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人藏书家尤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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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惠山天下第二泉南侧有一组建筑,悬以万卷楼和遂初堂的匾额。导游会津津地告知游客,这是南宋礼部尚书尤袤读书藏书的所在。万卷楼是我国古代最大的藏书建筑之一。从遗存的《遂初堂书目》(只占该楼藏书总数l/3)来看,藏有经、史、子、集、稗官小说、释典道藏、杂艺、谱录等内容的书籍。不仅内容丰富,数量巨大,而且价值很高。其中北宋国史,九朝俱备,北宋实录,相当齐全。且大多是手抄珍本。了解图书版本历史的人,对“万卷楼”这座建筑自然会肃然起敬,思绪万千了。
   可是,这里并不是尤袤当年遂初堂、万卷楼的真正所在,它原来只是尤袤后裔纪念他的一个祠堂。现在被人以讹传讹,当成这里具的是“遂初堂”、“万卷楼”的遗存了。 那么,尤袤的遂初堂,万卷楼原来在哪里呢? 遂初堂在那时无锡城区束带河旁的尤袤府第中。遂初堂的堂名是尤袤起的,尤袤为什么要以“遂初”为堂名呢?
   尤袤(1127—1202),字延之。他在绍兴十八年(1148)中进士,历任泰兴县令、秘书丞兼国史院编修、著作郎兼太子侍读、台州知州、吏部郎官、太子侍讲、枢密检正兼左谕德、太常少卿、给事中兼侍讲、礼部尚书等职,他因不满朝廷苟安、光宗滥施爵赏、政事不修,早就想致仕归田。几次上书都没有被同意。晋代曾有个名士孙绰,不愿为官,隐居山林。尤袤对他的行为非常赞赏,就用孙绰写的一篇名文《遂初赋》中的“遂初”二字作为自己的别号,称“遂初居士”。后来,经他再三要求,终于在他70岁时,朝廷批准了他致仕的请求。他将府第中的正厅命名为“遂初堂”。
   万卷楼又在哪里呢? 尤袤致仕归田后,在府第西边的梁溪河畔建造了一座园林,题名为“乐溪居”。在这座园林中他建造了一些楼台亭阁。藏书的万卷楼即是其中之一。还有为他最要好的朋友杨万里、陈亮建造的“二友斋”,以供他们来时居住。还有来朱亭、畅阁等。同时种植以梅和海棠为主的花木。从他一首吟咏落梅的诗中来看,似乎乐溪居就在梁溪河与古运河交汇的西水墩上。
  梁溪河畔小桥东,落叶纷纷水映红。
  五夜客愁花片里,一年春事角声中。
  歌残玉树人何在?舞破山香曲未终。
  却忆孤山醉归处,马蹄香雪衬东风。
   尤袤很喜欢读书,特别是在他致仕之后。他读书有个习惯,有些他认为极有价值的书,往往加以抄写,至于在书肆上买不到的书,他向朋友处借来更是非抄不可了。他给自己规定了每天要抄书若干篇的任务,寒暑不辍。有一次,他抄书时间过长,加上年老,手腕关节出现了脱骼,经医生医治复位后又继续抄起书来。杨万里对他这种做法很不理解,问他何必如此抄书。他回答说,根据他多年来读书的经验,抄一遍书,要比读多遍书对书中词义理解深刻,并能久记不忘。他曾谈到他读书的乐趣“饥读之以当肉,寒读之以当裘,孤寂读之以当友朋,幽桄读之以当金石琴瑟也。”他爱书到成癖的地步。杨万里将所著的《西归集》、《朝天集》赠送给他。他高兴地写了一首酬谢诗:
  西归累岁却朝天,
  添得囊中六百篇。
  垂棘连城三倍价,
  夜光明月十分圆。
   尤袤的万卷楼藏有多少书呢?当时有人估算起码在三万卷以上,其中不少是善本书和珍本书。他的朋友、爱国诗人陆游对他的藏书曾有这样的描写:“异书珍刻堆满屋,欠身欲起遭书围。”当时万卷楼的藏书名播神州,历史上也久负盛名。可惜在尤袤死后,乐溪居发生大火,万卷楼的藏书全部被毁。无锡第一位状元蒋重珍曾有这样诗句:“遂初读书处,鹤去白云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