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人性谈基本经济制度——国有企业制度

一九七八年，在邓小平的领导下，中国开始进行经济改革。经济改革的直接原因就是国民经济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国民经济到了崩溃的边缘”，这个判断是没有错的，任何一个过来人如果不是昧着良心，都不会否认这个事实。只举几例：七十年代初期，还是小孩的我有一次购买凭票供应的每人每月半斤的大肉，哇，那个人山人海，把我挤得气都喘不过来，几乎被挤死（中国人不会排队？嗷！拍到后头就没有了。）。买肉的其它细节我已经忘记了，但那个拥挤的阵势我是终身难忘的。那时候，我居住的地方的商店里面的货架上“空空如也”，只摆放着有限的几十样东西，甚至在蔬菜柜台上经常地空无一物。那时的票证满天飞，涉及人们日常生活的方方面面。所以说，国民经济到了崩溃的边缘，是对当时中国的基本的、总体的经济状况的精准概括。

一般的，如果不是严重的、持续的自然灾害，人们凭借自己的劳动所生产的产品，是可以维持自己的生活的。并且随着生产力的必然提高，或者逐渐增加能够养活的人，或者逐渐提高人们生活的质量，或者二者兼而有之。一句话，就是人们通过自己的辛勤劳动可以逐步满足人类自己天然的物质需求和精神需求，也就是满足人类的利己性。这是历史发展的必然规律，已经为人类社会的发展所证实，不必怀疑。

那么，新中国自从一九四九建立后直到改革开放，为什么不按照社会的一般规律发展，却一年不如一年，以致最后“国民经济到了崩溃的边缘”呢？我们“抽丝剥茧”地一步步追问下去。为什么国民经济到了崩溃的边缘？是因为城市的工厂和农村的人民公社经济效益低下；为什么工厂和公社效益低下？因为工厂里从干部到工人、公社里从干部到农民都“不干活”；为什么他们都不干活？因为他们没有积极性；为什么没有积极性？因为当自己的付出不能给自己带来应有的收入时，当自己的劳动不能满足自己的物质精神需求时就没有积极性；为什么自己的劳动不能给自己带来应有的收入或满足自己的需求？因为这些工厂和公社不是自己的。也就是说，当工厂和公社都不是自己的时侯，就没有积极性，就不干活。就效益低下，最后导致经济崩溃。

也就是说，造成建国后二十多年的经济效益逐步下滑以致最后几经崩溃的最重要的原因、是我们建立了一个工人农民不拥有资产所有权的的经济制度，也就是所谓国有经济制度和集体经济制度，或者说是国有企业制度和集体企业制度。有人说，国有经济制度就是资产属于全体国民的制度，集体经济制度就是资产属于集体成员的制度，怎么没有所有权？这样的说法似乎很对。但是，社会主义中国几十年发展，甚至社会主义外国的几十年的发展，已经证明了这是彻头彻尾的一个“美丽的传说”。理论上的“人人所有”，实际上的“人人没有”。我问你，中国现在数以千万亿的国有资产，你占有几何？具体一点，作为“全民所有制企业”的中石化、中石油的数以百亿、千亿的资产，你的那部分在哪里？如果有一个人跑到中石化或者中石油的总部说：你们每年通过垄断赚取的成百亿上千亿的利润有我一份，你给我吧！，他们会说：哈哈！大家快来看，来了一个疯子。所以，正是这个看似正确的“人人拥有”所以“人人是主人”的谎言把新中国前三十年的国民经济折腾的一塌糊涂，从而不得不被迫进行经济体制改革。

相反，私营经济以及在这种制度下的私营企业才是一种符合人性因而具有强大生命力的制度。为什么改革开放前的国民经济几乎崩溃而改革开放后的经济形势逐渐好转，为什么资本主义国家普遍经济繁荣而社会主义国家普遍困顿，其背后的原因就是国有企业的违背人性和私有企业的顺应人性，一个违背一个顺应造成了最后巨大的差异。

当然，现代社会日益复杂，不可能有什么纯而又纯的私有经济，一定范围一定行业的国有企业也是不可避免的。但这也从反面证明了顺应人性的东西就有生命力。之所以在某些领域和行业还有国有企业，是因为私有企业不愿意或者没办法从事某些项目。比如，城市公交、城市道路、城市照明、城市自来水等等。既然大家都不愿意去干，政府举办就成为自然而然的了，否则要你政府作甚？

不可否认，新中国刚刚成立时，人民的劳动积极性是十分高涨的。很重要的一个原因就是解放后人民的地位较解放前确实有了提高，人民在一定程度上成了这个国家的主人，因而有了一定的积极性；但只是“一定程度”的提高，并没有从根本上提高，因为人民的上面还有一个组织甚至一个“皇帝”。如果当时能够从根本上提高人民的地位——名副其实的民主，同时采取符合人性的经济制度——也就是使人民拥有资产所有权的私有经济制度和使人们占有股份的股份制度，人民的劳动积极性就会极大的迸发出来并长久的坚持下去，经过几十年的奋斗，“赶英超美”不是什么了不起的。改革开放，改革什么？就是改革无所不在的国有企业制度和农村集体经济制度，或者说，改革这种违背人性的经济制度。这一改，就改出了今天经济的欣欣向荣。令人遗憾的是，这种改革是不完全的，政治上还顽固地坚持着这种剥夺人民做主的权力的专制制度，经济上还留下了一个相当大的继续违背人性的“尾巴”——大国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