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京城人喜欢路边撒尿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神马文学网 时间:2024/04/28 16:02:55

  前几天,从外地驱车回来,在高速公路边看到一辆大货前,一男性司机若无旁人地双手伸向腹间,一道长长的水柱直冲地面,于是就想起这个关于路边撒尿的话题来。

  许多人,无论男女,可能都有路边撒尿的历史。记得有一次到西双版纳旅游,喝多了水,尿急。可车正行驶在一处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根本就没有厕所,就想憋一憋。后来实在憋不住了,赶紧叫司机停车,未等车停稳,我就急忙冲下车去,跑到车后一阵痛快。同行因此给我取了个日本外号叫“路边一郎”。

  英国《每日明星报》2008年11月22日报道,26岁的英国威廉王子骑摩托车穿越非洲荒野为慈善机构进行募捐时,在半路上停下撒尿的画面竟被人偷拍了下来,并上传到了互联网上。由于想看威廉王子撒尿照片的网民是如此之多,以致于刊登这些照片的网站由于访问量太大竟导致一度崩溃!

  在去大西北的路上,经常可以看到这样的景象:一辆长途车停在路边,男旅客就在车前解决,而女旅客就在车后稍远一点的地方解决。

  像这种长途驱车,你叫别人一时间到哪里去找厕所?因此,有时路边撒尿和文明以及素质是丝毫挨不上边的。

  除了荒郊野地,在城市的角落和路边随处撒尿的景象并不鲜见。笔者所在当地关于路边撒尿的说法是一套一套的,什么“路边的*没人管”,什么“撒尿不看人,看人撒不成”,等等。顺口溜“西北八大怪”其中一条“对着墙角解裤带”,说的就是兰州、呼和浩特等城市的人随处撒尿的现象较普遍。前些年去上海,坐在公共汽车上,就看到过一道特别的风景,街边上的小便处没有门,围墙只有半人多高,男人们在里面的动作和姿势看的一清二楚,感觉和在路边上解决差不多。

  为什么人们要有意无意地不惜“走光”而路边撒尿?原因主要有两个:

  一是习惯。从古到今,有些地方并不将路边撒尿视为什么丑事难堪事。

  《左传•定公三年》记载:“三年春二月辛卯,邾子在门台,临廷。阍以瓶水沃廷,邾子望见之,怒。阍曰:‘夷射姑旋焉’。” 邾子回家,看见守门的人将庭院浇湿了,很是生气,就问怎么回事。守门的说:“夷射姑在这里撒了泡尿。” 估计是夷射姑来找邾子,憋不及了就随地解决了,还是在人家的庭院之中。

  《红楼梦》写小解(小便)的时候,都比较随便,无论男女,均可在假山石后,或树丛后进行,而不必去茅厕。譬如,第五十四回,“宝玉便走过山石后去,站着撩衣,麝月、秋纹皆站住,背过脸去,口内笑说:‘蹲下再解小衣,留神风吹了肚子。’后面两个小丫头知是小解,忙先去茶房预备水去了。”第七十一回:鸳鸯进大观园,“偏要小解,因下了甬道,找微草处走动,行至于一块湘山石后,大桂树底下,刚转至于石边……(见司棋)想往树丛石后躲藏……鸳鸯只当他和别的女孩子也在此方便。”

  大户人家尚且如此,一般小老百姓就更不用说了。以两个黄段子为证:

  其一。清褚人获《坚瓠集•村妇道旁便溺》云:“王成宁越善词典,尝于行师时见村妇便溺道旁,因作《塞鸿秋》曲云:‘绿杨深索谁家院?见一女娇娥,急走行方便。转过粉墙东,就地金莲,清泉一股流银线,冲破绿苔痕,满地珍珠溅。不想墙儿外,马儿上,人瞧见。’一作陈全词。”

  其二。清袁枚《子不语•钱仲玉》云:钱仲玉问一女鬼因何而亡,“女以手遮面曰:‘羞不可言。’固问之,曰:‘妾幼解风情,而生长小家,所居楼临街,偶依窗,见一美少年方溺,出其阴,红鲜如玉。妾心慕之,以为天下男子皆然。已而嫁卖菜佣周某,貌既不扬,体尤琐秽,绝不类所见少年。以此怨思成疾,口不能言,遂卒。’仲玉闻之,心大动,弛下衣,拉女手使摸。而人声忽至。女遽拂衣起,曰:‘缘未到。’”

  中国人之所以要上厕所撒尿,并不是认为路边撒尿的行为不文明,而是因为怕丑。有句顺口溜就说“只要不害臊,到处可撒尿”。要是小孩子尿急,许多父母都会自觉不自觉地帮小孩就地解决,因为他们认为小孩子不怕丑。

  二是公厕太少。中国人好像自古一来就只注重解决进口问题,不注重解决出口问题。在吃的方面绞尽脑汁翻新花样,创造出了湘粤川等八大菜系。而对于非常重要的解决出口问题的关键之所在——厕所的建设却总是稀里糊涂敷衍了事。

  明沈德符在《万历野获编》中说,“京师无厕,居者以妇人月水弃之地,狐窃食之,遂能幻化百出,成千年狐,为玄为白,不可问矣。”狐狸能这样成精是不可能的,但至少说明一点:明代京城人家都没有厕所,就更谈不上有公共厕所了。

  到清末状况有所改观,据《北京志》记载,清朝初年至宣统三年(1911),北京城区仅有“官设公厕三座,私设公厕五座”,合计八座。因为公厕太少,而且还收钱,所以那时的北京人习惯在街上随地大小便。清佚名《燕京杂记》记载:“京师溷藩(厕所),入者必酬以一钱,故当道中,人率便溺,妇女辈复倾溺器于当衢。”

  没有公厕,后果是很严重的,早就有人意识到了。明王思任《文饭小品》中记载:“愁京邸街巷作溷,每昧爽而揽衣。不难随地宴享,报苦无处起居。”

  清末夏仁虎《旧京琐记》记载:“行人便溺多在路途,偶有风厉御史,亦往往一惩治之,但颓风足不可挽。”又云:“大栅栏之同仁堂生意最盛,然其门前为街人聚而便溺之所,主人不为忤,但清晨命人汛扫而已。盖惑于堪舆家言,谓其地为百鸟朝凤,最发旺云。”清徐珂《清稗类抄》称此为京师的“二丑”之一:“通衢大道,矢溺满地,当众而遗,裸体相示,首善之地,乃至现形若是,此大小遗之丑也。”没想到一百年前,天子脚下的北京人也是这副德性吧!

  按照国家有关规定,城市街道上应该三五百米就要建一个公厕,可是达到这个标准的微乎其微。走到任何一个城市,都可以看到被屎尿逼得狗急跳墙的人。即使有那么一两个公厕,也是要收费的。我所在的城市,一位从大城市调来的某领导在一条街上建了一座厕所,白墙碧瓦,翘角飞檐,里面还摆放有盆景,栽种了竹子,显得古朴典雅,被人喻为“某公馆”。可是公厕建了一两年就是没人进去,因为它要收一块钱。本来可以随处解决,还要花一块钱,自然没人愿意。等某领导调走了,公厕也租给别人做了什么画室。

  公厕少,加之有些人素质不高,路边撒尿的现象就更习以为常了。

  不过,聊以自慰的是,即使是在西方所谓的文明国家,路边撒尿的现象也是常见的,而且历史同样很长。法国历史学家布罗代尔在《十五至十八世纪的物质文明、经济和资本主义》一书中写道,那时候,巴黎人长期习惯于在杜依勒里宫花园“一排紫杉树下大小便”;瑞士卫兵把他们从那里赶走以后,他们就到塞纳河两岸去行方便,于是塞纳河畔“既不雅观,又臭不可闻”。

  上世纪四十年代,国民党元老于右任先生在国民政府监察院任职时,发现有人老在办公楼后小花园方便,就挥毫写了“不可随处小便”字条警示。有觊觎于先生的墨宝者,将其揭去剪开重新组合装裱,变成了“小处不可随便”,真是让人拍案叫绝。随处小便虽是小事,但小处真的不可随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