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中杰:新时代的绊马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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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评“精英经济学家”

作者:苏中杰 来源:搜狐网 时间:2007-9-15

一、伪自由主义的表演

生活垃圾好分辨,而历史垃圾则较难认清。因为历史垃圾常与时俱进:什么外衣华美,就穿什么外衣。各种各样的“主义”作为外衣,打扮过不少垃圾。近些年,国内令人厌恶的“主流经济学家”张维迎们穿的是什么外衣呢?是“自由主义”。他在自由主义回春而同时权贵经济又大力施暴的情势下,以自由主义观念迷惑知识界,同时以支持权贵抢劫迎合权贵,从而制造出令人目眩的历史垃圾。为此,舆论界朋友们打扫了好几年,至今还未打扫干净。

几乎无人不晓,张维迎们的“经济理论”的目标是实现私有化,通过发展私有化来增加社会财富,而且说起来振振有词,甚至是大声疾呼。在左倾阴霾还相当厚重的时候,这个目标在知识界升起的是一片彩霞。出于对公有化灾难的认识,出于对没有财产权进而没有人身权和尊严感的痛苦体验,最终出于自由主义对人的价值的尊重,国内知识分子望着张维迎们的这道霞光,把他当成同道者了,以为他们是勇者。这样的勇者,挑战的是红色意识形态与所有制,按说,他不被当成“异议者”而厄运连连,也是没有任何生存空间的。但你切莫担忧,他这个“异议者”不但没有厄运,而且大红大紫起来,成为影响决策的“主流经济学家”。如此奇特,原因何在?原来他们解体公有制来发展私有化的途径是“权者先占”。张维迎认为“在公有制下,官员索取剩余可能是一个帕累托改进;因为它有利于降低监督成本,调动官员的积极性”。所以,张维迎害怕反腐败影响私有制进程,便特别强调说:“反腐败力度在把握适当、要非常适度,如果力度把握不适当,间接带来的负效应也非常大。”正当权者乘改革之机,面对公产——过去没收地主资本家的资产加上几十年全国百姓积累的脂膏——两眼发绿、血口大张、獠牙发痒而没有理论支持的时候,在国家经济大失血的时候,张维迎就成了他们最忠诚最可靠的师爷。

他们玩自由主义,讨好了知识界;他们在“自由主义”前面加了个“伪”字,成了权贵的坐上宾!

他们玩这一套,把自己玩臭了,特别是在04年与著名经济学家郎咸平那场大辩论之后,他们的“学术形象”在严肃而科学的理论面前,在充满血泪的现实面前,越来越丑陋。网上谴责如潮,张维迎又用自由主义来为他们这群学者形象立牌坊。他说:“学者不应该迎合任何人,包括大众。学者不是民意代表,不能用公众投票的办法评价谁是真正的学者。”

是的,学者不应迎合何人,学者拥抱的是真理,这是自由主义关于学术独立的主张,在当下的中国,是很迷人的言说。可是这样的言说此时只是遮丑布而已:遮盖自己的丑陋和在大众舆论面前的孤立:那么多人谴责我们能说明什么?我们是真正的学者;不能因为反对我们的人多,我们就不是真正的学者了!此时的张维迎,就这样用自由主义的言说一方面来救他们自己,一方面贬斥受到大众支持的郎咸平教授不是真正的学者。

可是,张维迎如同孔雀开屏一样,只顾前面漂亮而不顾自己后面露出屁股有多难看。是的,学者不是民意代表,即不当民选的议员,也不能是官员及其腐败分子的代言人吧?可是看张维迎如何说。在当前工会有名无实、劳动部门相当不力的情况下,张维迎竟认为“工会的权力大了,劳动部门的权力大了,动不动就仲裁,动不动查你的帐,打的幌子是保护工人利益,保护弱势群体,实际上是在寻租”。这样的攻击和歪曲代表的是谁?说“中国改革利益受损最大的是干部”,代表的是谁?要为企业家免除原罪,并要用公产奖励他们,代表的是谁?正当郎咸平与疑犯顾雏军争辩达到白热化时,04年8月,张维迎作为经济学家,独自一人赶到“中国企业家论坛首届深圳高峰会”开幕式上发言,力挺疑犯顾雏军,并说自己20年来一直为企业家说话,代表的是谁?张维迎每年直接来自各类公司和企业的收入我们不知道,但早年出任光华学院副院长后,成为了亚信科技、天津家世界等知名民企的独立董事,则是事实。代表谁呢?还是樊钢说得直率痛快:“经济学家就是为利益集团服务的。”

张维迎转述杜维明的话说:“一个理性社会的形成,从西方的经验看,要靠一些思想家、学者引导,传递给公共知识分子,再通过媒体走向大众。如果倒过来就难形成——大众左右着媒体,媒体左右着公共知识分子,公共知识分子左右着学界,就很危险。”并由此得出一个结论:“对一个学者来说,最难做到的是你敢不敢站在大众舆论的对立面,坚持自己的观点”

杜维明的话只说对了一半:思想家、学者不受传媒左右,要有反潮流精神。他丢掉了另一半:思想家、学者的真知来自哪里?难道来自对社会苦难的漠视和对达官贵人的依附?来自对利益对立的研究对象的一方偏袒和一方拒斥?来自对普世价值的颠倒?弄不清这一半而站在大众舆论的对立面,几乎是宣布“与人民为敌”了!

假的就是假的,伪装应当剥去!

需要为张维迎补说一句的是,贪官和御用学者都是历史垃圾,而所不同的是,千年之后,多数贪官都不为世人所知了,而御用学者却在史册的耻辱柱上特别醒目。所以,即使不为大众考虑而只为自己后代着想,也该“反求诸己”了。

二、谁有不可饶恕的罪恶?

有人要在月黑风急时入室行盗,他们公开为盗窃者指路;少数人要在多数人的白骨上建天堂,他们大声喊着说这很合理;有人要杀人,他们就为屠夫磨刀;有人在水深火热之中,他们振振有词地说这很必要……这就近二十年以来那些所谓的主流经济学家的“学术”和“科学思想”。历史不会忘记,现实在作证明:他们呼唤腥风血雨,打造人间地狱,确实建立了不朽的功劳。国家的艰危和人民的苦难与他们的言论丝丝相扣,难解难分,相互印证。不信?请看——

在权贵们有的虎视眈眈,有的对国产张开血瓢大口时,厉以宁说:“在改制过程中,国有资产流失是必然的,不必大惊小怪。” 盛洪说:“不妨把这些公共财产看成无主之物,谁先把它拿来卖,这公共财产的产权就算他的。你如果正好当一家国有企业的厂长,就可以和主管部门合伙把这家工厂卖给有钱人,产权就变成私有了。”张曙光说:“改革要利用腐败和贿赂,以便减少权力转移和再分配的障碍。腐败和贿赂成为权力和利益转移及再分配的一个可行的途径和桥梁,是改革过程得以顺利进行的润滑剂,在这方面的花费,实际上是走向市场经济的买路钱,构成改革的成本费。” ……

“精英”们支持权贵抢劫公产的理论相当多,如“靓女先嫁论”、“冰棍论”、“烂苹果论”、“吐唾沫论”、“社会财富向精英倾斜论”、“改革成本论” …… 其中,张维迎“吐唾沫论”独具流氓特色:公产是块馍,谁先抓到手就在上面吐上一口唾沫,没人吃了,这块馍就是他的了。20多年来有数以万亿元计的国有资产流失,即全国男女老少(注意:老少!)平均每人至少被剥削去7000多元,3000万出生于40——50年代出生的工人下岗。很短时间内,将近90%的中小国企实现了私有化,实际上,是流进了私人腰包。

“改革成本”当然由老百姓支付。工人因此而大遭劫难,不投河上吊而死,就中饥寒交迫中挣扎。此时,厉以宁说:“为了达到改革的目标,必须牺牲一代人,这一代人就是3000万老工人。8亿多农民和下岗工人是中国巨大的财富,没有他们的辛苦哪有少数人的享乐,他们的存在和维持现在的状态是很有必要的。”这就是有名的“改革代价论”。厉先生也许感到其面孔太狰狞了,此话后面又补了一句:“中国应该用就业促进就业,因为有一批人就业了,赚了钱他马上会花掉,另外的人就有了赚钱的机会。”但“用就业促进再就业”中的前一个“就业”,就是让抢夺公产的权贵先建立起他们的家业,然后再让下岗工人就业。这还是在为强盗逻辑辩护。值得注意的是,厉以宁原是北大光华管理学院院长,尤其重要的是还担任全国政协经济委员会副主任,对国策的影响是不言而喻的。

公产遭劫,工人被扫地出门,社会财富以丛林法则向少数人手上集中,贫富差距急遽扩大,超过国际警戒线,四处怨声载道,遭到普天下的谴责声讨。此时,厉以宁一方面否定贫富差距,叫嚷着还应该继续扩大差距,一方面把屎盆子往老百姓头上扣。他说:“中国的贫富差距大吗?中国的贫富差距还不够大,只有拉大差距,社会才能进步,和谐社会才能有希望。中国穷人为什么穷,因为他们都有仇富心理。”

近十多年来的一切社会恶果,都在于分配不公。而改革就是利益的再分配,其中包括社会资源的分配,公产的分配,竞争起点的分配,劳动报酬的分配。人们强烈谴责分配不公,是在端正改革的航向,同时也切入经济学的核心内容——生产和分配。但是,作为“精英”经济学家的张维迎却迎着人们的谴责进行无理而顽劣的对抗:“只要抓总量增加,不必管分配。发展到一定程度,一切问题都会解决。”那个“总量”是谁的?老百姓占多少?

分配不公把百姓逼成什么样子?看不起病,上不起学,买不起房,失业者更是艰难,甚至没饭吃。这时,厉以宁说:“我建议取消所谓的养老保险、失业保险、工伤保险等福利,目的是保持大家的工作热情和能力。” “房价涨得快是正常现象,说明居民的收入多了。” 张维迎说:“中国目前为什么穷人上不起大学?是因为收费太低”

中国经济过热,全球有目共睹,而北京大学经济学院教授萧灼基却说:“如果有机会向总理建言,我一定要说‘三个不要轻言’,不要轻言经济过热,不要轻言房地产泡沫,也不要轻言人民币升值。中国现代化的标志是北大教授拥有轿车和别墅。”

面对城市建设规划鼠目寸光,折磨未来,一个叫刘伟的经济学家来了个文过饰非:“我把堵车看成是一个城市繁荣的标志,是一件值得欣喜的事情。如果一个城市没有堵车,那它的经济也可能凋零衰败。”面对1998年的特大洪灾吞没百姓的生命财产,这位刘伟先生又为死人和毁灭财富大唱赞歌:“水灾刺激了需求,拉动增长,光水灾毁房屋就几百万间,所以水灾拉动中国经济增长1.35%。”

就是这样的“学术”和“科学思想”,让全民震怒。04年和05年,网络上的声讨和批判空前激烈,主流经济学家的形象越来越丑陋,名声越来越臭。在此期间,张维迎站出来怒不可遏地叫喊道:

“大众传媒对学术的摧残,对科学思想的藐视,对学者人格的侮辱,是我们这个社会不可饶恕的罪恶。”

到底谁有不可饶恕的罪恶?


三、弱智的招魂词

有些理论,特别是为权贵服务的理论,是躺在棺材里出世的,本来就是僵尸。其腐气之所以还能流布扩散,不是由于其本身的理性活力能征服人心,而是占有话语权“一枝独放”,不允许他人清扫或消毒。当年提出的“效率优先,兼顾公平”,就是这样的理论,也受到这样的保护,所以人们面对这具僵尸及其幽灵,不忍也得忍。但是,网络文化的发展,为民间话语提供了较广阔的空间,于是它成了众矢之的,成了理论火葬场和精神殡仪馆的重要对象。

“精英”经济学家张维迎们,是拥抱着这一僵尸及其幽灵起家得势的,进而发红的,他们的“学术”和“科学思想”以此为基础,以此为灵魂。天下人万箭齐发之后,这具僵尸碎不成体,被推进了火葬场。这等于火葬张维迎们,他们能不奋起反对吗?

反对是必然的,但可惜的是真理不在握,智术已穷尽,只能以浓厚的哀悼意味写招魂词:

“当年提出‘效率优先’,不是说不考虑公平,准确一点讲,是不能搞收入平均主义。”

这样的招魂词竟弱智到掩耳盗铃的程度:为了偷换概念,从当初响当当、硬邦邦、金科玉律般的八字提法中砍去了四个字。当初完整的、不可分割的提法是:“效率优先,兼顾公平”,“效率”和“公平”两相对举。这个提法中,“效率”是第一位的,“公平”只是“兼顾”而已,语意特别清楚,当初已说得很准确了,并不是“效率优先,不搞平均”,张维迎“准确地说”一次,就把“公平”说成平均主义了!这八个字响遍天下,你这么砍一下,“准确”一下,人们就忘了吗?要不是弱智到挑战天下人的记忆力和智商,就是在强词夺理了。

张维迎的上述招魂词说得很清楚:“效率优先”这个提法的目的“是不能搞收入平均主义”。注意:说的是“收入平均主义”,并不是“机会平均主义”——“机会均等”!可是机会均等是个多诱人的口号呀,只要把“效率优先,兼顾公平”说成是为了“机会均等”,这具被天下人射得碎不成体的僵尸就活了,当然张维迎们也就随之而活了。为此,张维迎的招魂词接着写道:

“一个社会更应该追求的是机会均等,而不是结果均等。事实上,如果我们把公平理解成机会均等,它实际上和效率优先是同一个概念。”

既然“效率优先”就是“公平”,“公平”就是“效率优先”,二者是同一个概念,当初的提法为什么是“效率优先,兼顾公平”呢?二者内容一样,何须“兼顾”呢?这是在狡赖!

再看张维迎本人的“理论”,是并不主张“兼顾公平”的。他与其他“精英”一样,主张把公产当成“无主”之产,谁先占就是谁的。其“吐唾沫论”就是经典式流氓理论:公产是块馍,谁抢到手,先吐口唾沫的那块馍上,其他人不吃了,那么这块馍就是先抢并吐唾沫的人。这有什么机会均等可言?这是给流氓出主意,而权贵们对公产的大肆掠夺也印证了张维迎的流氓主意。这就是其学品。

如此狡赖,如此学品,还口口声声说什么“学术”和“科学思想”,还宣布什么“不与无耻的人辩论”。这叫人说什么好呢!为什么不想想自己因何被社会舆论唾弃呢?

“效率优先,兼顾公平”,本来就是个极为错误的口号,践踏了人类的普世价值。人类的普世价值认为,任何价值中,人的价值至上;万事万物中,人的权利至上;社会生活中,社会公正至上;政治生活中,民主自由至上。面对这“四个至上”,效率算什么?只能是为人的价值服务的。如果效率妨碍了社会公正,剥夺了人权,这样的效率有什么意义?是罪恶!以抢劫的方式把公产转移到权贵手中,“私有化”的效率是很高的,但直接剥夺了广大工人赖以就业的现实基础,使之陷入生存危机,步入水深火热,导出一幕幕惨绝人寰的悲剧,结果肥了一批继续奴役他人的强贼,社会公正何在?人权何在?通过武装征地,出动警力强拆民房,把户主打残或驱赶出去,可以很快建起以新贵为主人的高楼大厦,效率很高,但这是建立在白骨之上的效率!可能“精英”们有这样的期望:先实现私有化,民主而后就会自然到来。未必!甚至是欺人之说!南美和东南亚不少国家是私有化但没有民主化,而是经济权贵化,政治黑金化。奴隶主的私有化,封建领主的私有化,当代强盗的私有化,一切建立在他人血泪上的私有化,不可能支持民主化。人类的私有化已数千年了,只有经过人权和社会公的打造而产生平等规则的私有化,才是理想的私有化,其过程中发展起来的民主,是各利益阶层在激烈博弈之后强势者妥协让步才实现的。在大众作为弱势而还没有博弈意识和博弈实力的历史时期,真正的精英就是培养大众同权贵经济、强盗经济博弈的精神和能量——为他们创造公正的平台,通过“私有”而强大;而减不足而增有余,支持强势剥夺弱势,是在反民主!这是当代精英的常识,如果张维迎们不是陷入学术误区而对此无知,那他们的言论就是别有用心了。

无论张维迎怎样招魂,“效率优先,兼顾公平”这个他们赖以走红的幽灵是叫不回来了,那些苍白无力、智术贫弱、逻辑混乱、强词夺理的招魂词,只能说明张维迎们在进行无可奈何的挣扎。

本着学术理性和良知,弃旧图新是正道,但不知张维迎们是否愿意?

四、精英主义的破产

针对公产被私吞、工人大失业、政府无力应对的惨状,网上一篇题为《无耻者无畏》的文章这样问:此时“我们的经济学家们都在干嘛呢?在成为一个个企业的独立董事,在帮企业家们搞一次次的学术演讲,拿着红包拿着支票。就像科龙顾雏军被搞掉的以后,有记者采访张维迎,问认识顾雏军吗,他说我和他也不熟,于是有很多人调侃张维迎说他和顾雏军确实不熟,因为张维迎只对支票熟。”如果是这样,也如郎咸平所说的他们是官商学组成的“铁三角”,那么,此文用“精英主义”四字就是高看他们了。但对于“红包”或“支票”,笔者暂时未得实据。为避免上法庭,就把他们的行为当成“精英主义”高看他们一次吧。

精英是人类社会的宝贵财富,“精英主义”却是人类社会的灾难。因为“精英主义”的行为方式是:自以为是地为大众设计美丽的社会蓝图,并以自己为轴心,指挥大众牺牲自我,为实现他们自以为是的社会蓝图而奋斗,最后自己成为统治者。所以精英主义和专制主义之间仅一步之遥,为世人所唾弃。尽管如此,近代精英主义,尤其是革命精英主义,寿命很长,有的几十年,有的达一百多年,一直让人崇拜。而当代,特别是近些年则不然,精英主义是相当短命的,有的刚一出生就死亡。

精英主义的短命现象在中国经济学界尤为明显。

奉行精英主义的国内经济学家,大多都有一定的背景。从职位上来看,有政府管理、研究、咨询等要害机构官学一体人物,也有著名高校的专家教授;从声誉上来看,被称为“主流”、“贤达”、“泰斗”、“新秀”。他们个个摆出“圣人出,黄河清”救世主形象,拿出居高临下、转动环宇的气势,大声喊改革,挥手指方向。他们个个也来个“挥斥方遒,激扬文字”,可是并非“粪土当年万户侯”,而是“甘助新贵抢与偷”!且是公开的,赤裸裸的,声援式的,谋划式的,并落实到改制过程中。这一下,抢得公产的少数人上了社会的宝塔尖,多数人被压在宝塔底,社会矛盾尖锐,怨声载道,危机四伏。

因此,在普罗大众眼中,他们并不是精英。到了05年,“经济学家”几乎与“祸水”二字画等号,有的学生家长以“经济学家”四字为耻,不让自家考大学的孩子报“经济学”。随着“顾郎之争”的白热化,随着精英们力挺的新贵顾雏军成为疑犯,气势压人、不可一世的大陆经济学界集体失语,个个成为缩头龟而不应战。有人称郎咸平是一人敌千军:郎咸平一炬,经济学界遍地焦土!香港科技大学丁学良教授接受《中华工商时报》专访时炮轰中国经济学家,认为许多人只把经济学当作个人发财、出名和当官的路子,把太少的精力用来做经济科学研究,所以中国真正意义上的经济学家最多不超过5个。还有人接着丁学良的话说:最多只两个。对此,经济学界无人应声。而今,一提经济学家,人们多是掩鼻而笑,谁还看他们绘画蓝图,听他们挥手指方向呢!

精英主义就这样破产了。

如此短命的原因是什么呢?

近代精英主义者在绘制好社会蓝图是、在未得势而正需唤起大众为之奋斗的过程中,许多人是比较高尚的,有的还敢于自我牺牲,只是在内讧或得势之后为固其权,其内在的专制基因才裂变膨胀,给社会带来祸殃。而眼下的精英主义者则不然,从绘制经济蓝图的开始,就存在着令人难以恭维的欲望,而且精英形象和经济蓝图不是给大众看的,是献给权贵来邀功行赏的。这是眼下精英主义速亡的根本原因。

近代精英主义有可以让大从接受的精神资源,例如,号召多灾多难的老百姓起来反抗暴政,不怕流血牺牲,为了子孙后代,建立平等幸福的社会,而且把立功者当英雄,死了的当烈士,老百姓是响应的。而眼下的精英主义能不能这样说:工人和农民朋友们,我们为了通过私有化而在未来实现民主化,让你的子孙后代幸福起来,你们就把工厂和土地送给权者吧!送吧,你们饿死冻死是烈士,是光荣的,历史忘不了你们!——不能吧。既然说不出让老百姓做出牺牲的理由而还非要淌着老百姓血水走,老百姓还能说你不是仇人是恩人?

近代精英主义处于前管制时代,大众的精英崇拜情绪浓,“中心情结”重,自我意识淡,精神枷锁重,再加上资讯不通,头脑装在罐头盒里,所以精英主义处于朝阳期,有良好的发展空间。而眼下的精英主义处于后管制时代,大众的自我意识和权利意识在萌发,辨识力增强,不是人物的东西非要在大众面前摆出人物的架势,只能被当成猴子做戏。还有网络平台,谁都可以发帖说话,起到剥画皮、亮真相、求真理的作用。精英主义到了日薄西山、气息奄奄的时候。这时,你再摆精英主义的谱,谁理你?张维迎倒是狂妄,竟然宣布要站在大众舆论的对立面!唉,真叫人没法说他,他竟不知道自己是啥……莫道中华无人,注意网络,民间藏龙卧虎啊,你算个啥?你敢再辩,就在网上出招,必定落花流水!

社会精英一定要抛弃精英主义:把自己当成社会中的普通一员,在公共舆论或学术平台上发表意见,让自己推动社会进步的主张得大众认同,以化为大众的行动;千万不能以自己为中心,指挥或役使他人。阿伦特说得到位:知识分子任务只是“打开”,不是代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