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佛最初之决定》——王骧陆居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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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问有时又忽昏睡,其义如何? 答: 如修至一时半后,或心中烦燥,此正进功之时,切勿疑怖。若以昏睡,而手印勿散,口持咒密密勿停,即非睡也。切不可疑而中止。

  八问如心乱至极而难过,万不能忍受时如何? 答: 当生欢喜心,自念此正进功之时,正可借以制心,只一转念,当下空寂。又念凡人死时,如生龟脱壳,不知如何痛苦,皆由我先不制心故。我今移未来之苦于今日,先消除之,其便宜不可胜道,狂心刹那顿息。然总以观空为主,以空则定矣。

  九问何谓翻种子? 答: 凡人习气,潜伏根内,如平地不见有草,难以拔除,反要其生出,然后除根,切不可剃而不拔。佛制比丘剃发,欲其反悟一切烦恼,如发时生,暂除非计,必焉拔除其根,方名究竟,可由此悟入。今如不用此法,则种子不出,压而制之,非根本计划也。又譬如杯水污泥,彼以不动荡为主,则上清而下浊,仿佛见功,终必混乱。切不可取功于一时,宁可过沙去泥,虽一时紊乱,毕竟全功,永永动定不二,皆属清水矣。今劝人勿先求定,而只老实修法翻出种子者,即此意也。

  十问种子习气于翻出时,又如何拔乎? 答: 正上座修时,切勿顾及拔除,只要口持咒勿停,手结印勿散,心净空勿理,至拔根乃下座时事,二六时中,固无刻不要用功。况习气本来无根,一转即空,能观空即是拔也。

  十一问人事纷扰之地可坐乎? 答: 有何不可。且正要在乱时坐,才是真见力量。若慕清净山林者,彼已立有动静二见,非心中心法。盖境无乱静,心自分别,我心若定,何关声色乎。

  十二问下座后,平日如何用功? 答: 二六时中,无杂用心,方是真精进。无杂用心者,非不用心也,于无谓无益事,应时时凛觉。但人事往来,诸无谓酬应事,不能免也。惟接一切事时,常用智慧察照,了达一切性空,随缘应付,心无悬恋,即不污染。

  十三问如何不污染? 答: 不是避去一切,正接物时,勿把此心偏执于空,而故示消极,亦勿把此心偏执于有,而认妄作真,随来随应。只不放松本来,时时回顾,即名不污染。以众生之所以为众生者,心如油胶,遇物执著,佛度众生,亦只度此执著心。惟众生难度,扶东倒西,遇物染物,遇事染事,乃至遇佛染佛,遇法染法,教下有教下之习气,宗下有宗下之法见,显教密教,各执其是,颠来倒去,总在生死海中。至所云污染者,固在生死,而执以为不污染者,亦在生死法见之中,以心未平等故,不离二见故。但真见性人,明达本来不污染,自无此等分别顾忌耳。

  十四问平居习气来时,如何制止? 答: 习气来时,只怕不觉,觉则未有不转而空者。第遇极难排遣之事,明知之而力有不足,则有二法,一曰移化,把此心速移于他事而化之。二曰量果,言思量凡事必有其果。如是流浪深入,步步演进,必不堪收拾,则自然凛觉而止矣。

  十五问云何无念? 答: 无念者非绝无思念也,心若虚空,念而不执也。如居高楼,下视通衢,往来人物,非不见闻,只是过而不留,毫不系著,非同栈房之纳而勿出也。

  十六问最深之习气,如何除法? 答: 为方便说,自然要除,若究竟说,尔应先明心地,则不除自除,只是时间力量问题。凡硬除习气者,只止於一时。譬如扬汤止沸,而究竟者,则不计速效,行釜底抽薪法,火根已断,而水尚沸热。故虽明心地,习气仍在,不得因其习在而断为未明心也。久久自然慧力强,习气弱,且真用功人,习气亦容易翻出,惟起速而去易,乃必经之过程,未证者,不足与语此。

  十七问既不硬压习气,则一任其流转乎? 抑另有其他法门也? 答: 此未可概言也。明心地与除习气,非属二事,于正明觉时,习气自然消亡,惟去而又来,故云习气。若真见性人,心已平等,无复二见,于自己之习气,不独不除,且从而逆之。譬如肥甘之好,心一日不厌,习则一日不去,故意日日尝试,使之生厌。惟尝试时,与他人不同,彼必不肯轻轻放过,必自考其力量,与夙昔如何,自问其贪爱执取,较前何似,则精进之力日强。至对根本未明之人,切记慎言,勿与妄谈般若,宗下习气,恒多此病,误以为此即平等,人人可以方便,而不知其大不方便也。

  十八问修道人于男女之际应如何? 答: 男女即是夙习,为生死最坚固难拔之根,欲爱不断,决难入道,但修道人怕欲而不言断,只言制而不言化,此欲爱所以永不除也。修道人要练得此心,说止就止,说断就断,到力量充足时,仿佛毫无气力功用,不是废却功用也。古人谓制心如悬崖勒马,到万不可止时,能截然而止,是何等力量。故下手处在临时常用一忍字。但事过急将忍字舍去,不可再受法缚。平时常用一化字,此中妙谛,在人自觉,包括观空转念等法,非可予人以巧,此即般若之用,久久自然纯熟。于欲爱事,最不易截然止念,果能于此时见功,肯一化而空,则断分段生死不远。然尚得以般若扫荡余习,方有几分把握。又居士与比丘不同,切勿压制,亦勿流浪,此亦非恶事也,当体会之,勿拘执可矣。

  十九问比丘与居士修持如何? 答: 比丘与居士,环境不同,故比丘以淫戒为首,居士以杀戒为重也。以闭户清净自修论,比丘为宜,以试验磨练除习论,则居士为便。今如有人,其病畏风,因医而愈,若不见风,不能考验,但比丘则无再见风之机会矣,因此最后一关,极难透过。

  二十问如何可以不惑? 答: 上上根人,直证心源,本无阶级。惟不妨假立一次第,行者先练空境,外不惑于境也。次练空心,内不惑于见也。至此根本已得,而夙习尚在,则时时运用般若以扫荡之,斯名不惑。

  二十一问如何可以证三昧? 答: 不惑者,一切不受之谓也。一切不受,斯名正受,又名正定。此在一门深入,由体起用,开般若后,即可证入,即见实相。

  二十二问如何可以见实相? 答: 凡所有相皆是虚妄,若见诸相非相,即见实相。此在一门深入,能起般若妙用,了达一切万有,本体平等,尽从缘生,此即实相。经云,实相者,即是非相,以慧力谛观而空之,曰见实相。

  二十三问证三昧见实相后,是否即名成佛? 答: 是。成佛之义,乃在开觉。世人不识成佛为何义,以为成佛必如弥陀释迦。不知树之开华结实,亦有层次,初为下种,次为萌芽,次为成树,次为华果,而果之由小而大,由生而熟,亦必待时。佛法无时间相,能下种即算成就,及已结果,虽小而生,不得名为非果也。如其人证得三昧,已显法身,即是法身成佛。惟习气不除,为诸障所覆,神用未开,诸缘不具,必待时而熟,方可如过去佛之报化身圆满。密宗即生成佛者,在此生先显法身,根本无明初破,即名登佛位是也。

  二十四问学佛功用,究应如何下手? 答: 学佛原不可但凭理解,不重事修,虽不能离功用,却不可著功用。故下手时先宜因地决定,最初勿猛,中途勿怠,在后勿疑。若有所得,切勿喜欢自是而生骄慢,独发愿宜宏,以无限量之勇猛心,承当自己法性与佛不二。此是第一关。老实修持,一门深入,不疾不徐,百折不回,自可精深严密。此是第二关。及至大事已明,会入不二,宜注重涵养,去其燥急,功夫纯熟,自然炉火纯青,幽光显发,处处圆润。此是第三关。故学佛易,承当难; 承当易,老实难; 老实易,养道难。惟不用其所长,即常觉其所短,日进于道,必无退转。然承当与自大不同,老实与死执不同,养道与守法不同。譬如宝器,第一取材,以品质精纯为主,第二雕琢,以手工细致为贵,第三打磨光润,第四入土,以去火气为宝。盖不经多年蕴藏,宝光不显发也。学佛亦然。故心中若有一毫法见蕴积於内,即不肯不露,骄慢生于不觉,此何异仰天登山,不顾脚下,到处是生死坑,岂不危哉。此段切宜注意。

  二十五问参语录或答公案,往往不契时如何? 答: 此亦被境夺,不知脱卸,彼先有一胜负心,必得心,工文字者,更有文字习,此尽属生死,故契不契,不在对方公案,而在内证,是即一切都是,不是即一切不是,如能根本透澈,即不参语录,处处是语录,不答公案,在在是公案,何必借他以为己有,况他人是他人的,未必是我的,会即本来具足,不关自他契不契也。故禅有禅病,密有密习,修净土切忌有死气,以不是死了往生,就算究竟也。修禅宗切忌有标气,以标则喜不自胜而近于狂,狂则轻他而入于慢,非真禅定也。修密切忌有法气,以密法乃一时之借用,非如道士之捉妖,手不离符剑以为究竟也。若执於法,即看处处都非法,徒自生恼,则又三密清净之谓何,非究竟也。深望同学者,时时顾到自己习气,不要有此等气味,并不要有火气,令人不可近,亦不要有冰气,自缚枯寂如寒蝉,常体察我平日之习气,自然相契。

  二十六问宗下语录,可用功乎? 答: 学佛本旨,在去执见,众生习气,在见境即被夺,自无主张,流浪生死,此其根也。故必练习此心,不被流转,所以二六时中,不杂用心,处处回顾本来。宗下法门,先令其开悟,悟个本来,既悟已,然后加以考试,出其不意,忽来一问,伊如照顾得到,暗箭亦可接,若照顾不到,即当面错过。如问如何是佛,彼必著了佛,或思躲避,说如何不是佛,不知还是著了佛。如真见性人,著亦无碍,暗箭来时,接亦得,躲亦得,圆转自如,皆无定法。故参公案,应在明心之后,借以考练心地,非藉公案即可发明心地也。近有人关门死参公案,终不得要领者有之。有心地已明,乐于禅昧,反被法缚者有之。有死执公案以为法,不知随处音声言事,乃至鄙俚俗话,一切动作,尽是实相,乃生种种分别者有之。故法无定法,当机为上,义无定义,善用则得。以密宗融通禅要,直证心田,以般若扫除禅病,归於不二,说教说宗,两无染习,言显言密,尽得融通。如此广大微妙法门,开千古未有之奇局者,其惟吾师大愚师尊一人而已。其能认识此理,推崇至再者,亦只诺那上师一人。近世人始稍稍领悟,知学佛最初之决定,惟在明心见性,欲开般若,先证心田,虽心中心法,未必个个当机,人人可学。但上根人,具有智慧而无法开启,或苦修各宗而仍无出路者,则莫如修心中心法,较为简捷。至证三昧,见实相后,般若门开,然后借公案以为印证。譬如下棋者,必先懂棋法,然后参谱,方知其妙,而灵用又在棋谱之外,非可以教法传也。

  二十七问有修心中心法至二三千座,仍不起用者何也? 答此有五: 一者习于门户之见,不知法法融通之义。二者已入三昧而不自知,有体而不达用。三者依赖于佛,不明自心。四者死执于定,不明慧用,下座即放弃勿参。五者离师太早,无人督饬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