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马文学网安替：捉放悲喜剧耗尽了阿扁的好运(南方都市报 2008-12-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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捉放悲喜剧耗尽了阿扁的好运
■媒体思想之安替专栏
新闻如故事,但台湾的新闻比故事还要精彩。陈水扁一案在高院二度发回重审,台北地院把扁家四件案件都从周占春法官处并给国务机要费案主审法官蔡守训。12月30日凌晨2时许,蔡守训判决继续羁押陈水扁但不禁见,他短暂的自由就此结束,成为了“2185”(监号)。
笔者之前分析过,周占春放扁,或是司法人权改革的“决断”之举,但也可能失之“轻浮”,因为他一路走来,并不是太政治,而是太不政治,有种“为了程序正义,哪怕天塌下来”的意思。显然高等法院不愿意在司法人权改革上走得过远,第一次撤销判决明确支持了特侦组对羁押程序的保守解释。但周占春在第二次重审继续无保释放陈水扁的问题上,显然有“轻浮”之举,不但不针对新证据进行回答,而且采信证据上的确有判断瑕疵,被高院在第二次撤销判决中狠狠从专业角度上叱责了一番；而周占春希望高院自裁的要求,也显得相当傲慢。不过,哪怕他有最后轻放阿扁之心,或者有尊重人权但给予重判的“大构思”,现在也只能成为埋藏在他心里的一个谜了。
虽然并案事件上社会观感不佳,但毕竟是法院内部的专业程序,过程也很清晰,很难找到政治干预的痕迹。当夜的法庭,全程有台湾媒体和外电旁听,并且好像现场直播一样不断发出详细的检辩攻防细节。虽然大家都基本认为蔡法官会随大流,最终还押陈水扁,但因为陈水扁和律师的各种荒唐表现(例如律师迟到、立刻要求法官回避、认为“总统”不是公务员、陈水扁说马英九干脆枪毙他等),加上检方公布的陈水扁的详细串证证据,蔡法官的羁押不禁见的决定,其实也没什么可以挑剔的。
阿扁的好运到头了,他并没有充分利用这段释放的自由日子以扭转局面,因为他之前给自己埋下的炸弹被特侦组找到并引爆了———这就是他曾经举报李登辉。需要澄清的是,陈水扁并不是在被羁押时举报的李登辉,而是在调查时的9月。特侦组在二次抗告失败时抛出这个“秘密”,的确是极为“狡猾”的招数,并且还宣布李案也已开始侦办。这一下子分化了可能支持阿扁的“台独”阵营。正如“台独”理论大师林浊水在媒体上说的那样,陈水扁贪污已经很可恶了,竟然自己养案最后告密,这就引起公愤了。随着案件细节曝光得越来越多,内容越来越不堪入目,加上阿扁为自己不惜对付“台湾之父”李登辉,这让非扁嫡系的人怎么都无法支持出口了。
其实,还是周占春释放阿扁本身让他的布局瓦解,让一直以来的好运到头。他处心积虑营造的被国民党迫害悲情、民进党配合演出的人权抗争、国际人士因为他被羁押而对台湾人权法治的担忧,在意外被人权改革派法官周占春突然释放之后,加上他自己的过分兴奋而破了功。在阿扁刚刚被起诉并且羁押的时候,关心台湾的国际人士,在国际媒体上写下了很多同情的文字,也签署了请愿信给台湾当局,但以后,这样的奥援就不会再有了。
而民进党支持阿扁人权只是当作反国民党的好议题,党主席蔡英文的表现显然是关扁时挺扁,放扁时和扁切割,挺扁、切割折腾两次之后,也就效果大减了。再关扁时并不禁见,反而会起到甄别阿扁嫡系的效果———只有死硬的扁系才会不顾社会观感,和同案扁家人一样去见扁。以后扁系在民进党内部、扁系在“台独”阵营内部,也会越来越艰难了。
出来反扁的绿营人士越来越多,这次他的再押无法激起第一次羁押时的人权抗议,而是让更多的绿营人士明白,阿扁故事是时候翻过去了,在看守所里,他再折腾,也无法影响大局了。虽然审判按照程序至少会两年多才能走完三审,但在很多人心中,好运已经结束的阿扁,之前周占春偶然引发的捉放悲喜剧,只是阿扁政治生命的回光返照。以后再无英雄阿扁,唯有2185而已。
(作者系资深媒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