 

小时候,住在很有些人文底蕴的早科坊。大院里的孩子有不少,做完功课后呼朋唤友一起玩的热闹场景可以羡煞今天所有的孩子。丢沙包、玩弹珠、摔洋片、滚铁环、斗田鸡……但总觉得还是没有乡下好玩。看过《霍元甲》、《射雕英雄传》、《铁道游击队》,听过《杨家将》、《岳飞传》、《隋唐演义》,唱过《我们的祖国是花园》、《听妈妈讲那过去的事情》、《我们是共产主义接班人》。家里最早翻过的一本书好像叫《论巴黎公社》,印象很深的是在挂满了花花绿绿连环画书皮的书摊前一看就是半天,回家的路上还顺便瞥了几眼票友们在巷子里的露天演出。记得小学时特别顽皮,有一次和同学互扔石子被砸破了头差点送命,幸亏五十多岁的班主任女老师背着我及时上了医院,于是以往对她的怨恨从此淡忘,教师这个职业也给了我比较清晰的好感。工作后,给班上的学生看一部体现手足情深的电影《我的兄弟姐妹》,这些独生子女们似乎没什么感觉,也许是那些故事不属于这个时代吧。是的,我对大人把苹果什么的用篮子高高挂在房梁上记忆犹新,知道那是奢侈消费品但还是忍不住要偷吃,可现在的孩子已经学会厌食了。

 

有一本书,书名叫做《给我一个班,我就心满意足了》。我没有读过书里的内容,但我很感慨作者取这样一个书名。说实话,职业学校的班主任是相当缺乏成就感的,面对几轮筛选下来充满挫折感的学生,所谓的教育理想可能永远只是一张蓝图,职业幸福感更是无从提起。学生们不自觉地把自己当作一个毛坯零件,经过加工成为社会大生产所需要的标准型的专门人才,而老师则是这条加工流水线上的一群忙碌的工人。学生没有第二个青春,在我五年的班主任生涯中,我深深地感受到落在我肩头的责任。如果这么多孩子这一生终究无缘成为一颗珍珠,那么我们就有责任让他们带着一颗从容而快乐的心,溶入茫茫的人海中。我带过三个班级,前两个班曾被评为常州市中等学校先进集体,最后一个班因工作调动只带了一学期,很是舍不得。我曾经面对非议坚持以小组式排列法编排座位鼓励学生开展合作学习,曾经以体育月赛、艺术课堂、读书擂台等多样化的集体活动丰富学生的精神生活,曾经自己掏钱买书并设立滚动式奖学金奖励主观肯努力、客观有进步的学生,曾经在新年联欢晚会上和其他任课教师一起与全班同学激情共舞,曾经在心中立下誓言要给学生们一个美好的学生时代、建设一个让人永远怀念的班集体……三个班117个学生有没有从我身上获得令他们终身受益的东西?我不敢回答并心存歉疚,但我付出了自己的智慧、汗水和良心。无论身处什么学校,只有敢于对孩子们的未来负责,我们才无愧于自己在阳光下的骄傲。

 

在中学和大学里都做过文学社社长的我,出于个人就业的考虑和学校工作的需要,放弃了自己所学的地理专业而改教语文。虽说具备基本的教学素养不致于误人子弟,但在讲授古文和语法时还是有些底气不足,加上职业学校在教学相长、校本教研等方面的欠缺,我在教学工作上一直有着深深的焦虑。使沙漠美丽的是它在什么地方藏着一个绿洲。参加工作没多久,我进入了学校团委,两年半的干事、近三年的副书记直到离开,我在这片天地里创造了自己的精彩。我甘冒风险为学生自主经营的全市首家校园书报亭业务拓展提供担保,使学生有机会在丰富生动的社会实践中体验创业生活;我在校会上播放“非常青春话题”性健康教育短片,引导学生们在青春的道路上走稳走好;我在全市第一个推行团干部任职资格制度,首批28位学生团干部在通过业务水平考试后持证上岗;我组织课余党校学员观看感动中国人物颁奖晚会,辩析“文学锋现象”;我指导学生会独立举办“我最喜爱的教师”评选,活动影响力远胜校方主持的“十佳教师”评选;我以学校的名义选聘5位青年教师指导学生会工作,用自创自筹经费给优秀青年教师提供购书补助,以“请人流汗”打高尔夫球的方式来欢迎新入校的教工团员;我在编辑制作团刊《旋律》时常常加班熬夜,有一次在广告公司和年轻的老板通宵排版,大家困得不行在沙发上小睡一会儿起身继续干活……2001年的夏天,在作了一次偶然的尝试后,我接到了《中国青年》杂志社的试用通知,北京、记者、梦想、新生活,这些词儿让我心生向往。但最终,我放弃了——与其说我缺乏做一个“北漂”足够的勇气,还不如说是共青团事业的明天已经点燃了我青春的激情。你想,夏令营里的欢笑,培训班上的思辩,风雨中的呐喊,阳光下的歌声,怎能不让人心动和沉醉?

 

儿子的出生,给我带来了前所未有的本领恐慌,我第一次抱着襁褓里啼哭的他,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能做什么。但是很快,我成了一个熟手,虽然还算不上是一个称职的父亲。我庆幸自己生活在这样一个时代,社会的开放与宽容使每个人都可以变换自己的人生坐标,活出一份新的精彩。但我更欣赏一份踏实的努力和一种执着的情怀,点点滴滴的敲击可以留下独特而深刻的印痕,每一片绿叶的生动就能赢得一个季节的灿烂。陶行知说,“人生天地间,为一大事来,做一大事去。”刘墉说,“我们到这个世界上是来发现、是来超越、是来爱的。”如果说生命的过程是一道减法,一旦出生就步步逼进死亡,那么就让我们这些有缘的有情人,一起来做幸福的加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