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飞《满江红》引发的法学教授的恐吓 - Qzone日志

技术批评·人身攻击·以势压人……

——兼答王立教授

丁启阵

批评对象似乎对我的批评文字没有点出她的名字颇为不满，因此，本文就都直呼其名了。其实，我不点出她姓名的本意是：对事不对人。我以为，博客文字不同于学术论文，不存在隐藏他人学术研究成果的问题。既然对方不领情，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几天前写了一篇批评文字（《如何讨论<满江红>是否岳飞所作》），批评在中国网看到的两篇说爱国名词《满江红》不是岳飞所作的博客文章，作者为国家法官学院王立教授（中国网有其博客）。之所以写这篇批评文字，原因有三：

一、我认为王立教授的论据有不少违背常识之处；

二、从其文后评论看，有不少人相信了她的说法；

三、她文章的字里行间似乎有认定古代文学研究者都是弱智的意思——也许是我敏感，本人中文系出身，多少花过一点时间研究过唐诗宋词。

我的批评文字贴出之后，有几条匿名、化名的评论、留言以及王立教授本人都说我“漫骂”了，“人身攻击”了。扪心自问，我的批评文字中可能有若干比较犀利的句子，但是，谩骂和人身攻击的指控我是无法承认的。

我在写批评文字时，尽量坚持一个原则：只作技术批评。这一篇批评文字也不例外。以下几处文字，大约是最容易被认为是“漫骂”和“人身攻击”的句子了：

      ……这两篇貌似石破天惊、语惊四座的博客文章，在我这个或许可以划归文学圈子的人看来，撰文驳斥显然是多余之举。这倒不是因为她是一位女士，也不是因为她已经在文章中声明自己“不必借文化圈子的事情出名”，而是因为，她所举出的这些证据都太外行，太违背常识——直白地说，不值得一驳。

      我之所以愿意耗费一点别人喝咖啡的时间，来写这一篇文字，不过是因为担心真的会有人相信了她的胡说八道。金子固然能闪光，但金子闪的光通常都没有玻璃碎片耀眼。从其文后的评论看，似乎真的有不少人被玻璃碎片的光芒照花了眼。

      这首爱国名词，作者是否岳飞，当然可以讨论。但是，讨论至少应该遵守一个规则：不能违背文学、语言、历史的常识。违背常识除了贻笑大方之外，还会产生混淆视听的后果——毕竟，我国的文化教育水平还有待提高，许多人对诗词还缺少基本的鉴赏能力。

      综上可见，两种观点，针锋相对。倘若没有发现铁证，单凭一个外行人的一番瞎琢磨，肯定是终结不了纷争的！

恕我孤陋寡闻，如今，说一个搞法律的人是文学研究的外行，都能算是人身攻击了？我不相信，中国的法律有这么可怕。我自认为，这些段落，都没有越出技术批评的范围。

如果有人根据这些段落，说我尖酸、刻薄、不友好，我会照单全收，而且愿意从今往后朝着温柔敦厚的目标不懈努力。但是，同时我可能会提醒说：其实，王立教授的文章也并不温柔敦厚。谓予不信？请看她的《难道说岳飞的脑子进水了》一文（见其中国网博客）中的几个段落：

            如果拿这首满江红来分析，岳飞的脑子一定是进满江水了！

      其一，就算这首满江红是岳飞30岁时写的，那已经是二帝被掳，赵构称帝4、5年之后的事情了，他仍对前帝称臣子，在那个时代，他只能说是头脑发昏了！其二，带兵的将领，还在征程上说要雪恨，哪个会自称臣子？这是典型的文人娘娘腔，武将即便使用谦词也该是“武夫”、“末将”、“役人”等等，好个浑人！

      岳飞是宋将，那时哪有战车？战车不灵活，早在“胡服骑射”时代就淘汰了。宋代连重甲骑兵都没了，都是轻骑兵，他却搞起“长车”来打仗？更何况“长车”嘛，这是宫车、是商用运输车呀，难道说他用来装家眷不成？好个享乐狂！

      贺兰山，行人尚难，步兵勉强可以打仗，骑兵的长处根本不能发挥出来，而车战根本没有任何可能。他如何去踏破贺兰山缺？驾长车是汉代那个生啖狗肉的樊哙将军的拿手好戏呀，好个屠狗辈！

      这等岳飞，这等抗金名将，这等民族英雄，简直是脑子里进满江水了，不只是进满江水还外带长满虫子了！这等匹夫如何带兵打仗？宋将如何不忘？单凭这首满江红，镣他就不是“莫须有”！

没错，王立教授的观点不过是：《满江红》不可能是岳飞所作。但是，透过她的这些极端自信、嬉笑怒骂的文字，人们都不难读出如下的言外之意：认为《满江红》是岳飞所作的人和古代文学研究者都是些弱智、笨蛋，这么浅显的道理他们竟然都没弄明白！——试问，有哪个认岳飞为英雄好汉的人能写出这么多把“岳飞”二字跟如此不堪入目的贬斥之词联系在一起的语句吗？

现在的情况发生了如下变化：王立教授在我的博客文字下边留下“拜读丁老师的专业大作了，祝丁老师好运”的评论之后，又写了一篇题为《漫骂和人身攻击可以休矣》的长文。为了避免转述走样、违反中立原则，这里摘引王立教授文章中的一些段落、语句：

……从什么时候开始成了“文学圈子”的专利了？“文学圈子”的人怎么就成了这个问题（丁按：指讨论《满江红》作者问题）上的“内行”而别人就成了“外行”呢？这样的人、这样的思维、这样的见识，开个博客尚且如此霸道，一旦成了气候，我们这些“外行”和平民百姓还可以活下去吗？

……关于“如何讨论《满江红》是否岳飞所作”的方法。讨论之所以是讨论，是要有自己的观点的，你的“骂作”中没有观点，倒有很多攻击与漫骂。不知道你在养成这种恶习时有没有人对你提醒过讨论文章该怎样写？

……按你的说法，我是“文学圈子”的外行，外行们习惯的讨论方法通常是要有自己的观点的，“文学圈子”怎么就不要了呢？你可以请教一下“文学圈子”里获“茅盾文学奖”的朋友和享受政府特贴的前辈教授朋友，我不知道他们算你这个“文学圈子”的内行还是外行？

这样的写法，如果你觉得不舒服，请想一想自己的所作所为，还可以这样写东西吗？你事业上的路将来还很长，要学会待人宽和，做人要厚道，文学首先是人学。我向来不敢对人稍有不敬，今天破个例——因为在你面前，我有这个资格这样说话。而在其他任何一位博友网友面前，我没有这个资格，他们的学识和人品，我都尊重有加。

如果你还愿意骂下去，请为所欲为吧，你应当有能力骂得很内行的。我相信你也有能力做一个有品格的人。男子汉总是要有些作为的，基于爱护，这篇文章自始至终没有点你的名，没有使用你文章的完整句子，是担心有好事者转出去影响到你的事业和前途，担心你将来的进步受到影响。我在多个网站开博，本文只发这里，不发其他。如果你及时改正，我将无条件撤下今天的文字。

中国网专家博客办得很有品位，我一直很喜欢，编辑部的辛勤工作和付出，我一直高度肯定。但编辑部这次的做法我很不满意。国庆、中秋本是欢乐、祥和的时候，你们的作法很不负责任，造成了一些不该有的不和谐。

那篇涉及我的作品必须有个处置，否则我的网友的义愤和不平我将无法解决。你们负责网管，你们知道每一个留言的网址，也最清楚给我留言和关心我的网友有多少、涉及多少地区，现在是长假，很多人尚不知此事，一旦继续放任，节后许多网友知道此事，后果我担当不起。相反，给那位博友留言的网友一共才有几人，按照每个网友10条不良评论计算，也评论不出这么多不良留言！难道此人的网友全都是这样的？这么纯粹呀?我无论如何不相信。看看他们的网址分别是什么，你们网管也一清二楚。

……本人是国务院信息办“中国信息法律体系”课题的主要执笔人之一，在这个网址常识上不会无知至斯！

对这些段落，我目前不准备发表什么看法，只是想知道一件事情：网友们看了这些之后，有多少人能跟我一样，也可以看出人身攻击、人格诽谤、思想批判、生存恐吓、以势压人之类的意味？——说实话，我是即使落得回家种红薯，或者在城市里摆地摊遭城管修理的下场，也不会她吃这一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