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载:柳智宇:我在大学的成长历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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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智宇:我在大学的成长历程


“一想起有这样一个人这样地关爱过我,内心就充满了力量”


北京的天空中总是有各种形状的云彩自在来去,秋天很凉爽,天空很蓝。从我们六楼的宿舍可以远望西山,苍翠的山峦,立在空阔的天地间,显得格外的干净和清爽。那些山在晴朗的天气里仿佛离我们很近,我曾想徒步一直向西方走,穿过立交桥和略显得古朴的街道,走入那重峦之间,将自己消融在宁静的山色里。而在阴天,不管怎样向西眺望,都只看到一片苍茫的灰色,那些山峰隐没在哪里呢?大一曾到百望山去定向越野,脚明明踏在这座山峰的背脊上,也在盘旋的山路上回望秋日的天空与城市,却觉分明地感觉到内心与这些山峦的距离。这所有的美景终将幻作记忆,在我的灵台上,在我的心田里,又会留下些什么痕迹呢?

大一的我,度过了经常失眠的上学期和在功课中苦苦挣扎的下学期。失眠多严重呢?有时一晚上都知道自己是在努力入睡却一直是清醒的。直到天都蒙蒙亮了,我索性放弃了入睡的努力,由它去了——结果居然睡着了一个小时。第二天整个下午都犯困,我记得有一节“管弦乐理论基础”是我一直期待的,因为高中听音乐不多,更没有机会系统地学习音乐知识。结果上课的时候昏昏沉沉,根本听不清音乐的调子。

我有很严重的眼病,看书的时间不能太长,多长呢?有时是半个小时,所以上课的时候常常得闭上眼睛,完全靠耳朵去听,而且无法作笔记。如果有时用眼的时间超过了这个限制,就很惨了,往往一两天,乃至一两个星期都疼痛难忍,难以恢复。大一上学期因为功课很多是高中自学过的,问题还不大,只是做作业实在是要命的事。

大一上学期数学分析期末只考了75分,因此到了大一下学期,我就准备真正花功夫去学习。这时就发现完全找不到感觉。这部分内容高中没有学过,不知道其中的深浅,有时一个地方以为自己搞懂了,看到后面却发现不是那么回事,更多的时候一个概念我不知道它为什么要这么提出来。我学数学是希望与自然沟通,理解它的美和奥秘,高中竞赛的时候常能处处逢源,然而这些新的知识是我无法从这个角度去理解的。大一一年我就没有听过几节能够激起我热情地课。这时多亏了我的同学们,他们帮我读书才使得我能够完成这一学期的学业。那时我们的班长每周都会抽两个小时时间与我一起做一个习题集。还有一位同学每周抽一些时间与我一起学物理。但很遗憾的是,我的自尊心太强,不知道怎样接受别人的帮助。我总难以启齿去恳求别人,总想拿什么东西去与别人交换,或者自己多为别人做一点也可以,不相信别人会愿意全心地帮助我。这种性格让我无法真心地去感恩别人,与他人的心相通。我请同学帮我读书的时候,因为羞于说“读书”或者“念书”——心理觉得这样仿佛在使唤别人——我就说:“这些内容你能不能帮我说一说”。这句话我觉得挺土的,又让我在这样讲时更加不好意思,而我居然这么讲了一个学期。更让我自己不能接受的是,我有时会挑剔帮我读书的人,觉得他这里读慢了,那里没有读清楚。与人家一起做题的时候,人家读完题,我总是做得比较快,有时我不敢立刻就说我做出来了,怕伤到人家的自尊心,有时又会立刻说出答案。这些都让我很纠结。因为我心里这种人我的对立,经常会把身边的人搞得很尴尬。他们都很愿意帮助我,但我对他们的帮助却不珍惜,有时只觉得我要多帮帮他们忙,赶紧把这人情还了,我总把自己看得很高。有几回和一位室友约了他帮我读书,而我居然几次迟到,没迟到的时候听他读也总是心不在焉。后来我就不好意思再找他读书了。

有一回导师约我们小组十个人去交流,大家围坐成一圈,分别谈谈自己最近的心得与困惑。有同学说高中没有搞过竞赛,完全无法适应大学的思维模式,上课听不懂,作业题想了一下午,一道都做不出来,非常难过;有同学说要办一个什么手续,因为没看清楚而没有办成,时间都花费了,很着急;还有抱怨说同寝室的同学作息时间不一样,很难相处;有同学说找不到目标,不知道学了这些以后有什么用,又没有兴趣,很茫然……我听着,想想自己遇到的困难与同学们相比也并不是最严重的.我还想,我也许能为同学们做一点什么呢.导师建议我们办讨论班,巩固上课学习的重难点.我们的讨论班就这样成立了,我组织讨论班一直坚持了两年半.我大一一年都很迷茫,但当我看见大家因为听懂了一道题而露出微笑,内心也感觉到一种温暖.

从六楼俯视校园,各种树木摇曳着缤纷的绿,映着高楼和远山.而在寒冷的冬天里,缤纷落尽,繁华消亡,只留下黑色或褐色的枝干,如一支支手伸向清白的天空。可是这些光秃秃的枝干就是树的本来面目吗?冬日看去,便觉万物终归于寂,可是后面还有个春天,有那黝黑的枝干上刹时间涌出绿芽的生机。我总觉得在这些苦难的背后,有什么力量正在生长。

大一的冬天,有几次去参加禅学社的活动,认识了一位师姐,那时她在艺术系读研二。不知为什么,一见到这位师姐,我内心就特别的温暖。师姐讲话的声音很柔和,仿佛抚平内心的伤痕;而她的微笑中流露着淡定,仿佛什么都已了解,什么都能包容。有一天晚上,禅学社要为元旦联欢会排演一个话剧,一位师兄的小办公室里挤了七八个人,大家都在商量怎么排演,很是热闹。师兄非常幽默,他写的剧本,还有一位大二的女同学很活泼,她演主角,而我由于看上去比较深沉,被安排演一位高僧。我穿上纯黑的海青,拿着一个师兄用来登山的黑色手杖,还带上一顶黑色的帽子,大家都拍手说真的很像呢。我也很高兴,不过内心还感受得到一种隐隐的伤痛,似乎眼前的欢乐并不能真正打动我的心。排演完了,我与那位大二的同学和师姐一起往宿舍走。我有许多问题想问师姐,这些问题困扰了我太久太久,我竟不知该从哪里开始。想了半天,要问的时候,又仿佛没有

什么可问的。冬夜的校园,格外的宁静肃穆。“师姐,我觉得和你在一起特别温暖”,我说。“是啊,我也是。”那位大二的同学说。师姐看着我们两个小孩子,笑了。那笑容像姐姐又像母亲。

“我想我愿意像姐姐一样关爱你,尽管我可能不一定能为你做些什么。愿你有烦恼时能想到我:)我喜欢你身上真诚的气质,因为它也随时在感染我~呵呵。”师姐在一条短信里这样说。

师姐教我唱歌。

此事楞严尝露布,梅花雪月交光处。一笑寥寥空万古,风鸥语,迥然银汉横天宇。一笑寥寥空万古,风鸥语,迥然银汉横天宇。

蝶梦南华方栩栩,珽珽谁跨丰干虎。而今忘却来时路,江山暮,天涯目送飞鸿去。而今忘却来时路,江山暮,天涯目送飞鸿去。

师姐会唱许多好听的歌,歌声宁静又安详。这首《楞严一笑》讲的是一位禅师临终前生死两忘,逍遥无碍的悟境,我特别想学。有一次一起乘车去西山,师姐就在车上一遍遍地教我。师姐说:“梅花,雪,月,同是这世界上最光明最洁白的事物。它们交相辉映,那是怎样一种意境呢?《华严经》上说,无数世界,就如同无数宝珠,每一颗都在其它的宝珠中映出自己。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大小相含,‘一沙一世界,一花一天堂’。人的心也能如此,无限的自由和宽广。”大一的下学期,我每天最盼望的就是中午到艺园吃饭,因为可以见到师姐。

师姐一直想带我多与人接触,打开内心。可是那时我的心非常的虚弱,很不喜欢一群人,特别是不熟悉的人在一起的氛围,有一次禅学社去植物园春游,大家都在欣赏风景、聊天,很开心,我却觉得非常的孤独。植物园很大很大,的两旁的风景不断地变化,仿佛永远走不道尽头。山坡上的春草绿意盎然,遍野的鲜花迎风开放,却没有一朵花为我而开,没有一阵风吹绿我的心园。后来好长时间我都不想再参加这样的活动,喜欢一个人做题,沉思。可是一个人又好到哪里去呢?常常莫名其妙的心里就难受,觉得生活没有意义,题也做不进去。休息一下吧,想听音乐也听不进去。有一周师姐每天中午会在艺园四楼为我读一个小时书。后来我没有兴趣了,也就不读了。

时光飞逝,转眼到了五月。有一天晚上,师姐准备带我去看眼睛。中午的时候我们一起在艺园吃饭,好久,我们都没有说什么,气氛似乎有些尴尬。师姐抬头看看我,递给我一个微笑。“师姐,我不知道该说什么。”“那就不说好了,自然就好。”我心里突然一阵莫名的感动,也许是因为师姐话语间那种淡定、包容的神情,过去的许多经历,突然间涌上我的心头。“我总想为别人做些什么,可是似乎做什么都没有用。”我说这句话时,声音是支吾的。“仿佛世界上没有快乐,做什么都没有意义,都没有用。”师姐静静地听着,只是微笑。“即使我帮助了别人,这件事做成了,我还是会找个地方一个人痛哭。”这时,几滴泪珠已流下我的面颊。一瞬间,在师姐目光的注视下,我只想让自己的眼泪安静地流淌。

“你中午提到的状况我想了想:问题能浮现并能被敏感觉察,已经是一个进步:)发现了问题下一步你自然就会调整好解决好。要有耐心,不要给自己压力,我对你有信心。”师姐发来一条短信。

傍晚,姐弟俩走在去看病的路上,我们谈了许多许多。在地铁里,师姐推荐我读一本书《了凡四训》,她把书上的故事讲给我听。温馨的夜缓缓降临,给城市带来一片安详。回来的路上,我和师姐一起唱歌,歌声飘荡在空旷的地铁车站里。有一位一起乘地铁的人听见了我们的声音,觉得很好听,就留给我们一张名片,说交个朋友,以后也许还会见面。

我是一片云,一生都在天空里游。

一开始,我只是笑。我在大地的上方汇聚,与迎面吹来的风嬉戏。我在高山之颠,随云海奔腾而下,我在小河中央,投下调皮的影。

后来,我只是哭。我飞过战场,一只乌鸦在吮吸残剑上的血迹,七零八落的叫声,把夕阳都喊得苍茫。我走过烈日下的田野,苍老的牛驮着沉重的犁,眼角是纵横的泪光。我徘徊过孤独的城市,霓虹灯下,无家的灵魂游荡。

后来,我不再那么爱笑,也不再那么爱哭。我认真回想所看见的一切,云游四方只为看清世界的模样。最后,我看见草木枯萎了,大地焦灼了,人们在绝望的叹息,却只有汗水,一滴,两滴,就化作甘霖飞向大地。长风之側,飘荡无声的祝福;彩虹之际,滋润干涸的土地;烟消云散,梦中看见世界,生生不息。

这是我高中写的一篇作文的一段,我拿给师姐看过。我很珍惜与师姐在一起的时光,认真去体会她说的每一句话。我大二,师姐研三了,师姐要写毕业论文,很忙,慢慢的,我们便不常见面了。师姐说过要随缘而惜缘,我也觉得自己已慢慢走出低谷,前方的道路,该自己去探索。师姐当时在禅学社里办了一个“清凉合唱团”,希望我能去当骨干。我虽然非常想和师姐在一起,但从理智和直觉上都没有看到这件事的很大的意义,认真思考后便没有答应。大一的时候我也常参加耕读社的活动,和社长很熟,这时她问我愿不愿意当副社长。那时我已知道要为他人切实地付出、担当。社长和我谈起耕读社的理念,“知行合一”、“历事练心”等等,我听了觉得很对,便答应了。

大二上学期,由于禅学社活动很多,自己的课业也很重,在两者之间无法很好的取舍,常常急躁焦虑,这也放不下,那也放不下,可是活动参加完了之后,收获似乎并没有那么多。眼睛的情况比大一好一点,但有时还是很疼。我从大一开始加入杨氏太极协会,一直坚持练拳。杨氏太极拳练起来非常辛苦,我咬着牙坚持,慢慢就有成效,身体的状况在转好。我在进入北大的时候,就知道自己没有什么可以凭恃的,身体这么差,心态也不好。我就从最下、最低的地方开始,一点一点努力去改善。自己的爱好、自己的习惯,我都先收起来。我想,如果我已有的这些东西就能引我走好人生的道路,那我为什么还会把自己搞得这么惨?如果已经积累的这些还不够,那就赶紧去学习新的东西,苦一点也没有关系。

我为了锻炼自己,还曾经打扫过厕所。

我除了眼睛不舒服,还有咽炎、鼻咽炎,吹一点风就会感冒,中药西药都吃过很多,也不见好。我就自己慢慢注意饮食,注意和人讲话不讲得太多、伤到咽喉。北大的食堂很多,菜很好吃,有许多菜里放了辣椒的,此前虽然知道吃了不舒服,仍然忍不住去吃。此时不敢了。有时咸一点也会不舒服,我就在菜里泡上免费汤,把味道冲淡,因此大家看我每次打饭都是汤汤水水满满一碗。这样做了之后,短时间并没有成效,大二上学期有一段时间咽炎非常严重,连续一个月都在感冒,身体虚寒,要穿很厚的衣服。但我坚持这样用功,慢慢由粗到细,就对自己的身体有一种感知,知道什么时候适合吃什么、做什么。此前因为欲望很多,往往这个菜不吃了,又点了另外一个比较好吃的菜,常常这样骗自己,结果每回都要或多或少难受好几天。慢慢的,“克己”的功夫下实了,这些伎俩自己都能识破,欲望就再不能那么轻易地打着各种理由的幌子来作怪了。到了大二下学期,咽炎就基本好了。听课也是一样,有时觉得懂了,下课做题才发现不是那么回事。这时我就知道要花功夫,把每个地方搞清楚。慢慢我摸索出一套自己的办法,说来也很简单:上课前花十分钟预习,知道大意,略知重点难点。上课前尽量提前到场,预习,作好准备。上课时认真听讲,不懂的听懂,懂的加深印象,节省复习的时间。下课后当天花十到二十分钟复习,过一两天再复习一次,这样用的时间少,知识记得很牢。认真做作业,力求能把所学的知识灵活运用,不把作业当负担,可是能灵活运用之后也不做太多课外题。大学的思维方式和高中不一样,往往不能把以前的经验套过来。要把心打开,接纳每一种新的知识,稍有不懂便要努力去问,去思辨。若不然,前面一直按自己原来一种错误的概念去理解,到了后来发现不对,就是一片糊涂,还不知错在哪里。“博学之,审问之,慎思之,明辨之,笃行之”“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这几句话的确有很深细的内涵。

帮助人也要注意适度。有时给同学讲题时间长了喉咙也会疼。一开始我觉得很委屈,我明明是在做好事,为什么搞得自己很难受。慢慢也就安然了,因为看到同学们听懂了很高兴,便觉得这样自己难受一点也没什么不好。许多次讨论班上我都是忍着喉咙的疼痛为大家讲解得。后来慢慢发现,其实有许多话是不必说的,而有时自己就是有一种习气要多说几句,说了就很激动,在激动的状态下控制不住又说了很多,这样喉咙就容易疼。我就练习尽量用简短的语言把意思表达清楚,并且控制自己内心保持平静。作了这样的训练,内心可以很好地控制自己的语言和情绪,慢慢喉咙就不会因为给人讲题而难受了。这才发现以前的委屈都是在逃避,以为自己已经做得很好了,以“我在做好事”为幌子,不愿意面对自己的问题。

不过也有例外,有时豁出去反而没事。

那时有一位同学沉迷游戏,他期末考试数据结构要挂科了,我就去帮他补课。考前的最后三天时间,我都会抽两个小时去给他讲题。讲完之后,他说自己会看,可是到了第三天他说有些地方看不懂,我一看,不懂的地方很多,只好用这最后一天晚上给他讲。下午去的,他还在睡觉,我就一直等在他寝室。我想想以前自己需要别人的帮助时也不珍惜,心里觉得很惭愧。眼前这位同学的确非常需要帮助,我要帮他过这门课,给他信心。我就作好了今晚熬夜帮他补课的准备。可是我的眼睛怎么办呢?能熬得下去吗?正是冬日,窗外一片寒意。暖气烧得很旺。我拿起数据结构的书自己准备要讲的内容,尽量不用眼睛,而靠我对知识的记忆。我节省用眼,以便他醒来时再用。因为高中学过,对这些知识很熟,稍微看一看也就记起来的。想一想,如果不是要为他讲,自己复习恐怕不会那么认真。我的内心格外的安静,想想师姐为我的付出,我每次见到师姐,得到的总是温暖,可是她会不会有不高兴或者身体不舒服的时候呢?应该是有的,可她却把温暖给了我。再想想自己的眼睛最近时好时坏,我对用眼的时间已经很克制了,还是不见好转。或许这也不是办法,今天倒不如索性一用,大不了也只难受一个星期。自己高中的时候因为学习太用功,把眼睛搞坏了,却没有给周围的人带来什么帮助;今天有这样一个机会,能够帮眼前这位同学通过考试,即使难受一阵也没有关系。我甚至想,自己这样一个人,身体不知能不能好起来,最近心情也很低落,这一生也许不会有什么用处。今天有一个帮助别人的机会,真的很难得。不知不觉的,我发现自己的心到了一种相当宁静和坦然的状态,前段时间想东想西,自己给自己找来烦恼,好久都没有这么轻松过了。晚饭的时候,他醒了。晚上十二点钟(我平时十一点一定睡觉)我讲完从他的寝室走出来,眼睛竟一点都不疼。奇怪的是,从那以后我的眼病一下子好了很多。连着几场考试下来都没事,数据结构还考了94分,那位请我帮忙补课的同学考了74分,也很满意。

日暮长河,水流潇潇。

一位中年男子,静静地观着流水,他的衣着显得很普通,他凝望的眼神却很深邃。最特别的是他的眸子,那么的真诚敦厚,让人一见到就忘掉了许多杂念。那眸子不是很亮,背后却有一种灵气在流动。

两位年轻人站在他身边:“夫子,您在看什么呢?”

中年人微笑,缓缓地说:“这流动的河水中,含蕴着君子立身处世之道。

它长流不息,滋润万物,给大地带来生命,好似有德。虽有百折千回,却始终奔流向东方,又好似有志。面对千尺绝壁一往无前,又好似有勇。水流必下,浩大无尽而不回返,又似有道。清脆透亮,万物于水中,都能洗去污秽洁净自身,又似善于教化。河水有如此之多的美德,不正是君子立身处世之道吗?”

那位中年人就是孔子。

大二上快期末的时候,在耕读社看了两集《孔子传》,是山东电视台和济南电视台合拍的,共十六集。当时非常感动于孔子的人格和为天下苍生追寻大道的胸怀。寒假回家就和父母一起看了全剧,当时就立志要作孔子这样的人,也希望能找到像孔子这样的老师。受《孔子》传的启发,我建立了自己生命的宗旨:如《大学》所说,明明德于天下,或者说,要为大众付出,要肩负时代和历史的使命。在这种强烈的对理想的仰望支配下,整整一个月,我不管做什么都特别有劲,学英语时想到自己学会了这门语言就能与更多的人对话,将来能够帮助他们,也能够学习西方的文明成果;学数学时就想了解宇宙的奥秘,能与数学家伟大的心灵对话,眼前和将来能用数学启迪人的心灵;在社团或者讨论班了做每一件事都想能够锻炼自己,将来更好地为大众付出。想想能让别人得到快乐,这样即使忙一点,累一点,也觉得是应该的,我内心也很快乐而且很宁静。早上起床心情就很好,在街道上走,看着路人,就会觉得他们的心其实与我很近,晚上睡时总觉得这一天很充实。这时我正式成为耕读社的副社长,要做许多事情。填社团登记表、组织招新、迎新会,这对我都是第一次,还要和许许多多不同性格的人打交道。这对以前的我是完全不可想象的,比如我非常不愿意填那些复杂的申请表。然而在生命宗旨的推动下,我很顺利地完成了这些,迎新会后,有人说我很儒雅。这种快乐和宁静的状态后来因为种种原因就消失了,留下的是一种平常心。此前还有许多幻想参杂在理想中,那时自己还有些幼稚,慢慢的在社团里接触各种各样的人,看问题就比较现实,而努力将对理想的追求落实到一言一行当中,抓紧点滴时间为未来作积累。当时也遇到各种问题。我尽我所能地帮助所有能帮助的人,就把自己搞得很累,也很为别人担忧。那位爱玩游戏的同学,我为了帮助他要花去很多时间,常常等在他的寝室,还常常为他担忧。心里有了忧虑,学习和组织社团活动就静不下来,内心很矛盾。其实这时自己是副社长,责任变了,不应该像以前一样用全部心力来帮助一个人了。我又调整自己,学会在适当的时候拒绝,学会把心思集中在最主要的事情上。

我发现帮助别人,受益最大的是自己。我帮助那位爱玩游戏的同学就得到了三个收获,一是因为集中注意力全心地帮助他,自己的身心状况得到的改变;二是吸取教训,学会了拒绝,抉择哪些事情是最重要的,而不是每样都抓着放不下;三是学会了包容,给人家以成长的时间,不要求别人,只是尽我所能。

大二下我申请本科生科研,结果还不错,非常感谢导师和院长让我们参加了一个他们组织的讨论班,在班上我是唯一的本科生。参加这个讨论班大大地给了我信心,老师和学长们学术讨论的氛围启发了我,让我能自己得到一些结果,也得到了老师们的肯定。我想要学好数学,参加这样的一个氛围很活跃又相对切合自己实际水平的讨论班是很重要的。

大三的经历刚刚结束,还需要一段时间来沉淀,我在耕读社以及数学讨论班上学到了很多很多东西,这里就不多说了。大四当更加努力,为大学生涯划上一个圆满的句号。

大二期末的时候,师姐就要毕业了,她因为成绩优异,研究生毕业就到西安大学当讲师。在离开之前的一个晚上,她约我在静园草坪见,走一走。夜里很黑,我没有带手机,不知道师姐在哪里。正着急间,我想起了师姐教过我的歌,就对着茫茫的夜色,放声高歌一首《寒山僧踪》。唱到一半,听到有人叫我的名字,那是师姐,我赶紧奔了过去。

师姐走后半年,我们都没有联系,直到大三寒假才通了一个电话。我也并不觉得很忧伤,只是心情不好的时候常常想起师姐,一想起有这样一个人这样地关爱过我,内心就充满了力量。大三暑假见过几次面,我们谈起这一年的感受,却像昨天才分别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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