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性高潮越成功,爱情越失败? (评论: 微精神分析学)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神马文学网 时间:2024/04/29 20:51:19
题记:人只忠实于不忠实的母亲,幻想被母亲所爱。这一不公平根深蒂固,需要不断地纠正弥补,面对这个问题,人的潜意识除了自杀、杀人或集体屠杀以外,别无其它的方法。
雨果曾说:“爱即行动。”
蒲鲁东却说:“爱即死亡。”
萧伯纳下面这段话似乎可作为蒲鲁东为爱下的定义的注解:“若想了解人们为爱所表现的行为,到哪里去找呢?到报纸的谋杀栏去找。”
王尔德说:“爱的目的就是爱。”
而美国诗人布科斯基则说:“‘爱’是达到某种目的的方法,这种目的就是‘性’。”
歌德说:“爱是真正促使人复苏的动力。”
而葡萄牙作家费尔南多•佩索阿则说:“在我看来,所有的爱都是如此真诚的浅薄。我总是成为一个演员,而且是一个好演员。我在任何时候的爱都是装出来的爱,甚至对于我自己也是一样。”
托马斯•曼说:“真正的爱是稀世珍品,财富买不到,权势也占不了。”
可澳大利亚政治活动家格丽尔却说:“爱、爱、爱——邪恶滥调的总和,自负、性欲、被虐待狂、幻想都隐藏在一种‘感伤状态’的神话、自我诱发的痛苦和愉悦之中,而僵硬的求爱姿态、接吻、约会、欲望、恭维和争吵则掩盖了人的本性。”
而英国的堕落乐队(The Fall)的才华横溢的主唱马克•E•史密斯(Mark E Smith)显然要更加冷峻:“说‘Fuck You’,再说‘Goodbye’,这就是所谓爱的最完美形式——人与人之间的所有关系,亦大致如此。”
听了他们对爱的独到见解,你对爱的概念是感觉更加明晰,还是更加迷惑了呢?
唯一可以确定的是,爱是一种混乱而可怕的状态,近似于一种病态——这个世界上最理智的人也会害怕身陷其中——可一旦身陷其中,他们却又甘心沉溺,而不愿从中复原。
因为在现代城市这个巨大而可怕的怪物体内生活,每个人都可以轻易获得的财富就是绝望和孤寂,刻骨铭心的绝望和孤寂,这些东西会在每个现代人的身体内沉积,并伴随着无边无际的虚空……
爱确实能让人拥有战胜这种虚空的动力,虽然它本身可能是更大的虚空,就像性。
这种爱有时亦可能是最大的虚荣,随后人类根深蒂固的自虐意识会将这种虚荣心美化,虽然这种爱归根到底只是一种占有欲,是一种极端自私的行为——但它却会以一个献身或牺牲的面目出现,于是连自己都为此迷惑并自我感动了。
为获得这种爱而经历的巨大痛苦,则可能会让一个人得到另一个人的爱之后,对其实施报复性的性行为,却只是为了弥补从前所遭受的耻辱……
当然这种虚荣的爱只是爱的一种形式,就像肉欲的爱是爱的另一种形式一样——由于与爱同来的巨大混乱,使得人经常要借助肉欲的满足来得到占有爱的幻象,并借此排遣对爱的巨大恐惧。
正如S•方迪的那句名言:“性高潮越成功,爱情越失败。”——当一个人在获得性高潮的那一瞬,他(她)的身体和意识所处的绝对孤独和隔绝,会让他(她)的爱人在瞬间物化并成为可替换的中性物品。
彼此深爱的情人们如果意识到这一点,他们会在潜意识中厌恶性交。他们为了获得那种最完美的爱而只是拥抱和亲吻——事实上如果你去回忆你曾拥有的最具理想化色彩的那次爱情,就会发现在你热恋的时刻,你在本能上是厌恶肉欲的——当然这样的时刻并能不持久,就像爱不可能持久一样,抛去经济因素和社会习俗因素,从科学的角度求证,已经有人得出结论那种最热烈的爱只能持续一到两个月……
这个结论无疑会让那些迷信现代爱情肥皂剧的痴男怨女们难过,而爱情肥皂剧作为现代色情工业的一部分,其中已成固定模式的俊男美女天长地久经典爱情生产流程,又会让那些相貌和智力均平庸的现代男女生活在自惭形秽或自欺欺人之中——现代色情工业中的流行文化一方面带给他们廉价而空洞的安慰,一方面又在摧毁他们曾一度完整的内在自我。
毕竟这个世界上俊男美女的数目是有限的,发生于他们之间的所谓“经典模式”的爱情让现代男女徒劳地期待着那种如梦幻般的浪漫爱情,他们生硬地模仿着好莱坞爱情电影或韩国日本爱情肥皂剧中的亲吻或激情场面,并用色情电影中男女采用的技巧去爱抚并性交,一切都成了蹩脚的模仿——现代色情工业让现代人成了一群失去内在自我的爱情玩偶。而玩偶们热衷模仿的爱情游戏,或许直到他们了解到现代生活及社会的灰暗和无序本质之后,才能得以终结。但此时或许他们已经失掉了他们曾拥有的最美妙的宝贝——他们一度拥有且无比短暂的青春……
曾有这样一个说法,说情感终归是资产阶级的奢侈品,而爱作为人类情感中最极端的一种,无疑应是此类奢侈品中最为昂贵的一种。
而意大利著名导演帕索里尼亦曾这样自嘲,说他和《巴黎最后的探戈》导演贝尔托鲁奇一样,都是小资产阶级分子,也就是说都是狗屎蛋。
可他们这些资产阶级艺术大师却令世人着迷并疯狂,这不仅限于他们的艺术作品所带来的魅惑,亦包括他们色彩斑斓且糜烂的私生活领域。世人总是妄图了解他们极端混乱的艺术化肉欲,了解他们色情诗章背后的情爱隐秘——他们被认为是高度工业化现代社会中生命力及个体意志的完美象征——而他们诠释的现代爱情,亦可能如莎士比亚戏剧或巴尔扎克小说中的爱情那样,成为另外一种爱情经典结构……
这些艺术大师所描绘的爱情结构是在不停地自我否定和解构中存在的,它不停地汲取着新能量——这种能量可能来自于科学新发现,或是来自新出土的古典爱情诗篇……
这种爱情结构是身体本能和社会规则的完美纠缠——混乱不堪是它的生命力所在,而革命性则是它的全部秘密。就像帕索里尼所说:“身体始终具有革命性,因为它代表了不能被编码的本质。”——此类身体正是存在于上述爱情结构中的活动个体。
而隐藏于此类身体中的爱有时是一种积极的堕落,有时是高贵的糜烂,它有着极端优越感的面目。在这种爱来袭的时候,你会感觉到它是不可理喻的,它是盲目的,它是自毁的,它是绚烂的,它是烂醉的,它是无路可退的,它是血腥的,它是死的……
这种爱的极端残酷性有时还在于它甚至与被爱无关,而只是去爱,虽然但丁说爱情不允许任何被爱的人不爱——但事实上,很可能这样去爱的人在占有爱即被爱的同时,爱已经死去……
于是就像萨特在《存在与虚无》中所揭示的,“恋爱者不想像人们占有一个物件那样占有被爱者;他祈求一种特殊类型的化归己有。他想占有一个作为自由的自由。”
而更加极端的做法就是杀死所爱,就像“谜”(Enigma)乐队的一句歌词:“我爱你,我将因此杀死你——但我会永远爱你”;
在Nick Cave的死亡概念专辑《Murder Ballads》中有许多歌都有着这类情杀的主题,尤其是那首《野玫瑰生于何方》(Where the Wild Roses Grow)中,Nick Cave更是在用石头砸死自己深爱的情人后唱道:“All Beauty Must Die……”
接下来谈谈爱是如何消解的,这对于我们必须要继续下去的生活似乎很有必要。
S•方迪说:“没有比永恒的爱情更短暂的东西了,无论它的表现是温情脉脉还是激情似火。”——而得出这样一条结论的前提则是S•方迪认为爱情只是避免孤独的尝试,只是缓解心理生物虚空最省力的方法,“当人们再也不能忍受孤独的时候,向随便什么人、什么东西献出自己的爱,这是人面对生命与死亡所拥有的天然避难所……”
随后,S•方迪为我们揭示了人类为避免孤独而去渴求爱这种强迫性的需要的核心是什么,他说这个问题的答案就是:母亲。
在这点上,《巴黎最后的探戈》导演贝尔托鲁奇应是这一理论的信徒,在《巴黎最后的探戈》中,马龙•白兰度扮演的保罗先是用极度失落的声音说再见母亲的眼睛;而在其死前说出的最后一个词汇则同样是:母亲……
S•方迪说:“爱情产生于母亲固恋的一个症核。”而此后人对爱的需要相当于寻找替身的过程,也可以说是相当于达成妥协的过程。
“人只忠实于不忠实的母亲,幻想被母亲所爱。这一不公平根深蒂固,需要不断地纠正弥补,面对这个问题,人的潜意识除了自杀、杀人或集体屠杀以外,别无其它的方法。”
S•方迪的这一结论听上去有些可怕,但还好那一切都将是发生于本我空间的潜意识领域——而在属于自我的现实空间中,我们则会了解:另一位精神分析学大师弗洛依德曾疯狂地给他的未婚妻写情书,就像这个世界所有一度钟情的男子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