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型金矿遭疯狂抢挖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神马文学网 时间:2024/04/28 07:52:49

大型金矿遭疯狂抢挖
编辑:探矿者

 



        专家认为黄金储量远超150吨,是中国最大金矿东川拖布卡金矿山的黄金储量据评估达到150吨,而且这里的黄金品位极高,专家称,它是目前中国发现储量最大的金矿。
        而就是这样一座金山,如今却正遭受着附近村民们肆无忌惮的私挖滥采……

最大金矿遭疯狂抢挖
        8月4日,与记者一行在连绵起伏的高山峡谷中整整颠簸了四个小时后,才抵达东川区拖布卡镇,从拖布卡镇,记者再花30元钱驱车约20公里,穿过一片接一片的玉米地上到了金山,而金山公司就设在山的至高处,群山间有悬挂红旗的钻机在忙碌着。
        放眼望去,金山被一条峡谷一分为二,这条峡谷当地人称为马家沟,峡谷的底部就连接着金沙江。如今矿产勘探的工作还未完成,但一股来自民间的偷矿暗流却每天在金沙江畔的金山上涌动,这个中国储量最大的金矿正遭受着一场劫难。在位于拖布卡镇的这座金山上,每天都能看到这样两个场面在同时上演,山上是国家地质矿产勘探部门的钻机在昼夜轰鸣,山脚下,附近村民正肆无忌惮地将贼手伸向这座金山,打洞、淘金已经到了近乎疯狂的地步,整座金山已被整得大洞小眼,满目疮痍。

偷矿者“敌”进我退
        16时许,记者为看个究竟,从山顶开始向“黑点”所在的方向进发,正在此时,我们遇到了三名巡逻的护矿队队员,他们都是金山公司聘请的保安。身穿迷彩服的三人满头大汗,他们刚刚从马家沟(峡谷底部)巡逻回来,“看到偷矿者了吗?”“都被我们赶跑了,看见我们下去,他们工具都不要就跑了。”队员赵德贵说。
        在三人的带领下,我们开始在金山上沿着近60度的陡坡向下迂回,路况极为复杂,在一片玉米地旁边,我们停了下来,这里名叫小烟地,是偷矿者最为猖獗的地段之一。玉米地下面的大陡坡就是偷矿者活动的区域,这里的现象更加触目惊心,原本的地貌已经被一层灰褐色的泥沙覆盖,整个山坡都是窟窿,几乎看不到一点绿色植被。一些地方像是发生过泥石流。
        又花了大约30分钟,我们终于来到“黑点”所在的位置,但此时空无一人,现场只能看到新鲜的泥土和几个发烫的烟蒂,他们咋跑得这么快,这么陡峭的斜坡?“往那边看!”顺着赵德贵所指的方向,只见峡谷对面的山坡上,坐着一大群人,大约有10人之多,“他们就是你们在山顶看到的偷矿者,我们才下到半山腰,他们就闻风而逃了!他们信息灵通得很,专门派一个人坐在山顶上望风放哨,一看见我们下来,他立即通知同伙撤离。像是和我们玩‘躲猫猫’的游戏。”
        转移到山对面的偷矿者似乎没有要回家的意思,站着观察了我们的情况后,干脆就席地而坐,边抽烟边盯着这边,我们往山脚下移动10多米,他们也条件反射似的向后挪10多米,我们休息他们也休息。双方就这样在峡谷的两岸对峙着。护矿队员潘有金说:“只要护矿队员一撤离,他们又卷土重来,他们根本就不把我们放在眼里。”

等天黑后才去捉“鼠” 


        19时许,金山公司值班室的对讲机骤然响起,“值班室,值班室,马家沟和小烟地又出现了很多偷矿人,派人去查一下。”接到信息,护矿队员赵德贵和卜其奎立刻用望远镜观察着金山对面的情况。
        从望远镜里可以清楚地看到,在马家沟的一个斜坡上,三伙人已经开始活动,一伙人中一穿红衣服的人把守在洞口放哨,其他人依次背着个背篓弯着腰就钻进了矿洞。
        “快看,快看,小烟地那边有人下来了!”我们正在仔细观察马家沟时,眼尖的护矿队员卜其奎又发现了新情况。用肉眼能看到一排黑点正从一块玉米地旁的小路上向小烟地和马家沟方向移动。“一个,两个,三个,一共九个人呢。”从望远镜里可以看到他们走路的频率很快,有说有笑。几分钟的工夫,他们的身影就消失在一条小山沟里。
        “现在要不要去逮他们?”“没有用,我们还未走到他们身边,他们早就逃之夭夭了!”“难道就这样任由他们偷盗吗?”“不,等天黑后我们再出发!那时能抓到现行。”


这里黄金品位极高
         2005年4月份,国外评估机构对东川拖布卡金矿山67个孔的黄金储量进行了评估,结果表明,该矿山黄金储量达到150吨。“这是一个世界级的金矿!”专家发出惊呼。更让专家感到兴奋的是,这里的黄金品位极高,有16个孔甚至高达到31克/吨。地质专家认为,该矿山的黄金储量远远超过150吨。在世界来说这样的矿山都十分少见,至少在目前是中国发现的储量最大的金矿。

偷矿“鼠”带笑不怕“猫”
        被护矿队员发现居然不跑,还和记者谈笑护矿队员突然发现了一个黑影,“别跑,站住!”孙福荣大喊道。只见两个中年男子迅速沿一个斜坡向下滑移。听到呼喊,他们没有继续前行,索性坐了下来,脸上还带着笑容,显然他们对这种“猫鼠”游戏已经习以为常了。

摸黑下山捉“鼠”
        夜色终于渐渐变得浓重起来,我们从新山回到公司值班室时,7名保安已经准备好头盔、充电电筒等夜间值勤装备。一场深夜捉“鼠”行动就要开始了。21时19分,队长肖朝华再次检查了装备,将两个充电电筒递给了我们两名记者。“我带你们先走,其他队员随后赶来!”肖朝华说,这样做主要是为了缩小目标,大队人马一起出去,比较容易被发现,先派少部分人去打前哨,将偷矿者截住,其他人再随后赶来协助。
        肖队长一声“走”,记者和潘有金三人紧随其后开始扑向茫茫黑夜。一股清凉的风迎面拂来,透着泥土的芳香。群山的轮廓已经不再清晰,清晰的只有钻机的轰鸣声,黑夜中唯一的亮点就是分布在金山上的那些钻机上的照明灯,再走远些又看到些微弱的亮点,肖朝华说,那是金沙江的另一侧,四川凉山州的地盘,那些亮点是村民家自己发电点亮的照明灯。
        肖朝华说,通常护矿队晚上出去捉“鼠”都是不打电筒的,全靠摸着下去,因为那样不容易被偷矿者发现。但考虑到记者路不熟悉,为了安全起见才破例打了电筒。在向山间行进的开始阶段,由于走的是公路,我们并没有打电筒,但随后走山间小路就不得不开始用电筒照明,这还不够,肖队长和小潘两人各负责紧紧拉住一名记者的手,白天就体会过这路的艰险,何况是夜晚,所以我们显得十分小心,即使这样,还是摔了不少跤。我们就这样手拉着手缓慢地向马家沟靠拢。   

“鼠窝”留刚灭烟头
        在黑暗中摸索了好长时间,我们正准备休息时,“到了!”肖朝华说。此时一看表,时间整整花了50分钟。这是一个矿洞,仅能容纳一个人进出。“我进去看看,你们留在外面!”说话间,肖朝华低头、弯腰提着电筒就冲进了矿洞,只见他的身体呈直角形随着亮光向洞深处慢慢移动。我们和小潘焦急地在洞口等待了大约三分钟,洞内传来了声响,转眼间,肖朝华那个理了平头的脑袋就出现在洞口。“怪了,人都到哪里去了,莫非他们发现了我们!”不见其人先闻其声,肖朝华身形完全从洞里闪出就大口喘着粗气,“人可能是刚刚才跑的,因为里面还有刚掐灭的烟头。”
        “休息一下,抽支烟!”肖朝华关了电筒就在矿洞外的一土堆上坐了下来。约半支烟的工夫,山坡上发出一些亮光,有人正在向山下走来,“他们到了!”说话间,5名护矿队员就到了眼前。队员们一分为三,呈扇形向几个矿洞包抄过去,这片区域正是我们在傍晚十分从望眼镜里看到偷矿人员活动最猖獗的地方。
        又是一个矿洞,肖朝华再次灵敏地闪了进去,还是没有发现人,不过他有了些收获,从洞内发现半包偷矿者来不及带走的劣质香烟。“这说明他们还没走远,估计就躲藏在附近。”护矿队员开始在黑暗中搜索。果然在4米开外的一个废弃的矿洞里,护矿队员找到了“作案”工具:两个竹篮,两把十字镐,一把锄头,两根钢筋。被追“老鼠”索性不跑    突然在相隔10米远的地方,护矿队员孙福荣发现了一个黑影在一块岩石后闪了一下就消失了。“别跑,站住!”孙福荣大喊道。我们立即打着电筒追了过去,只见两个中年男子迅速沿一个斜坡向下滑移。听到呼喊,他们没继续前行,索性背对着我们坐下来,相距约5米。从电筒光里可以看到其中一人穿着黑色夹克,另一人则戴着一顶帽子。
        “上来!”“不上来了!”面对保安人员的呵斥,他们纹丝不动地坐着,并且作出坚决的回答。“黑色夹克”蹲了一会儿就站起来直了一下腰,记者立即按动相机快门,谁知道其说的一句话把所有人都逗了,“你们上山还要照相,不要乱照了,没什么好照的。”边说脸上还带着笑容,显然他们对这种“猫鼠”游戏已经习以为常了,只不过对偷矿时被拍照还不太适应。见气氛有所缓和,记者开始了和“黑色夹克”的对话:
         “你们是哪里的人?”“上面的。”
        “你们到这里挖矿多长时间了?” “才来的。”
        “为什么要来挖矿,知道这是违法吗?”笑而不答。
        “你们挖一天矿能赚多少钱?”
        “少得很。” 
         随后的问话,他就没再作出任何回答。
         护矿队员再次要求两人上来,但再次遭到拒绝。戴帽子的中年男子开始向悬崖边移动,为防止意外,护矿队员并没有下去追赶,只是对他们提出了口头警告。  和我们对峙了几分钟,“黑色夹克”也开始向山崖边挪动,一转眼就不见了踪影。随后,我们又在附近搜索了一遍,再没发现偷矿者,只好撤离。

“淘金沙为赚盐巴钱”


        一名偷矿者介绍说因找不到工作只好到金山上整点收入“矿鼠”坦言,其实大多数淘金者是由于生活所迫。记者采访到了几位偷矿者,其中一个人说家里惟一的收入就是靠种植玉米和洋芋,今年遇到干旱,收入少的可怜,他们到金山只是来淘点盐巴钱。

偷矿者只有少数人发财
         8月5日清晨,记者再次来到马家沟。找到几名偷采金矿的村民,在拍了他们的一些照片后准备采访,但他们表情很严肃,一开始气氛稍显紧张,过了一会后,也许是看出了记者并无恶意,他们开始和记者聊了起来。
        偷矿者:冯兴平,35岁,拖布卡镇七角地村人。他的模样看上去比实际年龄还要苍老许多。
        新报:“你们知道这是违法行为吗?”
        冯兴平:“晓得,但没得办法,来这里也只是来淘点盐巴钱。”
        冯兴平说,他们家一共4口人,夫妻俩加上两个儿女(一个10岁,才上小学三年级,另一个才2岁)。家里惟一的收入就是靠种植玉米和洋芋,而玉米只有1亩多,今年遇到干旱,一亩地的玉米只能收300多斤,按照市场价也就能卖400多元钱,但还不能卖,卖了吃饭都成问题,洋芋也只有少得可怜的一些收成。外出打工吧,一是没技术,二是找不到合适的工作。“现在吃点苞谷饭都成问题。”只好相约着人来金山上整点收入。冯兴平还介绍他的家庭经济情况在附近村庄算是一般水平。
        新报:“你们一天能淘到多少克金子?能卖多少钱?四个人怎样分成?”
        冯兴平:“我们四个辛苦一天也就能淘到一克多的金沙,大约能卖到七八十块钱,四个人平分也就是20多块。”
        新报:“你们怎么学会这门淘金技术的?”
        冯兴平:“以前有湖南人来这里开采过,我们村的很多人都被雇去做小工,时间一长,就看会了,村里有少部分人都成了半个探矿专家了。”
        新报:“你们淘出来的金子卖到什么地方?”
        冯兴平:“镇上赶集的时候专门有外省人会来收。”
        新报:“有护矿队在这里守着,你们还敢来淘金?”
        冯兴平:笑。“看见他们来,我们就跑呗。”
        新报:“你们这不是和护矿队员玩猫和老鼠游戏吗?”
        四人同时大笑,但不回答。
        新报:“淘金挖矿危不危险,出了安全事故咋办?”
        冯兴平:“当然危险,经常会有石头从山上滚落下来,他(指在一旁的同伙范天德)的小舅子就是去年淘金时被山上掉下的石头砸死的。安全问题只有靠自己多加小心了。”
         新报:“你们村当中有没有偷矿淘金而发大财的?”
        冯兴平:“很少很少,只有少部分人发财,但也发不了多大的财,他们都是些小老板,请小工来偷矿,他负责回收提炼。这样的人10个当中也才有一个,大部分人赚不了什么钱。”

被拍后竟向记者要照片
        在交谈结束后,和记者一起去的护矿队员肖朝华只能向他们作出口头警告,将其劝离现场,停止淘金活动。他们似乎对肖朝华的警告不当一回事,嘴里边回答着“好好好,我们就走”,但他们在走到半山腰就停了下来,坐在地上看着我们的动向。看样子他们还要重操旧业。“这几个土贼,真要把人折磨死的!”肖朝华十分郁闷。更让人郁闷的是,那边的人开始朝这边喊,“记者,你们拍了我们许多的相,是不是明天我们来找你取相片!”这近乎挑衅的话语在山的另一边引来了一片哄笑。
        据了解,在7月份,护矿队员就现场抓获偷矿者30余人,而护矿队员说这只是冰山一角,更多的“矿鼠”仍然在疯狂蚕食着这座金山。

淘金者的“行规” 
        知情者说,非法偷矿的人分为两大类:一类就是打洞挖矿者,这些人大部分都是山的主人,也就是这片山体的所有者;还有一部分就是在金山上没有山的村民,他们大都不打洞,而是采取淘金的方式,用水冲洗过滤后淘出金沙去卖钱。在金山上有山的人是不允许别人到他的地盘上随便打洞的。据说以前曾经有过几个不懂“行规”者就吃了大亏,他们先到别人山上打洞,一开始山主人并没有出面干涉,待洞挖好能采到金矿的时候,山主人便突然出现,将矿洞没收,不费吹灰之力便能坐享渔翁之利,就着别人开好的矿洞,这些人很自然地进行偷挖偷采的勾当。他们的理由很充分,“这是我家的山,谁让你来这里打洞!”但现在很少有人不知道这一“行规”了,替别人做“嫁衣”的情况也很少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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