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中国的文化部长最难当

――向前文化部长刘忠德先生请教

李逊达

读了8月3日《 南方周末 》记者和前中国文化部长刘忠德的长篇对话后, 心头既惆怅又有不吐不快之感。为此，我冒昧地向前部长请教，不知你能否给我这样商榷机会。

虽然至今我还没有兴趣去看一次超女演出的节目，但我也不同意像你这样身份的人去用“玷污”这样抢眼的字眼去批判当今中国商业时尚文化。不然那么多感兴趣的粉丝们不都因此而受到玷污了吗？而你作为一个有责住引导中国文化在高雅轨道上不断探索的学者（据说现在你还担任全国政协常委兼教科文卫体委员会主任）更不该在无奈之下如此咆哮，这是否也有失高雅礼仪了。

更让人难以接受的是，就因为你这样身份之辈，因轻率地说了这样严厉之言，后来又被社会公众认为是给中国带来了地震。如换了是我说的，等于屁话，连空气也震不了。但中国的事情就是怪，当你真的自以为言重而担心后果严重时，不料却发现所谓的影响，并不因震级大而带来恶果重。超女并不因此而消失了。这也许正是你不在其位了，故所起的作用有限。文化市场在某些人的操纵下，超女依然流行，横扫中国大地。歌星的命运究竟是市场说了算还是由政府官员来拍板定论，是需要冷静地作一番思考的。只有这样才能体现政府的执政水平。否则就免谈入什么民主。在面对邓丽君和超女两种不同年代的产物，请问她们有什么本质的不同？是俗是雅究竟谁说了定。为此你会作何种的反思？这是我要向你请教的。

你毫不掩盖地公开表白你确实对邓丽君的一些歌很喜欢，而这种偏爱又不排除当年你利用手中的权力，就想作出努力，让邓丽君来大陆开演唱会。现在看来似乎很平常，但当年敢这样想的却是很出格的。邓丽君的歌好长一段时期一直被坚守传统的卫士们说成“靡靡之音”“黄色音乐”而想当年那是丝毫无权去反驳的。但当年如此出格的想法，别人对你敢说什么吗？你文化部长敢喜欢邓小姐的流行歌曲，下边人还敢反对？而这又说明什么呢？你愿意去作一番思考吗？超女和邓丽君作为不同时代的文化产物，请问两者之间有何本质的不同？当年你为何利用手中的权力去左右中国的文化市场，是因出于你对事物的看法高于常人？一个依法执政者，把自己个性张扬得如此让人惊愕，这是否有点不太正常？

你还说，凡你认定了就不怕别人怎么说。这种个性如果出于一个艺术家说的我会很赞赏。但出于一个高级文化官员则另当别论。再说世上的事物并非是凭当事人怕不怕而决定事物是非的。更确切地说，还是因某人的地位、职务来决定他产生怕与不怕的那种不同感觉。多大的角色会有多大的胆量，这似乎是官员很普遍的心理。一个当了大官难免有时会得意忘形，这对我们中国老百姓来说，都是可以理解和接受的。再说一个当大官的如果一直在怕与不怕两者之间作犹豫，那还干得了什么？多没出息啊！

我更欣赏是你原搞建筑的居然大胆地挑起中国最难当的大官-――文化部长，可见你的勇气和魄力是属于中国超男也不具备的。一个外行在任职之前竟临时抱佛脚，经过一番热身，居然当得还行？！但不知是你的自我感觉还是社会的感觉，更确切地说还是上级领导的感觉？人总不能一辈子光凭感觉走吧？再说，考核中国高官行与不行的具体衡量标准是什么？每个国人各自心中都有杆秤。说自己行不行也行，反正无人投反对票，这也是中国的国情。

我没看过当年被你们排斥的电视剧《年轮》，但它的遭遇足以说明中国艺术的命运不是艺术家所决定的，完全操纵在几个持有生杀大权的领导手里，而他们总自以为是高人一等，认为自己的意识形态是艺术家们无法高攀的。于是他们会暗中或背后发声：这是伤痕文学！这一棍子就决定了当时的《年轮》被排出飞天奖之外，而邓丽君却差一点被你请来开独唱会，命运在中国真太不可卜测了。

从你领导中国文化发展的轨迹来分析，我得出这样有趣的结论，你有为别人包办代替思想的倾向和欲望。也就是说，你要把你所想的东西，能否像软件一样装在中国亿万百姓的脑袋瓜里，只要你操作控制得当，大家的思想都不会越轨。这种理想连马克思也不敢去想而他的中国弟子却胜过他，我怎么不由衷地感到对你五体投地的敬佩呢？

我毫不怀疑你的信仰是忠诚不变的，但你也不得不承认读懂马克思主义并不容易，所以要保持坚定的信仰也不容易，因为只有在搞懂和理解透彻的基础上才不会被其他思想所侵蚀和左右。所以当你嘲笑别人连马克思ABC都没读懂，还大谈马克思主义时，我真为你的自相矛盾的那种嘲笑捏一把汗。

据说你为振兴中国歌剧，一下看了20多个本子，没有一个你喜欢的，于是就自己写。明知这不是谁都能做的但你就任着自己的脾气，既然话说了就要做。于是把歌剧教材通读了一遍后，仅用了一个月的时间就创作了《 悲怆的黎明 》。但至今我没能观赏到，确实有点遗憾。不料更遗憾的是上演了30场“场场爆满”之后，不知什么原因，连票都卖不出去了。这是否仍在你任期内发生的？不然太不可思议了。后来你为了弥补任内的遗憾，你和你的夫人又创作了中国剧《天鹅舞》，是否想超越老柴的“老朽之作”？让我们在8日23日公演时拭目以待吧。我预感你一定会成功的。

如果评价一个曾任个中国最高文化长官的不朽之作仅用“左” 和“右” 的标准来评定，这肯定会遭到国人质疑和贻笑大方的。最让人难以理解的是前刘部长对别人的骂，竟又用二个不怕来挡驾。一个当过高官的还拘泥在怕与不怕的境界上也够让人感到可怜兮兮的，即使换了别人也没必要怕三怕四的，那有当过大官的还怕小民百姓的一些瞎三话四？你最后关于中国文化部长难当不难当的疑问和自白，更让我们读了感到太玄乎。天下那有当文化部长官的难度要远远超过搞经济的部长？如果中国经济搞得一团糟的话，谁当文化部长也没好日子过，更别说演歌剧和听邓丽君的歌曲了。  

来源：金羊网

（编辑：杨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