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当代的延安式愚昧（苏中杰） - 杂文报刘晶的日志 - 网易博客

“我可找到组织了啊！”

 ——谈当代的延安式愚昧（ 苏中杰）

          不看某种社会行为的性质，只相信某种社会行为所喊的口号和所发的宣言，是国人一个重大的理性缺陷。这个缺陷，由来已久，在“延安时”已有突出的表现。

上世纪三十年代末期到四十年代初期，正如“革命作家”杜鹏程所写，“万万千千的人们，像潮水一样涌向延安，寻求救国的道理”。可以说，这“万万千千的人们”，大多都是“爱国青年”，“仁人志士”，我们并不怀疑他们的爱国热情，相信他们是怀着自由民主的美好社会理想去延安的。同时，当时《解放日报》和《新华日报》上关于自由民主的言说的确很感人，在向世人展示社会的希望。他们历尽曲折和艰辛，要由“白区”去“解放区”，以“暗号”接头，当与“联系人”对上“暗号”后，其感情大多同文学作品描述的那样——含着热泪说：“我可找到组织了啊！”但是，从此之后，他们就以“忠诚”代替思考，以盲从代替自由，以意识形态代替精神独立，以至于忘记了自由民主为何物，甚至有的为专制做打手。何以见得？作为“前文革”的“延安整风运动”就是历史的见证，又是1966年兴起的那场文化大革命的预演。那时，“舆论一律”的铁则已经形成了，已开始视不同意见为异端了，“批判会”、“斗争会”已经很普遍了，大批判的积极分子已经大量涌现了， “反党”、“反革命”帽子已经大量制作了，文字狱已经建立起来了，“因言获罪”已很正常了。在这样的恐怖之下，可怜而悲惨的王实味岂能只是一个？面对这样的恐怖，在延安追求自民主的“爱国青年”和“仁人志士”，为什么不思考这是不是民主自由？为什么不拿《解放日报》和《新华日报》上的有关文章来对比？为什么不想想这样的现实与以这样的方式能不能追求到民主自由？不，他们不去思考，他们只相信当初的那个“暗号”，只相信空洞的口号和纸上的宣言，有的还为这样的专制辩护，有的甚至以迫害他人来表现其个人“革命立场坚定”，同时，对来自延安之外的批评，置若罔闻，一概拒斥。我们称这样的表现为延安式愚昧。

当今，这种延安式愚昧，主要表现为对伪自由主义的轻信。只要有人说一句他是主张自由民主的，就算是接上了“暗号”，从而怀着“我可找到组织了啊”的激情，投靠“自己人”，投靠可以奉献“忠诚”和极力拥护的对象，而且不管这个对象的言说是如何轻描淡写，也不管这个对象是如何进行应景式敷衍，都一概信以为真，从来不究其实质，看自己所拥护是不是真正的自由主义。

以茅于轼们为“主流”的“精英经济学家”，就是一批伪自由主义者。二十多年以来，他们先后经过权贵和官商的包装和打造，成为“学术明星”，利用官方提供的话语权，以“改革”的名义，一方面为权贵掠夺公产出谋划策，并制造合理性舆论，一方面忽悠民众。他们口头上反对马克思主义，实际上拥抱的是马克思主义幽灵；他们说是要搞市场经济，实际上使尽全身解数为权贵资本主义效力；他们有时也提到穷人利益，实际上总是为以权贵为主体的富人服务，与民众作对；他们有时也说一句半句赞成民主的话，而骨子里却装满精英主义——专制主义。同时，逻辑混乱，言论荒唐，官商代言人的身份昭然若揭，令人不齿，不知受到多少嗤笑和责骂。可是，还有一些人为之百般辩护，特别是为茅于轼本人辩护。辩护的方法有三。一是回避逻辑论证，以茅的“道德”代替其言论之谬，在茅的“道德”面前，真理就不用求证了，而不管那些“道德”在事实面前如何之破碎。二是为茅打圆场，对茅那些漏洞百出、无法自圆其说的鬼话，进行“补说”。三是用谩骂代替说理。

这是为什么呢？因为辩护者有两种人。一，辩护者本来就是既得利益者，为伪自由主义说话，就是守护本身利益。二，辩护者是延安式的愚昧者。前者是以利益代替真理，等于强盗为强盗说话，不足为怪。后者是以感情代替真理，则颇值得思考。

真理是在异议纷呈、百家争鸣、各方碰撞的历史环境中出现的，发现真理的眼睛也是在这个过程中培养出来的。但是，在封闭的中国，没有这样的历史环境，也没有这个过程。所以，真理难以发现，发现真理的火眼金睛也难以培养出来。但是，受压迫的国人，又憧憬着美好的未来，于是在狭窄的视野中，基于很有限的识别能力，便最容易受稀有的名词和貌似真理的东西所诱惑了。而一旦误认歪理邪说为真理之后，会产生两种可怕的动力——

一、牺牲人格独立、精神自由和理性思考，去捍卫自己所拥抱着的东西；

         二、人性中的垃圾，如抱团护短，党同伐异，争名夺利等等，化为消灭反思与自省的恶性力量，支持歪理邪说的实践。

         这两种可怕的动力所产生的可怕结果，不少延安式的愚昧者已领受过了。他们有的在当时的“整风”——“前文革”中受到了伤害，有的在“后文革”中又被整得很惨。这是他们自己一心要打造的的制度在迫害他们啊！

         但是，当代的延安式愚昧者，近20多年来，还没有看清自身正在积蓄着这两种可怕的动力，一直支持为权贵效劳的伪自由主义，已达到祸国殃民的可怕程度。这叫助纣为虐。大家看：权贵资本主义的建立与巩固，哪一步能少了作为官方意识形态重要组成部分的伪自由主义有力配合？

         纯粹的愚昧，从其主观上来讲，并不是要去犯罪。但是，客观上却在犯罪。当你自己，当你看到自己的后代或亲朋好友在权贵资本主义下苦苦挣扎时，你能为自己的助纣为虐而心安理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