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目睽睽下的今世教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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淫*乱与背道
——新郎与新妇之主题
薛华
为什么基督徒与教会应当关心到教义的纯正与不纯正这个问题?这是我们研究如何在有形教会之中,竭力保守基督教义的纯正这个原则时,所当关心到的第二问题。
在今日一般人的心目中,真理往往是没有绝对性的。因此,他们把基督教的教义也看成是无可无不可的道理。但对我们这般信徒们而言,我们就得时时提醒自己,神的看法并非如此。祂也严禁我们存着与世人相同的看法,因此祂不断地藉着圣经中明确的教训来警诫我们。圣经中有一个这类的教训,是建立在新郎和新妇这个主题之上。那里说到基督徒与教会当竭力在圣洁的新郎之前,保持她自身的纯洁、无瑕。这位圣洁的新郎就是耶稣基督。换句话说,圣经将神与子民之间的关系,藉着世间男女婚姻的联合为例,表达得十分清楚。因此,我们要特地花些工夫,来研究一下圣经中的婚姻观,然后再来看看这种世间男女的婚姻关系,与基督徒、教会与耶稣基督之间的关系,两者有何类似之处。
圣经之准则
以弗所书五章25至32节中有着这样的记载:
正如基督爱教会,为教会舍己。要用水藉着道把教会洗净,成为圣洁,可以献给自己,作个荣耀的教会,毫无玷污、皱纹等类的病,乃是圣洁没有瑕疵的。丈夫也当照样爱妻子,如同爱自己的身子,爱妻子便是爱自己了。从来没有人恨恶自己的身子,总是保养顾惜,正像基督待教会一样。因我们是祂身上的肢体,为这个缘故,人要离开父母,与妻子连合,二人成为一体。这是极大的奥秘,但我走指着基督和教会说的。
在这段记载里面,圣经很严肃地谈到教会是基督的新妇这个问题。只要我们仔细看,就可以发现神是如何细腻地将这个道理与世间正常的婚姻关系编织在一起。这两个观念被编织得如此天衣无缝,我们在解经时,都能体会到,即使用最锐利的手术刀,也无法将这两个双生观念剖割开来。在以弗所书五章21到25节中,我们看到:「当存敬畏基督的心,彼此顺服。你们做妻子的,当顺服自己的丈夫,如同顺服主。因为丈夫是妻子的头,如同基督是教会的头,祂又是教会全体的救主。教会怎样顺服基督,妻子也要怎样凡事顺服丈夫。你们作丈夫的要爱你们的妻子,正如基督爱教会,为教会舍己。」接着,在33节中,我们读到:「然而你们各人都当爱妻子,如同爱自己一样。妻子也当敬重她的丈夫。」
在这里,我们看到由三根不同的经纬所织成的一个教训∶丈夫与妻子的关系,基督与信徒的关系以及基督与教会之间的关系。
新妇一词在新约圣经里有两种不同的用法。某些经文强调每个基督徒都是基督的新妇;另些处经文则强调说教会这个整体是基督的新妇。这两种理论事实上并不冲突,在参差中仍不失其和谐。教会被当作一个整体,成为基督的新妇,而教会又是由许多个别的基督徒所组成,其中每个基督徒也都是基督的新妇。
保罗在32节中说道,这是极大的奥秘。看哪!这是何等奇大的奥秘!三位一体中的第二位,耶稣基督,成了我们圣洁的新郎!
以弗所书这一段的记载并不是孤立的,在新约中其他地方,也出现过这种错综交织而成的描述。在约翰福音三章28到29节中,让我们看看施洗约翰如何介绍基督,他说∶「我曾说,我不是基督,是奉差遣在祂前面的(此处的祂乃指基督。),你们自己可以给我作见证。娶新妇的,就是新郎。」换句话说,当施洗约翰将基督介绍给当时的犹太人时,他不但称基督是神的羔羊,也不仅指出基督将受圣灵的洗,也将用圣灵为人施洗,他最后更清楚地指出基督就是新妇所等侯的新郎。
罗马书七章4节中包含了一段十分触目的类似记载:「我的弟兄们,这样说来,你们藉着基督的身体,在律法上也是死了。」  (请注意看后来那两个被重复使用的「叫」字。)  「叫你们归于别人,就是归于那从死里复活的……」这样说来,在律法上我们是死了,为了叫我们可以归向基督。但这还没有完,保罗接着说:「……叫我们结果子给神。」这整幅图画是这样的,结婚那日,新妇第一次将手放进新郎的手臂里,就等于说明了她以后天天都要这样挽着新郎的手臂,与他同行。同时因着他俩的联合,才会进一步地有子女的出生。基督与基督徒之间的关系亦是如此、每一个基督徒都必须肯伸出手来,放在新郎的手臂之中,不仅是一次,使得自己得以称义得救,而是天天如此,时时刻刻如此。只有这样,他才能在这个坠落、悖逆的世界里,为基督结出果子来。在基督与祂信徒这个关系里,我们都属女性。这是圣经摆在我们面前的一幅图画,若不是神先这样子解释,我们当中断不敢有人用这种方式来描述基督与我们之间的关系。
旧约圣经与新约圣经一样,亦十分重视这种新郎与新妇的关系。但旧约仅仅谈到神与祂百姓之间的关系:神是祂百姓的丈夫。耶利米书三章14节中说道:「背道的儿女啊!回来吧!因为我作你们的丈夫。」当然,这与新约的道理并没有什么不同。教会有她一向的联贯性,由某个角度来看,教会是在五旬节之后才有的,但由另一个角度来看,教会早就开始了,早在第一个人因着基督将要成就的工作而得赎的时侯,教会就已经开始了。
在林后十一章1至2节中,我们看到∶「但愿你们宽容我这一点愚妄,其实你们原是宽容我的。我为你们起的愤恨,原是神那样的愤恨。因为我曾把你们许配一个丈夫,要把你们如同贞洁的童女,献给基督。」当启示录将结束时,在十九章6至9节中,我们看到教会在世界末日,也就是基督再来时的情形。那将是件怎么样的大事呢?原来是摆设羔羊娶亲筵席的时候到了。
「我听见好像群众的声音,众水的声音,大雷的声音,说:‘哈利路亚!因为主我们的神,全能者作王了。’我们要欢喜快乐,将荣耀归给祂,因为羔羊婚娶的时候到了,新妇也自己预备好了。就蒙恩得穿光明洁白的细麻衣,这细麻衣就是圣徒所行的义。天使吩咐我说:‘你要写上,凡被请赴羔羊之婚筵的有福了!’又对我说:‘这是神真实的话。’」
这个主题由旧约到新约都记载得十分明白,而启示录中这个羔羊的婚筵更是最后一刻的一个高潮。在这个筵席里,基督自己要起来服事祂的百姓。这时没有仓惶,没有急躁,成千成万的人将要被我们复活主的那双手所服事,这些人由死里复活了,大家一同带着复活的身体参与这个筵席。每当我们领圣餐时,读到林前十一章26节:「你们每逢吃这饼,喝这杯,是表明主的死,直等到祂来。」我们的心就何等渴慕这一日的临到!
圣经里一再利用丈夫与妻子的关系,作为一个比方、一幅图画、或是一种说预表,来形容个人与基督以及教会与基督之间那种奥妙的关系。这种说法与现今所流行的一些东方思想有多么大的区别。在这种东方思想中,流行着这样的一个传说:有一天,当袭法(Shiva)由他喜马拉雅山上的冰窖里走出来时,他遇见一位尘世中的女子,他立即爱上了她,试以双臂围抱她,但突然之间,她消失不见了,从此之后袭法也就成了一个中性之人。在圣经里,你找不到这样的说法。当我们接受基督为我们个人的救主时,我们绝不会因此而丧失了我们的个性,在永生的年日里,我们的个性将是与主永远相合的。
这就好像世上真正相爱的夫妻一样,两人的个性绝不会因着他们肉体的联合而消失。我们与基督的关系亦是如此,在主里,我们是与基督合而为一,但基督仍是基督,新妇仍是新妇。唯有等我们把圣经中夫妻之间的关系,与我们将如何与基督联合的这两条平行关系完全弄清楚之后,我们才能真正体会到下面两件事。第一,  唯有这样,我们才能真正体会到婚姻的伟大,它的奇妙以及它的美好。其次,只有等我们把上面的关系弄懂之后,我们才能进一步地了解神与属祂的子民,以及基督与属祂的教会之间的关系。只有在我们弄清了世俗婚姻的关系,我们才能将神与我们之间的关系给彻底弄明白。
依我个人的看法,婚姻并不只是一个比方,其实世上一切的创造,包括婚姻的关系在内,主要都是为了要彰显神自己。不错,我们反对泛神论,即使一个信仰纯正的人往往也会忽略这一点:我们的神创造了这个客观存在的世界,不只是要用它来作为一个抽象的辩道证据,更主要的是要藉着这个被造的世界,来说明祂是位怎么样的神。神不是这个世界,但祂所创造的世界却能述说神本身的奥妙。
圣经与肉体的淫乱
在我们这个世代里,人常常会问淫乱有何不可?我认为我们该根据三个基本的理由反对它。(当然,我们一定还可以找出更多的理由来,但在这里,我们只想先来谈谈这三个基本的理由。)第一,很显然的是因为神说过不可奸淫。神是宇宙的创造者,也是这个宇宙的审判官。如果我们所相信的神,也就是圣经中所描写的这一位,那么我们就必须接受祂,以祂的属性为这个宇宙的准则,当祂说某件事是罪,那就是罪,就是错的。
其次,我们绝不可忘记,神在造我们之初,原有祂的美意,一个正常的性关系原是为了我们的好处才设的,也是神完满计划中的一环。淫乱对我们绝无好处,它更不能帮助神完全祂当初造我们时的美意。淫乱不过逼使人落在一个神未曾替他预备的可怜光景之中,使人无力自拔!
第三个理由,也就是我们在这一章中,将会较深入讨论的一点。淫乱破坏了神眼中一个正常的婚姻关系。换句话说,它破坏了男女之间该有的一种正常关系。世俗的婚姻原是用来描写神与其子民、以及基督与祂教会之间的关系。它代表着神的特性,也述说出神对祂百姓那种忠贞不渝的精神。我们基督徒在每日的生活当中,理当诚心感激神对我们这种真诚的态度。这种忠贞不渝的精神本是出于神的特性,也是本于祂的默约与祂的应许而来。
既然神与祂子民的关系是以神的个性为基础,而神对自己的子民又是永远不变的贞实,那么,任何属于婚姻之外的性行为都足以破坏这种新郎新妇的预表。淫乱既能破坏这种预表,那就是一件不容忽视的过犯。无论是旧约或是新约都很严厉地禁止淫乱这件事。淫乱乃是指奸淫,或是任何一种不正当的性行为而言。奸淫则特别是指已婚之人不忠实的性行为而言。圣经绝不容许我们对淫乱这项罪予以轻描淡写。
马太福音五章32节,耶稣说:「只是我告诉你们,凡休妻若不是为淫乱的缘故,就是叫她作淫妇了。人若娶这被休的妇人,也是犯奸淫了。」按照犹太人的规矩,订婚一如结婚,任何为婚姻上所禁止的不忠实行为,在订婚之后,亦不可行。耶稣在这节圣经中乃是说,不忠实是件严重的罪,甚至严重到对方有资格因着另一方的不贞,提出解约的要求。
出埃及记二十章14节,是一条大家都很熟悉的诫命:「不可奸淫。」旧约并不只是犹太人的一本宗教书,它更包括了犹太人的基要民法,因此在神权政体之下,圣经就是神的命令,百姓必须遵照执行。在利未记二十章10节中,神同样地不允许我们轻看奸淫这个罪:「与邻舍之妻行淫的,奸夫淫妇都必治死。」申命记二十二章22节也说到:「若遇见人与有丈夫的妇人行淫(后面的经文也论到未婚女子行淫时当受的处分),就要将奸夫淫妇一并治死,这样就把那恶从以色列中除掉。」
传道书一再警告世人不可犯奸淫,同时也屡次论及奸淫的后果如何。耶利米书中,神也一再提到这一点,耶利米书二十三章10节和11节说:「地满了行淫的人。」又说:「连先知、带祭司都是亵渎的。」这里说到,甚至先知和祭司都不见得比百姓圣洁,也都因行奸淫玷辱了自己。先知耶利米在此论到世上一件最大的悲剧,就是神的子民犯奸淫,行了极可憎的事。
耶利米的预言是在犹太史中最具决定性的一个时刻,临到神的百姓的。由耶利米书五章7至8节中,我们看到那时的犹太人,在经济上是富足的,虽然当时的犹太人在物质生活上一无所缺,但他们却照样地落在神的审判之下:「我怎能赦免你呢?你的儿女离弃我,又指着那不是神的起誓。我使他们饱足,(那时正是一个富足的世代。),他们就行奸淫,成群的聚集在娼妓家里。他们像喂饱的马,到处乱跑,各向他邻舍的妻发嘶声。」不错,这时的犹太人是饱足的,是没有缺乏的,他们当中没有饥饿的,他们两手空闲,不必再汗流满面,以求糊口。但在这样一个富足的环境之下,他们却做些什么事呢?他们好像是喂饱的马,在马舍中无耻地向邻近的母马发嘶声。神论到奸淫之罪时,祂的言词是极严厉的。
新约的看法与旧约完全相同。加拉太书五章19节就指出:「情欲的事都是显而易见的:就如奸淫、污秽、邪荡、拜偶像、异端……等。」这并不是说犯奸淫比犯其它的罪更严重,这种说法等于扭曲了罪的观念。我们若将加拉太书中所列的这些罪与新约中其它处所列出的罪相比较,就可以发现奸淫并不一定都是首项被列出的罪。圣灵有意将新约中各样罪的次序交换排列,就是要让我们知道,除了悖逆神是最大的罪之外,其它无论犯任何一种罪都是一样的严重。罪就是罪,因此新约圣经对罪的排列次序,各处均有不同。但我们也绝不可因罪都是一样的,因此就忽略了神对奸淫这项罪的严厉指责。神绝不容许我们对奸淫的惩罚予以轻描淡写,因为淫乱实在是破坏了神与其百姓以及基督与祂的教会间这幅完美的图画。
基督的新妇与属灵的淫乱
淫乱在属灵方面也有它特殊的意义,在我们先前所读过的林后十一章1到2节中,我们看到:「但愿你们宽容我这一点愚妄,其实你们原是宽容我的,我为你们起的愤恨,原是神那样的愤恨。因为我曾把你们许配一个丈夫,要把你们如同贞洁的童女,献给基督。」首先,一个人在变成基督徒之后,他立即也就成了基督的新妇。但保罗紧接着在第3节中提出警告,他说:「我只怕你们的心或偏于邪,失去那向基督所存纯一清洁的心,就像蛇用诡诈诱惑了夏娃一样。」这是第二步:基督的新妇可能受到诱惑,以至失去新妇该有的面目。人既然在肉体上有犯奸淫的可能,同样地,基督的新妇也有向圣洁的新郎失去忠贞的可能——这就是属灵的淫乱。
人都是不尽完全的。我们当中没有人能向基督保持着随时随刻不变的忠贞态度,我们全是软弱的,往往我们会有意、无意地在思想上、在日常生活行为上失去我们的贞诚之情。但圣经却很明确地指出一个基督徒的不完全,与一群自称是神子民的信徒们,明目张胆地背弃神,转向外邦虚无的神,两者截然不同。圣经称后者为背道。
圣经称肉体的奸淫是罪大恶极的一种罪行,并指出它的严重性。接着,圣经又指出背道是什么(乃是背弃真神),称它为属灵的淫乱(背弃圣洁的新郎),指出这种属灵的淫乱比肉体的淫乱更为严重!我们岂能忽略圣经的教训呢?既然圣经如此严厉地论到世人破坏婚姻时的严重性,指责他们破坏了神所使用的象征,那么,当信徒实际在信仰上破坏了神所立的新郎与新妇之间的关系时,我们岂不是更能想像得出这事的严重性吗?
「奸淫」是两个可耻的字。就是一对夫妻,因着对方的不忠,必须上法庭解除婚姻关系时,也多半设法避免使用这个字,他们会找些较好听的字来代替它。世人都不爱用「奸淫」这个字,他们对「背道二词的看法也是如此。人不喜欢面对丑恶的实情,而喜欢改用些文雅的字句来妆饰它,神却不如此。今天,即使是在我们这个二十世纪的基督教末期世界里,人们仍不肯大大方方地将「奸淫」这两个字拿出来使用。但神使用这两个字,一如使用一把尖锐的刀子,举起它来,大声向着祂的百姓疾呼。一次又一次地,神用「奸淫」及一些类似的字句来形容神百姓们背道的情形。
出埃及记三十四章12至15节记载说:
「你要谨慎,不可与你所去那地的居民立约,恐怕成为你们中间的网罗,却要拆毁他们的祭坛,打碎他们的柱像,砍下他们的木偶。不可敬拜别神,因为耶和华是忌邪的神,名为忌邪者。只怕你与那地的居民立约,百姓随从他们的神,就行邪淫,祭祀他们的神,有人叫你,你便吃他的祭物。」
当神的百姓去随从外邦的神,祭祀外邦虚无的神时,神称这为什么呢?祂说,你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你们行了邪淫!你们犯了属灵的淫乱!
利未记二十章5至6节中,神的话也是极严厉的,祂说:「我就要向这人和他的家变睑,把他和一切随他与摩洛(一种假神,我们以后会仔细谈到)行邪淫的人,都从民中剪除。」神在此的用词与出埃及记里的完全相同。神的百姓如果背弃了真神耶和华,就等于是犯了属灵的淫乱。士师记二章17节说:「他们却不听从士师,竟随从叩拜别神,行了邪淫,速速的偏离他们列祖所行的道。」  「叩拜」这个字原文的意思是指一个妻子将自己的身子献给丈夫。神在这里就用这个字来责备他们,说:「你们难道看不见自己好像一个淫妇,将身子献给其他的男人吗?」诗篇七十三篇27节说:「远离你的,必要死亡;凡离弃你行邪淫的,你都灭绝了。」
以赛亚书一章21节说:「可叹忠信的城变为妓女!」这是指谁而言?乃是指耶路撒冷而言。耶路撒冷这黄金城,耶路撒冷这神的城,这锡安城,竟变为妓女!因为她离弃自己正直的丈夫,变成一个四处叩拜假神的娼妓。让我们读耶利米书三章1节:「有话说,人若休妻,妻离他而去,作了别人的妻,前夫岂能再收回(她)来?若收回(她)来,那地岂不是大大玷污了吗?但你和许多亲爱的行邪淫,还可以归向我,这是耶和华说的。」神说,我的忠诚之心永不改变,但你们的所作所为实在是大大地伤了我的心。新约也同样地讨论到这件事,我们能使圣灵担忧(弗4:30)  。圣灵是有位格的,当我们远离祂,做些与神的教训或是与神的本性相违的事时,我们就伤害了圣灵。旧约也让我们看见,当神的百姓背弃神时,神绝不会视若无睹。信徒的背道,让原是新郎的基督何其哀痛!
耶利米书三章6节接着说:「约西亚王在位的时候,耶和华又对我说,背道的以色列所行的,你看见没有?他上各高山,在各青翠树下行淫。」在这里我们所看到的是这样的一幅图画,犹太人上了高山,在树下,在各处敬拜假神。耶利米说,这些假神成为你们所心爱的。第9节说:「因以色列轻忽了他的淫乱,和石头、木头行淫,地就被玷污了。」耶利米说,你们用石头、用木头代替那又真又活的神来拜。神是如何形容这种光景呢?祂说以色列人和这些石头、木头行了可憎的淫行了。
以西结六章9节,神自己说:「我为他们心中何等伤破,是因他们起淫心,远离我,眼对偶像行邪淫。」看啊!神何等关切祂的百姓,祂怎能对自己的百姓视若无睹呢?「神」并不是一个神学上的名词而已,更不是人所称「哲理上的另一位」(Philosophical Other)。祂是个有位格的神,祂愿与我们发生亲密的关系,我们岂不该为这一点喜乐吗?也就因着这个缘故,祂的心才会为我们忧伤。你曾否想过,当祂的百姓离弃祂的时候,这位全能的神,心中会是何等的伤痛?
以西结十六章30到32节中接着这样记载说:「主耶和华说,你行这一切事都是不知羞耻妓女所行的,可见你的心是何等懦弱。因你在一切市口上建造圆顶花楼(实际上原指青楼,神在此怒责以色列人在各个街角塑立偶像,好像城里林立的青楼一样。),在各街上作了高台,你却藐视赏赐,不像妓女。哎!你这行淫的妻啊!宁肯接外人,不接丈夫,」以后在以西结二十三章中,神更进一步地责备以色列人,几乎整个二十三章的经文都在论到这件事。神说,世间有两座城,耶路撒冷在南,撒玛利亚在北,而两城都犯了属灵上最可憎的淫行。神责备这事时,祂的言语是极严厉的。
现在让我们翻到何西阿书四章12节:「我的民求问木偶,以为木杖能指示他们。因为他们的淫心,使他们失迷,他们就行淫离弃神,不守约束。」请特别留心神是如何责备他们的,神藉着世人的淫乱来描写以色列人的光景。神说,你们作了什么事?你们出去在假神面前屈身下拜。其实它们不是神——是虚无的,不过是木偶而已,不过是你手中的木杖而已,但你们竟与它们行淫,这就是你们的光景!你们的恶行!你们的处境!
让我们再看看何西阿书四章13节:「在各山顶,各高冈的橡树、杨树、栗树之下,献祭烧香,因为树影美好,所以你们的女儿淫乱,你们的新妇行淫。」这一节圣经以及许许多多其他处的经文都指出:旧约圣经曾屡次警告以色列人,如果他们背弃神,犯了属灵的淫乱,那么,很快地他们的下一代就会犯肉体上的淫乱。属灵的淫乱与肉体的淫乱一向是连带发生的。最能证明这个说法的,就是我们自己这个世代。约翰·俄普戴(John Updike)在所著The Couples 一书中的看法一点不错。整本书的主题在全书最后的那部份完全被表达出来,那里说到,教堂被火烧了。事实上,早在书里情节尚未开始之前,教会就已经「被火烧」了,以至于书中的主人翁彼埃在这世界上寻不着什么,从而沉迷于自己乱糟糟的性生活之中。
我们这个世代更是有力地证明了这种现象。几时属灵的淫乱一旦发生,接着肉体的淫乱就会像无法制止的毒菌般漫延开来。一九三○到四○年的那个世代,自由主义之风在美国所有的教会中盛行不已,结果到了一九六○年的世代,淫风就跟着来了。这种情形在英国,以及世界其他许多国家也一样。教会的背道是因,肉体的淫乱是果。
接着在何西阿书九章1节中,我们读到:「以色列啊!不要像外邦人欢喜快乐,因为你行邪淫离弃你的神,在各谷场上如妓女喜爱赏赐。」在这一章圣经中,神视背道为属灵的淫行。请注意神是如何形容以色列人的背道,祂说,在丰收的季节里,女人到田里去收割,这正是一个狂欢,一切不必受约束的季节,于是她答应了田间一个男子的要求,向他索取了费用,就与他在谷场上同寝。以色列,这属神的百姓,竟然成了这种光景。真神之妻行了背道的事,离弃神了。
读到这里,你也许会说:「够了!够了!不要再说了,我们实在看够了这类的经文。」够了吗?我们尚未读完一半这类的经文。神说,我不愿你们忘却这事,因我从未把属灵的淫乱当作件轻忽的事。
我特意由不同处的旧约里,选出这些经文来。这些经文有些是来自旧约中的律法书,有的来自经上有关以色列历史的记载,有些来自诗篇,有些则来自先知书。整本旧约圣经对淫乱的看法都是一样的,论到淫乱时,神的话无论在何处都是极严厉的,是咄咄逼人的。
你也许会说,这不过是旧约的看法罢了。不然!新约的看法亦是如此,启示录十七章1至5节中说:
拿着七碗的七位天使中,有一位前来对我说:‘你到这里来,我将坐在众水之上的大淫妇所要受的刑罚指给你看。地上的君主与她行淫,住在地上的人喝醉了她淫乱的酒。’我被圣灵感动,天使带我到旷野去。我就看见一个女人骑在朱红色的兽上,那兽有七头十角,遍体有亵渎的名号。那女人穿着紫色和朱红色的衣服,用金子宝石珍珠为妆饰手拿金杯,杯中盛满了可憎之物,就是她淫乱的污秽,在她额上有名写着说:‘奥秘哉!大巴比伦,作世上的淫妇和一切可憎之物的母。’
圣经的立场是不变的,神对淫乱的严责绝不仅仅出现在旧约之中。神在怒责末日背道教会所行的淫乱,以及由这些教会所造成的淫乱文化时,祂所使用的词句是极严厉的。而祂对淫乱的严责,在新约圣经中可算达到它的最高潮。
今世属灵淫乱的情形
现在,让我们回头来看看,我们的世代是怎么会变成今天这种光景的。当那些自称是「神的百姓」背弃神的话,否认历史性的基督时,在神眼中这是极大的恶行,甚至比在婚姻上不忠实更坏,因为这种行为破坏了整个新郎与新妇所代表的一个象征、一种实体。我先前提过,神绝不宽容乱性的行为,而背道——属灵的淫乱却比前者更为可憎。今天自由派的神学家们正站在一个背道的地位上,我们对他们当持何种看法呢?不要忘记神怎么看他们,我们亦当怎么看他们。自由神学否认神的永存性,否认祂是有位格的神,不愿接受神圣历史性的基督。又否认圣经是神口述的话语,且不信神救赎的方式。他们高抬人文主义的思想,看它高过神的话,而不愿相信圣经就是神向人所启示的内容。他们发明了一些非神的神,其实他们所跪拜的不过是自己的理智而已。
每当我们讨论到他们的理论时,我们总要设法用些文雅动听的文句来形容他们,或用漂亮的衣着来装饰他们,又以最细腻的手法来编织它们的外衣,为得是不愿得罪这些人。而当我们论到新派的罗马天主教时亦是如此,我们尽量使自己的态度温和、言语优雅。我们称它为「前进神学」(Progressive Theology),其实它不但一点不前进,实际上,该被称为「退化神学」(Regressive Theology),它不过是藉用古典罗马天主教的名词而出现的一种人文主义罢了。至于新教中的异端,我们称它为「自由神学」,其实这个名词也不恰当,因为这些异端也不过是一种藉着古典基督教名词而出现的人文主义而已。
当我们与这些新派神学家们交谈时,我们仍须把他们当人对待。我们之所以尊重他们,乃是因为这些人也是按着神的形像造成的。虽然他们明目张胆地背叛神,但我们仍该让他们知道,我们爱他们当中每一个人。这并不就等于说,我们可以忘记他们背道的行为,不再称他们的背道为背道。背道就是背道,这是一种属灵的淫乱。不错,对这些背道的自由神学家们,我们必须以礼相待,与他们交谈时,也当尽量设法与他们和睦相处,但我们绝不可就因此在他们的思想体系上,与之妥协,因为他们的思想在属灵上是一种极可憎的淫行。我以前说过,在今天我们所生活的世代里,大家都不爱用奸淫这个字。在世俗离婚案件里,大家也是尽量地避免使用这个字。在宗教世界里,大家更要避免使用属灵的淫行与背道这两个名词,其实这样做是大错而特错,我们岂不该以圣经的准则为我们的准则吗?神在论到它时或是责备它时用的是什么态度,属神的儿女们岂能不跟随神的看法吗?
今世属灵的淫乱固然比肉体的淫乱为可憎,但若拿它来与以色列人叩拜虚无的偶像之事相比较时,属灵的淫乱则更要可憎百倍,让我们想想看当年神是如何责备犹太人的?神当年又是如何用祂慈爱的呼声召唤以色列人,希望他们能醒悟过来,重新归向神!但今天新派的自由神学甚至比犹太人还不如。他们蒙了更多的光照,却不接受光照;曾面对过神更大的祝福,却拒绝了神的祝福。新派的自由神学甚至比古时拜摩洛假神的人更为可恶。
摩洛是欣嫩谷的偶像,是外邦人所敬拜的一种假神,它也就是神屡次警诚以色列人当远离的一个假神。你们知道它是个怎么样的神吗?敬拜这种神时,所当行最大的祭礼是这样的,就是要将每个妇人头生的孩子献给它。根据传统,在这个铜像的背后有一道开口,献祭前,族人要在铜像里生火,等到火焰炽热时,每对父母要站出来,亲手将他们头生的婴孩献到摩洛铜像的手中。按照规矩,献祭时,父母的面孔绝不可露出哀伤的神情来,族人群起击鼓,鼓声遮掩住婴孩的哭声,直到他活活地被烫死在摩洛神的手中为止。
我觉得今天这样的祭礼仍在我们中间盛行不已。许多到我这儿来的人,或是现今与我一同工作的一些人,他们都曾是一些比摩浴神更可憎的神之下的牺牲品。百姓们!那些属神的百姓们!竟站在一旁默然不语,眼睁睁地望着我们的下一代受现代神学的侵蚀,还要叫我们脸上不要露出任何伤痛的神情来!
我们中间有许多人,由于所生长之背景的缘故,身上多少都带有这样的烙痕。原因在那里?就是因为我们这个基督教末期的西方世界深受自由神学侵蚀之故。今天我们这个世代所背负的每一道烙痕;所流过的每一滴泪;每天在我们的读者当中所甘心打落的每一个胎儿;你们当中许多人为了填补心灵的虚空,所吸入的每一口毒品;这一切的一切都无法说是与今世这个坠落的教会毫无关连。过去的世代里有了不忠实的教会,才会造成今天这样一个破落的世界。这世代的人成了摩洛手中那些无辜的婴孩,我们却是视若无睹的旁观者,希望藉此一些不着边际的谈论,来遮掩住他们的哭声。不行!我再说,不行!我们当为世人哭泣。基督徒采取行动的时候到了。
我该如何来形容自由神学呢?箴言三十章20节,神论到淫妇的话正是它的写照:「淫妇的道也是这样,她吃了把嘴一擦,就说,我没有行恶。」看清了这样的一幅图了吗?也许不是每个受到自由神学的思潮所影响的人都该被列入这幅图画之中,但是那些真正的自由神学家们,无论他们属新派、属旧派,则统统该包括在这图画之内。他们的真面目就如图中的淫妇一样,他们说他们没有行恶,他们属灵的淫行算不得什么,而事实上,不仅是教会,甚至整个基督教末期的社会与文化都受到他们背道的不良影响。
没有一个淫妇能比自由神学更污秽,它原有神所赐一切的恩典,却转而去叩拜一些要比世人亲手祭子的摩洛更残忍的假神。我们绝不可轻忽这事。在与这些人交谈时,我们一定要以爱心对待他们;我们且要劝勉主内其他信徒,以免他们轻视这些新派人士。有什么会比正统派的基督徒轻视别人更为可恶呢?这种行为正好证明他自己轻看基督的教训,因为基督自己说过,世人都是我们的邻舍。我们绝不是要在口舌上与自由神学家们一较长短,我们乃是希望能藉此帮助他们,同时也帮助那些受他们学说毒害的人,但这绝不就是说我们可以将自由神学所能造成的影响当为儿戏!
神对今天这个世代说的话
神对我们这个世代说的话是什么呢?祂今天对我们所说的话,正与二千五百年前,祂藉着先知以西结的口向以色列说的话(结六∶9)完全相同:「(我)为他们心中何等伤破,是因他们起淫心,远离我,眼对偶像行邪淫。」我深信这是神对我们当今的教会,以及我们这整个西方文化所存的看法;也是祂对我们世下的电影、戏剧以及一般的艺术所持的看法。更有甚者,这是祂对「社会福音」所持的看法。在今天的教会里,讲坛是一片空白,神的福音不再被当作福音来传讲,神的心将何其悲恸!而我们为何却在此静坐,无动于衷呢?
我们的神仍是先前一样的神,祂是活神,是永不改变的神;祂也是永存之神。祂岂能对今世的教会置之不理吗?祂难道不会再像以往面对以赛亚的北方王国,以及以西结、但以理时代的南方王国一样地惩罚我们了吗?祂难道不再审判我们今日的文化吗?祂难道不再称我们是淫乱的世代了吗?我严肃地警告你们,神要审判我们的文化,而祂今天已经开始了审判的工作。
那么,我们的反应该是什么呢?让我们听听神在耶利米书十三章27节中说的一段话:「耶路撒冷啊!你有祸了!(耶路撒冷啊!你有祸了!)」不错,我们这些得救的信徒们,固然应当享受在基督里的喜乐,但当我们放眼看看我们四周的教会、四周的文化时,我们岂能不坐下哭泣吗?我们岂不也该向我们的四周传这样的信息吗?「耶路撒冷啊!你有祸了!耶路撒冷啊!你有祸了!」就像当初的耶路撒冷城一样,今世的教会已背道、离弃神了。在北欧的国家里,背道只是近两三个世纪才有的事;在德国的教会里,背道的历史则较为长久;至于一些其他的国家,教会的背道却不过是转眼之间的事。让我们一同坐下哭泣:「耶路撒冷啊!你有祸了! 你有祸了!噢!自由派的教会啊!你有祸了!背道的教会啊!你们有祸了!」我们不可禁止自己的口不发一言,我们要为这些背道的人哀哭,因为我们并未曾不将他们当人对待。我们的责备不可轻过耶利米对当时以色列人的责备,我们绝不可无动于衷;绝不可将它们的理论当作一种理性的神学思想谈谈就算了。我们要为他们切切哭泣:「哀哉!自由派的教会啊!哀哉!背道的教会啊!」
我们在此所讨论的,并不只是一种抽象的神学问题,也不仅仅是学术思想上的一种差异。这绝不是说,只要我们得个博士学位,到某个大学去任教,坐在一群大学教授之间,彼此彬彬有礼地作学术上的研讨就够了。今天我们所面临的神学问题主要牵涉到一个最基本的问题——我们该忠于那位又真又活的神呢?还是在属灵上触犯淫行,背弃我们的创造者以及这宇宙的审判官。请注意!属灵的淫乱就等于悖逆今天全人类的新郎,也就等于背弃我们自己每个人的新郎。换句话说,属灵的淫行就是背叛唯一能满足人心的那一位。背叛这位圣洁的新郎只能使人落在百般的虚空之中,这不仅是罪,也是世人的自取灭亡!
我们看到肉体的淫乱是何其罪恶!何其可憎!但耶稣视属灵的淫行甚于肉体的淫行,在马太福音二十一章31节中,耶稣对当时的那些宗教领袖说:「我实在告诉你们,税吏和娼妓倒比你们先进神的国。」这并不是说耶稣忽视肉体的淫行,祂乃是警告那些宗教首领,因为他们背弃神。为此缘故,娼妓和那些代替罗马政府征收税捐的税吏反倒有机会先进神的国。当人在路上遇见娼妓时,他们就低着头勿勿而过,不会停下来与她说话,他们甚至公开显示对这种人的厌恶。但主耶稣说,看这个女人!你们不明白吗?她将比你更容易进入神的国。不错,这两种人都是罪人,但神在此藉着耶稣的教训,向我们指出一个先后次序的不同。不错!肉体的淫行是可咒诅的,但属灵的淫乱较前者可憎百倍!
背道是什么?它是属灵的淫乱,再没有其他字更适合用来形容它了。当我们讨论到今世有形教会当如何保持其纯正时,这点尤其不可被忽略掉。你们论到今世的摩浴神时,切不可只把它当作一种学术思想来讨论。在你自己身上不就印有新摩洛的烙痕吗?在西方文化中,无人能够幸免,无论你是在基督教家庭中长大的也好,你自小就是基督徒也好…在我们西方国家里,没有人,没有一人他的皮肤上不曾被烙过新摩洛的火痕。
神对我们说的话
对我们这群人而言,我们是因着神的恩典才成为祂的子民的;我们是属基督的;我们也是属神的;我们是因着羔羊的血得以称义得救的。让我们彻底地弄明白,在今天所讨论的内容之下,神呼召我们站出来,我们行动的时刻到了。我们是谁?仅是一群等着上天堂的基督徒吗?我们现在不已经是基督的新妇了吗?那么这位圣洁的新郎对我们有何要求呢?祂不但要我们在教义上坚守我们忠贞的态度,祂更要求我们能够日新又新地爱祂。
我不禁自问∶「薛华,你爱祂吗?」你呢?你们当中每一位因神的恩典而得赎的人又如何呢?你们对神存的是何种态度呢?让我们也要把注意力放在自己身上。
我们必须随时省察自己,我们辩道的动机只是单单为了要保持教义的纯正吗?这么做就好像一位虽然从来没有外遇,但却也从不向自己丈夫表达爱意的妻子,这样的一个婚姻正常吗?不,万分的不正常。如果我只是一个在言语上、在行为上忠心耿耿,维护教义之纯正的基督徒,却不向我那圣洁的新郎表达爱慕之情,我不就正如前面所描述的那个妻子一样吗?神所要求我们的,不仅是在教义上忠心耿耿,祂更需要我们爱祂。请注意,祂不需要我们只在口头上爱祂,祂要我们由实际生活上彰显出我们爱神的心意来。
我们这些属神的儿女们,必须认清近世背道的严重性,绝不可在他们的事上有分。在今天这个充满着属灵淫乱的世代里,我们这些属于神圣新郎的新妇必须天天在我们实际生活当中,证明自己就是那位正在忠心等待新郎的可爱新妇。神召我们作个忠贞的新妇,但祂的呼召并不止于此,祂更呼召我们作个热爱祂的新妇,对我们的新郎永远保持忠贞不渝!
(节选自《众目睽睽下的今世教会》)
如何在有形教会中实践纯正的真理
薛华
举凡基徒总会有些差别存在,也许是背景的不同,也许是特色上的差异。有些基督徒是属于改革宗的;有些则属路德会,又有人属于浸信会;有人属于兄弟会、公理会或是英国国教派的。但只要大家一旦有过重生得救的经验之后,这些背景不同的基督徒们,就免不了在信仰上会有一些相同之处。其中相同的一点乃是信徒必须身负起一项共同的任务,也就是必须设法在自己身上同时彰显出神的圣洁与神的爱。
在拙著「基督徒的标记」(The Mark of the Chrian)一书中,我曾将这个思想用稍为不同的方法来表达。在那本书中,我提到基督徒有任务去实践圣经中的两项原则。第一个原则是指如何努力保持地上有形教会的纯正无暇。(有形的教会乃是地上的教会,与天上隐形的教会有别。当我们因着神的恩典,决定全心依靠并接受主耶稣基督的那一刹那,我们就成为天上隐形教会的一员)。圣经告诉我们,我们必须在地上有形教会之中实践纯正的真理,而非只在口头上谈论真理。第二个圣经原则,乃是要设法在我们这些真基督徒身上,彰显出世人可以共同目睹的神之爱以及合一的精神来。在「基督徒的标记」  一书中,我根据主耶稣在约翰十三章34到35节这段经文,指出世人有资格根据我们如何以爱心对待其他的真基督徒们,而来评断我们是否是真基督徒,来决定我们是否就是主的真门徒。约翰福音十七章21节则使我们看到更严肃的一面。在那里,主耶稣赐权柄给世人,让世人自己来判断,是否天父差了基督来到世间,世人凭什么来判断呢?乃是根据世人是否能在一切真信徒的身上,很清楚地看出他们的爱心而来判断。
另在拙著「二十世纪末期的教会」(The Church at the End of the 20th Century)一书中,我则强调到另一个与前者相当有关的真理:神不但呼召我们去实践纯正的教义,祂也呼召我们在有形教会中过一种不悖于正统的社区生活。换句话说,基督徒们在生活上、在灵性上必须有如一家人似的彼此关怀,但后者这项原则却常被教会所遗忘。在早期的教会里,信徒们执意同时遵守这两项呼召。他们不但设法在有形的教会中实践纯正的教义,他们也努力设法使他们之间那种彼此关心的程度在世人眼中成为有目共睹的事实。难怪乎早期的教会如此满有能力。所以,凭着神的恩典,教会信徒们必须一同起来实践真理!同时应该有如在同一社区中生活的一群人,能对彼此在各方面的需要予以关怀、予以协助,使我们成为世人眼中
的见证。今天教会的活动,往往只限于传讲一篇篇的信息,却忽略了鼓励信徒们彼此关心生活上的需要。藉着彼此共同的生活、共同的关心将神的爱变为人人可以目睹的事实是件再美好不过的事,我们必须照着去做,切不可予以忽略!
这样说来,我们必须认清两套平行的原则。第一,我们要尽力维持地上有形教会的纯正与圣洁,同时要设法在一切真信徒身上彰显出神的大爱。第二,当在地上有形教会之中尽力实践纯正的教义,同时又要在教会中生活得如同一家人一样,彼此关怀,随时对有需要的予以协助。
这两套原则的最终目的,就是希望世人同时得以目睹神的圣洁与神的大爱。忽略二者任何之一,就会使人对神的特性有所误解,给子人「书马不可反成驴」的误会。如果我们一味地努力去彰显神的爱,而不去实践神圣洁的一面,世人就不免要把神误为一位好好先生,以为祂对任何事都能宽容。如果我们一味地强调神圣洁的一面,而不去彰显神是爱的一面,世人又会把神看得太严厉,缺乏美感。在这个失落的世界以及失落的世代之前,彰显神的美是件不可或缺的事,这也就是我们必须同时遵守圣经上这两项原则的原因。许多时候,我们这一代的年青人批评教会,说教会是丑陋的,其实他们一点没说错。神凭着我们的主耶稣基督,召我们出来,站在众目睽睽下的世界之前,为的是要我们向他们证明教会是美的、是好的。
数年前,我常为一个问题困扰不已。我常自问,今天这些一心要维护自身信仰纯正的教会,屡屡做不成功,毛病究竟出在那里?最后我总算找到一个答案。原来凭着我们的肉体,我们可以只谈圣洁,而不涉及爱;或者我们可以强调神的爱,而将圣洁的原则完全予以忽略。光凭肉体,我们无法将这两项原则同时予以持之并进。因此,当我们在实践这两项原则时,必须时刻仰赖基督的帮助以及来自圣灵的能力,只有在我们同时遵行神的圣洁与神的爱这两项原则之后,我们的灵性在我们每日的生活之中才能具有崭新的意义。
现在让我们来讨论一下,在彰显神圣洁的一面与要求世上有形教会维持其自己的纯洁,这两者之间究竟有何关系?要谈到这一点,就不免要牵涉到教会的历史。我将以美国为例。首先,因为美国是我的祖国,其次;美国教会史的演变,若与其他西方国家相比较时,为时较短,改变较速,容易使人一目了然。其实西方其他国家教会史的演变与美国是不相上下的。我是在长老会背景之下成长的。我现在要提到一九三○年代时长老会的情形。我深盼望其他宗派的信徒们能以我们的失败为借鉴,免蹈覆辙。
在一九三○年代里,几乎美国每个大宗派都受到自由神学的洗礼,而「美国长老会一(The Presbyterian Church in U·S.A)(现称联合长老会。UnitedPresbvterian Church”)他们的例子则最为明显。「美国长老会」是特别强调教义的一支宗派,因此它的改变要比其他宗派看来更为显著。我绝不是说,在当时的长老会(或是其他宗派的教会当中的每一位基督徒都成了自由主义的信徒;我也不是说那时每个教会的牧师都转去追随自由主义,但不可否认的,到了一九三○年代时,长老会大体上已完全被相信自由神学的人所控制。
让我们首先回溯到一九二四年,这是奥本宣言(Auburn Affirmation)(译者注一)签定之后的第二年。奥本宣言的签定,就等于是长老会中的自由派人士公开地向传统的基督教信仰宣战。长老会的保守份子为了应付这项挑战,就决定要致力于选出一位笃信圣经的发言人来当长老会全国大会(General Assembly)的主席。终于在一九二四年时一位笃信圣经的牧师马克尼博士(Dr·Clarence Mc-CartneY)被选为北长老会的大会主席(NOrthern Presbyterian Church)。 保守派人士为之雀跃不已,新闻界对保守派这次的胜利亦大加渲染。但正当保守派庆祝他们的胜利之际,自由派人土却藉着教会的组织来巩固其势力,因为没有任何教会规章禁止他们这样做,以至保守派虽然选出了一个主席,也无济于事。到了一九三六年,自由派的势力已达其巅峯,他们甚至有权力免除梅秦博士(Dr·JCresham Machen)(译者注二)的教职,将他由教会中赶了出去(注一)。
在我看来,到一九三○年代的晚期,在美国所有的宗派中,除了三个主要宗派之外,所有其他宗派都被那些相信自由神学的人所控制。而在今天一九七○年,这所余下的三大宗派也正落在当初一九三○年时那些宗派的光景之中。同样,今天的罗马天王教会也正被一批前进神学家们所控制,他们的信仰其实与基督教那些存在神学家们所信的完全相同,只不过他们用的是罗马天主教的术语而已。
今天正在叉路口上徘徊不定的三大宗派中,有二个宗派也采取了当年北长老会所用的方法来防卫自己,他们亦选出一位保守派的基督徒为主席。但我今天要提醒这两大宗派中的真信徒们,切勿重蹈以往长老会的覆辙!不要以为只要选出一位笃信圣经的基督徒为代表,就足以保证该宗派的安全,绝不是这样,只有我们在所属的宗派之下,竭力保守教会的纯正与圣洁,才是最安全的解救之道。神圣洁的一面一定要藉着教会来彰显。让我们一同去实践真理,而不要光是谈论真理!
我们一定要认清这一点,在新人文主义和新派自由神学之中并不包含任何的绝对真理。今天黑格尔的相对论,无论是在教会里,是在大学之中,或是在社会上全都盛行一时。而今天神呼召我们这群真基督徒们出来,祂不但要我们去传扬真理,祂更要我们在这个相对论盛行的世界中实践真理。几时才该轮到我们去实践真理呢?今天!这一时刻!就是轮到我们行动的时候!
那么我们究竟该如何有所行动呢?除了我们当尽自己最大的本分去实践真理之外,如果自由派的份子们仍在教会中煽动混乱,他们就该受到教会的制裁。我在前一章中提到,教会的责任是要尽量保守自身的纯洁,作个基督忠贞不渝的新妇。在本书第一章中,我亦很详细地指出,自由神学家们,他们不能忠于圣经中的神,悖逆了永存之神。那么,我们这个在传统上以笃信圣经为信仰之基的基督教究竟相信什么呢?我们相信基督教所包含的并不是一个由种种教条堆积而成的真理,它更是灼热的真理;这是有关我们的永存之神,我们那位无极限且有位格之神的真理。自由主义却相反,它是悖逆的,是不忠实的,他们犯了属灵的淫*乱,悖逆了圣洁的新郎。我们在此所牵涉的是个忠心的问题,我们不但该忠于我们的教条,我们还该忠于我们的圣经。此外,我们更该忠于我们圣洁的新郎,祂是无极限的,能与我们发生亲密的个人关系;祂是永远存在的,这与新派所说的那位不存在的神是回然不同的。
我们不但相信真理的存在,我们更相信我们已拥有真理。这个真理是有内容的,能藉着口语或文字表达出来,它更能由我们生活之中彰显出来,但最可贵的是我们可以与这个二十世纪的世界一同分享这个真理。如果我们拥有这样的一个真理,却不能将它实践出来,你想与我们同一世代的世人会把我们的信仰当真吗?我们年青的一代在大学的校园里,由社会学、心理学到哲学,所学到的都是相对论的学说,你想这些廿世纪的倔强青年会相信我们吗?他们的心被世界训练得何其刚硬不屈,在这样一个不相信真理会存在的世代里,你以为这些年青人会坦然接受他们上一辈的信仰吗?如果他们的父母不能自身去实践真理,不能用行为证实他们的信仰,这些年青人还会再相信自己的父母吗?
因此,今天教会中的真基督徒们当极力起来反对马虚汉(Marshall McLuhan)的「冷式交通」  (Cool Communication),这种冷式交通一向是自由神学家们所热衷的,我们相信「热式交通」(Hot Communication),只有在热式交通之中,我们才能寻见神学上以及圣经上所包含的真理(注二)。使用热式交通也是用来彰显神圣洁一面的一种方法。
我们相信有内容的热式交通。当我们这个世代对交通的方式愈来愈冷淡,人们对所交通的内容愈来愈不关心,而交通时所当应用到的理智也一再为人所忽视之际,我深信传统的基督教信仰仍该以强调其内容为主。内容!内容!更多的内容!在这一点上,我们等于与存在神学家们面对面的短兵相接。我们若真要谈论真理,我们的内容就必须与存在神学家们所谈的那些绝对相反。要做到这一点,我们首先该由教会里开始,将那些悖逆真道的人予以严格处分,这也是我们设法彰显神圣洁一面的一种方法。
而同时我们也当用爱心对待那些与我们信仰相左的人。回顾三十五年前美国长老会派中所发生过的危机!当时我们没有以爱心对待那些与我们看法相左的人,此后我们为自己所犯的这个错误付出了极大的代价,至今仍无法弥补我们的损失。我们要爱人,这当然包括了那些存在神学家们在内,虽然他们完全不顾内容,只着重于冷式交通,我们仍该把他们当作自己的邻舍一样地爱他们。主耶稣所留给我们第二条最大的诫命,岂不就是要叫我们爱世人如同自己的邻舍么?
论到维持有形教会的纯正这项原则,我们自当严格遵守。对于教会中那些违背圣经教训的人,我们应当立即施以严厉的惩戒,但对这些人,无论是在谈论他们或是写到他们时,我们都不可因为他们的悖逆而对他们失去爱心,这是我们在教会,在世界之前当做的见证。不错,自由派人士们他们错了,必须受到教会的处分,但当我们惩戒他们时,却不可凭着肉体的冲动行事。这一点光凭自己,是万万做不到的,我们只有多方仰赖圣灵的能力,才能成事。我懊恼在三十五年前,我们自己在长老会派之中没有做到这一点。当时我们没想到当以爱心对待那些自由派的基督徒们,当我们丧失了长老会时,我们缺乏爱心的行为,使得我们自身损失如此惨重!
只有藉着向神恳切的祈求,世人才会看清我们对真理所怀的爱慕及关切之情。数年前,我在芝加哥的罗斯福大学里,有机会参加与詹姆士、派克主教(Jamespike)之间的一次辩论会。事前我要求我们在瑞士的拉伯瑞团契(L’abre Fellow-ship)切切为这事祷告,求神使我能用十分清晰的方法,对派克主教及当时的听众们,道出基督教信仰的立场,而同时又希望在辩论会之后,神能使我与派克主教之间仍维持一个友好的关系。这一点光凭我自己一定做不到,但感谢神,祂听了我们的祷告。会中我很果断地提出一个与他截然不同的看法,但却没有因为我们在看法上的差异,使他觉得我低估了他这个人的价值。辩论结束之后,他对我说:「以后你有机会路过加州,欢迎你来圣塔巴贝拉城找我。」后来内人与我果然有机会路过加州的圣塔巴贝拉城,于是我们叉去拜访他。我们再次有机会更进一步地谈到基督教的信仰,我与他在思想上丝毫不作任何的妥协,但同时我也没有伤害到他的自尊心,那一次我们让他确实知道,我们十分尊重他的为人,绝没有低估过他这个人的价值。
我们也有机会与他谈起另外一件事,他以往一直相信自己有办法与已死的儿子魂交,我告诉他那实在是魔鬼的诡计,派克主教当时不但没有生气,他反而露出悲恸欲绝的神情,几乎要哭了出来。是的,你可以公开向对方表明自己的立场,即使看法与对方大有多出亦不要紧。重要的是我们同时也要尊重对方这个人的价值,将他当人对待。
我永远不能忘记最后一次内人与我遇见他时的情形,当时我们正准备离开「民主学社研究中心」。他对我们说的话,是我所听过最难过的一件事,他说:「当我由不可知论中转同时,我进了纽约的协和神学院(Union Theologcal Seminary),但等我由神学院毕业出来时,我手中所有的不过是一小撮石子而已。」
谁该为派克主教这样的悲剧负责呢?那些自由神学派的教授们把他该拥有的一些真理与人性都夺去了。这些教授们使得一批批进入神学院就读的学生们,在离校之际手中所有的只不过是一小撮石子而已。对这样的事,我们怎能无动于衷呢?
但即使是在这种情况之下,我们仍须靠着神的恩典,同时去做两件事:首先,我们要尽自己最大的能力,使得世上有形的教会能彰显出神圣洁的一面,而另一方面,无论这些自由神学家们变得多么令我们难堪;无论他们如何公开地向真理作任何恶意的攻击,我们固然应当一方面严正反驳,但同时也要尽自己所能,使世人及这些自由神学家们在我们身上见到神无量的爱。忽略两者中任何一面,都会使我们失去为我们这位又慈爱又圣洁的神作见证的资格。
让我们再溯到一九三○年,长老会的危机时代。当时的真基督徒们忘了维持这两者之间的平衡。一方面他们等待得太久,才去执行制裁,结果使得他们丧失了自己所属的宗派,其他宗派中的基督徒们也都曾犯了同样的错误。而另一方面,这些真信徒中有些人完全把神是爱的这个原则置之脑后,学会去仇视那些与他们起争论的自由神学家们。自从他们养成这种坏习惯之后,只要在他们中间有人分争结党,与自己的意见不合时,他们之间立刻就彼此互相仇视起来。让我们千万注意在争论时可能会养成的一些坏习惯!愿我们靠着神的恩典,将神圣洁的一面与神是爱的一面都能同时地表扬出来。这不是件容易的工作,一切需要多祷告,你可以在自己宗派所办的杂志中多鼓吹这样的信息;或是在你的讲章中,重申同时彰显神的圣洁与神是爱这两项原则的重要性。这只有由你自己开始,以行动来证明,使教会中的信徒们及你自己的下一代能由你身上看出神的特性来。
我们要特别留心此处所提到的原则,以及表达这些原则时所使用的文字。首先大家要知道,我们不是在谈论分离的原则,我们是在谈如何维持世上有形教会的纯正这项原则。在这儿,我们所用的辞句是重要的,因为我们必须藉着我们所选用的辞句来表达我们的态度,这些辞句既被选用之后,往往就会使用许多年日。因此我要在此一再重复地强调:今天我们所要实践的原则,就是要设法实践出教会纯正的信仰。这项原则也许可以藉着种种不同的方式来实践,但原则的本身不当改变。教会原属于那些靠神的恩典肯对圣经忠心耿耿的人的,在每个教会历史当中,我们都会看到教会对背逆之人执行处分的例子,教会的执行处分只该用在促使教会实践正面的原则才是。
在一八九○年代的晚期,长老会撤消了毕格思博士(Dr·Briggs)的牧师职位,将他逐出教会,原因是因为他第一个把自由神学的思想带入纽约协和神学院之中。但到了一九三○年,旧派自由主义份子们反而有办法把忠于圣经、忠于神福音的梅秦博士逐出教会之外。
诸位想想看:在一九○○年之前,自由派的毕格思博士受到长老会宗派的制裁,但到了一九三○年代,信仰纯正的梅秦博士反而受到教会的制裁,被逐出了教会。究竟在这三十年之间发生了些什么事,才会造成这么大的改变?主要是因为教会中那些忠心耿耿的真基督徒们并没有持续不断地执行制裁的工作。在以前,教会有能力执行处分,于是他们惩戒了毕格思博士。但接着他们等得太久,制裁毕氏固然是件值得鼓掌的事,但从此以后,教会就按兵不动,直等到事情演变到不可收拾的地步。在教会中执行制裁的工作,就如在家庭中管教孩子一样,绝不是凭着一时兴起,也不是全凭召开一次大会就够了,更不是件凑热闹的大事。人人都需要别人凭爱心来对待自己,此外人更需要别人在自己实际生活上,赐予一连串的关怀与照顾。我们不是在与世上任何一种人为的组织打交道,我们的对象是基督的教会。因此,在有形教会中实践真理的第一步,就是要将那些不肯忠于圣经教训的人予以严厉的处分。为什么今天当人们提到惩戒这件事时会觉得如此不可思议?为什么今天在美国两个深受自由派人士控制的宗派之中,他们能公开地声明,举行惩戒审判是件不可能的事?这主要是因为今天的世界与自由派的教会早已成为黑格尔的信徒,完全受到综合命题(Synthesis)和相对论(Relativism)两种学说的影响。我们那些清教徒时祖先们,他们相信真理的存在,因此在他们看来,为了护道举行惩戒听讼并无不可。但今天这个世界以及自由派的教会们早已不再相信真理的存在,因此为教义的偏差而举行惩戒简直就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
我相信一九三○年代中未曾失丧的美国三大基督教宗派,如今正陷在我们所谈的这个窘境之中。若要对教会的变节认识得更彻底的话,我们也该注意到,自罗马天主教举办梵蒂冈第二次宗教大会(Vatican Council Ⅱ)以来,罗马天主教也完全受到前进神学家们的控制。这些一所谓的前进神学家们主要是一群使用天主教字汇的存在神学家们。这样说来,今天的教会已经完全是存在神学家们的天下了。
当我们眼看一个教会中有人在信仰上发生偏差,(正如卅五年前的北长老会一样),而教会却对之无动于衷,丝毫无力施予任何的惩戒时,我们就该在主前含泪决定下一步该怎么办。当维护教会信仰的纯正这一仗打败之后,我们必须了解为了实践维护世上有形教会的纯正这项原则,我们必须立即采取第二个步骤。这时教会中的真基督徒应该离开自己的教会,以表明自己信仰的纯正不变。但诸位请千万注意,脱离一个教会是件万不得已的事,我们切不可吹锣打鼓,兴高采烈地离开教会,在我们离开时,我们应该是含着泪离开的。
我们不鼓励分离,分离是个消极的关念,只能造成一种微弱的心理状态。圣经的最终原则一向是积极的,圣经中论到如何在有形教会中实践纯正信仰就是一种积极性的原则。
我们首先该决定一下为了维护这项原则,我们究竟肯付出多少的代价?如果我们不肯付出任何的代价,那么我们在基督里仍不是一个自由人。这使我想起我以前所认识的一位姊妹来,她夫妻二人都是很虔诚的基督徒,天资聪慧,同时在不同的英国大学中执教。一次在她执教的大学里,她负责教一门社会学课程,而该校社会学系的系主任是信行为主义学家(Behaviorist),他坚持她所教授的社会学,必须以行为主义学说为基础,否则就有遭致聘的可能。对这位姐妹来讲,这是个重大的决定。幸好她 ,与她的丈夫一直为这事恒切祷告 他们最后决定在这种种情况之下基督应当居首位,他们自身的教学生涯是次要的。对一个爱主的基督徒来讲除此之外,他难道还有其他的选择么?
如果在这位年青教授所遭遇的小事上,为主牺牲都是必要的,那么教会岂不是更当如此么?如果一个基督徒在她的教学生涯中,都必须先坐下来计算一下当付的代价,那么一个有组织的教会,岂不是更该这么做么?当情况严重到一个地步,我们必须对教会做个选择时,我们就得考虑到一个先决问题:教会本身究竟是个组织,因此教会不该居道位,居首位的该是基督。当一个教会不再尊基督为主为王时,这样的一个教会也就不再值得我们效忠。如果为了维护教会纯正这项原则,使得我们不得不采取第二步行动时,我深愿我们在作任何的决定之前,确实是有心让基督在我们所作的决定上居首位。如果一个教会中的信徒们,万不得已地面临到这样的一个决定,那么,我盼望诸位能由我个人以往在不同的国家、不同的教会中事奉时所得来的经验中学到另一个教训。如果我们面临到教会的分裂,这时教会中所有忠心的信徒们决定一同脱离教会,这绝不是一种单纯的情况。这时在真基督徒中间免不了会发生感情的冲动。当我年青时,我在自己的长老会中看到这样的情形。此后,在荷兰,在英国以及一些其他国家中,我也见到这样类似的情形发生。这些基督徒数年以来都算是一家人,他们之间的关系却在突然之间恶化了起来。
这样的分离往往会造成两种趋势。第一,离开教会的人变得顽强,毫无怜悯之心。此后,即使在最微不足道的教条上,他们也要坚持己见。我们得弄清楚,固执地笃信真理,与在一切小事上固执己见是截然不同的两回事。很快地,这些脱离教会的弟兄们,对那些仍留在教会中的真基督徒就失去了基督徒该有的爱心,几年来要好的朋友们,一夜之间都成了陌生人。
其次,那些决定留在教会中的真基督徒们却采取了另一种相反的态度,他们开始对教条采取放任不拘的态度。这种情形在美国一些福音派的圈子内特别容易看到。我们先是对教条放任不拘,接着进而演变到对新派的宽容妥协。这么一来,基督徒也许还会谈论真理,却愈来愈不会去实践真理。下一步的改变来得更快,只要二三十年之内就会发生。如果一个基督徒停留在一个被自由神学所控制的宗派里,他首先对教条不会再那么重视,接着他会采取一种合作妥协的态度,在信仰教条上与新派妥协,甚至会对圣经中一切明确的教训都能予以漠视。
这样一来,对脱离教会的弟兄和那些留在原教会的弟兄来说,都是危险的。我们为了主耶稣基督的缘故,必须认清这些危机,然后我们才能有能力彼此互助。在教会分离时,真基督徒们更不必因此而分裂,彼此分党结派。在一九三六年的长老会中,我们曾犯了这样的错误,至今我们仍未能把这种错误弥补过来。许多离开教会的弟兄们,从此再也不肯与那些留在教会中的弟兄们来往,完全断绝了两边任何的交通与友谊。
在一九三六年当梅秦博士将被逐出教会之时,那时长老会在纽约州的雪城(SYracuse,New York)召开年会。雪城第一区长老会的牧师,也是长老会保守派的领袖,华生牧师(Rev·Welter Watson),公开地做了一件令人鼓掌的事。在长老会郎将宣布梅秦博士之判决的前一个主日,他邀请梅氏在他的教会中讲道,而当时所有的人都知道,第二个主日梅秦就要被自由派人土所操纵的长老会年会判决,撤消其牧师职。
第二周,费城通讯(philadejphia Bulletin,June II,1936)发出这样的一帐新闻:「新派教会得势,长老会组织联盟(Presbyterian Constitutional Covenant Union)解体。」这不过是报上一条标题而已,但它究竟包含着什么意思呢?费城通讯这样报导说,华生牧师在梅氏被革职之前,曾表现出极大的勇气,他最后对那些正准备离开教会的弟兄们说:「你们现在离开这里去建立新的教会,但我恳求你们,因着主耶稣基督的缘故,不要使得长老会组织联盟因此解体。这是一个组织,是由长老会中笃信圣经的全体信徒所组成。」报上新闻这样报导说:    华生牧师要求尽慢解散长老会组织联盟,他指出在原有的教会地区里,还有成千成万的人尚未见过光,「而唯一使我们有办法与这些人接触的,就是要藉着像长老会组织联盟这样类似的组织。」他又说:「这个新成立的长老会宗派,也许暂时很小,只有十多个教会,但我预见在五年、十年之后,将会有成千成万的信徒们加入这个新的教会。」
但是当时脱离教会的弟兄们并没有接纳华生牧师的建议,他们立刻解散了长老会组织联盟,不再与原教会中那些一度曾与他们并肩作战过的弟兄们有任何的来往。到现在足足有卅五年了,我们还在为这个错误受尽折磨。
当时的情形是这样的,自从那些人与原教会中的真基督徒们断绝往来之后,美国南北部的改革宗教会就变得愈来愈趋向新派。那些仍留在原教会之内的真基督徒们,对那些不颐他们而去的弟兄们,觉得异常失望,于是他们也就只有继续留在自己教会之中。过去四、五年内,许多人都这样对我说:「我心里深受创伤,为此之故,我只好继续留在原来的教会里,我心里为此觉得异常气馁。」无论是留在教会内的弟兄,或是离开教会的弟兄,当中有谁忘了披戴上基督徒的标记,谁就该为这样的分裂负责。这些情形不仅发生在美国,在我居住并工作过二十四个年头的欧洲,这类的事也是属见不鲜的。
现在我希望大家都能明白,我们一向不鼓励主内弟兄姊妹们脱离教会,除非他们已在事先为这事祷告多时,内心也已深深预备好面临这样的难处,深知自己有办法一面坚守纯正的信仰,一面又能在真信徒中彰显出世人可见的爱来。这只有靠长期的思考,多方的祷告,多次为这事撰写著作,才能成事。因为到了分离的时候,大家情绪激昂,要到那时才来表示自己的态度是非常不容易的事。
因此我在此恳求你们,希望你们记住,万一分离的时刻临到时,你们务必要记得向世人显扬出真基督徒间的爱心。千万不要彼此分离成为丑恶的党派,否则世界见到的,就是你们最丑恶的一面,这足以使他们背转开去,再也无法相信你的神;你的儿女见到你们丑恶的一面时,很快地,你也会失去你的儿女们。当他们由你口中听到你对自己认识多年的朋友,如此恶意批评时,他们也会背转离你而去。不要忘记同时遵守神的两项原则,一面要记得去彰显神的爱,一方面也要尽力在地上有形教会之中努力实践真理,否则你就等于背弃你的后代,撇弃世人,使他们再也无法相信真理。
这是个正在焚烧中的世界,我们不但正要失丧我们的教会,我们也正在失丧我们的文化。我们住在一个基督教末期的世界里,神今天正在审判我们的文化。我何其愿我们能一如耶利米,在这个世代中作个神的代言人。许多人以为美国既是美国,英国既是英国,他们在神前就有当享的特权,绝不会受到神的审判。其实不然,我们这些北欧国家,自宗教改革运动以来,曾比世界其他各地的人要拥有更多的亮光,但我们却在自己的文化中践踏此光。今天我们的电影、我们的小说、我们的艺术馆不就证明我们在蹂躏此光时,一面还能快乐呼喊。更可惜的是我们今日的新派神学,他们一再渺视真光。你说,这个国家是我的国家,难道神就因此不向我们的国家施行审判了吗?你以为圣洁的神会不再审判这一切了吗?
如果这就是我们这一刻历史的光景,那么我们更需要彼此帮助,让我们尽可能地保守教义的纯正;让我们在世人面前尽力维持自身的纯洁;也让我们更多地鼓吹  我们基督徒的独特之处。
在今天这种情况之下,我们也更需要认清事情先后的秩序。今天真正的差异并不是在于长老会友与其他人的不同;或是路德会会友与其他人有何不同;也不在于英国国教派会友与其他人的不同,也不是浸信会会友与其他人之间的差异等。真正的差异是发生在两种信仰截然不同的人身上,一种人愿意敬拜真神,肯接受神的话,视它为来自神的一种口语式交通方式;另一种人却完全不肯接受这些,真正的差别就在这里!
我是一个笃信圣经的长老会信徒,但我对来自任何一种背景,任何一种传统下的真基督徒们都觉得异常亲密。与这些人在一起时,我见不到任何分离的现象,当我与他们握手交谈时,就彷佛是遇见一群认识多年的老友一般。不错,因为我们背景的不同,当我们讨论到某些教条的细节时,我们的意见也会稍有出入。但是我现在所谈的这些问题并不只是属于长老会,也不是仅属于任何一个宗派的。我们的根是一同扎在传统的基督教信仰之上;是生根在合乎圣经标准的信心之上的。我可以与任何一个非长老会的信徒有亲密的交通,但我与长老会中的非信徒却无法亲密起来,原因就在于我们在信仰中有所差异。
这是个非常的时代,我们所生活的世界正处于漫天烽火之中,让我们因此而分外谨慎,以保持事物先后的秩序。让我们使世人看到,我们基督徒尽管在某些地方看法各有不同,但我们仍同信一种,同信一经,也同服于一位圣经中的基督之下。我们在主里都是弟兄姊妹,俨如一家人一样。这也是我们在自由神学之前要设法彰显的一点。在神的面前,在蒙召的天使面前,在成群的恶魔之前,在眼睁睁地望着我们的自由派人土以及这个世界之前,我们要让他们看清,基督徒在主里确实有绝对合一的精神与态度。
译者注一:奥本宣言(Auburn Affirmation)自一九○○年左右开始,基督教新派与旧派之间就为信仰的问题争辫不巳。其中争执最烈的包括传统基督教信仰中的几项基本信条,如圣经是神的话,基督为童女所生,曾被钉于十架,死后三天,复活、升天等。在当时的长老会派之中,任何牧师被按立时,都须当众宣誓相信这些信条,但到一九二三年时,新派神学家们在纽约市北部的奥本城召间大会,会中通遇凡长老会所封立的牧师们,不必被强迫宣誓相信以上这些信条。当时,此长老会有一千五百多位牧师前往与会,约有一千位牧师联合签名同意这项宣言,此乃奥本宣言的签定,这也是长老会派中的新派牧师们首次公开展开其活动。奥本宣言在长老会历史中具有其特殊影响,它对此后长老会派的发展影响很大。
译者注二:梅泰博士(Dr·Cresham Machen,1881-1937)梅泰是二十世纪初期信仰纯正的一位英国神学教授,为人耿直,肯为主仗义发言,曾因极力反对白由派人物如傅思第克及当时在中国传道的赛珍珠等人召致自由派牧师们的厌恶,因此在一九二六年,全国长老会召开年会时,新派牧师投票反对梅泰继任退休的葛林教授之教职,在普林斯敦神学院中教授辩道课程。梅氏原本在普林斯敦神学院负责新约圣经课程,因此退出该神学院。一九二九年时在宾州费域自组成敏斯特神学院(Westminster Theological  Seminary)。以后长老会派中的新派牧师们继续与梅氏作对,为新派份子所控制的长老会海外宣道委员会(Board of Foreign Mission),从不差派威敏斯特神学院的毕业生出外传道。梅氏因此组织一独立宣道委员会(Independent Board),自派学生出去传道,更引起自由派牧师们的愤恨,他们以梅氏违背当初被桉立时的宣誓,不肯忠于长老会誓约,与长老会的组织。于是在一九三五年剥削其牧师 职。梅泰死於一九三七年,年五十六岁。未婚。梅泰博士的被解职,以及当年北长老会的分裂是当时社会上的一大新闻。报上社论与电台报导都证明世人也体会到这项事件的不平凡。这件事也证明了这是长老会由一九○○到一九三六年间信仰变节累积而成的结果。这个转变甚至在今天的文化、社会、道德、法律及政治各方面都产生不可收拾的影响。如果当初的教会能持守位其纯正的信仰,我相信今天的美国社会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当一个信仰纯正的教会变节之后,基督教会的舆论就失去了它的能力。悔泰博士被解职这件事能被社会人士注意到,就是二十世圮初期最有价值的一条新闻。这个事件是长老会几年以来,向自由主义屈身累积而来的后果。在美国其他宗派里也一样有这类的情形发生。教会这种改变的趋势是很值得我们深思的,也许你的兴趣只在社会学方面,但教会在信仰上的改变在基督教后期社会基础上所造成的影响,足以使我们更了解到英国以及北欧这些受遇宗教改革运动影响的国家,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的前因后果。马虚汉在他的交通理论中指出,热式交通是一种有内容的交通方式,它能引起人的注意,所交通的内容足以在人心里发生作用。而冷式交通却相反,它主要是指个人亲身的经历而言,这种经历只有当事人自己能体会得到,但既不能在他心中成形,也不论以理智来解释这种经历,这种经历主要是籍着电子仪器的操纵才能产生。纽约市天主教的福顿大学(Fordham univ.)大众传播系的主任,顾琴神甫(Father John Culkin)说过这样一句话,他说:「有德国古腾堡氏的发明活字版,同时有了宗教改革运动的产生;有电子仪器的发明,同时有了普世教会的合一运动。」他乃是说普世教会的合一运动,必须是在没有内容的情况之下进行。换言之,普世教会的合一运动必须在极冷酷的情况之下进行,绝不牵涉到任何客观性的教条真理,只有这样普世教会的合一才有可能发生。我想他是对的,就是在旧式自由神学盛行的那个年代,教会的合一都是不可能的事,我相信只有在大家抛弃内容之后,普世教会的合一运动才能很实际地,很有组织地合作起来。同样地,今天我们教会中这些新派存在神学家们,他们也是生活在冷式交通之下,他们否认内容,任何一种内容都与他们无关紧要;任何一种实存的高层经验都不需要与理智有关,因它既非真亦非假,根本不需要考证。胡胥黎(T·H·HuxleY)早在一八九○年时就预言了这种情形,他说,终有一日,宗教不再与世上种种事实有关,它也就从此不必再接受任何的挑战(录自科学与希伯来传统杂志第四卷)。但这样的神学又有什么价值呢?既然一切都不必经过考证,它就不能具有任何意义,不过变成高层中一种假设的「宗教真理」罢了。
(选自《众目睽暌下的今世教会》,转载请注明链接地址。)
薛 华
近代基督教自由神学究竟有何特色?这种不纯正的神学思想又是如何产生的?当然,在每个世代之中,教会都必须面临教义的偏差这个问题,但是过去三百年来的神学发展史却有其独特之处。在这段期间,神学史上曾产生过一些重要的演变,新派神学先后以不同的姿态对传统圣经的看法提出挑战。因此,现在我们要特别花点工夫来研究一下,究竟这种神学是如何由所谓的旧自由神学演变成新自由神学(也就是存在神学)的?
在进入较深的讨论之前,我必须先声明,我们之所以反对自由神学,无论它是新是旧,绝不是因为我们反对学术研究的精神。譬如说,许多信仰纯正的圣经学者也从事「低层批判」(Lower Criticism)的研究工作。什么是「低层批判」呢?它乃是指从事于圣经原文考据的工作。普林斯敦神学院信仰变节之前,在该校任教的罗勃·魏尔逊(Robert Wilson)就是这么一个例子。对于一个笃信圣经的基督徒而言,原文考据自然有它的重要性。既然圣经是神主动向人交通时(The Propositional Communication)的一种表达工具,我们当然希望能获得最可靠的原文根据才是。为了这个缘故,许多基督徒学者们,就不辞劳苦地致力于「低层批判」的研究工作。
但是「高层批判」(Higher Criticism)则完全是另外一回事。「低层批判」的终点才是「高层批判」的起点。在最可靠的经文字句被肯定之后,「高层批判」以极其主观的态度出现,想来决定那些经文是人可以接受的,而那些是人所不应当接受的。所谓的「新式解经法」(New Hermeneutic)就是个典型的例子。在它圣经的本身就等于经文的注释,两者并无区别,可以合并互用。
自由神学与传统基督教之间的差别在那里呢?绝不是因为它们学术研究的精神有何不同,其差别是差在两者所定的「假设」(Presuppositions)有所不同。旧自由主义与新自由主义的「假设」是一样的,这与具有历史性的正统基督教信仰截然有别。自由主义的诞生——自由主义是如何产生的呢?为要了解这一点,我们必须回溯到二百五十年前的德国。因为自由神学是由那时的德国产生的。在那时,许多德国大学及其中的知识份子们,渐渐开始接受现代自然主义(Modern Naturalism)的思想。换句话说,他们不再相信早期科学家们,如哥白尼、法兰西斯·培根、加利略以及牛顿等人的宇宙观。这些早期的科学家们相信宇宙中一切的自然律,均存在于一种有限的系统之中,这个系统可能随时因着神与人的介入而有所改变。但在自然主义思潮的影响之下,这些德国知识份子则认为宇宙中一切的自然律都受制於封闭式的系统之下,神与人均无力干扰。按照这种说法,任何一项存在物都不过是宇宙中的一个机器而已。
这纯粹是一种意识观念与哲学思想方面的改变。在当时围绕着神学教授四周的学术界里,旧式的科学观念已完全被新式的科学观念所取代。在旧式的科学观念里,宇宙中的自然律是运行在一个开放式的系统里,这种观念正与圣经的看法相符合。但新式的科学观念将自然律限制在一种封闭式的系统之内,使得神与一个有意义的人之存在都变得不可能了。我称这种新式的科学观念为「新式近代科学」(Modern  Science)。在当时的学术界里,这种新观念愈来愈强,愈来愈有力,至终到了不可敌挡的地步。结果使得神学教授们完全被学术界中其他的知识份子们孤立起来。受不了长期被孤立的缘故,这些神学家们也就只好向其他的知识份子举手投降,进而接受了他们所鼓吹的自然主义。
我想,这些神学家们之所以肯屈膝,乃是因为当时的神学早已不再拥有早期正统神学的本来面目。在十八世纪中叶的德国大学里,随着宗教改革运动发展而来如火如荼的神学思想,到此时也早已冷却下来。原先正统的神学思想到这时不过是一首令人听来生厌的老调而已。这样的一种神学自然久而久之要遭致淘汰的。
仔细研究教会史,我们就可以看到一个周而复始,不断出现的周期:首先是活正统神学变为死的正统神学,最后进而变成异统神学(Heterodoxy)。这也就是我们在当时的许多德国大学中所看到的情形。那时,德国的神学家们并没有主动地去接受时下的自然主义,他们之所以那么做是出于逼不得已。为了迎合当时学术界的潮流,他们这样做了,自由神学自此以后也就再也脱不开这种迎合附会的作风。因为从此以后,自由神学也就等于是自然神学(Theology of Naturalism)。
说起来固然不值得我们大惊小怪,但仔细想想也是很有趣的。自从神学偏向自然主义之后,神学的发展也就深受其牵制。神学从此失去其立场——学术界的舆论怎么变,神学思想也怎么变。神学所表达的不过是为着迎合当时学术界的潮流而已。如果我们用红线来表示世俗自然主义的发展趋势,而用绿线来表示自由神学的发展趋势,我们几乎就可以找到两条完全平行的红绿曲线。唯一不同的是神学老跟在后头跑,比世俗的自然主义落后几年,同时它是用宗教上的字眼以代替通俗的字眼。所用的字句尽管不同,他们的内容则完全相同。自由神学中所包含的自然主义思想与圣经本身以及传统的基督教思想是完全相抵触的。
圣经的几个基本观点
圣经的基本观点包括下列几项:
第一:我们所信仰的是一位无极限的,而且是有位格的神(The infinitepersonal God)。
祂不仅仅存在,且能由无有中生出万有。其所创造的宇宙,是有实有体的,绝非祂自身的一种伸延。宇宙的本质可以理性追寻之,因为神是根据理性创造出整个宇宙来的(注一)。宇宙的本身既非杂乱混沌,亦非漫无目而是绝对有条有理的。因果律确实存在于宇宙之中,但此律乃是存在于一种开放式的系统之内,绝不是存在于一个封闭的系统之内。换句话说,因果律只是在某一段时间内有效。我们说过,宇宙并非神本身的一部份。它是在神之外,客观地存在着的,但它本身并不能独立运行。换句话说,它不是独立自主的(Autonomous )。神不受宇宙间一切因果律的控制,因祂创造了这个宇宙,祂随时可以挥手介入,而影响到历史上整个因果演变的关系。
第二:神是按照自己的形像造人,因此人也可以参与宇宙中任何活动,而影响到历史上一切因果演变的关系。换句话说,人并非机器,也绝不可被当做机器看待。
第三:神不但有能力干预世上的一切事,而且祂不是沉默不语的。在历史上不同的时空里,祂均曾主动地向人说话。
圣经与以先知身份出现的基督,就是神手动向人说话的一个明证,他们所表达的内容不外是有关神,有关历史以及有关这整个宇宙的真理。我们不必为这点感到惊讶,神既然按照祂自己的形像造了我们,使我们能主动地向我们四周的人以口语方式来表达事实的真像(这是水平式的交通方式),那么这样一位深颐与世人发生密切关系的神,岂不能用同样的方式与人交通么(这是垂直式的交通方式)?说到这里,有一个观念我们得先弄清卷,神虽然能与人交通,但祂并没有因此就把全部的知识(Exhaustive Knowledge)传给我们(只有祂是无极限的)。但祂将真知识(True Knowledge)传给了我们,我称这种知识为「绝对真理」(True Truth),是有关神,有关历史,以及关系到整个宇宙的绝对真理(注二)。
第四:宇宙之所以成为今天的样式,是不正常的。
换言之,它早已失去了当初被造时的本来面目。同样地,人也已非他当初被造时的样式。按照神的看法,对于人今日的这种样式,以及人性残忍的光景,神必有可能赐下一个解决问题的方法,使人性在本质上重新有所改变,而不致于失去了做人的资格。
在这儿我们就可以很清楚地看出圣经的观点与自然主义的观点有何不同之处。自然主义完全低估了以上这种可能性。它对于人类生命以及宇宙形式的了解完全是基于人的立场来判断,想藉着人类有限的观察,以期获得总体的结论。只望在人身上找到存在的意义,而完全忽略了由人之外而来的任何知识。自然主义绝对否认任何超自然的奇迹存在,从而也就抹杀了有意义之人的存在。若想将圣经的基本观点列得更完全些,我们自然还有许多细节值得一提。但就凭以上所举出的四点,已足够我们用来批判自由主义了(注三)。
现代自然主义的形成
在历史上,由正统神学演变到当今的存在神学,共经过了三个步骤。第一步我们在前面已经讨论过,乃是由相信自然律存在于一个神、人可以参预的开放式系统之中,演变为相信自然律只能存在于一个封闭式的系统之内。让我们对这个观念再作进一步的研讨。
由文艺复兴和宗教改革运动的这段时期,到卢梭、康德、黑格尔及祈克果的世代,属世思想家们的态度与看法是乐观的,他们相信只要以理性主义为基础,人可以很合理地找出一个对一切知识与生命划一的答案。按照理性主义(Rationalism)的看法,(请诸位注意我在此是用「理性主义」这个名词)人可以由自己开始,去设法了解整个宇宙的奥秘,而不必求助于任何外来的知识,尤其不必去依靠来自神的知识与启示。「理性」(Rationality)这个字与「理性主义」十分相似,但两者的涵意极其不同。理性乃是说一切依靠理智(Reason)就够了。古典的理性方法论(Rational Methodology)有个最基本的定律,乃是:「A」不是「非A」。换句话说;如果假设是对的,那么与假设相反的必是错的。这个道理若应用在道德方面,就可以这么解释:如果某件事是对的,那么与它相反的那件事必是错的了。因此我要在此一再强调,读者切不可将理性舆理性主义二词混为一谈。
在这段期间的属世思想家们,他们非常乐观。他们深信只要由他们自身开始(这是理性主义),以人的理智(这是理性)为准绳,即可以寻见对知识与生命划一的答案。他们深以为这条路至终可以引领他们寻见真理,因此在这段时期之内,他们以自己的理智为基础,对一切事物的看法都极乐观。
至于这段期间的自由神学又是如何呢?我以前说过,自由神学一向只是当代理性主义思潮下的应声虫,因此这段期间的自由神学也是极其乐观的。他们相信只要根据理性主义,来从事神学方面的研究工作,他们便可以很容易地找出历史性的耶稣(Historical Jesus) ,同时可以藉此机会消除祂那超自然的神性部份。他们既是自然主义的门徒,以自然主义的原则为衡量万事的准则,任何超自然的现象当然都不是他们所能泰然接受的。在根本上,他们不过是尾随属世思想家们的看法,作个应声虫而已。自由神学所研究的范围也许比较窄,只能限于神学研究方面,但既使所研究的范围有限,它在思想上,在心理状态上几乎是完全跟随着属世的思潮。
迈向绝望的一步
由正统神学演变到存在神学的第二步是作么呢?这一步领我们到卢梭、康德、黑格尔以及祈克果或祈克果主义。到这时候,属世思想家们终于下了个结论。他们发现光凭理性,他们不可能找到知识与生命划一的答案。他们搜寻的结果证明了自己的失败。换句话说,尽管他们深信理智的可靠性,用的是最合理的方法来争辩、来探讨,再加上他们所有的议论都是以理性主义为基础,他们至终仍不得不承认自己无法找到一个满意的答案,于是他们原先那种乐观的态度也就随着自己的失望而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时的自由神学又如何呢?自由神学的下场亦与前者十分相似。在起初,这些神学家们对自己深具信心,自信能把历史性的基督从福音书中超自然的部份里分离出来。但是舒怀特(A1bert Schweitzer)  在其所著The Quest of the Histo-rical Jesus  一书中,很坦白地承认自己的失败。道出他们实在无法分隔基督的历史性与其神性。这是另一个纪元的结果。他们发现原来耶稣的历史性与其神性是如此地相辅相成,几时祂的神性被除去,祂的历史性也就随之消失。如果他们想要保留耶稣的历史性,祂那超自然的神性也必须同样地被保留下来。他们努力的结果反而证明了自己的失败,因此他们原先那股乐观的精神也就随之而云消雾散了。
迈向现代神秘主义(MOdern Mysticism)
继绝望之后,属世的思想家与宗教家们所跨出的第三步是很有趣的。在理性主义(Rationalism)这条路行不通之后,一个人若想要保留自己理性(Rationality)  ,他只有两条路可走。第一、他可以变成一个虚无主义者(Nihilistic),因为凭他们自己的理智(Reason),他们可以推论人类的前途是一片漆黑,他们只有把一切的希望都放弃了(注四)。另外一个合理的选择就是承认他们所信托的理性主义是错的。人既是有限的,就不可能凭着自己一点点的认识,去掘开整个宇宙中一切的奥妙。事实上,人若想对生命找到一个满意的答案,他就必须依靠外来的知识。换句话说,他要接受启示存在的可能性,要不然至少得承认启示的必要性,这样做是非常合情合理的。若要这么做,这些思想家们就得放弃理性主义的假定。但随便他们选择其中任何一条路,他们都仍能保留住人的理性。
要想保留自己的理性,他们就必须作个抉择,这真是个令他们感到左右为难的时刻。但奇妙的是他们竟然异想天开,想出了个新办法。他们这个新的决定在一个有知识的人看来简直是不可思议的。他们将知识的领域一分为二。为要保留他们的理性主义,他们放弃了对知识与生命划一答案的追寻。哲学家们起初自信凭理智可以找到这个答案,如今他们把这个希望给放弃了。
人若只知依靠自己的理性,最终就免不了落入悲观主义之中。因此,这些思想家们只好承认人不过是机器,是没有意义的。他们更进而推展出一种非理性的观念,希望人能在理性之外重新寻见生命的意义与价值。对这些人而言,任何使生命仍能保留其存在价值的东西都来自非理性的范围。在我所著其它几本书中,我称这个非理性的范围为「高层」  (Upper-Story)。
现在让我们把这里的景况先给弄个明白,这点非常重要。在这儿理性与非理性完全给分开了。你可以在自己脑中设想这样的一幅图画,有一片水泥地板横在理性和非理性之间,地板上饰满了负着一万伏特高压电的铁网,再加上两者之间又没有楼梯、电梯及窗户等。这样你就会懂得在低层(Lower Story)和高层(UpperStory)之间为何不可能有任何交通的现象发生。对这些人而言,属于低层的理智只能引人通向绝望,而在高层之中的人,他们的希望又非因理智而来。任何人类生命中有价值的东西,诸如价值、意义、爱等,都是属非理性的范围。我称这个高为新人道王义(New Humanism),在它里面我们唯一能找到的不过是一个没有内容的语意神秘主义(Semantic Mysticism)而已。
存在神学
自由神学又是如何去迎合当时这种景况呢?毫无疑问,自由神学又是跟着属世的自然主义后头跑。巴特与其弟子的努力,再加上当时正有一套新神学思想由路德派的宗教世界中开始酝酿起来,这个神学是以瑞典的龙德大学(University of Lund)为基地。这几种势力的集合终于造成了所谓的超越神学(Transcendental Theolgy),又可称为新正统神学(Neo-Orthodoxy)或称存在神学(Existential Theology)  。不可否认的,巴特是这个新神学运动的创始人,因此我们只要单单研究他的学说就够了。
首先我们要注意,直到他的晚年,巴待都没有放弃过高层批判的理论。因此对他而言,圣经里简直错误百出。有人说巴特最大的贡献在于他为这个世纪响起了警铃,重新唤醒人们对「权威」的渴慕之情。其实他不过是为自由神学胡乱找个藉口罢了。简单道来,他是在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想为人类创造出一个权威,但同时他又不肯放弃高层批判的理论及方法。对巴特及其弟子而言,圣经中某些记载事实上可能是错的,但若把它应用在宗教信仰之上它就很可能是对的。这固然是很简单的一步,却充满着革命性,听来实在令人骇目惊心。藉着他所跨出的这一步,巴特把原先建造在一个纯理性基础上的自由神学,一下子提升到一个虚幻之境,在那里,任何荒谬的事都有可能发生。
巴特的基本观念乃是这样:不错,圣经中确是错误百出,不过不要紧,一切凭着敬虔之心接受它就是了。他在一九一九年所出版的第一部「罗马书注释」中,坦白承认自己与祈克果的关系。我们若由认识论的观点来研究巴特,由他的「教条论」  (Dogmatics,II)一书中,就可以发现巴特是个典型的存在主义者。
到了巴特的晚年,他极力想阻止其学说所造成的影响。他为自由神学开辟了一条新道路,这条路至终导成田立克(Paul tillich)及「神死神学」的产生。也许巴特对自己所造成的这种后果并不满意,但这道门究竟是他开的,既开了就再也关不上。
旧式的自由神学,若以纯正基督教眼光来看,固然是异端,但由传统的哲学观点上看来,它仍有其可敬之处。美国的博思迪克(Harry Emerson Fosdick)就是旧式自由主义的典型代表。他与其同道的人完全低估了这个实存世界的丑恶面目,只顾将一幅美丽的理想图呈现在世人面前。虽然如此,至少他们的思想还固定在某个范围之内。在此范畴之中,一个人说:「我说的是对的。」这时,圈中另一个人如果发现自己意见与前者相左,他就可以说:「不,你错了,我的才是对的。」他们把一些字句的定义给改了,以至他们所用的术语另有一套新的解释。不过他们的定义一是一、二是二,还算清楚明白,所以在懂得这些术语的定义之後,他们说的是什么,你还是可以懂得。
新派自由神学家并不这样,尤其是那些存在神学家们,他们从来不肯对自己所用的字句下个肯定的定义。更糟的是,他们能有本事把两个互相矛盾的论调解释得两边都对。很显然,这种神学是黑格尔的产物。黑格尔曾说过,一个正命题(Thesis)必然会产生出一个反命题(Antithesis),而两者之综合又可产生出一个综合命题(Synthesis)。(要达到这个结论,首先必须放弃反命题的方法论之说(Methodology of Antithesis))。但甚至综合命题都不会是绝对的,因为它又可以产生自己的反命题,而这个反命题又能再生出它自己的综合命题来,如此不断推演下去,循环不己,也就永无了结了。
根据以上的理论,新派自由主义者可以同时认可两种绝对相反的命题。比方说,他们可以相信基督肉身由死里复活,而同时又相信基督肉身没有从死里复活。这并不只是近代语义学上的一个问题。一九七O年的九月,罗马天王教中一些前进的神学家们聚在一起,在布鲁赛尔举行了一次「教会前途研讨会」(World Congress On the future Of the Church)  。在会中,他们坚持说相信耶稣肉身复活的神迹,但同时又说,即使当时有人在场;这件事也不是一般人类的五官所能感受得到的。这就是我所称「两头对」(b0th—and)的心理状态。换句话说,他们认为基督肉身复活这件事是属于「高层」的经验。
几年前,我有机会去听一位存在神学家的演讲。在他讲完之后,我无意中听到一位年老的信徒对他旁边那个人说:「他讲的好精彩啊!」那个人回答说:「精彩是精彩,我可是一点儿也不懂!」真正的基督教义并不是这样。当圣经上说到:「起初神创造天地。」,它的意思就是神创造了天地。不论是小孩也好,哲学家也好,大家都能明白这句话的意思。这与神没有创造天地的那句话是绝对相反的。这并不是说我们听了这句话之后,就能够完全明白神是怎么创造天地的。但圣经上的这句话,证明神确实已经创造了天地,这与神没有创造天地是截然不同的两回事。自由神学喜欢使用一些似是而非的隽语。一个句子可以被他们说得十分生动,但同时它的含意却是含糊不清,叫人实在弄不明白。你若想对这点有更进一步的了解,就不  妨先去读读华费尔(B.B.Warfield)  、梅秦(J·Cresham Machen)。古忆柏(Abraham KUyper)、马丁路德(Martin Luther)、或是喀尔文(John Calvin)等人的著作,然后再去读读任何一位存在神学家的作品,两相比较,就能懂得我的意思了。
让我再擧一个例子,这又是个典型两头对(both—and)的说法。有一次,一位相信这种新派神学的牧师与我谈到这种新神学时,他说:「就是一位最保守的罗马天主教神父也比我距离你近些。」我问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他说:「那些神父笃信天主教中传统的教条,而你们当中总还承认其中一人是对的,另一人是错的,但我们说你们两边都对。」换句话说,这位神父认为论到「宗教上的真理」时,两头对的说法并无不可。譬如,他相信基督是神人之间「独一』的中保,而同时他也相信,玛利亚、教会史中那些圣徒们一样可以被称为神人之间的中保。
几年前,我有机会去听一位存在神学家的演讲。在他讲完之后,我无意中听到一位年老的信徒对他旁边那个人说:「他讲的好精彩啊!」那个人回答说:「精彩是精彩,我可是一点儿也不懂!」真正的基督教义并不是这样。当圣经上说到:「起初神创造天地。」,它的意思就是神创造了天地。不论是小孩也好,哲学家也好,大家都能明白这句话的意思。这与神没有创造天地的那句话是绝对相反的。这并不是说我们听了这句话之后,就能够完全明白神是怎么创造天地的。但圣经上的这句话,证明神确实已经创造了天地,这与神没有创造天地是截然不同的两回事。自由神学喜欢使用一些似是而非的隽语。一个句子可以被他们说得十分生动,但同时它的含意却是含糊不清,叫人实在弄不明白。你若想对这点有更进一步的了解,就不  妨先去读读华费尔(B.B.Warfield)  、梅秦(J·Cresham Machen)。古忆柏(Abraham KUyper)、马丁路德(Martin Luther)、或是喀尔文(John Calvin)等人的著作,然后再去读读任何一位存在神学家的作品,两相比较,就能懂得我的意思了。
让我再擧一个例子,这又是个典型两头对(both—and)的说法。有一次,一位相信这种新派神学的牧师与我谈到这种新神学时,他说:「就是一位最保守的罗马天主教神父也比我距离你近些。」我问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他说:「那些神父笃信天主教中传统的教条,而你们当中总还承认其中一人是对的,另一人是错的,但我们说你们两边都对。」换句话说,这位神父认为论到「宗教上的真理」时,两头对的说法并无不可。譬如,他相信基督是神人之间「独一』的中保,而同时他也相信,玛利亚、教会史中那些圣徒们一样可以被称为神人之间的中保。
几年前,我有机会到芬兰去,一位笃信圣经的大学教授曾经说了这么一个比方。他说,新派神学家就好像一个拥有百货的杂货店老板。当一个旧派自由主义神学家走进铺中,向他购买旧式的自由主义时,这位新派自由主义神学家立郎伸手到柜台底下,取出顾客所要的货色,对他说:「这就是我们店中仅有的一种货了。」等到一位相信圣经的基督徒走进来时,这位新派自由神学家又伸手到柜台底下,然后也对他说:「这就是我们店中仅有的一种货色。」新派神学能有这种本事,就是因为他们相信两头对的说法。任何两个绝对相对立的理论,对他们而言,都可以变成宗教信仰上的真理。
让我们用「人类坠落」这件事来举例。旧式的自由主义神学家,抛开圣经提及人有罪这件事不谈,而凭空地为人类建造起一个理想的新世界,幻想这个乌托邦明日即将降临人间。新派自由神学家,如尼布尔(Reinhold  Niebuhr)等人则承认人非至善(他甚至不在乎使用罪人这个名词)  ,这样看来,他们似乎要比旧式自由主义神学家更接近这个现实的世界。但究竟人是怎么成为罪人的呢?罪究竟是什么呢?圣经中提到人的坠落是由伊甸园开始,而新派自由神学家说事实上伊甸园存不存在都不关紧要。他一再强调人是残忍的这件事实,却毫不关心圣经对人之所以会落到这个地步的解释。他毫无凭据地为自己盖了一座空中楼阁,一方面绝不承认圣经的历史性,一方面又要保留圣经所指出的真像。
再谈到自由主义中许多单独的信条,更是把自由主义神学家们领到莫明的境地中去。他们认为圣父、圣子之间并无差别;他们否定基督的神性;又不相信基督与罪人之间的关系;更断然地否认了基督为我们所付上的代价,以及任何发生在我们个人身上的经历。他们只强调世上最重要的事不外是人在今生今世所必须面对的种种问题而已。
更有甚者,他们亦不承认一个罪人与得救之人中间有何不同。由于他们否定反命题之存在,于是在新派的自由主义思想中,就产生了一种为他们所默认,也可以说是被他们毫无保留地接受了的普世得救论。在荷兰一位存在神学家对我说:「人与人之间的分别不是垂直线的,而是水平面式的。」我当时即问他,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他说他不以为有些人是称义得救的,而有些人却不是。他说,其实世上人人都是好的,人人也都是不好的。当然,我们知道,人,即使是基督徒,也不是绝对完全的,但由他当时所用的字眼以及说话的口气看来,他并不是这个意思。
因此,当存在神学家向这世界说话的时候,他可以把世界当做教会;而当他向教会说话时,他又可以把教会当做世界。在教会与世界之间并没有明确的界线存在。其实这也难怪,因为他对什么是反命题这个观念从来没弄清楚过。
滑稽的是早在一九四七年的夏天,瑞典乌普沙拉大学中一位无神论派的教授,何戴乐博士(Dr.Hedeinus)写了一本书,批评龙德大学的神学教授们,称他们为「披着主教和牧师袍的无神论者」。他说如果我们希望基督教能被一般的知识份子所接受的话,它至少必须是一种合乎理性的思想,能够被人用通俗易懂的文字,将它的内容表达出来。总而言之,他又说,如果新派的自由神学就是基督教的话,那我可是一点儿也不想和它沾上关系。我能用世人所能理解的文字来表达自己的思想,但新派自由神学却做不到这一点,这样说来,我岂不是要比它还强许多么?这种说法正与后来的毕善德(J·S.Bezzant)在其所著的Objections to  Christian Belief 一书中称这种新神学为胡诲一样(注五)。
圣经与神的话
我一再说过,这种新神学从来就没有过什么肯定的教义。但有一点是例外,那就是,新派自由神学家们自始至终都异口同声地说圣经不是神的话。他们的名言乃是这样:「圣经不是神的话,但包含了神的话在内。」传统的基督教历世历代以来将它的权威建立在圣经之上,新自由神学家们绝对反对这一点。虽然如此,他们却又要装作仍以圣经为他们信仰的最高权威。我该如何来形容他们呢?这就好像一个人把桥拆了之后,凌空而行,却叉要装作桥仍在那儿一样。特别是在早些年前,新自由神学家们这么说,在理论上,圣经包含著神的话,但只有在个人读经之际,神才能将圣经中部份的话语变为神的话供给他。这也就是新正统派被称为「关键神学」  (Crisis Theology)  (又可称转捩点神学)的原因。当一个人读经的时候,圣经中某部份经节会在突然之间变成神的话语,这就是一个关键,或称一个转捩点,正如一人被闪电击中一样。不过这究竟是理论,在实际上,每个读者必须自己决定,圣经中那部份是神的话,那些部份不是神的话。
让我们用一九四七年在奥斯陆举行的青年会议为例。这个会议正是在新正统派的高峯时期举行的。在这段时期之内,新正统派以满怀盼望的姿态出现,再加上许多困扰新正统派神学家们的种种问题尚未出现。这种现象正与当时世俗的存在主义十分相似。首先,大家满怀希望,但接着重重困难也就来了。只要想想跟随亚斯伯(Karl Jasper)的那班人,在早期当他们接受亚氏的「最终经验」  (Thefinal experience)之说时,是何等地怡然自得!我们若仔细思想一下,就可以发现,在亚斯伯所用的字句与其最终经验之说,以及关键神学的观念与其所用的辞句之间,正有一条很明显的平行线存在。奥斯陆青年会议最后正式下了一个这样的结论:
「要决定圣经中那一部份能对我们发生作用,一般说来,必须根据圣经中那些能向我们个人见证耶稣基督的经文来决定。」换句话说,年青人可以凭著自己主观的判断,来决定圣经中那些部份是神的话,那些不是神的话。同时,他们也有权自己判断那部份的圣经是用来见证耶稣基督的,而那些又不是。
这种凭空而建的权威完全是个人主观判断之下的产物。他们常说:「这段和这段是对的,你要问为什么吗?因为我说它是对的。」就凭著这一点,马可·葛林(Michael Green)对布德曼(Bultman)的批评倒算是颇有见地。他说布氏只有每个星期日上午主日崇拜时,轮到他讲道的二十分钟内,他是绝对无误的。
即使我们是极草率地翻翻巴特及其弟子们的作品,我们都可以发现,这群人是何等果断地否定了传统基督教对圣经的看法(他们这种作风可算是与旧派的自由神学不谋而合。)根据传统基督教的看法,圣经是神所默示的,其中绝无错误。但布伦纳(Emil Brunner)却说:「圣经中包含了许多有关史实、道德与教义的记载,但这些记载往往与我们由他处得来的知识不相符合。四福音中绝无谐和一致之处,全是满了空话、满了谎言。」他甚至更进一步地批评道:「他们之所以一再强调信心是有理性根据的,主要是基于两件事实,这虽然是两件人人皆晓的事实,但在我个人看来,却是颇难令人理会、明白的。头一件是论到圣经中的字句就是神的话(Word of God)这个说法,就是这种说法才造成『字句的默示』 (Verbal  Inspiration)这类教义的产生,更进而引出许多不可收拾的后果来。」关于这一点,布伦纳倒是很坦白地承认,他的看法与喀尔文的截然不同。因为他说:「由喀尔文的思想体系看来,喀氏对圣经的看法过于拘泥,这种拘泥不变的态度才会造成『字句式的默示』这种教义的产生。而喀尔文之所以会这么执著于他对圣经的看法,就完全是受到启示(Revelation)与圣经(Scripture)原是一回事之说的影响。」我们也可以举出另外一个持相同看法的例子。寇尔(H·T·Kerr)在新正统派的全盛时期,曾在「今日神学」  (Theology Today)这份杂志上发表过他的论调。他说:「今天我们所面临的危机,可由目前这个过渡时期中看得出来。在这段过渡时期里,一向被人视为是绝对无误的旧式、传统性权威,如今已逐渐被当今存在神学的理论所取代。根据存在神学的看法,神的话固然要藉人的文字写出来,但这并不就等于说,圣经中一切的记载都必须被当作神的话来看待。」
另有一点我们亦须在此提及,那就是新派自由神学家们认为神的话亦可由他处而来,而不必只求于圣经。换句话说,其他的宗教作品,甚至于一些非宗教的作品,都可被当作神的话的来源。尼布尔(R.Niebuhr)曾写过一篇文章,论到女人在教会中担任职位一事,他说:「一些基要派的神学家们藉圣经引经据典,以期建立女人在教会中事奉的权利。如果教会能不站在基督教的立场,而坦白地承认,在宗教世界里对各样事所订的标准差距很大,(这一点是世俗理想主义所没有的现象),那么教会也许早就能胜过这种次要的基督教标准(Sub Christian Standard)(指教会对女人事奉这件事所持的立场而言。)这并不是说我们大家都该变为唯俗论者(Secularlist),但至少这种态度能使我们甘心让一些世俗的理想主义者,偶而也为神发发言。」换句话说,尼布尔认为,在某些时候,世俗的理想主义能比圣经还具权威性,更能表达神的话。
附带要在此一并提及的是,上面这种对圣经的看法,在最近一些新派罗马天主教的神学家中间亦很流行。他们说他们现在要多强调圣经的重要性,而尽量少注重传统,但他们对圣经的看法却几乎与以上尼布尔对圣经的看法完全相同。他们相信由非基督教的教训中亦可同样地寻见神的真理(注六)。
一位北欧路德派的神学家曾说过,现在新派的路德派思想是绝对追随马丁路德的。唯一不同的是,他们对马丁路德对圣经的看法无法苟同。其实一个人若不能接受马丁路德或喀尔文对圣经的看法,他又怎能拥有路德和喀尔文所信仰的基督教呢?喀尔文与路德的言论之所以能如此地具有权威性与客观性,就因为他们的信仰是深深地建立在圣经是神的话这个基础之上。这个稳固的基础使得他们拥有一个客观的、绝对的标准。新派自由神学家们做不到这一点。他们的言论正缺乏这种客观、绝对的权威性,因为他们对一切事物的判断完全以自己主观的看法为准。新派自由神学实在是黑格尔的综合命题与祈克果的高层经验的综合产物。    我花费了许多篇幅来说明这种新神学早期发展的形态,以及它现今的情况,主要是因为当今教义的不纯正,正是藉著这种新神学思想出现的。世上有形的教会在讨论到教义的纯正与否这个原则时,所遇到的主要难处就是这种新派的神学思想。因此,我深觉我们有义务要认清新神学究竟是什么?并认清这种神学思想与当今世俗上流行的存在主义之间有没有连带的关系?我早说,自然神学不过是世俗自然主义的应声虫而已。
新希望成了绝望
最奇怪的是近代高层神秘主义(MOdern Upper Story MYsticism)所跨出的第三步。他们在处理几个最重要的问题时所跨出的第三步,并没有给他们带来预期的结果。这种新派的世俗人文主义在起初看来,好像确是一种新希望。那时理性虽已将人类带至绝望的尽头,但这些人文学家们仍坚信,人总一定可以由他个人实存的经验中,寻见他一向所寻找的意义与希望。但这种实存经验,就如一座凭空盖起的楼阁一样,不但不能为人带来任何盼望,反而成为人类的咒诅。
我们可以用亚斯伯的哲学来举例。我以前提过,亚斯伯说生命的真正意义只能从个人的「最终经验」中体会出来。但是这种「最终经验」又完全是与理性脱节的。因此一个人甚至无法告诉他自己这个经验究竟是什么?他最多只能说他自己有过这么一次这样的经验而已,其实「最终经验」还不止是这样。就因为亚氏这套生命的意义与理性彼此可以完全被隔离的说法,才造成这些实存主义家们(这包括宗教界与非宗教界的),变得既不知何为真理,又不知何为是非。在低层(Lower Story),理性告诉他,他不过是部机器,只要用一个数学方程式就足可以把他表达完全了。在非理性的高层(Upper Story)里,他又是一个朦胧的阴影,叫人看不清他的真假。
魏根斯坦(Wittgenstein)在其所著Tractatus  一书中,亦持有同样的看法,他说在价值、伦理道德、意义及爱的领域里,人所能望见的不过是一片绝对的寂静而已。于是他抛开了实证论(Positivism),而发明了语言分析学(Linguistic Analysis)  ,在这里人只要在语法、字句里兜圈子就够了(注七)。
照现在的情形看来,新自由神学家们的安怡日子已成为过去,他们已经面临到许多随著他们的学说发展而来的难处,一如世俗的自由主义家们已经面临他们的难处一样。换句话说,在过去,自然神学既然要追随自然人文主义的路线去寻找答案。如今他们势必要与这些世俗的人文主义一同陌入寻不见答案时的绝望之中。举例说:按照「神死神学」的说法,在属理性的范围里,人没有理由再相信神还存在,如果依自然神学的观点来看,这种说法也是对的。先前何戴乐博士称龙德大学的神学家们为「披着主教外袍的无神论者。」这个批评是颇值得我们予以深思的! 其实,若按照自由神学的本质来看,每个自由神学家也都该是「神死神学」派的神学家。但事实上,大多数的自由神学家们仍想放弃理性,跳跨到「高层」之上,宣称他们在「高层」里,仍能找到一个实存的,一个「宗教性」的经验,但这个实存的经验与理性是绝无关连的。
许多新派神学家们并不欣赏这套新式的(现在也许是过了时的)「神死神学」,他们也曾为此大声抗议过。他们盼望能继续使用「神」这个字,但事实上他们的处境却与「神死神学」的那些神学家们差不了多少。虽然他们还用种这个字,但那只不过是个空洞的字眼。实际上,一位有位格的神已经死了。他们所拥有的不过是一些既无意义,又无内涵的宗教字句而已,这种情形不是正与世俗上一般的思潮相同吗?
耶稣这类的字既与理性无关,又不具有任何真正的意义。那么「耶稣」这个字究竟代表什么呢?它只是一面没有内容的旗帜,人们可以拿着它,挥舞着说:「跟随我,以耶稣这字为原动力来跟随我。」这样地使用耶稣这个字,与那些近代摇滚乐队使用耶稣这个字又有何不同呢?让我们听听一九七一年那些摇滚乐队的作品,我们听到什么?耶稣!耶稣!耶稣!你们不要弄错了,这些歌星们绝不信他们所唱的歌词与理性及真理有任何关系,他们只不过相信耶稣这个字还不错,于是带着一种不坏的动机,他们把「耶稣」由歌词中唱出,希望能引发起听众的反应而已。同  样地,新派自由主义一方面把「耶稣」当作自己心灵上的一种幻游,一面又把祂看成是一面没有内涵的旗帜,希望能在心理学及社会学上多少能产生一点功效。    在加州或美国其他地区,有许多所谓是「基督徒」的年青人,他们是由吸毒的环境中出来的,但他们仍然使用以前的言语,仍然保留着过去的生活方式。但另有一批年青人,他们也是由吸毒的环境里出来的,他们有深度、有内容,是一群真正改变了的基督徒,如今他们正满有喜乐地生活在这世界上。前面那群人称自己为「耶稣狂」(Jesus Freak  ),他们十分不满足地高呼「耶稣!耶稣!」,一如高呼「耶稣胜于毒品」的口号一样。这两群人的差别究竟在那里呢?真正的基督徒是那群肯放弃高层的经历,转向接受圣经之教训的人(注八)。他们肯一直停留在笃信圣经的基督教。但另一群人却仍停留在高层虚幻的经历中;仍在挥舞着那面没有内容的旗帜,或者充其量而言,不过是转了个弯,进到一个没有内容的感情主义中去罢了。这也就是现代自由神学的处境——生存在高层的经验之中,热衷于使用宗教字眼,如此而已。那些非基督徒的宗教狂认为讫哩什那(译者注:印度教中主神昆瑟筎的第八化身。)与「基督」是两个可以互换使用的字。同样地,存在神学家们在他们所鼓吹的普世得救论里,把印度教、佛教和一切用到基督这个字的人,都归成一类去了。高层既不包含任何真正的内容,那么基督与讫哩什那又有什么区别呢? 就像是两种等级不同的草而已。
当年青人对我们说:「我最恨听到与神字有关的一些术语」时,如果我们是真基督徒,我们就必须同意:「我也一样讨厌神字的术语。」因为目前流行的这些术语,与正统基督教的用语之间有很大的出入。新派神学家们所谈论的内容,在最初听来,好像要比世俗思想家们来得丰富,因为他们使用许多这一类的宗教术语。其实只要我们仔细研究一下,就会发现,他们之间并无大差别。唯一所不同的,只是新派神学家们用的是另一套不同的字眼而已。今天许多自由神学家们把「神」这个字当作「没有神」来使用。他们希望「神」这个字能在他们那种悲观的处境之下,为他们带来一丝乐观的气息。他们之所以使用与「神」有关的术语,不过是把它当作心理学上的一个工具,希望能在心理上给人些许帮助,或是在社会福利方面产生一些作用。
自由主义这个系统
自由主义在神学上是一个十分独特的系统。在基本上,它丝毫没有受存在神学之诞生的影响。新存在神学绝不会比旧自由神学更接近传统上笃信圣经的基督教,它反而要比旧自由主义距离传统的信仰更远些。因为旧式的自由主义至少还承认「对」与「不对」这个观念,从而根据反命题的理论来发挥其看法。
到现在为止,我们总算对自由主义已有了相当的认识,很显然的,我们应当根据它的整个系统来批判它,而不能只根据它在理论上、在教义方面所造成的影响来论断它。比方说,我们绝不能说是因为看见他们普世得救的理论动摇了基督徒传福吾的热忱,因此站在这点上反对他们。我们反对它,是因为新派自由主义这整套系统是错的。我们必须把新派自由主义当作一个整体来看。宽容其中任何一部份的思想,就等于在我们自己的思想中制造混乱,它足以使我们卷入今日流行于一般知识份子中的非理性主义(Irrationalism)的漩涡中去,更会使我们在行动上产生与他们妥协的态度。
所谓新神学不外是使用宗教词汇的一种新派思想而已。它属于人类学的范围,因它只能存在于属人的世界里,面对着的,是他们所认为的「不可知」。新神学属于「有限」。由于人的有限,人不能拥有任何绝对的权威性与意义,因此新神学的本身也是没有任何权威,没有任何意义的。
换句话说,因为他们已经先假定了人不可能得到由神那儿来的主动、口语式的交通,因此在新、旧自由神学里,人只能说说宗教性的话,而不可能找到宗教上的真理。传统的基督教与世俗上新派或旧派的理性主义绝无关联。同样地,它与任何新派或旧派的自由主义亦无关联。传统的基督教与自由神学是完全不同的两种宗教。虽然后者引用了传统基督教中的一些词汇,但是两者对这些词汇的解释却是绝不相同的。
注一:请参阅薛福著“Escape from Reason”一书中第三十页至三十二页。该书由Inter-Varsity Press 在1968年出版。
注二:若想由哲学、形上学、伦理学以及认识论开始,对这方面的理论多有了解,请参阅薛福所著:“He Is There and He Is Not Silent”由Tyndal House Publisher 出版。
注三:诸位若想对圣经的基本观点有更进一步的了解,请参阅本书末的附录[几项绝对的极限].
注四:这是认识论中的一个问题,读者若有兴趣,可参阅薛福著的“He Is There and He Is Not Silent”。
注五:请参阅J.S.Bezzant 的“Objections to Christian Belief”(London:Constable and Co.Ltd.,1963)中90页至91页。
注六:若想对这类的例子多有了解,请参阅Raymond Panikkar所著[印度教中的基督](The Unknow Christ of Hinduism)由伦敦Darton,Longman and Todd于1964年出版。
注七:诸位若想对魏根斯坦在这方面的理论有另一步的认识,请参阅薛福所著[永不寂静的永存之神]中的第三章。(Chapter 3 of Schaeffer′s “He Is There and He Is Not Silent”)
注八:面对今天这种混乱的情形,我盼借此机会,劝勉美国西岸及其他地区里的真信徒们。如果你们仍陷在这种混乱之中,请立即站出来,公开声明自己与那群没有内容的团体毫无关联。我绝不以为你们当在衣着上与他们有所区别。对真基督徒而言,此时此刻自身实践真理才是我们的当急之务!特别是当你们与这些也是由吸毒环境中出来的人有所接触时,你们以往与他们类似的背景,能给予你们不少方便,不要浪费它!努力去实践真理吧!
(选自《众目睽睽下的今世教会》,本网首发,转载请链接出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