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亥杨公(京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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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亥杨公(京剧)
纪念“辛亥革命”一百周年!
内容简介:杨沧白(1881—1942),字沧白,名庶堪,晚号邠斋,原巴县木洞镇人。1903年在重庆首倡成立资产阶级革命团体“公强会”。1906年改组为“同盟会重庆支部”,任主盟。1911年,领导武装起义推翻清朝川东政权,成立“重庆蜀军政府”,任高等顾问。后协助孙中山组建中华革命党,曾任四川省长、财政部长、广州政府大元帅大本营秘书长等要职。本剧特取先生领导“重庆共和”的史绩了工衍绎而成。
场 次
楔 子———
一 棚户怨深 二 惊夜噩耗
三 两江怒涛 四 布道“府中”
五 闯衙质纽 六 风起云涌
七 浮图迎兵 八 夺印共和
尾 声———
时 间 地 点
二十世纪初中国重庆
剧 中 人 物
杨沧白 (生,又名庶堪,辛亥革命巴渝地区主要领导人)
朱之洪 (净,字叔痴,清重庆保路同志协会会长)
张培爵 (武生,字列五, 同盟会员,对重庆辛亥革命领导人)
况春发 (武生,帮会首)
章 怡 (武净,船工,后为“府中”武队班头)
逸 君 (正旦,女,“府中”学生)
琼 玉 (武旦,女,江湖艺女)
石青阳 (重庆同盟会元老)
向 楚 (重庆同盟会元老)
李湛阳 (重庆同盟会元老)
蒋 三 (青年船工)
蒋 母 (老旦,纤夫蒋三之母 )
乞 丐 甲、乙老少两人
士绅、市民、学生、乡勇、纤夫(苦力)若干
纽传善 (丑,重庆府)
段荣嘉 (丑,巴县令)
差 役 甲、乙
杂役 、暗探、清军兵弁若干
楔 子
川江浪急,奔腾呼啸;涂山险峻,云蔽雾障;两岸萧索,棚户依稀。
幕内(领唱):(“川江号子”,高亢、激越)
啊哟——啊哟——
好个重庆城哟,
山高路不平,
(领唱)吭哟—吭哟—吔—吔啊幺耶啊—— (纤夫上,《巴山纤夫舞》)
(合) 吭哟,吭哟! (“号子头”章怡上,领唱)
(领唱)夫归石下波浪滚,
铜锣峡里鬼神惊——
(领唱)蜀道啊——(合)难啊!
川江啊——(合)难啊!
(领唱)幺妹那个坡上挖野菜吔——(合)难!
哥在那个河下爬险滩哟啊——
(合) 难啊!难啊!难!难!
(领唱)吭哟—吭哟—吔—吔啊幺耶啊!
说是要修“川汉”路,
官府年年催路捐。
(合念)路捐交了几大串,
穷了百姓肥了官,
望修路喂——修路难!
(领唱)幺妹望得泪滚滚,
哥哥望来个篾圈圈!
(合唱)望了一年——(合念)又一年,
(领唱)那衙门里头吔——(合念)住的是朝庭的官
(领唱)那紫禁城中吔——(合念)皇帝高高坐金銮
(领唱)巴渝的天吔——(合念)还是昏眩眩,
(领唱)扯船子哟——(合念)打霜落雪旋河边。
(领唱)吭哟—吭哟—吔—吔啊幺耶啊!
(领唱)蜀道啊难——(合念)难啊!
(领唱)川江啊难——(合念)难啊!
(领唱)难的是修“川汉”路,
(领唱)望了一年——(合念)又一年!
(领唱)洋人霸道哟——(合念)要抢修路权,
(领唱)金銮殿上吔——(合念)王侯乐安然,
(领唱)巴渝的天吔——(合念)乌云滚滚来,
(领唱)扯船子哟喂——(合念)打霜落雪旋河边。
(领唱)黎民百姓哟——(合念)面朝黄土背朝天
(领唱)吭哟—吭哟—吔—吔啊幺耶啊!
(合念)难啊!难啊!难啊!难!——
(纤索断,众跌倒,数名纤夫弹翻摔下激流。)
章 怡:弟兄们!(念)
江心纤绳断,脚下是险滩,
救船须救人,接纤——别迟延!
下水!(众翻下江中,搏浪救人接纤。纤绳头接过,章怡等次第上岸将纤绳系于石桩。其间一纤夫又摔入江中被浪头卷走。)
三娃,三娃!——哎!
弟兄们守住纤绳,我救三娃去了!(翻下水中)
众纤夫:幺大!
(造型,幕落)
第一场 棚户怨深
江浦,东水门码头棚户内外
差 甲:(幕内)走啊!—— (差甲、乙先后上)
(唱南锣)官差,官差—
差 乙: 不走大路窜小街。
差 甲: 咋夜牌九输得惨,
差 乙: 百姓身上捞回来——
差 甲: 府台道台堂上坐,
差 乙: 你我窜街收路捐。
差 甲: 哎!我说伙计,这路捐皇粮,乃是大清惯例,而今更是要修—修—修那个“川汉”铁路,成都省赵督令下,无论士农工商,三教九流,人人都得交税纳捐——
差 乙: 什么修路不修路的!听说那 “川汉铁路”路权早已拱手让与洋人。
差 甲: 管他土人洋人,皂白红青,重庆府纽太尊发下严令,地皮刮干也得收齐路捐。
差 乙: 还说咧!收捐讨税还不是咱哥们的差事。
差 甲: 咱们当这些年的差,良心早被狗吃了,反正得黑心昧心,何况趁此机会,咱哥俩也得捞点外快呀!
差 乙: 唉!那些士绅人家交点路捐倒也容易,可东水门河边棚户中那些扯船仔又穷又刁,这在瘦鸡骨头上榨油也他妈难啦!
差 甲: 常言“官差不贪,世无人烟”,谁叫你我披了这张狗皮呢?别扯蛋了,快走吧!
(接唱南锣) 官差,官差—— 十个官差九个馋,
差 乙: 搜刮不怕地皮干。
差 甲: 那管穷人难活命,
差 乙: 不怕报应在眼前。
差 甲: 上峰督办催得紧,
差 乙: 就为找点昧心钱。
差 甲: 走,走,走 ——
差 乙: 窜、窜、窜——
差 甲、乙: 狠下心肠收路捐—— (下,二幕开。)
(棚户内、外,蒋母提篮上)
蒋 母:(唱二黄散板) 江风吹,透心寒,
(转三眼)棚内栖身度残年。
街头巷尾拾破烂,
春秋难避饥和寒。
三儿河下拉船去,
几日不回眼望穿。 (母进棚,差甲、乙上)
差 甲: (念) 搜了东街又西走,
差 乙: 棚户人穷捐难收 。
差 甲: 老婆子,还开着门的!(进门)这几天发财了吧?交路捐户税吧。
蒋 母: 啊!是二位老爷。你看我老婆子这个烂棚子,日无逗鸡之米,夜无鼠耗之粮,哪有钱交捐税哟
差 乙: 老叫穷!你儿子蒋三不是在河下发财去了?
蒋 母: 二位老爷,娃娃命苦,河下拉纤混口饭吃,发的什么财哟!
差 甲: (入棚乱翻)嘿!老婆子不赖哟,这把剑还值几个钱咧!
蒋 母: 这——这可是三娃他祖上留下的呀!他爹拉了一辈子船,病死也没舍得卖哟——
差 甲: 咱了,私藏兵器想杀人造反?该收缴充公!
差 乙: 穷婆子蛮受用呀,这还有个大铜壶!
差 甲: 一块拿走抵捐了税!
蒋 母: 这可不能拿呀,这祖传铜剑可是我娘儿俩的命根子啊!
差 甲: 什么命根子!反正一个穷根子。(示意乙)取走! (两差人强取)
蒋 母: 二位老爷,(下跪)求二老再宽限宽限,留下我家这两件东西,待到三娃拿回工钱,老婆子一定交清路捐!
差 甲:看不出这穷婆子还真刁顽,拿走!
蒋 母:可不能拿走呀,这可是我们家保命的呀——苍天啦!
(章 怡引二船工上)
船工甲:蒋婶——
章 怡; 大娘—— (怒对差人)光天化日,你两怎能欺压平民!
差 甲: 啊! 例行公事。
章 怡; 为虎作伥!
蒋 母: 啊!是章幺大。官差催捐,他二人要强夺我家祖传铜剑。
章 怡; 官差如虎狼,遍街把人伤。大娘放心,今日有我在这里,绝不容他胡作非为。(示意二船工)不准差狗撒野!(二船工镇住二差)
蒋 母: 还是幺大有办法。哎!你们上岸来了………怎不见我那三娃呢?
章 怡: 三娃!他——
船工乙:蒋婶!(念)木洞回重庆,船过野骡滩。
船工甲: 河中纤藤断、三娃弹下崖!
蒋 母: 你,你说什么?
章 怡; 大娘不必着急,三娃弟己被救起。
船工甲:那阵子,咱幺大见事不对,一跃跳下江中,钻进水里,总算把三娃救上岸来。
船工乙:只是他小腿受伤,还在郎中家医治咧。
蒋 母: 多谢幺大,可是我那三娃那有银钱给治伤郎中呀!
章 怡; 大娘!
(唱二黄散板)大娘不必声声谢,
河下弟兄心相连。
此番巧遇贵人助,
沧白先生解危难。
幸亏他把郎中唤,
巧施歧黄保平安。
蒋 母: 沧白先生!
章 怡; 就是府中学堂的杨先生。
差 甲:(对差乙语) 糟了 !遇上这个杨沧白,八成今儿这生易干不成。
蒋 母: 久闻沧白公大名,杨沧白——好人啦!
(唱二黄摇板) 我儿遇上沧白公,
消灾祛难乐融融。
多蒙列位来看顾,
得人恩惠该报九重。
章 怡; 施恩图报不是君子。大娘不必客气,我们还是快去看看三娃弟吧!
蒋 母: 可我家的祖传铜剑被他们抢去了。
差 甲: 这铜剑,可是说好拿去抵路捐的。
蒋 母: 是他二人生拉活抢去的——还有我的铜壶咧!
章 怡; 还不快还给大娘。
差 甲: 你是什么东西,狗咬耗子——多管闲事!
船工甲: 你还不知码头上仁字堂下的章幺大。
差 乙: 什么狗儿大,猫儿小的,还不就是个臭拉船的下九流!
章 怡;(左右握住二差)什么话?
差 甲: 咱哪?臭拉船的下九流!
章 怡; 讨打! (夺过剑、壶,将二差摔翻在地)
这正是:狗仗人势乾坤乱,
差 甲: 今日你敢打官差!
蒋 母: 衙役欺人太无理,
差 乙: 刁民胆大欺皇天。
差 甲: 你们等着瞧!
(二差仓皇下,章怡大笑,众造型,幕闭)
第二场 惊夜噩耗
杨沧白寓所
沧 白:(背,凝视窗外,唱二黄导板)
乌云遮星月暗长夜漫漫——(转面)
(唱回龙)涂山雾、江涛涌,山河破碎、皇权暴虐,巴渝儿女盼新天。
(转三眼)叹华夏五千年朝朝代代,
尽皆是皇帝爷高坐金銮。(归坐书案,翻阅典籍)
自从那秦嬴政立了郡县,
二千载众黎民不得平安。
黄宗羲,《明夷待访录》——“为天下之大害者,君而已矣!”“天下之治乱不在一姓之兴亡,而在万民之忧乐。”唉,好文章啊!
(转原板)前辈的老先生言之至理,
看域中皆王土民不聊生。
邹容,《革命军》——到要看看—— “全我天赋平等自由之位置”,“保我独立之大权”,推翻满清封建专制王朝, “永脱满洲之羁绊,尽复所失之权利,而介于地球强国之间”。
好,好,好!贤弟之言酣畅淋漓,真吾人之愿也!
(接原板)那日里送邹容朝天门外,
说不尽离别情壮志满怀。
恨列强欺中华国力衰败,
风雨中国势弱民生维艰。
孙中山组同盟曙光已现,
兴巴渝除专制须倡民权。 (朱之洪,张培爵上 )
朱之洪、张培爵:庶堪兄!
沧 白: 二位寅夜来访,想必定有要事。
朱之洪: 巴县洪帮红契大管事况春发二爷派人送来快信——
张培爵: 来人刚下码头就直闯我家,急急送来了上海消息。
沧 白: 上海?莫不是邹容贤弟有何变故?
张培爵: 庶堪兄!
(唱二黄垛板)《革命军》铮铮伟言《苏报》载,
一时间雷霆万钧人展颜。
江苏道俞明震朝庭鹰犬,
他查办革命党毫不姑宽。
查封了苏报社同仁罹难,
邹容弟章炳麟双双入监。
沧 白: 怎么!邹容贤弟与章炳麟先生同系囹圄了?
朱之洪: (接唱) 邹容弟性刚烈狱中病患,
受折磨遭虐待洒手人寰!
沧 白: 你待怎讲?
张培爵、朱之洪:邹容贤弟他——他,他已然牺牲了!
沧 白: 此话可信?
朱之洪: 沪上来人带回邹容遗书。
沧 白: 遗书现在何处?
张培爵: 己然送到邹容家中。
沧 白: 哎呀!(昏厥)
张培爵、朱之洪:庶堪兄!庶堪!
朱之洪:(对张)快快叫人救护!(张急下)庶堪兄!庶堪! (逸君上)
逸 君: 先生! 喝了姜汤——(灌喂)
沧 白: 啊嘿!贤弟!
(哭头)邹容,贤弟,啊——,
(接唱垛板)痛失手足问苍天。
天啦!巴郡英才,吾侪翘楚,何去之速也!
(接唱原板)恨狗官附鞑虏甚嚣尘上,
恨满贼施淫威毁我汉帮。
革命军马前卒少年倜傥,
与日月同光辉万古流芳!
朱之洪:(唱西皮摇板) 先生不必心痛伤,
大事还望你承当。
张培爵: 要把宏愿慰烈士,
巴渝后继有儿郎。
朱之洪: 庶堪兄,清廷垂死挣扎,困兽犹斗,形势更加急迫了。
张培爵: 川汉铁路主权拱手让给列强,川中父老路捐本利无归,修路已成泡影,川人激愤,保路运动正以燎原之势,席卷巴蜀。
沧 白: 我们要完成烈士未竞之志,配合孙逸仙,呼吁沪杭南粤,唤醒民众,推翻满清独裁!
朱之洪: 誓要继承烈士未竞之志!
沧 白: 明日师生齐上街头,联合社会各界,借悼念邹容之势,掀起保路高潮!
这正是:少年壮志扫胡尘,
张培爵: 叱咤风云《革命军》。
朱之洪: 号角一声惊睡梦,
众 : 英雄四起挽沉沦。 (造型,幕闭)
第三场 两江怒涛
千厮门茶馆门外,楼上长廊临街
(乞丐甲、乙上)
乞 甲: (念) 檐下石枕梦黄粱,
乞 乙: 不觉江畔日迟迟。
乞 甲: 啊!我说哥呀,昨夜寻街私访,不知所得几何?
乞 乙: 啊! 金银满贯。
乞 甲: 什么金?
乞 乙: 烂麻布破襟襟。
乞 甲: 什么银?
乞 乙: 恶狗追来跑不赢。
乞 甲:好不悠哉游哉,穷作乐,可叫我怎么说你呀!
肚子饿得叽叽响,只知道吊儿郎当。
乞 乙: 岂不闻朱重八牧牛在凤阳,时运到了坐玉堂。
乞 甲: 那是真命天子神灵保,你我命该把叫化当。
乞 乙: 你才该当!
乞 甲: 你叫化命!
乞 乙: 你叫化命!
乞甲、乙:你,你———开什么玩笑!大家还不都是——
乞 甲: “沿街巡逻使”
乞 乙: “伸手大将军”
乞甲、乙:大哥不说二哥,还不就是讨口叫花子哟!
乞 甲: 少扯淡,还是做“业务”要紧,打起竹板唱起来啊——
乞 乙: 唱起来哟!
(唱曲) 斑竹棍儿三尺三,乞儿拿起走大街。
乞 甲: 千家万户门前站,残汤剩饭端出来—— (茶房下场门上)
茶 房: 嘿!大清早生易还没开张就来了两个丧门星。走,走!咱这店里,只有茶水可没酒饭。 (注:旧时巴渝称客店侍者为“茶房”)
乞 乙: 小二哥,江湖浪荡,各谋生路。
乞 甲: 路过宝店,包涵包涵。
茶 房: 今日府中学堂杨监督要在这里会见仁字红契大管事况二爷,快快走开别在此吵嚷。
乞 乙: 啊!若是炮台街府中学堂杨监督杨先生要来,那我更不走了。
茶 房: 为啥更不走了?
乞 甲: 久闻杨先生体恤穷贱,今日正好求他讨几个小钱。
茶 房: 胡搅蛮缠,还不站远些!你看那边杨先生都来了!(沧白,逸君上)
沧 白: (唱西皮摇板)走江湖寻英豪遍访帮会 ,
为的是聚民力除旧布新。
逸 君: 莫道是女孩儿抛头露面,
随师尊立大志要学先贤。
茶 房: 杨先生早!
乞甲、乙: 啊!那是杨先生,乞儿叩头。
沧 白: 啊,二位这是为何?
乞甲、乙: 求先生赏几个小钱。
沧 白: 不用如此凡俗,免礼免礼。
茶 房: 杨先生叫你俩起来。
乞甲、乙: 谢过先生!
沧 白: 二位为何沿街乞讨?
乞甲、乙: 先生啦!
乞 甲:(念)先生在上,先生在上。
乞 乙: 乞儿命苦走四方。
乞 甲: 自幼出生在山野,
乞 乙: 官府逼债父母亡。
乞 甲: 无奈跑到重庆府,
乞 乙:(唱) 打起莲箫讨千家。
沧 白: 啊!你俩穷蹇饥寒皆是皇权轻民,赃官昧心所至,然男儿理当自强,不可自暴自弃,应学一谋生之正道才是。
乞 甲: 小的无亲无故,自幼少了教诲,只有乞讨为生。
沧 白: 你二人可有名字?
乞甲、乙: 自幼叫化院长大,没有名字,只有俗称。
乞 甲: 我叫毛三。
乞 乙: 我叫马四。
沧 白: 毛三、马四,你二人可愿走一谋生之路?
乞 甲: 想到想,可小的只是在店门口这么一蹲,偷偷听说了几段评书,捡来几句人话,其他一无所知,什么都做不来呀!
沧 白: 新民教化,善莫大焉。你二人只要放弃懒惰,习艺为人,我自有安排,
乞甲、乙:先生收容指点,那敢情好,小的又给先生叩头了。
沧 白:(笑)还是那套章法!逸君,你带他二人到前面饭店,叫他二人好好吃饱。
茶 房: 可遇贵人了,还不快谢杨先生!
乞甲、乙:多谢先生再生之德!
沧 白: 快快去吧! (逸君带二乞儿下)
沧 白: 况二爷可曾到来?
茶 房: 况二爷未曾到来,请先生上房稍侯。 (欲进门,况带二徒弟上)
春 发: 杨先生!
沧 白: 二爷!
春 发: 先生! (茶房暗下)
(唱西皮散板)称呼二爷我有愧,
我本江湖草莽人。
(转西皮原板)那日席前承教诲,
春发自当结同心。
沧 白:二爷!
(接唱) 鞑奴窃国汉祚尽,
专制独裁误苍生。
大汉(人)从来有血性,
洪帮堂中仁义兴。
中山(兄)组建“同盟会”,
要做中华自由民。
有心借重“正伦社”,
同举义旗保太平。
春 发: 先生!
(转西皮二六)先生不必太客气,
洪门反清为复“明”。
眼见洋人欺百姓,
朝庭贪官(转流水)一大群。
谎言要修川汉路,
捐税逼人难生存。
春发虽愚有血姓,
愿作先生旗下兵。
沧 白: 好!
(唱西皮摇板) 听罢言来心中喜,
握手共述弟兄情。 (茶房暗上)
茶 房: 请先生、三爷上房用茶。
春 发:(唱西皮摇板)先生不弃心感念,
还望今后启愚顽。
茶 房: 二位请!
沧 白: 你我携手同进。
春 发: 抬举了—— (同进门经长廊入内)
差 甲: 站住! (三娃跑上,吊毛,跌倒,差甲、乙及两衙役,追上,逮三娃)
差 乙: 今天可逮住你了。 (蒋母追上)
蒋 母: 三娃——列位老总,千万不可逮走我儿,求爷们了!老婆子就剩这一个亲人了呀!
差 甲: 今儿没这么便宜!太爷口谕,不交路捐就抓进巴县衙门关起来。
差 乙: 走!
蒋 母: 不能抓他呀,老总,我求求你们行行好吧! (跪拖住三娃)
差 甲: 我叫你丢手!
蒋 母: 不能呀! (母挣扎拉拽)(差踢蒋母,欲走)(沧白春发暗登长廊)
三 娃: 妈! (章怡上)
章 怡: 狗奴不得无礼! (开打,救回三娃,扶起蒋母)
沦白、春发:好功夫! (官差欲再斗章)
春 发: 公事人不得无礼!
差 甲: 你是何人?
茶 房: 洪帮况二爷你们都不认识?
差 乙: 况二爷?管你堂口上的事去吧,我们乃是奉了纽太尊的钧命,你敢怎么了?
春 发: 口出狂言,以势压人,你在讨打!
差 甲: 弟兄们,别理他,上! (差役齐攻章)
春 发: 撒野! (飞身翻下,开打,差甲乙摔倒)
沧 白: 有话好说,你们各自收势罢了。
茶 房: 府中杨监督叫你们别打了。
差 乙: 对,杨监督叫你别打了。(爬起,拉差乙旁白)今儿个咱了,遇见一个武赵云,又来了文诸葛?
差 甲: 这老杨?我们太尊可都惧他几分,咱俩自认晦气吧!
春 发: 若不看在先生讲情,今日定不轻饶。
沧 白: 官府搜捐须知民力枯竭,不可太苛。
差 乙: 杨先生咱们当差听命,也是迫不得已呀!
沧 白: 二位班长呀!
(唱西皮散板) 官差行事讲人性,
情理法三者要统一。
清庭腐朽将崩溃,
看清形势莫胡为。
春 发: 有朝一日大势去,
恶贯满盈悔不及。
差甲、乙: 这—— (差甲将乙拉过一旁,私语) (逸君带二乞儿上)
乞 甲: 三碗干饭香喷喷,
乞 乙: 报恩当效伍子胥。
乞甲、乙: 谢先生赏饭。
沧 白: 人以食为先,此生存之权也。二爷,这两人衣食无着,就收留在你门下调教吧,
春 发: 正好正好,我手下正缺人手——
沧 白: 若须缴用,改日我叫人送上银两。
春 发: 不用不用!
沧 白: 毛三、马四!
乞甲、乙: 在!
沧 白: 你二人今后就跟着况二爷吧。
乞甲、乙:是!拜见况二爷。
春 发: 站过一旁。 (琼玉父、琼玉上)
琼玉父:(接唱西皮摇板) 父女卖艺巴渝地,
琼 玉: 偏遇恶吏把人欺。 (见差甲、乙)
爹,昨日抢我们盘川的那队官差还在这儿呢。
玉琼父: 啊,还有一位秀才老爷,待我上前,找他们评评道理。啊!官长还我盘川钱来! (扭住差甲)
沧 白: 老人家放开了他,有话慢慢讲来。
琼玉父:(唱西皮摇板)先生明理知大义,
我本江湖卖艺人。
琼 玉: 昨日较场演绳技、
狠毒官兵把人欺。
盘川行头全夺去、
还抢走了这几天的一包赏银。
春 发: 可恶!
(唱西皮散板) 听罢言来怒火起——
官不保民反扰民!
还不快快将银两盘川归还他父女!
差 甲: 这——(况怒视,差惧)是!
沧 白:(唱西皮散板) 千桩罪恶在清帝,
革命才有回天力。 (琼玉父、琼玉私议)
琼玉父: 若是先生不嫌弃,
琼 玉: 参加革命志不移。
沧 白: 受苦民众应觉醒,
保路抗暴要齐心!
众 : 受苦民众应觉醒,
保路抗暴要齐心!
沧 白: 乡亲们!(念)满清施暴政,
列强侮中华。
两江怒涛起,
掀翻帝王家!
众 : 两江怒涛起,
掀翻帝王家!
(群情激愤,众官差惧,造型,幕闭)
第四场 布道“府中”
重庆府中操场
逸 君:(内唱西皮导板) 学苑里书声朗生气一片—— (逸君引玉娘上)
(唱西皮原板)女儿家也要学须眉几男。
着戌装只觉得风光无限,
又习文又习武要学木兰。
琼 玉: 自跟定杨先生光阴荏苒,
助姐姐练武功不敢偷闲。
逸 君: 我说妹妹,自从你到府中学堂,教习我们练拳习武,而今女班学员也飒爽多了。
琼 玉: 杨先生早晚教导,我也知道些同盟会的理儿了,创建共和,利归万民,琼玉岂能不效力尽心。
逸 君: 真是好妹妹!今儿操场检阅,咱俩去迎接杨先生吧。
琼 玉: 看!杨先生他都来了。 (沧白引章怡上)
沧 白: (唱西皮摇板) 乡庠中聚英才藏龙卧虎,
章 怡: 随先生护同盟要建奇功。
逸 君: 先生好!
琼 玉: 拜过杨先生!
沧 白: 同盟会倡导人人平等,不必再用旧式礼节。
逸 君: 先生面前只行鞠躬之礼。
琼 玉: 遵命
沧 白: 逸君,近日府中武艺操练如何?
逸 君: 培爵先生教习打快枪、制炸弹,章怡、琼玉教演队列、武功,同学工友练得可好咧!
章 怡: 难得先生今日稍有空闲,正要看我们演练演练呢。
逸 君: 好!那快召集武队演习。
章 怡: 武队早已场外集合等侯,请先生登台检阅。 (逸君、琼玉拥沧白上台阶。武士队听令:快枪队、拳棍队各依天罡地煞之位,操场听点!
众武士: 听令——(四男持快枪,四女持短棍上,章施口令,武士操练。)
(唱变调一江风牌) 立宏愿,
解民于倒悬,
晨昏把武练。
驱夷蛮,
华夏恹恹列强夺路权。
跃马举利剑 ,
跃马举利剑 ,
誓把清妖斩,
倡共和光复炎汉。
沧 白: 好呀!
(唱西皮散板) 儿郎真骁勇,
个个是英豪!
只待春雷响,
革命立功劳。
儿郎们!清庭腐败,国己不国,专制皇权虐我万众庶民,西洋列强欺我孱弱中华。中山先生创建中国同盟会,矢志“驱逐鞑虏,恢复中华,建立民国,平均地权”,尔辈少年,正宜顺应时势,扬青春之朝气,启民族之宏图。
(唱西皮小导板)大江南北风云起——
(转快板) 滚滚潮流卷污泥。
国民革命义旗举,
争胜利万众一心
众武士: (接唱) 国民革命义旗举,
争胜利万众一心
章 怡: 驱逐鞑虏,振兴中华——
众武士: 万众一心,勇往直前!
章 怡: 收队! (众武士、君、玉下,朱、张上)
朱之洪: 先生!
沧 白: 叔痴,保路同志会发展如何?
朱之洪: 先生!
(唱西皮原板)“保路破约”口号亮,
天府绅众(流水)怒满腔。
川西川南齐奋起,
罢市罢课民气扬。
张培爵: (接唱) 赵尔丰狗胆吓破了,
困兽犹斗更猖狂。
成都请愿酿血案,
怒气回荡青白江。
沧 白: 好啊!
(唱西皮摇板)赵屠户图穷匕首现,
天府之国起狂澜,
莫道死水千百载,
武装起义莫迟延。
叔痴、列五二位贤弟,“乙辛学社”诸君是我同盟核心,明日速请列位“开泰店”议事,共商大计。
朱之洪: 好,我们尽快通知。 (逸君、琼玉押暗探上)
逸君、琼玉:走!
逸 君: 先生,这家伙贼眉鼠眼,多日在校门外睃巡,今日他正翻墙入内,恰被我俩逮住。
琼 玉: 八成是官府暗探。快说,你是什么人,受何人差遣?
暗 探: 我,我只是路过此地,心生好奇,下次不敢了。(杨、朱会意)
沧 白:(胸有主见)既是如此,让他去吧!
琼 玉: 下次再来,绝不轻饶!
暗 探: 是,是,是,谢二位姑娘。
张培爵: 还不快滚!
暗 探: 差点露馅了,待我回禀钮太尊! (暗探欲下,章怡上,二人对撞)
章 怡: 你!(抓住探手)你不是府衙差役吗?鬼鬼祟祟串进学堂,定有歹意!
暗 探: 我——
章 怡: 走!面见学监,说个明白。(扭进)各位先生,这家伙是官府鹰犬,不可轻易放走。
琼 玉: 果然不是好人,快说,到我学堂干啥来了。
暗 探: 先生,我实在是路过此地,心生好奇。
章 怡: 先前在外,耀武扬威,今日还不老实,我叫你——(欲打暗探)
沧 白: 章怡,他既真是衙门中人,你不可难为于他。
张培爵: 还不快去!
暗 探: 谢先生! (仓皇下)
朱之洪: 哎呀不好!想我府中学堂乃重庆同盟会机关所在,好似中军枢密,白虎节堂,大事在即,岂容官府打探泄密。
张培爵: 重庆知府纽传善身兼府城警察监督、巡访军管带要职,大权在握,心怀不测,性喜猜疑,老奸巨滑不可不防。
朱之洪: 我己得知纽传善对我府中学堂已生疑惑,只恐狗官坏我大事。
沧 白: 魔高一尺,道高一丈。我赓即前往府衙,面见钮府。
逸君、琼玉: 我姐妹护驾前往。
沧 白: 好!这正是 :,
革命烈火遍巴渝
张培爵: 岂容螳臂挡大车,
朱之洪: 先发制人操胜卷,
沧 白: 正气凛然入龙潭。
(造型,幕闭)
第五场 闯衙质纽
夜,重庆府衙
沧 白:(内唱西皮导板)
江州城阴气漫豺狼当道——— (君、玉男装提灯笼上,杨亦随上)
(转原板) 为国家斗顽敌昼夜辛劳。
黄花岗烈士魂浩气回荡,
仇在心志更坚不可动摇。
碧血染杜鹃红(转流水)催人向上,
护同盟建共和驱逐列强。
中山兄来指示敦敦诲教,
进府衙斗敌酋胸有略韬。
逸 君: 先生此去,须防纽贼凶诈奸险!
琼 玉: 临行之时,培爵先生给我两枚炸弹藏于衣内,纽传善若敢对先生不敬,我就要他狗命!
沧 白: 哈哈!不必不必。此去只可智斗,不能力敌。你俩听我调度,不可展露锋芒,打草惊蛇。
逸 君、琼 玉:谨遵师命!
沧 白: 大胆前去——
逸 君: 先生,已到衙外。
琼 玉: 待我前去叫门。———门上哪位在? (门官上)
门 官: 哎哼!
(念) 上靠皇上下靠官,狐假虎威守衙前。
有人想要把官见,不问来头只要钱。
是什么画眉儿猫狗在叽叽喳喳叫啊?
逸 君: 叫你啦!
门 官: 啊,哪府上的小哥呀?送包袱行贿也不在白天来!
逸 君: 府中学堂杨监督求见你们纽老爷。
门 官: 老爷有令,夜晚概不会客。
琼 玉: 还不快去通报,挡驾误事,你可担待得起?
门 官: 衙门惯例,就这个样,你小子还嫩了点,不懂规距。
沧 白: 啊!老哥,我乃府中学堂监督,有要事面见太尊大人。这有小小茶礼,烦劳通传。
门 官: 这秀才还懂事,侯着——
逸 君: 狗仗人势的东西!
沧 白: 小人便是这个样子,不可与他一般见识。
门 官: 杨监督,大人发话,二堂有请!
沧 白: 烦劳带路!
门 官: 府中杨监督到! (门官下,二幕开,纽传善坐于堂上,侍者侧立)
沧 白: 巴县生员杨庶堪叩见府台大人!
纽传善:(起身)杨监督不必客气,快快请坐!
沧 白: 谢坐!府台署理巴渝,案牍劳烦,庶堪来得唐突,大人莫怪!
纽传善: 为皇上守土牧民,何言劳苦。
沧 白: 府台效忠清庭,威镇渝州,可谓宵衣旰食。
纽传善: 率土之浜,莫非王臣,为人自然以忠孝为先。
沧 白: 敢问府台,当今崇洋媚外,辱国丧权,路权外献,民生维艰。大人奢言“忠孝”,近闻蜀中又酿血案,重庆府远涉川东,不知太尊有何主张?
纽传善: 乱党蠱惑人心,刁民犯上作乱,赵督上报朝庭知遇之恩,下保川中绥靖平安,出兵弹压,稍染血光也是不得以而为之。
沧 白: 庶堪幼习孔孟,犹闻为政者当民贵君轻,以德治国,草菅人命是为仁者不取也。
纽传善: 传善亦浅知孔孟之道,杨监督可知三纲五常,君叫臣死,臣非仅不得不死,亦得谢其恩也。
沧 白: 烈士尚志殉名,非为君故,应为民争。
纽传善: 神权天授,帝王为尊,倘无君上,民无主矣!
沧 白: 府台差矣!
(唱西皮导板)自古帝王多暴政,
(转西皮原板)独裁怎能仁义兴。
扬州屠城多尔衮,
多少平民(转流水)丧残生。
后党擅权无纲纪,
大好河山送西夷,
山东乱了河北紧,
甲午兵败又赔银。
川汉铁路收捐税,
路权拱手送他人。
自古兴亡多少事,
腐朽第一是满清。
纽传善:(唱西皮散板)杨学监说话大不敬,
抵毁朝庭罪非轻。
设帐讲学忠为本,
你说的话——
与乱党不差半毫分!
沧 白: 府台大人,学生受乡党之荐,府中兴学,为民请命乃古贤遗风,大人何以视学生为乱党?难怪你指派暗探,监视师生,跟踪教习,是为我辈斯文之辱也!
纽传善: 监视师生,跟踪教习,乃是听人密报,你那府中学堂常有复杂分子出入。
琼 玉: 学堂师生来自四乡八里,怎么叫 “复杂分子”?
纽传善: 大胆!你是什么人?敢在此多嘴!
沧 白: (示意琼)此乃学中黄口蒙童,府台大人不必动怒。——还不站过一旁!大人所言“复杂分子”分子,无非革命党人。学堂主事系我一人,这革命党人想必就是学生了。
纽传善: 这………!
沧 白: 那日成都运动会上,军警伤我学童,我曾面禀川督赵尔丰椐理力争。为此事那川督衙中庸吏也有诬我清誉之说,既然大人生疑,今日庶堪投案府衙,就请收监入狱吧! (琼玉警惕,暗握炸弹,君目示止之)
逸 君: 好!大人若为难学监,府中只好停课,那时激起民怨,恐无人担待得起。
纽传善: 不,不,不!杨先生误会,误会。而今时局艰难,烽烟四起,朝庭捉襟见肘,进退维谷,先生巴蜀名士,今后还要仰仗多多!
琼 玉: 无凭无椐,谅你不敢诬陷好人!
沧 白: 府台——大人哪!
(唱西皮散板)涣涣四海民怨沸,
巴县渝州不太平。
纽传善: 是,刁民滋事,不太平得很哪!
沧 白: 载舟覆舟是古训,
纽传善: 本府知道。
沧 白: 官逼民反须警惕。
纽传善: 要警惕,是要警惕!
沧 白: 府台博学识大体,
纽传善: 浅学,浅学!
沧 白: 识时务者是俊杰。
纽传善: 这识时务?
沧 白: 大人多虑了!
纽传善: 彼此彼此。
沧 白: 嗯?
纽传善: 嗯?
沧 白: 哈哈——— (大笑)
纽传善: 啊——— (苦笑)
沧 白: 告辞!
纽传善:(斥侍者)送客呀! (灯暗,幕闭)
第六场 风起云涌
重庆府中议事厅
(沧白上)
沧 白:(唱西皮摇板)志士聚结同盟龙争虎骧,
巧周旋操胜卷要灭清妖。
此时间止不住心中欢畅,
帷幄中必须要安排周详。 (入座翻阅案牍)
(逸君、章怡上)
逸 君:(唱西皮导板)真武山展笑颜九门震荡——
(转西皮流水)巴蜀军民喜洋洋。
涪陵长寿传捷报,
资中杀了贼端方。
章 怡: 江津义旗高高挂,
反清浪潮步步高。 (琼玉腰系红布囊急上)
琼 玉: 培爵叮嘱记心上,
请来帅印镇两江。
章大哥,君姐,你两在此,我正找你们啦!
章 怡: 什么事!
琼 玉: 奉培爵先生之命,急须面见杨先生。
逸 君: 那章兄快快通禀。
章 怡: 先生,琼玉有急事求见。
沧 白: 快快进来。 (章引二人入堂后返身守于门外)
琼玉,培爵命你来所为何事?
琼 玉: 培爵先生说先生是川东重庆同盟会主盟,命我务必亲手将这红布包呈交于你。
沧 白: 包中何物?
琼 玉: 培爵先生说了,盟主拆开便知。
沧 白: 培爵何在?
琼 玉: 培爵先生发现有暗探跟踪,他转道望龙门,从二府衙上长安寺,甩脱暗探立即就到学堂。 (培爵急上)
培 爵:(唱西皮快板)狗急跳墙风声紧,
官府鹰犬跟踪急,
火中取栗要镇定,
可笑密探枉费心。
章怡!
你把校门来把定,
不准放进陌生人。
急忙来到议事地,
见到琼玉问详情。 (急握琼玉手)
琼玉
(唱西皮摇板)红囊可曾送到此?
琼 玉: 交与主盟您就放宽心。
沧 白: 列五且把心放稳,
琼玉任务早完成,
红囊在手看仔细,
内有何物你这样急?
培 爵: 主盟!
(唱西皮散板) 弓在弦上刀兵起,
奉上印信号三军。
你们看!(打开红囊)这是“蜀军都督”“蜀军总司令”两颗关防——
金印闪光高高举——
双手献与掌门人。
逸 君: 重庆起义大旗一竖,群龙不可无首,“蜀军都督”“总司令”非先生莫属。
培 爵: 庶堪兄文韬武略,才德兼蓄,誉满三教,名冠全川,巴渝同盟会在先生挈领之下卓有建树,勋绩赫然,盟友公议,当请仁兄主持重庆蜀军政府内外大事。
众 : 拥戴先生接印履职!
沧 白: 列位呀!
(唱西皮二六)同仁厚爱我心领,
都督大任难应承。
孙先生成立同盟会,
顺天应时拯万民。
建立民国有纲领,
推翻帝制民主兴。
庶堪虽有鸿鹄志,
富国兴邦无私心。
巴渝是我桑梓地,
理应振兴献赤诚。
兄弟浑身书生气,
才疏学浅少才能,
羽扇綸巾惹人议,
岂能掌印帅三军。
众 : 先生—— (朱之洪上)
朱之洪:(唱西皮摇板)川西坝上风雷起,
革命征途马蹄急,
简阳夏帅义旗举,
渝中不可误战机。
庶堪、列五,你们商议何事?
培 爵: 三爷来得正好,重庆反正在即,一旦举事,军队地方不可无主。前日我与盟中诸公议定,公推庶堪兄领印莅任,现“蜀军都督”“蜀军总司令”两颗大印均己刻好,庶堪兄偏执意不受——
沧 白: 革命非谋官高禄厚也!
朱之洪: 庶堪高节,大有古仁人之风,亦效美利坚国华盛顿之故事。
培 爵: 佩服,佩服!真我盟之楷模,华夏之圣哲也!
沧 白: 时事紧迫,职位之事容后再议。襄理大事乃我等当务之急,应联络各地力量,早举重庆义旗。三爷!川西情况怎样?
朱之洪: 喜讯频频传,百姓笑开颜。
逸 君: 三爷快说,别卖关子了!
朱之洪: 义军已东下,即刻进潼南。
(唱西皮流水)夏之时留学在日本,
畅晓古今领雄兵。
龙泉驿杀了清军司令,
士气高昂所向披靡。
声动全川军威振,
大军东进卷残云。
攻城夺县百姓喜,
资阳资中、安岳乐至、荣隆二昌城头高扬共和旗。
一路凯歌贼党惧,
士农工商,童叟妇姑,箪食壶浆(就)迎接(那)起义军。
先锋己过永川境,
明日定能克江津。
夏军送来联络信,
内外夹击建奇勋。
武昌首义动天地,
定要光复重庆城。
沧 白:(唱西皮散板)听罢言来心中喜,
谢天谢地谢苍生。
黎明之前五更泠,
举事还靠人心齐。
培 爵:(唱西皮摇板)箭在弦上军情紧,
主盟发令莫迟疑。
朱之洪: 当仁不让真君子,
同创共和抓战机。
众 : 主盟快快发号令,
要为光复建功勋。
沧 白: 列位! 孙子曰:“ ………不战而屈人之兵,善之善者也。故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 巴渝古城,业兴民众,骤加兵燹,恐百姓有伤。观渝地官府川东道尹朱由基、巴县知县段荣嘉、巡警总署杨体仁皆柔怯衰惫,不足为虑。惟府衙纽传善性喜猜疑,奸巨狡滑,须有干员与之周旋。
朱之洪: 府衙纽传善处拟请向楚、李湛阳二位前去把控,定然稳妥无虞。
沧 白: 向楚、李湛阳二位前去甚可放心。列五速召集“乙辛学社”核心人士讨论光复大计,务必知会城里城外士农工商畅晓同盟纲领,理会共和要义,同仇敌忾,竖起义旗。
培 爵: 主盟所言极是,列五绝不懈怠。
沧 白: 叔痴兄速去城西佛图关与夏军接头,章怡与逸君一路悉心护送三爷,越关过卡应以智取为上。
章怡、逸君: 领令!
沧 白: 琼玉,十八星大汉旗可曾绣好?
琼 玉: 我与君姐早巳绣好,只待主盟一声令下,便可迎风举旗 。
沧 白: 好! 琼玉速速聚齐巴渝同志,学内盟友,烦请况春发立即通知城内军警、民团、商界会党、三教九流明日齐会朝天观,夺印举旗。
众 : 唯主盟马首是瞻!
沧 白: 同志们!
(唱西皮小导板)久皱的眉头得舒展,
(转西皮快板)千古巴渝见青天,
今朝同志一声唤,
携手畅述肺腑言,
朝天观上义旗展,
重振巴渝好河山!
众 : 朝天观上义旗展,
重见华夏好河山!
共和必胜! (造型,幕闭)
第七场 浮图迎兵
山城,通远门依山而立
(朱之洪内唱高拨子导板)朔风寒征途险穿街过巷——(章、君内着戍装护朱上)
朱之洪:(唱高拨子回龙)
“储奇”高 “南纪”险,“望龙”朝山,
九门闭塞,“太平门”上不太平。
逸 君: (唱高拨子原板) 巍巍山城两江水,
千年流淌奔腾急。
章 怡: 河下谋生遭蹂躏,
同盟举义万象新。 (官兵巡逻)
朱之洪: 躲避了!(三人回避)
差 甲: 我说弟兄们哪!这几日乱党猖蹶,你我巡街要小心了。
差 乙: 管他什么乱党不乱党的,眼看大清气数己尽,你我也要早作打算!
差 甲: 钮太尊严令,可也不敢不遵啦!
差 乙: 我看钮府台他也泥菩萨过河,自身都难保哟!
差 甲: 为了养家糊口你我也还得去大堂应卯呀。
差 乙: 都三个月没发响银了,这差也没法当了,哪天该回家抱孩子去罗!
差 甲: 这差怕也快当到头了—— (二人下,朱三人复上)
朱之洪:(接唱高拨子原板) 校场口外现杀气,
逸 君: 通远门上黑沉沉。
章 怡: 金汤街上不清静,
朱之洪: 镇定自若虎山行。
朱之洪: 你们看,前面枇杷山下就是通远门城楼! (众探视)
章 怡: 那城楼——
(转高拨子摇板)逶迤石墙沿山起,
城外三丈荒草密。
逸 君: 城门上了将军锁,
守门校尉举剑戟。
朱之洪: 一身胆气何所畏,
章怡、逸君: 大摇大摆关上行。
朱之洪: 叫章怡,向前进,
抢战机,斗顽敌。
走! (三人下)(二清兵上)
兵 甲: (念)守城门,守城门——
兵 乙: 春夏秋冬不消停。
兵 甲: 四面楚歌烽烟起,
兵 乙: 不可死命保大清。
兵 甲: 唉,我说弟兄,奉了纽大人之命,接了这个苦差也奈何不得,守城就守城吧!
兵 乙: 守城?
兵 甲: 当兵吃粮,凑合呗!
兵 乙: 凑合?哎,凑合也嗬——— (蹲守门下)(朱、章、君上)
朱之洪:(唱二黄摇板) 城门之下一旁站,
章 怡: 君妹上前巧周旋。 (朱、章暗下)
逸 君: 见了军爷把礼见,
求你放我出城关。
军爷请了,小女子这厢有礼了。
兵 甲: 刚过卯时,天还未大亮,怎么就来个小妞叫门?
逸 君: 军爷,小女子家住大坪七牌坊,只因家中老母病重,兄妹三人赶路到此,还望军爷发发善心,开门放行。
兵 乙: 嘿!好个俊俏的妞儿,小嘴还蛮甜的。只是上边有话,没有钮太尊的手令,这几日城里戒严,出城入城一律不准。
逸 君: 俗话说,百善孝为先,我们看望母亲,还望军爷通融通融。
兵 甲: 通融?私放一人,重责四十军棍,扣发一月响银,我可担带不起。
兵 乙: 嘿嘿!真要出城那也好办,妞儿就先陪我们弟兄玩玩! (淫笑)
逸 君: 不知怎么个玩法?
兵 甲: 这——— (欲非礼)
逸 君: 轻狂! (打兵甲耳光,抓扯扭打起来,君不敌。章、朱急上)
章 怡: 匪兵不得无礼!看拳。 (开打,降伏二兵)
兵甲、乙: 哎哟,哎哟,二位大哥饶了我们吧!
章 怡: 快快交出锁钥,放我三人出城!
兵 甲: 哎哟!大哥,我俩只管守门,这锁钥原在军校手中,我们开不了门啦。
朱之洪: 此话当真?
兵甲、乙: 不敢撤谎。
朱之洪: 实话告诉你,清朝大厦将倾,武昌新军己然反正,你俩不可不识时务。
兵甲、乙: 是、是、是!
章 怡: 我们是同盟会党人,快快设法助我出城,光复之日也好将功折罪。
兵 甲: 城门委实难开,那边倒有一处地方墙坎低矮,你们各自去吧!
朱之洪: 你两老老实实蹲过一旁,不准胡为。
兵甲、乙: 不敢不敢。
朱之洪:(接唱二黄原板)城门难开更添险,
转过山垭看详端。
逸 君: 但只见七星岗荒坟一片,
枇杷山雾漫漫古木参天。
章 怡: 沿着城墙仔细看,
寻找到低矮处喜在心间。
朱先生,此处墙垣低矮,你我正好越墙而过。
朱之洪: 逸君乃一女子,如何过得?
章 怡: 先生但放宽心,有我扶助,谅也无妨!
朱之洪: 军情似火,也只好如此了。
章 怡: 先生小心了!君妹随我来! (章扶助逸君越墙后与朱翻墙而过)
兵甲、乙:(惊诧)哎呀我的妈呀! (培爵与四武装学生腰系炸弹,手持快枪列队而上)
培 爵: (唱西皮快板)革命军民齐奋起,
正义之声响山城。
意气风发学生队,
夺取城门迎大军。
城门何人把守?
兵甲、乙: 是咱们弟兄。
培 爵: 清庭己然崩溃,重庆即将光复,尔等敢负隅顽抗,阻档大军进城么?
兵甲、乙: 只是弟兄还未接到钮太尊谕示。
培 爵: 一派胡言。儿郎们,砸开城门,迎接夏之时司令大军!
众 : 砸开城门,迎接大军!
兵甲、乙: 清朝完蛋了—— (造型,灯暗)
第八场 夺印共和
重庆朝天观外大坝 光复会场,
(乞甲、乙扮会党武士上,改称士甲、乙)
士 甲:(念) 杨先生再造恩情重,,
士 乙: 保同盟跟定况二爷。
士 甲: 今日朝天观夺印光复,奉了况春发二爷之令警卫会场,你我小心值勤。
士 乙: 理当尽力,远远望见二爷和石青阳大爷率队来了。
(况、石率敢死队分左右上)
况春发: (唱西皮摇板)乌云散开红日现,
石青阳: 彩云朵朵起南山。
况春发:
石青阳: 万人喜聚朝天观。
况春发: 石大爷请了!
石青阳: 况二爷请了!
况春发、石青阳:仁兄不必多礼!
况春发: 今日杨主盟朝天接印,光复古郡,你我各领敢死队员,保盟护驾!
石青阳: 保盟护驾,恪尽职守。伺侯左右,站立两厢!
(内呼:杨主盟到!)
沧 白:(内唱西皮导板)大江东去洪波起——(蒋三、琼玉前导,四学生武装拥杨上)
(转西皮原板)今日里万民欢喜满九门。 (众市民分头暗上)
三楚地新军反武昌起义,
天府国各州县步步紧跟。
夏之时领雄兵挥戈东进,
笑清兵丧家犬风卷残云。
朝天观聚英杰顶天立地,
众 : 迎接主盟。
沧 白: 列位辛苦!
众 : 推翻帝制,永护共和!
沧 白: 十八星共辉煌中华振兴。
况春发、石青阳: 恭请先生主座莅事。
沧 白: 为国为民,同创共和,你我皆为平等公民,何有主次尊卑之分?
石青阳: 群龙不可无首,先生身为重庆盟首,理当侪身主位。
沧 白: 如此你我携手同进。
况春发、石青阳:主盟过谦了—— (三人同入座)
沧 白: (念)自幼哀国运,心系众黎民。
况春发: 孙公义旗举,
石青阳: 誓要灭满清!
沧 白: 蒋三、琼玉!
蒋三、琼玉: 在!
沧 白: 各路人马可曾到齐?
蒋 三: 城内士农工商各路护法义勇队俱已到齐。
琼 玉: 章怡派人先头来报,夏司令大军己占领佛图雄关,先锋己然穿过两路口,翻上观音岩,穿插通远门,直奔朝天观!
众 : 推翻帝制,永建共和!
沧 白: 好,同志们! (唱西皮散板)且喜万事安排定,
顺天应时共和兴。
各队旌旗高举起,
(蒋三竖起十八星汉旗,众扯起“推翻帝制,永建共和”横幅标语)
众 : 推翻帝制,永建共和!
沧 白: 浩荡潮流壮虎威!
传伪重庆府府尹钮传善,巴县知县段荣嘉观前回话!
蒋三、琼玉:主盟令下!传伪重庆府府尹钮传善,巴县知县段荣嘉朝天观前回话! (李湛阳、向楚带钮、段上)
李湛阳: 走!
钮传善:(唱西皮摇板)载舟覆舟今方信,
段荣嘉: 不由下官胆战惊。
钮传善: 忙把官印来护紧,
段荣嘉: 只怕今日难逃生。
钮传善: 段巴县听令打头阵,
段荣嘉: 你是大官该前行。
钮传善: 来到观外目观瞬———
上面坐定了杨先生。 (见上座沧白,骤惊,急步踉跄上前)
你是——
蒋三、琼玉:往下站!重庆同盟会党杨主盟在此,不得冒失!
钮传善: 你果真是乱—乱—
蒋三、琼玉:胡说掌嘴!
钮传善: 喏喏喏——革—革命党呀!
沧 白: 二位想必熟知,大道之行,天下为公,修身新民,治国平天下乃至善之道。庶堪此举,顺民心也!
钮传善: 这……(顿惊悟)啊——杨先生,杨学监,杨主盟,你老可要救救下官啦!
沧 白: 大势所趋,人心所向,生死荣辱全在尔辈一念之间。
段荣嘉: 先生此话怎讲?
沧 白: 独木朽桥,阳关大道,随你挑选。
钮传善: 何谓独木朽桥?
沧 白: 清庭腐败,帝制该除,尔辈执迷不悟,死抗共和,恰如足登独木,朽桥必断,势必葬生洪流之中。
段荣嘉: 何谓阳关大道?
沧 白: 速速交出官印,着令清兵各营缴械归降就是阳关大道,生路一条。
钮传善: 这……下官世受皇恩,官居四品,岂可轻喏乱党,毁我三代名节。
沧 白: 如此冥顽,负隅顽抗,军民定当严惩不贷!
(朱之洪、章、君与两校尉上)
朱之洪: 主盟,夏之时大军大破九门,高呼推翻帝制,构建共和,士气高昂,直奔朝天观会场而来。
沧 白: 钮府、段县,大厦将倾,一木难支,何去何从,你二人早拿主见。
钮传善: (与段对视)交印投降,难以从命。
况春发、石青阳:好家伙! (二人手提大刀,分擒钮、段二人)
况春发:(唱西皮快板)主盟好言来相劝,
狗官支吾为那般?
怒气冲冲举刀砍——
沧 白: 二爷不可鲁莽!
钮传善: 好汉饶命!
况春发: (接唱) 挥刀割下发辫来。
众 : 狗官降与不降?
钮传善: 喏喏,本府愿降。
况春发: (转对段)你呢?
段荣嘉: 府台都愿降了,小县不敢不依。
众 : 交出印信!
钮传善、段荣嘉:印信呈上。
沧 白: 大印存验。 (蒋三、琼玉接过大印)
沧 白: 军民人等、父老乡亲:府县两衙堂官现已俯首伏罪,府县大印收缴,满清伪朝在巴渝二百六十余载专制暴虐的统治,从今之后,土崩瓦解。
众 : 永除帝制,共和万岁!
沧 白: 重庆蜀军政府宣布成立!
众 : 永除帝制,共和万岁!
沧 白: 蜀军共和政府遵从孙中山先生的建国大纲,即日开衙理事,全川百姓皆有民主民权,盼各行其业,共建永久之和谐,致力中华之振兴!
况春发: 将二狗官游街示众,汉旗高挂,鞭炮齐呜!
众 :(合唱曲)巴山笑,两江清,
帝制铲除天地新。
天府共和人平等,
士农工商享太平。
(齐呼)铲除帝制,共庆升平! (造型,灯暗幕闭)
尾 声
郊外,青山吐翠,杨柳依依
(杨沧白布衣小帽,醉情于山水之间上)
沧 白:(唱曲)浪沧之水清兮 ,
可以濯吾缨 ; (蒋三挑书箱,琼玉随上)
浪沧之水浊兮,
可以濯吾足。
琼 玉: 先生,您辞官不做,偏迂居郊外,今日同仁士绅、还有许多父老乡亲都齐聚通远门等候,要为您送行咧。
沧 白: 我曾叮嘱于你,起程之期,不须让他们知晓。
琼 玉: 我没讲呀,也不知他们怎么知道的。
蒋 三: 先生,你看前面好多人在等您咧! (重庆同盟会众上)
众 : 庶堪兄! (章怡、逸君辈呼“杨先生”)
沧 白: 列公!
朱、张、况、李等:庶堪兄何去之速也!
章怡、逸君等:杨先生不能走啊!
沧 白: 列公情重啊!
张培爵: (执沧白手)杨公啊!巴渝光复,全仗先生殚精竭虑,运筹帷幄,而今您功成身退,令人百感交集——
(唱二黄碰板)难舍难分。
当年同盟曾发誓,
创建共和扫清夷。
夜话不眠五更尽,
点点滴滴在我心。
而今杨公归山隐,
列五有疑问何人?
沧 白: 张都督呀!
(唱二黄原板)列五不必生忧虑,
都督重任你担承。
庶堪本来少才智,
无官只图一身轻。
虽说读书在荒野,
共和大业记在心。
府中之事当照应,
兄弟情谊永不移。
逸 君:先生啦!
(唱二黄摇板)走上前来施一礼,
章 怡: 你是我革命引路人。
士 甲: 当年乞讨在街市,
士 乙: 先生打救得新生。
朱之洪: 美酒应对知己饮,
向 楚: 何日举怀论古今?
沧 白: 建功从未图名利,
向 楚: 高风亮节照汗青。
众 : 十里送别话不尽——
沧 白: 列位留步,庶堪拜别了。
革命自有后来人!
众 : 庶堪兄!
章怡、逸君等: 杨先生 !(挥手告别,杨回首示意后飘然而去——)
(幕内合唱) 辛亥功勋垂青史,
“沧白路”上景色新。
绿波潺潺五步水,
东泉融融松柏青—— (幕落,全剧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