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田勇：明年汇率弹性将变得更大-郭田勇的博客-搜狐博客

    由中国物流技术协会、北京市金属材料行业商会、兰格钢铁网主办的第六届环渤海钢铁论坛于2010年12月10日-12日在北京举行。中央财经大学金融学院教授郭田勇参会并发表演讲，以下为演讲全文：

　　郭田勇：我今天的题目是国内这块，讲国内的经济形势以及宏观经济政策。中国的经济我们要做好三件事，经济要保持适度增长，然后调整结构、控制通胀预期。同时做好这三件事的确是有难度的，我们在国际金融上有一个不可能三角，货币政策、汇率和资本自由流动，这三件事同时做好可能性比较小。中国做好这三件事有点像不可能三角，我们在2009年为了保增长投放货币多，投下去我们现在出现问题了，通胀预期增强。另外靠政府投资上项目，导致经济结构也趋向不合理。这两天中央经济工作会议，明年来看，怎么做好平衡，经济增长、调整结构、控制通货膨胀，这三点找到一个平衡点，这是中国宏观经济最主要的问题。

　　我们简单看几个数，从最近中国经济的发展来看，大家知道昨天刚刚公布，11月份经济数据，统计局一改常态的宣布周六公布数据是很少见的。CPI是5.1%，还是偏高的，比各方学者预计的数都要高。周六不出报纸，媒体也下班了，可能引起的振动小一些。其实除了CPI的5.1%，其他的一些数据我们也看到了，比如工业增加值增长13.3%，还是比较好的，比上个月增加了0.2%。另外非常令人惊讶的数，我们11月份中国进出口呈现了很大的增长，进出口贸易总额达到2837亿，创出历史新高。我们从历史上单月的进出口总量首次突破了2800亿美元，而且进口和出口两个量也都创新高，出口达到1533亿，进口达到1304亿。整个11月份，可以说国际贸易的情况的确是呈现一种强劲的复苏的状态。我们再说一个数，今年1到11月份，这11月的数据相加，我们中国进出口总额达到了2.68万亿美元，2008年是中国的历史最高值，1到11月份总额是2.56万亿，我们今年国际贸易情况是强劲复苏的。当然我们搞金融方面的还看到一个数，也是我们比较担心的，我们11月份M2持续高点，M2增速达到19.5%，比上个月加快了0.2%，银行信贷5466亿。我们说实话，货币政策进行适度调整基调发生变化也是有必要的，我们从往年情况看，每年到了第四季度，到了10、11月份，银行信贷都有一个大幅下调的过程，去年11月份银行信贷降到3000亿，今年上个月5800亿，11月仍然达到了5600多亿。现在1到11月份银行信贷总量已经达到了7.44万亿，控制难度很大。

　　那么我们说的确由于从今年下半年开始，我们通胀不断升高，通胀预期不断增强，直接倒逼宏观经济政策发生调整。在经济学界还是这么认为，就是通胀的问题从根本上还是跟货币供应量偏多有关系，所以必须调整货币政策，从总量上收紧货币。我曾经对明年宏观经济政策有两个很形象的比喻，货币政策有人讲是不是转向稳健以后实际内容没有变化，我说错了，货币政策好比酒瓶里的酒，标签变了，酒瓶的酒也要变。而财政政策是标签没有变，但里面的酒也要变，财政政策仍然是保持一种积极的财政政策，为什么？我做个解释，货币政策由适度宽松走向稳健，至少我想有两个方面要进行变化。第一是货币政策的条件，发挥作用的条件和环境要变化，这主要是从一些具体的指标值上。比如说今年银行信贷增7.5万亿，明年增量有可能降5000亿到1万亿。在管理部门开会，他们问我多少合适，我说6.5差不多。但我没有算，后来想想，我不能随口说，后来我让下面人算了一下，我们认为2009年出现9.6万亿银行贷款就像统计中连续的曲线突然跳出一个起点，我们要踢掉，然后回到成长的增长中，一般来讲前几年我们认为银行信贷合理增长值是16%到18%，之后我们根据明年的情况认为明年货币政策基调发生变化的情况下，银行信贷，包括M2增长率我们要从以前16%到18%左右可以再降下来2、3个点。所以我们是按照15%到16%这个增速，把这个数报上去了，所以稳健货币政策下是6.6万到6.8万亿。后来我了解到，虽然转向稳健，但信贷增量各个部门之间是有一些博弈的，比如发改委、商务部，他们的看法和央行并不完全一样。同时我们认为，明年M2增长率大概控制在15%是合理的，这个月还是19.5%，中国M2已经超过70万亿，相当于GDP的两倍多，这块明年增速会降下来。

　　第二，除了环境条件的变化，货币政策工具使用上也要进行一些变化。大家知道，我们一谈到货币政策，大家都知道现在用的比较多的是提高准备金率和央票，上个月加了一次息。我们从央行来讲，考虑到市场中的一些反映，还有政策的效果并不希望振荡的太厉害，所以一般货币政策上讲，从前面都是倾向于采取数量型的货币政策和工具，对冲多余的流动性。我想从明年来看，价格型货币政策工具，作用空间会增大。就是说大家可能不是搞金融的，两周之前，央票现在已经停发了，央行发行央票，收回商业银行的流动性，商业银行没有人愿意买。因为央票利率水平是在现有基准利率水平下制定出来的，而各家银行加息预期比较强，那么参照现行的利率水平制定央票发行利率，商业银行不愿意买。所以不动用价格型货币政策工具很难给数量型货币政策工具打开空间，存款准备金率到了18.5%了，绝对值来讲到了比较高的点了，所以说我们想央行继续进行稳健的货币政策，在价格型工具上使用空间要增大。价格型工具主要是两点，一个是利率，一个是汇率。大家知道，我们现在通胀率，这个月5.1，水平进一步增大，这样的话，恐怕我想我们在利率上还是要有一些调整空间。汇率是这个问题，根本原因就在于汇率制度的僵化、或者汇率制度对央行货币政策的硬约束。我们的顺差特别大，国际收支形成大量顺差，央行又不能让人民币升值，这时候顺差带来的外汇央行必须照单全收，投放大量的人民币。所以我们一直讲，可能让汇率更加具有弹性，一方面央行打开了货币政策调控空间，同时的确有利于抑制国内通胀。但这个问题也是一个博弈的问题，因为汇率有弹性以后，可能对企业层面带来一些影响，但方向上看，我们认为在2011年，汇率的弹性会变得更大，这是我们货币政策总的概述。

　　第二方面我讲几句财政政策，我们的酒瓶子标签还是积极的财政政策，但里面的酒发生了变化，我们08、09年的4万亿更多侧重政府的投资，拉动经济增长。2011年，我们要把这个事降下去，并不是由政府亲自上项目，积极财政政策主要是两方面，一个是通过财政的转移支付补贴切实提高中低人群收入水平，有两个方面的好处。第一扩大消费，第二有利于通胀的形势下使得中低收入实际生活水平不受影响。积极财政政策重点是把钱往这个地方花，通过社会保障，转移支付了。第二方面通过政府发挥引导性的作用，推动新兴产业，支持中小企业发展，这个作用主要是什么？一个是减税，对小的企业包括扩大消费，减税非常重要。扩大投资政府多花钱是积极的财政政策，少收钱也是积极的财政政策，所以减税我觉得非常重要。同时还可以支持产业发展采用政府的贴息，通过吸引金融资本进入这个产业中。

　　然后在这两个政策下，我们还是要提一些建议。周小川提出用池子来吸收流动性的冲击。对过多的社会流动性的状况采取什么办法对付？第一刚才已经讲了，货币政策从总量上，适度的收紧一些，使未来池子里的水变小，这是稳健的货币政策要干的事儿。收紧以后还是要防止它往一些我们不希望它流的领域流。第一是商品流动直接推动物价水平的升高，我们不希望冲击物价。第二我们也不希望它冲击房价，尽管很多事情，特别是资金流，本来就要往那个方向流，但我们也要采取必要的措施还是可以进行引导的。刚才说了，我们不希望往这两个领域流，我们可以容忍它往资本市场流。那我们的稳健货币政策把水总量控制了，里面的水我们再设一个分流，流到资本市场中，对我们的影响更小，更有利。

　　我可以从两个地方给大家讲一讲，老说追究M2偏高，我们的M2除以GDP，已经超过两倍了，美国M2比我们低的多，所以形成的通胀预期比较强。那M2为什么偏高？当然我们需要的货币肯定会增长，但M2每年以18%、19%的速度往上涨，这里面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一个是跟融资结构不合理有关系。大家知道，中国融资结构，80、90%社会融资是依靠银行贷款配置，间接融资。间接融资主导型金融体系必然导致M2的增长速度过高，我举个例子就懂了。假如你兜儿里有一万块钱，存到银行里，银行贷给另外一个人了，这时候你这一万块钱变成了两个，一万变两万，通过银行信贷。但你买股票的话，企业多了一万块钱，但已经变成人家的了。所以直接融资可以降低M2的增速，降低M2增速可以减轻通胀预期。

　　另外我们想通过直接融资，的确可以推动一大批新兴产业的发展，有时候中国的事经常这样，推动战略性新兴产业了，国务院领导拿笔圈，找五十个产业，我看看哪个属于战略性新兴产业，通过人选不太对，究竟是哪个产业。我们在美国真正的战略性新兴产业的推出和培育，没有政府官员圈的，一定是哪个产业受到资本市场投资人的亲睐，投资人来投票，他认为这个产业未来空间非常大，那么好，资金会蜂拥而入，自然推动这个产业的发展。所以我们认为，通过资本市场供需建立，其实这种形式配置资源的能力是相当高的。所以我们想，我们推动资本市场的发展是非常重要的问题。说句实话，前段时间证监会本来希望把农商行、程商行上市开闸的，结果又回去了，其实我讲发展资本市场，我们其实可供或者资本市场现在供给来看，量还是比较大的，我们对资金上，如果进入到股市、资本市场，没有必要太多的担心，另外资本市场即便形成一些泡沫，对社会冲击力、负面影响是比较小的。物价、股价和房价，哪个价格上涨形成泡沫，政府最不能容忍的是物价上涨，直接会影响社会的稳定。其次是房价，房价涉及到20%的人买不起房。股价上涨对市值没有关系，涨就涨吧，别涨到过于畸形化，比如6000多点的时候，这会导致投机过重，实体经济撂荒，这样也是个问题，要把握这个度，在这个临界点内。比如我们再涨一两千点，在这个点内吸引社会大量资金进入，这样我认为还是对我们好的，一方面分流社会的流动性，减轻通胀压力，另一方面推动国内新兴产业成长的作用还是非常大的。

　　我想我最后再说几句，我们说宏观经济政策其实都是短期性的政策。事实证明，预测半年以后的经济数据和经济情况的是非常少的。比如说今年上半年很多学者说今年通货膨胀会在第三季度见底，得这种结论的人非常多。到了第四季度，还没见底。我说这句话的意思是什么呢？其实凯恩斯曾经说过，宏观经济政策、财政政策、货币政策是短期政策，长期来看大家都要死。就是说大家没有必要想那么远的事，我们现在宏观经济政策调整无非站在眼前来看怎么把通胀控制好，同时怎么给经济结构调整和转移经济增长方式打开空间。我对明年下半年或者明年第二季度以后的通胀形势并不敢妄加预测，两方面的可能性都有。现在很多学者讲，因为明年美国海可能有第三轮量化宽松，美元贬值大宗商品价格上升，美国经济一旦复苏，对全球带来的需求会大大增加，所以明年下半年经济仍然继续过热。到底是什么情况呢，我提出供大家思考，我回去也仔细思考，如果有新的结论，再来上大家汇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