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奥修《隐藏的和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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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奥修《隐藏的和谐》(上)2009-08-28 04:03

《隐藏的和谐》副题为“关于赫拉克利特断篇的演讲”。

我们所受的教育侧重“关于”,很少侧重人、事、物本身。我们不完全知道自己,怎么能透彻地知道其他。对人、事、物的认识取决于自己的眼光和意识,世界并不真如我们所见。

赫拉克利特说:生就是死,死就是生。我们不懂自己,不深入自己真实的生命,要想去弄懂这谜样的格言,除了文字游戏,只会去胡猜乱会。我们在这样的洞见面前完全投降,承认自己的无知浅陋。这是他深刻的生命体验和洞见,必须有同样深刻的生命体验才能悟透。谜语般的表述来自生命奥秘,进入奥秘才会昭然若揭。

后世的思想家哲学家忘失了活生生的存在和生命体验,大众则更自甘于浑沌平庸的生存状态。思想家哲学家抛弃了自己,大众也抛弃了自己。

透脱的思想离不开生活,完美的存在包含了深邃的思想。真正的思想家哲学家只是一个完美的存在者。他们与大众的距离并不遥远,那个距离之所以看起来很远,是因为大众意识不到去靠近,甚至还敬而远之。

“隐藏的和谐比看得见的和谐更好。对立带来协调,最美妙的和谐出自于不协调。只有在变化中,事物才找到了静止。人们不明白,分歧的怎会和自己相一致。弯曲的脊背有和谐,像琴弓和琴弦。琴弓就是生命,它的工作是死亡。”

人类和个体一样时刻转变着。人每七年身体发生变化,并不断地变化着。利用身体变化时的间隙,能非常容易进入静心。

赫拉克利特忠于生命。无论生命怎样,他只是反映。他对生命没有任何教条,不是一个体系的制造者,他只是一面镜子。

没有变化,生命将凝固。不能走向对立面,一切会变得乏味厌倦。这就是为什么太有教养的人会无聊,让人无法忍受。他们的微笑是危险的,只是停留在嘴唇上。他们其实不在笑,只是在遵循一种准则,他们的笑是丑陋的。

任何安定下来的事都是死的,生命通过不安定的运动延续。完全安全,就不再是活的。活着,最根本的就是在对立之间运动。

赫拉克利特不相信事物本身,他相信过程,过程是上帝。如果你仔细观察,将发现世界不存在“事物”,每件事都是一个过程。事实上,用“是”这个词犯了存在性错误,一切事物都正在成为,没有什么处于“是”的状态!

赫拉克利特说,生命就是变化。只有变是永远不变的,其它一切都在变。他相信永久的变革,一切都在变革。一切都不是固定不变的。

赫拉克利特说:一切都流动着,变化着,一切都在运动中,没有什么是固定的。一旦你执着,你就错过了真实。

生命从一个极点走到另一极点。这是秘密,是隐藏的和谐。隐藏的和谐相当诗意,不可能是哲学的。哲学意味着理性,诗可以是矛盾的,诗说出哲学家羞于说出口的真实生命。哲学家们只是在兜圈子,诗直击生命真实。

在东方,开悟者都用简短的方式写作。《奥义书》、《吠陀经》、佛陀、老子、庄子、芭蕉的方式——箴言式。

赫拉克利特的箴言:“你不能两次踏入同一条河。”他是个不再梦想和存在相遇的诗人,他是西方第一个存在主义者。

“格式塔”(gestalt)这个德文单词很美。它说在图案和背景之间有和谐,它们不是对立面。矛盾对立之间似乎有张力,但隐藏的和谐使一切消失,没有张力,没有对立。

  赫拉克利特谈论着最深刻的格式塔,看得见的和谐不是和谐,隐藏的和谐才是真正的和谐。不要试图在表面保持一致,要在深处的不一致中找到一致,在最深刻的对立间找到和谐。

艾伦•华滋(AlanWatts)说戈杰福,“他是我所知道的最神圣的无赖!”赶跑了魔鬼,就等于杀死了上帝,这是游戏的两个搭档。

你正好在死亡和生命之间——你不是两者。不要执着于生命,也不害怕死亡。你是琴弓和琴弦之间的音乐,你是碰撞、相遇、相合,这就是和谐和美。

人们醒着时和睡着时一样,对周围发生的都健忘、掉以轻心。

  愚蠢的人虽然听到了,却像聋子。觉醒的人有个共同世界,睡着的人只有他私人的天地。

“罪恶”是希伯来语“错过”的词根。英语称“处置不当”(misconduct)、行为不当(misbehavior),错过意味着不在场,做事却不在场,这是唯一的罪恶。而唯一的美德:做事时,全然地警觉——戈杰福称之为“自我牢记”(selfremembering);佛陀称“完全注意”(rightlymindful);克利希那姆提(Krishramurti)称为觉知(awareness)。理解罪恶,但不要有罪恶感。有了罪恶感,你就错过了一切。

人人都不断地试图占有爱和所爱的人,但这不是爱。占有使你恨、毁、杀、你成了杀人犯。爱是自由的,应该给爱自由。爱给所爱的人自由的翅膀,打开一片广阔天空。爱的罪恶来自智性的昏睡;觉知时,才有爱的品质。

头脑在过去、将来,不可能在现在。当你在此时此地时,头脑就没有了,头脑意味着思考,此时此地是不思考!

世界和存在运动着进入永恒。头脑在时间里运动,存在向深度高度运动。头脑的运动是前后的水平的是沉睡;垂直运动了就是觉知。

恰当认识自己是最伟大的美德。智慧说真理行真理,关注事物本性。认识万物是“一”才是智慧。智慧是“一”,万物通过智慧掌管。智慧是“一”和唯一。

认识自己对社会是危险的,认清自己的人注定是叛逆。

  社会、权力层要统治、镇压、剥削,需要你对自己完全无知。人出生在社会,社会无处不在,把你团团围住,怎么找到回归自然的门?自我也喜欢镇压、统治,你也喜欢占有、强权。自知的人不可能沦为奴隶,也不让别人做奴隶。我们可以避开社会,但避不开自我!有识之士根本不想占有、统治、权力这些事。他天真得像个孩子,他喜欢全然地自由地生活,也喜欢别人这样。

自我是问题,你不能认识你自己。自我给了你错误的自我形象,你的形象垮台了,认同感会被打破,恐惧就来了。恐惧必须去掉。

达成最终的极乐,不得不经历长久的磨难。要达成无限和永恒,不得不经历世俗及人类的整个历史。你无法回避,整个过去和你在一起,它在你里面,你必须穿越这个恶梦。

经历苦难,这就是耶稣在十字架上的意义,通过受难达成复活、达成自知。越回避就越失去机会,面对它,它就消失。

只有在火中,自我才会消失。正视全部的丑陋,它就会自动消失。

超脱是可能的,自知最伟大,也最危险,错失一步就会发疯。

寻找快乐的人,是世俗型的。寻找快乐就永远也找不到快乐,不达到真实,快乐是不可能的。快乐是真理的影子,是一种和谐。

真理必须找到。真理找到时,快乐才找到,快乐不是目的。直接寻求快乐,将越来越不快乐。你的快乐最多是一帖麻醉剂,忘却不快乐而已。

    忘记自己是世俗的道路,记住自己是上帝的道路。寻求快乐就永远找不到,寻求真理不为快乐操心,总能得到快乐。

科学是知识,但没有自知,是负的自知。科学的追寻者自己仍旧在黑暗中。宗教基本是自知,内在照亮了,黑暗就从内在消失。带着光明行动,会带来一种节奏、一种和谐,那就是快乐。轻松行进步履轻盈,事事满足是快乐的,只为平凡而快乐。

只有为平凡而快乐,否则永远不会快乐。

认识自己的人,快乐不需要任何理由,快乐是他存在的整个方式,他就是快乐。

  警觉着不走极端,就容易达成。保持在中间——金色的中庸,佛陀称它为中道(Majjhimnikaya)。保持在中间,不走极端,对立面并不完全是对立面,它们是互补的整体。

性不是放纵,极端才是放纵。从一个极端到另一极端,也是放纵。一个人必须知道该在什么地方停下来,中间就是那条路。在中间,想就消失了。

真正和谐达成了一种节奏。满足了需要,既不是奴隶,也不是敌人;既不是放纵者,也不是禁欲者。保持在中间,就变得很平和。赫拉克利特称之为适中的、温和的、平衡的。

老子说给你三宝,一是爱,二是永远不走极端,三是成为自然。

成为平凡是最伟大的美德,只有平凡,自我才消失了。自我以不平衡为食,自我以极端为食。自我靠极点为生,在中间它就消失了。停在中间,脑停止了,自我也停止。自我消失,就会有德行。现在大门向神性敞开了。在中间你和神和神性相遇,在极端你会错过。

誓言都不真实,你怎么能够发誓?发誓意味着达成了一个结晶化的中心。你怎么能够信守诺言呢?一时间作出的诺言、却要用一生担保是不可能的。我们只是生活在每一个片刻之中。

  你一直在做不想做的事,你不由自主、你不觉知。做了一件事,另一件事就来了。从一事引到另一事,不断继续着,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停止?每一个片刻都是停下来的合适的片刻。只要正视,你就能从谎言之链中解脱。

如果不能带着深深的恨,怎么能深深的爱?害怕生气,表明你对爱不自信,害怕事情弄糟关系破裂,那就是害怕的原因。

  死的东西永远不会再死。活的东西都可能消失那是生命的麻烦——但它是活的,值得为此去冒一切险。

智慧是广博的,它囊括了所有的对立面。你需要一颗感悟的心才能穿透这个荒诞可笑,那就是信任。信任是武器,它可以穿透一位开悟的人的荒诞可笑,然后突然之间,一切都吻合了。你可以一下子透过所有的荒诞看到一和唯一。

上帝是白天与黑夜,冬季与夏天,战争与和平,满足与欲望。

  海水是纯净的,又是污浊的。鱼可以喝,人不能喝。

  白天与黑夜的本质是同一的。上行之路和下行之路是同一条路。

  圆圈中,开始和结束是同一个点。

上帝是能量,是绝对的觉知,是极乐与狂喜;不可定义没有限度;没有开始结束;永恒没有时间,超越空间,上帝意味着整体。

放下所有的概念,才能迈出第一步。赤身裸体地走去,不带任何概念;你空空地走去,头脑中没有任何想法;你空了,成了一扇门,神和神性才能进来。接受是需要的,但不是概念、哲学、教条——这就是赫拉克利特的意思。

  对立面相遇,就会狂喜、极乐、与整个宇宙一起的终极的性高潮——对立面的会合。上帝是男人又是女人,是战争又是和平。

  美属于整体,丑属于撕开的部分。圆是完美的,每件完整的事都是优美的、完满的。

哲学家最自欺欺人。赫拉克利特嘲笑世界上伟大的哲学家毕达哥拉斯。“如果研究哲学能成为知者的话,那么毕达哥拉斯该是世上第一个知者了。”毕达哥拉斯游遍世界,甚至到过印度,住过埃及,游历又广又远,收集了很多知识。

真正的知识在于达成存在的更高水平、更高阶段,而不是更多的知识。存在得更高,并不是知道得更多;知道更多并不就是存在更高。

哲学家只是谈论事情,他们甚至没有瞥过一眼上帝解脱(moksha)。他们除了欺骗自己,欺骗不了任何人。

爱是成长的机会,成长总是痛苦的。创造之前,有些东西不得不破坏掉。每一次成长都像母亲生孩子所经历的阵痛。每一次成长都意味着在不断地诞生自己,每一个片刻孩子都在出生。它是一个连续的过程,永远不会结束。你可以休息一会,但旅程是无止境的。你必须不断地诞生你自己。每时每刻都会有阵痛,能从阵痛中看到新生命,接受它欢迎它,就是美的。通过它,人成长了,没有其它成长道路。

克尔凯郭尔说:“最初开始祈祷时,我总是对上帝谈论很多。渐渐明白,我做得是多么愚蠢!我在谈论——谈论怎么是祈祷?祈祷只能是深深地聆听!你必须十分宁静,上帝宁静寂静的话语才能穿透你。宁静中,神性显现了。祈祷不是谈论,是聆听——警觉的、被动的、开放的、有准备的……

你越是知道,打开的门就越多。你越是流动,越多的神秘就向你显露。你越是知道,就变得越能知道——它是无止境的。这就是为什么我用“知道”而不是“知识”这词。知识是过去的死的东西,知道总是此时此刻,正在进行,像河流一样。

知识是一件完成的产品,而知道是不成熟的。知道总在制造中、变化中,它总是在改变、流动,采用新的形状。

无法理解是存在的——不可知是存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