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诗文》编后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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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的诗文》编后记

                                      (2010-10-30)

《我们的诗文》编后记 

                  孔庆东

    中文系的教师,应该“能诗善文”,这恐怕是全社会公认的吧。然而事实却总与人们善良的推测不符。正像数学系的教授未必会“算计”,政治系的专家未必会“弄权”,经济学博士炒股,会赔得底朝天,教育学权威的孩子高考,也会名落孙山一样,中文系的学者,写诗弄文,并非他们的本行也。其实我们社会的大多数公民,并不知道中文系是“干什么的”,更不知道中文系对于中华民族的存亡兴废,具有何等重要的意义。很多人天真地以为,中文系的工作就是白天给学生讲讲故事,晚上回家写点风花雪月。所以他们拼了老命,也不允许自己的孩子报考中文系。君不见这样的见解愈普及,我们社会的方方面面就每况愈下么?当然这已经属于题外话,我们要说的实际就一句:中文系非“作家诗人系”也,吾等另有天职在身,无须张扬于稠人广众之间,亦不足为外人道也。

因此中文系百年系庆丛书中,要编一本《我们的诗文》,从09年9月开始,广邀同仁赐稿,实属勒令“客串”。我们相信其他院系编纂一本同名之作,其“文学性”未遑多让,如果校对严谨,连错字病句也不一定比我们多也。所以一套丛书中,唯本册最难杀青。“春日迟迟”,已过限期,却不见“采蘩祁祁”,稿件依稀。搞得三位编者“女心伤悲”,丹心欲灰。最后还是陈主任平原君亲自督阵点将,方汇集诗文近百篇,作者数仅占全系在岗和离退休人员约一半,故不敢僭称能够代表“我们”也。编者深知,未赐稿者,多有文坛巨擘;已赐稿者,所出未必掌珠。若按陆机《文赋》“诗缘情而绮靡,赋体物而浏亮”之论,本书二者俱匮,实非“吟风弄月”之样板,深负“文学爱好者”之雅望也。

然则本书另有价值所在。第一可见中文系学者之性情,姚黄魏紫,皆出天性,“罔不因势象形,各具情态。”第二可见中文系学者之风格,“你打你的,我打我的”,绝不成帮结伙,并肩群殴。第三可见中文系学者之雅好,虽然文学创作并非我等专业,但客串一把,也挺唬人。现代文学研究者能写《世说新语》,唐诗研究权威能赏析贝多芬,搞语言学的偏来点诗词歌赋,搞古文献玩惯了竹简的,偏要点评一下现代诗作。其实,北大中文系的某种奥秘,不也就蕴含在此中了么?初看似乎杂乱无章,如同夜浴银河,摇碎一天星斗;细看却是家法严谨,仿佛早朝金阙,放平万里山河。

一编在手,首先要感谢向仍旦、唐作藩、陆颖华几位年过八旬的老宗师,宝刀不老,慨然赐稿。我们几位“60后”编者还有幸听过他们的课,现在的年青教师恐怕都不认识他们了。年过七旬、六旬者亦众,恕不一一列名致谢。其次要感谢最早赐稿的刘东、张兴根、费振刚等老师,宛如几束曙光,为本书投射下最早的轮廓。特别是本书尚未编迄,刘东老师已然调离,但我们还是决定收录其大作,以此代表我们对所有曾为北大中文系作过贡献者的敬意。最后要感谢系里的周燕老师、北大出版社的责编艾英,还有党政领导,为此书操心出力,颇熬了几盏灯油。全书由王岚、叶文曦、孔庆东分别收稿,孔庆东初步统稿,叶文曦核查校对。王岚所费心血最多,“披阅数旬,增删几次”,临去党校学习,还谆谆嘱咐诸多细节。孔庆东为之感动,毅然承包了炮制编后记之任务。诗人萧三云:“不以诗篇作生命,而以生命作诗篇。”幸读者明鉴,这本《我们的诗文》,不过是北大中文系生命风采之一角,我们真正的“诗文”,都在《我们的诗文》之外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