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 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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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02-25 10:10:18 原文地址:http://blog.sina.com.cn/u/542d9f7101008n0i[查看原文]
乱炖
——已发表于《新世纪图书馆》2008年第1期
王波 编选
编者按:
本辑编选的几篇短文在主题上没有什么关联,但每一篇都很耐读,绝对都是反映作者真性情的佳作。
第一篇,吴建中馆长直抒胸臆,力倡做人做学问要讲规矩,并为自己为人处事从不逾矩而自豪,令人肃然起敬!真希望图书馆界这样的领导、这样的前辈多些,再多些。年轻人更要追慕前贤,认认真真为学,踏踏实实做事。
第二篇,程焕文教授介绍了美国图书馆协会每年发布可引用的图书馆事实,供图书馆界有理有据地自我宣传,引导政府投资和公众舆论支持图书馆的先进经验,可谓小招术解决大问题,实在值得我们借鉴。
第三篇,中文古籍研究方面的全球第一流专家沈津先生,为一家小馆编著的善本书志大声叫好、喝彩,叫得有底气,喝得有根据,识见和激情俱佳,文采和理性并美,是图书馆界难得一见的优秀书评。
第四篇,年轻的图书馆员、资深的图林博客游园惊梦先生,以他气韵独特的文笔提交了一份关于图书情报博客的年度总结,或许挂一漏万,或许轻重失当,但绝对个性张扬、观点鲜明,把一张印象派的2007年的中国图林的油画牢牢地定格在了我们的脑海中。
人生感悟――做学问的规矩
吴建中
经常有人好心劝我,说你这个人做人太顶真了。其实不然,我很宽容,很随和,很善于妥协,只要事情能办妥,退多少步我都不在乎。所以,很多事到了我这里都好解决。还有很多场合,我都是悄悄地以牺牲自我为代价“搞定”的。
但做人有规矩,要有“底线”观念,凡是超越“底线”的,哪怕步子再小也不容跨越。比如,做学问就要讲规矩,绝对不能通融。
我最怕有人托我办一些需要跨越“底线”的事情,如找我开后门刊登学术文章,或让我为人家评职称时说好话等。可能很多人看来是“举手之劳”的事,到了我这里就变得很沉重,因为做学问是不能讲通融的。
我参加过很多评审,国际的有比尔及美琳达盖茨基金会的评审,国内的有国家哲学社会科学基金的评审,其他如评职称、审论文等不计其数,从来没有 “忽悠”过。尽管到处都可以看到别人破这个“底线”,但我觉得这种“底线”一次也不该跨越,否则人家会看扁你一辈子。
我这两天参加一个重要评审。有些话我知道说了会得罪人,但还是硬着头皮说出来了。说出来我会难受一阵子,但我相信为此我会爽快一辈子。
我是幸运的,因为我讲学问的“良心”,讲做人的规矩,所以没有人会小看我。
——选自博客“建中读书”,2007年11月22日,网址:http://wujianzhong.bokee.com/6540184.html
可引用的美国图书馆事实
程焕文  译
译者按:为了推动图书馆事业的发展,长期以来,美国图书馆协会一直定期收集整理和编辑印行有关美国图书馆的可引用事实小册子,以便于各地宣传图书馆时使用。为了便于中国图书馆界借鉴美国图书馆界的经验,大力宣传图书馆事业,以事实说服相关决策部门和决策者重视图书馆事业,特翻译美国图书馆协会2007年 1月出版的最新版《可引用的美国图书馆事实》(Quotable Facts About America's Libraries),供人们在必要时引用。2007年1月版《可引用的美国图书馆事实》由美国图书馆协会研究与统计办公室(ALA Office for Research & Statistics)和美国图书馆协会公共信息办公室(ALA Public Information Office)于2006年共同编辑完成。使用者可留意美国图书馆协会网站中“Quotable Facts About America's Libraries) 的内容变化,以随时更新事实数据。
一、你知道吗?
★在美国,63%的成年人拥有公共图书馆证。
★美国人去学校图书馆、公共图书馆和大学图书馆的次数要比去电影院的次数多50%。
★美国公共图书馆和大学图书馆的参考馆员每周要解答720多万个问题。如果这些提问的人排成一列的话,那么他们可以从美国东部的纽约市一直排到美国西部的阿拉斯加州朱诺市(Juneau)。
★2006年为美国图书馆协会进行的一项调查发现:92%的被访者表示虽然通过因特网可获得的信息在增长,但是他们在未来仍然需要图书馆。
二、各州事实
★在华盛顿州西雅图市,参观新公共图书馆已经增加了国王县(King County)的旅游业。在过去的25年中,华盛顿州旅游业每增长1%就会为全州的新经济活动增加10亿美元的收入。
★在马里兰州,全州90%的居民说公共图书馆是“一项优良的投资”。40%以上的居民认为公共图书馆是一个经济的支撑点,有可能吸引“好的商务”到本地。
★在佛罗里达州,公共财政在公共图书馆上每花费1美元,就会使收入或工资增加12.66美元。
★在南卡罗来纳州,州政府和地方政府在全州公共图书馆上每花费1美元,直接和间接的总投资回报是4.48美元——接近350%!
三、公共图书馆
★美国总共有16549个公共图书馆和分馆,比麦当劳快餐连锁店要多得多。
★美国人在公共图书馆上的花费要比在快餐上的花费多两倍以上。
★每个美国人平均每年要从公共图书馆借出7本以上的书籍。他们每年为公共图书馆支付的费用为30.49美元——大约相当于一本精装书的平均价钱。
★公共图书馆是在家、学校或工作中无法上网的人的第一上网点。
★98.9%的公共图书馆提供因特网上网公共服务。
四、大学图书馆
★大学图书馆每年回答7280万个参考咨询问题——差不多是观看大学美式橄榄球比赛人数的两倍。
★社区大学图书馆(College Libraries)从每1美元的高等教育花费中所得到的经费不足2美分。
★如果《人民》(People)杂志的价格一直与1990年以来大学图书馆期刊的价格保持同样的增长速度,那么,它的订购费用将会是大约每年150美元。
★在美国的2-4年制社区大学和大学中,每1000学生拥有的图书馆员数量已经从2000年的2.4个下降到了2004年的不足0.5个。
五、学校图书馆(中小学图书馆)
★研究表明成绩最优异的学生都上拥有良好图书馆媒体中心的学校。
★美国人为了孩子在家庭电子游戏上的花费(99亿美元)差不多是他们在学校图书馆资料上花费(10亿美元)的10倍。
★学生们每个学年访问学校图书馆媒体中心15亿次——这比他们在2005年去电影院的次数要多1亿次。
★学校图书馆媒体中心为每个小孩平均花费10美元的购书费——这不到一本学校图书馆精装书籍价格的一半。
——选自“程焕文的博客”,2007年12月19日,网址:http://blog.sina.com.cn/huanwen
为武汉图书馆的《善本书志》喝彩
沈津
2007年4月初,每年一度的美国亚洲学会图书馆年会正好在波士顿召开,在年会结束前,我抽暇去看了会场上的数百个出版机构及书商的摊位,我最着意的是十来个中文书摊位,其中一个是来自北京的,书不多,二三百本社科新书而已。但有一本书像磁石似的吸引了我,那就是对别人并不起眼但对我却很有用的《武汉图书馆馆藏古籍善本书志》。这之前,我竟然不知道有这本书的出版。当晚,我打电话给北京的几位藏书家朋友,他们竟然也毫无所闻。
一个月后,采访部门的同事即通知我,书到了。我略略一翻,觉得写得不错,但事情太多,也没工夫细读,就搁置一旁了。前几天居然又想起了它,那就抽暇再翻翻,翻了几篇,索性就写几句吧。
《武汉图书馆馆藏古籍善本书志》(第一辑)并不厚,300页左右。主编韩兆海、张颖。执笔陈琦、鄢静慧,张蓉。2004年湖北人民出版社出版。印数1000册。著录119种,共30万字左右。
该馆的古籍约21万册,善本藏书并不多,和湖北省馆相比,是小巫见大巫,和其它省市一级的大图书馆相较,那更是不能望其项背。然而,小馆也可以做大事,而且可以做大馆一时半会所做不到的大事。您不相信吗?武汉馆的负责人却真是做了一件大事,那就是他们有意将数量有限的馆藏善本全部写成善本书志,而且已经出版了经部(第一辑)。有了经部,那史部、子部、集部、丛部就指日可待了,我的老师顾廷龙先生有一句名言,就是“火车只要开,总归要到站的。”
书志,是介绍古籍图书的一种写作形式,包括了一书之书名、卷数、作者、版本、行款、版式,以及著者简历、内容、牌记、序跋、题识、刻工、讳字、流传着录、藏印等。对于图书馆来说,编著善本书志不仅是馆藏古籍善本文献的详细记录,使家底清楚,心中有数,同时可以提供给有关研究者各种信息,也可为其它图书馆编目人员核对版本提供依据。那不仅仅是扩大影响,而且是开发古籍文献,实现资源共享的必要手段。从另外一个角度来说,也训练了干部,培养了人才。撰写的过程,也就是不断的实践。故书志的编著也是一些重要的收藏单位在具备了各种条件后,必需做或最终一定要做的工作。
中国大陆是收藏中文古籍最多的地方,虽然古籍整理在上世纪五十年代至“文革”前做了不少工作,八十年代以后也出版了一些有关目录学、版本学的专着,但有影响的却不多。近五十年来,出版专门的书志也少(以后有暇当专门写一篇),而国内图书馆撰写的馆藏善本书志只有二种,一种是《苏州市图书馆藏古籍善本提要》(经部),另一种即为武图的书志。而大馆如国家图书馆,省市馆如上海、南京、浙江,以及重要的大专院校图书馆如北大、复旦等馆却没有一家有自己的善本书志的。大有大的难处,家大业丰,人丁兴旺,门面大,生意多,应付的场面也大不一样,当然贡献也大。不少馆没有整理编目的古籍还不少,当然搞创收发奖金,还要动脑筋,一时抽不出人手,矛盾也多多,这也怪不得领导们的。
反之,在台湾地区,所谓的“国家图书馆”于1994年开始“第二阶段古籍整编计划”,组织了13人撰写该馆所藏善本书志,从1996年出版《“国家图书馆”善本书志初稿》经部始,到2000年出版丛部止,共12册,著录12369部,约400万字。
在香港特区,1970年即出版饶宗颐编着的《香港大学冯平山图书馆藏善本书录》,著录229部,约6万字。2003年又重编《香港大学冯平山图书馆藏善本书录》,著录704部,约25万字。香港中文大学图书馆也于1999年出版了《香港中文大学图书馆藏中文善本书录》,著录848部,约30万字。
而在欧美地区,则有王重民著、袁同礼修订的《美国国会图书馆中文善本书录》,著录1775部,约10万字。王重民著、屈万里校订《普林斯敦大学葛思德东方图书馆中文善本书志》,著录1136部,约8万字。沈津著《美国哈佛大学哈佛燕京图书馆中文古籍善本书志》(1999年,上海辞书出版社),著录1450部,约152万字。柏克莱加州大学东亚图书馆编《柏克莱加州大学东亚图书馆中文古籍善本书志》(2005年,上海古籍出版社),著录768部,计 98万字。
这些港台、美国的善本书志,有的较简单,如香港二馆、美国国会、葛思德馆,很少揭示每书之内涵,所以信息量不大。台北的稍微好些,但也没有什么特色。当然,写书志,必须要有一种模式,模式有几种,不必一律,看您选哪一种。说到底,无非是简单和详细。我总以为今天的善本书志写作,应该在前人的基础上更加详细地去揭示,尽可能使之精审确凿,而不是一张图书馆藏书卡片的放大。前人有云:“若夫辨版刻之时代,订抄校之精粗,改卷数之多寡,别新旧之异同,以及藏书印记、先辈佚闻”,那就具有一定的学术价值。我和我的同事目前仍在撰写的《哈佛燕京善本书志》(清代部分)是采用“哈佛模式”,诸如原书之卷数、作者之简历、版本之认定依据、全书之内容、撰着之缘由、序跋之摘录、他处之入藏以及其书之特点、收藏之钤记等。如若研究者能透过善本书志,找到对他有用的信息并加以利用,那这样的书志必定受到学术界的欢迎。
武汉馆书志的执笔者是陈琦、鄢静慧、张蓉三位,我孤陋寡闻,井底观天,竟无三人信息。他们的书志,我读了几篇,写得很细,写得不错,值得赞扬。他们所写和“哈佛”在写作上虽有些不同,但他们是实践了“精审确凿”这一点,有些书的记载还用图表的形式,记录原书的刻工、钤印。那怕是一种不怎么样的丛书零种,他们不光引用数据而且有自己的见解,你还可以知道他们写作的时侯查了什么工具书、参考书。何以见得?举一小例以证之。该馆《周易兼义》一书,明嘉靖李元阳褔建刻十三经注疏本。他们在写作时,看了我在1992年写的《美国哈佛大学哈佛燕京图书馆中文善本书志》。我将燕京藏本《十三经注疏》,定作“明嘉靖李元阳褔建刻隆庆二年重修本”,并提及北京大学图书馆也有一部。而提及的话却引得他们细查北大的几种书目都未有著录,所以他们写道“未知《哈佛书志》所据为何?”也真是误导了他们。因为我在查《中国古籍善本书目》时,错看了收藏单位的代号,将1041(西北大学)看成了0141(北京大学),即隆庆二年重修本藏西北大学馆。所以我的一点讹误却浪费了他们的不少时间,真是对不住。(他们还纠正了我的《书志》中其它错误,如刻工名等)武汉的书志有图有文,可谓图文并茂。更可贵的是有自己的观点,搞目録版本学的学者不妨看看这本书。这是我要为他们击掌欢呼的。
再来做一个比较吧。前些时翻了一套某著名老字号出版社今年出的《囗囗囗囗善本书录》,作者是某名校名教授兼博导,再加上新书座谈会,一些文化大佬去捧场,报纸的宣传,真是像煞有介事。然而初初一看,内里所谓的书录大约不到五分之一,说是「书录」,实类知见录性质(也还是有些用处的)。其余都是图书馆古籍卡片形式的放大,即使是书之行款,也是有的有,有的没有。丛书零种当成单刻本,残本当全帙,批校题跋者不用名而用字号,有些版本著录的基本概念都不熟悉。至于册数,那怕一册也用「共一册」(一册如何共?共一人共一瓶共一张共一座?)。最遗憾的是很少有作者自己的考证和心得,多是把别人书里的几种记录抄点上去。至于作者之简历、版本之认定依据、全书之内容、撰着之缘由、序跋之摘録、他处之入藏以及其书之特点、收藏之钤记等都是不涉及的。内里的错误又多多,恐怕也是该出版社成立百年以来所出学术图书中最差的一种。由此想到,所谓教授学者想做自己专业之外的“大工程”,虽然题目好、出发点好,也有雄心壮志,又能拿到多种赞助,还要身体力行,费时费钱,辛苦之极,当然作者的勇往直前的精神值得肯定。但毕竟非专业人员,所以在未打好别的专业基础时,最好要谨慎再谨慎。不然的话,也会变成建筑上的“豆腐渣”工程,经不起专业人员和实践、时间的检验。拿武汉馆的书志和《善本书录》相比(指内容),高下悬殊,天差地远。如将《善本书录》与黄仁生所撰同类书相较,也是判若云泥,大相径庭。
虽然《书志》中有些书在大馆不属善本,但武图有自己的善本收录范围,所以不能以大馆的收录范围来要求它馆一律。如陈独秀撰《字义类例》十卷,民国十四年(1925)上海亚东图书馆石印本等等。
我还是抄录一些韩兆海序中的文字吧,“对于古籍工作,我是外行,我只能在职责范围之内审视整个工作的可行性,在工作进程中保证各项工作按照合理而又不保守的轨迹发展,并使之不会因为我的无知而偏离方向,甚至发生倒退、错误等情况。对于年轻人,如果激情并没有演变成为盲目的冲动,我想对于工作是有帮助的。面对几个年轻人用非白话文写的这本《书志》,读着其中几乎无处不在的考证性文字,看他们在提要中发感慨、谈故论今,我想,除了包容之外,我还要致以深深的敬意。在繁琐考证被批判了几十年后的今天,在从来都只是老资格专家、学者才能随心所欲挥洒才情的古籍提要、书志领域,恪守传统而又敢于尽情发挥的年轻人,是应该得到尊重的。”最后的一句话是:“多给他们一些空间,让他们在艰苦的跋涉中多些安慰,前行得更顺利些。”“历史是不能忘却的,前人积攒了这样一份宝贵的财富,我们不能只将它们好好地保存起来,让它们不再受到人为的或自然的损毁。我们更要将它们展示和提供出来,让它们被更多的人认识、利用。传统文化的继承和传播,前辈曾经努力的足迹和敬业的精神,公共图书馆有着责无旁贷进行宣扬和传承的义务,这本书志可以说算是我们践履义务的一份答卷吧。”
我不知道这位韩兆海是何等人物,大约是官拜“馆长”的责任人,官虽不大,但是我却对他充满了敬意,序文没什么豪言壮语,平平淡淡,实是求是,我从话语中看出来的就是“支持”二字,这一点就最为可贵。他和他的同事是做事情的人,而做一件大事,也是要有一点精神的,是需要勇气的。就以武汉馆要写成什么样的书志,要想在传统的“书志学”上作一个什么样的突破,从而走出一条新路来,我相信他们的《书志》,也就是韩大人和三位执笔者等人共同探讨而实践的结果。我当然也希望韩大人能继续支持三位执笔者的工作,我也热切地盼望武汉馆的《书志》史部、子部、集部、丛部早日杀青,我翘首以待。
好了,不多说了。就写善本书志来说,我的感觉就是:武图敢于向湖北省图书馆叫板,敢于向国内的省市一级的大图书馆挑战。我要为武图喝彩,要为武图叫好。叫板、挑战不是不好,不是骄傲,而是表明自己有自信、有实力,这是一种相互间的促进,是好事。过去不是说“打擂台”吗?“打擂台”不好听,或是说:各位领头大哥,我武小弟先行一步了。说得“谦虚”一点,就是我“小”鸟已先飞了,您们就跟在我后面慢慢看着吧,看我能飞多高。
附带说一句题外的话:《书志》封面设计上印有「武汉图书馆藏」小印,而封里在主编名下又有「武汉图书馆藏书章」一印,不知什么意思,好像显得有些滑稽,也不知道武汉馆的同仁有什么高见,我是不能欣赏的。
——选自 “书丛老蠹鱼的BLOG”,2007年12月18日,网址:http://blog.sina.com.cn/harvardduyu
2007年的中国图林
游园惊梦
左右隔壁两家的孩子印象中才出生不久,一到晚上就会吵闹得我难以熟睡,没想到转眼之间个个都会走路了。时间真像恒河之沙,一直被风狂吹疾走。老婆也有事无事地指着我说又多了根灰头发,并赶紧给我拔下来。在操场上运动时再没有人问我是哪个班级的了,而是直接问我代什么课。时间就是这样,不经意且随时逼我走向幻想的尽头。
时间也让人常常有种沉痛的无力感,这种感觉即使是在读完“仰望星空” 温暖激励之句后也无法摆脱。真假老虎之辩虽然见证了网民的力量,可是说谎者的冥顽也只能徒增我们的忧伤。没有一个人知道真相,因为没有任何人说出真相。北京的医院目睹了肖志军的愚蠢和李丽云的死亡――熊培云说,每个人都输得一败涂地。我也每日在默默纳闷,为什么这个世界上文质彬彬的人群背后其实都是自私冷漠的心肠?
在这样纷繁忙碌的名利场上,有些人还是坚持着理想。也未必是理想,有时候只是职业的一种态度,更多时候则是社会的安排。以这样的基调,以这样并不夸耀的用词,也许可以如实地描述2007年的中国图林。
一、争吵
争吵是人类的本能,总是不期而遇。电影《色,戒》会有是否美化汉奸的争吵,嫦娥的照片也会有是否PS的争吵――人总是愿意相信自己的判断。我们这个小小的图林,吵闹也是三番五次地出现在我们眼前的文字中。冉云飞批评图书馆愚民,竹帛斋主以其不屑争辩的态度激化了更进一步的争论。很多图林博客加入战团,李超平老师更是通过信件向冉云飞表明我们职业的现实与她个人的立场,而老槐先生则发表了“图书馆与政治”。争吵不仅发生于我们与其他职业者之间,更多的则是专业内部的激辩,从图书馆精神到丑陋的图书馆学,从陈纪建到程焕文,时间留下的是灰烬且随风而逝,而争论则记录在老不死的纸张和网页中。也许有的会让人怀念和记忆,有的则让谷歌彻底遗忘。
二、纪念
这一个年度,值得纪念的事情有很多,最近的如纪念刘国钧先生发表“什么是图书馆学”50周年;稍远的还有北大信管系60周年系庆、《中国图书馆学报》50周年纪念等。纪念虽然是一件很美好的事儿,可有时候纪念只是一次会议,一次人头攒动的集体亮相。也许根本上于事无补,是什么样子50年后还是什么样子。那样的纪念总让人徒添无力,与其纪念不如相忘。
三、专题
2007年的专业期刊越来越努力――这一点让我们突然有了很多的好感。很多期刊纷纷开辟专题栏目,每期集结几篇同主题文章发表。图书馆员的快乐指数、图书馆核心价值、图书馆学教育、图书馆职业生涯、《中国图书馆学报》纪念专题等等。无论以学术方阵还是以某某专题形式发表的文章,我总感觉行文就有气势得多,产生的效果自然也就更好了许多。然而也让人担心的是,所谓的方阵并不是一二三齐步走的标准方阵,偶尔还会有几个明显掉队的团员。说到方阵,我自然还要继续去年的表扬,《图书与情报》越来越好了,今年他们还专门向20位优秀博客赠送2007全年以及未来的每期新刊――这一种亲民的手段不让人感动至少也拉近了编读之间的距离。
四、会议
图书馆界的会议多得有时候恐怕连专家们自己都心烦:还没歇脚,下次会议的通知就到了。没有人会愿意主动去统计2007年图书馆界召开了多少会议。只是,有些会议能让人回忆,有些只是熟人之间的小聚,握手喝酒再见。2007年的很多会议都用上了直播的形式,厦门图书馆2.0会议、中国图书馆学会年会以及数字图书馆十年回顾等会议,有的用视频声频,有的用文字向同仁现场直播。感谢厦大同仁们的努力,通过他们我们更容易看清那些纸面文字中的学者教授了,也听到他们的笑声和观点的表达了。与其说这是一种方便,还不如说这是会内会外人员之间的一次跨越时空的交流。交流或许不畅,可是绝对真实。
五、出书
蒋永福教授出版《信息自由及其限度》,范并思教授出版《图书馆学理论变革:观念与思潮》、程焕文教授出版《图书馆精神》。此外还有包含在“当代中国图书馆学研究文库”内的其他著作,如刘兹恒的《图书馆学研究的本土化思考》以及黄纯元的《知识交流与交流的科学》等。2007年,我们还发现了法国人撰写的《图书馆之恋》,当然,还有即将粉墨登场的《图书馆2.0》。2007年的专业图书最突出的特点是,理论性的著作要多一些,更有影响力一些。图书馆精神以及范并思教授的图书馆学论文选是明显的两例。也许,未来理论的开创会艰难些,但系统的梳理会更明晰确然――至少我们希望有一本层次清晰、结构谨严的中国图书馆学思想史。
六、2.0
清晰地记得一句关于图书馆2.0的话:图书馆2.0实际上就是每个人都在谈图书馆2.0。虽然语多讥讽但也不无道理。图书馆2.0成了网络图林以及专业杂志中最常用的一个术语――人们为图书馆员不谈2.0而为之色变。事情到了这个份上,实际上只证明了一个结果:宣传很有效。接下来呢?从中文图林的实践来看,效果并不理想。用户需求与馆员愿望之间还有很深的隔阂。不过,图书馆2.0确实是个好东西,至少可以为数字居民提供方便的信息服务。质疑难免,但所走的路还有很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