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四十年前的一场婚礼引发的思考之后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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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01-29 00:14: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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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由四十年前的一场婚礼引发的思考之后续
当年为我们主持婚礼的杨福栋兄发来贺函
1月3日,我们的老朋友、当年为我们主持婚礼的杨福栋兄发来题为《祝银婚快乐幸福》的电子邮件,祝贺我们结婚40周年,贺函全文如下:
振盛 莹侠:你们好!
今年1月6日,是你们结婚40周年——祝贺你们银婚快乐幸福!(福栋注:中国的老年人与西方提法有些不同,咱们习惯于把结婚30周年称为铜婚,40周年称为银婚,50周年称为金婚)
记忆把我带回40年前:在那个特殊的年代,为了筹办你们的婚礼,大家出了不少主意,也想了很多办法,都觉不妥。最后,委托我去想办法。怎么办?既不要落入俗套,又要庄重、热闹、喜庆。当时,不要说新娘穿婚纱不行,就是一般披红挂绿,把新娘打扮得漂亮一些,也怕有"四旧"之嫌。
经过一番思考,比较,我想出一个主意:让这次婚礼具有时代特色。当时,全社会经常在斗争"当权派",都挂上"走资本主义道路当权派"的大牌子,我们何不反其道而用之。于是我找人做了两个红牌子,穿上红绳,用黄色油彩写上"走社会主义道路新郎"、"走社会主义道路新娘",这既有月老牵红线、喜庆的意思,又有鲜明的时代特色。但是这个策划方案事先要保密,就用报纸一层一层地包起来,等到在婚礼进行中当众打开,会有现场轰动效应。
当宣布婚礼开始的时候,我一声高喊:"把走社会主义道路新郎、新娘带上来!"你们这一对新人在同事的簇拥下,走进拥挤的会议室里,按程序首先敬祝伟大领袖万寿无疆,然后向大家鞠躬及夫妻对拜,当正式向你们送上一包神秘的礼物时,让你们一层一层打开包装纸时,最后露出那两块红牌子,大家动手给你们挂在脖子上,这一情景让在场的人们先是一片惊愕,继而是掌声雷动,一派热烈欢呼喜庆的气氛。
婚礼进行中,我作为主持人还使用了一些"文革"中的流行语,诸如"带上来"、"向革命群众老老实实坦白交代你们恋爱的过程"等等......
没想到,这一场别开生面的简朴婚礼,却给你们留下了美好的记忆。振盛把当年的婚礼照片收入他的《追忆瞬间》一书,我还在中央电视台读书时间节目中看到振盛接受访谈时讲述了这个故事,央视主持人称这张挂牌子结婚的照片是空前绝后的婚礼照。据知,振盛在国际上出版的《红色新闻兵》画册也收入这张照片,在网络上搜索还能看到一些海内外媒体采用过这张照片。
时间飞逝,转瞬40年了。你们如果现在能够在哈尔滨,我一定还会为你们操办一个别开生面的结婚40周年庆典,我乐于再当一回主持人。
现在,远隔重洋,你们在异国他乡,我只有以此信函,衷心祝贺你们银婚大吉、幸福,等到50年金婚时再铸辉煌、儿孙满堂,一派喜气洋洋!
你们的老友 杨福栋
2008年1月3日于哈尔滨

2007年的故事主人公李振盛老人
喜忧相伴福祸相依的1968年
1968年之初,我们完成了人生的一件大事——结婚。十个月后我们的第一个孩子出生了,起名为笑寒。结婚、生子,这算是这一年中的两件喜事和福事。
1967年春天《人民日报》发表"大胆解放一把手"的社论,根据这一精神,报社革委会派原人事科长赵瑞兰和祖莹侠去浙江外调总编辑赵扬的历史问题,准备尽快解放这位老报人。
不料,半年之后的1968年2月赶上"四人帮"按照毛主席的部署发起一场反右倾翻案风的运动,一向搞极左的黑龙江省革委会主任潘复生借反右倾之机呼风唤雨。当时的报社各派群众都称自己是真正的革命派,但是派中有派,表面平静,暗中互斗,最后矛盾登上了台面。在报社"支左"的一批"革命小将"把矛头直指我们这一派,无中生有地从报社革命委员会里挖出一个所谓的"邢、李、王、朱地下黑司令部",我是这个"黑司令部"中的一员,指责我们要解放报社的头号走资派赵扬,还为我罗织罪名是攻击"三红",我们刚掌权一年多就被打倒了。这是文革中你方唱罢我登场的常见的风景线。
这年10月30日,我们儿子出生了,不论是政治气候,还是自然气候,都摆脱不了严寒的阴影。思量再三,我为孩子起名叫笑寒。没有想到的是,儿子刚刚来到这个世界上,竟然由于为他起名而引出的一场风波。报社革委会主任找我谈话,说我给儿子起名"笑寒"是在发泄对反右倾运动的不满(详见《为儿起名引风波》http://lizhensheng.blshe.com/post/38/1861)。
我妻子祖莹侠正在做月子的11月28日,她的父亲遭受造反派残酷迫害上吊自杀了。这位在农村公社卫生院做中医的老人,被当成"资产阶级反动权威"和"日本特务"惨遭批斗,在受尽人格污辱之后,最终选择自杀以求解脱。
时隔不到一个月的12月26日晚上,我被一伙"革命小将"揪到全社大会上批斗了6个多小时。指责我是"新生资产阶级分子",说我作为"地下黑司令部"成员攻击"支左"解放军代表,攻击"东北的新曙光"省革委会,排挤"支左"的"革命小将"。
这一伙"革命小将"偷看过我的日记,知道我大学毕业时原本被新华社选中去学英语培养驻外记者,因曾上访国家电影局长陈荒煤被定为"搞非组织活动"而改为发配黑龙江,我在日记里写下两条决心:一是"决不老死黑龙江",二是"不学英语照样游走世界"。他们将我日记里内容抄写成大字报贴满报社走廊,指责我是"发泄对党的刻骨仇恨","3200万人民祖祖辈辈在白山黑水之间繁衍生息,为什么你就不能老死黑龙江?"批判我写下"不学英语照样游走世界"的日记,是比鲁迅笔下的《狂人日记》还要狂!实质是一心向往资本主义,妄想投敌叛国(详见《40多年前我发誓“不学英语照样游走世界”》 http://lizhensheng.blshe.com/post/38/1467)。
批斗大会结束时已是次日凌晨,一个瘦高个子"革命小将"带领几个人连夜去抄我的家,正在休产假的妻子和孩子在寒夜里受到惊吓。他们抄走了我珍藏多年的邮票和私人相册、信件等物品,所幸的是我事先埋藏在地板底下面的文革底片躲过一劫。
1968年,是喜忧相伴福祸相依的一年,又是我们人生历程中极具戏剧性的一年,这一年的年初我们结婚成家,深秋时节喜得贵子,但尚未细细品尝这两件大事带给我们生命感受的时候,又在这一年年尾痛失亲人,并遭受批斗抄家。转年,我和妻子被下放到柳河五七干校,劳动改造了将近三年。
1968年,在我们40年的记忆本可深深回望,但它又是那么让人不堪回首。
难忘啊,1968!
——2008年1月4日写于纽约无为斋
由四十年前的一场婚礼引发的思考(图)
在中国网“中国访谈—世界对话”接受采访[组图·视频]
图片与文字来源于李振盛的博客
文章引用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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