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案惊奇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神马文学网 时间:2024/04/26 23:43:22
中国电子商务:中国创意的20个拍案惊奇
| 原始出处:中国电子商务 | 2006-9-1 07:35:32 | 已阅10次
 
引言:大多数经理人还不知道,如何在一个无形世界里实现价值增值?而这一点决定着未来
商人,还是艺术家?
众石@本刊记者
买一辆性能还算不错的摩托车,与“拥有一部哈雷”,这之间到底有什么差别?仅仅是排气量、款式、驾乘舒适度等等,这些有形的比较吗?在哈雷制造公司内部,流传着这样一个妙趣横生的说法:我们出售的不仅是一部机车,而是一种能力——它能让身穿黑色皮衣的43岁的会计师,驾驶着轰鸣的钢铁电驴穿越无数的边陲小镇,这甚至让人感到恐惧!落实到哈雷销售人员的一句口头禅就是:您购买的是一种“反叛的生活方式”。
在这个品牌制胜的商业时代,只把哈雷戴维森公司称做“摩托车制造商”,恐怕带有某种轻视的意味,至少也是一种疏忽吧。他们一向把自己称为“创造生活方式的公司”,正是坚持这样的理念,才使得哈雷公司的市值攀升到几十亿美元,而“拥有一部哈雷”的口号,同时与黑色T恤、厚重皮衣、带银扣的皮靴、留长发或光头以及刺青,共同构造了哈雷狂野不羁的文化内涵及一个庞大而忠实的消费社群。
沿着如上思路,我们还会继续发问:喝一杯香浓的咖啡,与“到星巴克坐一坐”,这之间又有什么本质差别?前者只与口味或嗅觉有关,而后者却成了美国人的社交名词——星巴克连锁咖啡店,是一个让你放松、发呆,或者会见好友的去处,它甚至将自己打造成一个流行文化窗口,把音乐、书籍、电影之类的文化产品与咖啡实现了完美的结合。
再看看那些进入全球最佳品牌排行榜的公司吧!体育用品制造商耐克,说自己“不仅仅提供高性能的运动设备,而且承诺一种高品质的生活”;时尚服装品牌阿玛尼称,“穿上阿玛尼,你便成了阿玛尼”,它意味着成功,休闲和品位,而该品牌创始人阿玛尼,那个70岁的白发老头,还准备涉足汽车内饰和特色餐饮业;英特尔公司只是提供一个看不见的芯片吗?不!它带来的是“由技术所推动的最前沿的生活”;还有GOOGLE,这个过去一年内品牌价值窜升最快的公司,甚至有评论说,“GOOGLE就好象上帝一样”!
这一切说明了什么?被赞誉为“新商业教父”的汤姆•彼得斯动情地说:我们以前生活的世界,资产是指你看得见,摸得着的东西,比如烟囱、运输带、泥瓦墙等,但今天,我们进入了另外一个世界:在这里,几乎所有的价值都是建立在无形事物之上,这不是实实在在的东西,而是看不见的“经济想象”。
雷同是个巨大的陷阱。日本人曾经以“质量就是一切”的精工制造扫荡全球。今天,“中国制造”正在努力摆脱粗制滥造的形象,依靠低成本打造的市场基础向追求品质的高端制造业前进。在我们身后,以“越南制造”为代表,东南亚的制造业已经起锚了。也许还有更多的后来者,他们同样拥有数量庞大的渴望着挣取“加工费”的低廉劳动力。能快速提供产品,还能快速提高产品质量,甚至提供品质不断提升的服务,这些都已经不是不可想象的事情。瑞典教授凯耶尔•诺得斯多姆在《新型商业》中说:“在现在这个过剩的社会里有一批相似的企业,他们的经营情况非常相似,他们雇佣相似的员工,员工又都拥有相似的教育背景,他们用相似的经营理念,生产着相似的产品,而这些产品又有着惊人相似的价格定位以及相似的质量。”令人震惊的雷同!我们被淹没在雷同的海洋中,毫无个性,最终迷失了航向,丢失了未来。
“在高手云集的世界里,正常化和标准化就意味着一无所有。”所以,可能基于对雷同的恐惧亦或厌恶,瑞典人创造了宜家(IKEA),重新塑造和诠释了人类的家居文化。
而彼得斯的警告更能引发思索。他以先知般的口吻教育美国人:我们绝不能把国家定位成一个“制造型国家”,相反,要在不断增加“智力资本”的前提下,建构起我们的价值链。
商业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最大限度的依赖人们对想象力极限的挑战。这一挑战,几乎改变着所有行业的即定规则。资本实力和运作技巧,商业模式和强大的执行意志,都在全力的服务于人们丰富的想象力所开创的价值增值空间。如何实现“附加值最大化”?而不仅仅执着于削减成本,降低价格或进行“填鸭式”的强制性推销以及无效广告的狂轰烂炸,这同样也构成了当下中国本土商业世界最重大的课题之一。而我们唯一可以确认的结果是:人们的解决方案将会千差万别!
在近一个月的挖掘中,本刊记者非常幸运地发现了20个极具个性的本土创新型企业。他们的生意或大或小,但都让我们感受到一种传统商业经验中少有的气质和追求。他们在给商业注入自己的激情,他们渴望用自己的价值观和生活观感染和影响消费者,他们不去刻意追求“利润最大化”,他们最爱强调的原则是“力避浮躁”,他们甚至还表现出一种“理想主义高于一切”的偏执。在很多时候,我们甚至有点儿分不清楚:他们到底是商人?还是艺术家?
然而,恰恰当商业与艺术的界限变得模糊时,“无形”的价值及其轮廓却悄然清晰起来。如同在雾气朦胧的清晨,隐约地瞥见曙光。呈现在我们眼前的这些“商业艺术家”们的探索,也许仅仅是个“雏形”,但我们相信,在他们零星闪现的商业创意的灵光中,孕育着可以期冀的未来。这样的萌动多么令人心颤!
正如博洛尼创始人蔡明的一句经典概括:“中国企业不能只想做低成本的东西,要为你的产品增加附加值,并且能上升到精神层面、生活方式层面,你只比谁做得更便宜,就没有未来。”
应该说彼得斯所谓“智力资本”,归结到最后,就是文化的竞争。在商业的更深层面,我们可以看到,中国文化产值在经济中的比例还相当低,搜索带有中国元素,中国本土文化特征的产品,大多都是以“部落文化”的角色出现,大多时候还游离于主流之外。因此,在中国文化走向强势、走向主流过程中,其实孕育着真正的机会。
诉诸于文化竞争的商业,肯定会彻底改变这个世界。中国人已经用“MADE IN CHINA”证明了自己吃苦耐劳的商业意志,而一个新的挑战已经赫然摆在眼前,我们能否可以在想像力无边界的“无形时代”,真正展现中国人的商业智慧?
 
中国电子商务:食草堂牛皮生意的美学
并不关注商业模式的牛合印,能把“食草堂”从一家开到几十家,源于他回归了商业的本质,那就是尊重人最根本的需求。
食草堂:牛皮生意的美学
丁晓磊@本刊记者
原以为食草堂总部会在石家庄市中心,没想到却安静地矗立在郊外的西山花园中,他说他们是“站在时尚前沿,住在市区边缘”;原以为食草堂总部是一个漂亮的办公楼,没想到却是一栋三层的白色别墅,他说这样“有家的感觉”;原以为他是一个眼光锐利、西服革履的商人,没想到他是一位穿着随意、特立独行的艺术家,他说他“追求自由散漫”。
这个“他”就是食草堂创始人牛合印,一个年近不惑的河北人,一个总看着你眼睛微笑的男人,“每个画画的人都有自己画室的宅号,我姓牛,朋友总开玩笑说老牛该吃草了,于是我就起名为‘食草堂’了。”
一张牛皮:掀开梦想的面纱
牛合印的教育背景可以说和商业一点都不挨边。他当过兵,从军医大学毕业后在白求恩和平医院做了7年医生,钟爱艺术的他凭借在全军画展上的两个一等奖进入了军艺美术系大专班,由此进入了朝思暮想的艺术殿堂。但追求自由的他并不喜欢学院派的风格,“在北京的三年时间,我大街小巷到处转,逛展览馆,逛特色店面,逛圆明园画家村”,他的自然纯朴的艺术风格逐渐形成。毕业后,牛合印到了河北电视台,从摄影记者开始做起,一直做到制片人。
学艺术的人总喜欢设计一些东西,喜爱动手实践的牛合印更是这样,1995年的一个下午,一次偶然的邂逅,让他的生命从此和牛皮再也分不开了。
那天下午,牛合印在石家庄街头看见一个老头正在将一张牛皮切割成腰带。“那张牛皮质地非常好,但他的腰带做工太粗糙了,我觉得浪费,就用30元钱买了一块牛皮。”随后牛合印到街上找到一位鞋匠,他设计,鞋匠制作,花了一上午的时间做成了一个采访包。第二天,激动万分的牛合印背着包去上班,台里的同事看了纷纷打听包的品牌和价位,“我当时的自豪之情油然而生。”
受到表扬激励的牛合印又找那个老头儿买牛皮,继续做各式各样的皮具,后来又转到皮革厂买皮子。那时,牛合印的月薪只有800元,但他每个月拿出400元买牛皮进行手工制作,他已经完全沉醉在牛皮的世界了。一开始他在电视台的宿舍里做,经常做到夜里一两点钟,干扰了家人和邻居的休息,于是他搬到地下室去做,但这也不让人安宁,有人告到台领导那儿去。最后,这个固执的“老牛”一人搬到农村去租了个平房,继续着注入他全部感情的爱好。
在农村的那段生活让牛合印至今想起来还历历在目,“由于很多钱都用来买皮子了,我饿了就吃方便面,渴了就喝口自来水,双手经常磨破出血。但我没有感觉有多苦,我每天和一堆皮子住在那里,似乎只有到了那堆皮子中间心里才踏实。除了上班,我的生活就是设计新作品和完善制作方法。为了不让台里人知道我在做这些东西,我没有告诉任何人我在哪,如果当时死了,谁也找不到。”
常言道: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牛合印做皮具的事情传了出去,渐渐有人找上门了购买。“我做皮具只是爱好,根本没想卖。而且我的作品都是一样一个,没有重复的。重复就是‘匠’,我要的是创造。但我的确很需要钱去继续做,没办法我还是卖出了那些像自己孩子的皮具。”
缺乏商业意识的牛合印到这时还没看到商机,还是想继续着他的创作梦想,以至于卖的时候,他只能告诉对方那块皮子买的时候是多少钱,买主就在其价格上添点就行了。
艺术+实用=好生意
如果不是那天碰见了贵人,牛合印现在也许还是个电视制片人,还继续做着他所谓的业余爱好,也就不会有现在的食草堂。1997年的一天,牛合印偶然碰上原来在河北电视台里实习的小伙子,“他也是学画的,是一个很有商业意识的年轻人。”当他看到那一个个粗砺、质朴的手工皮具时,仿佛看到了稀世珍宝一样,当即要求牛合印把这些东西做成生意。牛合印对这种从未有过的想法犹豫不决,但在朋友的坚持和劝说下,1997年9月1号,牛合印以每月800元的价格在石家庄偏僻的槐北路租了个小店面,开始了自己的创业之路。
这个店面就是牛合印在谈话中一再谈到的“老堂”,这个店承载着他当时的梦想与激情。“有人一走进食草堂就哭了,他们为这些风格另类的皮具感动,而有的女人领着孩子马上出去了,她们怕丑陋不堪的皮刻脸谱吓坏了孩子。”食草堂风格之独特可见一斑。
1997年底“老堂”接到拆迁通知,1998年元旦那天,老牛在一片新年的欢乐气氛中从“老堂”搬出。这时,牛合印需要确定下一步的发展计划。他在一年的生意中已经有了一些模糊的商业意识,“那时我还不知道‘定位’这个词,只是想要做得和别人不一样。”他认为中国的纯艺术市场还没到来,而单纯的实用商品已不能满足人们对于美的需求,如果能把艺术和实用结合起来,就会有市场。“以前,我们的产品太过于追求艺术美感,皮包做得很沉,但后期的产品应更接近实用。比如现在食草堂的皮包既美观又轻便。”
他在石家庄最繁华的北国商城的附近租了一个店面,重新设计新“食草堂”的店面形象,使其风格与皮具的风格一致,“我所追求的就是和谐、自然,这样就是美。”
1998年春,“食草堂”开进了石家庄最大的商场北国商城,销售额坐火箭似的直线上升,营业第一年的纯利达到70000元。但牛合印坚持食草堂的产品不打价格战,不降价,“说实话,当时也并不是什么明确的品牌意识,而是我认为我们的原料是真材实料,我们的设计是独创的,我们的东西价格必然要比别人的高。”
淡泊名利,事如其人
“如果遇事总是考虑过多,这样他就会失去很多机会。”牛合印深信自己的成功在于他的勇气。老牛是个想到什么就做什么的人。他曾用挣到的7000元钱买了一辆皮卡准备开赴西藏,没钱上牌照的他,等挣够了牌照钱就马上开车出门,不知天高地厚以至于到了西宁还不会倒车。“我创业就好像我开车,一路走来不会倒车,没有退路,一直向前。”
这种“一根筋”的性格在牛合印的商业扩展方面表现得很突出。2000年7月,北京东四北大街,“食草堂”北京总店开张。“虽然北京的房租很高,但我认为食草堂的风格在北京会更受欢迎,比石家庄的市场要大,我这些钱反正也是我挣的,如果赔了我就当这一年我白玩,没什么大不了的。”
在谈话中,牛合印总是强调“事如其人”,他认为做企业和做人是一样的。
“人不能太功利,只需要认真地做喜欢做的事就对了。”牛合印认为自己不是什么做大事的人,他只是想去和像他一样的人分享牛皮给他带来的快乐。“我一直不想把食草堂搞得很大,很通俗,让所有人都喜欢。我觉得这个东西本来就是很小众的东西,如果满大街都买食草堂就失去它的意义了,我只需要像我这样的人都喜欢就可以了。”
话虽如此,食草堂的发展度还是达到了20%—30%。目前在全国83个城市开了130家店面。牛合印指出了这种矛盾:食草堂的发展在设计和艺术的角度来看是一种倒退,因为批量生产导致了很多东西失去了原来的艺术价值。但是从商业运作的角度来看,食草堂是成功的,更多的人接受了食草堂的风格。
牛合印喝了一口水,沉默了一下。采访当天他身体不舒服,原想去看病,但因为之前和记者约好了采访,他依然抱病前来。“诚信是非常重要的,不论何时人都要言而有信。”目前食草堂的生产厂在广东,牛合印每个月要结给该厂商三、四十万,“如果我不结给他们,连张欠条都没有,我一次就可以坑他们40来万,但我不会这样做,这是信誉问题。如果没了信誉,损失就不是40万了。”
人的心灵等待回归
食草堂有一个口号是:“流浪者家园”。
“出门在外,离家越远就越想家。现在的社会很浮躁,每个人的心都在流浪,越现代化的城市对古老、原始的东西越向往,这是人心灵的一种回归。”牛合印如是说,“一次一个大学生生在店里转了好半天,后来对我说他看到这些有种想哭的感觉。”
食草堂能有如此巨大的魅力都应该源于牛合印对他产品品质的追求。“我追求的就是产品的质感,食草堂产品的材料都是真材实料,比如皮、布、棉、麻、实木,化学合成材料我一概不要,我非常烦这种东西。而且我们的产品都是手工制作的,在这个工业化高度发达的社会,手工是让人很怀念的,它给人一种很人性、很亲切的感觉,让人仿佛回到纳鞋底、做布包的年代,让人感到很温暖,不像机器做出来的东西,冷冰冰的,没有感情在其中。”这个看上去很粗犷的牛合印,内心似乎很细腻,他体会到城市人生活的压力,体会到了为生计奔波在外的人们的空虚。
食草堂,一个商业与文化的完美结合,简约而不繁复,稳重而不浮躁,这就是食草堂提倡的一种生活方式:追求自然、简朴、安静、有品位的生活。至今他依然经常开车外出到原野或大山深处,一个人走在寂静的土地上,去寻找最原始的美丽。
 
中国电子商务:做出图书业的尊严
老实一点、平实一点、踏实一点,这就是“老六”;不计成本、不惜篇幅、不留遗憾,这就是《读库》
张立宪:做出图书业的尊严
丁晓磊@本刊记者
某日,他接到一个快递,内有书款,还有一张CD,建议他忙碌的时候能够听听音乐,放松一下,并“命令”他不许给钱;某日,他在邮局碰见一位读者,读者掏钱买过书,又递过一盒茶叶,说是家乡特产;某日,他接到一则短信,要求他给自己的稿子开最低的稿费,以省出钱来把书做好……诸如此类的花絮层出不穷,让他感动得直哼哼。
他就是“老六”,一位特立独行的出版人,网名“见招拆招”,颇有些金庸笔下侠客自信从容。这位“侠客”在中国人民大学新闻学院读硕士研究生时,就以策划《大话西游宝典》而声名鹊起,遂进入中国的出版业打拼,成为一位叱咤出版界的资深编辑。
“老六”实名张立宪,一个身材中等的河北汉子,一个对图书出版充满梦想的文化人。《读库》的出现让他再一次站在了风口浪尖。8月的一个下午,北京城内闷热嘈杂,后海西岸的“水色盛开”酒吧,清凉宁静,伴着轻柔的音乐和清香的铁观音,张立宪把他对一本书的热爱和偏执娓娓道来……
用“垃圾”搭建“阅读仓库”
一切都要从2005年9月5号晚上说起。
那天晚上,由于大雾张立宪十一点多才从石家庄赶到北京,他没吃饭就直接躺到了床上,却辗转难眠。辞职在家的他,按照约定,九月份应该到一个新的单位从事一份比较有“钱途”的职业。但一路上,一个问题一直在折磨着他:“ 如果没有这单位向我伸来橄榄枝,我现在在做什么?会不会比去那里更有意义?我自己真正想做的事情是什么?”
于是,在接下来的几天,他“像落第后的洪秀全一样,陷入一种迷狂状态,全部的智商和情商都在琢磨着这件事情:做一本符合自己理想的书,一本有阅读价值和保留价值的书。”
他在多年的编辑工作中发现有很多优秀的中篇稿件,由于无法满足单独出书的篇幅,也不是可以上报刊杂志的,以至于这些稿件无法找到出版渠道,他就想用这些无人问津的“垃圾”创建自己的图书梦想。
沿着这个构想,这本书的蓝图突然清晰地浮现在他的脑海中,策划、组稿、编稿、设计、印刷、宣传、发行,图书出版的各个细微的环节也都逐渐展开。想法越明确,欲望越强烈,就这样,他没有和任何人商量就开始运转起他一个人的编辑部,决定和他的作者们一起搭建这个“阅读仓库”。
《读库》是一套两个月出一本的丛书,一年正好六本,即《读库0601》到《读库0606》。但因为《读库》的编辑部只有张立宪一个人,为了正式出版的时候少一些遗憾,他坚持搞一次演习,希望通过练兵可以将编、排、审、印各个环节对接成功,而且有了样品,他在谈出版和发行事宜,也可以少费许多唇舌,众位作者也有了比较清晰的写作目标。就这样,《读库0600》被提上了议程。
约稿是第一件事。为防止“拖拉机手”赖帐,他在手机中设了一条常用短语:要再不把稿子给我,就拿弹弓子崩你们家玻璃。在这样的威逼下,各路稿件按期抵达。
与此同时,张立宪团结了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他奔赴石家庄,从河北教育出版社的张志伟老师那里求得一个非常牛的封面用纸方案;他原先供职的出版社的印务也被他动员起来,帮他联系好纸厂和印厂;美编艾莉和广州《城市画报》的糖糖被他拉了壮丁,反复讨论和设计最满意的版心设计和封面,两个人都快被他逼得上了梁山;连书法家潘学聪老师都被他拉了壮丁,张立宪求他写下书名用作封面,虽然写了若干个条幅,但放在封面上感觉并不满意,只能用在环衬里,咳,他似乎患了偏执症。不仅如此,追求意境的他还打电话向台湾的蔡志忠讨要一幅漫画作为藏书票,六天后漫画如期而至。就这样,在众多朋友的帮助下,《读库0600》诞生了。
“回头再看那个夜晚,我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那样的灵魂考问和灵光闪现,是天意,还是天谴?”他“疯狂”到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了。
一个“爷们儿”,一位读书人
张立宪爱喝酒,喜交友,他在西祠胡同网站开了一个“饭局通知”的秘密论坛,聚集了一帮“情投意合”的“吃货”,酒足饭饱之后他还总借着酒意书写一些随笔文章,但不管是生活还是他的文字,都处处透露着一股“北方爷们儿”特有的豪爽。但如果你把他的书也想象成为粗糙的大书,就大错特错了——他对待细节有种“病态”的敏感。
他选择了一种质地柔滑的纯质纸,这使得《读库》的纸张开支上涨了将近四分之一,不仅如此,他又换了三次纸张,藏书票的纸更是换了4次,“虽然纸的规格都是一样的,但是通过不同的纸厂、使用不同的蓬松度,这样质感也会稍有不同。”记者细细地摸了摸《读库0600》和《读库0603》,感觉到后者更加细滑了些,但是不仔细体会是感觉不出来的。“虽然我知道读者不一定能感觉到这种变化,但我觉得就应该这样。”
平面媒体的主编有一项重要职责,就是确定封面图片。关于这个问题,媒体圈有许多不成文的规定,比如封面最好要选美丽女性,人物的眼神一定要与读者形成交流等等,而且随着媒体市场化的进程越来越快,这些美女的衣服越来越薄、部位越露越多、眼神越来越迷离、动作越来越夸张,用老六的话说,“给人的感觉,不是处于前戏中,就是恰好高潮后,至少也得是个跃跃欲试要出手勾你的样子。”这样就以为读者会趋之若鹜。
“佛经说,用佛眼看人,人人皆佛;用色情狂的眼光看读者,读者也都成了个顶个的性饥渴。所以,千万不要去嚷嚷什么高端高档,能老老实实的把对读者的尊重和信任落到实处,就可以了。”于是,《读库》显示出了不同一般的朴素和宁静,“读库”两个字很不显眼地默默地竖列在封面的正上方,整体看起来没有一点装帧的感觉,如果放在一堆畅销书中间,你会以为它是一本历经沧桑的古书。
出身于媒体的张立宪,深知媒体是个势利眼的圈子,如今中国的上千家报纸,数千家杂志每天至少有几万个版面都献给了各路政治明星、学术明星和娱乐明星,而对芸芸众生中很多有价值的人物和事件都熟视无睹。但“那些普通人才是真正丰富、广阔、精彩的世界,他们比那一百个名人更真诚,更有力量,也更有价值。”他认为《读库》上的文章就算去掉作者名字也是受欢迎的,“名气在我们这没有任何用处,我只看稿件质量。”
任何事物的存在都有一定的道理,书也一样。但对于人们为什么读书,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看法。中国人喜欢功利性的阅读,即这本书对他有“教育意义”或者在专业上“有用”时才去读。张立宪再一次反其道而行:“《读库》是用来闲读的,在睡前、饭后、卫生间里,是给大家带来阅读快感的。”
不可否认,他确实是一位爱书、爱读书的人,他认为读书对于人应该像吃饭、做爱一样是享受而不是痛苦,不是为了追求什么目的而是为了享受过程。为此,张立宪避开了时下所谓的学术,引用作家于坚的一番话:“别动不动就是‘向何处去’、‘目前的形势和我们的任务’或高谈阔论什么‘灵魂失落与否’,却对一个城市的污染,对他这个小区的煤气管道、对他祖母的四合院被房地产开发公司唯利是图地一座座拆除等等视而不见。与其讨论那些什么‘精神向度’之类的鸟问题,不如老老实实地讨论些诸如环境污染、市政建设之类的具体问题”。《读库》只是希望能够老老实实地记录这个时代的人与事、细节与表情。
读者,走下去的源泉
《读库》运作近一年,这一年中,虽然看上去一切环节都像抹了油般的滑溜,但他遇到的困难和挫折等负面因素大于当时的估算,但得到的支持和帮助等良性因素更远远超出了他的想象。《读库》的编辑出版过程中,经常出现篇首那样的感人花絮,鼓励和支撑着疯狂的张立宪。
尽管表面上,《读库》是张立宪一个人的,但实际上它的编辑部是庞大的,隐形的,无数作者和读者都对《读库》都有或多或少的支持;尽管《读库》售价30元,但“拥有很多忠实的读者和作者证明《读库》对得起这30元”;尽管步履艰难,但他的雄心壮志和读者们的支持,让他勇往直前。
“我实在是没有理由不满意,或抱怨什么了。在我最困难最绝望的时候,负责《读库》发行的朋友说,让我们好好干,做出一个行业的尊严来。感动之余,我想尊严之外,还是要做出成功和快乐来。我不要满足于到最后只是说我付出了,我尽力了,我问心无愧,而应该致力于最终能够说出我做到了,我做成了。”
他说,这就是图书的残酷,也是图书的魅力。
《读库》选稿的原则
——有趣、有料、有种
有趣,就是像疯狗一样把一个事琢磨得透,让你无话可说,拿出专业发烧友的精神来做这个事情。比如郭德纲,比如武器,比如周星驰龙套家族一定让读者无话可说,一定让读者觉得过瘾好玩,如果你还没有读者知道的多,那还有什么价值呢?
所谓有料,就是这本书不主张观点,不主张定论,任何一个事物都是多变多义的,只有事实是唯一的确定的,编者只能努力地提供干巴巴的货料。我想做的是书,而不是报纸和杂志。做一本书要经的起时间的淘洗考验,所以要求这本书从细节上、人物上、冲突上、故事上,提供干巴巴的干货。除了厌恶口水之外,还基于编者和作者之间的关系。结论是属于读者的,你把事实摆出来之后,他自然会有一个结论,作为编者你不应该剥夺读者的这种乐趣和权利;而所谓有种,就是他很想做一点有驴脾气的东西,做一点别人不愿做不敢做不想做的东西。
不计成本、不遗余力、不留遗憾:高成本采访,用写一本书的气力去写一篇稿,把要做的做透、做足。
中国电子商务:解密创意工业潜规则
中国企业不能只想做低成本的东西,要为你的产品增加附加值,并且能上升到精神层面、生活方式层面,你只比谁做得更便宜,就没有未来
蔡明:解密创意工业“潜规则”
杨纯@本刊记者
若不是当年出国梦想落空,蔡明可能正身处大洋彼岸的某个研究所。不像今天,在北京北四环边的博洛尼大厦中,意气风发地谈论着他将在东五环边兴建的一个创意产业的商业构想。他要构建一个代表中国视觉艺术业态的标志区域——在那里,艺术区、创意产业园区和视觉商业园区实现“共生”,而当代艺术可能从创意产业中实现产品利益最大化。
蔡明,博洛尼家居用品公司董事长,被业界认为是成功贩卖“生活方式”的整体家居商。对于他所理解的创意产业,和将于下月开建的“高碑店新视觉项目”,他说,“从商业上讲,这是一件特别有未来的事,中国企业不能只想做低成本的东西,要为你的产品增加附加值,并且能上升到精神层面、生活方式层面,你只比谁做得更便宜,就没有未来。”
寻访“创意之源”
上个世纪90年代初,蔡明从北航毕业,分配到研究所,月薪140块,两年后他辞职创业。最初跟人借了5万,做点小生意。年底一算账,亏了30万。所投的产品非常好,但由于正赶上原材料的爆涨时期,蔡明说,“从1993年到今天,创业十三、四年,已经走过了一个经济周期,‘咣当’一下完蛋的时期,可能很多人没经历过,但那个过程我经历过。”
1999年之前蔡明还做过电器行业,出于战略考虑,后来他转向做整体厨房、橱柜。创办博洛尼之初的定位,并不是人们今天看到的这样,这其中是个越深入越了解越调整的过程。差不多花了6年时间,蔡明把博洛尼做成一个整体家居品牌。尤其是2001年,他去欧洲看展时,找到了德国、意大利的小型资源型公司做合作伙伴,这让博洛尼一下子迈入了高起点。从此,无论品牌、原材料、设计风格乃至哪个设计师比较好,德国、意大利和博洛尼所掌握的信息量一样,他们之间已经没有秘密。
2003年,博洛尼从一个整体橱柜品牌做到整体卫浴、整体家居和整体家装,从一个单项扩成了一个整体,成功地实现了相关多元化,14年的管理基本上让蔡明有了自信,做家居思路也开阔了。
蔡明差不多每年要去欧洲5次,每次看2个展会,除了家具展外,他开始关心展会之外的东西。一次欧洲的看展会上,他碰到一位法国老太太,她是法国做台布排名第一的公司老板,在这个行业已经做到老大。和老太太聊天时,蔡明得到一个启示,她说,“我已是台布行业的老大,我不能再去看台布了,因为我已经第一了,我去看时装周。”
蔡明由此发现了一条全新的产业链:时尚奢侈品春秋时装展后,先通过面料商,把其中新的思想新的潮流通过面料传到软家具(布艺床、沙发什么的),然后是配饰、家居摆设,从理念上产生影响并开始借鉴,这样一波一波往下传,大概持续到时装周发布后的二三年。
当蔡明仔细地跟踪了时装周几年之后,他又在想,这些创意的源头又在哪?比如阿玛尼在春季时装周上疯狂的秀了一把之后,他将面临的难题是秋季时装周,其实一班人的思路总有被榨干的时候,这些灵感源泉从哪里来?最终,蔡明从阿玛尼本人那里得到答案:常去看艺术节、实验戏剧和听实验音乐,这类东西是阿玛尼本人一直吸取创作营养的地方。
从此,蔡明也通过自己的行业,一级一级往上推,常常去艺术展寻找灵感。以前去欧洲只看一个展会,后来,面放宽了,沿着一整条线。不仅是展会,只要赶得上的,一些好建筑、有特色酒吧和夜店都成了蔡明的目的地,“我曾到过阿姆斯特丹的一个同性恋酒吧,他们的设计和风格给了我很大冲击。”
一晚上“顿悟”了商业逻辑
“这些日常储备的零散念头突然在某一天变成了一个完整的思路,是因为我在东五环边上收了一个工厂,买下了那块地后觉得还不够大,所以我又把周围的地给拿了。不久之后,政府告诉我这块地已经被规划成CBD功能区,是集商业、旅游、文化于一体的,区域内容变了,变了之后那这块地要干什么?这个时候,我原来的很多想法一股脑得汇在一起,我把我看到的所有好的东西想到一块,花了一个晚上的时间把它们的商业逻辑想明白了。”蔡明一口气说完这个在他头脑中已经来回放映过很多遍的商业计划。
在高碑店新视觉区项目报告中,蔡明做出规划,一期8万平方米的艺术区,包括艺术家工作室,现代艺术中心和画廊等文化机构,二期是11万平方米的创意文化产业园和16万平方米的视觉商业区,三期是8万平方米,包括设计型酒店以及餐厅、咖啡厅、艺术馆等等。
在这个“创意链条”中,包括了建筑设计、室内设计、工业造型设计、时装时尚设计、家居设计、影视工作室、戏剧导演工作室、音乐唱片公司、文化旅游、摄影工作室及影棚、造型工作室、星探公司、动漫游戏、广告策划、公关咨询、杂志媒体、演出公司、图书策划工作室、平面制作公司、会展策划、景观公司、模特经纪、教育培训等种类多样的产业形态,而这些定位相同的业态经过在同一个区域自发的融合与裂变,如同一种化学反应过程,可能产生巨大的超出人想象的“协同效应”。例如,影视策划公司的到来是因为可以借鉴现代艺术灵感的启发,同时通过影棚、星探公司找到服装模特试镜。其中业务间的往来,使当地餐饮、咖啡、娱乐、酒店等商业获益。如果一个人上午参见路易威登(Louis Vuitton)的发布会后,可以一天都不离开,去设计型的餐厅享用午餐、看话剧、去休闲SPA享受午后时光、购物等方式度过一天的快乐生活。
另外,蔡明还计划在园区内搞持续一年的艺术节,包括最为重要的五一、十一两大艺术节,同时,戏剧节、电影节、美食节、春秋时装周等大型节日轮番上演。还要举办国际设计周,评选中国红点设计大奖,配合国际设计展,成为中国的设计盛会……其实,蔡明的“野心”已经不仅是开发某项单个的创意产业,而是要搭建平台,他也可能因此成为北京乃至中国的创意产业真正的“推手”。
蔡明说,以前意大利对外称,意大利人流的就是设计的血,实际上,这是50年来意大利企业家集体为设计买单的结果,他们选择了走高端路线。全世界的设计师都到意大利做设计,所以意大利有了好的设计,而且又因为竞争,意大利本土的设计师近水楼台,耳濡目染,产生了一批伟大的本土设计师。而在中国,这样一个过程可能才刚刚开始。
创意产业的“潜规则”
创意产业是什么?蔡明在国内看到各类“创意产业园”一夜间兴起,有的写字楼打着什么大厦,以为是个房子高点的LOFT写字楼,创意企业就来了。而蔡明觉得这根本没摸到创意产业的门道。
他坚定地认为,“创意产业的潜规则,不是像其他人所想象的,以为有个房子就行,其实硬件是非常容易的事情。” 蔡明分析:“人们为什么愿意来?第一,他们愿意与艺术为伍,很多设计师白天是设计师晚上就是艺术家,在英国叫做‘创意骑士’,他其实也是工程师,做了个艺术品,到了周末他就去卖,他的身份总是在变化。很多做艺术的人都是如此,身兼两职,但最终他要有一个出口,那就是视觉商业。你让他的设计和实验型的餐厅,有个出口,这些东西聚合在一起,虽然有些杂,但正因为杂,它才有生命力。”
以动漫基地为例,蔡明认为,北京和全国其他地方冒出一堆动漫基地,他们以为会编程序就是动漫,其实动漫更重要的是编剧、导演、美术编辑。“一个上下游的产业链,绝不是你挨着大学,有些人会编程序,那就是动漫基地”。
正规划建设的高碑店新视觉项目非常强调个性,很多建筑的外立面是不做的,比如博洛尼要去的话,外表皮是要自己装的,而不是大家都一个模样,只让挂个牌子,企业是要有个性,外表皮就应该不同。这才符合创意产业的特点——散漫,每人都有自己的想法。“换句话说,散漫的反义词是特别按规则,如果你知道这个潜规则,你就不会只给他们盖一个容积率高,里面只有一个写字间的房子,创意企业是不愿意去的。”
蔡明这样解读创意产业,一般创意企业的生存能力是很弱的,但当他们形成一个“圈”,他们就能生存了,创意会层出不穷,作品也会找到市场。比如实验电影。现在它很难生存,中国一年拍一两百部,一两百万小制作的作品非常多,绝大部分是进不了电影院的,没有人会播它,在这里面有20-30%的片子很有艺术性,那在这里会播放,但如果把这个片子单独放在一个地方,它可能会赔钱,它支撑不了,但北京未来将建成的这个区域,会形成一个气候,把实验电影、实验戏剧、实验音乐放在一起,跟创意产业的人在一起,加上视觉商业区里有10个酒店,100个餐厅、酒吧。蔡明打比方说,好比去三里屯喝酒的这些人顺便看附近有一场什么样的实验演出一样,如果专门他们可能不会去看,保守估计,里边的人80%是第一次去,只有20%是预约或者本身就是铁杆的迷,但正因为这第一次去的80%的人就足够支撑这个商业模式。将来,这80%的人当中还有受启迪或教育,培养出来的一部分,会逐渐地越来越喜欢这些东西。
“只要有一个好的模式,它本身就能靠自己的商业模式活下来。这是我能创造的一件事。”蔡明说,“你要看大片、平常的东西不要来这里,我这儿一定是追求最新鲜的、最真切、最怀旧的好玩的东西,要把这些想法和元素聚集在此。”
好玩又赚钱的生意
北京是艺术文化人才扎堆的地方,这些文化智力的因素存在恰恰是北京的城市性格。但目前规划的几个创意产业区,蔡明觉得都不理想:798工厂不具备扩展性,只能是维持现状;石景山区因为首钢搬迁,出了点大房子,但那只是壳;雍和宫和德胜门以及亦庄做创意园区,是当地政府一厢情愿。
而他相信自己的梦想:建成后的高碑店新视觉区,将把全世界一些好玩的元素聚合在一起。目前,正在规划的老厂房改造的一期艺术区,是个低价格区域,目的是让艺术家们留下来,“永远会让一群特别好玩的人来这里迸发自己的想像力”。
而在商业的更深层面,蔡明认为他的“二次创业“正赶上中国产业升级的关键档口:中国文化产值在国民经济的比例还是相当低的,搜索带有中国元素,中国本土文化特征的产品,大多都是以“部落文化”的角色在某个时段,以局部流行形式被选用,但是在大多时候还游离于主流之外,而中国文化走向强势、走向主流过程,将孕育着真正的机会。
这个高档橱柜专家,当年打造了一个以生活方式为核心的整体家居一体化解决方案,在家居市场仍然徘徊于低端价格层面竞争的时候,他们从生活最革命的地方——厨房和卫浴开始,找到了一片蓝海。而如今,他似乎完全被自己的“创意之梦”陶醉了:“这是个又好玩又赚钱的事,如果仅仅是为了赚钱我也没必要,因为现在博洛尼的商业模式已经非常好。下定决心要做,首先它肯定是好玩,我去国外这么多次,其实一直都在筛选,脑子里现在存的都是国外最好玩的东西,我把它们攒在一起,而且要让它们有商业逻辑,让它们能很好的活着,并能持续地让它好玩。”
中国电子商务:把想象力缝进衣服里
在虚拟世界里,每个人都可能拥有另一个全新的身份。裁缝罗晓华就专注于满足那些cosplay扮演者的需求
小华姐姐:把想象力缝进衣服里
王云@本刊记者
小华至今都忘不了2001年初见阿杰时的情景。当时,阿杰指着漫画书上的一个人物问道: “这种‘犬夜叉’的衣服你敢做吗?我要穿它参加视觉戏剧的演出。”小华不知道“犬夜叉”是谁,也不明白“视觉戏剧”,但不服输的她还是满口承诺:“没问题”。
后来她才了解到,“犬夜叉”是日本动漫中的人物,视觉戏剧是cosplay秀的一种。那是小华第一次接触cosplay,她没有想到这些奇奇怪怪的服饰竟会成为她日后的工作方向,并潜移默化地改变着她的生活。
手艺人小华
小华,原名罗晓华,出生在四川广元的一个贫困的小山村。职高毕业后,她跟着一位裁缝师傅学手艺,尤其擅长做西服。这个13岁前连电灯都没见过的女孩子喜欢奇思异想,做一些想象中的服装。
20岁时,她在石景山社区里开办了成衣制作的工作室,就命名为“想象力”。很快,小华以精湛的手艺和温和的性情赢得了很多回头客。特别是她别具匠心的设计,给顾客意想不到的惊喜。一些白领会买布料请她照时尚杂志的图片做服装。由于小华收取的手工费很便宜,做一条裤子仅15元,尽管整天忙得昏天暗地,一年下来净挣不足三千元。正在她困惑的时候,住在同一小区的阿杰找上门来。
小华对于cosplay毕竟是个门外汉,仅靠一张平面漫画,就要做出一套立体感很强的衣服,只能是一点一点的摸索。她把漫画人物的服饰画成素描,和阿杰反复沟通、修改。她能从早上8点做到第二天早上8点不合眼。最终,阿杰的视觉戏剧获得成功,很多cos迷打听衣服是从哪里做的。小华的名字不胫而走。在阿杰的大力推荐下,小华成为某cos论坛的版主,从此生意一单一单找上门,一发不可收拾。
把想象力缝进衣服里
Cosplay的角色扮演,就是把虚幻的故事情节在现实生活中再现,美丽的服饰是展现人物灵魂的关键,而制作服装就是一个造梦的过程。国内cosplay圈子里的人气很高的“风间雅”坦言,帮助她赢得cos大奖的“秀服”基本都是出自小华之手,“她的理解力和想象力太强了,真不知道她的创意都是怎么想出来的!”
Cosplay 服饰的实用性很低,就是走秀和演出的时候穿,很多人都是出于对某一动漫人物的热爱而去扮演它。她们非常熟悉动漫人物的一切,希望服饰做得和图片上越象越好。作的多了,小华不仅手艺越来越精湛,而且对漫画人物也越来越熟悉。现在,她可以和顾客兴致勃勃地讨论动漫人物性格以及服饰选择的话题。采访中,一个女孩子请小华推荐一套能在生日PARTY上穿的cosplay服饰,经过交流,小华根据女孩子的外形和性格,为她推荐了“蔷薇少女水银灯”的服饰。
迄今为止,小华做过的Cosplay 服饰有上百种式样。最受欢迎的是“死神”的黑袍,每年90多米的黑布,会用掉5、6捆,基本每个爱好者都要一套。而学生装、水手服、SD娃娃的服饰特别受到女孩子的青睐。她把自己做过的服饰整理成图库,并时常上网看漫画,看各地漫展的图片。“就手工而言,cosplay服饰比做西装容易多了,只是在表现效果上要多动脑子。”小华说,一般的动漫人物服饰都难不倒她,但是遇到新兴的动漫人物服饰还是要琢磨,譬如金属感的战衣,得充分调动想象力才做得出效果来。
客人一般只提供漫画图片,尽管样式大体有了,但是用什么面料能出效果得由小华选择。所以,跑料是最麻烦的步骤。为了降低成本,小华要从石景山坐车到木樨园批发市场买布料,有时候一套服饰涉及到多种布料。刚开始订单少,不敢存货,每种料只买1、2米。有的商家根本不理会,甚至态度粗暴。即便现在订单多了,常用布料有了固定供货商,但用量少的料子还是要四处寻找。“一想到有那么多人热切期盼穿上服饰去表演,我的脚步根本就停不下来。”
小华看到过cosplay的魅力和扮演者们的狂热:有的人甚至两腿瑟瑟发抖,也要硬着头皮上场走秀;有的人身着cos服饰,完全就把自己当成了明星;有胆大的女孩子刚拿到做好的服饰,直接穿上就上街了。她原以为cosplay就是小孩子的游戏,前不久竟有一位50多岁的大叔特地定做了包青天的服饰。
虚拟世界收获真情
2003年,小华的男友申请了域名,帮助小华建立了“想象力”论坛,方便她与外地客户的联系。可小华总觉得虚拟的网络世界不可靠,不太在意。没想到无心插柳,全国各地甚至国外的cos迷纷纷在网上找她。小华才认识到网络的力量,开始认真维系和每个网友的关系。她认真回答网友的问题,尽可能地帮他们达成愿望,以独特的魅力赢得了广泛的信任和权威,被大家尊称为“小华姐姐”。
一次因为生病,小华不能按时给上海的一个客户交货,怕耽误对方演出要退钱给他,对方反倒更关心小华的身体,请小华身体康复后再做。而有些中学生把零花钱存到小华这里,请她保管,以免乱花掉。当一些学生急着拿衣服去参加比赛,而苦于资金不够时,小华也会给他们赊账。“热爱动漫的人,都有一颗纯净天真的心灵,大家都是朋友嘛!”
如今,小华在国内外的客户约有两千人左右。每年小华生日,男友会在论坛里发帖,小华就会接到全国各地甚至国外的各种祝福,直到电话被打爆。春节也会收到上千条祝福短信。
小华打算明年结婚,最近,光临过“想象力”的cos迷们筹划着为她举办一个cosplay的婚礼。“北京的客户有上千人,都穿上cosplay服饰太壮观了!”
从造梦到追梦
一般的创业者为了扩大生意,都会选择闹市的旺铺区,可小华一直固守在偏僻社区里一家不起眼的小店。正是考虑到很多“铁杆”顾客多是青少年,都没什么钱,为了做一件服饰要攒很久,甚至不吃早饭,不买零食。她只能在保证效果的前提下,尽量把成本降低,一套服饰定价在150-300元左右,比起国内有些定做cosplay服饰的商家500-1000元的价格,已经非常实惠了。
除了价格优势,“想象力”的竞争优势主要在于接触cosplay服饰较早,培养起了固定的客户圈子。一位台商原本一直为自己的孩子定购cos服饰,后来干脆在台湾开专卖店,从小华处进货,每年的需求量都很大。“cos服饰定做属于成衣定做,这种经营模式不适合大公司,只要把活儿做好做精细,顾客就会满意。”
小华坦言,在经营方面她还比较保守,如果她借助“想象力”的客户群开发动漫周边产品,应该很顺利,而且利润丰厚。还有人愿意出资,帮她扩大生意。但她觉得如果合伙人不了解动漫,只是提供资金,难免有隔阂和摩擦。
现在“想象力”接到的订单从最初的几天1套到现在已是平均每天6套左右。小华整天在工作室和车间往返,连逛街的时间也没有。她招聘了几名服装厂做样衣的员工,帮她分担工作量。
因为cosplay服饰定做,她接触了不少演艺圈、电视台的艺人,大家都喜欢个性化、有创意的服饰,避免和其他人“撞衫”。她打算将业务拓展到为剧组制作服装,这样coaplay服饰的市场将更加广阔。此外,她还计划找机会到北京服装学院进修。一直在为别人造梦的小华也想去追逐自己的梦想。
注:Cosplay,是英文Costume Play的缩写,中文译为“角色扮演”,广义是指身着服饰、道具的戏剧演出,最早可以追溯到古代的舞台扮演者,美国迪斯尼“米老鼠”的装扮者算是现时代全世界cosplayer们的真正始祖。狭义的Cosplay起源于日本,一般是指借由穿着特定服饰来扮演动漫、游戏以及影视中的某些人物。
 
中国电子商务:让艺术从小众走向大众
由三个年轻艺术家组成的UNMASK小组并不熟悉商业运作之道,但如今他们却希望通过生产介于艺术品和普通产品之间、融入设计概念的商品,在大众中广泛流通,给人们的生活带来一点乐趣
UNMASK小组:让艺术从小众走向大众
韩杨@本刊记者
一只白皙的,指甲和关节略微泛红的女性的手,轻轻摩挲着同样圆润迷人的脚踝。膝盖之上,是半张女性的脸庞,目光迷离。有着脊柱凹陷痕迹的温润背影看上去略显孤单。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
这是一个镂空的雕塑作品,看得出这是一个女性席地抱膝而坐的剪影。然而,除了雕塑者刻意强调的身体元素,其余的身体部分都被一一略去,留下一个高约2.7米的身体意象立在北京798帝门艺术中心的进门处。
这是UNMASK小组的雕塑新作《半透明》系列中的一个。和其他的艺术家一样,UNMASK小组成员——三个大男孩刘展、匡峻和谭天帏不喜欢向别人逐一解释自己的作品。
2006年上半年,UNMASK在忙活两件事:一件就是正在帝门艺术中心举办的雕塑作品展览;另一件“有点不靠谱”:他们在去年底获得一笔投资,目前正在试验与普通厂商合作,批量生产融入自己设计元素的商品,期待通过商品的流通,使艺术由小众逐渐走向大众。
相对于艺术作品对于意义传达的模糊,所谓的融入了设计概念的产品却十分好理解:一个普通的水杯,也许没有任何特别之处。当你拿起它喝水的时候,水杯底部印着的猪鼻子,会让周围的人会心一笑。这就是设计给人们生活带来的乐趣。
UNMASK小组说,通过设计改变人们的生活是他们一直以来的梦想,尽管他们把自己的梦想称作“异想天开”,戏称还不知道自己是会成为“先驱”还是“先烈”。
设计之妙在于体验
UNMASK小组似乎从来不排斥艺术作品呈现出商品的特征。作为中央美术学院雕塑系1997级的学生,他们的毕业作品《Do you know UNMASK》以各自的形象为蓝本,通过小型玩偶、平面海报和衬衫的形式将自我进行重新塑造。
他们令人印象深刻的作品之一是在衬衫上的自我表达。普通棉布衬衫上印着如雕塑般的身体轮廓,而上面错综的花纹和铺陈的颜色恰巧用来充分表达内心。你可以说这是一件艺术作品,但如果真把这件衬衫穿到身上走上大街,也没什么好惊奇的,顶多会由于样式新颖招来注目,毕竟它只是一件看上去“很设计”但又实实在在的衬衫。
这组设计使他们与仍然沉浸在苏联学院派雕塑艺术中的其他同学截然不同,并获得了当年中央美院毕业生作品展的学院一等奖。
从学校毕业以后,UNMASK小组最初的工作是纯粹的艺术创作。但完全自我的艺术表达、昂贵的作品价格、雕塑作品的唯一性特征,把大众隔绝在艺术品消费圈子之外。三个年轻人并不满足于自己的作品只限于在艺术品领域流通。他们在国外看到有很多著名设计师拥有产品专卖店,玩具、手表、烟灰缸,这些日常用得到的东西可能都出自大师手笔,虽然也有件数限制,但价格一般消费者完全承受得了。
刘展说曾经看到过一块手表,外形和其他手表没什么区别,但只有视线和手表呈现45度角时,才能看清表针上的时间。而这个角度恰恰是正常人抬起胳膊看表时视线和表盘的夹角。还有一款手表,使用者必须通过自己对时针方位的计算才能读出时间。“这些产品真的很有意思,不是说它的价格有多昂贵,材质有多高档,而是它能给人一种很深的体验,让人的生活变得有趣。”
作为艺术家的他们看重生活细节中体现出来的新意。打开一本UNMASK作品集,每个人都会一愣:大三十二开的银色册子翻开后并无一字。稍停片刻,读者会发现其实每一张银色书页内都大有文章,读者必须亲自动手将银色书页逐页裁开,才看得见银色书页中拈联的作品介绍。
UNMASK的野心是试图通过设计改变人们的生活,在他们眼中,设计并非虚妄。“生活太乏味了,所以需要创意,发明卡拉OK的人应该是伟大的。”换句话说,即便一个设计算不上经典,但只要能让人体会到愉悦,就是一种成功。
2003年,当UNMASK参加深圳大声展时,受邀为赞助商芝华士设计一款酒杯。他们的作品很朴实。因为芝华士酒总是要加冰块饮用,所以他们干脆在杯子底端放上一颗和杯子联为一体的玻璃冰块。待你喝干酒,那颗似真似幻的冰块浮出水面,你定睛一望或惊奇或微笑时,也许设计的目的也就达到了。
先驱,或者先烈
如果不是碰到后来的投资商,UNMASK小组也许并没有机会实现这件既伟大又不靠谱的事情——亲自参与创意商品的生产。
以前,这个念头很多次在他们的头脑中闪过,但刚刚毕业不久的年轻人并没有这样的财力来做这件事情。
尽管对商业社会还很陌生,但他们形成了自己对中国制造业独特的观察。
匡峻的理解是,对产品的注入有两种形式,一种是注入科技,改善或添加功能性的需求;另外一种是注入概念,通过创意带来新的产品价值。如果说前者需要通过科技进步才能实现的话,那么后者依靠的则是天马行空的想象力。
UNMASK小组的三个年轻人都同意,在当今中国,比技术可能还不具优势,可如果比想象力,应该还有潜力,可遗憾的是,能看到这一点的商家很少。
谭天帏说,自己有个朋友专门生产赛车服装,每次拿到国外的服装式样后照单全搬,唯一的不同是改一下商标。“但你不能简单的评判他,毕竟,受到条件的限制,可能他根本没有用来进行设计开发研究的钱。”
在他们的预期中,中国企业注重设计是迟早的事,但落实也许需要一代人,最保守的估计也需十年。而他们现在的实验是否正当其时,三人都不能确定,唯一可以安慰自己的是,他们正在尽全力实现一个理想。
他们并不担心产品的生产品质,“假的做得比真的都好,工艺肯定没问题。”而真正让他们担心的是产品的知识产权保护和消费者对产品的接受程度,“这个事情不是一两年能做成的。”
如今UNMASK小组的精力被牵扯了大半,“设计、加工、成品、推广、定价、销售,如果这个产业链不亲自走一遍的话是不行的。”投资人的钱不能浪费,而且获得投资的机会也不可能重复出现。
相对而言,他们觉得投资人的压力更大。他们的投资人最早是他们雕塑作品的买家,后来双方在了解中达成共识,相见恨晚,觉得应该做这件有意义的尝试。投资人也向自己的朋友推荐过这个项目,人人都说好,可真到了掏钱的时候,却没有人吱声。
“真的不是为了挣钱。如果为了挣钱,开个小饭馆可能挣得更多。”UNMASK小组说, “我们不排斥商业,但看中以什么手段挣钱。”
“艺术是什么?满足了衣食住行之后,才能谈艺术!”但商品不一样,如果每件商品里注入设计的元素,那么通过对商品的使用,会点点滴滴改变生活。
当被问起最喜欢的一件设计作品时,谭天帏想了一想,回答说是菲利普•斯塔克设计的榨汁机。刘展在旁边说,“这个太经典了吧。”这款榨汁机成品于上世纪六十年代,至今看上去仍然实用而且时尚。“不贵,几百块钱就能买上一个,把它放在那儿看,象件艺术品。”
也许,这正是UNMASK小组期待自己的商品所能达到的境界。
 
中国电子商务:发掘天然价值
多数商家选择跟风,追逐流行的趋势,刘怡却奇思妙想,去发掘五谷杂粮中蕴涵的纯天然的美。使农村最常见的黄豆、绿豆、红豆、芸豆、玉米……摇身变成了价格不菲的绿色环保的饰品和工艺品
刘怡:发掘“天然”价值
王云@本刊记者
刘怡至今忘不了多年前那个秋天的下午,从田间归来的母亲,发梢耀动着一点迷人光芒,黄澄澄的,在阳光下闪闪发亮。它不过是一颗无意间掉落的黄豆,但对刘怡来说,它却是一把转变命运之门的钥匙。
能不能把这些五谷杂粮做成饰品呢?刘怡为自己的奇思妙想而兴奋。她出生在江西的一个小山村,从小和父母一起在田间劳作,对五谷杂粮有着深厚的感情。优良的粮食种子,不仅表面光滑细腻,色彩艳丽,有的还具有花纹和图案,有一种“纯天然”的美。可拿到市场去卖,粮食的价格很低廉,农民一年到头辛苦劳作,也得不到可观的回报。要是做成饰品,不就有价值了吗?
这个奇怪的想法让父母大摇
http://tech.sina.com.cn/it/2006-08-31/22421114283.s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