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战（第二部）作者：风舞轻影

文案
有时候，亲眼所见到的东西，并不一定是真实的。就像蒋晓眼中的赵穹，剥去那一层阳光色的阴翳之后的真相，也许残酷得令人无法接受，却是最真实的呈现。
赵穹：你到底在怕什么啊？蒋晓我可告诉你，我虽然有家人，可我们的关系可是家里人都默认的，冲着这一点，你可别给我老想些有的没有的。
蒋晓：只是有时候觉得……没什么，我只是偶尔会突然这么想到而已。
赵穹的身份在层出不穷的案件中渐渐露出冰山一角，而蒋晓在面对真理正义与爱人之间，究竟会选择哪一方？
内容标签：强强 惊悚悬疑 黑帮情仇 天之骄子
主角：赵穹，蒋晓 ┃ 配角：塔罗 ┃ 其它：谍战
火枪手
第一章
四季酒店是这个城市最著名的宾馆之一，和它那低调的大门相比，里面的装饰富丽堂皇倒也符合它那个五星级的身份，不过最让人称道的是四季酒店的服务，它特有的管家服务总能让人有种宾至如归的感觉。临近圣诞，精致的大堂里也早早矗立起了装点的漂漂亮亮的圣诞树，蒋晓坐在圣诞树下的咖啡吧里拿着报纸细细的翻阅着，咖啡很香、味道也很不错，但是他却不敢多喝，自从上上个星期他因为胃溃疡复发疼的在床上滚了三天之后，气急败坏的赵穹就彻底封锁了他的食谱，咖啡、辣椒和各种刺激性物品彻底从上面被划去，连带着粉丝之类不易消化的库存食材也被赵穹从厨房的柜子里翻了出去，直接丢进了小区里的垃圾桶。看着他这样，蒋晓最终不得不自己也谨慎起来，况且他今天来并不是专门为了喝咖啡才跑到这个地方。
今天是星期一，时间是下午14点39分，蒋晓看了看自己的手表，在三天前雷达捕捉到了一条低频加密信号，经过解密，竟然是一条交易消息，而卖的商品竟然是最新的国内军队战术通信密码。这就是蒋晓会在这个时间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他端起咖啡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闻着蓝山咖啡那独到的香味，眼睛瞟向了大门口，他这个位置能非常清晰的看到门口的情形，他细细的分辨着每一个进来的人的身份，脑子却在想着另外一件事情，军队战术通信密码并不是这么容易弄到的东西，依照蒋晓对这个玩意儿的了解，那个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弄到的玩意儿，到底那条低频信号是发给谁的目前还在追查，但蒋晓更对卖家感兴趣。他抬头看看手表，时间马上就要指向约定好的15点整。
就在这个时候门口走进了一个年轻的姑娘，穿着黑色的羊绒大衣和及膝的长筒靴，手里拎着一个小小的皮箱子，赵穹皱起了眉头，他拿不准主意是上去把人扣下还是继续静观其变，只看到那个姑娘拒绝了门口服务生的帮忙径直走到了蒋晓斜对面隔了两个台子的位子上。
蒋晓从刚进来的时候就看到了那个上面摆着“预定”牌子的座位，预定咖啡座，而且还是在一个空荡荡的咖啡店里，这实在是一个很可疑的事情，但是这并不能作为冲上去一把抓住那个姑娘的正当理由，为了避免打草惊蛇蒋晓端起咖啡喝了一口重新开始翻看报纸。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蒋晓的手表从15点整走到了15点12分，这期间虽然虽然门口走过几个人但都没有那个女孩子可疑，终于在时针走到15点15的时候有一个男人匆匆走了进来，蒋晓一下子就眯起了眼睛，是不是这个男人呢？
但是意外就在这个时候发生了，就在那个小姑娘笑着站起来准备走出吧台准备迎接他的时候突然一声枪响，蒋晓一惊顺手就把经过旁边的那个姑娘一把按倒，再抬头的时候就看到那个刚进来的男人捂着胸口半张着嘴倒在了地上。
场面顿时混乱起来，而被赵穹按倒的那个姑娘忍不住看到这种情况忍不住惨叫起来。
这个算哪出戏啊？蒋晓抬起头看向了二楼廖丽所在的地方，就看到那姑娘竟然拔出了枪，该死的暴露了！蒋晓皱起来眉头在心里暗自摇了摇头，但是这时候一惊别无他法，只好也拔出了枪。
“镇定，我是警察，”他拿出证件对着旁边吓呆了的大堂经理挥了一下，“报警、叫救护车。”
“好，好，好的！”大堂经理语无伦次的打着哆嗦扑到柜台里抓起了电话，蒋晓则蹲在了那个男人身边低头看了起来。
毫无疑问，这个是职业杀手干的，一枪正中眉心干净利落，蒋晓半蹲着估摸了一下可能的弹道轨迹眯着眼睛往三、四楼的方向看去，只见三楼当中的一间房间窗户开着，是在那里开的枪吗？
第二章
蒋晓来的时候早就做好了准备，在他们截获那条消息的那刻起四季酒店前后所有的门都已经被监视起来，进进出出的人没一个能逃过去，更别提在刚才的枪声过后，门外守候的赵穹更是亟不可待的指挥着人冲进了酒店，“3楼！”蒋晓抬起头指着楼上，就看到后面一队人马持枪冲了上去。
赵穹蹲在蒋晓旁边看着那具尸体，“点45，看着估计是狙击步枪。”
“高手，”蒋晓皱着眉头站起来看向三楼那个打开了的窗口，手上比了一个射击的姿势，“从这里到那里推测有50米，声音并不大，估计还带了消音器，但是为什么要杀了这个人呢？”蒋晓扭过头看向了现在还趴在地上的那个姑娘，只看到那个小丫头浑身颤抖，脸色苍白如纸显然是吓得不轻，“这位小姐，你还好吧？”蒋晓给了赵穹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扭过头带着安抚的笑容看着那姑娘，“没事了，别怕，这个男人你认识吗？”
“……认识……他是我们单位的一个客户，”小丫头的声音里海带着颤，蒋晓扶着那姑娘总算没让她在站起来的时候脚一软再摔倒在地上。先不说这个死在大堂里的男人到底是干什么的，是谁杀了他，但蒋晓一直对那条消息相当在意，3点的时候出现在这里的只有这个姑娘和这个男人最是可疑，但是现在这个姑娘在自己的掌控当中，那个男人则莫名其妙的死了。
如果对方只是想看看这里到底有没有人埋伏，那么为什么要杀了那个男人呢？这个男人身上有什么秘密？蒋晓好言好语总算劝慰住了那个姑娘并且成功的让那个姑娘把自己的手提包给交了出来，他粗粗的看了一下提包里的东西，两份供销合同、一只手机、一个皮夹子、一个化妆包、一本通信记录本、一只上面缀着小白兔的笔，暗袋里还有身份证和交通卡，除此以外别无他物。蒋晓翻了一下笔记本上面倒是详细的写了一些这个姑娘平时的时间表，他翻了这两天的时间表并没有发现什么奇怪的地方，“方杭小姐吗？”他转过头看向那个坐在椅子上喝着热水脸色总算好一点的小姑娘。
“是……”那姑娘愣愣的回答道，“我……是我。”
“能问下那个男人是谁吗？”蒋晓指指后面，“我看到了你站起来迎接那个男人，你应该认识他对吧。”
“我，只见过那个人一面，”方杭深吸了一口气说，“这个男人是前几天找上我们公司的，说要向我们公司订购一批出口的圣诞小礼物，你知道快要圣诞节了，那东西很好销，于是就约定在今天见面，仅此而已。”
“那这个地方是你约的还是那个人约的？”
“是那位先生约的，我只是被派来的而已，我除了知道他长什么样子、姓宋之外其他的什么都不知道。”方杭的样子不似作伪，这让蒋晓心中一动，没什么比进出口布娃娃更容易偷渡东西的了，他曾经听海关的熟人说过，有些人特地把布娃娃挖开朝中间的棉花里放走私芯片，因为棉花或其他填充物的重重阻隔并不容易看出来中间到底是什么。难道这是这个男人找上这家出口公司的原因？蒋晓歪着头撇了眼包里的身份证，看那个出生年月那姑娘大学毕业也不过就一两年的时间，还嫩着，暂时搞不清楚进出口里那乱七八糟的猫腻。这么一想心中已经有了计较，扑上楼的人也空手而归，显然那个杀手在射出一发子弹后就跑了，连弹壳都被捡了。高手！蒋晓在心中赞叹了一声，要狙击一个人并不难，蒋晓自付也能轻易做到，但是要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在这重重包围中轻而易举的脱身就不是这么容易的事情了，“搜！那个人肯定还在这个饭店里。”
“前门后门还有地下车库，包括厨师那边的门只要这四季饭店有的门已经全部封锁了，那个人没本事这么快的逃出去。”赵穹适时的站在了蒋晓身边说道，地上的尸体在5分钟前被老九带着人拖走，地上被细细的铺上了一层黄沙，但是依旧能够隐约看出曾经有的那一大滩血迹，赵穹拍拍蒋晓的肩膀把死者手里的手提包塞在了他的手里，“你呆在这里问问情况，我带人去一层层的搜。”
蒋晓点点头掂量着手里的那个密码箱，出乎他的意料，那个手提箱轻的很好想里面什么都没有塞着似的，突然他心里有一丝非常不妙的感觉，难不成……里面本来应该有什么的？他连忙把箱子放在桌子上一打开，他只觉得眼前一黑，整个箱子里空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如果这个箱子里应该有什么，然后被掉包了该怎么办？如果这里本来就是一个局那该怎么办？一想到这里蒋晓只觉得一盆凉水从头浇到位透心的凉，像现在死者身份不明、行踪不明的情况下，该怎么知道那条密码到底是真是假？
大堂经理带着赵穹从三楼开始一层层的搜了一遍竟然没碰上任何线索，那间案发房间早就已经有鉴证人员蹲守，取证问题赵穹并不担心，他唯一担心的是这个枪击案到底是为了什么？如果那个男人是间谍，他是怎么得到密码的？如果那个男人不是间谍，那又为什么会被杀？
外面警车越聚愈多，只看到有人进来并没有看到有人出去，难道凶手是这个酒店的员工？赵穹看向了那个走廊两边的摄像头，“我们去保安那边看看。”
但是结果却半点没有进展，那个人看起来早就勘察过地形，三楼和二楼的摄像头在案发的前一天就被人调整了方向，虽然还正常工作，但是那间房间成功的被塑造成了一个死角，一个摄像头完全看不到的死角。
好！真是一个高手！赵穹挑挑眉示意让人拆了摄像头带走。
第三章
结果很让人失望，对方在摄像头上没有留下任何指纹的痕迹，甚至一路上都很干净，赵穹盯着录像仔仔细细的看了很久最终摇摇头，那摄像头的角度被计算的很好，转的角度正正好好没有办法拍到楼梯的那边。赵穹不甘心重新查了楼上楼下各个地方的摄像机竟然没有一个在当时拍到零星半点画面的。
这让他相当失望，而事实上事情从一开始就让他不爽的一塌糊涂，原本四天前，蒋晓就准备修年假，而赵穹早已经打算去南京泡个温泉啥的，没想到就在他们俩打好了报告、罗局都批准的情况下该死的竟然出了这事儿，生生打断了赵穹对温泉的美好梦想。工作工作工作个屁！
（国家涉密人员不得私自出境，所以赵穹和蒋晓在正常情况下是没办法出国的）
他想到这里最终忍不住叹了一口气示意身后的警务人员把东西收走，转身走了出去，赵穹是疑心这个饭店的内部人员的，因为只有内部人员才能在不被人怀疑的情况下从容的走在饭店的各个角落，但是按照现在这种搜法，若能找到枪早就能找到了。
难道说枪还在那个房间里？赵穹眯着眼睛看向了306室。
306是这家著名酒店的高级房，虽然说是高级房，但实际上是这个酒店里档次最低的房间了，双人床或者大床、房间约39平方，但是住一晚的价格却是赵穹一个月工资的二分之一，这位先生看着自己手里的价目表忍不住挑挑眉，顺手把它往后面一丢，他没兴趣住在这里一晚充一下大款，但是他却听说四季酒店的四季轩的粤菜相当好吃，粤菜清而不淡，鲜而不俗，嫩而不生，油而不腻倒是相当适合蒋晓的口味，这神游了几秒之后他这才回过神，在心里对着自己说了好几声这是办案在上班在工作，这才把心思从带着蒋晓来这里吃顿饭然后开房间住一晚吧的念头给拖到了正事儿上。
打开的窗子正对着大堂，按理说这地方并不适合做旅馆的房间，倒很适合变成游泳池之类的，但是考虑到这篇寸土寸金的地方，这里变成房间倒也存在着合理性，赵穹靠近了那窗口就听到后面传来的动静，蒋晓也上楼了。他探出头去看了看，就看到那个黑衣姑娘被警员搀扶着走出了酒店大门，“怎么终于安抚住了那个姑娘？”
“人家都吓坏了你怎么可以这么说？”蒋晓带着白色的橡胶手套走到了赵穹的身边，眯着左眼看向了下面尸体所在的方向，“如果人跑了而枪还留在这里，如果我是枪手，我会在开完枪之后做什么呢？”
“时间很紧、那个凶手可能清楚我们的动向，所以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他匆匆的拿着弹壳，却不一定有办法把枪顺利的带走，”赵穹说着蹲下身，打开了旁边的矮柜。
“不，肯定不是在这里，”蒋晓退了一步，看看左右然后走向了左边，“你说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走进房间的能有谁？”
“楼面的负责人、大堂经理、服务生……还有清洁工。”这个赵穹何尝不知，他在冲进来的时候就已经让人把三楼所有可能出现的人给扣了下来，暂时没有发现有人少了的迹象，却看到蒋晓往卧室的床边走去，“如果是我在暗杀一个人，绝对早就跑了，枪，应该会藏在这里吧？一时半会找不到的地方。”说着他在大床旁边绕了一圈皱着眉头掀开了席梦思床垫，里面赫然是一把拆开了的来复枪。
“很妙的主意，”蒋晓拿起枪看了看枪管，“刚开过，应该就是凶器才对。”
赵穹沉默不语看着那张大床，那床因为被蒋晓这么大力一掀完全没有了刚才的整齐样子，那来复枪并不庞大，塞在厚厚的席梦思下面然后被及地床单、毛毯掩盖并不容易看出来，“当然我们是不用指望在这上面发现指纹了，”蒋晓端详着那枪突然道，“这上面干净的就好像被丢进酒精里泡过，不过他忘记了一点，铺床要当心头发啊。”说着他蹲下身夹起床上的一根头发，“你看这个包含着毛囊的头发应该能给我们一点线索吧。”
“DNA这种东西有时候未必靠谱，”赵穹接过蒋晓丢过来的证据包，“能够把床铺的这么好的，应该是服务生才对，但是我刚才属国这层楼的服务生，一个人都没少，而且我还问过大堂经理，今天三楼并没有人入住，应该没有客房服务才对。”
“……把所有录像打包回去，廖丽，你带着人留在这里善后一下，我和赵处先回去看录像，把枪给机械科让他们处置，查出来那枪到底是从哪里来的。”蒋晓想了想，觉得现在在这儿没什么值得再注意的资料了这才揉揉太阳穴准备撤退，今天晚上还有很漫长的一场持久战需要打呢，“对了，所有的证人明天都去警察局一次，我一个个的细细的问。”这话说完他觉得实在没什么可叮嘱的，再加上这群人跟着自己时间长了，到底该是个怎样的流程早就心里有数，这才先走一步。
赵穹对这个案子的怨念严重的几乎可以看到他身边溢出的浓重黑气，一方面是因为这个案子让他没有办法和蒋晓去南京温泉；另一方面，蒋晓是一个认真过头了的人，一旦沉浸这个案子里，他会连外面的所有东西都顾不上，比如……吃饭。
“我说你就准备这么回去？”就在蒋晓准备爬上他的吉普车的时候，赵穹一把抓住了他，“你看看都几点了？这天都已经黑了，你准备加班？”
“那怎么办？”这一刻蒋晓那脑子就跟浆糊灌过一样，竟然傻愣愣的完全没听出赵穹言语里的意思，这让赵先生生生的憋闷了几秒，“该死的你还准备胃疼对吧？给我吃饭去！”说着一把抓住蒋晓的领子往车外面揪。
按照以前的惯例来说，蒋晓从小到大就绝对好惹的，在孤儿院的时候他长得还比较瘦小，总被人欺负，这小子发狠谁敢打就还手，等再大一点了依旧如此，到了大学他进了空手道社团，那更是有了顺理成章的理由练下去，再到军队摔摔打打是正常的事情，所以那时候无论谁抓住了蒋晓的衣领子最终的结果肯定是被蒋晓同志给丢出去，可惜这回抓住蒋晓的人是赵穹。
原本蒋晓想说要不去麦当劳买个汉堡包对付一下，但是想到自家现在连粉丝都没了这才讪讪的闭上嘴，“那好，去吃啥？”
这是个好问题，四季酒店坐落在市中心，前后左右单赵穹能想起来的吃饭的地儿就有十几家，就在赵穹考虑到底吃什么的时候，突然有个他很不乐意听到的声音在两人背后响了起来，“你们怎么在这里？”竟然是蒋晓的那个老爸莱因哈特。
第四章
蒋晓不待见这个父亲，这个很多人都知道，一部分原因是因为蒋晓的工作原因，使得他的政治立场变得有些尴尬；当然这不是最主要的原因，一个抛弃自己的父亲、一个连自己母亲到底是谁都想不起来的父亲，这让蒋晓不知道如何面对他。当然这两个原因赵穹都是相当清楚的，不过他依旧在孜孜不倦的改善着这一对父子的关系，蒋晓从来没有感受到过父亲的亲情，哪怕自己待他再好也不可能用爱情代替父亲的亲情，况且这个便宜老爸实在是个有钱的主，蒋晓也未必会吃亏。
赵穹一想到这里连忙拉着再次准备打开车门的蒋晓，“你好岳父。”他这话一说蒋晓和莱因哈特的脸同时变色，蒋晓别扭的试图从赵穹的手里抽回自己的手，却被那个家伙抓的牢牢的拖到了莱因哈特面前，“很巧啊，我们俩正准备去吃饭，要一起吗？”
莱因哈特很不喜欢赵穹，当然不是说他认为蒋晓应该娶个女人什么的，他作为父亲非常不称职所以也没资格对着蒋晓的私生活指三道四，但是赵穹……这个男人太危险了，他根本不适合蒋晓，不过虽然莱因哈特有心拆散这一对，但是一想到自己说什么蒋晓都未必会听最终只能闭上嘴，他看看斜对面不愿的四季酒店外面的黄线再看看此时此刻出现在这里的这两个人，心里已经对那地方出了什么事儿有了底，“好啊，一起，我请。”
“我不要！”蒋晓板着脸最终挣脱了赵穹的钳制，板着脸转身走回车厢，这样的决绝让赵穹也别无他法，他和莱因哈特两个人交换了一个眼神带着歉意的笑容也跟着回到了车里，赵穹坐上了驾驶席看了看旁边一言不发扭着头看着窗外的蒋晓忍不住伸出手抓住了对方的左手，“和他修复关系也有好处，他毕竟是你爸爸。”
“我没爸爸，”蒋晓冷冰冰的说了一句，却最终只能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走吧，随便吃点什么，说着吃饭现在我还真的饿了，要不去单位旁边的老马记吃凉皮？”
“……”赵穹本来还有一肚子的话想说却生生的被蒋晓的那句老马记给气的吞了回去，“你疯了，你现在的胃口还想吃老马记？你做梦！”他朝着蒋晓大吼一声，一脚踩下了油门疾驰而去。
最终两个人的晚饭是在老马记斜对面的兰州拉面馆里解决的，赵穹盯着蒋晓把一碗面统统吃光了这才回到了办公室，两个人手中的录像带厚厚的一堆掂掂分量都死沉死沉的，看着里面蒋晓估摸了一下那里面碟片的张数最终给了赵穹一个无奈的微笑，“这得弄到多久啊？”
“从日子最近的开始一天天的往后退着看，”赵穹坐在地板上开始分那些光盘，在那堆光盘山里倒腾了一会最终翻出了今天下午1点到3点半的四季饭店斜对面路□通摄像头拍摄下的画面，再等了一会又找出了前面几个小时的录像统统塞给了蒋晓，“开始吧。”
蒋晓笑了笑打开了保密柜下面的橱门，赵穹就看到他跟个耗子似的在那里不知在淘点什么，只听到马夹袋发出的悉悉索索的声音，没一会蒋晓就从里面钻了出来手里竟然还有两包妈咪虾条，“那个，一直看那个容易睡着，所以吃点零食……”
“蒋晓，你到底还在办公室里藏了多少东西！”赵穹带着三分无力七分愤怒，但是最终只能叹了一口气抓过了其中一包垃圾食品，“我以为我翻过你办公室了。”他有气无力的说，“我虽然知道你在你办公室里藏了点食物，但我没想到竟然是这个！”说着他带着一丝厌恶看着手里的妈咪虾条。
“自从那次你连粉丝都丢进了垃圾桶我就知道这玩意儿可能逃不过你的毒手，所以我趁着你昨天来翻的时候事先塞到了你的办公室，”蒋晓轻咳一声故作镇定的转过身打开了电脑顺手把光盘塞进了光驱里。
“你可真是……”赵穹气不打一处来，自己小心翼翼的照顾着那家伙千疮百孔的胃，谁知道那个家伙竟然和自己打起了游击战，在那一瞬间他有种想把手里的虾条丢出去的冲动，但是最终还是气鼓鼓的站起来帮蒋晓把那包装打开。等赵穹打开那包装的时候他突然想到那时候蒋晓和自己在帝都读书的时候每次出去玩蒋晓好像都喜欢买这1块钱的虾条吃。
“……你喜欢吃虾条？”说这话的时候赵穹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蒋晓的样子一点都不想喜欢吃这种膨化食品的。
“不，只是我喜欢吃虾而已，”蒋晓聚精会神的看着电脑屏幕，而那句话却让赵穹颇为震动，蒋晓大学时所有的生活费就靠补助和打工所得，年底拿个奖学金什么的凑合过日，那时候的补助和现在大学里的那帮子贫困生相比那可差了大了，赵穹记得自己那时候刚和他认识的时候，就看到他日日是淡馒头就咸菜过日子，顿时心中一酸，连本来想教训他吃垃圾食品不好都抛到了脑后，只能拖过了旁边的椅子坐在了他身边紧紧的抓着他的手。
蒋晓没发现自己刚才无意之中说出来的话给赵穹带来了什么震动，他全副心思都放在了电脑上显示的画面上，看着摄像头的地方车水马龙人来人往，而右下角的时间显示的是早上9点43分，蒋晓还没有到的时候。放大、缩小、放慢镜头……连着几遍蒋晓和赵穹都没有看出在9点到下午1点有什么令人值得怀疑的事情。
蒋晓继续往后看去，终于他在屏幕上看到了自己走过去的身影，时间是2点整，画面到这里还算正常，但是接下来蒋晓和赵穹就看到了相当诡异的一幕，就在蒋晓走进四季酒店后的十分钟后，那个死者竟然出现在了画面上，虽然只有一闪而过，但是却足以让蒋晓和赵穹惊讶的了。
提前一个小时出现在了约定地方的那个死者到底要和谁见面呢？眼看着好像有了些线索的蒋晓眼睛亮了起来。
第五章
摄像头的视角有限，虽然蒋晓放慢镜头还把整个画面放大了十倍但依旧没有看出那个人到底是在和谁街头，那个路口一共有4个摄像头，酒店前面也有2个，蒋晓把它们统统找出来调整到了当前的时刻这才勉强看出了当时发生的事情，2点10分死者慢慢的从另一边走了过来，镜头二显示他正在抄酒店方向前进；2点15分镜头三显示他和某个黑衣男子擦肩而过两个人好像发生了一些小摩擦，镜头上看得出两个人有过一点争执，不过持续没有多久两个人又转头各走各的；2点17分四又捕捉到了那个人，他走过了酒店又朝前去。而酒店前面的2个摄像头则是在3点10分过了才捕捉到那个人的身影。
那么在那接近一个小时的时间空白里到底那个人去了哪里？蒋晓皱着眉头暗想却发现手里的遥控器一下子被赵穹抢了过去，“睡一会吧，都快要5点了，好歹也休息一下，你当你是铁打的人吗？”
蒋晓一个回头这才发现这家伙不知何时竟然把自己房里放着的钢丝折叠床给铺好了，顺带着把他房间里的那个也拖了过来，摆在一起竟然一副“来一起睡”的样子不由大窘，“你也好意思！”也不知道是生气还是笑，蒋晓没好气的说了这么一句打了个哈欠这才觉得困意逐渐侵袭着他的脑袋，太阳穴隐隐作痛。
赵穹看着蒋晓蜷在稍微小了点的钢丝床上这才笑着躺在了他旁边，钢丝床上没有铺盖只有一条小毯子，睡着并不很舒服，赵穹走了困睁着眼睛没有睡着，旁边蒋晓却已经睡熟，发出了轻轻的鼾声。
突然赵穹的手机在他的口袋里震动了一下，在这种凌晨的时候能接到消息要么是广告要么是骗子当然还有一种就是急事儿，按照平常他是绝对不会理会这一下震动，反正消息又跑不掉到第二天早上看也行，但是不知为什么他竟然还是拿出了手机点开了消息。
在关了灯的办公室里手机屏幕的光有些突兀，赵穹看到手上那条消息心里冰凉冰凉的，那条消息是一条彩信，点开那张照片赵穹只看到了那上面穆拉?希尔提着行李上飞机的样子。
赵穹是知道穆拉?希尔离开这个国家的人之一，当然他没有告诉蒋晓，蒋晓实在是个干净的人，他不需要知道国家里头的一些肮脏的事情，但是这条消息算是怎么回事儿？是存心让自己添堵？还是有人特地发消息来警告自己？赵穹点开那条消息的发信人，却看到了一串莫名其妙的数字。加密号码吗？赵穹的身体动了一下想下床去自己办公室拿电脑查一下，没想到却惊动了蒋晓。
蒋晓军营里呆惯了，无论何时都都保持着警惕，这一点哪怕在他退役后多年依旧如此，所以赵穹一动他就皱着眉头转过了头，“怎么了？”
“没什么，小额贷款的垃圾短消息而已，”赵穹顺手把蒋晓朝自己怀里拉过来了点，眼前闪过了那时自己被炸弹炸飞的样子，到底发消息的人是谁？为什么要发这张图片给自己呢？穆拉?希尔去了国外，他爱怎么闹腾就怎么闹腾怎么说都不管自己和蒋晓的事儿，为什么要发这个给自己？里面暗示了的又是什么？想来想去的心乱如麻就这么一宿已经天亮。
所以等蒋晓捂着头坐起来的时候眯着眼睛就看到赵穹眼睛周围的一圈黑，“你……昨天晚上没睡吗？”
“恩，你知道，我不太习惯在没有睡前运动的情况下入睡，”虽然满腹的忧虑但是赵穹照样毫不犹豫的调侃起来顺便给了蒋晓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蒋晓这一刻总算清醒了过来愤怒的给了那个家伙一脚，那一脚压根么有碰到赵穹的衣角，但那家伙却顺势倒在了钢丝床上，压的那个床发出了相当响的咯吱一下，殊不知那床用的时间久了，而赵穹昨天晚上又没有完全撑好它，竟然嘎达一下自己合拢了，把赵穹这个倒霉鬼跟个耗子一样夹在了当中。
看到此情此景蒋晓忍不住扑哧一下笑了起来，那乐呵劲很少见到，等他笑了半天这才想起来把赵穹从这巨大的老鼠夹子里给放出来，可怜这家伙一张漂亮脸孔被那钢丝压的一片红，还特别的整齐，蒋晓一看那样子又忍不住笑了起来。
“喂！你太过分了！”那一下夹的还挺疼的，赵穹捂住脸呻吟了几声看到旁边蒋晓幸灾乐祸的样子心里也稍觉得舒服了点，他一把抓住蒋晓的手直接把他拖出了办公室，“走走快点洗洗，今天你一个人去审讯。”
“那你呢？”被推进卫生间的蒋晓高声问道。
“你看我这模样难道还让我出去丢人不成！”
“我觉得你这模样挺可爱的。”
“要不蒋公子我也在你脸上留点？到时候我用100个老鼠夹子咱不用钢丝床如何？”两个人隔着卫生间的门一问一答让旁边带了早饭过来的廖丽听着几乎笑翻过去，这丫头跟在蒋晓身边久了和赵穹也极为熟稔，所以在看到赵穹脸上那一片片的红印之后竟笑的比刚才蒋晓还大声。
这人就是这样，恋人之间可以互相欺负，但是却看不得别人欺负自己的另一半，这男女或者男男或者男女都一样，所以一听到廖丽的笑声，蒋晓的脑袋就探了出来，“丫头，找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了没？”
和赵穹比起来，廖丽还稍微怕自己的顶头上司一些，她吐了吐舌头行了一个礼，“现场已经清理完毕，对方手脚干净的就跟王水一样清理的一丝不苟，枪上的编号给锉了，鉴证那块现在还在试图还原，老九让处长你有空下去一次，那家伙现在在拿着三明治啃，我看着有些慎得慌就上来了，还有，处长我帮你和赵处买了早饭现在放在你办公室的桌子上，是肯德基的粥。”
这丫头说话利索一点都不拖泥带水，蒋晓也喜欢她这点，所以也就笑了笑掀过了刚才那一小片段。
两个人喝了热粥，蒋晓觉得自己的胃舒坦了些，这才正色看着赵穹，“我觉得事儿并不简单，”他咬着塑料勺子说，“那条路的前面到底有什么，那个家伙到底为什么要提前一个小时到那里，那个人是谁我们一点都不知道。”
“一点点的来，那家伙既然被打死了，要么就是东西已经传了出去，要么就是行动暴露了，当然我个人觉得之所以杀了那个家伙应该是后者，但如果是后者又有一个问题，”赵穹压低了声音凑到蒋晓面前，“对方是怎么知道他们暴露了呢？”
“内……”蒋晓说出了第一个字就顿时闭上了嘴，做到他这个位子上谨言慎行是最最重要的守则，有些话是绝对不可以轻易说出来的。
“不管如何，先查下去再说，还会有第二次、第三次，到时总会知道的。”赵穹冷笑一声，“总之你先去那边看看到底那边有些什么可以让他逗留一个小时的，我在这里也查查看。”顺便看看到底是谁发了我那条莫名其妙的消息。
第六章
蒋晓喝了廖丽带来的粥这才离开单位开着车朝四季酒店那边走，赵穹看着他离开就迅速闪回了自己的办公室，比起推理他更擅长电脑，这个哪怕是这个国家都数一数二的黑客先生坐在电脑前面连上了自己的手机。
蒋晓开着车缓慢前进在路上，却发现那前面怎么还有警察，自己昨天应该已经让人撤离了才对，为什么今天还聚集了这么多人？他踩着刹车慢慢的探出头去，就看到那边刑警队围在四季酒店斜对面的一栋民宅里。
看那阵势里面的事情应该不小，蒋晓把车停在四季酒店的停车位里，并不想掺和这件事情，但是等他从口袋里拿出死者的照片准备一路去问问昨天到底有谁看到这个人的时候，旁边刑警队的人已经有人转过头看到了蒋晓。
在公安系统里蒋晓这张脸还是挺有名的，毕竟能在29岁就坐上处长的位置怎么算都是少数，况且在他手里大案要案破了不知几许倒马上够得上几分传奇的味道，“蒋处你不上班怎么来这里了？查案子？”刑警队的林姬走了过来带着几分惊愕看着他，“怎么你在这里也有案子？”
果然是有案子吗？蒋晓眯着眼睛看着林姬，“是什么案子？”
“谋杀案，”林姬走了过来，“或者说失踪案更合适些，”她转过身指着警察成群的地方，“今天早上有人发现在那户人家门敞开着，但是里面空无一人，原来以为只是门没锁，但是地上有一大滩的血迹。”
“干了？”
“是的，不过根据推断，能流出那么多血的人肯定死了，”林姬带着蒋晓走进了那家位于一楼的人家，指着地上那一大滩看起来几乎占据了大半个客厅的血迹，“能流这么多血的……怎么说都死了吧。”
这倒是，蒋晓蹲在地上看着那一摊子已经凝固的血迹，“没有拖拉的痕迹，也没有溅射……尸体在哪里？”
“问题就在这里，没有尸体，我们找遍了整个房间，甚至连墙壁都差点敲了都没找到应该有的尸体，考虑到门开着我们怀疑犯人应该把尸体移出去了才是，”林姬回答道，“但是现在暂时没找到相关的证据，对了你来这里做什么？”
“我来找有没有人见过这个人。”蒋晓拿出了自己手里的照片递给了林姬，“这个人是昨天对面酒店的死者。”
林姬皱着眉头看了看那张照片再看看蒋晓，能让蒋晓出动来查凶案的必定不是小问题，她也知道多问对自己并非好事儿，于是也就笑笑不说什么，只没想到那斜对面的邻居竟有人看到了那照片，高声叫了起来，“诶，那照片上的人能让我看看嘛？”
蒋晓转过头看着那说话的男主人，只见那人高高瘦瘦脸色蜡黄，看起来好像身上有些什么病症的样子，连忙站起来走了过去，“请问你昨天见过这个人吗？”
刚才那男人隔了老远看不真切只觉得那照片上的人影子颇有些眼熟，等他拿过照片细细的一想这才把自己的儿子喊出来，“你看看，这是不是你昨天撞上的那个人？”
那孩子还小看起来好像还没有上小学，不过想到现在的孩子都厉害的很，蒋晓索性也不说话等着那孩子认人，果然那孩子仔细端详了一会那张照片叫了起来，“就是他，昨天他撞上我了。”
这事儿有谱了！蒋晓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蹲下身看着那个孩子，“能告诉叔叔昨天是怎么回事儿吗？”
“昨天下午，总之快3点的时候，这个男人跑到对门敲门，跑出来的时候撞上了我家的贝贝，我家孩子才多大，那家伙连道歉都没就急匆匆的冲了出去，我听到声音出来和他吵了一会这才看着他往对门的那个酒店去了。”那个男人说道，顺手撩起了自己儿子的袖子，只看到上面一大块的淤青，“你看看撞到人了都不坑一声，像话吗？”
如果这个人说的是真的，那么对面住着的是谁呢？蒋晓皱着眉头觉得好像这潭水很深。而就在他在这边纠结于那个死者到底是谁的时候，赵穹这边其实比他还要纠结。
他看着自己的电脑上那一串串字符实际上心情相当不好，并不是他找不到那个做这种恶劣行为的人是谁，而是他已经知道对方的身份却一下子束手无策了，塔罗……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重新出现？
他想了想最终抄起了电话却在按键的瞬间犹豫了起来，他不是已经想好了要完全忘记过去的一切，为什么还要和他们再继续纠缠下去。不过他不联系对方不等于对方不联系自己，就在他心神不定的时候手机震动了起来，“喂……”
“赵穹，回塔罗吧，带着你的那个蒋晓一起来，如何？”电话那头一个赵穹一点都不想听到的声音响了起来，“没有你我们觉得很无聊呢。”
“退出的又不止我一个，”赵穹放松了身体坐在椅子上，“我们朋友相交一场好聚好散不是更好？塔罗不可能缺了我就不行了，不是吗？”
“不不，我只是想重建塔罗而已，接触你是我的日程，当然我知道你现在过着清闲的日子不想再追求刺激了，不过我想问你，你……确定不回来吗？”最后那句话里隐隐约约透出了不详的气息让赵穹心中一紧，但他却依旧笑着回答道，“你在说什么呢，什么时候你都来这套强买强卖的把戏了？”
电话那头的人也轻笑出声，并没有再说什么和重回组织有关的话题，反而换了个话题道，“听说你们昨天碰到了一个有些棘手的案子？”
“你消息真灵通，”赵穹说着这话手上并没有闲着，手指轻轻的在键盘上点了两下，看着那乱七八糟的代码一行行的闪过，“怎么，你有线索？”
“我倒知道点什么，只是……有空一起来吃顿饭吧，对了，在莱因哈特那里如何？我听说他成了你的岳父，我倒真想看看他那时候的表情，一定很有意思。”
“的确是很有意思，有点青还有点绿，不过我觉得更有点像苔条脆麻花的颜色，”赵穹的手指着屏幕上最后显现出来的那条代码，挑挑眉心里已经有了底，“你定时间，我买单。”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对方呵呵一笑挂上了电话，而赵穹的表情则更严肃。
第七章
蒋晓现在几乎有吐血的冲动，那房子是借来的也就算了，反正这附近一片地儿原住人口早就因为市政动迁的关系走的七零八落，但这房东也未免太多了，户口本和产权证上写的是大房东的名字，下面还有二房东、三房东，就跟俄罗斯套娃一样一个套一个。好不容易联系上了大房东，由他那里拿到了二房东的电话再跟摸螃蟹一样带出了后面几个转手的，这才在下午1点左右找到了最后的那个房东，好在那房东也是个仔细人一听说那房子出了这么大的事儿忙不迭的就从另外一个区赶了过来，顺便还带来了那个租客的证件复印件。
询问的事儿有林姬带着人去问，蒋晓拿着那身份证复印件细细的看了起来，证件上是一个女人的照片，年龄不大看起来倒也相当清秀可人，但是他却是知道女人的照片绝对不可以轻易相信，稍微化妆一下，这里涂点那里抹点一下子就能变了个人，况且，那门大开着地上只有一滩血，在DNA没有确定是男是女之前，他不敢对这件事情妄下结论，况且……为什么这个男人要来这里？这个房间里藏着什么？
没有人看到这门是什么时候敞开的，虽然有人和这户人家接触过、也知道这家里只住着一个女的，其他的却是一概不知，也没和那女人多交流过，平常不过是看见了点个头的交情罢了。
蒋晓叹了口气，深深怀念了一下大妈大婶成群的老城区，那地方隔壁住的阿猫阿狗都能说出个年龄、品种及若干故事来，像这种租客云集的地方哪里会管那么多，就在他想着下一步应该如何的时候，他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赵穹给他打来了电话，“出了事儿？”
“昨天那个目击者来了，是让她等你回来，还是我直接问了？”
“你问吧，我可能一时半会赶不回来，准备等一会再去一次那个进出口贸易公司查查，”蒋晓说着忍不住打了一个哈欠，昨天毕竟是太累了，如今他倒有些支撑不住，想着以前大学里通宵几天都没什么，他忍不住想到了自己是不是有些老了。
那哈欠声被赵穹听了个正着，电话那头就忍不住数落起来，“我说你好歹也注意一点，那公司又跑不掉，若你这样开车半路上瞌睡了怎么办？那岂不是害人吗？”他巴拉巴拉在电话那头说了几分钟，在蒋晓的两声咳嗽下这才转回了正题，“你去的时候带着海关的人去，我已经打电话给他们了，进出口公司不是最怕海关吗？带着1个去保证让他们说什么都抖出来。”
这提议相当突兀着实让蒋晓一愣，他连忙往外面走了点躲在电线杆旁边压低了声音问道，“那地方有古怪？”
“……海关黑名单上挂着，所以一查那个地方海关的人就打电话给了罗局，问是不是能开个口子让他们也插手进来查查，”赵穹在电话那头道，“我说这案子真是神了，竟然连海关都扯进去了。”
“还有更神的，和那个人接触过的人家房门大敞、里面有老大的一滩血，现在人不见人尸不见尸，干干净净的什么都不留。”蒋晓说这话的时候脸上带着冷笑，“这年底了牛鬼蛇神都爬出来了。”
“大家都要过圣诞节嘛，”电话那头赵穹笑了起来，“在外面买点热乎的东西吃了，要是再胃疼我帮你打辞职报告，对了那个海关的人等会会在那家公司的楼下等着你，你快点过去，路上当心点。”
“知道了，”蒋晓说完这话脸上挂着笑这才收了电话，这里的事情交给刑警解决就行，若真有什么想知道的大家打电话通气就可，想到这一茬他也不准备再呆在这里浪费时间，和林姬打了声招呼跳上车扬长而去。
那家进出口公司离酒店并不很远，但是为了支援市政建设周围一圈的路被封了大半，蒋晓左转右转绕了几个弯这才到了那家公司的楼下，迎面就看到了一个人坐在一辆马自达的车盖上，看着那个人的脸蒋晓觉得有些眼熟，但一时半会没想起来那个人到底在哪里见过。
“等你半天总算来了，都快冻死我了，”只见那个男人搓着手从马自达的车盖上跳了下来，笑眯眯的朝蒋晓打招呼，“哟，蒋处下午好啊，饭吃过了吗？”
这调调实在太熟悉以至于蒋晓一下子就想起了对方的身份，然后情不自禁的表情抽出了一下，“老八，你什么时候去海关混了？”
老八看看数字比老九大实际上是老九的亲弟弟，以前和老九一起读的医科大学，却没想到竟然到了海关的干活，蒋晓和老九关系不错，虽然也认识他弟弟、跟着他大哥一天到晚老八老八的这么叫，但实际上那小子大学一毕业之后“刺溜”一下跑去了宁夏，却已经好几年没见过这小子了，所以一下子愣是没想起来是他。
“嘿，你说我什么时候去海关混了？我倒要说你多少年没来我家和我妈包饺子了，你不知道我妈妈那是成天念叨着你怎么怎么的好、你如何如何的巧，我说你索性变成女人嫁给我哥得了，这样我妈也就能少罗嗦我兄弟俩点。”他笑道，“你看我这不是回来了吗？我老妈说了，我哥不讨媳妇若我再不回来，她老人家就杀到宁夏，揪着我的耳朵死也要把我拖回来。”
这话说的是深情并茂阴阳顿挫，逗得蒋晓忍不住笑了出来，老九和老八的母亲是个厉害的角色，早年当过兵、退伍了以后成了一家纺织厂的党委书记，改革开放后纺织厂大批的倒闭，她也顺势下海经商，现如今开了一家私立幼儿园，实在是一个女强人。但是老妈太强势造成的后果就是儿子的气势就弱了些，以至于老九也好老八也好各个队娶老婆感到恐惧，老九好在总算还有些长子的自觉性，这小儿子大学一毕业就跟只兔子一样逃到了外地。
“好，过段时间我去你家，再帮你妈包饺子去，对了怎么这次会是你来？”蒋晓笑着抬起头看向那栋30层的商务楼。
第八章
这栋写字楼相当有名，当然会被蒋晓知道的有名那八成不是什么好事儿，不过事实上也的确不是好事儿，这栋楼自从开建以来就始终围绕着重重不好的传闻，先不说那房子有传说中的风水最差之称，就那最底下三层出了麦当劳能存活下去之外，其他的大多在一年之内不得不搬走，更别提隔三差五在上面往下跳的人类了。
按照一般来说不应该是人人看到这栋楼都退避三舍吗？蒋晓暗想，但等他一走进去才发现那栋楼上倒是被大大小小的公司租的干净，他看了一会这才在找到那家进出口公司，“好吧，就是这家？”
“是的，”老八站在旁边开始细数这家进出口公司的故事，让海关注意到他们的是曾经有一次的香烟进口，“说详细了估计你也听不懂，总之那批次里的账很古怪，我总觉得他们里面好像夹带了什么，但是真的去查的时候却是干干净净的。”
“夹带东西？”蒋晓露出了疑惑的表情，“集装箱里能夹东西？”
“当然，玩偶的肚子、集装箱夹板里、有的是地方，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你做不到的。”在乘电梯的时候老八正色对蒋晓说道，“你看海关查验的时候不可能给每个玩偶的肚子都来上一刀，概率论这种东西不是只有我们会的，一集装箱的玩偶能有多重？但却多出了接近200斤的东西，那东西去了哪里？手续齐全，我不可能不让它过关，但是我在那个集装箱里溜达了半天，愣是没找到藏东西的地儿，你说有什么办法？”
老八说这话的时候是满肚子的怨气，但等蒋晓再准备细问的时候，电梯停了，就看到那个得瑟的老八带正了帽子昂首阔步的走在了前面，要是再帮他配两个人在前面“威武……”那德行倒有些县太爷上堂的味道，蒋晓想到这里忍着笑跟在他身后，啧啧自己现在不就如同个师爷。
进出口公司的前台小姐一看到是海关制服一下子就跳了起来，海关来查进出口公司虽然不常见但还是有的，但等她一转眼看到跟着的那个人的时候，她又一下子疑惑起来，他身后那个显然不是海关的人啊？这到底是唱哪出呢？
发现有海关的人到了，进出口公司的老总闻风而动一下子就从里面冲了出来，“同志你好，请问你这是……”那副狗腿子的样子是在好笑的很。
蒋晓的嘴角动了一下转身先走到了前台旁边，“小姐，你们单位的员工目录，请问你有吗？”
“……有，在这里。”摸不清这个人来历的前台小姐紧张的从抽屉里掏出了一张A3开面的纸，蒋晓从上到下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最终在最下面的几个名字里找到了那个可怜的目击者方小姐的名字。
“这个方杭是你们单位的新员工？”他问道。
“是啊，但是她今天请假，请问你是……”那进出口公司的老板欲言又止，上下打量着蒋晓。
“你好，我是公安的，”蒋晓转过身从口袋里掏出了平时他出门专用的特殊警员证，“昨天方小姐目击了一场凶杀案，当然我觉得给她点时间让她定定神也不错。”他笑道，“不过我想来找你的是另外一件事情，”说着他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照片，“这个人我从方小姐口中听说，是你们单位的客户不是吗？”
“……这个人不是前几天来过的人吗！姓宋。”那老板说道这个男人倒是有些滔滔不绝，显然对方杭目击的事情也略有耳闻，“他来的时候我就觉得很不对劲，你说，离圣诞节还有20天，哪怕我们去义乌订货然后发货到印尼也最起码要个十来天吧？到那时候临近圣诞，大家能采购的都已经采购到了，怎么可能还有人买这个呢？”
“那当时你没起疑吗？反而让你的业务员去洽谈这笔生意？”
“对方开价高、卖不掉都是他的事情和我们有什么关系？”那老板耸耸肩回答，“只是没想到会发生这个，昨天小方打电话给我，整个人的声音都抖了，可见是吓坏了。”
“第一次看到这种事情自然是要吓着的，不过你们有这个宋先生的联系电话之类的吗？或者邮箱地址，总有个联络方式吧？”
“他是给过我们名片，但是那上面只有电话和一个邮箱，”那老板趴在前台的名片抽屉里找了半天总算是翻出了一张小卡片递给了蒋晓。
“宋思忠……倒是送死中了，”蒋晓笑着回答回过头却发现老八神态不对，再寒暄了几声就告辞了。
电梯一路向下，老八在走下楼的时候这才从口袋里掏出了个小白信封，“对方出手很大方啊。”
“……这外快你可捞的一点都不含糊。”蒋晓翻了个白眼却看到老八把那信封重新往口袋里一塞，“都给你看到了那叫外快吗？回去就上交！”
“我又不是纪检的？”
“但你是国安的，纪检进去死不坦白就不会牢底坐穿，但是进了国安不死都会掉层皮，”他笑道，“那家果然问题严重。”
“哦？怎么说？”蒋晓一下子就起了兴趣，“看他们的样子好像还算正规啊。”
“正规当然是正规的，”老八却指着那栋大楼上的铭牌道，“你看着上面上上下下的进出口公司多多少少，为什么你要调查的人就只找那家？而且进出口公司什么时候还负责介绍上家了，这都是问题啊……”老八拍拍蒋晓的肩膀，“所以说你不懂这里面的套套，进出口里的水浑着呢！”
好吧，这里也是浑水那里也是浑水，什么时候能让自己找到答案啊……蒋晓叹了一口气开车回到了局里。
第九章
蒋晓回到局里的时候已经是下午5点多，他走进局里就看到方杭惨白着脸脚上带着飘被廖丽搀着走出了大楼，那姑娘哆嗦着在门口拦了辆车扬长而去，“她是怎么了？”
“刚来的时候就这样，我看着昨天肯定做了一晚上的噩梦，你看那丫头黑眼圈那重的，第一次看到死人而且还是一枪爆头，我那时候在医院顶上看到的时候也足足吓呆了一天诶，更何况她。”廖丽笑道。
蒋晓嘴角提了提反问道，“你和赵处一起问的？”
“是啊，”廖丽走在蒋晓身边，“那姑娘说话结结巴巴显然还没回过神来。”
“她看起来没比我小多少，但胆子可差远了，”蒋晓这么说着突然自嘲的笑了笑，“不过我毕竟当兵出身看的也多。”
“这是，那姑娘就跟温室小花似的，家里有父母有爷爷奶奶外公外婆，第一次看到这个她家都几乎倾巢而出去烧香拜佛了。”廖丽说这话的时候忍不住捂住嘴吃吃笑了起来，“那姑娘说给我们听的时候我那表情就抽了。”
“这也太夸张了！”蒋晓想了想突然又问，“那姑娘有说了什么特别事情吗？”
“其实也没什么特别的，真正的一百样都不知道，我看着好像还真的没什么问题，不过蒋处，你说那东西到底是怎么传出来的？那密码不是只有军队里有？”廖丽这几天百思不得其解的就是那密码的来源，若那密码丢了是真的，那么就是摆明了军队里有内奸，但是想进军队简单，想接触那东西却很难，要碰了那个东西还能完好的带出去然后再卖给国外间谍机构……那可不是这么容易的事儿了。
“不，不只是军队有那个，”蒋晓沉吟了两秒突然严肃起来，“发明那个密码的我记得是应该是本市的一个军品研发所对吧？”
“没错，”廖丽点点头，猛的恍然大悟起来，“你是说那个研发所……”
“没有证据之前什么都不是，”蒋晓举起手沉吟了半晌突然想到了一个很妙的主意，“这样，你去通知保密局的金处让他们和我们明天去突击检查。”
“顺带看看那东西有没有少对吧？”廖丽指着蒋晓，“处长你真坏！”
“……这只是一种手段，”蒋晓翻了个白眼，目光一转就看到了赵穹走了过来，“怎么，有找到什么消息吗？”
“有1个好消息，有3个坏消息，你想听哪个？”赵穹拎着蒋晓和自己的包走了过来，“当然你肯定是要听坏消息的不是吗？”
“有了坏消息才能体现出那好消息的好不是吗？”蒋晓接过自己的包，“有这么多坏消息真是太糟糕了。”
“一、那姑娘没问题，家世清白不说家里所有人都没发现和这件事情有关的迹象，所以她那条线索断了；二、你要查的身份证是伪造的，上面的号码是假的，所以那条消息也断了；第三，那个死者留在进出口公司的电话是充值付费电话，虽然能查归属地但是要查来往消息已经不行了。”赵穹说一句摇一下头，好像一副彻底悲观了样子，但是蒋晓依旧好整以暇的看着他，等着他说出最后的好消息，“好吧好吧，好消息那照片是真人，虽然很模糊但是我总算还是找到了她，虽然用了点别的手段，，那个女人名声赫赫，你我可是都应该认识的。”说着他从包里掏出了一张打印出来的彩色照片，蒋晓端详了几秒突然张大了嘴巴，“玛琳，血腥玛琳……”
“没错，不过我可不认为那地上的血会是玛琳的，这位小姐是著名的国际情报贩子，如此狡猾的小姐怎么可能会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只留在地板上那么大一滩血？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赵穹摇摇手指把那照片塞给了蒋晓，“唯一的收获，当然我觉得这个跟没收获差不多。”
“不，我反而觉得这事儿有些意思，”蒋晓看着国际红色通缉令上排名第51位的著名间谍忍不住笑了起来，“有这种对手，我可觉得很兴奋，你想想谁都奈何不了的血腥玛琳如果在这里被抓住那该有多妙！”
“美的你吧！”毫不犹豫的拖着蒋晓下班的赵穹心里却忍不住又想起了今天早上的电话，塔罗在这件事情上到底扮演者何种角色？他看着蒋晓心里犹豫着是不是要把这件事情说出来，塔罗这一块实在问题太复杂，一时半会他都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蒋晓觉得身后赵穹的步子慢了下来，马上回头看着他，只看到赵穹面露忧郁，这表情蒋晓可不见到出现在他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情吗？”他试探着问道，“可是有些问题？关于什么的？”
赵穹默然不语了几秒，手突然紧紧的抓住了蒋晓，“你信我吗？”
这话说的极其突然，若是平时蒋晓可能还玩笑几句但是这个时候他却是严肃万分的抓住赵穹，“除了你，我不信别人，所以告诉我出了什么事？”
“……塔罗，找我了。”说出这话的时候赵穹一下子觉得心里舒坦了点，果然还是坦白交代比较好？
蒋晓的眼睛一下子就睁大了，“你不是告诉我塔罗解散了吗？”他压低了声音拉着赵穹就往车位走，“你不是告诉我，你和塔罗没关系了吗？为什么那个组织会突然重新找你？”
“权利这种东西是没有人不喜欢的，更何况塔罗的确是个很赚钱的组织，虽然解散了但是依旧有人想要重振它的荣誉，”赵穹说着这话的时候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我不想骗你，参加塔罗的时候我还年少无知，十几岁的时候天不怕地不怕，一时糊涂所以才进了这么个地方，而现在我有了你，自然不愿意再去犯险，所以蒋晓，塔罗的事情我既现在原原本本的说出来了，那你一定要信我，我与他们毫无瓜葛！”最后几个字他说的格外的重。
“我信！”蒋晓笑了起来，却狐疑的问道，“能让你这么忧心忡忡的肯定是出了什么事儿，介意让我知道吗？”
“当然不，”赵穹只觉得心上的枷锁一下子松了下来，从口袋里掏出了手机打开了那条消息。
一看之下蒋晓的脸色也变了，“穆拉?希尔？！他外逃了？！”
“看起来，不，应该说的确是的，他逃去了山姆大叔那里，当然我个人觉得用逃这个字好像不太准确，毕竟人家是正儿八经的出去的，走正规海关路线哦。”赵穹带着笑把手机塞给了蒋晓，“这玩意儿就交给你保管了，反正丈夫的私有财产归妻子管理应该是天经地义的不是吗？”
“……放屁！”没好气的冷哼一声，蒋晓抄过那手机顺手塞进了自己的口袋。
第十章
国安和保密连同警察去突然某研发所临检这可不是什么好事儿，事实上第二天一大早蒋晓赵穹带着人和保密局警局的人在研发所碰头的时候已经吸引了周围好大一圈人的目光。十几辆车鱼贯而入，看到门口的几个保安咂舌不已，这阵势他们还是第一次看到，哪怕上几个月军区有人来检查也不过是如此，车还少了两辆。
蒋晓拎着包率先跳下了车，走到后面保密局金处面前，“大致的事情金处你已经知道了，这次请金处你务必拖住他们，可以让我们看看这个据说保密设施做到一流的的地方到底是怎么把那个机密材料泄露出去的。”
说着他顺便转过头看向了拎着电脑的含笑看着自己的赵穹一眼，“因为这件事情事关重大，还请金处在说话的时候掌握尺度。”
金处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宦海沉浮他自然知道这件事情的轻重，若是查出来消息的确是从这里流出来的，那别说这个研发所上上下下，甚至是自己的乌纱帽都会在大清洗里被摘掉，自然是一叠声的说好。
再后面那辆车里走出来的是林姬，昨天晚上蒋晓和她打了电话通气之后，这个人也发现了问题的严重性，先不说那个玛琳如何如何，林姬和蒋晓和赵穹一样都不认为玛琳会是那间房子里生不见人死不见尸那个血迹的主人，那么很有可能杀人的就是玛琳本人，但是玛琳能从印尼发家、逃到美国、再远遁欧洲，这次又回到亚洲到了这里，这些年可不是白混的，她能不断犯案不断的逃跑要抓住她没这么简单。
林姬很清楚之所以玛琳会被称为血腥玛琳一方面是因为她的名字和一款鸡尾酒有相似之处，另一方面是因为这个女人的手段残忍，虽然这里面有一点小道消息，但是据说她之所以从印尼出逃就是因为她在窃取机密材料的时候被人发现，一怒之下她把那人一家锁在房里活生生的烧死了他们。一想到那个女人的“丰功伟绩”林姬就觉得脑门子突突的疼，不过昨天晚上她转眼一想却又觉得这情况不算太糟糕，现在公安、国安就是一根绳子的蚱蜢，若是玛琳跑了自己也不可能承担更大的责任，所以她乐的在这个时候出现一下。
赵穹和蒋晓也很清楚林姬其实并不是这么热心的人，不过她既然乐意来帮忙，自己这边也不会拒绝，现在缺的就是忍受，赵穹低下头压抑下自己心里对这个女人的不待见，转过头看向了蒋晓，“走吧，研发所可是已经有人来迎接我们了。”
看着急匆匆从科研大楼里出来的人，这两个人极有默契的往后退了一步，退到了金处的身后，摆明了这件事情由保密局牵头他俩不过是个陪衬物罢了。
研发所的人对于现在这种情况很是紧张，来的人事先不打招呼，还这么大的阵仗很容易让人联想起点什么，所以无论是所长还是军代表都倾巢而出把所有人请到了会议室。蒋晓和赵穹在没有进入会议室之前就借口尿遁逃进了旁边的厕所，他们俩在上来的时候就看到了下面楼牌上写着的计算机房在会议室的楼下一层。
不过这中间发生了一点小小的麻烦，就在蒋晓和赵穹拎着电脑准备去计算机房检查的时候，有个女人拦住了他们俩，“你们是谁？哪个部门的？怎么到处乱窜？”
蒋晓看着赵穹了一眼，示意他先走一步，自己却走上前去，“这位同志，麻烦你跟我走一次好吗？”顺手他从口袋里掏出了警徽，“我有些问题想问你。”
那个女人看着也有30多岁，显然对于刚才那好几辆车开进所区的事情也有了解，所以等她一看到蒋晓手里的警徽的时候惊愕的忍不住倒退了一步，“你是……公安的？”
“差不多，所以能麻烦你回答一些我的问题吗？”蒋晓认真的说道，“刚才那个是我的同事，我只是有几个小问题请教你而已。”
“……请问，我们所出了什么事情吗？”那个女人担忧的看着蒋晓，“我刚来没多久不是很清楚……”
“没关系，只是很简单的小问题而已，请问计算机房是在楼下一层对吧，负责的人今天在吗？”
“……他在，我刚还看到他的，他有什么问题？”
“不不，这个和任何人都没关系，我同事只是要借网线而已，”生怕这个女人产生什么不好的联想，蒋晓带着笑安抚她道，“对了，你们这个单位保密检查几个月进行一次啊？”
“一般一个月一次，其实我来了也不过一年多，对很多事情也不是很熟悉，”总算冷静下来的那个女人回答道，“我看你们今天这么大的阵仗还以为出了什么事情呢。”
“啊，只是临时的检查而已，大家用抽签决定的，如果实在要说那只能说你们所运气不佳第一个被抽到了，”蒋晓笑着说了些似是而非的话又和这个人聊了些漫无边际的话这才看到赵穹拎着电脑重新出现在另外一头，“谢谢你，”蒋晓朝那位女士笑了笑，“我同事回来了，我和他一起上去开会了。”
“啊，没关系，不好意思我刚才太惊讶了。”通过刚才的聊天，蒋晓知道了这位姓洛的女士是刚刚博士毕业来到工程部的研究员，因为没来多久所以一切都不太熟悉，不过就是因为不熟悉才被蒋晓套出了不少的话，如果他没猜错这里的计算机保密网可能是这里最有可能出乱子的地方。
而赵穹的检查结果也和蒋晓推测的没错，“系统里有几个木马程序伪装成了U盘病毒，我还在查那病毒的来源，不过现在还不能肯定窃密的是这几个木马程序。”他压低了声音说道，“那个保密网的界面做的愚蠢透顶，忒不好用了。”
“是是，我们赵公子手段高超，有丰富的电脑知识而且很具审美观，那保密网做的也美轮美奂，这样行了吧？心里舒服了？”蒋晓带着笑看着赵穹，“我说你今天怎么回事儿，一肚子的火气。”
“我没发火，”赵穹撇撇嘴最终转过头看想了蒋晓，“我说你到底怎么想的，你以为直接找上塔罗就没问题了？！”
“你果然还在为这件事情生气，怎么了，我直接打电话给对方告诉他你是我的，概不出售，这话有错？”蒋晓眯着眼睛看向赵穹，“赵公子，请你不要忘记，你爹已经以一碗白切肉为代价把你卖给我了，是本公子大人大量没让你为奴为婢，你的明白吗？”
“……丫的一天不收拾你，就上梁揭瓦了，等回去了有你好看的！”赵穹冷笑一声却也禁不住的笑了起来，“奴才知道蒋老爷的一片心意，一定会赤胆忠心好好回报您的大恩大德的。”这家伙不怀好意的在好好回报上加了重音惹得蒋晓一脚踹了过去。“滚你的！查案！”
第十一章
本来蒋晓的打算是不参加会议的，但是赵穹想了想最终觉得太高层的人泄密的可能性并不大，虽然说研发所和一般的外资企业不能比，但是为了拿到钱抵上一家老小的命好像太不值得了。所以他想了想最终还是推开了会议室里的门。
只不过等他一进去就发现这里面气氛很不对头，整个会场气氛压抑的可怕，林姬坐在位置上一副气鼓鼓的样子，这自己不过是跑出去了那么一会怎么就成了这样了，“哟，这是怎么了？”赵穹按住蒋晓，自己率先走了出去站在了林姬身边，“刚才大家在说什么呢？不如也说出来给我听听？”
“还不是不识相，”林姬笑着连忙拖开自己身边的位置看着赵穹拉着蒋晓坐了下来轻声说道，“金处还没说什么呢，对方就激动的跟个什么似的，说查查看对方又跟那猫炸毛了一样，现在就僵持在那里，怎么说都说不通。”
“这正常，突然告诉他们可能这个研究所设计重要的泄密案件谁都不太可能会接受的。”对于这点蒋晓倒是颇为大度，但是却发现林姬严肃的摇摇头，“不，我现在看着他们那个样子，就觉得那泄密的事儿绝对发生在这儿，而且这里每个人都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林姬是心理学硕士出身，察言观色是她的看家本领，蒋晓曾经动过把她从警局调到国安的念头，但是最终这个念头被赵穹这个醋瓶子转世的给掐死在了襁褓中，虽然林姬最终没有成为蒋晓的同事但他依旧对林姬的眼光相当信任。“这话怎么说？”他压低了声音问道，“怎么会让你有这种感觉。”
“一上来就支支吾吾的，怎么可能让人不疑心，你当金处是白混的吗？你一让人请他来突击检查，一查就查这儿，他哪怕没猜对十分，至少七八分也猜到了，所以一上来他三句两句一说就发现了对方肯定瞒着什么，我说你在楼下没发现什么吗？”
“系统里有几个小木马程序，但是这种程序不经过深入分析并不能够看出到底有没有办法把里面的资料给传送到外面去。”赵穹凑过来说道，“不过既然上面的都心里有鬼那说明这里的事儿估计还不小。”
蒋晓没出声，听完了赵穹和林姬的推测这才笑着道，“其实大家说出来了这件事情反而好办了，藏着掖着只会让事态扩大罢了，说出来了大家反而可以想办法妥善解决，毕竟这次泄密事件我们没有一方是有头绪的，现在也不过是没头的苍蝇到处乱转，”他说到这里略微一停顿，撇了一眼在桌子下面一把抓住自己手的赵穹，这才继续道，“论理说现在我也不应该说这话，但是闹大了谁脸上都不好看，难道你们准备闹到最上面？”
这话说道后面已经让对方脸上一阵青一阵红的，最终他们对视了一下叹了口气说道，“这件事情其实我们也报警了，因为就在几天前我们的档案室被窃了。”
“什么时候？为什么没有上报？”
“因为什么东西都没有少，档案室新来的小姑娘那天加班正好看到有人偷偷摸摸的从档案室里跑出来，她就冲上去了，最后还被那个歹徒砍了一刀，当天下午我们就集体清点过了档案室里的所有库存资料和电脑资料，真的什么都没少。”对方生怕蒋晓不相信似的，焦急的从档案夹里拿出了当时的警察笔录，“因为什么都没少，我们就急匆匆的把那个姑娘送进了医院，但是让我们没想到是后面的事情，档案室失窃是上个星期四晚上的事情，但是第二天周五人事处上班的时候才发现他们办公室也大敞着，经过清点我们发现少了个人的护照。”
“谁的？”蒋晓和赵穹交换了一个眼神心里觉得自己好像已经接近了真相，“跟军队战术通信密码有什么关系？是它的研究员？”
“不……是发明它的人，那个人姓陆，这是他的资料，发现少了他的档案之后我们马上联系了警方，但是当他们去了他家的时候，那房子里并没有他的存在。”
蒋晓低着头翻动了一下档案里陆俊尧的档案，目光移动到了地址那一栏，在他的印象里那地方离案发地点并不遥远，这时候他口袋里的手里震动了一下，蒋晓掏出手机就发现时老九给了自己一条消息，“DNA确认血迹应该是男性所有，不是玛琳。”男性吗？蒋晓沉默了几秒有了计较，“你们确定档案室里没有少东西？”
“是的，我们很仔细的查了一下，包括查了电脑，但是你知道的这事情若是上报问题大了！”
“现在问题也不小啊，”蒋晓站了起来，“陆俊尧先生的办公室你们封了吗？”
“封了，电脑什么的我们暂时没有碰，本来想看看警察那边的消息却不料你们这么快就来了。”
这话蒋晓没有多去理他，出事儿了先想着自己的乌纱帽、想着怎么圆这事儿也不想想若是出了大事儿该怎么处理的领导他懒得多啰嗦，只低着头继续问道，“他办公室有网络吗？连着保密网吗？不过既然他发明了军队战术通信密码，那么就没必要再去档案室偷了啊。”
“这你就不知道了，我们单位的保密网是封USB端口的，若你想要把U盘插进电脑里，那东西压根就不会读盘，而全所上下唯一的刻录端口就在档案室里，当时那天我们冲进去的时候发现电脑压根就没开啊。”
电脑没开？蒋晓皱起了眉头看向了赵穹，“你说是那个档案室的小姑娘可疑还是那个陆俊尧先生可疑？”
“死了就是陆俊尧，没死就是那档案室的小姑娘，”赵穹脸上挂着假笑，“当然我这是阴谋论了，没有任何根据的瞎推测，或者你可以认为这个是我作为一个男人的第六感。”
“……我都不知道你准备变性去做女人，”蒋晓瞅了眼赵穹，哼了一声率先走出了会议室冲向了档案室。
第十二章
蒋晓走到10楼的档案室，就看到走廊尽头有一只灯泡闪烁着，那白光在暗淡的走廊里显得格外的刺眼，带路的那个打开了档案室的门，迎面就扑来了一阵纸张的霉味，这味道让赵穹皱了一下眉头，拉着蒋晓走在了后面。
人走进去时带去了新鲜的空气，再加上打开了档案室的窗户，这才让人觉得这里感觉好了点，蒋晓首先抬头看看天花板，摄像头和红外线探头都在、那门也需要身份识别卡才能自由进出，他顺手开了一下周围的几个工作台，每一个都锁的很牢靠。
再翻了翻桌子上的记录台帐，他忍不住点点头，虽然还没和实际情况对照过，但是这台账做的的确是很漂亮，前前后后一笔一笔倒是相当详细，他顺手在中间翻了两页在库房里翻了一下，倒是毫无差错。看起来这个姑娘倒也心细，他暗想着却依旧不敢放松。他翻了好几本记录，最终在前几天的某光盘查阅记录的地方看到了一个奇怪的地方，有人在那张记录单的背面的角落里打上了一个问号。
蒋晓不敢肯定这个问号到底是谁打的，但是和其他的地方比起来他更相信那个字迹是哪个档案馆的小姑娘留下的，那么问题就是为什么那个姑娘要在这张查阅记录里打上个问号呢？
带着这个疑问，蒋晓和赵穹并没有再研发所里多留，直接叫手下的人来这里细细的检查，因为这么大的一个纰漏出来了，保密局的金处也自告奋勇的带了人留在这里，林姬想了想决定跟在蒋晓和赵穹一起去医院看看那个姑娘。
到了那医院门口蒋晓就看到了一个熟人，或者说是赵穹就看到了一个熟人——姜斐。
一看到他赵穹的表情就抽搐了两下，一年前那姜斐还在另外一个医院什么时候就跑到这儿来了，合着自己来哪家医院就碰到他吗？而实际上姜斐也相当惊讶，他上个月收到了这家医院的橄榄枝，因为考虑到这儿的工资和待遇要比上一家的高，于是他欣然跳槽到了这儿，谁料屁股还没坐热就碰到了赵穹，“我说你这次是怎么回事儿？腿又断了？”
“我说你这狗嘴能不能偶尔吐一次象牙？不，我是不指望你有象牙这个东西了，狗牙有没有？”赵穹上下打量了一下姜斐忍不住笑道，“你倒现在愈发的有模有样了，总算有个人样子了，恭喜。”
这话说的尖酸刻薄让姜斐一下子憋住了口气没法说话，蒋晓嘴角扯了一下却也默不作声，眼前的这个人是赵穹曾经提醒过的最需要主意的塔罗旧成员中的一个，而且根据赵穹同志的老实交代，他怀疑那次小彭案子里的“恋人”和眼前的姜斐姜医生可能是同谋，但是“恋人”已死，换句话说就是死无对证，没有人可以指正这个看起来风度翩翩的医生可能是（或者现在还是）一个恐怖分子。
姜斐是个绝顶聪明的人，所以他打量了一下赵穹和蒋晓的脸色也很清楚自己身为塔罗的身份十有八九暴露了，在他和蒋晓、赵穹交往的这段时间他很清楚看起来这两个人好像是赵穹说了算，但实际上主心骨是蒋晓，若是蒋晓翻脸赵穹也会马上把自己所有事情抖出来，不说不定为了讨好爱人那个家伙已经全数交代了，不过他交代了也没关系，姜斐心想，反正自己已经退出了不是吗？
林姬并不知道这三个男人中间的小纠葛，她一马当先冲进了医院里面找到了那个姑娘的病房，扭过头一看才发现那两个理应跟上来的男人却还在门口和医生攀谈。“人家在楼上，我说你们到底来不来？”她吼起来。
被林姬这么一吼蒋晓浑身一个激灵颤了一下，他看了眼赵穹和姜斐，明显感觉到那两个“狐朋狗友”可能有话要说，于是相当体贴的快步离开跟上了林姬的脚步走上了楼。
姜斐看着蒋晓同志的身影倒包含了羡慕，“你找了个好的，眼光不错。”
“我眼光一向很好，”赵穹微微一笑把姜斐拉到了一遍，“他们联系过你吗？”他说这话的时候表情极其严肃让姜斐原本想开玩笑的心都收了回去，“他们？”他一愣却又马上醒悟过来，“有啊，看你这个样子不用说他们也找过你了。”
“明人不说暗话，你和恋人做的事儿我心里有数，但是你也知道现在不同往日，无论是为了他还是为了我自己，我都不可能走那条老路，对他我要给他一个安心，对我自己我只希望稍微安全一点，所以我希望你能谨慎选择未来，毕竟从老鼠变成人容易，再从人变成老鼠，那可就再也不见天日了。”
这话姜斐其实也相当明白，“我现在有房有车，你觉得我凭什么还会去折腾那个？”
“……刺激……”赵穹看了眼楼梯口的动静硬邦邦的回答，“当年你我会参加并且组成塔罗不就是因为觉得它刺激吗？”
“人老了，我的心脏脆弱得很没办法再接受这种刺激了，”姜斐笑道，目光也集中到了楼梯口，只见蒋晓和林姬慢吞吞的走了下来，“他是个好的，若你真准备一辈子不放手，那我劝你，塔罗的事儿你离的越远越好，若我是你，早带着他远远的跑了，还留在这儿招人？你也知道现在掌握塔罗的可不是什么脑子清醒的人，他们有多危险你还不明白？”
“我心里明白。”这话就跟在赵穹心里泼了墨似的，平白蒙上了一层阴影，他自己倒是有些手段逃过这一劫，但是蒋晓，蒋晓该怎么办呢？但是现在的现实却容不得他多想，再一个砖头蒋晓就已经站在了他身后，“那姑娘还睡着，我准备在这等会的，不如你先回去？”
“你呆在这儿我回去干吗？”赵穹转过身看向了蒋晓，“回去看着那群家伙上蹿下跳的咋呼？”
“成天黏在一起不累吗？”蒋晓皱着眉头嘴角上却带着笑，“要不，让这位姜先生请一顿？”
“你这是存心刺激人家啊？”赵穹撇了眼姜斐，“还有姜医生财大气粗怎么着请一顿也是不够的，对吧？”
“好好……我说你今天想吃什么？”姜斐举起双手示意投降，“我请客行了吧。”
“碧月居的鱼翅……”
第十三张
姜斐从碧月居里走出来的时候做的第一件事情是仔仔细细的看了一下自己手里的账单，蒋晓和赵穹一个是HELLO KITTY，不过很遗憾另一个却绝对不是史努比，而糟糕的就是在吃东西这件事情上蒋晓是听赵穹的，所以就发生了对于姜斐来说简直可以算是惨剧的事情——他被吃垮了。
这不是玩笑。赵穹走进碧月居还没等小姐递上菜谱就开始报菜名，3个人3盅鱼翅另有清单小菜若干最后还给蒋晓要了一份粥就生生吃掉了姜斐一个月的薪水。这个大医生拿着那张薄薄的账单在太阳底下颤抖了半天，“我的信用卡啊……”他忍不住在后面发出了一声哀鸣。
蒋晓倒是好心转过头想去还钱却被赵穹一把抓住，“他富裕着呢，你操心什么？”
“你也吃的太过头了，这里面东西这么贵你当我傻子不知道啊！”蒋晓压低了声音说道，“你一顿吃了他5000多。”
“我说你别这么的好心，他也就现在吼吼罢了，”赵穹笑道一把把蒋晓拽到了自己身边，从口袋里掏出了自己口袋里的皮夹子塞进了他的手里，“我现在是工资上缴属于赤贫人士，他还是发达国家工资一节一节的涨，不吃他的吃谁的。”
这话听起来好像还有些道理但实际上蒋晓知道这从头到尾就是他的狡辩，他看看手里的皮夹子冷哼了一声似笑非笑的顺手把那个皮夹子塞进了自己的口袋里，“那好，闲话就不说了，我们去看看那个姑娘有没有醒来。”
赵穹看着蒋晓那个颇为熟练的动作一愣，心里不自禁的涌上了一股自己好像自投罗网的感觉，动动嘴巴他想说些什么却最终只能尴尬的笑了笑跟在了蒋晓后面。
当然赵穹之所以会选择碧月居的主要原因不光是因为他存心想敲诈姜斐，还有就是因为碧月居就在这个医院的附近，走过去就到了，在午后的1点，冬天的太阳暖洋洋的晒在那两个人身上，蒋晓和赵穹两个人并肩走在一起，可能是因为上班的中午的关系，这条路上并没有多少行人，赵穹走着走着忍不住上前一步牵住了蒋晓的手，紧紧的握住。
姜斐跟在他俩后面就看到了这一幕，那两个人手牵着手并肩而行的样子突然让他有了些触动，赵穹真运气，他忍不住的暗想最终看了眼自己口袋里那张账单笑着把它揉成了一团丢进了路边的垃圾箱里。
蒋晓到达医院的时候那个可怜的姑娘也醒了过来，她挨得那刀可不轻，差一点就要了她的命，赵穹看到她的时候她的脸上依旧还罩着氧气罩，“现在你说到底是谁比较可疑？”蒋晓问道，“是这个可怜的奄奄一息的小姑娘还是那个不知所踪疑似死在出租房里的研究员？”
“……我依旧秉持阴谋论，我们绝对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绝对不能放过一个坏人，在没有确定躺在里面的到底是坏人还是好人之前我暂时把她归为坏人。”赵穹转过头看了眼蒋晓，“这样吧，我们打赌，若和里面的这个丫头毫无关系，这个月我工资悉数上缴一分不留。”
“若我赢了，你要应我一件事如何？”蒋晓扭过头看着赵穹笑了起来，那笑容里透露出的不怀好意让赵穹忍不住呲牙咧嘴了一番，但是这一刻他却完全无法拒绝蒋晓的这个提议，“好！一言为定。”
蒋晓上下打量了赵穹两秒，笑着走进了病房，“你好，”他坐到了那姑娘身边，“我知道你现在很难受，也说不出什么话，所以你只要点头和摇头就可以了行吗？”
那姑娘艰难的点点头，蒋晓深吸了一口气决定速战速决，他掏出了笔记本拿着笔问道，“那天你加班，那时候是几点你还有印象吧？外面天黑了吗？”
看着那姑娘肯定的点头，蒋晓继续了下一个问题，“当时你有发现自己办公室有人吗？”
一个摇头，蒋晓在笔记本上打了一个叉，“那时候你推开办公室的门，然后突然有人冲了过来对吧。”
“……对……”那个姑娘挣扎着哆嗦着嘴唇一把抓住了蒋晓的手，“他、他冲了过来，我吓坏了，我……我……”她身边的机器突然发出了尖叫声，蒋晓一愣马上丢下本子安抚起那个姑娘，“冷静点，你别激动，你慢慢的说就行了。”
那可怜的姑娘深呼吸了好久这才冷静下来，手却依旧紧紧的抓住赵穹的手，“他冲过来……看到了我，也愣了一下。”
“他看到我也愣了一下，然后就冲上来，我……”
“我明白，”蒋晓眼睛扫过了笔记本上的伤势报告，“不过幸好你平安无事，好了好好休息，要是还有问题，我会等你精神好一点再问的。”
那姑娘点点头，缓缓的闭上了眼睛，就在那一刻蒋晓突然发问，“对方是男人还是女人？”
这个问题让那姑娘浑身打了个激灵，一下子睁开了眼睛惊愕的看向了他，“……我不知道……”她思索了一下回答道，“他不高，走廊太暗了，我也没看清楚。”
“我知道了，好好休息。”蒋晓看着那姑娘挥挥手走了出去，等到了门口他看向了赵穹，“这姑娘肯定隐瞒了什么。”
“那现在你觉得她有嫌疑了？”
“不，我只是不知道她那天为什么要加班而已，那个凶手会在那个时候出现在那里肯定是因为知道那里那时候没有人，不然不会看到她愣住的。”蒋晓看着笔记本思索起来，“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要留在那里，但是我觉得她对这次泄密事件应该没什么关系，她提到那个人冲过来的时候，显得非常恐惧，对于这么一个20出头的姑娘来说，这种事情的确是可以让她吓破胆子的。”
“没关系，总之我们看结果好了，用最后的事实说话。”
第十四章
就在蒋晓和赵穹准备离开医院的时候，几个护士走进了病房，赵穹瞅了眼里面却马上变了脸色，推开门就冲了进去。蒋晓背对着病房所以等他一愣反应过来追着进去的时候已经差了两步。
赵穹一向不太擅长武力，就算以前训练的时候他也因为他的特殊身份，教官不管轻易动他，所以能够如此敏捷的反应过来实在是属难能可贵，只见他一手紧紧的抓住站在吊瓶旁边那个护士的手，另一只手已经朝腰上摸去。
蒋晓略一定神也扑了上去和赵穹一起揪着那个护士，把她拖出了病房外面。这一幕引来的是周围里面护士的惨叫声和外面群众的围观，所以蒋晓飞快的拷上了那个护士之后就冲着冲上来的几个保安和周围人展示了一下自己的警员证，“大家镇定，没事了。”他喘了口气这才看着这个女人，也马上明白了为什么赵穹会迅速冲进去的原因。
这个女人她带着首饰，一条很细若不仔细看很容易被忽略的银色手链藏在她的手套里，微微露出了一小截。作为一个护士而且是一个看护病房的护士是绝对不可以佩戴首饰的，会这么做的必定有些问题，蒋晓连忙吧她拉起来开始搜身。
这一事件也同时惊动了一边的值班医生和就在楼下的姜斐，只见那两个白大褂医生一起跑了过来，姜斐看了看眼前的这架势顿时心里明白了几分，“这护士是新来的。”他说道，“她怎么了？”
“这真是好问题，我也想问呢。”蒋晓从那护士口袋里摸出了一根细针管，盖子盖的好好的，显然是还没动手，这让两个人心安了许多，姜斐一看到那个眼睛也一下子瞪大了，冲进了病房招呼着护士长开始检查整条针管。
“这是什么？”赵穹一把抓住那个护士，“这是什么？为什么要杀她？”
那护士一声不吭的样子让蒋晓心中一沉，不光是他，抓着那个护士的赵穹也发现了问题，他只觉得自己抓住的那个人突然往地上一沉，他奋力把他往上一提不让那个人滑下椅子，再看那个人的脸已经发青了，靠近一闻之觉得有一股淡淡的臭鸡蛋的味道，“不好她服毒了，快点抢救！”
虽然说这地方就是医院，旁边还有一堆的医生和医疗器械，但是氰化钾中毒可不是一般的毒素可以媲美的，不过十秒就可以让人猝死，口服甚至可以更快一些，所以当那个假护士咬破藏在嘴里的氰化钾胶囊的时候，人已经就不回来了。
这一下无异于在蒋晓和赵穹脸上打了两个重重的耳光，但是从这里还延伸出了另一个问题，为什么有人要杀里面的那个档案室的姑娘，那个姑娘到底知道了什么重要的消息值得让人派人来杀她？
不过在那个人没有醒过来之前，一切的一切暂时没有人能得出结论。所以蒋晓只能从哪个护士那里着手，“看起来没什么问题……”他坐在医院人事处的椅子上看着堆在眼前的那个死者的材料，那个人才进了医院三天，算算时间应该就是那个档案馆的女孩子入院之后的事情，也就是说着应该是有预谋的谋杀吗？他思考着，蒋晓知道那个女孩子必定是隐瞒了什么，但是到底是什么重要到她不惜牺牲性命也不能说出来的事情呢？他不相信那个女孩子和这个泄密事件有什么关系，在问到那个事件的时候她眼中的恐惧不像假的，难道她是知道了什么吗？一想到这里蒋晓忍不住想起了那张在她办公室里发现的有个小标记的记录单，这个刺杀和那张记录单有什么关联吗？可惜很遗憾这一切都必须等那个姑娘重新清醒过来才行。
“我记得医院招人好像并不是很容易，”蒋晓看着眼前的人事处主管问到，虽然外面天已经黑了，但医院里刚出锅这么大的事情，人事处主管虽然困的要死但依旧只能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应对，“招人的确不容易，但是那个女的当时来的时候真的没一丝破绽！”对方喊冤起来，“你看她脸上也没写着自己是个坏人不是？”
蒋晓笑了笑放下了手里的东西，“这我也知道，但是现在毕竟出了这事儿了，那我也只能问问，她为什么能进这个医院，我看了这个简历，虽然暂时还不知道真假但是写的并不是十分的出色，当然按照她这份简历来说应该只是刚刚过贵院的聘用标准，那么请问为什么取了她而不是别人呢？”对方绝对准备了2条路以方便让她顺利进入这个医院，所以还有一条路是什么呢？
蒋晓看着人事处的主管，只见他逐渐变得尴尬起来心里便有了底，“那个人和你有什么关系？先生请你注意，你老实说了最多只是这份工作没了，但是如果你不老实说你可能连命都没有，就好像今天的这个女人一样。”他说着手指在那份简历上狠狠的戳了两下，“别说你，指不定你们一家都会死在这事情上面的。”
这话的确相当有威慑力，那主管跟个筛子一样抖了半天这才结结巴巴的老实说出来，原来那个女人是在上个星期，也就是档案室那个姑娘入院的那天晚上主管先生和这个死掉的护士在酒吧里发生过了一夜情，蒋晓冷笑了一声，这美人计从古至今从来都没过时，依旧是宛如必杀技一样的存在。
“多余的话我就不说了，”蒋晓开始收拾起桌子，“清清静静的辞职，这也是给你一个教训。”
“你们不会保护我吗？”主管跳了起来，“我全说出来了！”
“对，但是你需要为你的行为负责。”蒋晓对这个在后面嗷嗷叫的胖子没什么兴趣，拎着档案就朝楼下走，就看到远远的赵穹走了过来，“怎么有线索？”
“勉强算是有了，”赵穹笑着把手里的档案交在了蒋晓的手里，“不过总算能算上一个突破点。”
有消息就已经不错了，蒋晓笑了笑就着路边的昏暗灯光看了起来。
第十五章
赵穹交给蒋晓是一份关于那个现在躺在监护室里的那个姑娘的档案，蒋晓粗略的看了一下并没有发现什么特别大的问题，但是等到他看到家属那一栏的时候终于忍不住皱起了眉头，“为什么我觉得好像亲戚的名字多了几个？”
“不光是多了几个，你没发现其中一个名字有些眼熟吗？”赵穹指着其中一个名字，而这个名字却让蒋晓的眼睛一下子就睁大了，“小彭？！她是小彭的……”
“一表三千里的表兄妹关系，不过现在独身子女多的很，哪怕是一表三千里也未必不会认识，”赵穹说道，“总之这件事情还不确定和小彭到底有没有关系，好消息是那姑娘总算还活着，等她醒过来就什么都知道了。”他笑道，“虽然的确是可以去找她的父母之类的问问清楚，但是我想你应该更乐意找她不是吗？”
蒋晓看了眼赵穹笑了起来，却马上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哆嗦，这时候才恍然发现时间已经相当晚了，就在他转身想找赵穹的时候却被那个家伙手快了一步紧紧的把自己抱在了怀里，“回家吧，”赵穹轻轻的在蒋晓的耳边说，“回到我们两个人的家里，我很想吃你煮的饭。”
“没菜呢！”蒋晓靠在赵穹的肩窝里放松下精神笑着说道，“这么晚了，难道再去买菜？”
“不是还有面粉什么的吗？做点小面饼也可以啊，”抱着蒋晓赵穹的眼里也充满了笑意，“只要我们两个人，其他的什么都不要想，案子的事情也好、塔罗的事情也好，什么都不要想，你的眼里有我，我的眼里也只有你，回到家就应该这样才好。”
赵穹说这话的时候隐含在话语里的是深深的疲惫，他很累很累懒得去想一切事情，当他看到档案的时候眼睛扫过小彭的名字，他就觉得自己的太阳穴疼的要命，小彭的那个案子里其实还有很多疑点但是却草草的结案，虽然蒋晓对那件事情也存着想一查到底的心思但是接下来一个有一个的案子层出不穷的冒出来最终让这件事情暂时搁置，但是搁置不等于放弃，更何况现在这里还出了这么一个小彭的表妹，更让人犯疑。而赵穹担心的也是这点，小彭的案子虽然蒋晓没有上报，但是他和自己却很清楚这个案子的背后有塔罗的阴影笼罩着，塔罗这个以前的美好回忆现在却宛如噩梦一样牢牢的跟着自己，到底想干什么为什么还要在这里？赵穹只觉得自己心里一阵阵的焦灼烫的让他无处发泄。
而蒋晓也感觉到了身后那个男人心里的急躁，他深吸了一口气紧紧的抓住了赵穹的手，慢慢的往前走：“你说你喜欢吃什么？我记得家里还有几个鸡蛋，一斤多的面粉，不知道长虫了没有，你说我们都在外面吃了这么多天了，再回家吃会不会有些吃不惯呢？还有这几天天气都阴阴的，你有没有觉得被子盖着冷？但是我看天气预报好像说还要下雨的样子，诶，你说我们要不要把取暖器拿出来用？”
赵穹听着蒋晓巴拉巴拉的说着一些家务琐事最终笑了起来，“我想吃鸡蛋饼，冬天天气太冷了面粉应该不会坏才对。”
“那面粉我可是六月买的，”看着赵穹恢复过来，蒋晓拉着他的手揣在了自己的口袋里，两个人的体温总比一个人的温暖，就这样肩并肩的走向了车，“被子有些潮真的不要紧吗？”
“没关系，我可以抱紧你。”走到拐角处赵穹一把抱住蒋晓吻上了他。
哪怕晚上过的有多么温馨第二天早上天还是亮的，蒋晓和赵穹还是要面对那个艰难的让人摸不着头脑的案子，蒋晓醒的比赵穹稍微早了点，他睁开眼睛转过头看向放在床头柜上的手表——8点23……唔？8点23了！“我们要迟到了！”他跳起来顺手把被子给掀了开来，冬天早上那饱含湿气的冷风一下子灌进了蒋晓那边，让他一下子睁开了眼睛跟条鱼一样在床上弹了起来。
“干嘛！”他大叫起来，“冷死了！”
“要迟到了！”蒋晓吼的比他还响，顺带把表塞在了这个还是睡眼朦胧的家伙面前，“麻烦你睁开眼睛动一下你的脑子，现在已经是早上八点二十三分了！哦，现在是二十五分了。”
二十三……二十五……“什么这么晚了？”赵穹一下子清醒了过来也跟着跳下了床，两个人跟打仗似的在两个卫生间里忙活了一会这才双双打理好了自己走了出来（谢天谢地，赵穹买房子的时候硬是要三室两厅）。趁着赵穹开始理包的时候，蒋晓抽空在厨房里把昨天剩下的俩面饼子重新热了一下塞进了保鲜袋里带在路上吃。
自己什么时候竟然这么的家庭化了？看着眼前的锅子蒋晓思考了一下是现在洗还是回家后洗的瞬间突然想到了这么一句，不过这个设想是在有些雷人，让这个曾经的狙击手忍不住浑身汗毛竖了起来。
好了，该去医院看看那个姑娘醒了没有，他看着窗外却看到斜对面的窗口有一道反射光一扫而过，镜子还是其他东西？他一下子就紧张了起来。“赵穹……”他喊道，“离窗户远一点。”说完这话他轻手轻脚的把锅子放到了一遍的水池里，然后试探着去关煤气阀门。
就在这一刻蒋晓听到了窗户破裂的声音，然后有个什么东西击中了蒋晓手边的燃气热水器。“蒋晓！”赵穹听到声音冲进了厨房却看到蒋晓蹲在地板上带着一丝惊魂未定却依旧强作欢笑的看着他，“谢天谢地，我有每天晚上睡前关煤气总阀门的好习惯。”
这话一说出口，赵穹这才吐出一口气慢慢的坐在了地上，那一刻他脸色煞白。
第十六章
感谢蒋晓晚上关煤气的好习惯，不然刚才那一颗子弹就能让整个厨房爆炸，当然在厨房里的蒋晓也绝对不会幸免，赵穹深呼吸了几口气这才跳起来冲进卧室拨了报警电话，“我没事，”蒋晓走了进来，“那光一闪我就觉得不对了，所以我马上就蹲在地上，我觉得对方的目标应该就是那个燃气热水器，不过你看，我昨天晚上就关了煤气阀门。”
“那你为什么还要伸出手！”赵穹不是没看到刚才蒋晓最后的一个动作，难道他现在应该感谢蒋晓同志的眼疾手快？还是应该庆幸那家伙的那一枪往上了几厘米没有打中蒋晓的手指，使得蒋晓没能成了少一个手指的人？“你想诱使对方开枪是吧？”他冷静下来仔细想了想觉得也就只有这一个可能性了。
对于赵穹的推测蒋晓无言以对，只能安静的闭着嘴低着头听他训话，他刚才那个动作的确太过冒险，但是没有他伸出手去装作关煤气的样子怎么能吸引对方开枪呢？
赵穹冲着蒋晓吼了两句最后叹了一口气拉着蒋晓做到了客厅中间的沙发上，那个沙发远离周围的的窗子且凹在墙角里，在警察没来之前呆在那个角落比较安全，“不过这件事情说明了一个问题，”他紧紧的搂着蒋晓表情严肃的宣布，“我们被人盯上了。”
“问题是他们是怎么找到这里的，”这套房子是赵穹买的，而蒋晓买的是楼下的房子，两套装修风格相当相似，而且这两个人为了安全两套房子也是混着住的，今天睡在这里明天睡在楼下，很难让人摸清楚规律。
赵穹仔细想了想，“要找到这里不难，只要跟着我们就行了，跟个几天总会知道我们住在这儿，只是……”他看向了外面，他找的这套房子处于小区的后面部分，前后左右都有民居，蒋晓和赵穹来看房的时候也曾经以专业眼光看过如果要狙击自己会从哪个角度射进来。
“如果要一直盯着我们只有斜对面那套楼02室才能办到，”蒋晓坐直身体朝外面探了一下，“他们求的就是一击必中，既然这一次失败了那么肯定就已经跑了。”
“跑了无所谓，可以问下面保安讨大楼的录像，不过我觉得这手法是玛丽的，”正说着就听到楼下一阵的警笛声，国安的人来的很快冲了进来。
“来复枪，虽然不敢肯定，但是我觉得有80%的可能性和酒店里的那个枪手是一样的。”老九看着鉴证人员从燃气热水器里取出来的子弹，转过头看向了赵穹，“有地方睡吗？没有来我家吧。”
“你有父母、有兄弟，我们去你家不是存心给你家找麻烦吗？”蒋晓严肃的回答，一口回绝了老九的建议。
“又没人知道你们住我家，而且就住一晚上，等这里安排好了你们就住回来不就行了？”老九说的简单实际上确实可行性相当差，若是重新被对方追踪到了住所依照对方的残忍程度老九一家绝对不会幸存。
但是这只是蒋晓的意见，老九却是相当的坚决，就在他试图再一次准备说服蒋晓的时候，赵穹站了起来，“不管了，这里的事情来就交给你了，我和蒋晓先去医院，反正对方要找的是我们，让他们尽管来好了。”他气鼓鼓的抓住了蒋晓的手走了出去，“抓到玛琳我要狠狠的教训她一顿。不打到连她妈都人不出来的程度我绝对不放过她！”
蒋晓喷笑出来跟着赵穹走了出去，一路冲向了医院，玛琳为什么要杀自己，或者说杀自己的到底是不是玛琳这一切要等到医院里的那个姑娘说出来她到底看到了什么才能确定。
因为在家里出了点事情以至于蒋晓和赵穹到达医院的时间比预定的晚了很多，姜斐在医院门口等了好久总算看到他俩开车过来，“这姑娘今天醒过来了，我等了你们好久，你们到底怎么了？路上出车祸了？”
“我们差点被煤气爆炸给炸死，”赵穹一路板着脸看起来好像是在跟蒋晓冷战，实际上蒋晓知道他是在生自己的气罢了，“没什么的，不用太担心，”他笑着握住了赵穹的手，“他只是大姨妈来了，肚子不舒服而已。”
赵穹狠狠的瞪了蒋晓一眼却无话可说，只板着脸朝病房里冲过去，“快点问清楚了，早点结案。”
姜斐看着赵穹露出来的几乎完全不认识的孩子气的一面最终跟着蒋晓笑了起来。赵公子以一种无与伦比的气势冲进了病房，只看到那姑娘半躺在床上，虽然脸上还带着呼吸罩但比昨天精神多了。
“我已经知道了你应该是小彭的表妹，我没兴趣调查你的政审情况，毕竟按照规定你的职位只要调查一下三代直系亲属就可以了，你在政审表格上不写你的表格也没问题，”赵穹说道，“你到底那天看到了什么？或者说你那天为什么会晚回家？我查过你周围同事，他们都说你是那种一下班就马上回家的好女孩，请问你到底是为什么在那天留的那么晚呢？还有为什么这张单子上你要打个问号？这张单子上到底有什么问题吗？”
一连串的问题让那个姑娘措手不及，“你让我怎么办？”她有气无力的说，“我自己的表哥竟然叛国，你说谁能相信，虽然亲戚关系并不近，但是好歹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我不相信他会做这种事情。”她看着赵穹的表情突然笑了起来，“难道你以为我会和电影里演得一样潜入某个地方，然后顺藤摸瓜找到证据来揭露黑幕？别傻了，那是电影，我可没这个本事，况且现在人都死了，套用句老话一切证据都已经跟着我哥哥埋进了棺材里，若是真有人害他，那一定是准备充分让人一点把柄都那不找。”
听到这话赵穹忍不住挑挑眉，这丫头竟然比自己想想的还要识时务，对于小彭的案子蒋晓也好赵穹也好实际上都存着疑心，但是既然能让这个案子顺利结案，那么就说明幕后的黑手绝对事先准备充分，让人一点空子都找不到。
“那么那天你为什么要留在那里？”赵穹继续问道，却看到那姑娘轻轻的叹了一口气，“我会留在那里其实没什么特别的理由，只是纯粹不想回去而已。”
第十七章
一听完那姑娘的诉说赵穹的脸都不知道应该摆个什么样子的表情比较好，因为头一天和父母吵架所以心烦意乱不想回家，这个理由让她平白无故的挨了一刀实在是只能用倒霉催的来形容，不过那个姑娘倒也提供了一个很奇妙的消息，“那天晚上虽然灯光很昏暗，但是我可以肯定对方是个男的。”
“怎么说？”
“手的大小，你别忘记，小彭是你们的人，他曾经教过我怎么分辨对方，该怎么看对方的身份，我虽然看不清楚对方的样子，但是就在他冲过来的时候我看到了他的手，是个男人的手，骨节很大，但是对方的力气很大，我一下子就被撞到了地上。”
“你看到他拿了什么东西了吗？”这个是赵穹最关心的事情，为什么那个人要跑到档案室里故意让这个姑娘发现呢？
“那时候真的很暗，我没有太主意，我从厕所里洗了手出来觉得有些饿了，想想还是回家算了，就在盘算的时候就看到他冲出来，”这个姑娘皱着眉头手微微的伸出来，“那张纸，给我看看。”
赵穹把单子放在了那姑娘面前，只看到她皱着眉头想了想，“这张……对，的确，我写了一个问号，那是因为那天让我刻的那张东西很奇怪。”
“有多奇怪？”这个姑娘显然要比小彭那个笨蛋心里更明白些，当赵穹认识到这一点的时候也情不自禁的对那张光盘起了好奇心。
“自从保密网建好了以后，U盘口被封了，大家都只能用光盘传递消息，那天我帮同事刻录了这张光盘，但是我发现他申请的东西和实际上里面包含的东西好像并不一致，当时我也问过他，为什么两个东西会不一样，但是对方说那个是一系列的东西，你知道的，我只是个文科的学生怎么可能看得明白那里面的程序公式。”
对此赵穹深深的点了点头表示能够理解，这才认真的听了下去，只看到那姑娘使劲让自己转了个身看向赵穹，“但是你看我只是个小职员，而且只是一个管档案的，那帮子研究室的人眼睛长在了天花板上，我只问了两句那个人的表情一下子就难看了起来，一副要找我们领导的样子，我只好把光盘给了对方，按理说他签收了里面的东西到底是什么就跟我没什么关系了，可是我对那张光盘真的很在意。”
“那那张光盘呢？”赵穹觉得自己好像抓住了那个人冲进档案室的原因，“那张光盘呢？”
“……光盘没还我啊。”那姑娘皱着眉头看向了赵穹，“你看这里，”她艰难的指着单子的左上角，“只要是回收了的我都会在单子的左上角写上编号和回收的日期，这个你可以回去翻我的记录，总之如果我没填那标示就说明那肯定没到我手里。”
好吧好吧，赵穹摸着下巴沉吟了半晌，如果这个姑娘说的没错，这件事情应该是这样的。玛琳受雇要得到那张刻录着数据的光盘，但是在中间交货的这个环节不知道为什么光盘可能搞错了，玛琳愤而杀了那个研究员，如果没猜错的话他之所以要来杀自己和蒋晓会不会是误以为这张光盘到了自己手里？“你怎么分辨着光盘哪张是那张？”
“号码啊，有特定的编号的，这张应该是J09-001，代表我刻录的09年的第一张机密级别的光盘，我用蓝笔光盘上写的。”
“那你还记得帮那个人刻录过别的什么东西吗？”赵穹问道，“当然一时半会你回忆不起来我们可以回去查。”
“不，我记得，经常来我办公室让我帮忙的人我都记得，虽然我不太记得他们的名字，但是我知道他的办公室里应该还有一个人，那个人才经常让我帮忙呢。”
“那么另外一个人经常让你刻点什么？”
“图纸、计算机元件的透视图之类的东西，一般来说他让我刻录的东西都不涉密。”
“你有用蓝笔写过光盘吗？”
“没有，我办公室只有红蓝黑三种颜色的笔，蓝色是最少用的。”
赵穹再问了几句之后几乎可以确定这个姑娘肯定和这件事情大关联，但是他却忍不住的好奇了另外一件事情，他刚才的推理是基于研究员拿错了光盘才能成立的，但是如果这个姑娘这么肯定自己没有写错编号的话，那么这个推理就不会成立，可是那张失踪的光盘又在那里呢？
不在玛琳那里、研究员也死了，档案室没有……还有哪里会有呢？他想了想把一切击中在了和那个死掉的研究员一个一个办公室的另一个人的身上，如果光盘调换了怎么办？
一想到这里赵穹就觉得一下子灵光一闪，没错这件事情应该就是这样才对！油漆笔写在光盘上用酒精棉花一擦就掉，那蓝色的油漆笔到处可见，如果是故意这么折腾一下也未尝不可能啊。
也就是说现在还有一出掉包记……那个研究所的事儿可真多！
就在这个时候赵穹的手机响了起来，竟然是蒋晓的电话，“怎么，看你笑盈盈的样子应该是有了点头绪对吧，有没有兴趣出来告诉我一下啊？”
赵穹这才回头看到蒋晓站在病房门口并没有进来，“我说你为什么不进来呢？”
“我看你满身杀气，站在门口好英雄救美啊，”蒋晓笑着朝里面那个精神不济的姑娘努努嘴，“你看赌约是我赢了对吧。”
赵穹脸一变色，这才想起了还有这茬子的事情。
第十八章
赵穹和姜斐说了几句之后冲出了医院追上了蒋晓，“我说你到底想要什么？”他诚惶诚恐的问道，他是知道蒋晓的，一旦那个家伙下定决心还真的没人能把他扭过来，而且那个家伙别看他一副老实的样子其实鬼主意不必自己少，所以对于那个赌约，赵穹实在有些忐忑，那个小子到底准备对自己做什么，这种心里没底的感觉实在是很难受啊。
蒋晓知道赵穹在担心什么，只是不声不响的朝他笑了笑，“怎么，很担心啊。”
“当然不，”赵穹深吸了一口气，“当然不是，我只是觉得，不如说定一个日子，或者直接说要我办什么事儿，我好有个准备不是？”
蒋晓转过头冲着赵穹笑起来，不知为什么这个笑容让赵公子忍不住觉得背上一凉，当然这不是说赵公子不清楚蒋晓的心思，他觉得蒋晓十有八九是要反攻，你看这反攻的事儿不是说不行对吧，但是……总觉得很怪异。“怎么了，你准备爽约？”
“怎么可能！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你难道觉得是那种赖账的人？”赵穹严肃的说道，却招来了蒋晓的一阵大笑，“我说你好像很害怕啊，难道我会吃了你不成？”
“怎么可能！”赵穹严肃正色道，顺手一把抓过蒋晓把他推上了车，“走吧，我们去研发所，找到那张光盘再说。”
“找到了光盘该怎么办呢？”坐在车上蒋晓托着腮帮子看着前方的路，一边皱着眉头想着案子，“还有一个问题，那个人到底是怎么联系上玛琳的，玛琳以前很少干这种事情，大部分时候她都扮演着一个杀手的角色，所以我觉得这件事情应该不止玛琳在策划，而且你的那群朋友……”他扭过头看向了面露不善的赵穹连忙改口，“好吧，是前朋友们，又在那么特殊的时候给你电话，那么他们又扮演什么角色呢？”
“塔罗的事情可以晚点查，毕竟我是塔罗的前元老、而你是皇帝的儿子，塔罗里很多人受到过莱因哈特的帮忙，于情于理他们都暂时不会对你动手，毕竟你的父亲只有你一个儿子。”赵穹说着忍不住的笑了起来，“你看，我现在还要借你的余荫呢，感谢你了啊。”
“你贫吧，你就继续贫，死在塔罗手里我也懒得管你，”蒋晓冷哼一声侧过头看向了窗外，却马上被赵穹一把勾到了自己的怀里，“我死了你不管我？真不管我？”
“我说看前面！你在开车呢！”倒霉的蒋晓先生挣扎了两下，考虑到毕竟是在车上，万一动静太大让车开到了对面的车道上那可就不是什么小问题了，于是在抖动了几下之后最终趴在了赵穹的大腿上，他沉默了一会闭着眼睛坚定的说道，“赵穹，若你回了塔罗，我一定杀了你！”
这话很没来由还隐约透露着杀气，却让赵穹一下子就乐了起来，“你说的！你可千万别忘记了！”
“怎么你还以为我会杀了你之后自杀？你做梦吧！”虽然这么说，蒋晓的手确是紧紧的抓住了赵穹的胳膊，“喂……为了别让我做出这种事情，你可无论如何要把握好自己啊。”
“放心……为了你，我一定平平安安的，”说着这话，趁着十字路口的红灯还没有转绿，赵穹低下头轻轻的吻在了蒋晓的额头上。
国安重新来到了研发所，再一次的来到让整个研发所气氛更加紧张，保密局的人依旧常驻在所里进行着周密的检查而蒋晓和赵穹却知道这东西很可能没有离开那个研究员的办公室，带着人他俩再一次走进了那个办公室，“搜一遍，上上下下仔仔细细的搜，我们要找一张被改过的光盘。”
哪怕是酒精擦拭，光盘上依旧会留有一些痕迹，如果仔细去看肯定能看到，蒋晓这个主意没错，所以没过多少时间，那张虽然不怎么明显但是还能依稀看出来一些蓝色记号笔的印记，“这个你怎么说？当然我们还应该感谢你，如果没有你的掉包记，国家机密就会被泄露，不过也因为你的这个行为，已经死了两个人，还有一个差点死掉，这一切都是因为你掉包了这张光盘造成的。”他上前一步，就准备拷上了那个呆若木鸡的研究员。
“我没换这个，真的！”那个人尖叫起来，“那个不是我放的，我发誓，真的不是我。”
“那你告诉我，为什么会在你的桌子上看到这个？为什么上面有涂改的痕迹？J09-001看到这个数字了吗？虽然很淡，但是这个应该是哪个档案室的姑娘写的不是吗？为什么要擦掉这个编号然后写上了F09-119？”
“那字不是我的！你看我桌子上乱的跟个什么似的，而且在案发前我一直都在南昌出差，整整去了一个月，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对方惨叫起来，“所以我真的是什么都不知道啊。”
“那好……”蒋晓放开了对方，“那么你说你同办公室的那位和你关系怎么样？”
“那家伙神秘兮兮的，成天研究股票，不过眼光倒是挺准，听说他最近大赚了一笔，论理说也不缺钱不需要靠这个冒险啊，”对方擦了擦额头上不存在的冷汗，尴尬的说道，“所以我一回来听说这事儿完完全全的不能相信，你说这事儿怎么可能！”
“他家……还有什么人吗？”蒋晓眯着眼睛问道，根据档案上的资料那个研究员应该没有婚娶、没有妻子儿女、孤单一人才对。
“他老婆和儿子啊，”那个人愣愣的回答，“他结婚了，还有个小儿子，长得挺可爱的。”
儿子？！蒋晓睁大了眼睛，看向了手里的档案，为什么上面一个字都没有？“他结婚了？”
“是啊，已经很久了，我虽然没见过他老婆，但是我见过他和他儿子的照片。”
那么……不是为了财如果是为了人呢？
一想到这里蒋晓脸色一变，不好了！
第十九章
蒋晓不是没有去过那个研究员的家，但是里面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如果说对方真的有老婆孩子的话，那么房间里总应该有孩子的衣服、女人的衣服，可是在那里他们并没有找到任何可以对应这个说法的证据，但是问遍整个单位认识他的人，所有人都异口同声说对方肯定是有老婆有孩子的，这就让人更摸不着头脑了，若是结婚了，那么结婚证呢？若是没结婚只是同居，那么家里也总应该有些蛛丝马迹，但是为什么都找不到呢？
当然蒋晓不太乐意往糟糕的地方想，但是现在的情况实际上已经有些类似于绑架杀人的味道，那两个人还活着吗？当想到这点的时候，他的心里一阵阵的忐忑不安，这案子兜兜转转竟然又回到了原点，一切又成了谜。
那个死在酒店里的据说是商人的宋先生到底是谁、杀了他的是不是玛琳、那个研究员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但地上的那一滩血是谁的？若那个研究员有妻儿老小，又在何处？这么细细想了一下，蒋晓发现这一切都乱糟糟的，毫无头绪，但再往深的一想，案子又回到了那个那个进出口公司里，为什么会是那个公司呢？那个公司到底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到底谁能给自己个线索。
一个人坐在办公室里，蒋晓呆愣愣的看着眼前的桌子，脑子里始终离不开那个案子，这个时候赵穹拎着盒饭走了进来，“我说你可以稍微从哪个案子上抽开点时间吗？吃饭了！”
“吃不下啊……”蒋晓哀嚎着趴在桌子上，“一想到那个生不生死不死的案子我就觉得脑子里嗡嗡的疼，”他揉揉太阳穴伸出手接过了赵穹递给自己的盒饭扒拉了两口又推到了一边，“实在吃不下。”
“吃不下也要吃，”赵穹拖过了椅子坐在他身边，“其实你反而可以倒过来想这个问题，你看，按照现在的情况看来，那个研究员必定是被掌握住了什么把柄，可能是他那个查无此人的老婆和孩子，被强迫来盗窃机密的光盘，但是好歹那个人还有些出息，他没有把光盘交给对方，最后可能导致被杀。”他一边说着顺手夹起了盒饭里的一块小排骨塞进了蒋晓的嘴里。
“问题是现在人不见人，你让我们怎么找下去？”一说到这里蒋晓就觉得满肚子的郁闷，他嚼了两口小排一口吞了下去，“你看，倒叙法不是这么好用的，你现在这么梳理了一遍我依旧没看出来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那好，我们就说第一件事情，按照现在所有的推理，先不说那个进出口公司的问题，那个应该有海关去调查，就说那件房间，我们所有的基础都建立在那血液是男性，所以才推论出那个人可能是研究员，他的妻子儿子被绑架了。”赵穹又塞给蒋晓一块小排之后继续道，“如果这个推论从一开始就错了怎么办？你看这件事情从一开始最有可疑的就始终是那个研究员，如果那血不是他的，那么一切又是另外一回事儿了，他依旧是第一嫌疑人，而不是一个死人。”
“你觉得他没死？”被赵穹喂了几口饭觉得好像吃得下东西的蒋晓一遍往嘴里塞卷心菜一边含含糊糊的说道，“问题是，不是他的血又会是谁的呢？”
“这很好印证，只要找到一点头发或者其他什么东西，茶杯什么的就能找到他的DNA，还有你不觉得那个家伙的家简单的有点过分吗？你想想我们俩住的地方，再去比比那个家伙，你不觉得依照那个家伙的工资，那房子有些太过朴素了吗？”
“你的意思是这一切可能都是伪装？”蒋晓皱着眉头看向赵穹，“但是他办公室凡事可以验DNA的东西我都找过了，没有一丁点的蛛丝马迹，而且如果是沾在茶杯上的DNA很容易就会因为脱水失去作用的，而且你这个推断没什么大的理论基础，现在人失踪了是事实，你看看这家伙的脸！”蒋晓摊开档案上那个研究员的脸，“我翻遍了所有失踪人口和各个医院的无名氏尸体，没有一个和他的脸对的上号的，要检查血液不难，难的是完全没有参照物，让我们怎么判断呢？”
赵穹接过那档案看了两眼，突然灵光一闪，“和那个宋先生对比呢？就是那个死在了酒店里的家伙。”
“喂，这两个人完全不像啊。”蒋晓眯着眼睛差异的看着赵穹，顺手拿过旁边的酒店死者的照片，“脸可能造假，但是身高、体重完全不一样，如果做了整容，那他肯定一时半会好不了，怎么可能前面一天还在单位里抢光盘，没几天就被枪毙在了酒店里。”
“不，地上的血液也是可以造假的，”赵穹一下子抢过了蒋晓手里的档案，“先吃饭！吃饭第一，吃饭完再说。”
“那么一大摊的血到底要多少时间才能凑齐啊！”蒋晓放下筷子严肃的说，“就算每天那个人抽100毫升的血，也至少要二十天甚至三十……”他突然闭上嘴跳了起来，“那个研究员同办公室的家伙不是出差了一个月吗？他到底去了哪里出差？”
这感觉就如同山穷水尽的时候突然发现拐角处有一条小路似的让人眼前一亮，蒋晓顾不得吃饭就从抽屉里找出电话让还呆在研发所的廖丽速度把那个家伙给抓起来，然后叮嘱她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他给跑了，“逮住了之后马上送进医院，让人查查血小板，如果他真的抽了这么多血，身体里现在的血液绝对会有变化的。”他对着电话说道，整个人都兴奋了起来，赵穹看着他这个模样也忍不住笑了。
办公室的气氛重新回到了正常范围，因为心事了却蒋晓的胃口也好了很多，他坐在办公桌前抓着筷子笑着看向了赵穹，“怎么？看着我吃，你就不用吃了吗？”
“所以说这个就是你我的区别，”赵公子把脚边的塑料袋提到了桌子上，“我早就吃完了，你就因为没吃饭，所以脑袋的运行速度才慢了许多，当然对于身体这种方面我们也就不说什么了，麻烦你好好记住，对你自己好一点，这样我也能少操点心！我的蒋少爷！”这话说完看着蒋晓一脸无奈的样子赵穹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伸出手拉住对方，“好啦，如果真的如同你推想的，我们马上就会有答案的不是吗？”
但愿如此……蒋晓笑了笑反手握住了赵穹。
第二十章
他们不需要等待太久，事实上在蒋晓挂上电话之后没多久那个家伙就被逮捕，接着被死活拽进了医院接受姜医生的检查。
姜斐全程盯着验血过程，亲眼看着报告打出来仔细一看果然血小板和血色素比标准值低了很多，顿时笑了起来，“你们头还挺厉害的，倒和他料的一点都没错。”
“我们头说了要好好谢谢你，日后请你吃饭，”廖丽为了防止发生类似于上一次医院护士自尽事件，提前和姜斐一起把那个家伙上上下下所有地方都检查了一遍，连牙齿都看过，这才放下心带着他准备回去见蒋晓。
但是事情往往不会这么的顺利，就在廖丽押着人走出医院的时候，就听到一声枪响，身边的嫌犯应声而倒，引来了周围一群市民的尖叫和四散逃窜，廖丽一呆连忙转头拔枪，但是周围混乱的人群遮盖住了她所有的视线。枪只响了一下，就那一下让嫌犯一枪毙命的消息在几分钟后传到了蒋晓的耳朵里，那时候他还在吃饭，却因为太过震惊连筷子都掉在了地上。
“他死了？”蒋晓拎着电话半张着嘴看着旁边的赵穹，“又是一枪毙命？”
“是的，蒋处你快点来吧，”廖丽的声音在电话那头抖的很厉害，“周围局势控制住了，姜医生在我旁边让医院里的保安帮忙清空了周围的人，但是我找不到那个开枪的人。”
蒋晓捂住嘴深吸了两口气，却觉得这件事情好像有了一线生机，他一边挂了电话和赵穹一起冲出了单位，一边暗想着突如其来的枪击是对方心急如焚的狗急跳墙还是有预谋的杀人灭口。
“你不用太过担心，”赵穹看了眼蒋晓把车速又提高了一点，“这其实说明了我们的推测至始至终是正确的，你应该觉得高兴才对。”
“但是那家伙死了！最重要的证据没有了，”蒋晓郁闷的只觉得他刚才吃的那些饭都跟块石头一样堵在胸口，“我要的不是一个死人，而是前因后果。”
“其实我们完全可以把这件事情定性成为一起组织间谍案，”赵穹把方向盘打向了另一边，“玛琳肯定不止一个人，我们现在要找的就是对方的基地。”
“这话说的容易，”蒋晓看着前面的路，“这个城市多少人口，要在里面大海捞针谈何容易。”
“那个家伙死了还说明了另外一个问题，那就是真正发明那个的人只是被绑架了并没有死，先不说那个人到底是同伙还是被无辜的卷进了这个案子，至少他还活着不是吗？不过我也觉得很奇怪，玛琳不是那种会心慈手软的人，而且她一般都信奉一击不中迅速撤退的战术，会留在这个地方这么久到底她接到的任务是什么？”
这一点不光赵穹疑惑，蒋晓也相当疑惑，在昨天晚上他和赵穹查遍了出入境证明，终于在半个月前查到了玛琳入境的消息，但是对方掩盖的相当好，出了机场就再也找不到踪迹，去了那里、乘什么车，一概不知。
他们俩都认为这次在国内绝对有人接应玛琳，但是到底那个接应的人会是谁，谁都不知道，但是对于玛琳这次的目标两个人有完全不同的看法，蒋晓认为玛琳可能是受雇来偷取那个重要的战术通信密码，而赵穹觉得能请动玛琳的必定还能请动其他人，他们很有可能在策划一个大型活动，这两个人的推断都相当在理，却没有一个证据可以支持他们各自的观点。所以对于玛琳背后的黑手两个人讨论来讨论去一时半会都没有确切的结论，而这讨论相当消耗时间，等蒋晓反应过来，车已经停在了医院门口。
因为刚才的一声枪响医院周围吸引了很多凑热闹的百姓，廖丽带着人把尸体周围围出了一个直径十米的大圈，把凑热闹的人和警方隔了开来，蒋晓走进那警戒圈的时候只看到死者躺在地上半张着嘴，眼睛睁的大大的，“死不瞑目啊，”他摇摇头低声说道，蹲下身就看那伤痕，看那伤口的大小就和那次在酒店里的是一个大小，这样子十有八九是同一个人干的，但是这医院位处闹市街头到底对方是怎么做的呢？
蒋晓抬起头朝外面看过去，只看到密密麻麻的人头，再眼睛一转就看到了斜对面的一栋大楼，若是考虑到风力的因素，那栋楼倒是开枪的好地方，只是那距离稍嫌远了一些，况且旁边还有不知几许的普通人走来走去，要在这种环境下还能命中目标，哪怕是自己也未必能保证能够一枪致命。
赵穹顺着蒋晓的目光也看到了斜对面的那栋大楼，“要不去看看？拿着枪的肯定显眼。”
“怎么可能显眼，若是把来复枪拆了再装哪怕是我都不用一分钟，瞄准射击不被人看到倒是需要点时间的，可是他既然想好了要杀人必定一路上安排的仔仔细细，怎么可能让人轻易看到了自己的脸？”虽然蒋晓这么抱怨，可还是和赵穹一起走到了那栋大楼，等蒋晓走到那里的时候才觉得那地方相当眼熟，仔细一想竟然就是那进出口公司所在的商务楼。
又是和那家进出口公司扯上了关系，蒋晓想到，一次不过是巧合，第二次那可就是可疑了，他走了进去拿出了玛琳的照片递给了门卫，“今天这个人来过这里吗？”
那门卫也上了点年纪，拿着那张照片再阳光下打量了半晌这才恍然大悟，“她来过，走了有段时间了。”
“她在这儿上班？”赵穹提溜着那张照片问道，“经常来？”
“我当班到时候见过她两次，其他时候我不知道，她好像不是这栋楼上班的人，而是来谈生意的，喏，就是那家进出口公司，”那保安指着墙壁上的单位名牌说道，顺着那个人手指的方向，蒋晓皱着眉头凑到了赵穹耳边说道，“就是那天在酒店里的那个姑娘工作的地方。”
“同一家公司，啧啧真是有趣。”赵穹也忍不住笑了起来，“不过那家公司楼层太高，在那上面风太大了，应该不会是在那么高的地方开的枪。”
“进出口公司在17楼，看那方向应该是在10楼以上15楼以下。考虑到那医院附近还有树什么的，还有视野的开阔性，”蒋晓摩挲着下巴按下了电梯，“从10楼开始一层层的看看如何？”
“完全没问题！”赵穹笑着跟在他身后走上了电梯。
第二十一章
蒋晓和赵穹乘着电梯上了十楼，就在他俩一起走出电梯的时候蒋晓主意到了在电梯右边的那扇窗子，从那边来看正好可以看到那医院的屋顶，“应该就是这一边，”他说着拿着望远镜从窗户外看过去，却并不能把那医院前面看的周全，“不是十楼，往上走。”
蒋晓到一层楼就站在那窗口仔细查看，却一路都没发现，直到他俩走到了十三楼。十三楼是蒋晓预计的最有可能的楼层的最后一层，再上去风就更大了，到时候会更容易影响子弹的轨道，所以当他走上十三楼第一件事情就是冲到那窗前望向外面，但那方位还是和蒋晓想的射击距离有些差距，他摇摇头心里却是相当的不甘心，“肯定是这层楼，你看这方位没什么差别，但是这里的射击角度却不好。”
赵穹探出头向两边看了看，倒在右边看到了窗户，他原本想跑到那边的房间里去看个究竟却发现那门被铁锁锁了，这让他心里有些狐疑蹲下身掏出了手电筒仔细端详起了那把巨大的锁。
“这锁还是新的，”他看向站在他身后帮忙打着手电的蒋晓说道，“但是我越发对这事儿糊涂了，论理她开枪之后必定是要迅速走人，为什么还能这么优哉游哉的锁上门，然后慢条斯理的下楼？若是我开枪之后肯定马上就跑，绝不久留，这种地方任何一个人都有可能看到、比如来送快递的、比如大楼的保洁。”
“那就说明这里面必定有什么一定要她收拾干净了才能走的，”蒋晓关上手电筒看向了那门里脸上似笑非笑，这个样子哪怕是赵穹见了都觉得有些牙根疼，赵公子当年是吃过蒋公子的亏的，自然是知道他能露出这表情绝对是火大到了极点，估摸着日后若是玛琳被他逮住绝对不会轻易给她好过的。
蒋晓眼睛一转就看到赵穹皱着眉头一脸无奈的看着自己忍不住笑了出来，他戴上手套掂量了一下那锁的重量，“看起来这东西也只有用消防剪剪了才成，可是若是剪掉上面可能有的痕迹也就没了，”他想了想，让赵穹叫鉴证人员带个专用的小锯子上来把那门上锯一个大洞，连着那个锁一并带走了，可这么一折腾就比用消防剪的速度慢多了，等到好不容易打开了门已经隔了不少时间。
蒋晓看着门被推开先不看那窗户只看那地上干净的很，并不像有什么东西留下的样子，就好像空无一人始终没人进去过，他慢慢的走了进去看向了那窗台，只见那窗台上有一道白痕，这别人可能看不懂，但蒋晓是最清楚不过的，来复枪后坐力相当厉害，那个人必定是把枪架在窗台上向外射击，而身体没有办法承受那后坐力，所以才在窗台上留下了那道痕迹，看着鉴证人员拍照举证蒋晓这才探出手试了试外面的风。
虽说是冬天，但是今天的天气不错阳光明媚，外面的风倒不大，蒋晓试探了一下风力拨通了廖丽的电话，“你找个和死者差不多高的在刚才那个人倒地的地方慢慢的走，”他说着弯下腰比着那印痕的角度模仿狙击时的样子，从望远镜里的确能清晰的从两棵树的树冠当中看到那个人缓缓走来走去的身影，是这个房间，就是在这个位置，玛琳开枪了。
他收回手在电话里给廖丽道了声谢，蹲下身开始在地上的缝隙里找起东西来，玛琳是专业人士自然知道这个时节正好是人新陈代谢最旺盛的时候，头发之类的东西稍不留神就很容易掉下一两根，蒋晓猜测之所以玛琳会在这种情况还留在这个地方这么久很有可能就是打扫战场以防有一丁点可能泄露自己身份的东西落下。
赵穹也是知道这个的，早就带着人在周围找过了一圈，见他也蹲下身开始找了摇着头也蹲在了他身边，“若是能找到了，就不是玛琳了。”
“话是这么说，但不找一遍总觉得心里不舒服，”低着头蒋晓看了一阵最终叹息着站了起来，“总之对方手脚干净利索，不是我能比的。”转悠了一圈最终毫无发现的蒋晓只能带着人退出了房间，这次搜索耗时不少却是一点结果也没得到，他揉着额头准备带着人乘电梯下楼的时候，竟然在电梯里看到了楼上那个进出口公司的前台小姐和她的另外两个同事。
“你好！”蒋晓打量了一下那个姑娘突然笑了笑朝着对方打招呼，“上次打搅你们了。”
那个姑娘看着蒋晓愣了一下，这才想起是上次跟着那个海关的人一起来的先生，再看到跟在他后面的阵势忍不住轻声低呼了一下，“你不是海关的？”
“我不是，”蒋晓笑眯眯的回答，这一举动让赵穹相当不解，按照以前的情况这种“勾勾搭搭”的作风都是赵穹出面，怎么这次轮到了那个赵穹，不过他不动声色的站在了蒋晓身边面无表情装作自己什么都没听到，只听到蒋晓带着三分关切的问道，“你们下班了？今天倒很早，我一直以为进出口公司下班都挺晚的。”
“这不是，这段时间我们老板放的很早的，也不知道生意做不做了，你知道的，我们做进出口生意的都和老外打交道，我们睡了老外那边刚开始活蹦乱跳的，怎么会这么早下班，我还担心会不会是要倒闭了呢。”那姑娘倒也是个胆子大的，一边捂着嘴一边笑着推了推旁边自己的朋友，“本来我还说要是再这样说不定下个月发不了工资了，谁想到今天竟然发了双份薪水，对了，今天巴黎春天满199减100，你去不去？”
“化妆品专柜打折吗？”那几个姑娘叽叽喳喳说了一阵这才想起眼前还有别人，而且对方那样子好像并不是来逛街的这才安静下来，整个电梯里静默了几秒最后也亏得前台那姑娘胆子大，“那个……你来这里做什么？”
“其实我是想问问你，你认识这个人吗？”蒋晓掏出了玛琳的照片在那姑娘面前晃了一下，“我听说她是你们公司的客户之一。”
“……啊呀，她今天来过。”前台的姑娘瞅着这张照片看了一会突然叫了起来，“这位小姐今天来过，她怎么了？她现在应该还在上面。”
第二十二章
电梯发出了“叮”的一声轻响，稳稳的停在了一楼，蒋晓绅士的让三个姑娘走在前面，却在最后一个马上要走出电梯的时候瞬间扑了上去。他一把拽住那三个女孩子中的最后一个猛的往后一拽，那姑娘一个措手不及尖叫出声，但周围没一个人理她的，其他人都扑向了走在前面的那两个人。
前台的姑娘尖叫一声被旁边的那个姑娘一把抓住卡住了脖子，“不许过来。”
“玛琳，你逃不掉了，”蒋晓拔出枪对准了那个女人，“你跑不掉的。”
眼前的情况就跟坐过山车一样急转而下，让人有些措手不及，“不许过来，我手里的这个人而是无辜的，难道你想让她枉死？”那女人死死的卡住前台小姐的脖子，抬起头露出了和照片上的玛琳并不相像的脸，“你很有一套，挺厉害的。”
“其实这个很好想的，不过就是暗渡陈仓的把戏而已，”蒋晓看着玛琳说道，“当然，你开完枪马上走出这栋大楼，然后在外面稍微改了一下自己的装饰，我猜你这件衣服可以正反两面穿，然后再装成另外一个人，这个时候我总是很佩服女人的化妆术，这种神乎其技的技巧让我在第一眼看到你的时候我还真的不能确定到底是不是你，不过感谢你旁边的这个姑娘，她的一句话让我发现了一个问题，要知道这几天在满199减100的可不是巴黎春天，而是就在那条马路上的百盛购物中心，当然这其实听起来没什么特别的，但是巴黎春天离这里可是很远很远，作为一个宅女我觉得这位前台小姐应该不是很有兴趣跑那么远的啊。”
这话说的让人相当不解，赵穹上次并没有和蒋晓一起跟着来这个进出口公司，也一下子愣住没有能明白过来，但是这个时候蒋晓却一点都没兴趣再对这件事情做出更详细的解释，反而上前一步逼近了对方，“其实你也知道自己在开枪之后没有清理现场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而且我估计你肯定在那个房间里留下了什么我们一定找得到而且肯定能够发现你的藏身之处的东西，这才让你不得不铤而走险重新回来，当然不得不说你把战场打扫的相当干净，可是打扫卫生是一件很浪费时间的事情，而我们又一层层的在找你，所以你既不能继续躲在楼上只能冒险试着在我们的眼皮子底下溜出来，只是你运气不好竟然被我逮个正着，所以请你投降吧，顺便最好马上把幕后主使交代出来。”
“我觉得你还是放了我比较好，毕竟这个姑娘是一条人命，如果你想拼个两败俱伤我是不会介意的，走在刀口上我对这一天早就有了觉悟。”玛琳向后退了一步，逼得包围圈也跟着退了一步，但是蒋晓好像对此完全不在意似的，咄咄逼人的又向前了一步，“我对你到底准备把这个姑娘怎么了完全不在意。”他说出了让赵穹相当惊讶的话，当然做的事情也让赵公子诧异不已，按照一般来说警察应该要保护的是被害人的利益，无论在何种情况都是应该如此才是，但是蒋晓先生现在好像完全没有意识到他这点，拿着枪对准了玛琳，“虽然我不想说出什么人也分三六九等这类的话，但是杀掉你可是为民除害，这个姑娘如果因为你而被误杀我一定会派人好好安葬她然后在她大礼的时候送上一个精美的花圈，如果可以今年的见义勇为奖我会建议颁发给她一个，毕竟她的死换来的是一个有名的恐怖分子的死啊。”他说的是义正言辞就好像在下一刻他会毫不犹豫的开枪一命换命，绝对不让玛琳生离这里，那煞有介事的样子让那个可怜的前台小姐眼眶顿时红了起来开始拼命挣扎，殊不知蒋晓的手稳的很，竟然一动不动的对准了玛琳的额头，这让玛琳一下子猜不准对方到底会不会开枪，只能死死的躲在前台小姐的身后，禁锢着对方的行动。
赵穹跟在蒋晓身后看着眼前的一幕，却发现随着玛琳的移动有一个人也跟在她身后慢慢的动起来，然后就在蒋晓准备扣动扳机，玛琳推开那个前台小姐的瞬间，那个人扑上来冲着玛琳的肚子就是一脚。
那一下实在是相当的厉害，所有人几乎能看到玛琳被那一下踢得整个人都蜷缩起来的样子，而就在那一下袭击奏效的时候，周围所有人一拥而上，有几个把前台小姐扶到一遍，另外几个则死死的押住玛琳。
“你没开枪……”那一下让玛琳疼的忍不住倒抽了口冷气，“你骗我！”
“我没骗你啊，我的确开枪了，但是我没说枪里有子弹，”抓住玛琳让蒋晓心情大好，忍不住笑了起来，“我只是觉得你应该会比较珍惜自己的性命，毕竟对于职业杀手来说保守秘密应该不如自己的性命不是吗？”
玛琳眯着眼睛打量了一下蒋晓，突然说道，“我把幕后黑手说出来，你放我一马，如何？”
“很绝妙的交易，但是我无权和你做生意，”他退后一步手一挥看着手下人压着玛琳走出了大楼，然后长长的吐出了一口气，“谢天谢地，”他看向赵穹，“你看我其实也挺会骗人的。”
对于蒋晓到底会不会骗人这个话题赵穹并没有准备继续下去，却是拉着他的手把他拖到了一边，“我都不知道你会对商场打折这么的清楚，麻烦你可以告诉我一下再我们共同生活几乎没有机会接触电视和报纸的情况下你到底是怎么知道百盛有满199减100的？或者说……你准备和谁一起逛那里？”
这话说出来的时候蒋晓只觉得漫天遍野的酸味一阵阵的袭来，他忍不住笑了起来，“我记得上次在你哥那儿你不是被他调侃，说你的西装过时了吗？所以我一直在留意，买个一万多的西装对你我好像都没什么意思，不如买点休闲款的，在正价的时候去商店买那个我可有些舍不得，你看打折很是时候，不如今天晚上就一起去吧，我毕竟不能代你试衣服不是吗？”
若说刚才赵穹还窝着火现在别说是火气烟消云散，心里只觉得一阵阵的甜，他忍不住低下头摸摸鼻子，逛街这种事情在他和蒋晓接近10年的感情里好像只进行过两次，“你早说……其实我觉得你的衣服也应该换换了……”他低声说道，心里却忍不住想起了另外一件事情忍不住又问，“你什么时候对小姑娘这么有研究，我还第一次知道你有一眼看出对方是不是个宅的本事。”
“不是啊……”蒋晓的表情显得有些无辜，“那天我上去的时候就看到那前台小姐在看PS3最终幻想十三的介绍，你看爱打游戏的不是宅女是啥？”他说的理直气壮让赵穹忍不住在脑袋里冒出了一个“囧”字，好吧这个也算是观察力不是？
第二十三章
虽然这两个人知道马上应该去审讯玛琳，但是却找了个借口让人先把人押回警局，蒋晓站在大楼门口看着眼前乱糟糟的人群，示意廖丽快点过来，“你找个由头把另外两个人扣起来，”他轻声说道，“你让人盯着她俩，别让她和人有任何联系，然后找个地方请他俩去一次局里，去了就分别关起来。”他这么慎重其事的嘱咐很少见，以至于廖丽一听就知道对方有问题，连忙答应着退了下去，赵穹看着蒋晓这样一步步的安排忍不住笑了起来，“我说你也未免太小心了，若是我一下子仨全扣下来不就行了？”
“我要的就是她们中的一个去通知上面罢了，”蒋晓冷笑一声手一挥示意收队，而实际上却安排了另一队人马蹲守在了这栋大楼附近，牢牢的把这栋房子里所有进进出出的人控制住，“我说，要不我们去买东西吧，”安排好了这一切，他笑着转过头看向赵穹，“不如我们去百盛逛逛？”
对于这一点赵穹当然是欣然答应，他俩本来工作就忙，去超市已经算是忙里偷闲，要去商店买衣服那更是难得的事儿，这次虽说是带着点公事儿，但已经让赵公子心情相当愉快了。
这俩大老爷们对兜商场都没有特别的兴趣，不可能和小姑娘一样一层层的看，赵穹打量了会整个商场的楼层牌直接拉着蒋晓上了五楼男士区，两个人很久没逛过了自然要为冬天的衣服好好采购一番，当然蒋晓还存着个小心思，26号是赵穹的生日，怎么说也要准备些什么庆祝一下。他被赵穹拖着往前走，眼睛却在打量着周围的小柜台。
赵穹并不知道蒋晓的心思，他一门心思的打量着周围的西装，自己的该换了蒋晓的也应该换了，但是这东西为啥价钱这么贵？这几万一件的哪怕打折下来也价格不菲自己虽然无所谓但是蒋晓估计会罗嗦几句，他想到转过头再找蒋晓的时候却发现那家伙在隔壁的一个柜台看着里面的东西，赵公子也不管他到底在看什么只拉着他到了更衣室，把手里的衣服递给了他，“换上试试。”
“今天是陪你看衣服，怎么给我换了？”他皱着眉头说道却没拒绝，只是这家伙一拿到衣服把名牌一翻过来表情顿时尴尬起来，“三万？抢钱啊！”
“这牌子好，衣服质量也不错，你试试。”
“它打折吗？”蒋晓压低了声音问道，“不对，哪怕减掉也要接近两万，天哪这价钱……”他还准备说什么赵穹确实反手关上了更衣室的门，狭小的房间里两个人贴得很近，赵穹拉着蒋晓在他脸上亲了一下，“把你口袋里的东西拿出来，我刚才看到你付账了，你买了啥？”
因为一下子被揭穿蒋晓的表情顿时尴尬起来，他低着头挣扎了一会这才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包装精美的小盒子，“我本来想自己再去买个包装纸的，这里要20……”话还没说完，他就听到赵穹在自己耳边轻笑出声，“你怎么这么的可爱！”那个家伙笑着的样子实在是讨人厌的很，蒋晓牙痒痒了一阵却最终妥协，把盒子塞进了赵穹的手里，“生日快乐，虽然早了一个礼拜。”
赵穹这家伙其实早就忘记了自己生日要到了，当然这也有他家里的原因，他老爷子军人出身，对生日什么一向不在意，去年原本有机会过生日的，却没想到蒋晓去了国外执行任务，所以他一时半会也忘记了自己的生日，没想到蒋晓竟然记得这么清楚，赵公子心头一热拉着蒋晓的手更紧了，“投之以桃报之以李，小生只有以身相许了。”
“丫丫的呸！”蒋晓脸一红甩开赵穹的手率先走出了更衣室，但心里却高兴的很，赵穹跟在他后面，也忍不住吃吃的笑着去结账，就在蒋晓想阻拦还未阻拦的时候，他的手机响了起来，“蒋处，跟你想的一样，那前台小姐走出大楼就准备打电话，我听了你的等到她挂了电话再拦住她，电话号码是打给他们公司的。现在他们公司又有人下来了，该怎么办？”
“盯着他，我马上来。”蒋晓挂断电话看了眼赵穹，率先跑下了楼。
第二十四章
所幸商店里那栋商务楼并不遥远，等蒋晓到了那里的时候不光他的人在，连海关的老八、警局的林姬、保密的金处还有特警队的张队长竟然一并凑在了那大楼斜对面小小的珍珠奶茶铺子里。
“我说……今儿这算是群英会还是怎么了？”虽说这人是自己喊来的，但蒋晓的原意不过是找些人等会把整栋楼统统的给清理一遍，而诸位的一些主干枝干道路也让人蹲点守着免得逃脱了一二，这才打了电话给林姬，又相着那是进出口公司，抄了他们也顺便可以让海关的破了一案子这才又叫了老八，谁晓得这没一会工夫市里有权利握枪杆子的竟然出现在这里了一半。
林姬难得见蒋晓呆愣愣的样子忍不住笑了起来，原想说几句玩笑话却看到赵穹也紧跟着走了进来，顿时闭上了嘴，林姬是知道蒋晓和赵穹关系的，蒋晓是个老实人与他开开玩笑那是无妨的，哪怕不小心说过了头只要时候诚恳道歉，也是无妨的，但是赵穹就不一样了，说白了这小子也算是天之骄子，是真正的红二代，那怪癖的性子估摸着也只有蒋晓能受得了，若在他面前开蒋晓的玩笑指不定日后他怎么编排自己呢，这话不过在林姬的心里转了一圈，却听到老八笑了起来，“若是群英会，那你是诸葛亮还是周瑜啊。”
“别人我不敢说，但你肯定不是个英雄，当然可能连狗熊都算不上，毕竟狗熊先生还会站在球上玩杂技，长的也比你可爱的多。”这话刚巧被赵穹听到，忍不住反讽了回去，不过好在他和老八关系一向不错，开开玩笑也没啥。
老八自从从西部回来之后，这段时间吃好睡好竟然胖了些，蒋晓瞅着那家伙那副身材怎么都觉得有些他好像真的有些和狗熊靠拢的样子，忍不住笑了起来。不过现在还是正事儿要进，所以他们几个不过说笑了一下重新说回了正题，“等一会直接上楼，直接把他们的办公室给抄了。”
“没搜查令怎么办？”林姬皱着眉头问道，“总要事出有因吧？”
“海关查封、杀人……等冲进去的时候随便什么借口都可以。”蒋晓笑着回答，顺手把把大楼的平面图摊开在所有人面前，“大楼分四个门还有一个地下车库，因为现在人手不足所以很勉强只能派人在那5个地方守着，到时候我们可以在这里、这里还有这里设卡，经所有车辆都不能放过。”
“我会在通信车上负责联络，”赵穹说着转身就准备走，却在和蒋晓擦肩而过的时候把一个小东西塞在了他的手里。
共同行动的时候赵穹一般都负责后面的联络，这一次也不例外，他的黑客技术足够遥控周围所有的交通摄像探头。蒋晓虽然有些好奇到底那家伙给了自己什么，但依旧把那玩意儿塞进了口袋里等着过会事情结束了仔细的看看。
一番商量妥当，蒋晓和其他人分头带着人丛大楼的几个门走了进去，而赵穹坐在通信车里早就已经牢牢占据了那栋商务楼的所有电子设备，冲上17楼，蒋晓就看到那进出口公司房门敞开，整个房间里只有零星几个人呆愣愣的坐着，这个架势让他有些意外，“这是怎么了？”他看了眼刚从后面一部电梯里走出来的老八，示意让他进去开始搜，毕竟进出口的报表还是海关的人更熟悉些。
没想到就在老八代人走进去的时候，从那几个呆愣愣坐着的人中站起来一个熟人，就是那个第一天的目击者方小姐，这位可怜的小姐自从那天目击到如此可怕惨烈的事情之后，有很长一段时间都没办法振作精神上班，而等到她好不容易上班了，刚进单位的门就发现里面一片狼藉，另两个刚来不久的冲过来惨白着脸告诉她，“不好了，老板跑了！”
她在职场上不过是个新人，以至于一下子没办法从这个打击里缓过来，刚上班就目击凶案，自己的客户被打死在眼前，甚至没多久自己的老板都抛了，这是怎么一个悲催了的？所以就在她一时无法可想的时候，蒋晓的出现让她更是一惊。为什么国安的人会出现在这里？！她只觉得浑身冰冷，最终忍不住站了起来，“蒋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蒋晓看到方小姐也是愣了一下，却转念一想这人也算认识，知根知底更好说话些，索性拿着本子坐在了她面前，“能告诉我怎么回事儿吗？”
方小姐哆嗦着把自己知道的事儿说了出来，“我今天早上来上班，就看到老板在那办公室里和人说话，然后叫了另外几个人，”她指指后面的两个位置，“然后她俩就进进出出的，”叙说到这里的时候还算正常，一切看起来都和一个很忙碌的进出口公司相仿，但是到了下午吃完午饭情况就不对了，先是一个曾经来过的客户走下了楼，然后另外那两个女的也追着下去了，等过了一会又有一个上来取了扫帚，然后在过了一会他们三个上来了再门口说了几句又下去了，本来方小姐想就让他们这么上上下下的自己闹腾去吧，没想到不一会老板面容严肃的走了出去。“这前面的事情我没看到，全是那两个人告诉的，不过我来的时候只看到了这里乱七八糟的。”
“当时我们老板那脸色简直就跟上了白油漆一样雪白雪白的，我追着他问他走了下午还有两个表单该怎么办，他冲着我吼了一声，这生意不做了，然后就跑了，我们都不知道该怎么办，等了一会在看办公室，才发现保险柜的门开着里面空空如何什么都没有，那可是我们接下俩的年终奖啊！”旁边的两个同事惨叫着凑上来，“工资年终奖一百样的都没了！”
“里面的账本也没了，”老八走了过来，“倒是理的很干净。”
“就不知能不能跑得掉了。”蒋晓说着就听到自己的手机响了起来，一看是赵穹发来的消息顿时心里有了谱，“我先走了，你带着人继续在这儿查，一张纸片都别落下。”那个蠢材竟然觉得自己跑不掉了从车库里开了车出来准备飞车逃跑，他傻了吗？蒋晓暗道，还是看美国片看的多了？想在大马路上飙车，也不想想这国情，说不定就堵在半路上了，不过堵在路上也好，这世上但凡瓮中捉鳖总是手到擒来的。
只是万事儿不如他料想的这么妙，那个老板也是个灵活机动的，刚把车开出车库就看到周围一群人层层堵截顿时就知道自己暴露了，竟然一鼓作气势如虎的踩着油门冲了出去还撞倒了一个两个巡查的民警，但他冲的再快最后也毁在了蒋晓的安排里，因为猜到那个家伙可能会跑，蒋晓提前让人在附近的路口地面上铺上了钉板，所以没等那先生跑出1500米，那车轮胎就扎破了再也没办法前进。
等蒋晓从商务楼赶到现场的时候，那个家伙拿着枪顶着自己的下巴，坐在车里死活不肯出来。
“你死好了，”蒋晓抓过旁边递上来的扩音喇叭，“麻烦先生你对准了自己的太阳穴来一枪，可要死的透彻一点，别让我们找到一丁点线索，不过其实你现在开枪还好过一点，毕竟那是你自己相死，等你被抓起来了，可不会让你这么容易死的。”
“你以为我不敢死？！”那家伙探出头来看向蒋晓。
“对，不然你早就开枪了，也不会等这么久。”他冷笑一声竟然堂而皇之的走了上去，“你手里的是真枪？真的为什么不开枪？没子弹了是吧？还是说那压根就从来没抓过子弹呢？或者你压根就不会开枪？我告诉你开枪应该是先打开保险栓，然后扣动扳机……知道保险栓在哪里吗？要不要我教你？”
“我要开枪了！”
“那开啊，光说有什么意思！”他步步紧逼，竟然走到了那车边顺手打开了车门，车里面的那家伙把枪口对准了蒋晓，但就在大家眼睛一眨的瞬间，蒋晓撩起一脚把那家伙手里的枪踢到了半空中，手上再猛的一用力，就把那个惨叫着的老板从车里拖了出来，“总经理先生，你好啊，我们又见面了，这次应该可以好好聊一下了。”
第二十五章
不过事情果然没有蒋晓和赵穹想的那么简单，群英会也是有代价的，就在蒋晓把那总经理拖到一边的时候，林姬、老八、张队、金处竟然一溜排开站在了斜对面，蒋晓看看他们在看看旁边的总经理先生一时半会也不知如何是好，他们既然来了就肯定不可能空手回去，而现在那个进出口公司的其他人已经基本上被赵穹和蒋晓的人带走，所以现在他们都指望着蒋晓手里的那个重要嫌犯。
那么到底是交给公安还是交给海关或者交给其他人呢？蒋晓看看赵穹显然他也在思考这个问题，“这样吧，”赵穹想了半天最终想到了一个勉强算是两全其美的办法，“那么……不如组成一个联合调查组如何？这样大家都有的问，所有调查到的资料人手一份大家互相共享一下如何？”
他提出的这个问题其实风险性很大，这些人各司其职各自有各自的主管范围，所调查的侧重点也不同很容易产生互相调查的有冲突之类的事情发生，而且到底应该如何汇总也没个正式的说法，而且这几个人级别一样谁都不服谁。但是这个应该是现在为止最好、也是唯一可行的建议了，蒋晓思索了一下最终放开手把总经理先生交给了那几个翘首以盼的人。反正自己手里还有个玛琳，也不算太亏。
看着那群人一个个的离开，只剩下老八留在那里，他挠着头看着赵穹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我说你们今天准备住哪里？别忘记，你们家刚被狙击过。”
“没关系，不是还有房子吗？”赵穹笑着走到了蒋晓身边一把勾住了他的肩膀，“你不用太担心我们俩，我们会照顾好自己的。”
“话虽如此，但是我妈都担心你们俩，我说好歹你们也为她老人家想想不是？按照我妈的说法，我哥今天早上就该把你们俩的铺盖给带来，一并的住我们家去，若她不是身体不好早自己冲来了，我说你们俩行行好今天住我们家，行了吧？大爷们。”他说着一把抓住蒋晓的手倒有些你不跟着我，我就只能跟着你的味道。
蒋晓没有母亲，自从认识了老九之后他妈妈可怜这孩子年幼失怙，几乎就把蒋晓当成了半个儿子照顾，赵穹也很清楚这点，所以一开始他俩不肯去很大程度上就是顾虑到万一对方再出手很容易会伤及她老人家。
但是老八都已经说到这份上了，他俩也只能从命，答应着跟着老八上了他的车。
一到他家，伯母就推开门冲了出来，“我所你们俩现在是胆子大了不成？都什么时候了还跟我扮什么舍己救人？怎么？阿姨家不好不适合不合适你俩住还是怎么着？”
“阿姨您这话说的，我们也是不好意思麻烦您，其实今天晚上单位里的还有些事儿要处理的，就不住在您这儿了，”对付女人赵穹手段要比蒋晓做的好的多，无论老少赵穹都有办法把她们哄开心了，所以他连忙把蒋晓手里的礼物拿过来上前一步陪着笑说道，“这我们不是小心嘛，况且谁知道对方有多丧心病狂，阿姨的安全比我们的安全要紧。”
“就你这张嘴会说话，我就说蒋晓多老实的孩子竟然也会被你骗到手，你这嘴巴骗了不少小姑娘吧，”原阿姨笑眯眯的走上去拉住蒋晓的手，“啧啧，我说你成天破案子怎么也不保重一下你的身体？我听小九说你胃前阵子又不舒服了？我说你好歹也辞了那工作吧，拼了命的干最后连自己的身体都赔进去何必呢？”
这话实际上说道了赵穹的心坎上了，立刻唯恐天下不乱的凑上前，“是啊，阿姨，你不知道他有多倔，死活说他都不答应，我说到底给了你多少钱了，何必这样卖力？”
蒋晓一愣看着赵穹就好像从来没见过他似的，这家伙怎么跟个猴子一样给跟棍子就往上爬啊？不过他还没说话，原阿姨的脑袋就转过来看向了他，“我说……你倒也是有空说他啊，那你呢？我是拉不住我家那个笨蛋儿子，不过好在他是法医不用配枪，你看看你们俩，都瘦骨嶙峋身上连块肉都没有，我说蒋晓也是在说你，怎么年纪愈发的大了还这么的不懂事儿？”
原阿姨站在自己家门口生生把这两个小辈教训了十分钟这才放过他们让他俩进门，老八跟在后面忍不住吃吃笑了半天这才跟着走了进来，却马上被他自己的老妈在脑袋上来了一下，“笑什么？有规矩点！这孩子，怎么成天这么毛毛躁躁的。”
蒋晓和赵穹走进屋子才发现客厅里的两用沙发给拉了开来，上面铺好了铺盖，却只放了一个枕头，蒋晓一呆看向了原阿姨，却发现她毫不犹豫的把老八的衣服丢在了那沙发床上，“今天你就给我睡这儿，你的房间我收拾好了给蒋晓和赵穹睡了。”
“阿姨，我们睡沙发好了，这怎么能让老八睡这儿呢？”蒋晓一愣连忙站起来想拦，却被原阿姨一把拍掉，“我心里有数，这事儿我来安排，这小子皮糙肉厚的睡地上都行，你们俩已经忙了好几天了，就应该好好睡一觉，怎么还能睡那儿？老九今天值夜班不回来，你们俩想分开睡也行睡一起也行，好了吃饭去，吃完了洗个澡就快点睡吧，可怜见的竟然瘦成了这个样子。”原阿姨一边唠叨一边走进厨房盛饭，蒋晓给了老八一个同情的眼神，转身跟了上去，“阿姨我们自己来好了。”
“瞧瞧，这个就是我亲妈……”老八笑着对着赵穹说，“诶，今天我在那公司里找到了这个，”他说着拉过了自己的公文包从里面掏出了一份文件递给了赵穹，“当然这个是我私自扣下来的。”
“我说你们怎么人人都搞这一套啊！”还没开始分配呢，这海关的手就是快，“我前面的话都白说了？”
“啊呀，你看了再说，”老八坐在赵穹身边翻开了文件中的最后一页，“看……他们夹带了的是这个啊！”
赵穹凑过去一看整张脸瞬间变色，“M-82……”虽然没写清楚到底是什么，但是赵穹跟蒋晓呆的久了自然知道那个代表的意思，巴雷特M82狙击步枪……最强也是最著名的狙击枪之一，他曾经见过蒋晓用它打死了一个劫持人质的犯人，稳定性强、抗风力也相当好，12.77mm的弹头可以穿破防弹车，“这是警察装备……”他只觉得一盆冷水浇在身上，竟然一下子不知道如何反应，“M-82……可不是一般人能弄到手的。”
“而且有4支，现在却一支都找不到在哪里，”老八合上那份文件，“你们俩可一定要当心啊。”
第二十六章
蒋晓端着一盆汤从厨房里走出来就看到赵穹面色不善的和老八说这话，心知他俩十有八九在讨论案子的事情，也就不再多话只笑着让他俩过来吃饭，反正时间还长着，等会赵穹自然会告诉自己。
因为老八刚才提供的消息，使得整个饭桌上气氛都不太好，赵穹心事重重看着碗里的饭有一口没一口的扒拉着，若不是蒋晓时时刻刻关注着记得给他捡点菜，可能他就得吃下去一碗白饭了。
原阿姨一看这个气氛就知道必定是自己儿子说了什么，忍不住给了自己儿子一个白眼，借口让儿子去厨房里削水果也跟着进了里面，“这次的事儿很难办？”她低声问自己的儿子，“怎么赵穹的脸色难看成了这样子，当然我也知道你们里面的规矩，若是你不能说的，就别说了，但也好歹给我个准信，别让我担心成不？”
“妈……”老八皱着眉头拿着水果刀开始削苹果，“你这事儿别管。”
“怎么还嫌弃我老太婆了？”原阿姨皱着眉头还想说什么却看到老八转过身看着自己，表情严肃的竟和往日完全不一样，“妈，这事儿你别多问。”
原阿姨毕竟有些阅历，也清楚自己儿子的工作性质一时半会竟也无话可说，只能讪讪的低着头拿过水果刀开始削水果，“我让你回来并不是让干这危险的事情的，只是这是你的兴趣我就一直不说什么。”
“我知道，”老八低声应了一句，上前一步接过了刀子和苹果，“妈我来好了。”
原阿姨一动不动，手上却没停下，她深吸了一口气看着自己的儿子，“论理我也不该说这个，但是哪个当妈的不希望自己儿子平平安安的？现在你觉得自己翅膀硬了什么都不肯说了对吧，不过也对，儿子大了自然就嫌弃起老娘了。”
“妈你怎么越说越过分了，”老八皱着眉头抢过了原阿姨手里的刀子，三下两下就把苹果削好放在了果盆里，“妈，你只要知道我们都会没事儿的就行了，问得太多，你让我怎么回答你？”说着就走了出去。
这话里隐隐约约透露出的不祥让原阿姨皱紧了眉头，蒋晓和赵穹和她的大儿子关系一向很好，她也几乎把他俩当成了自己的孩子，现如今连问问自己孩子的情况都不许了吗？按照原阿姨的脾气她几乎有些克制不住要走出去问个清楚为什么会被狙击的事儿，又一想到他俩工作的性质是这么的特殊最终还是叹了一口气，“儿孙自有儿孙福，还是让他们俩继续闹腾算了。”
当天晚上蒋晓和赵穹两个人睡在老八的房间里，赵穹一五一十的告诉了蒋晓老八的发现，“M-82虽然说东西很好，但是操作很困难，要保证命中率肯定要练过，我担心的是……他们要枪到底是要干什么？”
“这个案子从一开始就很奇怪，”蒋晓看着天花板说道，“一开始的起源是因为密码的泄露，可是为什么还和枪扯上了关系，当然我能理解他们在这里进行任何秘密的事情有枪总方便一些，但是狙击枪……那玩意儿……难道他们是要杀谁吗？”
“可是最近好像没有人来啊？”赵穹摸着下巴说道，“没有任何首脑认识、没有任何商业巨头来我们城市，他们要枪干什么，而且12.77mm的弹头可不是普通规格，在我们国家除了军警系统是不可能拿到的，也就是说想在这里补充弹药那是完全不可能的，我不觉得他们夹带了枪还能再夹带子弹的，毕竟警犬的鼻子不是假的。”
这话说的没错，蒋晓思量了一下突然翻了个身看向了赵穹，“如果他们只是带着枪，那么在这里哪里能弄到子弹呢？”
“……警察局、武警部队，M-82是我国普遍配置的狙击枪，这座城市里最起码有100支这样的枪。”若说这个勉强算是范围，那也未免太大了。
“那么明天就一早去点，看看到底是哪里少了子弹，我记得子弹这个东西也应该记录库存的，”蒋晓的眼睛亮了起来，笑着看向赵穹，“放心，我们俩谁都不会出事的。”
这可说不好，赵穹虽然在心里撇撇嘴却依旧笑了出来伸出手拉住蒋晓，“你怎么可能知道我心里有多着急。”
“我怎么不知道，”蒋晓说着靠在了他身边，“你还记得那年大学毕业的时候你带着我去普陀山拜佛吗？那时候老和尚解签的时候不就说了，我们俩无论什么事情都会逢凶化吉，顺顺利利的度过，千难万难都度过了这次也肯定会平安无事的。”
一说到普陀山的事情赵穹也笑了起来，唯一算是真正意义上的和蒋晓两个人私人的去旅游的美好时光，他刚想说什么突然又想到了另外一件事情，关于那个蒋晓很期待的赌约让他忍不住想入非非，“那个……那个赌约……你准备什么时候完成啊？早死早超生，你好歹也得告诉我，你准备怎么做不是吗？”
蒋晓一愣才想起原来还有这么一茬子的事情，他憋着笑看着赵穹那带着三分期待气氛担忧的表情忍不住在心中窃笑出来，“怎么你想知道啊……”他拖长了声音说道，成功把赵穹的胃口吊了起来之后，“不告诉你，到时候再说。”
这话让赵穹相当失望，让他一下子沮丧起来，“该死的都是这个案子，不然我们俩早就休假了。”
蒋晓轻笑出声，伸出手抓住他，“汤山的温泉又没长脚，我们随时都可以去的。”看这话并没有起到什么作用，赵穹依旧郁闷的躺在床上，这让蒋晓只能做起身体拉过了自己的包，“行了，我服了你了，”他翻了一会从里面掏出了两张动车组的火车票递给了赵穹，“我可告诉你，若是在圣诞节前没有破案，这票可就作废了。”
赵穹连忙抢过票一看竟然是去南京的不由笑着抱住了蒋晓，“蒋晓，我爱死你了！”
第二十七章
第二天一早，蒋晓和赵穹告别了原家直接回到单位，等他俩走进局里的时候罗局早就等在了蒋晓的办公室里许久了，“你们俩辛苦了，”他笑着说道，“玛琳被抓住实在是大快人心，不过你们俩一定要注意自己的安全，这几天你们俩的家绝对是不能进了，可有住的地方。”
罗局是赵穹的老爸一手带出来的人，所以一向把这两个年轻人当成自家的孩子看待，不过这应该不是他这次特意跑来的主要原因，蒋晓和赵穹一声不吭的坐在椅子上看着罗局，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罗局跑来不可能只来说关心的话的。
果然，只看到罗局眉头一皱那话风就变了一个方向，“现在上头的意思是考虑到你们俩的生命安全，觉得这个案子还是交给保密哪方面的好，毕竟这个案子牵涉的东西并没有流出去，所以还应该属于保密局的调查范围。”
这话一说蒋晓也跟着皱紧了眉头，这话什么意思？保密局的人想抢功劳还是怎么的，玛琳是自己抓的，花了多多少少的心血，说给他们就给他们？
赵穹也是这么想的，这个小爷以前一向欺负别人鲜少有人欺负到自己头上的，所以忍不住动了动嘴想开口反驳，却在下一刻闭上嘴反而靠在了沙发上笑了起来，“那这么说，我们就索性从这个案子里撤出来得了，这样可行？”
“胡闹！这案子是我们的！”罗局吹胡子瞪眼的看着赵穹，“你这小子真是愈发的过分了，说的什么混话啊，现在在说正事儿呢，你给我听好了，玛琳保密局要带走这个我同意了，”他停顿了一下，非常满意的看着眼前的两个年轻人一动不动的样子，“只是你们要从另外一个方面去查这个事情，比如那个低频信号到底是谁发出来的。”
“合着最难的交给我们了，”赵穹笑着看了眼蒋晓，“那信号只出现过一次，你让我们追踪这个玩意儿好像太过困难了，虽然说和那密码案有关系的人我们基本上都逮捕了，但是还是有很多的疑点，那个研究员人在那里，研究员的老婆孩子在那里？现在生不见人死不见尸，能够老实交代的不是被开枪打死了，就是被人带走，一点线索都不给我们剩下，最关键的就是，那个进出口公司竟然夹带了4把M-82狙击枪，那枪到那里去了？这么难啃的骨头给我们啃，这可有些过分。”
“查案子又不是讨价还价，”罗局说着这话也忍不住笑了起来，柔声安抚起来，“我也知道你们的难处，但是这是上面权衡的结果，你也知道的，年底了人人都要抢功劳，不可能看着我们一家做大，更何况今年你和蒋晓两个人已经联手破了好几起案子了，自然容易让人眼红，所以这件事情你们俩能查多少就查多少，反正到时候有保密的给我们当垫背，这种怎么都不亏本的买卖我们自然应该做一下不是吗？”
老狐狸！蒋晓和赵穹忍不住低下头在心里暗骂了一声，查就一个字说起来轻松，实际上难于上青天，在这种手头一点消息都没有的情况下，要怎么样才能找到那个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研究员呢？
当然就蒋晓看来现在依旧是失踪的研究员嫌疑最大，但是却有一系列的事情说不清楚，那档案馆的小姑娘到底是被谁刺了一刀，如果是死掉的那个研究员干的，这于理不合，毕竟那张光盘早就在他手里了，犯不着冒险；如果是那个失踪的研究员干的，那么他肯定是以为那张光盘被自己或者别人不小心混着还给了那个姑娘。按照这个思路，推理到这里应该是顺理成章的，但是又出现了一个问题，他们两边到底是各自为阵还是有同一个上家呢？玛琳出手价格不菲，到底是谁能请动这么一个杀手在这里疯狂作案？
他拖着下巴坐在沙发椅上思量起来，但是一切的关键还在于玛琳身上，如果她能说出到底是谁请的自己，那么事情就能简单很多了。
“别做梦了，玛琳怎么可能说出来？她如果不说我们谁都没办法证明她是杀人凶手，虽然她是红色通缉令上有排名的，但我们只能把她移交给其他国家而已，她出了国说不定就跑了，更难抓住。”赵穹说着把茶杯推了过来。
“我担心的还有另外一件事情，”蒋晓说着抬起头看着赵穹，“M-82这个东西他们到底想要拿来干什么？”
这话如同预言一般在当天晚上实现了，保密局的金处、武警队的张队长在当天晚上不约而同的被枪击，金处当场身亡，张队因为十几年的刑警经验在察觉到不妙的时候瞬间避开，但还是在腹部留下来一个洞，12.77mm的子弹弹壳就留在了他的身体里。一死一伤，这个案子一瞬间震动了整个城市的所有执法机构。
“我是不是该说自己是乌鸦嘴？”拿着报纸，蒋晓忍不住自嘲道，“不过这也算个好消息，毕竟玛琳重新回到了我们的掌握，不是吗？”
赵穹轻笑出声，在蒋晓的额头上留下来一个吻，“那么我们现在就可以去找找那位著名的血腥玫瑰了。”
第二十八章
哪怕坐来审讯室的木椅子上，玛琳依旧挺直着脊背笑盈盈的看着眼前的人，这种先声夺人的气势让坐在她面前的蒋晓和赵穹忍不住交换了一个无可奈何的表情，“终于抓住了，玛琳小姐，我昨天晚上已经收到了来自国际刑警组织的传真，他们好像很迫切的希望看到你呢。”
“这相当正常，”虽然是个印尼人，但是玛琳游走于国际，中文说的相当顺流，基本听不出口音，“我没算过到底有多少个国际刑警死在我手里，当然我很佩服你们，因为你们运气相当不错。”
“不，事实上，我倒是很奇怪，玛琳小姐你到底收了人家多少钱或者换个说法，到底当时楼上有谁需要你这么的保护，让你以身犯险冒着被我们发现的危险奋不顾身的出现？”蒋晓歪着头好奇的问道，“你看，玛琳小姐你是一个职业杀手，我也了解过一些你的行情，所以能够请动你的首先要花的钱就不少，其次……”他深吸了一口气镇定的看着玛琳，“你一向不这么具有自我牺牲精神不是吗？”
“有钱能使鬼推磨，花多少钱我做多少事。”
“生命和钱，我觉得你更应该选择前者才符合你的身份不是吗？所以……我有个很绝妙的念头，在那栋楼里有一个你必须保护的，或者说你不得不保护的人不是吗？”
“我还是那句老话，有钱能使鬼推磨，既然我落在你们手里那么我也无所谓了。”玛琳翘起腿笑着说道，那副游刃有余的样子让蒋晓忍不住好奇起来，“你已经被抓起来了，那么还有谁在这里，可以让你这么气定神闲？还有M-82……”
“哦，那是很好的枪，我觉得你应该也很喜欢它不是吗？”玛琳冲着蒋晓笑了一下，“毕竟我听说过你，蒋晓……”她对这个名字发音并不熟练，所以听起来怪怪的，“听说你在法国相当的厉害。”
法国的事情是蒋晓不太愿意回忆的往事之一，主要原因是因为最后那莫名其妙的死亡，那个死亡让蒋晓第一次或者说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见识到了塔罗这个组织的能力，所以一听到玛琳提到法国的事情，他就忍不住皱起了眉头，“玛琳小姐你倒是消息很灵通啊。”
“作为佣兵我们一向相当谨慎的接受外面所有的消息，当然，在法国掀起了巨大波澜的不就是你吗？”话题逐渐被玛琳给带着跑的感觉让蒋晓感觉相当不好，他向后靠了靠反问道，“你以为你在这里说些夸奖我的话我就会放你走？”
“当然不是，我只是想表达出我对你熟悉程度，当然也有顾左右而言他的意思，你看我中文学得不错对吧，”玛琳笑了起来，却让蒋晓心中升起了异样的感觉，他低下头比较了一下照片中玛琳和眼前的这个女人，“小姐，我们还是快点进入正题好了，虽然我不认为能够从你哪里得到什么有用的消息，但是我还是觉得你保护的那个人肯定非常重要，能让你不惜牺牲一切的，可能只有你的家人，但是玛琳小姐，据我所知，你看我也对你做过不少的调查，你的家人应该死在了十几年前的印尼当局 政 变中，当然这个也是促使你离开印尼成为雇佣兵的主要原因之一不是吗？”说这话的时候蒋晓的眼睛一动不动盯着玛琳的眼睛，却发现对方波澜不惊，丝毫没有为他的话起什么变化。
“我家的确死于了屠杀，这在当年很平常，死的也不止我家一个人，当然我会考虑日后在监狱里写下自己的回忆录，你说这个题材应该会红不是吗？”玛琳嬉笑怒骂的样子让蒋晓有些束手无策，他翻动着案卷里整个进出口公司的人的照片，把它们一个个排在了玛琳的面前。
赵穹一声不吭手指却在电脑上指指点点，他连上了市里的市民数据库重新把那个进出口公司的人员进行了筛选。
“我以为……”玛琳说道，“我以为你有什么本事呢，这种脸证据都算不上的东西，对我来说完全不起作用。”
“那么……这个呢？”赵穹皱着眉头把电脑转了过来，上面的一张照片让蒋晓和玛琳同时愣了一下，“一个被收养的姑娘……啧啧，玛琳小姐，我发誓在给我一个小时，我能把她到底是从哪里被领养的全都翻出来。”
而这张照片竟然是蒋晓一直认为完全无害的方小姐。
玛琳的笑容僵直了一秒却又重新笑了起来，“我以为是谁，不过我可不认识她哦……”
第二十九章
玛琳轻笑出声，一声不吭的往后面坐了些，“我可不认识她。”
这话一出蒋晓忍不住低下头笑了起来，“玛琳小姐，你这个是在唬你自己还是在糊弄我们？若要知道到底是不是姐妹方法简单的很，把她请来一验血，和你的DNA一对比就可以知道，这花不了多少时间，”说着他站起来竟就准备往外走，玛琳一开始还能比较镇定自若，却在蒋晓打开门准备走出去的瞬间扭过头叫了起来，“别！”
蒋晓是打定了主意，若是玛琳不说自己就马上去找方小姐，反正验DNA可不是必须要血液的，一口唾沫什么的足以作为证据。“我该感谢你的玛琳小姐，你让我们不用去找一个无辜的姑娘，那么现在说来听听……你和那位小姐的往事，这样可以吧？”
“向我发誓，你不会去找她，不会泄露她的身份，毕竟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身世，”玛琳颤抖了一下深吸了一口气说道，“当然作为回报，我会酌情考虑告诉你们一些情报。”
“不是一些……是全部，我想知道全部。”蒋晓狠狠的朝桌子上锤了一拳，“我要全部的消息，我要知道到底这场阴谋的前因后果，我要知道M-82到底派什么用场、我要知道，那个研究员到底在哪里，一切的一切我都要知道。”
“我妹妹是无辜的，”玛琳笑道，“她什么都不知道，的确为了保护妹妹我可以牺牲很多，但是我毕竟是个佣兵，拿人钱财替人做事，这个是作为佣兵的准则，所以虽然我被捕了可你也没想这么轻而易举的从我这里得到消息。”
“想杀你的人一定不少，作为威胁，我不介意透露出去你妹妹的身份。”蒋晓脸色一正，竟然说出了赵穹完全想象不到的话，在赵穹心里蒋晓一向是个谦谦君子，这种话完全不像是蒋晓会说来的，而这个也让玛琳一愣，顿时面露杀机，“你什么意思！如果我妹妹死了，你们什么都得不到。”
“这没有关系，玛琳小姐，谈判桌上本来就是比谁心更狠，你妹妹和我无亲无故，牺牲掉她我毫无愧疚感，”蒋晓这话越说越过分，谈吐里竟透着黑道的口气，这让赵穹忍不住在心里哀号了一声眯着眼睛不吭声。
玛琳呼气吸气了许久最终握紧了拳头，“好吧，我同意，她是我妹妹，不过就像我前面说的，她的确什么都不知道，毕竟她离开我的时候还太小了。”
“俗话说女大十八变，既然你说你妹妹和你从小分开，那么你到底是怎么认出她的？”蒋晓看着照片里方小姐脸型和眼前玛琳那特有的东南亚人的脸型仔仔细细的对比了一下，“说真的，若不是查了她是否有收养记录，你们俩可一点都没有共通点。”
“这很正常，”玛琳伸出手把方小姐的照片拿到了手里仔细的摩挲了一番，眼中流露出了些许温情，“我家在印尼以前还是个大户，你知道印尼人很多都信伊斯兰教，我的父亲也不例外，根据教义，他有4个妻子，莉莉……这个是她的小名，不过她从来都不知道，莉莉的母亲是个中国移民，而我父亲又有一半的中国血统，所以，莉莉长的和我完全不像，我的母亲是印尼当地人，莉莉刚出生不久，印尼就有了一场声势浩大的叛乱，在那场叛乱中，我家破人亡，全家几乎都死在了暴乱中，我相当幸运被人救走，而莉莉，则被她的妈妈送给了她的亲戚，我之所以能够认出她来，是因为在莉莉的手腕上有一块样子相当独特的胎记，有点像云彩。”玛琳说着在手腕上比较了一下，“那场暴乱的时候我已经懂事了，但是莉莉才出生不到3个月，所以我记得相当清楚，那块云彩的大小，虽然那个胎记并不容易被看出来，但是非常巧合的是我和莉莉曾经同时在洗手间，亲眼看着她撩开了衣袖。”
“所以你就一下子认定她是你妹妹？”依靠胎记什么的其实并不靠谱，但是玛琳怎么就一眼认准了方小姐是自己的妹妹呢？
“也许是天性或者是身体中流淌着一样的血缘，我旁敲侧击的问过这个姑娘很多关于她的家庭的问题，她涉世未深，所以很快就被我知道了一些她的家庭环境，她被保护的很好，但是我可以肯定她应该是我的小妹妹，那个从未喊过我一声姐姐的小妹妹，”玛琳的眼里流露出一丝温情，“我唯一的仅剩下的亲人……”
“我现在理解了，为什么你什么时候不能开枪却选择在你妹妹的面前，作为第一目击证人，她是第一个会被洗脱嫌疑，而且会彻底和这件事情撇开关系，为了你妹妹，你推迟了开枪的时间，冒着被关在酒店里的风险开枪。”作案时间的疑点随着玛琳的供述让蒋晓一下子明白了过来，“你发现了你妹妹在那个进出口公司工作，而你是知道那个进出口公司的问题的。”
“是的，那个进出口公司是个专门做走私，而且是走私武器的公司，为了挂羊头卖狗肉，他们总会招募几个正常的大学生作为员工，那天我看到莉莉在里面于是就私下设计了这一场狙击，让你们以为我妹妹是接头人，不过我很清楚，等你们发现我妹妹真的什么都不知道的时候，她就会是最安全的，因为没有人能够怀疑到她身上。”
“然后你自投罗网应该也和这个是一个理由对吧，你开枪后发现你妹妹竟然来上班了，你很清楚那时候进出口公司已经保不住了，所以你就以调虎离山计说服了进出口公司的经理，让他和你分开来走，你知道我们很快就会查到那里，为了让你妹妹完全没有嫌疑，你在你妹妹刚上楼的时候就马上带着那公司里另外两个人下楼，这样，你妹妹依旧是无辜的什么都不知道的路人甲。”
“是的，”玛琳笑着把照片放进了口袋里，而蒋晓也一声不吭的默许了她的这个动作，“我妹妹已经没有任何亲人了，”她说道，“我已经成了这样，我希望她能平安无事，所以我们不如说正事儿。”
“那我们就直接进入正题，M-82是派什么用的？那个研究员在那里？为什么要狙击金处、张队？”
“后面的狙击事件我并不知情，在预定的计划中没有这一条，那个研究员……他实在没有看人的眼光，自己中了美人计还不自知，不过总算他还有些用处，应该还跟着他老婆孩子在一起吧，M-82是我们头目特地进口的，按照他的话说……是特地要来报复谁的，当然这个谁……你应该心里清楚才是，当然我们得到的命令是能拿到机密最好，拿不到也无所谓，头目非常谨慎，小心翼翼，交钱也好交货也好平时联络也好都是狡兔三窟，让人捉摸不透，不过我觉得他尽然是来寻仇的，那么你们首先要检讨一下自己不是吗？”玛琳打了一个哈欠，却正色继续道，“好了，我说了，剩下的事情就麻烦你们自己去查了，不过我妹妹的安全可务必拜托你们，若她出了什么事儿，绝对……不会放过你们的。”
玛琳这话一说出口，蒋晓还没明白过来但赵穹心里已经有了数，能够有空有闲还做出这种事情的除了塔罗组织里的某个人他不做第二人想，塔罗……现在已经没了以前的和谐气氛，对于赵穹来说就如同附骨之疽，啃噬着他的耐心。
第三十章
蒋晓没有明白过来自己到底惹上了谁，但是等他转过头看向赵穹，看到他脸色不善这才心里有了几分明白，塔罗……他第一次认识到当天才变成疯子时会变得多么的可怕，他凑到赵穹身边轻声问道，“你有什么打算？”
“他既然不仁，我当然不义，不过……”赵穹轻笑起来，“我也不是好惹的不是吗？”这两句话说的极轻，也只有再赵穹身边的蒋晓才能听的清除，不过蒋少爷是个多心的，他虽然皱着眉头不做声，心里却是暗暗担心起来。
他俩再说了几句就离开了审讯室，一路上蒋晓默然不语只暗暗的想着怎么收拾那个该死的头目，却在这时收到了自己那个便宜老爸的电话，“叫赵穹接电话！”他在电话说。
蒋晓一愣心里忍不住涌起了一股直接掐了电话的恶劣心态，没想到就在他受准备按下红色的停止通话键的时候，赵穹的手却伸了过来，“岳父的电话怎么可以不接。”
这话说的让蒋晓脸上一红，只看到赵穹拎着电话凑到一边轻声说了起来，莱因哈特会找赵穹无非只有那么一件事情，那就是塔罗，所以说过一个平平淡淡的青年时代不好吗？非要为了逞英雄显示一下自己的本事，如今却是自食恶果。
和蒋晓预料的一样，莱因哈特来找赵穹的确就是为了这事儿，他和塔罗保持着若有若无的合作态度，和赵穹这种一刀两断的方式完全不同，所以早就在塔罗内部产生了分歧后，他就得到了第一手消息，“我说你到底在想什么，怎么会招来了这么多的麻烦，还有蒋晓竟然被狙击了你都没告诉我。”
“你谁啊？”赵穹冷哼一声，“你别搞错，那可是蒋晓不乐意告诉你，你该先检讨一下为什么蒋晓到现在都不肯认你，不过这次我不确定是不是我想的那个人。”
“……如果你非要说是不是NO15的话，那么我可以给你一个准确的答复，的确如此，15已经陷入了半疯狂的趋势，不过他身边的人也不少，你应该当心点才对。”
“若你有心，干嘛通知我？应该去找隐者才对，他才危险呢。”赵穹想了想自己以前的这群朋友，愚者和莱因哈特一直关系不错，况且人还在法国，安全问题不需要太过担心，“莉莉丝和15关系一向很好，估计会帮他的忙才对，王后病重，我听说你在养她？”
“她的癌细胞已经遍布体内，现在无非跟个活死人一样罢了。”
“王后要是给了15予以经济援助那可就糟糕了，”赵穹揉揉额头，“恋人死了、战车和力量还有隐者一向都关系很好，双子塔是你的人我并不担心，审判也在隐者那边，星星和我都净身出户，算起来15那边只有节制、死神、倒吊还有月亮……几个而已。”
“不，告诉你个坏消息，教皇和15合作了，而这个也是我今天打电话给你的主要原因，教皇他来国内了。”
蒋晓此时此刻还抬头看着外面的风景，却听到身后有了声响动忙不迭扭头一看，只见赵穹瞠目结舌站在那边，手里的电话已经掉在了地上，他这种失魂落魄的样子让蒋晓一愣，忙不迭的冲上去捡起了电话，“你到底跟他说了什么？”
“没什么……只是告诉他，他的好兄弟现在和他对着干了，”莱因哈特笑的很开心，还没等蒋晓说下去，赵穹就板着脸重新抢回了电话，“告诉他！敢做老子毙了他！”说着就挂断了电话，把手机丢到了蒋晓怀里气冲冲的走了出去。
他的反应让蒋晓无比惊愕，愣了愣只能重新拨回去开始问另一个当事人，“我说你到底说了什么？他好兄弟是谁？我说你到是给我个准信呢？他兄弟帮谁了能让他有这么大的反应？”
“你问我就得回答你吗？别忘记，我是老子你是儿子，对老子应该有起码的尊重，明白了吗？对了，那个研究员现在所处的地方我会发短信给你，你照着那地址去就行了。”
“喂喂，你是怎么知道的……喂……”还没等他进一步的追问，得到的只是电话那头的嘟嘟声和几秒之后的写着一个地址的短信，是去追究一下赵穹发火的原因还是去查一下那地址，这两难选择让蒋晓犹豫了好一会这才跺跺脚打电话给廖丽，开始调兵遣将，殊不知等他解决了这头的事儿冲出去的时候，赵穹已经不知所踪，连车都被他开走了。
该死的！蒋晓尝试着联系那个家伙，却被他连掐了两个电话，只能恨恨的跺了两下脚拦下了一辆出租车，直冲那条短消息所显示的地方，一到那里只见漫天的火光，廖丽喘息着走了过来，“蒋处……人……我们抓到了，不过还有两个在里面……刚点燃了煤气……爆炸了。”她说着手一挥，旁边就早有人把那个研究员给押了上来。
爆炸了？也就是说证据什么的……全都不见了是吧？握紧了拳头，蒋晓抓过那个研究员指着里面问道，“里面还有谁？”
“他们死了也好，”那研究员目光呆滞的看着蒋晓，“我错了……我竟然……”他哆嗦着朝蒋晓伸出手，“我竟然会蠢到……”
“你是很蠢，不过总算事情并不严重，”蒋晓挥挥手示意让人快点把他拉走，大火和消防队的水龙会一下子把房间里除了尸体以外的证据消失的干干净净，自己有得忙了，但是赵穹那家伙到底在那里啊！
而实际上现在的赵穹正冲向隐者的家，他、隐者和教皇是在塔罗里关系最好的三个人，如同铁三角一般的存在，他一直以为一向和自己一样游离于组织周围的教皇在塔罗决定散货的时候应该会选择一条河自己差不多的路，找一份普通的工作，谈个恋爱和以前的好朋友喝喝老酒什么的，但是当他从莱因哈特口里知道教皇竟然和恶魔凑在一起的时候，他在不可置信之后第一个冒出来的念头就是隐者的安危。
如同自己弟弟一样的隐者、如同自己哥哥一样的教皇，宛如三兄弟一样的三个人，如今……赵穹看着眼前的火光，就如同被狠狠打了一下闷棍似的愣在了那里。
隐者的家起火了。
第三十一章 圣诞节番外
过了两天，等到案子尘埃落定，虽然还有许许多多的不确定在里面，但是……至少这个案子是结束了，该抓的抓住了，该死的也死了，该过自己日子的也继续过自己的日子。蒋晓知道赵穹还有心病，所以也曾经旁敲侧击的问过他到底要不要继续那段南京汤山温泉之旅，不过显然赵穹对于汤山的怨念要超过其他任何东西。
“绝对不行！”赵穹放下电脑看着蒋晓，“绝对绝对的不行，唯独这件事情其他都好商量！”
被他这么执着的样子所打动，蒋晓也只好挣扎着开始打点行李，两个人因为经常出差所以打点起来并不困难，赵穹则马上出门去超市里买点路上吃的零食。这是真正意义上和蒋晓过的第一个两个人的圣诞节，也难怪赵穹会如此的兴奋。
第二天早上9点他俩乘上了火车，蒋晓看着窗外怎么都不想看旁边的这位笑的合不拢嘴的先生，只不过是去一次南京就让他这么兴奋，也不过在那里住个2天罢了，“你别这样，这不是难的吗？”赵穹笑道，凑到他身边悄声说，“要不是我据理力争，我们俩怎么可能有这么好的运气一起放假？”
“没脸没皮的！”蒋晓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说道，这个家伙从昨天决定要去之后就没有停止过兴奋，若不是自己早认识他了，说不定会认为这个家伙吃了兴奋剂。
汤山温泉非常有名，赵穹因为太过兴奋，花钱也变得大手大脚，所以等蒋晓到达温泉宾馆的时候就发现，赵穹同志已经先一步电话预约了房间，因为是圣诞节跑来泡温泉的人并不多，他俩到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稍微吃了点东西，赵穹就乐滋滋的打开窗户看着楼下的温泉，“走啦，我们去泡温泉。”
“……猴急！”忍不住瞪了那个家伙一下，蒋晓一个转身就发现跟在后面的赵穹不知什么时候手上竟然拎着一个篮子，“那篮子是干什么的？”他好奇的问道，却发现赵穹的眼神左右游离总之就是不看自己，这让他更好奇那篮子里的东西，却在数次妄图掀那个篮子的时候被那个家伙阻止，“你马上就能知道，何必现在这么着急。”
这话说的也算有理，蒋晓只能强自压抑下心里的好奇，跟着赵穹来到了温泉里，赵公子平时就喜欢与众不同这次依旧不例外，他什么地方不能选，竟然选了小鱼温泉，那里面几十条据说可以啃掉人身上死皮的小鱼看的蒋晓背上一阵冷飕飕的，“为什么要到这里来？其他的没有了？”
“有啊，只是这里环境好而已，”赵穹给了蒋晓一个不言而喻的笑容，拉着他走进了浴池，五十多度的温泉在冬天里显得相当舒适，蒋晓一潜进去就发出了一声舒服的感叹，“真舒服啊……”他在里面伸了个懒腰，却听到好像后面有个很奇怪的声音，转过头，就看到赵穹从那只篮子里不知翻些什么，没等一会他放了一个木盆子在池面上，还有啤酒和小菜，这准备充分的让蒋晓张着嘴好半天没合拢，“你至于吗？你当是日本人啊！”
“这不管，咱既然不能去日本，那就只能在汤山凑合一下了，你看我记得以前你看片子的时候好像就很想要这样试一次，不过很遗憾这里没有日本清酒只有啤酒，当然我听说啤酒洗澡对皮肤好，不如我们试试？”说着那个家伙的手就在水底下一下子探到了蒋晓的腰上，让他猛地一个哆嗦，“喂，别闹了，这里是公共场合！”
“你当我去干什么了，自然是买通了所有人让他们别靠近这里而已，而且这里是最最偏远的一个温泉口了，外面可看不到这里，”说着赵穹就欺身上前一下子就抓住了蒋晓围在下半身的毛巾，这一举动让蒋晓又羞又窘，刚想撩起腿踢他就被那家伙一把抓住，还顺势让他扯下了毛巾。
“蒋少爷，你就从了为夫吧，”赵穹脸上挂着的绝对不是什么善意的微笑，那种宛若流氓 色 狼的坏笑实在让蒋晓这个具有坚定的正义精神的人咬牙切齿，“滚！”他怒道，却一点用都没有，因为实在温泉里，蒋晓一低头还能看到那黑色的小鱼不知分寸的纷纷游在自己的身边，“不行了，这个身体是我的，只有我能碰，”赵穹上前把周围的小鱼统统赶到了一边，把蒋晓紧紧的搂在了怀里。
赵穹在蒋晓的脖子上印下一个又一个吻，那种热与冷的交融，让蒋晓忍不住颤栗起来，在野外的羞涩和兴奋让他无法抑制的低着头紧紧咬住下唇，赵穹抬起了蒋晓的头，让他向后仰起头颈。温暖的手指划过肌肤，肆意的摆弄他的四肢，那种激情最终让蒋晓忍不住呻吟起来，赵穹的手再蒋晓的大腿内侧，撩拨着他的 欲 望，那一下又一下或轻或重的捏揉。
温柔的泉水不光让蒋晓全身放松也让赵穹疯方便对他身体的探索，趁着蒋晓因为 激 情而失神的时候，他的手指准确的摩擦着那让蒋晓发狂的一点。
“啊……”蒋晓仰着头忍不住叫了一声，水中一阵白沫吐出，他弓着身体一下子跌进了赵穹的怀抱。
“别咬了，你看都出血了……”看着蒋晓发红的嘴唇，赵穹在他失神的瞬间一下子挺入，开始慢慢的律动起来。
（由于螃蟹钳子很硬我很怕被咬，所以拉灯大家自己想象）
“我说你这个家伙真是个笨蛋！”蒋晓抄起床上的枕头狠狠的朝赵穹那家伙的脑袋砸过去，那家伙因为实在太过兴奋，所以在温泉狠狠做了两次这才放过几乎脚软的蒋晓，圣诞节是冬天，两个人又在外面，所以蒋晓发烧了……
“我错了，我诚挚向你道歉，我实在是大白痴，没有分寸，请你大人大量原谅我吧，”赵穹低着头坐在蒋晓边上，低着头开始了例行的道歉，但是看他那笑的一脸春风得意的样子就知道他一点都没有悔过之心。
“去死……”把自己更往被子里缩了点，蒋晓虽然嘴上骂着但却也笑了出来，“呐……赵穹，圣诞节快乐。”
“圣诞节快乐。”赵穹欺身上前，在蒋晓的额头上印下了一个吻。
第三十二章
晚上，蒋晓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看着斜对面到现在没有人走进去的赵穹办公室一言不发，他维持这个姿势已经有1个多小时了，自从看着那房子灭火、看着两具尸体被抬出来之后，他就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坐在这个位置，开着门静静的等着赵穹的回来。
晚上的办公大楼并没有开暖气，蒋晓的办公室冷的跟个冰窖似的，虽然以前赵穹怕蒋晓在办公室里加班冻着帮他买了一个取暖器，但是现在的蒋晓压根没有心情去开什么取暖器，他只是维持着这个姿势，死死的盯着外面。
终于他听到了电梯那清脆的一下铃声，然后是赵穹缓慢的脚步声，一下一下往办公室里这边走，蒋晓和赵穹认识了接近九年，自然能够在瞬间分辨出对方的心情，沉重、担忧……这种交杂在一起的情绪让赵穹的脚步比平常时候慢了几分。
蒋晓一动不动，就看到赵穹低着头走到自己办公室门口，看着他深吸了一口气低声道歉，“对不起，我……”
“我已经知道了，”蒋晓一颗心总算定了下来，他在着火的时候就听消防队的人说今天怎么火灾这么多，然后再以去打听，才发现上次他和赵穹两个人去过的那个隐者的家竟然也着火了，而报案的那个就是赵穹，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赵穹会突然跑到那里去，但是蒋晓却很清楚，此时此刻他的心里绝对不好受。
赵穹在门口站了几秒，突然皱着眉头看着蒋晓，“你是不是觉得甲流没得过很遗憾啊？”他连忙走进办公室顺手关上房门，然后从柜子里拖出取暖器忙不迭的插上插头打开，接着顺手开了旁边的净水器这才坐在蒋晓身边。
“我……只是有些担心，你说你跑的突然不见踪影，好半会都没你的消息，这种情况以前从未发生过，所以一时我也没了方向，不过，总算你回来了，”蒋晓抬起头冲着赵穹笑笑这才发现自己因为头低了久了，脖子竟然酸疼的不得了，他伸出手揉了揉自己的脖子这才继续说道，“论理，塔罗干什么和我们没有关系，只要没有确实证据证明他们在这里捣鬼，我不会问关于这个组织的所有问题，但是现在显然，是我该问的时候了，隐者，你视之为弟弟的人，还活着吗？”
“房子虽然毁了，但是……里面没有人，”赵穹说出这话后，重重的吐出了一口气，脸上也有一丝如释重负的样子，“虽然烧了个精光，但是没有人伤亡，但是推断房子起火的时候里面是空的。”
“既然是空的，那么也就是说有两种可能，一种隐者早就走了，还有一种可能就是隐者收到了风声，提前离开，让对方扑了个空。”蒋晓伸出手拉住赵穹，笑着说道，“若是要杀人，不会兜兜转转用这种方法的，所以……”他想了想继续道，“你看着这不是很好嘛？只要你知道人没死就行了，若他真的有麻烦，处于被追杀的状态绝对会来找你的。”
“也不知道那个小子到底现在怎么样了，”赵穹皱着眉头，就看着蒋晓还在揉脖子，忍不住拉住他的手站起来帮他揉，“你这样揉是没作用的，你的手怎么这么冷？”
“那还不是等你？”蒋晓哼了一声，却抬着头享受起这舒服的按摩手法，突然他想到什么忙不迭的抬起脑袋，“我说，你到底知道了什么让你急成这个样子？平时再糟糕的事儿也没见你这样啊。”
“其实也没什么……”赵穹对于塔罗的事情上曾经对蒋晓承诺过绝不骗他，所以也就一五一十的说起了塔罗的纠葛。当年塔罗成立的时候，起源于一个境外网站，那时候能上网的人不多，赵穹从小就对网络编程很感兴趣，那时候年少轻狂觉得这个世界没什么难得到自己的，所以也就曾经尝试着作为黑客攻击了一下不少政府网站，而因为他这么一次又一次的动作让塔罗注意到了他，从而伸出了橄榄枝，赵穹是个好玩的，而且那个网站上年轻的黑客不少，以至于最后一群人索性组成了一支组织。“当时隔着电脑谁知道对方是谁，当然塔罗很少集体出任务，我和其中很多人也不怎么熟悉，不过因为大家都有些友谊在，所以也就互相帮帮忙，所以，虽然我和莱因哈特认识很久，但是我可是在法国见到他之后才发现他和你竟然挺像的。”赵穹笑道手上却没有停下，轻一下重一下的捏着蒋晓的脖子，“当时提议创始塔罗的是皇后、恶魔还有审判几个人，皇后是个商人，审判是个政府官员，不过我不知道他是哪国的，而最后一个则是恶魔。NO.15的恶魔。”
“代表欲望……的恶魔？”廖丽喜欢占卜所以蒋晓也明白一些塔罗牌的意思，在赵穹说出那个代号的时候，他忍不住皱着眉头插了一句，却得到了赵穹肯定的回答。
“诱惑、欲望……恶魔是塔罗这个组织里功利心最强的人，他之所以会同意组成组织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他觉得这个组织可以盈利。”
“但是其他人并不这么想对吧？”要不然赵穹何必退出组织？蒋晓暗想道。
“是的，你说谁会在自己的事情还没忙完的时候还去弄那个？我那时候临近高考，加入组织什么的只是觉得好玩，并不可能靠它赚钱，若是被我老爷子发现了，我肯定会被活活打死的，”赵穹轻笑了两声，继续说道，“但是也有人觉得这是个很妙的主意，所以塔罗产生了分歧，这个分歧一开始很小，但是裂痕总是裂痕，总有越变越大的趋势，终于有一天没有人能够控制住这个裂痕，塔罗解散了，这个是六年前的事情。”一会想起那时候的场景，赵穹就紧紧皱起了眉头，“塔罗的大部分人都各奔东西，我因为爱上了你，所以专心致志的跟在你旁边，更加少管塔罗里的是是非非，不过等到我想起来我还有个塔罗组织的时候，我才发现那时候恶魔好像就已经不太对劲了。”
“天才变成了疯子，当权力蒙蔽了双眼的时候，就会变得疯狂，”蒋晓的嘴角往上提了一下说道，得到了赵穹一个肯定的亲吻。
“是的……他疯了，他觉得自己无所不能，觉得为什么塔罗不能存在下去，所以……他希望我们一个个回来，但是你也知道，克里斯是个逃犯居无定所、莱因哈特手段太高，他一个人就占据了塔罗的小半壁江山、皇后年老病体沉重，星星并没有什么特别大的用处，而剩下的人，只有隐者那帮子朋友，和我。”
……一瞬间，房间里静寂了下来。
“于是……你成了他第一个要招揽的目标？”虽然是个疑问句，但是蒋晓的心里却已经认定了这个推测。
“是的，他希望我帮他的忙。”
第三十三章
帮忙这种事情可大可小，轻是帮忙递块橡皮、重则是赔上身家性命，蒋晓可不认为恶魔找蒋晓只是为了什么鸡毛蒜皮的小事，所以他抬着头笑着看向了赵穹，“那上次的电话应该也是恶魔来的吧？我记得那次我可跟他说的很清楚，货物出门概不退换嘛？”
“是是，我现在是已经被卖了，所以……”赵穹的眼中闪过一丝杀气，他现在的退让主要还是考虑到当年的友谊，不过若是再找麻烦，他不介意让恶魔彻底去地狱。
蒋晓一声不吭的探出手紧紧抓住赵穹的手，“可要去查一查？别的不说你那个弟弟也该去找找不是吗？”
而实际上赵穹隐瞒了相当重要的事情，那就是教皇的消息，教皇在塔罗里是个异类，他平时嬉笑怒骂看起来放荡不羁，却鲜少有人可以知道他的心事，这次他的动作也未免太不合理了，好好的找上隐者干什么？这事情虽然跟块石头似的重重的压在赵穹的心底，但却还是弯下腰抱住了蒋晓，“什么都好，唯独你……”
“好了，我都快要饿死了，等你等了半天，也不见你来，”蒋晓推推赵穹示意可以出去吃饭了，却在站起来的时候僵硬了一下，刚才他是坐得久了，腿两条腿从小腿往屁股一溜烟都麻了，如今竟然想站都站不起来，赵穹一愣只看到蒋晓脸上表情古怪一下子也没往脚麻了那块想，竟问道，“想上厕所？”
“……闭嘴！”蒋晓只觉得脸上一红，艰难的跨上一步只觉得大腿酸酸麻麻每一下都难受的很，这才让赵穹发现不对，连忙笑着上来搀扶，“我说，你就不会说一声你脚麻了？”
“你好烦！”蒋晓一贯硬派作风，却在今天被这小小的脚麻给弄的显露出几分羞涩倒让赵穹觉得这个家伙实在太可爱了，不过这话可千万不能说出来，不然可爱的蒋晓也会在下一刻瞬间翻脸，他笑了笑竟然一把把蒋晓背了起来，“好啦，别这样，我背你还不成吗？”
“喂，你也不嫌丢脸？”蒋晓只觉得两颊一烧，忍不住低下头锤了赵穹两下，“你不要脸我还要呢！”
“怕啥，我背我媳妇谁有意见！”赵穹笑道，小快步冲向了电梯。
第二天早上，蒋晓和赵穹到达单位的时候，廖丽已经把审讯笔记放在了桌子上，“我觉得其实可以结案了，”这个姑娘坐在蒋晓面前说，“除了暂时不知道那四把枪的去向之外其他的基本上已经弄清楚了。”
“现在泄密已经不是关键了，枪才是关键，在没有找到枪之前，这案子绝对不算完的，”蒋晓拿着卷宗翻了翻，突然压低声音说道，“要是找不到那枪，我岂不是不能回家了？”
这话让廖丽忍不住捂住嘴笑了笑，这才道，“是，但是到处没有找到和枪支有关的线索，那该怎么办？”
“对方千方百计弄来了枪自然是要找到开枪的地方的，不可能有了枪却藏起来，”蒋晓说着仰着头看着天花板，“为什么谁不杀，偏偏瞄准了金处和张队呢？他们俩到底有什么地方吸引别人的眼球？”他正在思量这件事情的时候，电话突然响了起来，一接电话竟然是林姬的声音，“蒋晓，我被狙击了。”
什么！蒋晓一愣忙不迭的问道，“你人呢？”
“在我家楼下，”在电话那头林姬喘息着说道，“我在客厅里喝牛奶，突然了枪声，我马上就趴在餐桌下面。”
“别急，我来了，”他连忙挂上电话冲着斜对面听到声音的赵穹喊了一声“快来，林姬出事了。”就急冲冲的冲了出去。
算上林姬这个应该是这个城市执法人员第五个被狙击的，前面一死一伤，这次的这个听着声音好像平安无事，但是谁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不过等到他和赵穹两个人带着人浩浩荡荡赶到林姬家楼下的时候才觉得有那么一丝的不对劲，没有人，谁都没有，不光是哪个说自己被狙击了的林姬还是其他的居民甚至是林姬的手下都一个都没看到，这实在是件怪事，所以蒋晓也不敢贸然让自己的人上去找找，只能拨通了林姬的电话，“喂，你在哪里？”
“……”电话那头林姬并没有回答，却只听到有个声音在电话那头喘息了几下然后被人吧嗒一下按掉。
这不正常……绝对不正常，蒋晓看着手机朝着自己身后的人做了个手势，“叫支援……快点。”
而就在他准备继续下一步安排的时候，电话又一次响了起来，里面传来的是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一个人上来……不然，我杀了她。”
这个她无可厚非就是林姬，而现在的问题就是……上还是不上。
“你不能去，”赵穹拉住他，“谁知道上面有几个人，你怎么可以冒险？”
“那林姬怎么办？”
“让公安自己来救他们的队长，我们和公安又不是一个系统的！”赵穹睁大了眼睛拉住蒋晓，“总之你绝对不可以上去。”正说着，他的手机也响了起来，赵穹按下通话键，顺手把电话调成了免提，刚才打给蒋晓的男人的声音又一次响起，“对了，忘记说一句，你也上来。”
赵穹先是一愣突然却又变了脸色，把手机重新塞进口袋里，“算了，走吧，我们俩一起上去，反正我们俩是夫妻同心，其利断金。”最后八个字是凑到了蒋晓耳朵边说的。
“胡说八道都什么时候你还……”若不是蒋晓脸耳朵都红了，这话可能还有点说服力，此时此刻赵穹看着他只想到了的是握紧他的手，平平安安的上去，然后平平安安的下来。
见赵穹没有说话，蒋晓突然面色一正，断然说道，“你怕什么？还有我呢！”
“这是自然！”赵穹哼了一声，一把抓住蒋晓就昂首阔步的向前走去。
第三十四章
其实事情弄到这个份上谁都知道上面就是个圈套等着蒋晓和赵穹携手跳下去，所以在看到他们俩准备上楼的时候就不止一个人劝他们不要上去。但是像这种情况，不上去又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吗？答案是没有，龙潭虎穴此时此刻都得闯进去更何况那只是林姬的房间，不过蒋晓依旧做了细致的布置，一上去搜身是肯定的，所以窃听装备之类带上去等于浪费，但他让擅长唇语的人拿着望远镜跑到对面的那栋大楼去，虽然不确定上面会不会拉上窗帘，但是有备无患依旧是好的。而赵穹则让李子木连上那栋大楼的所有电路网络和摄像头，再让人在自己进去后，马上跟进等在下面一层和上面一层，“反正非常事态，可以到人家家里去的就进去，所有可以调用的窃听工具一律用上，我和蒋处上去的时候你们稍安勿躁，不要一看到我们进去你们也进去。”他团团想了一圈觉得实在无可补充这才叹了口气，“若平安活着下来，我请大家吃饭。”
所有同事忍不住笑了起来，廖丽转过脸抹掉眼角的眼泪这才笑道，“到时候碧月居一人一盅鱼翅羹，赵处你可千万别忘记了。”
赵穹一愣，看着周围所有翘首以待的同事，数了数接近20号人，整张脸一下子就囧了，“999一盅，20多个……你们想让我用鱼翅上吊吗？”就在廖丽笑着准备换个东西吃吃的时候，赵穹却大手一挥，“准了，平安解决了大家去碧月居一人一盅鱼翅我请。”
顿时群情激昂，大家欢呼了几秒，蒋晓站在一边忍不住笑了起来，这才看到赵穹走上来，于是凑上去说道，“我可告诉你，这你请客的钱我不出的。”
赵穹脸上一僵，转过头看向蒋晓，“夫人，你让为夫欠债好像不太好吧？”
“没关系，碧月居欢迎你去洗盘子，”蒋晓忍不住笑起来，却在下一刻端正了脸色，深吸了一口气，毫不犹豫的跨入了电梯。
林姬的家在10楼，所以电梯上去就好像那么一秒钟的事情，当他俩跨出电梯，就一下子看到了斜对面门口站着的一个人，赵穹脸色一变竟然上前一步冷冰冰的叫着对方的代号，“恶魔！”
这一变故让蒋晓也脸色一变，他虽然觉得自己日后也许会和塔罗的残余人物对上但绝对没想到是现在这个时候，还没等他说话，对方就上前一步，当他从阴影里走出来的时候，蒋晓这才看清楚那个人的相貌，赵穹的相貌已经是一等一的，但没想到这个被称为恶魔的人在皮相上还超过赵穹几分，那精致的脸庞让蒋晓忍不住生出了一种水晶娃娃的感觉，不过他也只是迷惑了那么一秒钟而已，他马上想到了这个人不是一般的人，是连赵穹都能带着几分恐惧形容的，天才到了疯狂的恶魔。
他收敛了心神抬起头笑着看向了恶魔先生，“早上好先生，我觉得你应该为打断我的早餐而道歉不是吗？”
“我一直以为你们中国人吃饭都吃的很早，我记得以前世界就经常在大半夜，哦，我是说欧洲的半夜里，在网上突然冒出来一句，大家早我起来了，我去吃饭了。”恶魔的视线在赵穹和蒋晓两个人交握的手停留了两秒这才抬起头说道，“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塔罗的NO.15，代号恶魔，非常高兴见到你，蒋晓先生。”
“从理论上来说早饭时间取决于你的起床时间，不过我是久仰你的大名了，恶魔先生，”蒋晓不声不响的朝对方点了点头，只觉得赵穹拉着自己的手紧了一下。
“你倒是不怕死，不怕我现在毙了你？”赵穹挡在蒋晓面前，他的耐心没有蒋晓的好，所以说话也比蒋晓冲的多，“把林姬交出来。”
“我只是来看看老朋友身体好不好而已，”恶魔歪着脑袋笑着看向蒋晓，突然一下子凑到他面前，“他对你好吗？”这个他当然是指赵穹。
“你什么意思？”赵穹刚想说什么却被蒋晓紧紧拉住，“他对我很好，我也对他很好，所以麻烦塔罗的人不要来找他，他现在是我的人，所有权在我这里，我家暂时没有穷到要他去打第二份攻的份上。”
“那么请问……你有兴趣参加塔罗吗？”恶魔的脸几乎要凑到蒋晓面前了，笑眯眯的问道。
“没有，我对我现在的生活很满意，希望一直可以这样下去。”
“那你不考虑换一个对象？”恶魔笑着问道，却被赵穹一把拉住，“你想干啥？！”
“没干什么啊，我只是对你的这位一见钟情而已，所以……”恶魔突然正儿八经的单膝跪在蒋晓面前，“请问你有兴趣和我订婚吗？”
……这个是哪出戏？蒋晓只觉得自己的嘴角抽搐了一下，他偷眼看了赵穹一眼，发现旁边的那个家伙脸都要绿了，“先生，如果可以请你让我执行公务，当然如果你愿意的话我也不介意把你一起给抓走的。”虽然恶魔可能持有外国护照，但不妨碍现在蒋晓以妨碍公务的理由把这个家伙抓走，赵穹那话真的一点都没错，越天才越变态！
他说完这句转身就准备走，却听到恶魔笑了起来，“你就没有想过一件事情吗？为什么会这么巧每次狙击都能知道对方再那里？你明明回家这么小心为什么还有人知道你家在几楼？你不知道在你们系统里已经有内鬼了吗？”
“哪怕有内鬼也不劳您大驾，我们的内政不需要老外来干涉。”
“你没办法代表一个国家，我也不是恐怖分子，就朋友和朋友之间，你不能公平的对话吗？”恶魔耸耸肩高声笑了两下转身按下了电梯向下的按键，“好了，亲爱的蒋晓，我走了，拜拜，我期待我们下次的见面。”
两个人眯着眼睛看着他进入电梯，赵穹很恶意的想象了一下让外面的李子操纵电梯让他卡在半空中的想法，但是最终还是还是克制住了，转而走向了林姬的家。
当他俩推开门的时候，同时愣在了当场，这个算是怎么一回事儿？
第三十五章
蒋晓从来没想到过事情会变成这样，在林姬的房间里会看到这么让人惊愕的一幕，林姬被堵着嘴绑在椅背上，她身边的地上躺着同样被绑成一团的张队，再过去一点的客厅里竟然还有四把枪，赫然就是蒋晓找了半天的M-82。
这是怎么回事儿？这、这个是怎么回事儿？蒋晓愣在门口却只觉得整个房间好像弥漫着一股淡淡的烟，这才发现林姬也好、张队也好仿佛不是被打晕的而是陷入了昏迷，“这种烟雾里可能有镇静剂之类的东西，”赵穹拉住蒋晓站在通风的门口不让他进去，“叫人吧，告诉他们上面没事儿了。”
“我以为你会郁闷你不得不请客吃饭，还有恶魔这样走了不要紧吗？”蒋晓好奇的问道却只看到赵穹微微一笑，“哪怕我们刚才一起扑上去，也未必能抓得住恶魔，你难道觉得他到这里来会只有一个人？而且我保证我们走下去，人人都说没见过他。”
蒋晓一愣也笑了起来，见赵穹已经拿出电话打给楼下，只笑道“你把他说的跟个啥似的，不过那个家伙倒长的挺好看的，比你好看。”
这话一下子就把赵穹的火气给撩拨了起来，他绝对不会忘记刚才恶魔对着蒋晓的一番调 戏，对没错，就是调 戏，这个上辈子家里可能是开醋店的朋友心里窝火的要命，他也不管手下人马上就要从电梯上上来了，一个箭步站在了蒋晓面前，一下子吻住了他。
被这个意外的攻击愣了一下的蒋晓只觉得心里很好笑，伸出手拍拍那个醋坛子的后脑勺这才笑道，“吃醋了？”
“……没有！”明明是有却还要说没有的赵穹在蒋晓眼里相当可爱，让他几乎要捂住肚子笑喷出来，却听到电梯铃声叮咚一响，底下的人已经尽数上来了，这才推开赵穹从口袋里掏出了两副橡胶手套，“走啦，干活！”
因为房间里弥漫着可能致人昏迷的气体，所以蒋晓和赵穹是带着防毒面具进去的，蒋晓轻手轻脚的走到林姬面前，只看到她歪着头紧闭着眼睛，试探了一下她的鼻息和脉搏，他在心里叹息了一下，谢天谢地总算没死。
见手下抬着担架把林姬架走，蒋晓蹲在了张队的身边，为什么这个应该在医院的人会出现在这里？这个是他第一个疑问，不过等他把张队翻过身的时候，他的表情一下子就囧了，只见张队的额头上贴了一张便利贴，上面端端正正的写着“送你的礼物^ ^”署名是恶魔。
礼物？一个大活人作为礼物？这个算是什么意思？张队在这次的事件里到底扮演者怎样的角色呢？
当然蒋晓不是没有怀疑过张队遇刺的巧合性，远距离狙击本来就不可能给对方知道自己要开枪，自己上次能幸免于难，很大程度上是因为自己挂在厨房里的一个平底锅反射到了红外线，而金处死了、张队到底是以一种怎样的本能让他逃过一劫的呢？这个问题他本来是希望在张队出医院之后再问个清楚，没想到这个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却莫名其妙的被捆成一团脑袋上粘了个这么个东西丢在这里。
“恶魔的礼物可不是什么好东西啊，”赵穹说着蹲在了他的身边凑上来说道，“带回去做笔记鉴定，不过说实话，按照恶魔的脑子，这一圈他绝对不会留下任何线索，”不过赵穹也对为什么张队会出现在这里感到非常奇怪，“他为什么会在这里？”完全摸不到头脑的他说道，“他其实什么都不知道的。”
“不……我知道他应该知道一件事情，”蒋晓严肃的说，“他应该知道M-82的子弹该怎么取出来。”
“但是我更不明白了，好吧，假设张队能够拿到M-82的子弹，那么他们要子弹干什么用，要知道这个月、下个月压根就没有重要人物来这里啊……”他突然沉默了一下好像想到了什么，“如果说最近能够算得上这个城市里最有名的人的话……不应该是你的父亲吗？”
啊？有人要杀莱因哈特？蒋晓的表情顿时变得相当的怪异，说不出到底是高兴还是愤怒，虽然他承认赵穹的推断有可能是现实，因为最近莱因哈特的脸的确频频登上这个城市大型报刊的首页，但是不代表一定要宰了他吧？“虽然说我不太喜欢莱因哈特但是好像……我总觉得这个好像有些……”
“我这只是一个猜测而已，你不用太担心。”赵穹正色说道，却得到了蒋晓一个大大的白眼，“我不喜欢这种猜测，我讨厌……自己认识的人死。”
第三十六章
实际上蒋晓也知道赵穹其实没有说错，可是他打从心底里不愿意去相信这件事情是真的，就如同他自己所说，他压根就不会对这种事情进行任何不好的猜测，这点赵穹也是知道的，所以也就笑了笑却在后面没人的时候一把抓过蒋晓的手亲了一下。
“没脸没皮的！”蒋晓抽回手脸上一红继续埋头干自己的事情，等公安的来了之后才代人撤退，而那时候林姬和张队已经送进了医院。
“去看看？”在门口赵穹看着蒋晓问道，顺手打开了车门，“总要去问问林姬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对吧。”
“也不知道他们俩醒了没有，”为了防止这两个人串供，蒋晓已经把他俩分开安置，但也不太清楚姜斐能不能让他们尽快的醒过来，如果说要明白这件事情的前因后果，林姬和张队的证词是至关重要的。
一进医院，姜斐就站在门前等着他俩，看那个家伙的样子显然是要跟赵穹说些什么，用脚趾头想都能知道他俩要说的是隐者家莫名其妙起火的事儿还有恶魔出现的事儿，所以也就朝着赵穹笑了笑先行一步走上了楼，林姬的病房是801，而张队则被塞在803里。蒋晓先走进了林姬的房间，就看到她半眯着眼睛无力的朝蒋晓挥了挥手，“哟……你来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蒋晓拖过旁边的椅子坐在了林姬面前，“给我说说。”
“张绍器那个王八蛋！”林姬这话倒是有些中气，她气的嘴唇发白拉着蒋晓开始说她的遭遇，原来那天早上她正准备出门上班，却没想到就在走出门的时候突然听到了窗户破裂的声音，有了蒋晓和赵穹两个前车之鉴，她自然是一下子就扑到在地，只看到那窗户上有个清晰的弹孔。
蒋晓点点头，在自己的本子上打了一个勾，这个倒是和他在现场的勘察相符，林姬喘了口气继续道，“当时我第一个反映是跑下去打电话给你，当然我也就这么干了，却没想到在楼下碰到了张绍器，你不知道当时我看到他的时候我还真的愣了一下，我想那个家伙怎么会出现，还傻乎乎迎上去说哟张队你出院了，现在想想我懊悔的肠子都青了。”她咬牙切齿的说道，“我看他拎着一个好大好大的行李箱还以为他刚出医院你明白吧，没想到他走到我身边刚说两句就一下子往我头上重重的一下，我当场就晕了，不过好在我还记得回击一下，但是那一下真的很厉害，没两下我就被制服了然后被他拖到了我家里。”
“那么接下来呢？你怎么会被五花大绑绑在椅子上？”从理智上来说如果同时听张队和林姬的话，蒋晓实际上是更相信林姬一些，但是信任二字是最难写的，所以他宁可当两个说的话统统都是假的也希望在这个假象里找到真实。
“当时我晕晕乎乎的，然后他把我放在沙发上，把他提着的行李放下，我隐隐约约看到他从那包袱里拿出了M-82，但是那时候我真的已经动补了，所以我只知道他又在我脑袋后面打了一下，就彻底不知道了。”
“这么说你是看到了张绍器拿着M-82？”狙击枪上提取了指纹，等一会就会有鉴别结果出来，这个要验证并不难，但是，“也就是说你压根没看到到底是谁把张绍器给打趴下了对吧？”
“别的也就算了，这个……我怎么可能瞒着你！你的报告可决定了我的生死啊。”林姬喘了口气苦笑道，“你说这种时候，我还能说什么？”
就在蒋晓和林姬对话的时候，却听到了外面的一阵嘈杂声，隐隐约约能够听到有人惊呼，“他跑了！抓住他……”的声音。
蒋晓脸色一变迅速站起来冲到了门口，就看到803门大敞着，再转过头，就看到张绍器穿着一身病员服急冲下楼，“看好门！”他冲着旁边准备也跟着一起冲下去的801门口的警卫叫，拔出枪也跟着下了楼。
张绍器到现在还能一直呆在特警队果然是有些理由的，从8楼一路走楼梯，明明就差不多时间中间隔了大半层的阶梯，竟然能在短短的几分钟内生生和蒋晓拉开接近一层半的距离，蒋晓一边打电话给楼下呼叫支援，一遍三步并作两步推开所有的医生、护士和病人冲下了楼。
等他到了楼下只看到张绍器朝着赵穹和姜斐那边跑，急急忙忙的喊起来，“拦住他！”
赵穹已经接到了消息早有了些准备，他冲着冲过来的张绍器扑了过去，想抓住那个家伙，毕竟这个人现在是不能死的，一死什么都不知道了。他的反应已经算快的了，但是那张绍器的反应比他更快，竟生生往旁边跨了一步抄起边上的一只椅子猛的丢向赵穹的脑袋，趁着他闪身而过的一个空隙，继续朝前冲，姜斐也试着阻拦他，甚至把医院的门都关上了，却没想到这个家伙英勇无畏到了踹开旁边的保安，人一转身朝楼下停车场跑了。
蒋晓冲到赵穹身边，只看到那家伙的脑袋上被刚才的椅子擦到了点边，竟割开了一条口子，虽说不大，但毕竟是破了相，他刚想说什么却被赵穹在背上重重的拍了一下，“快点去抓住他！”
这真是……他恨恨的跺跺脚只能继续朝门口跑。
这个时候整个医院的门口已经被清了个空，局里的人在设置路障，蒋晓拔出枪只看到一辆车刺溜一下从地下车库飞扑了上来，“砰！”第一枪，蒋晓在离车100米的地方命中了那辆车的轮胎。
又是一枪，那车已经开到了距离门口50米的地方，蒋晓打爆了另一侧的轮胎。
等到最后一枪，蒋晓和车只有20米了，如果再让这车开过去，那么出了医院万一撞上了其他人这该怎么办？他心里一犹豫，车和人只差了15米。
只看到蒋晓侧着过身避开那车直接撞击，第三次开枪，打中的是车后面的轮胎，但是张绍器依旧猛踩刹车，就在他马上要冲过去的时候，已经在地上滚了一圈的蒋晓开出了第四枪，从车后窗玻璃直接射入，正中开车的张绍器的脑袋。
人一死，那车又被旁边的出租车那么撞了一下，刺溜一下撞在了医院门口的一棵大树上。
第三十七章
看着那辆车，蒋晓顿时涌上了一种无力感，这份恶魔的礼物果然不是可以轻易打开的，他把枪交给自己身边的同事揉揉太阳穴叹着气走回了医院，这动静太大弄得整栋医院上上下下所有的人一个个的从窗口伸出了脑袋，凑的近一点的看到蒋晓刚才的枪法是一片叫好，再看到那车里被拖出来的人身后那一串的血滴也忍不住惨叫起来，那结合着兴奋和激动还有几分害怕的声音只能让蒋晓觉得太阳穴隐隐作痛。
他走到赵穹身边仔仔细细的看着那伤口，那个家伙虽然捂着脑袋，但是还是血还是顺着他手留下来，“我所你别碰它啊！”蒋晓连忙把赵穹的手给拉下来，只看到在额角那边正淌着血，顿时心里难受的很，“这下可很难好啊！”
“没事，给刮着了，上了纱布就行，你真别担心。”赵穹低声说道，却紧紧的拉着蒋晓的手，“姜斐在这里呢，你快点上去看看，那家伙到底是怎么跑出来的。”
“不，我要看着你弄好，和你一起上去。”在这件事情上蒋晓倒是相当的坚决，一点余地都不给赵穹，摆明了如果你不答应我就一直呆在这的样子。
蒋晓一固执起来真的是十头牛也拉不回来，赵穹只能长叹一声拉着他走进了旁边的急诊室，在那里姜斐已经准备好了一切，“缝三针。”
“知道了！缝就缝啦！你出去，到那边去，你这个表情看的我本来不怎么疼的反而更疼了，”赵穹皱着眉头继续一手捂着伤口另一手冲着蒋晓挥了挥，蒋晓本来想反对的，却被姜斐拖到了一边，“你呆这里，别妨碍我，三针很快的一会就好。”
很快就好这话说的简单，但是蒋晓只觉得自己坐在椅子上跟坐在针毡上没啥区别，那心急火燎的感觉实在让他不好受，却没想到在那边那两个人却在说悄悄话。
“我说你们俩能不能别在我这个孤家寡人面前秀甜蜜？恶心不恶心啊！这故意刺激我还是咋的？”姜斐恨恨的说道，手上也没停，给赵穹上了局麻之后就开始缝针。
赵穹虽然被麻醉了，却依旧能说话，“就甜蜜，你准备怎么？我说，能不缝针就不缝针哈？不是有蝴蝶胶布吗？”
“缝针好的快！”
“会有疤！”
“你一个小白脸有疤不是显得男人味浓了？”
“你比我更像小白脸要不要我让你破相一下！”赵穹压低声音捂着伤口恶狠狠的等着姜斐手上的针，“庸医！”
“小心我让你变成另外一个人，彻底和你家的蒋晓面对面都不认识！”
“你当我不知道你和恋人这些破事儿！”赵穹这话一出，顿时让气氛跌到了冰点，姜斐吸气呼气了好几下最终闭上了眼睛，“你当我乐意！”这话一说他竟然把针放到了一遍，“总之我既然帮过忙了，那么我就和塔罗一点都没关系了，你以后也少在这个医院出现，老子拿着工资很舒坦，是是非非什么的我一点都不想再掺和。”
这话一出赵穹一下子就抬起了头，“恋人的事情也是恶魔？我以为只是她私人请你帮忙……”
“恋人有这么大的面子嘛？你也不想想……”姜斐深吸一口气拿出了蝴蝶胶布，“怕了你了，有条蜈蚣在脑门上多帅气啊，你不想想！”
“呀呸！万一破相蒋晓不要我了，我就砸了你家。”话题虽然被这么硬生生的转过来，但是赵穹心中的不安，就如同黑洞一样越来越大，恶魔到底在打什么主意，那所谓的恶魔的礼物到底又蕴含着什么意思？
20分钟很快过去，虽然最终没有缝针，但是那一圈蝴蝶胶布粘在上面也显得相当吓人，等赵穹走出来的时候，蒋晓忙不迭的迎了上去，仔仔细细的观察了一下他的伤势这才感叹道，“好了，这下你可不能吃酱油了。”
“酱油什么的别去管他，”赵穹笑了笑，只觉得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他不动神色的让勾着蒋晓让他走在自己前面，另一只手掏出手机一看，恶魔……
他脸上一僵，给蒋晓看了个正着，“怎么了？”他轻声问，手里却被赵穹塞进了一个手机，“夫人，不如你去说？为夫位置尴尬的很，刚流了点血晕头晕脑的。”
“没脸没皮！”蒋晓笑了笑按下了通话键，还没等对方说话，他先发制人道，“我，谢谢你的礼物。”
“哪里，不过我想知道世界怎么了，他为什么不接电话？”
“他被你的礼物给砸伤了，脑门上破了一个洞，哦，洞这个形容有点夸张，不过总归是见血了，不过我要先向你道歉，很抱歉，你的礼物给我刚才失手打的稀巴烂，再也恢复不能，你的一片好意被我这么糟蹋，我总觉得内心有愧。”
“没关系，都送你了自然就是你的东西了，不过如果你真觉得内心有愧……和我一起吃饭怎么样？我在四季等你如何？”
兜兜转转一阵竟然又回到了四季饭店？蒋晓眯着眼睛看向了旁边的赵穹，只看到他表情严肃的冲着他连挥了几下手，表现出强烈的反对，于是低下头道，“这两天不行，你知道的，他……脑袋上破了个洞，需要好好照顾，我怕他在晚上睡着了突然吓醒找不到我。”
只听到恶魔在电话那头轻笑了几声，突然冒出来一句，“世界真是幸福啊……”
这话听起来好像没什么问题，但蒋晓只觉得浑身寒气往上冒，手里一紧只觉得手心里早就沁出了汗，“幸福什么……我明明就是个干这干那的佣人，活受罪罢了。”
赵穹在旁边听着，只觉得这话说的莫名其妙，下意识想伸手拿过电话，却没蒋晓一个眼神制止了，只看到蒋晓深吸一口气，继续道，“我不太明白，你送这个礼物的意思，不如你告诉我听听？”
“和我吃饭就告诉你！不吃饭就不说！”那回答充满了孩子气，总有种不给糖就捣乱的感觉，但是蒋晓知道，若轻易相信了这电话那头的恶魔，无异于和撒旦签订了协议，他想了想说道，“不如这样吧，明天中午如何？明天中午，我请你好了，可怜的脑袋上有个洞的世界先生那时候正好在睡午觉。”
“啊呀，我可不希望让人误认为我们俩……在 偷 情呢！”恶魔在电话那头吃吃的笑了起来，“他会吃醋的。”
“没关系，反正他上辈子就是开醋店的。”蒋晓也笑着说道，“那么我们就越好了。”
“恩哪，我很……期待……”
第三十八章
蒋晓刚准备走下车就被赵穹一把抓住，“你要当心点，”他严肃的说，“我在外面等你。”
“没事儿的，你回家好了，”蒋晓朝着赵穹笑笑，“他要是乱来我就崩了他，还需要你担心。”
这话是这么说，但是赵穹却觉得非常不妙，他还想说些什么，就被蒋晓捂住了嘴，“你放心！”那个家伙毫不犹豫的说，“我只是去喝咖啡而已。”
赵穹愣了愣只觉得蒋晓紧紧的抓着自己的手这才觉得心里舒坦点，他咧嘴一笑突然冒出一句，“不许喝咖啡，你想再胃出血吗？”
这话一出顿时缓解了前面那紧张的气氛，蒋晓忍不住扑哧一下喷笑出来，他松开手朝赵穹挥挥手走进了四季酒店。
之所以依旧定在四季酒店，很大程度是因为蒋晓在那里办过案，里面大多数都认识他，而他今天又特地刻意的凸显出自己是公务，所以穿上了平时很少穿的军装。
赵穹曾经说过蒋晓是最适合军装的人，那种充满了禁X气息的感觉让每次他每次看到都会忍不住冲动一下，虽然赵穹说那话的后果是被蒋晓一个背包翻到地上，但是也从另一个侧面证明了蒋晓真的很适合军装。所以在他走进四季酒店、走到咖啡吧的时候，他能明显的感觉到坐在那头的恶魔眼睛一亮。
“你好，蒋晓。”恶魔笑眯眯的站起来帮他拉开了座位，“你这个样子很好看。”
“谢谢，不过我想我们可以先说正事儿，张绍器的事儿是怎么回事儿。”蒋晓一脸公事公办的样子，竟然还顺手从包里掏出了笔记本，一副你今天不说清楚绝对不放过你的样子。
恶魔笑了笑，他坐在正对着门的地方，外面门一开玻璃反射出的光照在他身上，让蒋晓忍不住产生了一种这个人有些像天使的感觉，不过他马上把心神拉了回来，表象这种东西是最不可以相信的。
“其实没有什么的，我说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估计你也不会相信，但是我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恶魔给蒋晓叫了一壶水果茶，“我听说你胃不好，还是喝茶好了，今天之所以会请你出来，主要原因是我对你很好奇，非常好奇……”他沉默了两秒，发现蒋晓并没有接口只能继续说道，“我很想见见，让赵穹……这句中文怎么说来着？你看我的中文不怎么样，好像应该是叫做浪子回头金不换？对！就是这句，我很想知道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把那个心野的跟什么似的赵穹给拽回来。”
蒋晓侧着头打量了恶魔半天，突然笑道，“他想要回来谁都拉不住，更何况是我？换句话说，这个问题你应该问赵穹，问我做什么？我们说正事儿吧。”
“不不，再说正事儿之前不应该聊聊吗？我觉得……”恶魔沉默了一秒，突然笑着问道，“我真的很希望你能加入塔罗，毕竟以你的才华，做政府的狗好像太可惜了，你看塔罗对人没有限制，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就在恶魔滔滔不绝介绍塔罗的好处的时候，蒋晓忍不住扭过头问道，“你知道我听了你的话想起了什么吗？”还没等恶魔回答，他继续说道，“我虽然不常出去，但是也曾经在路上碰上过一些语言培训学校的员工，把组织的名字换一下，你们俩的说辞几乎一模一样，恶魔先生……我们有话直说吧，我不可能会参加什么塔罗，当然也没兴趣从政府的狗变成塔罗的手，手是没办法指挥大脑的，当政府的狗再怎么糟糕，死了也是烈士，但是当塔罗的手，我连当烈士的机会都没有，钱这种东西、权利这种东西生不带来死不带去，我并不在意，当然我想赵穹也不会很在意，如果你今天这么希望我出来只是和我说这个的，那么很遗憾，你找错对象了。”
他说着作势要站起来，却被恶魔一把抓住，蒋晓皱着眉头看过去，却发现恶魔的脸上已经没了笑，“塔罗和什么语言机构并不一样，当塔罗的手实际上要比当政府的狗舒服的多啊，你不再考虑考虑？”后面那几个字里威胁的语气已经相当严重，而这一点则让蒋晓更是狐疑，到底赵穹有什么地方吸引了恶魔？让他不惜一切都要让自己和赵穹加入塔罗？不过想法并不能外露，他只能压下了这个想法，重新坐了下来。
“人都有权利选择自己的生活，我宁愿呆在一个只要5年脱密期的政府单位，也不愿意到一个压根不知道多少年是脱密期地方，一如侯门深似海，这话可以套用在塔罗上，其实关于张绍器的事情，你不说也是可以的，毕竟他能被你当牌打出来已经说明他失去了一切可以利用的东西，也难怪他最后会不择手段的要逃走，在逃走无效之后毅然选择死在我手里，当然这都是我的猜测，我没有任何证据来印证这点，不过张绍器死了，所有的证据都已经没有了，那个案子也可以结案了，不过我不太明白你为什么要这么大张旗鼓的把你在这个城市的势力显示给我们看，当然现在不明白我日后也会明白的。”蒋晓笑道，只觉得对方的脸色愈发的难看，最终恶魔哈哈大笑起来，“所以说我喜欢你，蒋晓，你真的很不错，不能跟我一起干真是遗憾。”他虽然这么说着脸上的却一点都没有表情，“对了，你就不想知道吗？不好奇吗？你想知道……是谁泄密了吗？是谁告诉了玛琳嫌犯的位置？你……一点都不想知道吗？如果知道了答案，按照你们这个国家的官方说法就是立了大功了。”
“我不想知道，”蒋晓油盐不进，只笑着抬头，保持着脸上的淡淡的微笑，“是谁都好，这个属于我国内政，不需要别的国家的人插手。”
恶魔笑了笑，凑在蒋晓耳边说了几个字，这才站起来重新坐回座位，“很吃惊吧？”他摊开手等着蒋晓脸上露出不可思议或者说很受打击的表情。
可是……他不得不再次失望，蒋晓的脸上淡淡的没什么太大的表情，只抬起手看了看自己的表，突然站了起来，“不好意思，我家那只宠物要醒过来了，我……先走了，单我买，谢谢招待。”这话说完，他顺手拿起了桌子上的小条子走下了咖啡吧，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这一局恶魔惨败。
第三十九章
蒋晓走出了宾馆就看到了斜对面赵穹从车里走下来，刚才在咖啡吧里的不快瞬间烟消云散，他快步走过去，“怎么走出来了？你脑门上还有个破口子呢，外面多冷啊。”
“没事儿，我等你罢了，”赵穹伸出手拉住蒋晓，只觉得他的手冷冰冰的，忍不住皱眉把他推上了车，“怎么从里面出来手还这么冷？”
“我没事儿，”蒋晓一坐进车里就从椅背上的包里掏出了一个望眼镜远远的看着酒店，没几分钟就看到恶魔走了出来，他朝周围打量了一眼却马上发现了蒋晓和赵穹所在的车，他笑着朝蒋晓这边挥挥手，竟拔脚走了过来，“怎么不走？不是说……啊，宠物先生你已经醒过来了？”他笑眯眯的看着赵穹，成功的看到赵穹皱着眉头转过脑袋看向蒋晓，“宠物？”
“是啊，”蒋晓笑着伸出头摸摸赵穹的脑袋，“你不承认？是我烧饭、家里是我整理、现在连车都是我开的，你不是宠物是啥？来汪汪叫声……”
“……”赵穹的表情一僵，恶魔忍不住在旁边笑了起来，扒着车门看向里面，赵穹看看车门外面的恶魔和身边的蒋晓，在挣扎犹豫了几秒之后，他转过头对着蒋晓，“汪……”的叫了一下。
蒋晓一愣，以为自己是做梦，刚才那个学狗叫的竟然是赵穹？他表情抽搐了两下，眼睛一转看到了旁边的恶魔也呆愣愣的看着赵穹，最终叹息了两下，“你竟然会这样，真是让人惊奇。”
“这就是我们的情趣，说一句他能高兴一下，不就行了？”赵穹毫不犹豫的说道，指着恶魔笑起来，“等你有喜欢的人的时候就知道了。”
恶魔愣了愣，手情不自禁的从车窗松开，蒋晓和赵穹又笑着说了几声，朝着他挥挥手发动车就走了。看着他俩离开，恶魔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蒋晓开着车眼睛却瞟向旁边的赵穹，“刚才真是抱歉。”
“没什么啊，”赵公子伸出手拉着蒋晓，“你想打发他的心情我能了解，况且为夫学一声狗叫也没啥，反正他们都说我是二十四孝的模范丈夫，这话我认了。”
“滚！”蒋晓一笑脸色却依旧沉重，“罗局怎么说？结案？”
赵穹一愣，“你是怎么知道的？”
“张绍器一死，所有的事情就任由林姬拿捏，是白是黑都随着张绍器的死彻底变成了迷……不过我很好奇一件事情，到底是什么促使了恶魔把张绍器给抛出来？”蒋晓歪着头说道。
他很清楚之所以罗局宣布结案，并且把事情都丢在张绍器身上很大程度上是为了稳定整个局势，和政治这种东西一比正义显得相当可笑，不过就像他前面告诉恶魔的一样，他不过只是政府养的一条狗而已，狗是没办法决定主人的决定。
所以哪怕他再怎么郁闷最终只能以一声长叹告终，“结案就结案算了，还能怎么办？”这话里充满了沮丧，赵穹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情，转过身凑在蒋晓面前，“那如今你准备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蒋晓笑了笑，却听到赵穹的手机一下子响了起来，他能很明显的感觉到赵穹一看到那条短信是瞬间变色的表情，“怎么了？”他打着方向盘连忙把车停到了路边，焦急的问道，“出事了？”
“若是出事也就好了……”赵穹深吸了一口气，把手机翻了过来，蒋晓凑上去只看到那手机上写着“安好毋念！”结尾写着个名字，隐者。
报平安不是很好？蒋晓刚想说这话，却看着赵穹依旧面色凝重，就知道里面必定有些问题，“你疑心这个是假的？还是这发消息的人是假的？”
“……都说不好，若是隐者真的没事儿，那么他早给我打电话了，若是他有事儿，发这条消息来迷惑我又算什么意思呢？若是他在没办法打电话的地方，也就是说他还是被限制住了自由？这一切我都说不好。”不光是隐者，连教皇的消息也一丝一毫都没有，这种一无所知的感觉让赵穹觉得相当的难受。
看着他这样蒋晓也相当担心，只是赵穹并不知道，蒋晓心里其实还有一根刺，深深的深深的扎在里面，到底谁是泄密的人，虽然罗局下令就此封案，但是蒋晓知道只要恶魔在这个国家一天，这件事情必定有后续。
他只需要静静的等待……就可以了。
系列1完
蜘蛛网
第四十章
蒋晓从睡梦中醒来，眼睛朝周围转了一圈这才确定自己现在身处的是北京的某宾馆，他昨天晚上被军队的人灌了几杯，半夜里胃又有些疼了，赵穹大半夜的去帮他买药，弄了半宿才安分下来，他翻了个身就看到赵穹闭着眼睛睡在自己身边，心里一动，往他那边挪了一点，却被他一把勾住，“喂，你醒了？”
“没有……你看错了，”赵穹闭着眼睛嘴角却挂上了一缕微笑，“好不容易出个差，多睡会不好吗？”
蒋晓试探着想把赵穹推开，但那家伙把自己箍的紧紧的竟让他没办法挣脱开来，“喂，让我看看时间啊！”
“还早……才7点钟，再眯一会啊。”赵穹睁开眼睛搂着蒋晓的腰轻轻的揉着他的肚子，“现在觉得胃舒服点了吗？”
“……好多了……昨天他们还手下留情了，不然我觉得我非吐血不可，”蒋晓撑起身体给自己倒了一杯温水慢慢的喝了起来，“你打过招呼了。”
这不是疑问而是肯定句，蒋晓昨天虽然有些醉了，但是脑子却是清楚的，前前后后发生的事情他都有印象，自己一共被灌了6杯白酒，最后一杯还被赵穹给抢了下来，不过真正让他觉得会导致自己胃疼的，应该是葡萄酒和白酒混着喝了……
好吧，3桌子酒席全都是兵，自己只喝了5杯白酒三杯葡萄酒，那不是赵穹事先打了招呼是什么？
赵穹干笑几声算是默认，身体一转又压在了蒋晓身上，“要敢灌醉你，我一律打死！”
“是是，赵三少爷心狠手辣，杀人不眨眼，”蒋晓笑着把手里的还剩下半杯水的杯子塞给赵穹，掀开被子走了下去，“好了今天还要去军区呢！”
蒋晓和赵穹之所以会来这里，原因是因为北京出的一个案子，当然这个案子出来并不是说北京没人能破这个案子，蒋晓和赵穹也不是有名到全国皆知的神探，之所以他们会来很大程度上是因为他们的立场和背景。
这个案子是前段时间北京附近的某军队的一个人死了，死在了马路上，猝死……
这死了也就死了，其实也没什么，如果是正常死亡的话也算顺理成章的。偏偏尸体一被法医化验，得出的了结论，人……是中毒死的，中的是氰化钾。
案子发生到这里，虽然氰化钾这个东西要搞到不容易，但是还勉强可以归结于一个普通的谋杀案，但是再继续细查下去，发现事情越来越不妙，这个死者负责的工作是统计武器库内库存的武器。等人死了，军队里派人开始查这个人负责的工作内容的时候，发现少了若干把手枪、几百发子弹、手榴弹和塑料炸弹。这个装备可是恐怖分子的基本装备啊，而且那塑料炸弹和以前的不一样，是刚刚研究出来可以顺利过飞机安检的新型号。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当然已经是没办法把它当成一般的谋杀案了，而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则更让人头疼，那就是层次不穷的关系网。死的那个倒霉鬼的岳父是军区的副司令，而司令和副司令不合，司令先生又是这个领导的什么亲戚、副司令又有其他乱七八糟的关系，于是这一层层的比蜘蛛网还复杂的关系网让北京原本负责调查的人无法入手，所以才请来了外援。
而之所以会找上蒋晓和赵穹，一大部分原因是因为赵穹的父亲和哥哥，而蒋晓也是军功赫赫，况且这两个人远在上海，和北京的利益网一点关系都沾不上，于是再一次通过层层关系，他俩就在过了元旦之后被紧急的招到了北京。
赵穹一听说要到北京就觉得很不舒服，北京的官太多，大官小官，说的夸张一些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朝那大马路上丢出去，十有八九砸到的就是XXX官员的车。赵穹对这种事情非常的厌恶，所以在他听到要跑到北京区淌这个浑水的时候，他不高兴了，“为什么要我们去？天津呢？南京呢？成都呢？为什么要我们去！”他在罗局面前叫起来，很努力的表明自己是多么的不乐意。
只是罗局姜还是老的辣，他拿着茶杯笑眯眯的听完了赵穹的抱怨，突然冒出了一句，“你父亲答应了。”
这话一出，赵穹眯起了眼睛，自己的父亲是什么样子的，他是最清楚不过的，那个千年老狐狸会答应让自己去淌那么混的水必定有某种理由，他琢磨了半天，最终同意了，于是也就有了现在的事情。
在北京有好处，赵穹在他出北京机场的时候想，总算不用看到恶魔了，虽然他还在私下里追查隐者的下落，但是他还是偶尔能接到隐者报平安的消息，这也让他稍微心定了一点。只是他没有想到，虽然恶魔没有到北京，可是另外一个人却是来了，那就是蒋晓的父亲——莱因哈特。
这个家伙自从上次告诉蒋晓关键消息的之后，蒋晓就始终看到他有些戒备，他很清楚自己的父亲必定有他自己的渠道知道这个事情，可是……这个和他的正义感和价值观完全不相符合，所以，他选择了无视，选择了离开上海，选择了不和他照面。
这个是儿子的别扭心理，而作为一个父亲，莱因哈特先生也有他的私心，所以他们三个人在同时同分同秒在飞机场的碰见了。
蒋晓一愣，转身想走却被赵穹抓住，“岳父，你好，”这个家伙倒是相当具有反应能力，虽然蒋晓对那句岳父感到非常不满，但最终还是选择了沉默不语，他懒得说话也不知道应该和莱因哈特说什么好，难道让他一开口就问对方“说你是怎么知道那个消息的？”对方摆明了不会说，问了也是白问！
“哟，你们也来了？”岳父大人笑了起来。
第四十一章
好在比起蒋晓，赵穹的反应还是相当敏捷的，他笑着走到莱因哈特面前顺手接过了自己岳父的手提包，“怎么会来？公事吗？”他不着痕迹的发问，试探着莱因哈特来北京的目的。
“是啊，最近有个会议……”他挑挑眉看了眼蒋晓，心知这两个人这个时候会带着人出现在这里绝对不会是好事儿，所以也就一笑走上去拍拍蒋晓的肩膀，如同一个好父亲一样亲切的说道，“儿子，有空一起去吃饭吧，忙完了给我打电话，我会在北京停留很久，全聚德的烤鸭好不好？”说完这话，他面前就停下了一辆奥迪，他朝着蒋晓挥挥手接过行李就毫不犹豫的跨进了车里。
他这样一现身别人也许没什么感觉，但是蒋晓实际上心里相当忐忑，为什么莱因哈特要来？他来算什么意思？是真的公事还是挂羊头卖狗肉的借口？他前前后后想了半天不知不觉已经被赵穹拉到了斜对面的车站。
“好了，我的蒋少爷你且放宽心，这里有为夫顶着呢，”赵穹笑着凑到蒋晓身边说道，却只听到蒋晓重重的哼了一下，一个肘击就招呼了过去被赵穹敏捷的躲开，这一下攻击并不能阻止赵工资继续说下去，“你看，虽然所我不太乐意来北京，但是来这儿也有这儿的好处，能见见我爸爸不是吗？”
“伯父……”
“叫爸爸！”
“滚！我又不是你家媳妇吗！”
“你和我家媳妇有区别吗？只是一个带把的一个不带而已，而且小爷我就好你……除了你我谁都不要，如果你真这么介意结婚这个话题，不如我们俩集体辞职去荷兰或者美国结婚？”
“你怎么胡言乱语的！”
“我说真的！”赵穹表情严肃的看着蒋晓，“没办法给你婚礼是我这辈子最遗憾的事情，所以你真考虑一下，你看那家伙的年纪也大了身边不可能没有人照料，他统共就你这么一个儿子，哪怕你怎么不喜欢他，血缘上他毕竟是你爸爸，做我们这一行危险系数实在太大，所以我就想……”他想了想压低了声音说，“其实换个工作也不错的，你也不用这么辛苦，我看着你有案子的时候吃都吃不下，觉得心里很不好受。”
这话是字字掏心，蒋晓只觉得脸上一热眼睛就忍不住的往后面瞟，才发现后面的廖丽和李子还有再后面的老九全都昏昏欲睡的样子，这才放下心伸出手抓住了赵穹的手，“这个是我对不起你。”
这话说起来其实是有缘故的，赵穹和蒋晓两个人从好上到现在基本上是赵穹迁就蒋晓，原因其实很简单，两个人的身份差的太多，为了不让蒋晓觉得有自卑感之类的，基本上蒋少爷做出的决定，赵穹是不会回绝的。而蒋晓是个绝对要强的，为了配得上赵穹，他入伍当兵，做狙击手，然后一路立功升迁，这才在这么年轻就坐上了国安处长的位置，这一路中间有多少血泪心酸只有他身上的伤疤作为见证。
一开始蒋晓可以转业的时候有好几个地方供他选择，比如海关的中层干部、军区的中层领导之类的悠闲岗位也有不少，但是他偏偏选了最难的一条路，从国安做起……
国安比起其他地方面临的危险性更大，况且蒋晓选择的是第八局（反间谍侦察局）主管外国间谍的跟监、侦查、逮捕，那群间谍危险性大，说是出生入死也未尝不可，赵穹一开始听说蒋晓要去那里是气急败坏恨不得从北京千里迢迢冲到上海把蒋晓狠狠的抽一顿，但是他气过了、吵过、窝火过之后……他提着行李从北京统战部的黄金窝里挪到了上海的国安局，和蒋晓一起并肩作战。
这个蒋晓虽然从来没提过，但是他心很清楚赵穹在里面做了多少牺牲，为了过来花了多大的功夫，所以时至今日他这才忍不住说出了这话。
这话一出口赵穹一愣却是马上就笑了，两个人低着头十指紧扣竟是不再说话，只笑着看着另一边。
这次蒋晓和赵穹把自己单位里的所有能用得着的原班人马一股脑的给拖到了北京，为的就是不和这里任何一派扯上关系，一开始蒋晓只听说这事儿很烦，却不知道有多烦，等他坐下来开始看死者的档案的时候，他忍不住拿着这一刀材料捂住脸哀号起来，“我艹，这不是蜘蛛网，是烂糊面啊，而且还粘底的！”
赵穹笑着拿起了材料，才读了两行也表情抽搐的放了下来，“不如我们还是回家去吧，”他忍不住建议道，“这个是这个的亲戚，那个和那个不合，这是查案子还是查祖宗十八代啊！我们是国安不是档案！去和我家老爷子 打个招呼，然后收拾行李回去，我不管这个人死了也好被外星人抓走了也好，总之这浑水……不对这不是浑水，这TM是502啊。”
不过虽然他俩在怎么抱怨，这案子毕竟是他俩答应了接下的，所以也只能坐下来开始认真的翻看记录，而其他人也早就被派出去各做各的，在看了一会之后只听到赵穹的手机拼命的响了起来，刚接起电话，赵家老爷子那中气十足的声音就一下子从电话那头窜出来，“兔崽子！你到了北京是不是都忘记了这里有你家？连个电话都不打你当自己是国家主席啊！”
哪怕是隔着那个电话听筒三米的蒋晓也能听到那电话里传出来的嗡嗡声，可见那老爷子火气有多大，赵穹一愣连忙转过身朝蒋晓挥挥手，示意这个家伙快点来救场，没想到蒋晓非常没义气的笑着朝他挥挥手，示意自己绝对不会过来，而电话里老爷子还在继续教育，从三观端正到五讲四美，说话是一串串一溜溜的思想价值极高。赵穹把手机拿的远远的，另一只手堵着耳朵表情痛苦，蒋晓在旁边捂着嘴笑了半天这才晃悠的站了起来拿起电话，“老爷子，您身体好吗？”
一听到蒋晓的声音赵老爷子的声音就小了很多，两个人轻声聊了一会约定了今天中午回家吃饭这才挂上电话，“听到了没有，带上东西，我们去吃饭。”
“去干吗……叫出来吃不就行了，”赵穹看到自己老爸实际上很怕，但是蒋晓却和老爷子关系不错，所以他只能表情痛苦的收拾起了让他无限纠结的资料，跟着蒋晓走了出去。
第四十二章
赵穹的老爸到现在还住在军区大院里，所以当蒋晓和赵穹一踏入那院子的时候，周围一群人就围了上去，算算赵穹大概已经有三年没有回到这里了，他虽然看到自己老爸有些头疼，但是对于周围这群看着自己长大的叔叔伯伯他总算还记得笑脸迎人的。
不过就在他马上要靠近自家门口的时候，里面那中气十足的声音就一下子爆发出来了，“臭小子，你总算还记得这里是你家啊！你当你自己什么东西！”
赵穹忍不住牙根子疼了一下朝蒋晓身后挪了一步，“爸爸，我回来了。”
“你还记得自己你是我儿子啊？我以为你当国家主席事务繁忙已经不记得这里是你家了，”赵老爷子背着手走出了房子，朝着他重重哼了一声，“不容易啊不容易，请你还要三催四请，你的架子如今比我还大。”
这话里夹枪带棒的让人实在不好受，赵穹只觉得自己的头都疼了，只能呲牙咧嘴一阵站在了蒋晓身后，陪着笑回答，“老爸，我回来了。”
赵老爷子冷哼一声，眼珠子一转就看到了蒋晓，脸上这才好看了点，伸出手朝他点了点，“我说你也被他带坏了，怎么不来找我啊？怎么不认我了？”
“怎么会呢，不是刚下了火车吗，再说我们来了，不会让您的立场显得尴尬吗？”蒋晓笑了笑走上去一把扶住赵老爷子，“我想，老爷子你也知道出了什么事情吧？”
“所以你才应该来，有句老话，我说你们年轻人一个个都以为自己有能力、有本事就能不听老人言了？告诉你往往这些人都会死在这里，吃亏在眼前啊，你这小子也不想想！”老爷子对蒋晓倒是比自己儿子更好些，他搭着蒋晓的胳膊慢悠悠的走了进去，“你这孩子也真是的，怎么就不动动脑子，要是我，绝对不淌这浑水！”
这话赵穹是听的仔仔细细，他一下子就不乐意了，“我说……爸你这话有些过头了，这不是你答应的吗？”
“我是答应你们可以来，但我可没说你们应该接这个任务，所以说你不动脑子啊！怎么一点都不像我儿子，想当年我作为侦查人员深入敌营……”
“好好好，我知道了，我是个笨蛋，”赵穹连忙举起手又往后退了一步，他老爸这个段子他已经从3岁听到23岁了，可不想再听到三十岁。
看着这一对父子的互动蒋晓笑的更是起劲，却看到旁边又走过来了一个人，“爸，你怎么不带着人进来啊，这杵门口让别人看了多别扭啊。”
“没办法，我儿子大牌，非要我这个做爹的出来他才肯进来，”老爷子哼了一声给了自己小儿子一个白眼，这才晃悠晃悠的走了进去。
“没关系，这小子呆在北京没个把月是走不掉的，到时候好好的收拾他就成了，”赵苍笑着走到自己老弟身边拍拍他的肩膀，“在上海过的好吗？”
不过赵穹的反应却是相当的奇怪，他用相当探究的眼神上上下下打量了自己老哥半天，就好像那家伙的鼻子上开出了一朵花，那古怪的表情让赵苍以为自己的鼻子上粘了什么，试着好几次摸了摸鼻子，“我说你看什么？”
“看你脑子坏掉没有！”这个不知道为啥好像吃了火药似的家伙火气特别的大，却是一个理由都不肯说，只板着脸跟在蒋晓后面走进了家。对于他这个反应赵苍忍不住笑了起来，“我说笨蛋老弟，国家主席老弟，你等等我啊，我跟你说，你对我这个是有误解的，你怎么可以固执的认为我比你帅所以嫉恨我呢？”
“闭嘴！懒得理你！”
“赵穹你怎么对你哥哥说话的！”
“爸爸，你不知道这个家伙有多讨厌！”
“我是不知道，但我觉得现在你比他讨厌！”
一家人走进了家里，老爷子丢下一句要和他详谈就拉着蒋晓到了书房，“蒋晓，这个案子你看过了没有？”他表情严肃的从抽屉里拿出了一本本子。
“看过一点，只觉得很头疼，这种关系错综复杂好像很难理顺，”蒋晓坐在红木椅子上谨慎的回答，“当然，接下这个案子实在是有我这边的问题，所以我才想把人都拉到北京这个大家都不熟悉的地方，给您带来麻烦，真是抱歉。”
“这什么话，我把你当成儿子，你这么客气反而让我难受了，”老爷子叹了一口气，把手里的本子交给了蒋晓，“你也是个好强的，我也知道，只是我觉得这案子不是几天就能查的水落石出的，按照我的想法，你先把这事情理顺了，他们现在不就是两边都希望按照他们的判断来判案子吗？你就索性什么都不做，这种东西是会露出马脚的，只要露出一个，顺藤摸瓜就能查出根源。”这话说的很是，事实上现在也就只有这个办法了，但是自己手里的东西到底是什么呢？蒋晓好奇的低下头想看看本子里到底写着什么，却被老爷子一把按住，“出去再看，这个也算是这个案子里我唯一能插手的地方不是吗？”
蒋晓笑了起来，两个人又说了几句就听到外面好像有些骚动，好像是一只罐子掉在地上的声音，蒋晓打开门，就看到赵穹和赵苍两兄弟各站一边，脸上都有怒容，而赵穹脚边竟然还有一地的碎片。
“诶，我说这是怎么了？”他一惊，忙不迭跑到厨房那了扫帚和簸箕出来，“我说你们俩怎么好端端的突然吵起来了？”
“他丫是个王八蛋！”赵穹手一甩转身就朝楼上走，赵苍则是冷哼一声一屁股坐在了旁边的椅子上，“我说蒋晓，你快点和他分了吧，这小子迟早害死你。”
这话听起来怎么不对劲啊，蒋晓的眼睛在两兄弟之间徘徊了几秒，这才走上楼去找那个气呼呼的赵穹了。蒋晓对赵公子的脾气相当熟悉，所以实在想不出到底有什么可以把他激怒成这个样子。
“我说你今天好端端的怎么了？赵苍把你怎么了？”
“你不知道赵苍那个家伙……”赵穹转过头，张着嘴却愣了愣说不出话来，不过在蒋晓不停的追问之后，他这才捂住脑袋说道，“那个家伙……就是教皇。”
“啊？”这一回蒋晓傻眼了，“你说什么？”
“我说他就是教皇，就是现在和恶魔搭档的教皇！你明白我有多发火了吧！”赵穹吐出一口气，一把抱住了蒋晓，“我为什么会吵架……你明白了吧？！”
“……要不？抓住他？”蒋晓扭过头建议道。
第四十三章
蒋晓这话显然是在看玩笑，抓赵苍……什么罪名？有证据吗？抓了他赵穹是不是也应该被抓起？不过他虽然笑着心里却暗暗戒备起来，赵苍是自己的学长，关系一向不错，怎么可能会是……不过看赵穹这么窝火的样子可以肯定这绝不是假消息，他想了想总觉得这件事透着古怪，他转过头还准备说什么，门却开了，赵苍笑眯眯的端着一盆子水果走了进来，“蒋晓，我这个笨蛋弟弟给你带来不少麻烦了吧！你可多包涵。”
这话里好像话里有话的感觉让蒋晓忍不住皱起了眉头，他站起来接过那果盆却没想到赵苍竟然没出去，反而勾住赵穹死活把他拖出了房间，还顺手关上了旁边的房门，那神神秘秘的样子让他觉得相当不好，但想想凑上去听听两人到底在谈什么好像不太厚道，只能按捺下满肚子的疑惑。
不过这兄弟感情还真诡异，等下面喊吃饭的时候，刚才那俩差点打成一团的兄弟竟然哥俩好似的坐在一起还互相敬酒的一幕把蒋晓活生生给雷了一下，他眼珠子在这两个人面前转来转去实在搞不明白这两个人到底卖了什么关子。
赵老爷子的眼睛也在那两兄弟面前转了一圈，却直接看向了蒋晓，“坐下吃饭吧，菜都你喜欢吃的，我听臭小子说你胃不好？我跟你说啊，这个胃你是一定要当心的！”老爷子滔滔不绝的拿着筷子用那种类似于指点江山的口气开始对胃炎、胃溃疡做出“伪”专家级的意见。
这一个打岔让蒋晓无缘得以继续分析赵穹和赵苍两兄弟的密谈，他只能收敛起所有探究的心笑眯眯的陪着老爷子说下去，这一顿饭，桌子上也就4个人，却有四种心思，等吃完了蒋晓自告奋勇去收拾桌子的时候他才觉察出老爷子可能是知道些什么，但是……等着三个人老实告诉你就跟做梦一样，所以在这屋子里最老实的蒋晓同志纠结了几分钟之后深深的吐出了一口气，这滑头，果然是可以遗传的。
他低着头洗着盘子就隐约听到外面客厅里自己的手机好像在响，忙不迭的走出去按下接听键，却听到里面一个相当熟悉的声音响了起来，“蒋晓，最近好吗？”
竟然是恶魔！他的眼睛瞬间睁大，看向斜对面还在和赵苍说话的赵穹，果然那家伙马上转过头走了过来，“谁？”他用口型问道。
“恶魔，”蒋晓动了动嘴，却笑着对着电话说道，“你也好，有什么事情吗？”
“没什么，只是祝你新年愉快而已，”恶魔在电话那头轻笑出声，“你不要这么紧张，我只是问个好而已。当然你希望我们进一步发展下去我也是很乐意的。”
“不了，如果你没什么别的事儿的话，那么我就先挂电话了，我这段时间不在上海，国内长途很贵的。”
“啊呀，真巧，我也不在上海，让我猜猜，我们是不是很有缘分……你在北京？要不要我请你去吃东来顺？”
这话如同雷击一下子把蒋晓定住了，他愣了一下慢悠悠的重新问道，“你说……你在哪里？”
“北京啊……我们是不是很有缘？”他笑得很欢，却让蒋晓有一种被恶魔盯上的感觉，他深吸了一口气，眼睛却不由自主的定在了旁边一脸悠闲的赵苍身上。
但是赵穹却一下子抢过电话，恶狠狠的朝着电话里吼，“你丫不要骚扰蒋晓，不然我打死你！”说完他迅速挂断电话，这动作又快又狠，有一种好像要把手机给砸掉的感觉。
对于赵穹挂断电话这一点蒋晓没什么意见，但是对于赵穹、赵苍两兄弟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他终于忍不下去了，“够了，我说你们俩到底在干什么！好歹这个时候说说清楚不行吗？”
“蒋晓……”赵苍突然端正了态度，坐直身体一脸严肃的说道，“不要忘记你是做什么的，好奇心这种东西快点忘掉吧！”
他这态度的迅速转变让蒋晓更是诧异，赵苍的官阶一直再跳，一会上一会下，他很早就觉得奇怪为什么没个正经的部门接收赵家大哥，但现在一看竟然和自己以前想的并不一样吗？这事儿太奇怪哦。
而就在蒋晓细细的把赵苍周围的人际关系中自己知道的部分拉出来细细的梳理了一通的时候赵穹笑了起来，“你别去想了，这个混账王八蛋唬你呢，你还当真了，告诉你在这个屋子里，你唯独能相信的就是你老公我了。”
“……我看不见得，要知道遗传基因这个东西是相当可怕的，”蒋晓冷哼一声，眼睛却依旧死死的盯着赵苍，“若是你做了什么……我会亲自动手，”这话没有主语也不知道是对赵穹说的还是对赵苍说的，但却让坐着的大哥笑着点点头。
“你放心，我做事情可比我弟弟可靠多了，”赵苍笑着站起来走到蒋晓身边，突然无征兆的一把抱住他，“啊呀，所以说还是这个弟弟更贴心，亲的还不如这个，不如跟了我如何？”
“我说你到底在说什么混话，嫂子当年怎么会看上你这个没脸没皮不要face的东西！小心我打国际长途告诉她，喂喂，别靠的这么近，非礼弟媳小心我大义灭亲。”
“真是不可爱的弟弟，”赵苍耸耸肩笑着又揉了揉蒋晓的脑袋这才走上楼。
看着自己大哥那得瑟的背影，赵三公子原本还想说什么却被蒋晓一把抓住，“我说……你现在可以老实交代了吗？关于你也好、关于教皇也好关于塔罗也好，我可正义凌然的告诉你，赵穹先生，你可以大义灭亲，我……也是可以的，不交代我们就分手！”
他这么一说，生生让赵穹陷入了一个相当尴尬的位置，他前头已经答应赵苍绝对不说出去，现在却被蒋晓这么威胁，是为爱真实告白，还是为义誓死不说，可怜的赵公子如今就跟那平底锅上的煎鱼一样两面黄。
“我说，你不要这样好不好！”
“我怎么样了？”蒋晓眯着眼睛笑了起来，前头那不知名的郁闷突然一下子烟消云散，只正儿八经的坐下来端着茶，看着赵穹，“呐，请你老实交代吧。”
第四十四章
自古以来，为兄弟插夫人两刀，和为夫人插兄弟两刀的大有人在，而赵穹先生本质上则更趋向于插自己兄弟两刀以示对自己夫人的忠心，所以迟疑了片刻之后还是陪笑着凑到蒋晓面前，“其实说给你听也没什么……”就在他准备走老实交代坦白从宽并且甘心牢底坐穿的时候，他家的大门又被人推开，赵穹小学中学高中大学一票在军区大院的狐朋狗友结伴而来，高喊着“赵穹，请我们吃饭，我们要看嫂子！”也不由他们拒绝，就把他们俩连推带拉的拖出去了。
看着他俩走出去的背影，赵苍拎着手机站在二楼咯咯笑了起来。
所以这个世界有句话真是太对也没有了——姜果然是老的辣，哪怕只早了两年。
一圈回忆下来，蒋晓这才惊觉已经快要到上班的时间，忙不迭推开还死活趴在自己身上的赵穹，“上班了！”
“没关系，就说我们出去查案子了，不就行了，多么难得的天高皇帝远啊……”趴在床上的赵穹懒洋洋的挥挥手，却看到蒋晓的脸突然出现在他面前，他正准备凑上去给对方一个早安吻，却听到蒋公子笑眯眯的一句，“那行，我们不如从你查起如何？”
“我错了，”赵穹低下头真心实意的说道，“小的有罪，您就当刚才压根没听到我说话，我这就起床，咱们一起上班……”顺便路上买俩煎饼果子一人一个，不过蒋晓昨天晚上胃不舒服，是不是应该买一个煎饼果子两个人吃再喊碗粥？赵穹眨巴着眼睛开始思考到底吃什么的时候，蒋晓已经走进卫生间开始洗漱起来。
再清洁卫生这个问题上，男人的速度要比女人快很多，所以等他俩洗了脸、拎着资料走出房间，敲了敲隔壁廖丽的门，才看到廖丽打着哈欠披头散发的打开门。
一看到他们俩穿的整整齐齐的站在自己面前，廖丽脸一下子就红了，“你们……你们起得真早……”
蒋晓一愣，赵穹率先反应过来忙不迭的拉着他重新回到自己房间，义正言辞的说，“你看看，起的早了吧，别人都没起来呢！”
“这不是正常的上班时间吗？”蒋晓这话刚说完却想起昨天房若笑眯眯的对自己说，来这里正好可以轻松一下之类的话，看起来所有人都认为此时此刻拖着比去认真查更好吗？
“其实你别这样认真，你认真了他们也未必会在乎，他们求的已经不是什么真想，而是打到对方，现在对我们最有利的就是事情继续闹，闹到无法收拾，我们再去出面，那时候最好。”赵穹笑着坐下来给蒋晓倒了一杯温水，“北京的气候你南方人可能有些不习惯，等会问那丫头那点涂在脸上的东西，不然可能会开裂的。”
蒋晓看着他的样子忍不住笑了起来，靠在窗边说道“你何时变得这么婆婆妈妈的，还是说，你对这件事情会闹开来很有信心？赵穹……我开始有点看不明白你了。”
赵穹拿杯子的动作一僵，只能干笑着转过头，“蒋晓，你什么都能质疑，唯独不能质疑我对你的感情，这个我可一定要慎重的告诉你。”
蒋晓歪着头笑着喝了一口水，“说实在的，我现在还能相信的可能也就只有这个了。”
赵穹转过头看过去，只看到蒋晓坐在桌子旁边，窗外的光透过玻璃窗照射在他的身上，仿佛他离自己是这么的遥远，赵穹在心里重重的摇了几下头，一次又一次的告诉自己这不过只是自己的错觉，这才定下心走到他身边，伸出手拉住蒋晓，“你可以什么都不信，蒋晓，我也承认我有说不出口的事情，但是你我都知道我们这行，保密这两个字的重要性，但是，唯独我们俩的感情，是绝对绝对不能被你质疑的，不然你把你自己置于何地把我置于何地？”
这话掏心掏肺，蒋晓一下子竟然心里一顿，忍不住低下头放下了手中杯子，“你也知道我的心的，”他慢悠悠的说道，“昨天我原本想逼着你说出来，只是实在是时间不凑巧罢了，算算我们俩在一起都八年了，所谓七年之痒算算也应该是这个时候了，只是你对我实在太好，赵穹……我是……真的很担心。”他说这话的时候浑身竟然忍不住颤抖起来，“我也是人，人心总是肉长的，你到底想做什么我有权知道，还是说你觉得自己完全可以不用管我的感受？”
赵穹看到蒋晓这个样子一下子愣住了，这八年来他是第一次看到蒋晓如此的脆弱，一时之间他竟然不知道应该再说什么好，安慰、诚恳的道歉之类的东西都跟空气一样，他只能紧紧的拉住蒋晓的手，嘴里却什么都说不出来，他挣扎了半天，最终竟只能跺跺脚走了出去。
等廖丽梳洗干净走出房间的时候，只看到蒋晓脸色惨白惨白的站在一边，那样子实在有些像胃病发作时的样子，她担心的凑上去“蒋处……你怎么了？”
“没事儿，只是……有些难受而已，”直到最后赵穹你都不愿意告诉我老实话吗？当这个念头在蒋晓的心头闪过的瞬间，他几乎要站立不住，只能靠在墙边冲着廖丽虚弱的笑了笑，“我没事儿，你不用太担心。”
这话和废话没区别，这脸色难看的跟死人一样，廖丽又不是瞎子自然知道绝对不可能是没事儿，但她却什么都没说，只讪讪的笑问道，“那赵处呢？刚不还看到人？”
“也不知道他跑那边去了，一晃人就跑出去了，”蒋晓扯扯嘴角却看到赵穹气喘吁吁的从另一头跑了过来，手里好像还有一个什么东西。
“蒋晓，喝粥，我要白粥里搁了点麻油。”赵穹笑道，拉着他又一次走进了房间。
第四十五章
闻着麻油和粥混合起来的香味，蒋晓觉得自己刚才紧张的神经好像缓和了不少，他接过赵穹递给自己的勺子，看着赵穹笑眯眯的拖过沙发椅坐在自己旁边，两个勺子一碗粥的感觉让蒋晓忍不住想起了当年他们俩还刚刚好起来的时候在一个冬天的晚上打完篮球回来时一起吃的那碗小馄饨，两只调羹也像现在一样在一个瓷碗里互相擦碰，发出了轻微的响动。就和现在一样，但是却少了现在的种种困惑，两个人闷声不吭的喝着粥，蒋晓只觉得好像这粥越喝越鲜，勺子往底下一舀，才看到那粥底竟然有鸡肉和香菇，他一愣再细细的尝下面粥的味道这才发现那碗粥其实是一碗稍微冷了点上面已经有些凝固的鸡肉香菇高汤煮的粥和一碗淋了麻油的白粥混合在一起的产物。
那鸡肉香菇粥是极鲜美的，绝对是花了大功夫，蒋晓自己擅长厨艺所以很清楚这粥要能烧到这个味道没三个小时绝对不吭，而三个小时前自己应该还在梦想里才对，他皱着眉头放下勺子，就看到旁边赵穹也笑眯眯的看着他，“昨天你闹了半宿我就想今天你肯定想吃点粥什么的，但是白粥实在太没味道了，高汤粥又有些油腻，所以我就想两碗放在一起，你先喝点白粥垫一下肚子，然后香菇粥喝下去就没事儿了。”
蒋晓一愣，突然笑了起来，突然一把抓住赵穹把他一下子拽到自己面前，“赵穹……我懒得知道那事儿到底怎么回事儿，但是……若你敢做出点什么对不起我的事儿，哪怕相隔千里，我也会杀了你。”
赵穹笑了起来，就着这个距离凑上去在蒋晓的唇边亲了一下，“要不要我自杀以谢天下？”
“吃啦，要去上班了。”狠狠的给了他一个白眼，蒋晓把自己心中所有的不祥预感压抑下来，暗暗的催眠自己只要享受现在就可以了。
等吃完饭，蒋晓的脸色总算好了一点，赵穹这才放下心拿起旁边的包，笑眯眯的说，“走吧，该去上班了。”
“要是迟到就打死你！”蒋晓歪着头给了他一个白眼，转身走出门就看到门外廖丽在玩手机，见他们俩走出来顿时笑了起来，“果然还是赵处有办法，蒋处的脸色果然好多了。”
“丫头你别拍马屁，说了多少次了干我们这行的别用这么好的手机，下次买个128的就行，要不要我买个当生日礼物送你？”蒋晓皱着眉头看着廖丽手里那个带摄像功能的手机，“下次再看到我就没收。”
“蒋处，现在小姑娘还有谁用只能发消息和打电话的手机啊，好歹也要个彩信吧，还有蒋处你一个月工资这么多，竟然只送我一个128的，真是太抠门了！”廖丽哀号一声，顺手把自己的手机放进了口袋里。
赵穹微微一笑，“好了，再不走就真的要迟到了，老九和李子已经在那里等我们了、”
“他们俩什么时候去的？”蒋晓一愣，不是说集体行动吗，这又是怎么回事儿？
“已经去了大半个小时了，”赵穹冲他咧嘴一笑，这才拉过蒋晓的手，帮他把手上的手表调整了一下时间。
蒋晓愣愣的看着手上直指9点半的指针，整个表情都抽搐了，“你这什么意思？”
“只是让你觉得时间还充裕可以慢慢的说而已，”赵穹笑着拉着他走出去，也不管蒋晓还准备找他理论什么，直接把他塞进车的后座，自己跳上了驾驶位，“啊呀放心吧，他们之所以会让我们来不就是想看好戏吗？我们只要让他们如愿以偿不就行了。”
“你这口气怎么就这么幸灾乐祸？怎么……你还真认准了会出事儿。”对于赵公子这种脾气，蒋晓先生表示了深深的鄙视，“你就不能说点好话啊。”
“那你说，他要这种武器装备做什么？”赵穹从后视镜里看向了蒋晓，“这种装备，弄的好，足以搞死一群人，难道他还想抱着当洋娃娃玩？”
这话虽然有道理，但是如果可以，蒋晓是绝对不希望这事情发生的，但是转眼一想赵穹这话确实说的相当正确，但是，连对方是谁都不知道，更何况袭击？恐怖分子的耐心往往比警察好，他们愿意等个一年、两年、甚至十年来完成他们认为伟大的事业，而警察每天要面对的案子却有一大把，哪怕现在能够加强戒备，那么一年后呢？
“不能让他这么下去，那么多的炸药，雷管这种东西自制也是可以的，只要一根雷管和那一包新型号军用塑料炸弹，足够把大半个飞机场给炸飞掉。”
“别着急，对方肯定一开始不会进行什么大规模的活动，只会小小的试水一下，不过我倒是希望出点什么事情，让那帮子蠢货知道知道有些事情是不能胡乱推卸责任的。”
蒋晓看过去只看到赵穹脸上浮现出一丝杀气，那眉头皱得更紧了，“麻烦你有一点正确的世界观可以吗？先生。”
“禀告大人，本人政审合格，思想经得住组织的考验。”
“贪官也经得住组织的考验，”蒋晓哼了一声不再回答。
等他们俩带着廖丽走进警局为他们准备好的办公室的时候，这两个人明显的发现整个房间里气氛并不好，老九一脸怒容的坐在椅子上，旁边北京的两个法医脸上好像也不好看，这一幕让他们俩忍不住互相看了一眼，赵穹笑着走了进去，“我说，这是怎么了？大家既然凑在一起工作，客客气气的不是很好吗？”
没想到还没等那两个法医说话，老九首先把尸检档案丢在了蒋晓和赵穹面前的桌子上，“我当两位有些什么本事，可以坐到这个位置，现在看起来比一般的医生还不如，这尸体上明明就有瘀伤，为什么没有写？明明就在肋骨处发现了裂痕为什么不写出来，你拿这个报告是在做什么的？唬人吗？看你这个报告有什么用？”
老九这么生气蒋晓还是第一次看到，他上前一步拿起了法医报告这才发现的确如同老九所说的，这个报告的确是不知所谓，还不如大医院的外科门诊详细。
第四十六章
说实话，这个实际上是冤枉了这两个倒霉的年轻法医，这个案子是人都知道是不能掺和的，所以一群有经验的法医都看到这个案子避之不及，然后就把这两个倒霉的实习法医给丢了出来，可怜那两个年轻人还刚实习不过一个月，虽然理论知识丰富，但是实际上手一概不知，他们虽然检查出了这里有问题、那里有问题，但是一时半会又不敢判断到底是真的有问题还是只是自然造成的现象，于是就一直拖啊拖啊，拖到报告不得不拿出来的时候，然后才有了下面的事情。
老九拿着这份鉴定报告唠唠叨叨说了半天，最终丢在桌子上，“重做！”
这话一出，房间里的气氛瞬间跌至了冰点，那两个实习法医脸上气呼呼的，老九也不高兴，这调查的第一天就来这一套实在让人无言以对，赵穹走到老九身边拉拉那家伙的袖子，“我说你冷静一点行不行？”
“看到这种东西就有气，”老九深吸了一口气最终还是跟着那两个人走了，他毕竟还是不放心这个案子的，看着他的样子蒋晓忍不住笑了笑。
等到下午，蒋晓和赵穹最终等到了老九一手炮制的法医鉴定报告，“人的确是毒死的没错，但是不是自杀的，绝对是他杀。”
对于老九的专业素养，蒋晓当然不可能去辩驳，但是自杀和他杀区别也太大了，“那是在大街上，”他说道，“他在大街上怎么他杀？周围都是人。”
“手法很妙，你看这里，我在他的手臂的皮肤上找到了一个针孔，不过人死了太久了已经找不到上面是不是有氰化钾的痕迹了，氰化钾通过注射也是可以致命的，所以我推测，是不是有个人和他擦肩而过，然后……”老九比了一下一个刺的动作，“这个要手法很快才行。”
“氰化钾进入身体不到一分钟就能发挥作用，所以也就是说当时在周围和他擦肩而过的人都有可能。”蒋晓沉默了一下，最终摇摇头，“当时是闹市街头，要做到这个肯不容易。”
“高手……”赵穹冷笑一声，“很妙的一招，在大庭广众之下杀人丝毫没有让人察觉的动手，然后消失在人流中，让人一丝痕迹都找不到，不过我记得那里是商业街，不可能完全没有痕迹的，对方要在攻击到那个人的右手，如果用右手的话好像很别扭，那么就应该是和他平行的左撇子，”他站起来比划了几下，突然道，“摄像头基本上都是对着店的内部如果想拍摄到对方的脸好像不太可能。”
“如果指望当时周围围观人的记忆那也是在做梦，”蒋晓补充了一句就看到门外有人在朝这里招手，他看了看赵穹本准备自己出去，却没想到对方却率先走了出去。赵穹在门口没有呆多久，就笑着走了进来，“我说，你真是乌鸦嘴，你怎么一说就中。”他见蒋晓一脸的不解，笑的更是厉害，“给你料中了，对方开始实习了。”说着把一沓厚厚的照片丢在了蒋晓面前，“昨天晚上发生的爆炸案，一开始以为是空屋子里的煤气给炸了，但是你看这个样子怎么说也不可能是煤气吧。”
蒋晓低下头和老九一起凑近照片，只见那炸的乱七八糟的房子里只剩下几处残垣断壁，但是却依旧可以很清晰的看到那上面有几个明显的洞眼，大约两指来款，深浅不一，“放雷管的。”他确定的说道，“试验品吗？实验那炸弹有多大的力量吗？”
“去那看看？”赵穹笑道，却得到了蒋晓一个肯定的微笑。
昨天被炸的房子靠近老城区，因为不熟悉路他们俩花了不少时间才到案发现场，爱凑热闹大概是国人的天性，况且昨天还出了那么大的案子，他俩一靠近这个地方就听到一群人在讨论这个案子，其中不乏充沛的想象力和创意，蒋晓在旁边听了一会最终忍不住喷笑出声，合着这什么事情都要和爱恨情仇扯在一起吗？
赵穹见蒋晓乐不可支的样子也忍不住笑起来，“人是最不缺乏想象力和八卦能力的，所以万事不能太当真。”
这话怎么听着话里有话的样子？蒋晓探究的转过头看着赵穹，“你这所谓的当真，是指你隐瞒的事情还是指别的？”
第四十七章
蒋晓问出话之后就转过了头看向别的地方，他这种是不是刺一句的样子让赵穹觉得相当头疼，“我说你能不能别拿对付犯人的那套对付我？”
“要按照我对付犯人的方法，我早就忘你身上浇一盆水请你蹲在小黑屋吹空调了，”他哼了哼，转过头笑眯眯的跑去问旁边的邻居昨天事情的经过了。北京人可能大多数都非常能侃，他们一看到蒋晓手里的警徽，顿时热情的就如同昨天晚上的事情亲眼所见的一样，滔滔不绝的从这套房子的前主人到底人品如何开始说，到昨天晚上的爆炸结束，滔滔不绝源源不断竟然中间还能夹杂这几个郭德纲的笑话。
蒋晓憋着笑，“那就是说这房子空关着很久了？”
“是啊，这人啊，眼睛一睁一闭就是一天，一闭不睁就是一辈子，本来那家里老爷子死了以后几个子女还为了这个房子打过官司，啧啧，没想到还没判的时候这房子就成这样了，诶哟哟昨天晚上好大的声响我还以为又地震了呢。拉着我家老头子急匆匆的冲了出来。”
“那就是说你到的是最早的？”
“诶哟警察同志，我们一把老骨头了，要是这房子塌下来第一个死的肯定是我们，虽然说是急匆匆的冲出来，但是那时候深更半夜的能看到旁边的人已经不错了，哪里还能看到人？不过看了之后可真是吓了一大条，你说那房子昨天还好好的，一下子就轰隆隆的塌了。”
“那你知道这房子的主人还是那位老先生吗？”
“不知道，那官司打了几年，这个兄弟告这个姐妹，这个姐妹告那个兄弟，所以说，要这么多孩子有什么用，闹的乱哄哄的，吵死人了，我觉得那时候还有他家最小的女儿守着门，不让他哥哥姐姐老跑来向换锁，只是前几年那个小女儿也走了，总之那房子自从那时候起就一直空关着，诶哟这是可惜了这房子了，多好的地皮啊。”那个大婶还在叹息为什么这房子就这么奇怪的给炸掉了并就此做出种种推测的时候，蒋晓和赵穹已经轻手轻脚的退到一边来到了那房子前面。
“果然是试验品，”蒋晓站在那柱子旁边凑上去看了看，那房子虽然损毁很严重，但是因为对方没有掌握好轻重，以至于一边几乎全毁而另外一边却只炸了一半，留下了相当多的痕迹。只看到墙上还留有若干个打洞的痕迹，蒋晓把手指伸进去试了试，“防雷管的话这个洞好像浅了一点，不过可以看得出，这个是生手，真有意思，杀人这么老练放炸弹却有这么的手生，那个人到底是干什么的？”蒋晓想了想，突然看向了赵穹，“不是一个人。”
“是不是一个人并不重要，”他笑道，顺手拉起蒋晓，“我只是好奇他们到底准备怎么样而已。”
“爆炸、杀人，北京足以作为目标的东西太多了，不过按照现在这种情况，我觉得需要满足几个条件，人比较少的地方、很重要这几个条件才对，你看他们训练的应该是炸房子，但是要满足这几点还要能在墙壁上钻洞的，我觉得真的好少。”蒋晓皱着眉头带着几分不可思议的语气说道，“墙上钻洞这可不是一般的动静，早过了奥运会了，连国庆都过了，哪里还有建筑没有人？”
“……”赵穹沉默了一会对这个问题也是无可奈何，只能叹了一口气，“我一开始还以为他们只是想炸飞机什么的，炸房子……他们给自己找的还不是一般的大工程。”
“而且要引爆大厦可不是说炸就能炸的，要明确的算出那建筑的高度和面积，才能算出到底在哪个承重墙上放置炸药，这需要很高的数学计算能力，虽然说现在可以交给计算机，但是计算机也会出错，一般来说要炸房子到现在为止还是人为计算比较多。”蒋晓实在搞不明白，花了那么大代价才搞到手的炸药到底准备拍什么用场，如果对方要炸房子，那么目标又是哪栋呢？
他们俩在周围又打听了一会，确定真的没有人看到人进出，这才觉得愈发的奇怪，按理说在墙壁上打洞绝对是个不小的动静，为什么周围没有人听到呢？虽说那房子是独门独户的老四合院，可是电钻那声音可绝对算不上小的。
“电钻？没有啊……”当他们俩重新问道斜对面的大婶的时候，那个大妈半仰着头想了一会，这才提供了一个挺有意思的消息，“虽然说没有听到过电钻之类的装修的声音，但是，我记得那四合院后面那条巷子好像有人刚买了新房，不知道他们会不会装修，这儿房子开阔，对面的声音很难传到我们这儿来，不过后面那条箱子和那栋房子正好贴着，应该能知道些东西。”
这倒不失为一条重要的线索，两个人连忙赶到后巷，却只觉得那条巷子寂静无声，好像空无一人的样子，良久才有一条狗汪汪叫着从另一边跑了出来，“这倒是个好地方，”蒋晓看向赵穹，“挺清净的。”
“如果你喜欢，我们可以考虑买一套仿古四合院，”赵穹笑眯眯的扭过头看向蒋晓，“只是我怕你不习惯北京这天气，太干了，你看你嘴唇，刚来北京不久就裂开了。”眼瞅着周围没人，这个胆大妄为的家伙竟然凑到蒋晓面前在他嘴上亲了一下。
“要死你当这里是哪里啊！”蒋晓的脸瞬间烧红了，推开那家伙绕开在自己脚边转悠的狗转身进了巷子里面。
赵穹笑笑也马上跟了上去，“我说你别害羞啊，我们都老夫老妻了，这样都害羞日后怎么办呀。”
“我说你到底能不能正经点！”蒋晓甩给他一个白眼，却最终停下了步子，按照那个大婶的指点，眼前的那个房子应该就是他们要找的人家。
“请问……有人吗？”他试探着走上去，推开门。
第四十八章
那四合院里寂静无声，门并没有关，可以让蒋晓顺利的进入，而进入的太过简单则让他更是起疑，他谨慎的停在门口，朝里面打量。那房子倒是很整齐，只是从门口看过去里面好像并没有人的样子。
“如果没有人……”那么这栋房子就相当的可疑，甚至上几乎可以认定这房子的主人和爆炸案绝对有关系。
蒋晓慢慢的走进了这件房子，越往里面走，越觉得这个地方透着古怪，他能看到地上有些转头碎屑、有泥土和泥灰。看到这些东西能让他联想到的只有装修，倒是和隔壁那个大婶的证词符合。不过如果装修可不会只有这么一些痕迹，所以他顺着泥灰的痕迹走进了房子内部，直到走进了对方的厨房。
一开始蒋晓并没有发现者里面有什么不对，直到他看到米缸的时候，他终于皱起了眉头，米缸周围是最脏的地方，虽然能看得出还是有人扫过的，但是依旧是满地的灰尘，好吧，应该就是这里，他笑了笑伸手抓住了那个米缸，他使劲晃了一下但那米缸却是纹丝未动，“好了，早就告诉你了，这种时候应该一起干才对，”赵穹笑着走过来伸出手，两个人一起死命的把那个米缸给挪到了旁边，却发现那米缸后面竟然有个洞，那洞不大不小竟然可以容下一个人穿过，“好吧，进去看看里面有什么，”蒋晓猫着腰穿了过去，却发现穿过去就是那爆炸的房子的后院，那么就是说是从这里神不知鬼不觉的穿墙过来的吗？
“不过如果是我，直接在后院搭梯子就行了为什么要这么麻烦的打个洞呢？”赵穹也跟在后面走了过来，他双手插在口袋里怎么看都是一副相当悠闲的样子。
“麻烦你正经一点，”蒋晓翻了个白眼，转身笑道，“虽然我不太清楚为什么特地开个洞跑到这边来，但只要找到后面住的那个人就行了。”
“我可不觉得会这么顺利，”赵穹笑眯眯的勾住蒋晓，“他们跑了也好，叫他们鉴证来，说把案发现场交给他们了，只要最后给我们报告就行了。”这话说的是在是不负责任，简直可以说是完全不把真想当一回事儿的态度让蒋晓相当不满，只是一想到这里毕竟不是自己的主场，很多事情都束手束脚的，蒋晓只能叹了口气再从那个洞里钻了出去，他刚准备打电话给鉴证人员，却发现有人先一步打电话给了自己，“蒋，今天有空吗？”
竟然是恶魔！蒋晓一愣，只记得这个家伙昨天也给自己打过电话，这种紧迫盯人的态度让蒋晓忍不住觉得对方带着些钓马子的意图，呸，什么马子，自己到底胡思乱想什么，他摇摇头连忙把不知道飘到何方的思维拉了回来，定定神问道，“你……有什么事情吗？”
“没什么，只是想请你吃饭，对了，你旁边的那个可别来哦，不然他那眼睛瞪得大大的看着我们，我可吃不下饭，我请你吃烤鸭，就在全聚德，我订好了位置。”恶魔的声音在电话那头显得相当热切，让蒋晓有一种如果不去就深深伤害到对方的错觉。
他停顿了一下，突然问道，“那么……你在哪里？”
“我？我就在你附近啊，”恶魔轻笑出声，却让蒋晓瞬间紧张起来，“附近……是什么意思？”
“就是你只要从那门口走出去往左边一看就知道了。”
“什么！”蒋晓愣住了，急匆匆的冲了出去一下子就看到巷口站着一个人。
“你好，蒋晓，”恶魔走了过来，手里竟然还捧着一束百合，“我等你好久了。”
蒋晓可没兴趣管他手里到底拿着什么，花也好枪……枪不行，他只对恶魔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并且怎么知道这里感兴趣，一开始他以为是赵苍，但是赵苍并不知道今天这个时候他们会来啊？这么说……在这次带来的人里还有人给他通风报信吗？
“为什么表情要这么的严肃呢？我并不存什么恶意，知道你来这里，主要是因为我对你非常的关注，”恶魔上前一步，竟然把怀里的鲜花塞到了蒋晓怀里，而这一幕竟然被赵穹看了个正着。
“喂喂喂，你干什么！”他连忙冲上去拉开两个人，“我说你怎么会来，你是怎么知道这里的？”
“世界，你太过暴躁了，”恶魔先生笑眯眯的回答，“我只是请蒋晓吃饭罢了，不好意思，没有请你。”
“我也不稀罕让你请！”赵穹冷笑一声，紧紧抓住了蒋晓的手，却只觉得对方在握紧他手的同时竟然还带着安抚的捏了捏他的手，顿时就知道那家伙的打算，“蒋晓！”他压低声音叫道，“你……”
“不用担心，”蒋晓笑着握紧了赵穹的手，“虽然这个词在这里用的有些雷人，但是我和我……用先生也好、丈夫也好都太恶心了，我实在适应不了，哦！我找到了一个比较合适的词语，伴侣，恩……总之我和我伴侣的朋友一起吃饭，作为我伴侣的你应该不用担心才对！”他的眼睛直视着赵穹，竟让赵穹生出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蒋晓竟然亲口说出了伴侣这种他以为这个家伙一辈子都不可能说出来的话，实在是让他有种打从心底里的喜悦。
恶魔看着这两个人却显得面无表情，却听到蒋晓答应了自己的邀约之后这才有了点笑容，“那既然你答应了，我们就一起去吧，对不起世界，我们以后有空再说。”
嘿，还稀奇你这么一顿饭吗？有蒋晓一句伴侣要比其他的什么都好。赵穹虽然没有多话，心里却是十分的高兴，蒋晓一回头就看到那家伙脸上挂着掩饰不住的笑容，他刚才说这话完全因为想试探一下恶魔的态度，没想到恶魔没有刺激到反而刺激到了旁边的这个家伙，为了让他彻底安心，他只能硬着头皮，拉过赵穹轻声在他耳边说，“那个……我会很快回来的。”
“有多快？”赵穹挑着眉看向了蒋晓，“我可等你吃晚饭的。”
“……明白！”冲着赵穹笑了笑，蒋晓跟着恶魔走向了他的车，却没想到赵穹冲了过来一把抓住他，往怀里一拉，“记得，可要早点回来。”
“你真啰嗦！”丢下这话，蒋晓带着三分狼狈的样子落荒而逃跳上了恶魔的车，在阳光下，赵穹看到了蒋晓红通通的侧脸。
第四十九章
蒋晓有些捉摸不透恶魔的想法，事实上他觉得自己不明白的事情很多，比如，恶魔为什么要请自己吃饭、恶魔为什么会知道自己在这里。恶魔出现在这里是否意味着自己队伍里有人泄密？
他一路上这么胡思乱想着等到车停在全聚德门口的时候这才发现自己已经到了。对于烤鸭蒋晓实际上并不是很热衷，无论哪里的烤鸭都让他有一种油腻腻的感觉。不过既然要吃饭，且钱由别人掏的时候，无论吃什么他都不会介意。
全聚德的烤鸭的确是相当有名，虽然现在只是中午，但是此时此刻在全聚德的外卖窗口已经排起了长队，啧啧……人真多。
“这里每天都这样，平时周末还要疯狂，到了晚上人堆满，你可以去尝尝那著名的烤鸭，当然，我很乐意和你共进午餐，最好晚餐一起，我可以安排一个相当有趣的下午来消磨时间，当然你不要认为我在把你当女人哄，我从来不会认错人的性别，只是告诉你，和我在一起会比和世界那个家伙在一起有意思的多。”恶魔笑着走过来，“我订好了位置，要知道在这里定位置可不容易。”
“我是前天才来的，你……倒动作很快！”蒋晓冷笑一下，跟在恶魔身后走进了全聚德。
以前蒋晓在北京的时候从来没来过这里，首先他不喜欢吃鸭子，其次他觉得全聚德实在太贵，为了一只鸭子浪费这么多钱是在是不合算。
两个人坐定，蒋晓发现恶魔可能已经提前连菜豆订好了，所以索性一声不吭，不发表自己的意见，端端正正的坐在位子上吃着送上来的小食，“我万万没想到你会请我吃饭，”蒋晓看着服务生端上来的橙汁回答，“而且相当了解我的口味。”
“要了解你的口味不难，据我所知你好像没什么特别不喜欢的，只要在针对胃病病人这一点小心谨慎就可以了，”恶魔笑着回答，“其实胃病连橙汁都不该喝的，不过温水这种东西在这里好像有些扫兴，所以也就请你多忍耐，喝一杯就行了，对了这里的一鸭三吃里的最后那汤很不错哦，你可以多喝两碗。”
“你倒是相当有心，”蒋晓笑着说道，却把杯子往旁边一推，“有话直接说吧，我不太喜欢绕圈圈。”
“你倒是相当直率，比我想象的要直率很多，而且……完全没办法让我联想起皇帝那只老狐狸，你和他完全就不想一个品种的嘛。”恶魔笑道，“倒是让我想起了骑士精神。”
“不要跟我说这种莫名其妙的理论，我只对这次的案子和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感兴趣。你想跟我说塔罗的恩恩怨怨我还真的一点兴趣都没有，”看着旁边的菜一道道的往这里送，蒋晓觉得心里有些烦，“我不太擅长和人相处，所以麻烦你说的快一点。”
“我们现在所处的，其实就是你分析我，我分析你而已，我先说说我的看法，蒋晓你到底在害怕什么？是在害怕你再一次被伤害？我看过你的简历，你的母亲在你7岁的时候去世，你8岁的时候进入了孤儿院……”
“你在分析我？”蒋晓皱起眉头，开始考虑自己是不是应该丢下筷子马上走，却没想到听到恶魔的下一句话彻底愣住了，“你……害怕我说下去？还是觉得我下一刻说出来的会是正确的？”恶魔加了一块鸭肉开始慢条斯理的包饼然后递给蒋晓，“推理只是我的兴趣而已。”
“我不喜欢这种侵犯隐私的事情，”蒋晓挑眉接过饼，打住了对方的话头，“我不喜欢玩你猜我猜的游戏。”
“我们可以互相问问题，真的，我只是想了解你而已。”
“恶魔的微笑往往意味着很糟糕的意思……不过你既然要玩，那么我陪你好了，”蒋晓冷笑一声，“你为什么会来？”
“因为这里有点事儿，不过和你的并没有什么关系。”对面的金发男人殷勤的站起来帮蒋晓又倒了一杯橙汁，“你吃的慢一点，后面我还叫了粥。那么现在该轮到我提问了，当年为什么隔了一年你才会被福利机构收养？那一年你在哪里？”
“我一个人住，请相信我的独立性，一个七岁小孩子虽然还不到会自己接电灯泡的程度，但是还是可以很顺利的存活下去的，况且那时候吃的用的都很简单，再加上隔壁有我的亲戚，所以还算凑合。换我提问，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来，怎么知道的？”
“我有我自己的渠道来了解你，蒋晓相信我，我远远比你想想的要了解你和关注你，那么你怎么会想到去福利机构的，中间发生了什么吗？”
“抢房子算吗？”蒋晓笑着看着旁边的服务生递上来一锅鸭肉汤，他刚想伸出手去盛一碗尝尝却看到对方动作迅速的拿过自己的碗，“你就坐着好了，”恶魔笑笑，露出他洁白的牙齿，“抢房子倒是相当头疼的事情，我深有体会，好了你可以继续问了。”
“……为什么请我吃饭？”接过碗，蒋晓拿着调羹慢慢的舀着汤，“为什么要问我小时候的事情。”
“请你吃饭是因为想请你吃饭，你不觉得我有一种想比赵穹更了解你的意思存在吗？这汤还不错的，不过你别多喝，等会上粥了你多吃点，那个对你的胃有好处。我想知道的是，如果背叛你的人是赵穹你会怎么样。”
这话让蒋晓一下子心里停顿了一拍，赵穹……赵穹！他镇定了一下精神，正色道，“不会是他，我……相信他，换我问你，你为什么要故意问这个？请老实告诉我，我不认为你拆散了我和赵穹，就会和你呆在一起，感情没有先来后到和等待这种说法。”
“你对他就这么信任吗？明知道他可能隐瞒着什么，却依旧如此的相信他？回答我，如果他背叛了你，你会怎么样？”恶魔的眼睛里带着一丝兴奋和愉悦，让蒋晓觉得心头突突的跳，“你希望听到我什么回答？如果他背叛我，我就杀了他？这种？还是说他背叛了，我不闻不问？你觉得哪种像我的选择？两个人既然选择呆在一起，就肯定有信任感，比起赵穹，你压根让我连相信你的理由都没有，简单来说，如果赵穹的信誉度是90分，你可能只有零下，这就是我对你的回答，这种游戏相当无趣，我也吃饱了，感谢你的款待。”蒋晓笑着站起来，“你请客你买单，下次到上海，我请你，不过只有小馄饨。”
看着蒋晓离开的身影，恶魔颓然倒在椅子上，“啊呀……真是一只刺猬，扎手的很。”
第五十章
蒋晓匆匆的下楼冲出全聚德，直接挥手叫了一辆出租开回了包下来的旅馆，一路车开的很快，把车窗打敞着的蒋晓这才觉得好像透的过气了，和恶魔呆在一起的感觉的确就像赵穹形容的那样，就如同恶魔的呢喃，在你耳边轻声说话，充满了诱惑力，明知道面对的可能是无尽的深渊却差点跨进去，差一点点啊……
所以等到赵穹看到蒋晓拎着包冲上楼的时候表情非常惊讶，他看看墙上的挂钟，离刚才分别不到2个小时，这顿饭就算吃完了？神速啊！但是转眼他就觉得蒋晓脸色很差，顿时就知道不妙，“那个混账对你说了什么？”他拉住蒋晓的手只觉得对方的手竟然冷的吓人，“我早就告诉你了，不要和那个混账多话，你看看！”他嘀咕着连忙把蒋晓拉进房间，“吃了多少东西？他问了你什么？”
“我还好，只是吹了点风，能再去帮我喊碗粥吗？我实在不喜欢吃鸭子，还是早上那碗粥吃着舒服，”蒋晓笑道，就看到赵穹脸色一正，露出了一副正义凌然的样子。
“蒋晓同志，那鸭子油腻腻的到底有什么好吃的？吃了不舒服了吧？告诉你吃饭这个东西对面坐着的那个很有讲究，你看如果今天陪你去吃鸭子的人是我，肯定是两个人高高兴兴的去，然后高高兴兴的回来，我现在不得不再一次的提醒你，那个家伙，请你下次绝对不要答应和他的约会了行吗？”义正言辞的丢下这话，赵穹转身走出房门，冷不丁又冒出一句，“给我躺着，我去拿粥，前面吃了油腻腻的东西了现在只有白粥和酱菜。”
等赵穹端着粥上来，就看到蒋晓歪在床上，已经昏昏欲睡，他原本想把粥放下来拍醒他，却不料就在他放下碗的那一瞬间发出了一些响动，成功的把蒋晓给惊醒了。
“啊，粥来了，”他笑着站起来走到赵穹身边，就着酱瓜稀里哗啦喝了大半碗粥之后这才觉得舒坦了点，“那鸭子汤真难喝！那小子还一直对我说，这汤味道不错的！我一拿起来只觉得腥气的很。”
“那是你吃不惯那东西，”赵穹忍不住笑了起来，却压低了声音问道，“那家伙到底想怎么样？”
“想追求我……你觉得这个答案如何？”蒋晓歪着头带着三分好奇和七分看戏的心情问道，只见赵穹脸色一正，“来一个我掐死一个，看他还敢来！”
“诶哟哟，了不得了，你什么时候有这么重的杀气了，不过说真的，我只觉得奇怪，他口口声声说自己查出来的，又三句不离这里有叛徒的事儿，你觉得他什么意思？”
“叛徒……我也觉得有。”这话一说出口，赵穹索性凑到了蒋晓耳边，“你不觉得这件事情从头到尾就充满了古怪吗？我们为什么要来？知道我们来的统共才有几个？还有上一次，为什么我们把人送到任何地方，对方都知道，然后找到伏击地点？要不是最后玛琳为了保护自己妹妹功亏一篑，剩下的事情我们压根没有头绪，这会没有人泄露出去？我才不信呢！”
“来的人只有你、我、老九、李子和廖丽那丫头，一二三四五，统共就这么几个人，你让我猜谁好？”说真的蒋晓不乐意怀疑这次他带来的任何一个人，虽然在明知道他们有嫌疑的情况下依旧如此，他们是同生共死过的兄弟，是枪林弹雨中共同奋斗过的人，自己没有理由怀疑其中的任何一个，说的不好听的其实涉嫌泄密的还有可能很多人，比如赵苍比如……总之太多人了，但是他压根一个都不愿意去想，没错，这个可以看做是蒋晓在逃避，但是这种事情出在自己身上除了逃避还有什么呢？
“我觉得你其实是多虑了，”赵穹在这个节骨眼上突然说道，“要知道是谁其实很简单，用排除法就可以了，好，我首先这么说，你我老九李子廖丽，李子和老九肯定不是，他们属于后勤人员，一来到这里马上就被派出去，根本不在我们的调查圈子里，只剩下我们三个人了，我们俩成天呆在一起……”
“你是想让我疑心廖丽？！”
“……你敢说你没怀疑过吗？”这话一出蒋晓脸色煞白的不再吭声了，隔了半天这才说道，“再看看吧。”
“其实，早知道也不难，我们瞅个机会请君入瓮好了，一试就知道。”赵穹建议到，成功的看到蒋晓露出好奇的神色。
“你准备怎么做？”半眯着眼睛，蒋晓好奇的问道，“那丫头可不容易上当。”
“其实不难，知道她想要什么就行，按照现在的趋势我们实际上已经找不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了，只是，如果发现了那埋炸药了的呢？”赵穹把碗筷放在一边，拿来纸笔，“对方想要的无非就是这混水愈发的混而已，我们索性透露一个假消息，不就成了？”
这个建议让蒋晓大失所望，“我当会说什么，”他撇撇嘴，“从古至今这招用的不知有几许人，还会有人上当？”
“要知道，现在自以为是的人要比以前多的多，不信你我打赌如何，”赵穹这话说的十分有信心，蒋晓只能应了。
第五十一章
赵穹说是说要试试，但是这种请君入瓮的把戏在时间上并不好挑选，所以蒋晓和赵穹只能按兵不动不动声色的继续查这个案子。
在那个房子里能够发现对方匆匆离开的迹象，很多东西都没有带走，赵穹带着人彻底搜索了一下整个房子，找到了一些草图和计算公式，按照上面的结果推算，对方很有可能要炸掉一个接近小半个足球场一样大小的地方，要符合这个尺寸北京可真是有太多太多了。
蒋晓拿着地图铺在桌子上，把符合那个地方大小的地儿给圈了出来，首先他们要找的地方一定要大，人流量进出也很大，而且不能太开阔，不然要做什么全都被人发现了，考虑到他们计算的大小面积，蒋晓觉得很可能是在某个大人物出现的时候动手，但是说实话在帝都朝人群里砸块砖头，中的那个基本上都是个官，那么现在的问题是，多大的官能让对方起动手的心思？
就在他着手开始打听到底哪个大人物会在这段时间到开阔地点的时候，赵穹在整理行李的时候突然发现了蒋晓包里莫名其妙多出来的一个黑色本子，“我说，这个谁给你的？”他蹲在地上拿着本子看向蒋晓，“这里面为什么只有一个时间和一个地址？”
蒋晓一愣只觉得好像自己抓到了什么似的，他连忙跳起来接过那本子开始在地图上找了起来，“音乐厅……”他压低了声音说道，“为什么……会留给我这么一个地址呢？”当他看到这个地址的时候实际上心里就跟进了冰窟似的，赵穹的父亲到底算什么意思？为什么要给自己这么一个提示，难道是知道哪天在那里要发生什么？还是说他压根就疑心了自己的儿子？
如果疑心……又疑心哪一个？老大？还是老三？
蒋晓觉得自己现在就和蜘蛛网里的小虫子一样，周围蜘蛛虎视眈眈，却不知道会从哪个角度爬过来，他看向赵穹，只见对方一脸担忧的看着自己，顿时心里又生出了一股希望，赵穹绝对不会伤害自己的，绝对不会！
[在这里郑重告诉诸位，这文最后是HE！绝对是HE！！]
“蒋晓，你怎么了？”赵穹站起来走过去，只觉得蒋晓脸色苍白还以为他胃病又发了，马上转身去箱子里翻药，却没想到被他一把抓住，“我没事儿……”这话蒋晓说出口都觉得假的很，却不得不继续说道，“我只是觉得有些累而已，没什么的。”
“那你睡一会？”赵穹皱着眉头坐在蒋晓身边，“不然我们回去吧，这个案子不查也罢，你这个样子怎么行？”
“没事儿，只是不喜欢知道一半卡在当中不上不下的感觉，”他笑了笑，却伸出手拉住赵穹，“你哥哥……和你……”
“我说别提他好不好？”赵穹撇撇嘴，“我哥是我哥我是我，我们俩立场不同的，不过，我到记得他小时候倒是对我很好，”他抬着头说道，“不过大了，大家的想法都不一样了。”
蒋晓沉吟了一下，他原本很像套话下去，问问赵苍和恶魔之间的关系，但是却觉得这话要是说出口，可能有很多事情都会变，他只能重新把视线定在地图上，“音乐厅在大后天会有什么节目吗？”
“大后天？那不是音乐剧巴黎圣母院在中国首演吗？”赵穹翻开今天的报纸指着头版头条说道，“我爸也去看，你有兴趣？”
什么？！
这怎么可能……难道说这个是在暗示自己，在那天有人要杀……不不，不可能的，蒋晓摇摇头，马上否认了心里那个刚冒出来的念头，这太可怕了，绝对不可能的！
就在他内心挣扎的时候，赵穹接到了一个来自于李子的电话，“我知道了点线索，”李子在电话那头说，“在哪家人家里，我们找到了一张存根，虽然被毁的很厉害，但是我还是尝试着复原了它，是音乐厅的票根，然后我查了一下，最近音乐厅旁边大楼在内部装修，而且我查过，音乐厅大后天有……”
“巴黎圣母院的公映，我父亲也去对不对，”赵穹合上电话看向了蒋晓，“你……已经猜到了？对方的目标可能是我父亲这件事情？”
“……是的……”蒋晓转过身，看向赵穹，“而且，我怀疑你哥哥是这次事件的幕后主使。”
赵穹的脸简直就跟打翻了染料盘一样好看，隔了好半晌这才说道，“这……不可能吧？”
第五十二章
因为事关自己的老爸，赵穹最终没有办法和蒋晓继续就“自己哥哥到底是不是坏人”这个话题讨论下去，只能点点头默认了接下来所有的一切保护措施。
蒋晓曾经试着在第二天一早去音乐厅踩点，甚至让负责人带着上了到时候演出的那个大厅上层仔细检查过，并没有发现有丝毫可疑的迹象，甚至于连缝隙都没有找到，这让他不得不开始质疑自己的判断，难道自己错了？还是说根本就是老爷子自己吓自己？
他虽然纠结于这一点，但是却最终决定宁可杀错一千不可放过一个，于是就在两天后的《巴黎圣母院》上演的那天，整个剧场被蒋晓带着人团团的包围了起来。
看着老爷子含笑走进去，蒋晓手一挥，大批人马也跟着冲了进去，他看向身边的赵穹，“你准备怎么办？”
“你盯着老爷子，我盯着我哥，”赵穹的脸色从今天早上开始就相当不好，这点蒋晓可以理解，所以他相当体贴的拍拍身边人的肩膀，“我先上去了，你当心点。”
就在蒋晓准备走的时候，赵穹一把抓住了他，“蒋晓……”他的手冰凉冰凉的，就好像刚才不是从车里走出来，而是一直呆在冰天雪地似的，“蒋晓……保护好我父亲。”
“我会的！”蒋晓认真的看着赵穹，义正言辞的说道却在下一刻笑了出来，“不会有事的，今天回去我煮面给你吃。”
当蒋晓走进去的时候，巴黎圣母院的序曲刚刚响起，他面色凝重的指挥着身后的武警包围上下所有出入口，甚至动用了狙击枪对准舞台，“在没我的命令之前不许开枪，只要守住后台和灯光控制之类的地方，仔细检查有没有可疑人士的进出。”他不相信，在这种情况下，这周围还有办法塞上什么炸弹，更何况在老爷子进去之前，蒋晓带着人、警犬甚至于出动了扫描仪器，把周围包括墙壁、椅子下面、乐池之类的地方全部彻底的搜索了一遍，可以说是哪怕地上有根头发，都能看的清清楚楚，却是什么都没找到。这稍微让蒋晓好过一点，毕竟这说不定只是老爷子自己的担心，爆炸案什么的压根不会发生在这里。
他安排好了这一切的时候，巴黎圣母院《Le Temps Des Cathedrales》激昂的乐曲也瞬间响了起来，这出在北京首演的音乐剧和别的音乐剧有很大的不同，当然在蒋晓看来，这个是大幅度的降低了他们搜索的困难度，因为《巴黎圣母院》没有现场伴奏，只播放预先录制好的音乐，比起60个人的乐团所需要面对的安检的幅度来说，播放音乐要省事儿多了。
蒋晓在最后一排踱着步子，眼睛却瞟向站在斜对面的廖丽，只见她背着手，聚精会神的看着舞台上扮演诗人格林果的演员高亢的唱腔，说实话，如果可以蒋晓一点都不愿意去疑心这个和自己共事了好几年的姑娘，但是他依旧不由自主的想如果赵穹推算的是真的怎么办？
这种怀疑在慢慢的啃噬着他的信心，在慢慢的让他开始产生怀疑，廖丽……不要让我失望……
台上的音乐继续在响，Le Temps Des Cathedrales已经唱完，轮到艾丝美拉达的扮演者独唱的波西米亚女郎，只见她轻盈在舞台中央跳舞，那优美的歌声让蒋晓也情不自禁的沉浸在其中，但是他的沉迷不过维持了那么一秒，眼睛再一转就看到廖丽虽然姿势没有变，却在背着身后的手上有一丝不太明显的亮光。
蒋晓只觉得心脏停顿了那么一秒，一下子就冲上去一把抓住了廖丽，使劲掰开她的手，只看到那只手机上竟写着“行动开始”只差没有发送出去了。这一下子让蒋晓如同被重重击了一下，“竟然是你……”
这一下对蒋晓打击相当大，他把廖丽当成自己的妹妹，却没想到对方竟然……他低下头准备看看到底廖丽要发给谁，却没想到那个丫头一下子就扑了上来，先抢了手机，然后猛地推开蒋晓冲了出去。
“抓住她！”蒋晓叫了起来，推开门冲了出去，舞台上艾丝美拉达唱着圣母颂，那悠扬的旋律从门缝里传了出去，却完全进不了蒋晓的耳朵里。他急匆匆的追着廖丽身后跑上了楼，廖丽不愧是空手道黑带，一路上竟然动作灵活的很，三下两下就冲到了顶楼，蒋晓也追了上去，
天台上蒋晓提前安排的几支枪对准了廖丽，她靠在栏杆边不停的喘息着，“蒋处，我是不是该说对不起？”她虽然这么说，脸上却带着笑容，“你一定很惊讶。”
“我该说你隐藏的很好，廖丽……”蒋晓站在她对面依旧觉得这件事情像在做梦一样，“为什么？”他打从心底里觉得这简直就跟做梦一样，他到现在都搞不明白，“是谁？你发短信发给谁的？”
“你想知道？”廖丽笑着把手机丢向蒋晓，就在他准备去接的那一瞬间，那个姑娘笑着纵身跳下了音乐厅，从七楼一跃而下，就在她跳下去的那一瞬间，“是……赵穹哦，我发给的是赵穹……”
廖丽死了，从音乐厅的七楼一跃而下，艾丝美拉达的圣母颂，如同给她的哀歌。但对蒋晓来说，那姑娘在死前最后的那句话却如同从阴影里伸出的恶魔的手，紧紧的卡住了蒋晓的脖子。
“赵处呢？”他喘息着看向了身后的人，“赵穹呢！他人呢！”
神啊……如果你真的存在……不要对我这么的残忍。他在心中祈求，几乎跌跌撞撞的冲下楼，却没想到先一步冲下去找赵穹人空着手走了过来，“蒋处，赵处……不见了。”
什么！
蒋晓睁大了眼睛，只觉得一下子透不过起来，他喘息了几下，眼睛一转就看到旁边一身军服赶过来的赵苍，“蒋晓！”他冲过来一把扶住几乎要摔倒在地上的蒋晓，“蒋晓你振作一点！振作一点。”
“……你是不是早知道了？”已经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的蒋晓忍不住一把抓住了赵苍，“说！你到底知道什么了！告诉我！赵穹……他在那里！”
第五十三章
剧院里面，卡西莫多依旧在嘶吼着对艾丝美拉达的爱，而蒋晓则脸色苍白的抓住赵苍的手，他的心中不安愈发的扩大，却一句都说不出口。作为证据的手机已经被封在了证物带里准备被鉴证人员带走。作为这群人里现在职位最高的蒋晓现在却处于一个很尴尬的位置，他的部下、他的搭档一个自杀一个失踪，他的忠诚度就一下子受到了怀疑，到底是听他的命令还是不听，一下子所有人都不知所措起来。
蒋晓也很清楚这一点，他伸出手从腰侧直接把枪拿了出来，顺手取出了自己的警官证直接丢给了赵苍，“宪兵什么时候来？”
“……蒋晓……”赵苍轻轻的叫了一声眼前自己弟弟爱人的名字，却相当清楚，此时此刻蒋晓缴枪交证反而是最好的处理办法，移交权力、等待宪兵和军事系统的判决以免造成更大的损失，让这次的行动能马上有人接替指挥下去。
“蒋处请你休息一下吧，”看着蒋晓缴枪之后，旁边几个北京的同事忍不住松了一口气，其中一个上前一步朝着蒋晓行礼之后，正式接替了指挥权。
蒋晓坐在靠近门口的位置上，他一脸的茫然，只听到从门口隐约传来法语的“跳吧，艾丝美拉达，唱吧艾丝美拉达。”他知道，里面的节目马上就要结束了，他闭着眼睛想起了小时候看电影版本的最后场景，卡西莫多抱着艾丝美拉达躺在巴黎圣母院地下灵堂，一个丑一个美却最终都化为了白骨。
听着如雷的掌声，蒋晓知道演出马上就要结束了，等到老爷子走出来安全上车，自己的任务就结束了接下来……最起码是会被宪兵带走，然后撤职、查办、抄家……以前自己用在别人身上的，这次自己也要体验一次了。
赵苍就看着蒋晓僵直坐在椅子上，嘴唇发紫脸色苍白，整个人就如同死人一样毫无生气，心里也一阵阵的担忧，“蒋晓，不会有事的，”他坐在蒋晓身边压低了声音说道，“你放心，这事儿绝对和你没关系。”
“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儿？”随着时间的推移，蒋晓的心愈发的绝望，他转过头看着赵苍颤巍巍的问道，“赵穹呢？大哥……你到底知道什么？告诉我！”
这话里透着悲凉，虽然音乐厅里暖气开的很足，却让赵苍只觉得心里一寒，这件事情他是知道的，甚至上可以说是他一手主导的，但是现在让他到底该怎么告诉蒋晓关于赵穹实际上是个叛徒的消息？他做不到，也不能说，只能低下头微微摇了摇，“蒋晓，这个是机密。”
机密！去他的狗屁机密！这个时候蒋晓只想找个没人的地方好好的吼一下，却知道现在依照他的身份这个机会简直就是在做梦，赵穹……为什么！
安可唱完了，老爷子首当其冲从里面走出来，北京方面的人不着痕迹的挡在蒋晓和老爷子中间，却没想到被老爷子一把推开，“蒋晓，过来！”这个老头中气十足的冲着蒋晓喊道，“过来，还是说你不认我这个干爹了？”
“……”蒋晓一愣脑袋里一下子没反应过来那干爹到底是怎么回事儿，赵苍却是个见机快的连忙上前一步把他推向自己的老爸，这个时候，由自己的老爸出面保住蒋晓是最简单最可靠的方法，有他爹这个牌子，除非是最上级下文，谁敢给蒋晓的手上铐手铐。
蒋晓跌跌撞撞上前两步，却被老爷子一把抓住，“为难你了，”只听见老爷子这么一说，他顿时觉得眼睛一涩，一行泪就滑了下来，心里也一下子明白了，“干爹……”他轻声喊了一句，“干爹……”刚才种种并心里所有的一律就跟秤砣一样沉甸甸的压在他的心里。
蒋晓这个样子赵苍是第一次看到，他当过蒋晓两年的学长，自然知道这个小子从骨子头是多么的好强，却不料今天竟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哭了出来，可见他有多气多窝火多痛苦，可惜这个时候他是什么都不能说只能搀着蒋晓免得他真的太过气急昏过去。
却没想到蒋晓作为一个南方人本来就不太适应北京的干燥气候，再加上一急一气，捂住嘴咳了几声一下子吐出了一口血，这一下虽然让蒋晓觉得胸口稍微顺畅了点，却活活把周围所有人吓坏了。
不明白的以为蒋晓实在是气的不行，知道的却知道蒋晓这是伤心到底已经到了连话都说不出口的地步了。
老爷子拉着蒋晓的手连忙上车，顺便嘱咐自己的警卫快点去请个熟识的中医来，等他俩走进车里这才悲声说道，“蒋晓，苦了你了，以后还有更棘手的事情啊……”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蒋晓觉得那是没到伤心的时候，想和自己相恋八年的恋人突然背叛，一声不吭的就消失的没了个影，以前的什么甜言蜜语甚至是几天前他还握着自己的手口口声声指天誓日的要自己相信他，相信……这两个字，就跟针扎一样狠狠的刺在蒋晓的心里，他哽咽的无法自制，却又拼命抑制自己不要哭出来，那矛盾尴尬痛苦的样子只看得老爷子也心头一痛，但是有些话却不得不说只能压抑着心里失去儿子的痛苦提声叫到，“蒋晓！你想让我在失去两个儿子之后连你也没了吗？”
这话总算是让蒋晓稍微镇定了些，他愣愣的看着老爷子，虽然泪依旧流，嘴角还有血丝却总算有了些反应，“老爷子……”他轻声叫着，这才换过神连忙空着手胡乱在脸上抹着，想擦干自己的眼泪，手却在下一刻被塞进了一条手帕。
“唉……老三怎么会这样……”赵老爷子深深的叹了口气，头一转看向了窗外，从蒋晓这个角度看来，那位老人一下子好像老了不少。
“对不起……我没看好他。”蒋晓冷静了几分钟这才压低了声音说道，“是我的错。”
“混账！还没搞清楚事儿呢就你的错你的错，你有什么错？算到后面，是不是该说我一辈子为国为民尽忠报国，最后却换来了一个卖国贼儿子？是我的错？是我没教好他的错？”老爷子提高了嗓门却最终颓然靠在了座位上，“罢了罢了……总之我就当我没生过儿子吧！”
第五十四章
俗话说好事不出门恶事行千里，等老爷子回到军区大院的时候蒋晓只觉得好像这里所有人都已经得知了消息似的，一个个都站出来朝这里看。
“蒋晓……”老爷子拉着蒋晓的手轻笑出声，“你别怕，这里是你家，没人敢动你！”他这话一出，周围的气氛这才缓解下来，从人群中走出来了一个人，“老爷子，你这不是打我的嘴吗？你干儿子我们可没胆子动。”
这声音有些耳熟，蒋晓抬起头只觉得对方好像见过，他想了想这才大惊失色，“校长……”他刚叫出来却立刻想起这位校长先生实际上就是宪兵那块的总司令，这才忍不住颤抖了一下。
“这话我可不敢当，”老爷子笑着轻轻推了蒋晓的背一下，一个眼神示意赵苍快点把他带进房里，转过身去和校长先生说话去了，两个人躲在角落里时不时有旁边的人凑上去说两句，这一幕让蒋晓心里有些疑惑，在经历过前面的事情之后他的精神也总算缓和了些，他的脑子本来就相当好使，这么一看总觉得好像有些问题，但就在他准备问出口的时候却被赵苍带进了家门。
里面早就有医生等着，也不容蒋晓再多问什么，一连串的问诊、搭脉然后吃药，就被推上了房间，压根就不容他追问什么。这不对劲，蒋晓在心里暗道，这一切的一切都非常的不对劲，赵穹也好、老爷子也好、赵苍也好，所有人的气氛都不正常，虽然老爷子看得出好像很伤心的样子，但是谁不知道这个老头当年是谍报出身，演戏对他不在话下。
他在整个房间里团团转，眼睛一转却看到了桌子上自己和赵穹两个人靠在一起的合照，顿时悲从中来，如果刚才自己想的是真的，那么赵穹很有可能去做什么危险的事情了，而老爷子也肯定是知道这事儿的。
赵穹你到底在那里做什么啊！
蒋晓恨不得把眼前所有东西都推翻在地上，那种烦躁感让他感觉非常不好，他想推开门下去问个清楚，却在他推开门的那一瞬间，赵苍走了进来。
“已经找到赵穹了，”他说道，却是一脸严肃，“他上了飞机，从理论上来说这个应该算是外逃了。”
不可能！蒋晓一愣，就在刚才他的心里才燃起了那么一点点的希望，却在瞬间被赵苍掐灭，“不可能的，他怎么可能出国？他没护照……我们护照都被……”
“已经在飞机场找到了他的录像，确认他使用了假护照出逃到了国外，蒋晓，不好意思，你……要被调查了。”赵苍冷冰冰的说的下一句让蒋晓脑袋里一下子空空如也，外逃、假护照这种事情怎么可能！
他呆呆愣愣的看着赵苍关上门走下楼，整个人跌坐在床上，“赵穹……”他颤抖着叫着照片上另一个人的名字，只觉得自己的世界好像一下子崩溃了。
他就这样一个人呆呆的坐在床边，保持着那个姿势直到第二天早上。
等到太阳高升，门外再一次传来敲门的声音，蒋晓这才惊觉自己不知不觉竟然已经坐了一整晚，他站起来才觉得全身大半边都发麻了，却依旧振作起精神开了门，门口站着的不是老爷子也不是赵苍，是两个宪兵。
该来的总会来，蒋晓很清楚这点，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带走我吗？是本地审查还是异地？”
“上头有命令，先请你回上海一次交代清楚，当然我们相信这件事情其实和你没多大的关系，不过是走个形式而已，请……”旁边的那个高一些的宪兵笑着说道，却伸出手扶住了蒋晓，“昨天闹了一晚上，赵委员长也说你身体一下子就崩了，还是我扶着你吧。”
“不要紧，我不会跑的，”蒋晓竭力在脸上扯出一个笑容，却觉得那个笑容比哭还难看。
坐在回上海的飞机上，蒋晓只觉得前事如梦，一切就好像在做梦一样，如果可以这个该死的噩梦快点醒过来吧！他歪着头看向窗外，只记得来北京的时候他还称赞了一句这天气真好，现在看看虽然机场还是同一个机场，天气也和那天差不多，但是人的心境却是大不一样了。
从北京到上海，走特殊通道，路上所需不过5个小时，等5个小时以后，蒋晓已经站定在了自家门口，只见里面乱成一片，罗局阴沉着脸度着步子走了过来，“例行公事，蒋晓你要理解。”
此时此刻蒋晓想的不是例行公事反而对房间里会搜出什么感到恐慌。他和赵穹实际上是住在一个房子里的，这事虽然知道的人不多但抄家的可不会知道。
如果被发现该怎么办…他有种冲动想上去拦住他们，但眼睛一转却觉得这房间怎么有些不对劲。
蒋晓离家不过十天，之前的房间摆设不说完全记得至少也有七八分的印象，但如今看来怎么都觉得好像少了什么东西似的。那边应该挂着赵穹的大衣，茶几上应该有自己和赵穹的合照，现在却都没有了。
他不露声色的在客厅里里外外转悠了一圈，最终不得不肯定这房子里必定有人进来过。
一开始蒋晓以为是赵穹来过了，转眼一想才觉得更不对劲。
第五十五章
没有，竟然没有赵穹生活在这里的一丝一毫的痕迹！蒋晓急匆匆的走进卫生间，却发现漱口杯只有一个、牙刷只有一个、毛巾只有自己的……赵穹就好像从来没有生活在这里过似的。
他脸色苍白的走进自己的卧室，看着人们翻动自己的衣柜，看着一件件衣服被拿出来，只觉得不可思议，赵穹的衣服竟然一件都没有了。这是怎么回事儿？他想大吼一声，难道说这一切都早在那个家伙的预料之中吗？还是说这次去北京也是他算计好的，为了把自己的痕迹从这里消除的干干净净？
等他看着一群人搬着电脑走出自己家门的时候，这个可怜的家伙脑袋里还是乱糟糟的，赵穹你到底对这个房间对我们做了什么？为什么会完全没有你的痕迹？你是什么时候做到这一步的？为什么要这样……
罗局看着蒋晓茫然无措的样子，忍不住上前一步把他拉到沙发上，“上面的命令我想应该告诉你一下的，”他沉默了两秒，估计了一下蒋晓的承受力这才缓缓说道，“首先，你停职了。”
这个是意料之中，蒋晓点点头表示可以理解，却被第二句话给震惊了，“你被软禁了，蒋晓。”
软禁！蒋晓一愣不可置信的看着罗局，“我被……软禁了？”
没有被抓，没有被审问，却被软禁？这不符合规矩，蒋晓动了动嘴唇却觉得罗局紧紧的捏了一下他的手，脸上带着一贯的温和笑容，“调查清楚就可以了，你不用担心。”
说什么不用担心，那个人是赵穹啊是赵穹！是和自己日夜相伴，是自己唯一一个可以视作心灵上的依靠的人，为什么大家都可以用一种轻描淡写的方法说这件事情？赵穹去了哪里？为什么出国？他去国外干什么，你们难道没有一个人担心吗！
蒋晓有口不能言，只能悲痛万分的看着罗局，他总算还是个明白事理的，脑子总算还有一丝警戒，知道这个时候如果把自己和赵穹的关系说出来，那就让罗局和赵穹拼命掩饰的苦心统统的白费了，只能咬紧牙关什么都不说，压抑住自己所有的痛苦点点头目送罗局离开。
他这个样子实在是很让人担忧，罗局很清楚按照蒋晓的性格这件事情足够困扰他很久很久，在没有得到真相之前他可能连睡觉都睡不好，但是没有办法，很多事情大家都很无奈。他只能叹了口气站起身拍拍蒋晓的肩膀，带着人走了出去。
蒋晓打开房门，就看到门口站着两个宪兵，他低着头问道，“赵处的房子再上面，我能去看看嘛？”
“赵处？他的房子怎么会在这里？他家不是在旁边那栋吗？”那两个宪兵可能已经得到了风声，知道这位先生上头有人，所以一直对蒋晓相当客气，但听到他这么一问却都一愣，以为他实在太伤心了，以至于整个人产生了混乱。
“什么？！”蒋晓睁大了眼睛扭过头却看到了楼上缓缓走下来的邻居，那张脸、那个身形……恶魔……
“哟，蒋晓，啊呀你脸色很不好啊，”他笑了笑对着旁边两个宪兵点点头，“不好意思，我能和他聊几句吗？你看他精神很不好。”
“我不要！”蒋晓退后一步，警惕的看着恶魔，他不知道现在应该相信谁、可以相信谁，甚至不知道谁是朋友谁是敌人，为什么恶魔出现在这里他也不知道，他再退后一步刚想走进房间，却看到旁边电梯门打开，自己那个便宜老爸竟然走了进来。
“我是他父亲，我想你们应该已经知道了，我可以进去吗？”莱因哈特手上提着两大袋子食物，和他一身的西装完全不搭调，“他房间里什么都没有，给送点食物总可以吧？”
“他不能和别人接触，”高个子的宪兵笑了笑，上前向帮忙提袋子，但是莱因哈特显然对这个很排斥，“我只是把吃的给我儿子，送进去，当然你们可以跟着我进去，然后可以看着我出来，全程在你们的监控下，如何？”
蒋晓一愣，觉得这种事情对于莱因哈特来说简直就是彻头彻尾的妥协，他这种脾气竟然会说出这种话来，这让他心里更加觉得诧异，他们到底在搞什么鬼？蒋晓的脑袋转的飞快最终他把这个奇妙事情锁定在了恶魔身上，恶魔到底算什么意思？
不，不光是恶魔，赵穹到底那一句真话那一句假话已经让他完全没有办法分辨，他顾不上管莱因哈特在门口到底还能讨论出点啥来，转身就走进了自己的书房，恶魔、赵苍、赵穹……蒋晓只觉得这一切好像如同一个圈，把自己紧紧的套住。
赵穹……别让我找到你！蒋晓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不说清楚到底发生什么，我绝对不放过你！
第五十六章
莱因哈特本事一向高超，在磨了半天嘴皮子之后最终还是进来了，他虽然带着宪兵走了进来，但表现出来的样子就好像自己身边跟着的只是个跟班。他把两大袋子东西放在蒋晓面前，里面尽是些瓶瓶罐罐，有罐头肉、罐头鱼、饮料甚至还有罐头水果，甚至还有一包一公斤的大米。
“你干什么？”蒋晓一愣，脑袋就好像灌了浆糊似的，这算什么意思？觉得自己会饿死？他看看莱因哈特再看看门外站着对自己笑眯眯的恶魔，总觉得好像自己抓到了什么线索，但是却在脑子里一晃而过。
“我给你送吃的，要是身体垮掉怎么办呢？”莱因哈特把口袋里的东西一个个拿出来，“身体要当心，怎么说你的胃都一塌糊涂了，再不注意还怎么行。”
这话实在是越说越奇怪，蒋晓皱眉想到，他也不吭声，只看着对方把罐头放进冰箱，把米放进米缸，把水果放在果盘里，等一切弄妥当了，就在蒋晓以为他要再说些什么的时候，莱因哈特拿着一涨纸巾擦擦手，“那么我就走了……你自己当心点，注意身体。”
啊？蒋晓一愣，就看到莱因哈特朝他挥挥手，竟然就这样太太平平的走出去了，这次探访就这样莫名其妙的……结束了？
他看着莱因哈特离开、看着门重新再自己面前关上，蒋晓不由自主的闭上眼睛开始重新梳理这件事情，赵穹的背叛太过蹊跷，廖丽的死也太过突兀，这一切都太突然了。他忍不住重新生出了对赵穹的信任感，这个家伙肯定是在接到了什么不能说的事情，然后去做任务了。
肯定是这样！
蒋晓坐在沙发上这样安慰自己，绝对是这样！赵穹……是不是……
他这样的安慰也只持续到第二天的早上，罗局带着一张红头文件走了进来，赵穹被撤职、通缉令……这类的字眼在蒋晓看起来就跟不认识的字一样，外逃加拿大，窃取国家机密长达三年……
“不可能！”他尖叫着跳起来，“不可能！不可能是他！”昨天一天的希望却在今天一下子化成了乌有，蒋晓满脸不可置信转过身直接冲进了自己的卧室。赵穹你到底在做什么，为什么要丢下我一个人！
感情这种东西其实很奇妙，蒋晓宁可催眠自己去相信赵穹压根没背叛，却也可以一下子推翻前面所有的论证转而恨上他的背叛，蒋晓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赵穹……我会亲手杀了你！”这话里带着浓浓的恨意和愤怒，蒋晓此时此刻可以说已经失去了理智。
他定下神走进厨房，从米袋里拿出了莱因哈特塞在里面的手机，看着手里那个崭新的诺基亚5530，蒋晓忍不住笑了起来，莱因哈特绝对不会做无用功，他昨天特地来看自己绝对有问题，所以昨天这个便宜老爸刚走，他就站起来把带来的所有食物都仔仔细细的搜了一遍，最终在米袋里找到了手机。
手机意味着和外界的联络，蒋晓被软禁在家，电话被切断、手机被拿走的情况下自己按下拨号键就意味着已经想清楚了，要不要这么做？应不应该这么做？
蒋晓只觉得脑子里乱成了一团，他急促的喘着气却在最终按下了绿色的通话键，没几秒电话那头就传来了莱因哈特笑眯眯的声音，“儿子你想明白了？”
“赵穹在哪里……”蒋晓冷冰冰的问，“你一定知道的……”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克里斯是伪造证件的专家，除了他我压根就想不起来到底还有谁能把证件仿造的这么像的，克里斯是你身边的人，你肯定就知道赵穹到底去哪里要做什么的！”
莱因哈特在电话那头停顿了一秒，却马上笑了起来，“知道又怎么样？难道你还准备追过去？儿子，趁这个机会辞职到我公司来吧，怎么着我们这儿都比你那里要好不是吗？”
“闭嘴！我该怎么找到赵穹。”蒋晓对其他事情一点都没听的心思，继续冷冰冰的问道，“我要护照，你肯定有。”
“我不知道赵穹的行踪……”
“不要骗我！”蒋晓说这话的时候杀气很重，连电话那头的莱因哈特都能感觉到，他沉默了两秒这才回答，“加拿大，不过他最后会去纽约，我只听说他和穆拉?希尔有联络，具体的事情我也不知道，你也知道的，我已经不插手那种事情很多年了。”
“什么！”一听到穆拉?希尔，蒋晓只觉得心头一跳，那个著名的恐怖分子为什么会在国外，为什么……赵穹会和他在一起？难道从一开始……赵穹就一直……
莱因哈特还在电话那头滔滔不绝的说道，蒋晓却什么都没听到，这个脸色苍白的家伙几乎是沉浸在了自己的思绪里，他仔仔细细的想了一下，最终冲着电话那头的莱因哈特说道，“护照，三天后的机票！想办法给我。”说完就咔嚓一下挂上了电话。
赵穹……你敢跟穆拉?希尔混在一起，我绝对不放过你！
蒋晓这个人的脾气其实相当倔强和固执，一旦他下定决心绝对是十头牛都未必能把他给拉回来，护照也好机票也好这种东西他一点都不想考虑，赵穹的事情已经让他完全没有办法在去思考其他了。
穆拉?希尔……上次差点死在你手里，这次我要你死在我手里。蒋晓看着自己的手心暗想道。
对于蒋晓这个训练有素的人来说，要从软禁的地方逃脱并不难，首先他开始不吃东西了，虽然说不吃东西对于消耗体力是最大的，但是却是最快让他能够从软禁的地方逃离的办法，罗局听说蒋晓吃不下东西也来看过他两次。
“你好歹也振作一点，”知道蒋晓和赵穹关系的罗局压低了声音，“事情还没到这一步，你何必这样。”
“我知道……”蒋晓的脸色难看的吓人，却依旧振作精神说道，“我吃不下……”
“你这孩子！”罗局恨恨的叹了口气，却没想到当天下午，蒋晓就因为胃病发作疼的昏倒在地上，被送进了医院，而很巧的是那医院里就是姜斐所在的那家。
第五十七章
姜斐看到蒋晓有气无力躺在病床上的样子心中一惊，他好歹也和蒋晓想出过一段时间，手上也有莱因哈特拜托带给眼前这个家伙的假护照和机票，但是他总觉得不对头，当然也许是旁观者清的关系，他觉得赵穹这次的事情并没有这么简单，但是……联想起莱因哈特在吧护照给自己的时候笑眯眯的样子，他不由的心中一寒，看着蒋晓好像清醒了一点，他压低声音对着蒋晓说道，“我说你这个是何必呢，”他伸出手帮着把毯子往上拉了一点。
“你不明白，我没办法接受，所以我要亲手去来个了断，你说我想不开也好像的太多也罢，总是我不能眼睁睁看着。”蒋晓动了动嘴皮子轻轻的说道，“我没办法接受，总之我没办法接受。”
这话听着让姜斐忍不住觉得心里一酸，“你这个是何必呢！”他叹道最终却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能偷偷拿出护照和机票把他们压在蒋晓的枕头下面，“你自己看着办吧，我的车钥匙在我办公桌上，”他摇摇头走出了病房。
蒋晓闭着眼睛翻了个身，他知道这件事情相当冒险，甚至他知道一旦自己做了这件事情也肯定永远没有出路了，但是说自己固执也好疯狂也好，赵穹绝对不能让他呆在穆拉那里，要带他回来，哪怕只是个尸首。
一想到自己会开枪杀了赵穹，蒋晓就觉得心中一阵恐慌，他心里犹豫、挣扎了半天最终伸出手把藏在枕头下面的护照拿了出来，看着护照上面那个和自己真名截然不同的名字，他最终狠狠心顺手拔掉了插在手上的管子。
现在的时间是晚上9点，正好是路面交通稍微空闲一些的时候，如果开着姜斐的车到浦东国际机场最起码需要1个半小时，这点时间肯定是会被发现的，他站起来匆匆换上衣服把门推开一条小缝，却看到外面那两个宪兵还站着。
没有办法，只能请他们睡一会了，蒋晓轻轻靠过去首先狠狠的一个手刀砍在靠近自己身边的那个人的脖子上，看着他应声而倒，他又进一步，在旁边那个宪兵伸出手准备反击的瞬间也打趴下了他。不过这一个动作让他的胃疼的更加厉害，他深吸了一口气，匆匆从7楼往下跑。
姜斐的办公室在4楼，就在他匆匆冲下去推开门准备拿钥匙的时候，却在桌子上怎么都找不到要找的东西，就在他正准备转身走另一条路的时候，却听到身后有个人问道，“你是不是要找这个？”
这声音极其耳熟，蒋晓一惊猛地转过头就看到罗局和赵苍站在一起，又从门口走进了赵老爷子。
这一个阵势让蒋晓暗暗心惊，只能深吸一口气看向了罗局，“我要去找赵穹。”他强自镇定说道，“我要把他带回来。”
他说这话的时候实际上自己也相当没信心，攻击宪兵已经罪过很大了，还用假护照出逃，哪怕现在当场被枪毙在这里，都完全符合规矩。
但是很有趣，就在他信誓旦旦的这么说的时候，老爷子竟然一声不吭的从罗局手里取过钥匙塞进了蒋晓手里，“若你觉得能带回他，那么你就去试试，”他说完这句停顿了几秒，接下来那句却是相当可怕，“但是你要知道，你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属于什么性质吗？”
蒋晓轻轻点点头，轻声说道，“我知道。”
“知道就好……”老爷子伸出手在蒋晓肩膀上拍了两下，“带他回来，若是他真的叛了，如果可以带着他的尸首回来吧。”
最后那几个字让蒋晓忍不住哆嗦了一下，他瞪大了眼睛看向了赵老爷子，却最终什么都没说，咬着牙快步走了出去，当他走到赵苍身边的时候，这个大哥忍不住拉住了他，“你身体不好，我送你一程。”
这个蒋晓没有拒绝，只低着头跟在赵苍身后，两个人坐在车里一路上一句话都没有，就在马上要靠近飞机场的时候，这个大哥转过头看向了蒋晓，“其实我们都知道你要准备去加拿大的，”他突然说道，“莱因哈特和我关系不错，他毕竟是你的父亲，看到你那个死样子当然非常痛心，所以让我们帮忙演了这么一出。”
这话让蒋晓觉得一阵不对劲，连忙转过头看向了赵苍，“赵穹不在美国？”
“我不知道，”赵苍看了眼蒋晓，“赵穹毕竟也是干你这行的，狡兔三窟、移花接木、浑水摸鱼这种招数他也会的，只知道他在穆拉?希尔身边，而穆拉最近的消息是在纽约出现过，除此以外我们真的没有更确定的消息。”见蒋晓脸色比前面更加苍白，他忍不住笑了笑权当安抚，“车上有行李，我帮你打包的，里面有药、有些吃的、有衣服、有钱……去了那里对自己好一点，不要因为赵穹的事情让你垮掉，我把你当成弟弟，如果可以我希望你放弃去那里，不过你肯定不会听不是吗？”
“如果你肯说清楚，我是可以不用去的，”蒋晓眯着眼睛看向了赵苍，“告诉我实情！一定有什么非要我去的不是吗？”
赵苍一愣惊觉于蒋晓的反应迅速，他都已经气成这样了竟然还有余力分析这件事情，实在是不得不承认他的确就是一个做这一行的料，他想了想刚准备拒绝回答这个问题，却看到蒋晓一把按住他的手，“你难道希望我真的一枪杀掉赵穹！杀掉你弟弟吗？让你死了一个弟弟之后再死一个？告诉我，赵苍，你下的了这个手？”
杀人执照
第五十八章
这话实际上是有缘故的，虽然很少有人提起，但是蒋晓还是从赵穹嘴里听过一些赵家的隐秘，赵苍和赵穹之间实际上是有个老二，叫赵骥，是赵穹的双胞胎哥哥，当年赵穹出生的时候，因为国内医疗水平还没发展起来，检查的时候只发现了一个胎儿，没想到生下来却是双胞胎。老爷子一个措手不及只好把留好的一个名字给了老三，重新给老二取名赵骥。
如果说赵家三个小的都是人精的话，那么那个赵骥就是最厉害的一个，按照赵穹的说法是，从小到大就没有事情能瞒过他的，这么一个厉害人物竟然年纪轻轻就死了，死在了无声的谍报战场上。虽然对他为什么会死充满了疑问，甚至赵穹都说不清楚个所以然来，但是蒋晓依旧对这个谍报界的前辈充满了敬仰，而这个也是老爷子当年死活都不愿意让赵穹参加国安局的主要原因。
“你想我亲手杀掉赵穹吗？你想再死一个弟弟？”蒋晓眼睛里亮亮的，手紧紧的抓住赵苍，“你倒是回答啊！”
蒋晓实际上也是关心则乱，他知道自己一旦上了飞机，政治关系就彻底变了，是生是死和国内再也不会有牵连，若是事成，偷偷回国大吉大利；若是不成，死在外面都没有人会认，无非就是一具无名尸体罢了。他不是没有做过这种任务，自然是知道这里面关系要紧，但是要做事儿也不是这么个章法，好歹也得给自己一个明白不是吗？
赵苍看蒋晓气的脸都白了，只能轻叹一声，“我实话跟你说了，若你去了那里窝着火去反而要比知道的清清楚楚去好些，我言尽于此了，蒋晓其他的事情就拜托你了。”他说着打开车门直接下车，把行李尽数提到了蒋晓边上，一副麻烦你快点走的样子。
蒋晓越听越奇怪，觉得眼前的事儿就跟一个早就设计好的套似的，就等着自己跳下去，那味道竟然透出了一种相当微妙的违和感，他紧紧皱着眉头也不说话，只下了车拎着行李毫不犹豫的朝飞机场走去，不告诉我没关系，自己有的是时间去查。
蒋晓一路顺利通过安检、换了登机牌上了飞机，坐定在位置上，才有机会看看赵苍给自己的行李箱里到底放了什么，只见那个大箱子里还有个小包，显然是让自己贴身带着的，那小包里先不说有厚厚一沓子钱，零的整的都有，竟然还有身份证明之类的东西，蒋晓一看竟然和自己身上护照上的名字一模一样顿时心里又多了另一分思量，更加确定这次的事儿不寻常，他把那小包先放在身边再细细的看衣服，衬衫裤子甚至连西装都有，等他再手望箱子底下一探，那硬邦邦感觉让他心中一惊。
是枪……
蒋晓当兵当久了，手感绝对不会出问题，虽然隔着一个袋子，但是他依旧能感觉出那个大小应该是狙击枪才对，为什么行李里能把这个给带上飞机？他只觉得浑身一僵，慢慢的把手缩了回来，连忙关上行李箱把它锁好了放在行李架上。
这事情实在太过古怪了，蒋晓暗想，他觉得自己好像已经接近了真相，只是知道这个真相到底能不能符合他的需要而已。没几分钟以后，突然有个人出现在了他身边，“哟，晚上好，你看这个世界就是这样的巧合，按照中国人有句话我们应不应该算是十年修得同船度？抱歉，现在应该是共乘飞机了。”
这声音、这样子、这个强调……蒋晓只有一种老天给我个雷把眼前的家伙给劈死的深深的无力感，他低着头深深吸了两口气，“为什么你在这里？”
“不是说了吗，这个只是缘分而已，”恶魔咧开嘴一屁股坐在了蒋晓身边，“啊呀，我看你的脸色真是太糟糕了，还是休息一会吧。”
善者不来来者不善，蒋晓把这句话在自己反反复复说了几遍，却发现那个家伙竟然完全没有挪窝的打算，这才咬牙切齿的闭上眼睛扭过头看向窗外。
恶魔轻笑出声，也不说话，只对着旁边的空中小姐让拿一杯温水来，这才推推蒋晓，“喂，吃药了。”
第一次蒋晓压根没去理他，偏那家伙有毅力的很，隔了几秒就去推推他，最终逼得他不得不转过身，“我说你闹够了没有？”
“诶哟，我说你脾气真是太大了，我这个就算闹了，那赵穹算什么？”恶魔咧嘴一笑却发现一提到赵穹量小的脸色立马难看起来，他一声不吭的抢过恶魔手里的杯子，咕噜咕噜就着温水把药给吞了，扭过头继续等着窗外，浑身上下气场就仿佛写着，“你能不能别烦我了！”
恶魔笑了起来，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名片，顺手塞给了蒋晓，那家伙虽然背对着他，却还是感觉灵敏的马上接了过来，却在下一刻眼睛睁得老大跳了起来恶狠狠的看向了他，“国际刑警？你？！”
“是啊，不像吗？”恶魔笑道阳光灿烂，却让蒋晓有一种被雷劈了十几下的惊悚感，这个样子的人竟然是国际刑警……国际刑警要倒闭了吗？
“说吧，你的目的，”眯着眼睛足足让自己镇定了两分钟，蒋晓这才深吸一口气问道，“来中国干什么、接近我干什么，现在又去美国干什么？你的老巢不是里昂吗？”
“啊呀呀，蒋晓，我都不知道你这么的了解我，”恶魔兴奋了起来，“你看我多关心你……”伸出收就朝蒋晓的肩膀搭过来。
“说重点！”一把掐住对方的手，蒋晓冷冰冰的说道，“国际警察……看起来赵穹隐瞒了很多事情，正好，麻烦在这儿自投罗网的你，给我好好解释一下，你们这个塔罗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啊呀呀，蒋晓，你冷静点，你看要不要先吃一点东西？”恶魔歪着头，看起来笑的天真烂漫却最终在蒋晓愈发厉害的手劲下退缩了回来，“放手，我说，行了吧。”
第五十九章
老实人是不可以逗弄的，这话说着简单实际上很难让人相信，恶魔一开始也觉得蒋晓是个好脾气的，所以忍不住逗弄逗弄他，没想到过了头对方就发火了，而且，那手劲还真不小。
他好不容易才从蒋晓的手里把自己的手给救回来，低头一看只觉得那手红了一圈摸上去都隐隐作痛，“你下手可真狠，”恶魔赔笑道却依旧是不说重点，在真想的边儿角落里打转，“对了，赵穹到底是怎么形容我的？我自认为本人一表人才，相貌英俊、谈吐风趣，应该不至于让你这么戒备啊。”
蒋晓似笑非笑的看着对方也不吭声，这种油盐不进的样子让恶魔有些丧气，他低着头思量了一番，这才正色说道，“这个混球不会是对你说，本人满目狰狞、兴趣变态、一个三观不正的纳 粹分子吧？还是说我心气太高，心里不平衡，嗜钱如命、不择手段？”
蒋晓越听越觉得可笑，却觉得这两个人不愧是在一个地方混过的，竟然最后说出来的话都差不多，虽然当时赵穹说出来的没有眼前恶魔说的那么恶毒，但是意思还真的差不多。
一看到蒋晓笑了，恶魔的脸顿时拉的老长，“我说先生严肃点，我是个人不是你们俩取乐的话题。”
“我可一声都没吭，为什么要找我算账，还有麻烦你不要顾左右而言他，去美国有18个小时的飞机，除非你有胆子从飞机上跳下去，不然这点时间你就最好给我好好交代一下。”他冷笑一下，靠在了椅子上看着恶魔，“请回答我，应该在里昂的你为什么会出现在中国、你和赵穹、塔罗之间的关系到底是什么。”
“……你先看看你的护照吧，”恶魔笑了笑朝蒋晓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看着对方莫名其妙连忙打开了护照。
蒋晓做这行这么久了，对于分辨护照的真伪还是有些心得的，他摸了摸纸张厚度然后再对着光线看了看镭射，这才发现自己手里的竟然不是假护照，他一愣这才觉得整件事情怎么都有逼着自己追杀赵穹的味道，他本就是个聪明人，把前后左右的事儿串成一起自然是能想得出些因果的。
恶魔、国际刑警、里昂、纽约、赵穹、塔罗……一下子他觉得自己好像已经猜到了什么却还是不敢确认，只歪着头看向了恶魔，“你的真名是什么？”
“克里斯多夫?冯?施奈德，”恶魔咧嘴一笑却看到蒋晓的脸上瞬间变色。
“克里斯多夫……你是那个克里斯多夫！”蒋晓以前也和国际刑警有些联络，自然是知道蛛网——克里斯多夫的名号，被他盯上的人一个都别想跑，就如同被蜘蛛网绑住一样只有等着蜘蛛来吃的命运。
“真是鄙人，所以我很伤心啊，”恶魔苦着脸对着蒋晓说道，“赵穹那个王八蛋竟然从不肯跟你好好的介绍我，让你……”
“闭嘴！”不容他继续说下去，蒋晓喝道，“国际刑警和赵穹，塔罗到底有什么关系！”
“啧啧，我只能说你和你父亲的关系实在是太糟糕了，你不知道，皇帝以前也是国际警察……”恶魔这句话一出口，竟然是让塔罗重新定性了，蒋晓镇定了一下情绪，带着三分不可置信看向了恶魔，“塔罗是国际刑警组织下属？”
“准确的说以前是……只是解散了，不过里面还是有很多人有国际刑警的关系……”恶魔突然一笑，“我知道你很想知道这里面为什么还有一流的犯人，但是你看过《猫鼠游戏》吧？克里斯虽然是个一流的诈骗犯，但也是相当好的线人，这点，你家的赵穹是知道的。”
“很好，这个算是警匪一家了吗？”蒋晓气急败坏心里比前面还要愤怒，好啊赵穹，你可不是瞒了我一星半点，这几年这几年竟然一直在骗我！
他又气又急的样子让恶魔心中一愣，不得不继续赔笑说道，“你别生气，他那不是有意瞒着的，你看塔罗当年惹上了不少对头，他不说也是为了你好不是？”
“你当我是吃素的吗？”一个凌厉的眼刀子丢过去，蒋晓在瞬间明白了所有的事情，虽然还有一小部分是推测，但是已经可以肯定赵穹会用这种方法脱身绝对是不小的事情，“对方是谁？你们要用这种方法才能一网打尽的是谁？”
“……”恶魔一愣，不由自主的佩服起了蒋晓的敏锐直觉，他深吸了一口气说道，“基地的老三前段时间秘密潜入美国了，和你们那位穆拉?希尔……当然，他在不知不觉的情况下成了你们的鱼饵，我也挺佩服教皇的，他竟然能够相处这么恶毒的方法，让两个恐怖分子凑在一起，然后一举绞杀……”
“我的任务是不是让别人取信，相信赵穹是真心投靠的？”蒋晓对恶魔所说的话充耳不闻，只冷着脸继续问道，在恶魔冷了几秒最终肯定的点了一下头之后，他深吸了一口气，“我知道了。”
啊？就这么完结了？就这样平平淡淡的一句话完结了？恶魔以为蒋晓还会如何如何，却发现对方竟然脸色正常的侧过身子面对着窗口，“就这样了？”他试探着问道，却在探出身体的时候看到蒋晓对着窗外微微一笑。
第六十章
等飞机到了美国，在入关的时候还和恶魔一起的蒋晓在旁边那个金发先生脑袋一转之后瞬间消失在人群里，等恶魔发现刚才还站在身边的蒋晓已然没了踪影就忍不住笑了起来，“果然刺猬就是刺猬，一不小心就跑了个没影，”也不知道他这话是对着谁说，只看着他耸耸肩不再理论这事儿，仿佛蒋晓从来没有和他共乘过一架飞机似的。
蒋晓走的很迅速，他低着头拎着包匆匆过了海关，直接提着行李走出了飞机场，他在做这行的第一天就知道了一句话，并且永远记在心头从来不敢忘记，那就是，无论是谁说出来的话都只需要相信一半，不，甚至只要相信三分之一就行了。
所以恶魔说的东西，他最多只听进去了赵穹是卧底，这五个字罢了，其他的事情无凭无据的说什么蒋晓也未必会信，不过他很清楚既然会用这种激将法让自己怒气冲冲的来，那么肯定这里有相当难缠的事情才对。
“蒋晓，”就在蒋晓思量着自己该如何找到赵穹的时候，突然他听到有人在叫自己，抬起头一看这才脸色一变，“大嫂！”
赵苍的妻子林凡正开着车等在机场门口，朝着他挥挥手，“蒋晓这里！”
“大嫂为什么你会来！”完全没有想到会发生这一茬，蒋晓一愣拎着包连忙走到车边上。
“我怎么不能来？赵苍那个王八蛋就打了电话告诉我，喂蒋晓要来美国哦，中午的飞机，记得接一下，就这么一句话结束了，你说他好意思不？”
赵苍的老婆林凡是东北人，说话利索绝不拖泥带水，为人彪悍，以前是著名的警花，这个警花可不是说她只会主持节目什么的，事实上，她曾经带着人跨省追过逃犯、亲手毙过抢匪、甚至打架都未必会输给赵苍的女中豪杰。
蒋晓和林凡只见过几面并不算太熟悉，也不好多说赵苍的事儿，只能陪笑着不再吭声，却发现这个嫂子竟然开着车朝大使馆的方向前进这才有些慌张，“嫂子！”
“怎么了？”林凡侧着头看着蒋晓，“我知道你来干什么，所以你就不用担心了，闭上眼睛眯一会好了，赵穹的事儿我知道了，我告诉你，打死他，往死里打，嫂子我支持你。”她说着冷笑一声，“敢三心两意，要我早脑门子一梭子让他见鬼去了，还让你这么伤心，我告诉你，不值得！”
到底赵苍对林凡说了什么啊！蒋晓一愣，讷讷的不知道说什么只能尴尬的应和着，只能闷头不再吭声，而林凡见蒋晓这样，愈发以为他受了多大的委屈，一路开车去大使馆的时候，滔滔不绝的开始灌输如果碰上这种男人应该如何如何如何如何，其中不乏惨绝人寰的招数，哪怕蒋晓是个男人都觉得这话太过头了，却没想到这种话竟然可以从一个女人，而且还是一个孩子的妈嘴里说出来。
等车停在大使馆，林凡拉着蒋晓就往里面走，嘴上却依旧没停下，“我说你到了这里就好好的散个心，对了要不要姐姐我帮你介绍个好的？如果你实在是喜欢男人的话，我也认识不少好男人啊。”
嫂子我是来做任务的不是来相亲的……被彻底囧到了的蒋晓无言以对，转过头想换个话题，却发现斜对面走过来的一个人相当的眼熟。
他眨了两下眼睛想了一下，这才想起那个人不是法国DSF的警察瑞吗？为什么他会出现在中国的大使馆？
而就在蒋晓发现瑞的同时，瑞也发现了蒋晓。
这个人让他在法国本土大丢面子，甚至差点让自己的上司连官位都保不住了，瑞虽然在前段时间受了点排挤，但是这次因为任务却被派到了美国，没想到在这里又遇上了眼前的这个蒋晓。
蒋晓……这个名字是在事后瑞才得以从情报部门的档案里知道的，虽然这个蒋晓在国际上并不是很出名，但是在中国国内却已经有些名气了，不过中国政府的涉密人员不是不能擅自出国吗？为什么他会到了这里？
有问题！瑞暗道，这个绝对是有问题的，蒋晓不可能无缘无故的跑到这里来，更不可能在没有授权的情况下进入大使馆，难道说有什么事情是非要蒋晓跑出国解决的？他不由自主的想到了自己跑来美国的原因，顿时心里有了计较。
“你好，蒋晓！”他笑着走过来朝着蒋晓打招呼，“还记得我吗？”
这个法国佬是想忘也忘不掉的，蒋晓在心中暗想，脸上却也带上了三分假笑，“你好啊，警官先生。”
“来美国，进口花吗？”瑞笑眯眯的挤兑他，“那家花房现在依旧在经营，难道老板还是你？”
“花房只是小生意，不是吗？不过我很惊讶，瑞先生你竟然会来这里，难不成你手头也有大生意在？”蒋晓不声不响的转过身，却发现身边的林凡正挑眉打量着自己和那个法国佬不由觉得有些不妙，连忙正色笑道，“嫂子，这个是法国的DSF探员瑞先生。”
“哦……法国的……”林凡拖长了音调却是不答话，只笑着朝对方点点头，然后重重的朝蒋晓背上拍了一下，“小子！可别找老外啊，一般他们身上都有病的。”
嫂子你到底在说什么啊……蒋晓表情一僵只能尴尬的干笑两声，却也不再多话，跟着林凡走进了大使馆，现在瑞也好恶魔也好，对于蒋晓来说最关键的还是赵穹。
要找到赵穹，林凡很关键，作为呆在美国3年的武官，她肯定对这里相当熟悉，甚至……蒋晓偷偷的算计着……说不定赵苍已经知道赵穹的所在地，不然要林凡接自己做什么？
果然等他俩走进了大使馆楼上的一间客房，林凡就完全没有了前面那嬉笑怒骂的样子，转过头严肃的说道，“蒋晓，我们已经找到赵穹了！”
第六十一章
蒋晓坐在椅子上看着对面房子，手里还拿着一个汉堡，他呆着的房子是很早以前国际刑警就已经置办好了的公寓，之所以他会呆在这里是因为林凡告诉他，赵穹这两天曾经出现在对面的两栋公寓之中。
蒋晓的行李大敞着，压在箱子最底下的狙击枪这才显现出来，他拿出那枪的时候心里一惊暗道怪不得自己拎着行李从机场出来，在美国佬这么森严机场安检下照样把枪偷渡出来，那枪竟然是塑料做的，不但可以隔绝所有的扫描，竟然还轻的很，却不知威力如何，蒋晓暗想着却忍不住生出对那枪的喜爱，他从军多年，什么枪没摸过，却在看到这枪的瞬间眼睛一亮，好东西啊！他忍不住这里摸摸那里摆弄一下。
等他好奇的摸着它许久之后这才表情严肃起来，这枪虽然又轻又能防着检查却是中看不中用的银样镴枪头，你们想，当子弹出膛那得多烫手，那枪也不过只能开一两枪罢了，拿着这枪明摆着就是告诉蒋晓一枪命中，务求谨慎的意思。
他放下枪，又咬了一口汉堡这才静静的想着林凡前头对自己说的话来，现在赵穹竟然是被认准了叛逃，林凡虽然一脸的不可置信，但是依旧带着几分愤怒，这让蒋晓感到很为难，赵穹这事儿到底存着怎么样的事情到现在压根没有个定论，恶魔也好、赵苍也好、林凡也好，三个人说的都跟事实沾边却又没一个肯说全的，蒋晓冷笑一声，这事儿偏就要看自己的意思是吧！那么自己可不会留情。
他想到这里，心里有了计量，转过头拿着望远镜向下面看了几眼，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的，却听到门口有敲门的声音，便急急忙忙的弯下腰把枪拆开重新塞回箱子里，这才站起身开门，没想到一看到门口的那位他顿时表情难看起来。
“你来干什么……”蒋晓沉默着看着门口的瑞，这个家伙也算是神通广大的很，竟然连上了林丹和国际刑警那边，打着要追查恐怖分子的旗号竟然住到了自己的隔壁。虽然蒋晓不明白为什么赵穹会出现在对面，但更不明白为什么瑞要住在自己隔壁。他并不想管闲事，但是却一定要弄清楚瑞出现在这里是不是和对面的赵穹有关。这几天他几次三番的试探瑞，却都让那个法国人用各种借口含糊过去了，这次他自己跑来就容不得自己再放过他了。
对蒋晓来说，瑞、赵苍、恶魔、林丹之间倒还是眼前这个法国佬看着顺眼一点，至少那个家伙在那几个人里面还比较实在，所以一想到这里他也就放松下了面部表情，深吸了一口气问道，“有事？”
瑞也说不清楚自己是怎么了，自打眼前的这个在巴黎一闪而过之后，他倒心里隐隐约约放不开他似的，这次打着来参加国际刑警反恐大会的大旗，他跑来美国却没想到竟然会在中领馆里看到蒋晓。
在蒋晓逃出法国之后，他就查到了眼前这个人的身份，他也相当清楚像蒋晓这种身份的人是压根不可能旅游，更别提出国旅游了，所以在大使馆一和蒋晓碰到的瞬间他顿时觉得这次可能会有麻烦，而且是大麻烦。
他依稀还记得当年响彻半个巴黎城的枪响和那个人在花店里对着自己的淡淡笑容，蒋晓……他在心中暗暗念叨着这个人的名字，却突然醒悟过来为什么只有蒋晓一个人在这里呢？他的搭档呢？那个名字叫赵穹的人呢？
“你的……男朋友呢？”作为一个正常的男人，瑞是可以推测出蒋晓和赵穹两个人亲密关系的，毕竟这事儿在国外来说并不是什么，他皱着眉头想了想，只觉得当时打听蒋晓住址的时候，那个中国女大使带着几分戏谑的笑意让他觉得有些不舒服，难不成蒋晓和那个搭档分手了？
不知道为什么瑞想到这里突然感觉到了几分雀跃。
在蒋晓的逼视之下，瑞讪讪的笑着说道，“来看看你！”
“我很好，”蒋晓冷冰冰的说，他下意识觉得不该和这个男人这么的接近却转眼一想这个家伙竟然能出现在这里必定是知道什么的，故而耐着性子问道，“那么你来美国做什么？”
“国际刑警组织的反恐大会啊，你不也是因为这个来的吗？”
什么？蒋晓一愣觉得自己好像抓到了重点，“反恐大会为什么会来这么多的人？”他没承认也没否认自己来这里的目的，只淡淡的继续在文字里设置圈套。
“你不知道吗？这次基地和好几个有名号的恐怖分子集团意图破坏这次的反恐大会啊！”瑞睁大了眼睛看向了蒋晓，“你竟然不知道！”
没错，自己现在是知道了，而且甚至还知道了赵穹的目的，蒋晓眯着眼睛思索了一下，一声不吭的侧开身体让瑞走进来，“从巴黎一别我们也有短时间没见了，你还好吧？”他淡淡的笑着，往窗口看过去，突然脸色一变，赵穹竟然出现在了对面。
赵穹……蒋晓的脸色一变只觉得心跳突然一下子加快了。
距离那天已经有一个多星期了，自己因为焦虑一下子就瘦了不少，而对方竟然好像没有变过。赵穹你到底为什么要淌这个浑水，他恨恨的想，你一个大家公子，如果不是你自己要求谁敢让你去这样犯险，为什么要这样赵穹！
瑞只看到他阴晴不定的脸色，不由的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却发现对面马路上空无一人，顿时心里就犯了疑，到底蒋晓看到了什么让他能如此的激动呢？
“蒋晓？”他试探着问道，却发现对方竟然好像什么都没听到似的，这才忍不住伸出手去却在即将要碰到他的瞬间让蒋晓发现，他迅速转身，脸上竟然是一脸防备的样子，“干嘛？！”
第六十二章
因为蒋晓看到了赵穹所以也一下子没有了和瑞继续说下去的兴致，只低着头和对方说了几句算是应对，打发走了瑞这才转身正色对着对面的房子。
蒋晓先在所住的房子是很早以前国际刑警就置办下的供出任务的警察们歇脚的房子，虽然从来都没有向外公布过这房子到底是派什么用的，但是若是真的要查总是查得出些蛛丝马迹的。所以在蒋晓知道自己要住到这里来的时候实际上是相当不满的，他住进来了不就等于在自己身上贴了一个“这个人是国际刑警”的巨大标签吗？
况且，赵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依照他的本事知道这栋房子的主人到底是谁这不难，为什么他明知道这里有问题还要经过这里呢？蒋晓坐在椅子上眼睛紧紧的盯着对面街上的动静，他不知道自己现在应该架上枪给赵穹一下，以完成任务还是……
总之……蒋晓很犹豫……
他甚至是带来一些惶恐的期望着赵穹不要经过这里，不要让自己看到他，他无法想象自己到底应该怎么下定决心朝着对方开枪，以前曾经信誓旦旦的告诉自己，如果最亲的人背叛都可以毫无顾忌的开枪的决心在这一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赵穹你到底想让我怎么办！
他握紧了拳头却只听到门口传来了一阵细碎的脚步声，这一下子让他一惊。蒋晓在谍报这行少说呆了四五年，这脚步声的区别他可是分的一清二楚，所以他很清楚那绝对不是瑞的脚步声，倒有些像……赵穹。
蒋晓蹭的一下站起来，心里充满了紧张，如果真的是他，他来这里做什么？自己应该怎么应对？还是说……他不知所措的听着有人在门口敲了两下，“请问我能进来吗？”
这声音竟然真的是赵穹……在听到他声音的瞬间，蒋晓才发现原来自己是真的这么的想他，他甚至不能否认自己在一瞬间对自己的忠诚度都起了怀疑，赵穹你为什么要做这种事情，为什么。
他傻愣愣的看着门口，只听到门敲过三下之后门把转动的声音，刚才瑞走之后，蒋晓并没有锁上门，所以只能看着那门慢慢的被推开，实际上那个时候蒋晓是完全有办法出手制住对方的，但是他却完全没有办法动弹。
他深呼吸了几次只看到那门缓缓打开，赵穹出现在了门口，“蒋晓……”他手里抱着一个纸袋子笑眯眯的看着里面，“蒋晓我很想你……”
你若是想我为什么会不跟我商量就做出这样的事情来，蒋晓只觉得自己小腿都在哆嗦，他前头所有的担忧、愤怒都在这一刻化成了酸甜苦辣在心里盘旋，“赵穹……”他有气无力的叫着门口自己恋人的名字，“为什么……”
赵穹一愣顿时就知道蒋晓脸色难看的理由，他连忙关上门走进去，一把拉住他，却没想到被蒋晓狠狠的推开，“够了，我懒得搭理你！”他喘着气说道，“赵穹，你倒是个恨得下心的，这一出可给我演的真好。”
他说到这份上，对于赵穹来说还真的是无可辩驳，做出这种事情的是他，虽然有些缘故但是瞒着蒋晓依旧是事实，更何况赵穹瞒下的何止是这么一件而已，他只能尴尬的赔笑着试图伸出手，“蒋晓……你要信我啊！”
“信你？凭什么？廖丽死了、你突然莫名其妙的跑到了这里，你这算什么？算什么！”蒋晓吼了起来，“我不是人吗？我没有权利知道你到底要做什么吗？还是说你觉得我压根就不重要什么都不需要知道？”他这话说的又气又急又快又狠，等说完了这才忍不住喘息起来，只觉得自己的胃又开始不尴不尬的疼了。
他再一次推开赵穹伸过来的手，却是狠狠的一脚踹了上去，“赵穹，今天我打死你！”
蒋晓虽然是狙击手出身，但是一身功夫也相当不错，更何况他这次是有心要把赵穹往死里打，下手更是阴毒，招招往角落里走，却没想到就在他踢出那一脚的时候，赵穹竟然挡住了。
这一下蒋晓彻底愣住了。
在他和赵穹交往的八年里，赵穹从来都没有说过自己会散打，甚至压根就是一副自己不会打人的架势出现，这也让蒋晓一直以为赵穹是个文弱书生，这一挡让蒋晓彻底的醒悟了，赵穹竟然从一开始就扮猪吃老虎。
“好……你倒厉害！你这地下工作倒是到位啊！你……竟然……”蒋晓这个时候已经气的说不出话来，只能招招往他身上打去，却没想那房子本来就小，两个人在客厅中间打架肯定伸展不开，更何况赵穹这小子的散打竟然还要比蒋晓这个武警出身的还要高明几分，两个人交手了两招竟然是赵穹压倒了蒋晓。
“蒋晓，你听我解释！”赵穹压住他大声吼起来。
“我不要听解释！”
第六十三章
蒋晓这么一吼让赵穹愣了一下，顿时觉得心中有愧起来，他松开手讪讪的退到一边，“这的确是我错了。”他低着头坐在一边的椅子上，“你也知道的，我从小就在军区大院里长大，周围一群娃娃哪个家里没有几个当兵戴肩章的，大家从小一起长大，自然有打打闹闹的时候，我的拳脚就在那时候练出来的。”
“赵三公子才学敏锐当然是学什么是什么，”蒋晓冷笑一声坐在沙发上，却觉得胃那里更是针扎似的疼，禁不住脸上又白了几分。他这个样子在赵穹看来还以为是气过头了，忙站起来想倒水，却没想到蒋晓指着他冷冰冰的说话，语气里带着决然的味道，这下倒让赵穹慌张起来。
他认识蒋晓这么久当然很清楚这个家伙的脾气，他要是下定决心了就是十头牛也拉不回来，生怕这个家伙说出什么分手之类的话来他顿时就急了，忙不迭冲到蒋晓身边一把抓住他，只觉得蒋晓的手冰冷冰冷的，顿时心里难受起来，“我说过的，你一定要信我！就一次，你信我把！”
“你让我怎么信你？”这话说出来的时候蒋晓只觉得眼睛涩涩的，忍不住滑下了一行泪，前头几天自己的心情在这个家伙面前就好像是这么的可笑，自己甚至用那种方法脱身，而这个家伙却在美国逍遥自在，他什么都不知道却还要自己信他？怎么可能！
他刚想说什么，只觉得胃那儿更疼了，手一紧，眼看着就要倒下来，赵穹只看着蒋晓表情一僵手就紧紧的握住他这才知道问题不妙，看着蒋晓捂着胃忙不迭的把他横倒在沙发上急急忙忙的去倒温水来，“药呢？”
蒋晓没回他话，只喘息着，赵穹看他额头上渗出的豆大的汗水急的不知如何是好，他凑近蒋晓想喂他口水，却没想到就在靠近的那一刹那，蒋晓一拳头重重的打在了赵穹的肚子上。
那一拳相当重，赵穹猛的弯下腰只觉得好像连胆汁都涌上了喉咙，手上的热水也尽数倒在了手上和地上，他深吸了几口气站直身体转身有去倒了杯水回来，“你要打也好要骂也好，总得舒坦点不是吗？”他把被子放在茶几上紧紧的抱住蒋晓，“蒋晓，要生气好歹也顾着自己的身体！”
蒋晓侧过头不想理他，他也说不清楚他现在到底想要怎么样，前头的气愤和郁闷在看到赵穹的的确化解了不少，但是这个家伙竟然骗自己！而且还是这么多年！顿时觉得没意思起来，“三公子，我没力气和你玩。”
赵穹只觉得那声音打着颤，心里一痛，“蒋晓你怎么可以说这话？我的心意这么多年你就不明白吗？你以为是我真不想告诉你吗？你一直觉得配不上我，若是我告诉你我会打架你怎么想？”
“合着都是我的错？”
“当然不是，只是蒋晓我很害怕，我竭力的想把我们之间的差距拉的小一点，这也能让你心里舒坦些，这个是我没考虑周到，但是蒋晓我真的没有存了诚心要骗你的意思，你好歹吃了药再说好不好？”
赵穹这话一出，蒋晓顿时无话可说，赵穹所谓的拉近差距蒋晓不是不知道，以前觉得赵穹倒是相当的体贴，现在竟然也不能算是错处，只是，这个会打架的事儿姑且不说，“那这件事情你到底什么意思！你是真的准备让我一枪打死你吗！”说出最后几个字的时候蒋晓忍不住颤抖起来，“你……和赵苍，到底在谋划什么？为什么廖丽会死？”
这话一出，赵穹忍不住叹了口气，“廖丽你没觉得她的脸型和汉人不一样吗？”
“这又如何？她母亲是回族的啊，”蒋晓皱起眉头板着脸说起了公事。
“你就不能躺着？”赵穹跳了起来连忙把蒋晓重新押回到沙发上，“蒋公子你先消消气，就这么说吧，你觉得你我两个要策反哪个比较简单？”
“……”这话出来的相当怪异，蒋晓一愣本来想说自己，却又觉得有问题，想说赵穹又觉得感觉太奇怪，只能皱着眉头一声不吭，赵穹看出来了蒋晓的纠结忍不住喷笑出来，他把茶杯塞进了蒋晓的手里，正儿八经的说道，“廖丽的母亲是穆拉?希尔那族的族人，或者在简单的告诉你，廖丽早在两年前就已经是他们的人了。”
蒋晓一愣，竟然一下子不知道如何反应才好，哪个小丫头竟然是……怎么可能！
就在赵穹准备告诉他缘由的时候，就听到门口瑞急匆匆的脚步声，他脸色一变一下子就跳起来，在周围转了一圈，蹭的一下钻到了床底下，“看我面子，蒋晓你把热水给喝了！”临钻进去之前他还不忘这么吼一下。
“蒋晓你没是吧，我听到你这里有吵架……这房间怎么了？”瑞离开房间上了次洗手间，中间不过是二十来分钟，刚准备走进自己的房间就隐隐约约听到隔壁的蒋晓好像在说什么，声音还相当的大，这才觉得有些古怪忍不住走了过来想看个究竟，没想到那门竟然是虚掩着的，这才让他推开了门。
只是刚才就在这间房间的小小客厅里，两个大男人是打过架的，哪怕动作幅度再小，这至少也有这个掉下，那个散乱的，所以一进来完全和前头他走进来的时候不一样了，这才让他起了疑心。
“这怎么了？”瑞看向蒋晓，只看到他脸色苍白怔怔的坐在沙发上，心里觉得更是不妙，他首先否定了有人贸然闯入的可能性，但是能让蒋晓这样到底是怎么了？“有谁来了？”他试探着问道，眼睛却瞟向了前头赵穹带来没藏好的纸袋子。
顺着瑞的目光，蒋晓也一下子就发现了不对劲，眼看着那个法国佬要发问，他索性一下子扑到了杯子手撑在了茶几上，“……药……”
“蒋晓！”瑞愣了愣一下子紧张起来。
第六十四章
瑞前面已经进来过，作为一个警察最基本的观察能力他是有的，所以他记得很清楚刚才在那边并没有纸袋子，也没有食物，现在会出现这个是不是意味着自己刚才没有听错，的确是有人进了蒋晓的房间，而且还和他大吵了一架？
瑞不着痕迹的在周围看了一圈，除了房间凌乱了一点之外，并没有发现有什么人，只能暂时不去追究到底那个和蒋晓吵架的是谁，忙不迭的顺着蒋晓的指示从旁边的柜子上拿来了一袋子的药。
虽然瑞不认识中文，但是药上些许英文他也总算能看出点意思，见那一大袋子竟然都是胃药顿时有些惊讶，“你……吃这么多药？受得了吗？”
这话在蒋晓听起来相当可笑，他忍不住笑了一下，“不吃怎么办？疼死？”
“那胃的问题不都应该从保养开始吗？注意饮食和休息，”瑞坐在蒋晓身边，眼睛却依旧打量着周围，“认真吃饭才是最正经的。”他看了这么一圈最终没有发现什么，只能暂时按兵不动站了起来凑到那纸袋子面前，只看到里面牛奶、软饮料、蔬菜、培根肉、面包一应俱全，竟然还有条鱼。
他想了想转过头就看到蒋晓手里放着十几片不同颜色的药片一口全吞进了嘴里，瑞从小到大吃的药都没眼前的蒋晓这一顿吃的多，顿时脸就皱成了一团，他的眼睛又一下子撇到了那纸袋子里的鱼身上，“要不要喝鱼汤？我帮你煮。”
蒋晓一愣，他本来想吃了药就把瑞打发走的，没想到那家伙不但不走人，还堂而皇之的宣称自己要做饭。他呆愣了一秒竭力抑制住想看床底下赵穹表情的冲动，最终深吸一口气，“那就拜托你了。”
在床底下的赵穹相当不满意，原因并不单单是因为他现在所处的位置呆着很难受，周围都是灰，甚至他能在他的脚下看到一只蟑螂的尸体，他最不高兴的是因为蒋晓竟然答应那个男人留下来做饭。
开什么玩笑我买来的东西应该是我烧给蒋晓吃才对！赵穹在心里愤怒的大喊，当然他在愤怒的时候完全忘记了实际上他压根烧不来饭只会煮粥，但是他这个时候压根就没办法动弹，只能满肚子怨气的从床单的缝隙中看着瑞走来走去的身影。
蒋晓手捧着杯子看着瑞在开放式厨房里忙进忙出，心里忍不住思量着打发他走的理由，让赵穹从床底下出来？不，不知道赵穹到底是以什么身份来的，还是不要声张的好，但是如果再继续隐瞒下去，先不说躲在床底下的赵穹如何，那个瑞要是死活不走怎么办？
蒋晓这边纠结万分，那边在厨房里的瑞倒是心情相当好，看着蒋晓的反应他已经能把对方猜出了个大概，但是他就是不走，就要看看那个让蒋晓脸色如此苍白的男人到底准备干点什么，他拿着锅子煎着鱼顺便留意着后面蒋晓的表情，许是刚才他喝了水的缘故，这会儿脸色少许好了些。
那鱼在锅子里发出嘶嘶的声音，转眼整个房间就闻到了香味，蒋晓闻着那味道倒觉得饿了，他前几天压根就滴水未进，等晕过去进了医院之后才逐渐吃了点流食，在飞机上恶魔盯着他吃了点面，到了美国之后到现在还没吃过东西，前头还和赵穹打了一架，这会子倒是真想吃东西了，“看不出来，你还会烧东西。”
“作为一个快乐的单身汉，如果不会烧东西吃的话，那我迟早得破产，”瑞把香料洒在鱼身上倒了水开始墩，“我奶奶是个厨师，我从小看着她烧菜，所以自己也会了，其实自己会是件好事儿，省钱不说还有乐趣。”他看着水开先从锅子里盛了碗汤递给蒋晓，“你先喝着垫垫，很快就好了。”
蒋晓喝了一口忍不住咂舌了两下，这手艺真好，如果真的是和奶奶学的，那奶奶应该也是手艺高明的厨师才是，“这汤味道真好，其实你何必当警察，做厨子也不错。”
“诶，你这话说的好，我其实是想当厨子的，但是后来我想这厨子最多拯救人的胃，满足口腹之欲，还不如当警察连人的命都能救呢，”瑞冲着蒋晓笑了笑，“等一下就好！”
蒋晓看着他一边烤面包，一边把汤盛在碗里，然后开始煎培根的样子忍不住想起了那次自己发烧赵穹在厨房里忙东忙西，最终打电话给廖丽问粥的烧法的时候，一想到廖丽，蒋晓觉得难以接受，虽然说他能够相信赵穹的说辞，但是廖丽……那个跟在自己身边有三四年的廖丽……
他还在想这事儿的时候，没想到瑞已经端着盘子走了过来，“没什么好想的了，吃饭吧，吃完了才有力气干活。”
看着桌子上的菜蒋晓忍不住叹了口气，放下了碗，“我说你出来算了，人家都看到了你还蹲在床底下不嫌脏吗？”
“那不是怕你难做吗？”赵穹的脑袋从床底下伸出来，忙不迭的爬了出来，他拍着自己身上的灰尘郁闷的说道，“这房间怎么也不打扫打扫，地上有蟑螂。”他说完这句转头就盯上了瑞，“我说你来做什么？”
看着眼前那两个人，蒋晓突然开始后悔，叫赵穹从床底下爬出来这事儿好像怎么看都不妥当。这眼前的两个人之间电闪雷鸣的让蒋晓忍不住往沙发里面缩了缩。
“那个……先吃饭吧，”他看看左边再看看右边最终忍不住建议道，“大家坐下来说？”
“听到没有，蒋晓让你坐下来说，土拨鼠。”瑞手里握着锅铲抬着下巴看着赵穹，“你这浑身乱七八糟的做贼呢？”
赵穹一下子语塞，但没几秒迅速反应过来，“你不过就是单相思罢了，落花有意流水无情，这话你懂吗？”
喂喂你们俩到底在做什么？蒋晓忍不住低头呻吟了一下。
第六十五章
蒋晓的手再桌子上轻轻敲了两下，“麻烦你们坐下来吃了东西再说好吗？要吵架也好药大家也好，我饿了。”他也不再多做理论，只把旁边的两个椅子拉开，“吃完了说。”
蒋晓这么一说另外两个人也不得不偃旗息鼓坐了下来，蒋晓摆的位置相当有意思，赵穹边上的那个离桌子稍微远一点，而瑞则更靠近了些蒋晓。赵穹皱着眉头看着这个位置，觉得有些审问的味道在里面，他皱着眉头坐了下俩，“蒋晓你这是什么意思？”
“吃饭！吃完再说！”蒋晓板着脸拿着叉子叉起了一块煎蛋。
这一顿饭吃的赵穹是浑身难受，首先他不得不看着瑞笑眯眯的那个死样子，这个法国佬对蒋晓绝对是别有目的，这点他一看就看出来了，但是看蒋晓的脸色他又不好提起，只能闷声吃着那个法国佬做的菜，什么嘛一点都不好吃！
瑞也是味同嚼蜡，他眼前坐着自己最大的情敌，可惜对面的那个不是发果然，不然直接拔枪把他给毙了，这也就一了百了了，遗憾啊。
比那两个人，蒋晓的心情反而带着几分雀跃，所以反而是他胃口最后，不光喝了两碗汤，还吃了好几片面包。
这一顿饭无声无息的结束了，蒋晓觉得自己已经吃饱了这才放下碗看向了瑞，“不好意思，瑞，麻烦你离开一下，这个是我们俩的私事。”
法国人脸色一变，看向蒋晓，“可是……这个人……”他嘴巴动了两下这才深吸了一口气点点头离开，“好吧，我就在隔壁，蒋晓如果他敢动你就喊我哦。”
看着瑞离开，蒋晓刚才的和气劲一下子就没了，“赵穹，我看你辞职去做演员算了，”他冷笑一声却依旧没觉得消气，“依照你的演技，一座小金人是逃不掉的。”
这话的确是刻薄了点，赵穹脸色一变只能赔笑说道，“蒋晓，你别这样……这事儿我细细的告诉你。”
原来廖丽在加入国安的时候已经有人发现她不太对劲了，她的简历虽然看起来很正常，但是细细查实之下却有很多事情说不清楚，“当时已经有人疑心了，但是一时半会找不到证据，当时就有人提出让我们两个中的一个去接近她，你看既然已经有80%的机会证实她不是好东西，我怎么敢让你插手，于是我就说我去吧，再说，我刚在国安落脚，看起来也更恰当一点。”他打量着蒋晓的脸色继续说道，“我不是没有私心，只是蒋晓你是个老实的，认准一个是一个，她跟了你几年，若贸然告诉你她是个叛徒，你铁定不会信。”
“这我还应该谢谢你喽？”蒋晓撇过头，声音也大了起来，“赵穹我就这么不可信任吗？你有没有想到过我看着廖丽跳楼、你失踪之后我的心情？那种如同在铁锅上被烙的感觉，那种心痛、愤怒，恨不得杀了你或者杀了我的感觉，你有为我考虑过吗？”一想到那时候自己简直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样子，他悲从中来，“我在你父亲面前失声痛哭，我没日没夜的不敢合眼，我甚至不吃不喝为了逃出被软禁的家里，我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看着你好端端的，告诉我，我没事儿你不用担心，你有想过我吗？”
赵穹愣了愣，看着蒋晓消瘦的一圈的脸庞，忍不住低下头来心里很不是滋味，“这是我的错，当时我曾经想过要告诉你，但是那时候说不清楚到底周围还有没有别人，所以只能力求逼真，至少要让你看起来真的很恨我才对。”他顿了顿，做到了蒋晓的身边伸出手拉住他，却只觉得这几天那手仿佛粗糙了很多，“因为来这里十死九生，我自己都不敢保证我能活着回去，所以……我想着与其让你知道了担心，不如让你恨我得了，这是我的错。”
“那么……你来做什么？或者说你逼我来追杀你，想要我演什么戏码？”蒋晓冷静了几秒只觉得这里面迷雾重重，他冷着脸看着赵穹一字一句的说道，“你难道真的想让我杀了你吗？”
“哪能啊，你的脾气我还不知道，让你宰了我，估计你也活不下去了，为了你，无论如何我都要长命百岁才是。”赵穹嬉皮笑脸凑到蒋晓身边抱住他的腰，“我……的确是想让你朝我射一枪的，不过，不是朝脑袋，是朝身体。”
“你疯了！”蒋晓一愣转过头冲着他叫起来，“你……到底打的什么主意，为什么要用这么危险的办法！”
“为了脱身，”赵穹笑道，“一枪伪装假死，我就能顺利走人了。”
第六十六章
“你以为你在拍片子吗？”蒋晓冷笑一声觉得赵穹说的极其可笑，“你以为自己刀枪不入？我拿的是真枪！刀剑无眼这四个字你是不是不知道什么意思？！”
“所以我才让你来，我相信你，”赵穹伸出手拉着蒋晓，“只有你，我相信你的技术，相信你可以给我伪造出最完美的死状。”
死状死状，听着这家伙满口的死字，蒋晓只觉得满肚子的不高兴，“你要死直接说一声，老子给你一枪子，现在这样存心让我堵心吗？”他停顿了一秒，突然正色问道，“你这次花费这么大代价，不惜死了这么多人才打进去，到底目标是谁？别跟我说穆拉?希尔，我可不信，用你来做圈套，对方一定是很大的肥肉。”
“这要看怎么说了，”赵穹悄声在蒋晓耳边说了一个名字成功让他脸色一变，“这消息可靠吗？不是说他在阿富汗吗？”
“其实人早死了，所谓的基地组织领导人完全就是老美杜撰的，当年老美花钱打造的专门用来对付苏联的军队，现在只是倒转墙头来对准美国而已，那群人就跟抢到一样，给钱的是大爷，哪边给的钱多就帮哪边，可不会管义气什么的，批了一个宗教的皮，只是骗骗无知愚民的。”赵穹说道这个的时候禁不住冷笑起来，“穆拉?希尔当年不也是我国首富之所以会走到今天这一步也就是十一年前他被查出偷税漏税，然后眼看着要被捕了他这才举起什么“民族起义”的大旗一下子逃进了山沟沟里，这才一下子成了恐怖分子，当然他的枪支弹药你也知道的，不是左边给的就是这儿给的，”他踩踩地板继续说道，“他们两帮人凑在一起，多好的一网打尽的实际，自然要谨慎一点。”
“也不用你去吧，你去能干什么？”蒋晓虽然这么说着，口气却已经缓和了很多，“你到底带着什么东西去接近他们？导弹图纸？”
“军队战术通信密码……修改版……在开完警察大会后交易，”赵穹一揭开谜底，蒋晓的脸色瞬间变的雪白，事情一下子就串在了一起，自己家被狙击、行踪的暴露……“好，赵穹，你还真挺有本事的。”他怒极反笑，“你瞒的好，你厉害啊，这几年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事儿？你索性说来听听？”
“我错了，我真的没东西……”一看到蒋晓面色不善，赵穹尴尬的挠挠头，“是这样的，我这几年的存款都已经提出来存在了你的名下……”
“啊？”蒋晓一愣完全没想到赵穹会说这个，他刚想让他正经点老实交代却不料那家伙竟然跟交账似的开始滔滔不绝起来。
“还有楼上的房子我已经把名字改成了你的名字，我以前还在瑞士银行里库存了一点钱，也已经拿出来放在了你的名下……”
“你想干什么！我说你给我闭嘴！”蒋晓这回彻底慌张了，这种如同宣布遗产公告的感觉让他感觉相当不好，他不由的呵斥让赵穹快点不要再说下去了，没想到那个家伙竟然还继续滔滔不绝的开始安排自己以前买的有价证券放在那里，“有价证券给我爹，老爷子活了一辈子我这个儿子竟然没怎么孝顺他真是我的错……”
“够了，这枪我开，赵穹我告诉你，这回你死定了！”蒋晓带着三分怒气手一挥把这事儿答应了下来，“你丫的给我等着瞧！”
“随时恭候！”对面的那个家伙笑了起来，“可打的准点，别打胳膊别打脑袋，务必看起来九死一生才好。”他说着把一张纸片塞进了蒋晓的手心里，“你自己当心点，还有离隔壁那个家伙远一点。”他抱住蒋晓在他嘴角轻轻的吻了一下，“我这边时间很紧，听说你来了所以我抽空跑了一次，要注意身体，其他的到会上再说。”他说完这句便站起来迅速离开。
蒋晓看着赵穹离去的身影这才缓缓打开自己手上的纸条，只看到那上面是一个地址，估计是赵穹这几天呆的地址，他读了几遍记在心里马上在炉子上烧了，这才心里一定。
赵穹能够出现也就说明他其实并没有什么危险，但一想到一群恐怖分子聚集在纽约，而美国摆明了这次要不惜代价一网打尽的样子，蒋晓就觉得心里来气，这本来就是美国佬招来的事儿，关中国屁事儿，为什么要中国出人出力？他咬牙切齿的对着墙壁低估了几句，这才振作精神开始思考起他现在该怎么办。
按照林凡和恶魔给自己的情报，大会将于明天下午1点在纽约Edison Co大楼二楼举行，它位于联合国总部的南面，高耸着三条烟囱，红色的墙壁非常显眼。从报纸上得知，从今天晚上开始那边就要进行戒严检查，如果那群恐怖分子确定是在明天动手的话，要么就在检查的人里有问题，要么就是明天早上派人蹲在里面进行自杀性攻击。
无论哪一种，都不会是好事儿！
蒋晓简直可以听到那该死的枪声在会议现场响成一片的声音，他揉着脑袋继续思考下去。
赵穹现在的身份是叛逃人员，随身携带着密码，预定在会议结束后交易，也就是说，他肯定是和那群恐怖分子呆在一起，他给的地址到底是对方的老巢还是别的地方？他有种冲动现在去看看那个地址记录的地方，却马上否决了那一瞬间的念头，万事还是小心点比较好。
看着墙壁上的钟一秒一秒的往前走，离明天开会的时间愈发的近了，但是蒋晓还是很焦虑，他总觉得这里面他疏忽了什么，恶魔也好、赵穹也好，还有瑞和林凡都好像在对某个问题含糊其辞似的，到底是什么自己没有注意到呢？
突然，他停下了脚步，目光聚集在了自己的行李箱上，为什么要巴巴的带枪来呢？美国是枪支大国，要在这里搞到把枪简单的很，为什么要特地让自己偷渡一把塑料的防扫描的枪来呢？
这枪到底有什么问题？
第六十七章
第二天早上，蒋晓一早就醒了过来，他昨天晚上纠结了整整一夜，都没在那枪上找出什么痕迹，他只能黯然的重新理好包裹打开房门，却发现瑞就站在门口好像等了很久的样子。
“你站在这儿干什么？”他皱着眉头看着瑞，“你难道不准备去开会吗？”
“我和你一起去，”瑞笑着回答，却让蒋晓觉得有些不太妥当的感觉在里边，不过他不动声色的跟着瑞走下楼，却在转弯拐角处收到了一个小小的让人惊奇的礼物，瑞竟然塞了一把沙漠之鹰给他。
“你干什么？”蒋晓一惊看着瑞塞给自己的东西忍不住轻声叫起来，“你当开会门口的安检是假的吗？”
“你当美国人是假的吗？”瑞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你当美国情报机构就是摆设？”
这话一出蒋晓彻底发现了自己忽略掉的东西，那就是美国政府的态度，一群恐怖分子聚集在这个城市里，美国情报机构不可能不知道，那么在已经知道对方目的的情况下为什么不大肆搜捕反而还依旧召开这个会议呢？
“我们现在就是鱼饵，美国人就是那鱼竿，他们等的就是鱼上钩的那一瞬间，这次会议是允许配枪的，所以我给了你一把。”瑞摸摸脑袋尴尬的笑了笑，“虽然不确定今天肯定对方会出现，但是防身也好的。”
这话让蒋晓无从拒绝，他只能点点头以示感谢。
这两个人所住的房子离会议中心并不远，作为警察，他们两个人身上最基本的警惕心是有的，所以毫不犹豫的选择早一点去顺便踩个点，蒋晓和瑞一前一后走在纽约的街头，看起来就像普通的行人，蒋晓一言不发的看着前面大摇大摆的瑞，觉得这个法国人身上有些自己无法理解的东西，可能是中西方两国文化的差异，他并不是很能够习惯于对方的热情。
爱情这种东西对于蒋晓来说是一生一世不离不弃，虽然有些感性，但是他是打从心底里希望着可以和赵穹白头到老，这话真是可笑，他暗自唾弃了自己一下，同志之间的感情本来就相当难维系，虽然他还赵穹已经呆在一起八年，但是再一个八年呢？自己现在不过二十八岁，如果再来一个八年，那就是三十六然后……
“你到底在想什么呢？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瑞转过头看向他，顺手把他拉到了一遍，“你小心这点，旁边是车！”
“抱歉，我走神了，”蒋晓笑了笑抬起头就看到Edison Co那标志性的烟囱矗立在斜对面，“我们到了。”他带着几分严肃的口气说道，顺便打量了一下周围，暂时看起来相当的平静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只有Edison Co另一边的大楼门口疑似有人去世，几辆殡葬车正停在门口。
他站在路口再次向周围张望了一下，并没有看到他所预计的应该有的美国警察和官员，表面看起来周围平静的就和平时一样，这里竟然会马上成为恐怖分子的目标？
“双子塔在被撞掉之前也没有人会想到有人会驾驶着飞机撞那个，”瑞从旁边的小贩那里买了两根肉狗回来递给蒋晓，“911时间的时候我不过是大学在读，当时我还以为是愚人节玩笑，还在想，这特技做的真不错，谁想到竟然会是真的。”
“911成就了一个总统，不过接下来的战争就毁灭了他，我从来不认为战争是解决问题的手段，反而加深了问题，”对于伊拉克战争蒋晓不愿意多谈，他很清楚旁边的那个家伙所在的国家也在那次战争中派出了部队。
“你的伶牙俐齿我一向非常叹服，不过，我亲爱的蒋晓，时间不多了我们可以进去了，当然，在我们啃完这只热狗的之后，虽然我承认这里面可能会有东西吃，但是如果真的恐怖分子闯进来了，那么……我们可就没机会吃东西了。”瑞倒是相当大度，他耸耸肩露出了作为一个法国人特有的爽朗微笑，蒋晓觉得那种咧嘴微笑的样子经常能在曼妥思薄荷糖中看到，所以也忍不住笑了出来。
他看着瑞三下五除二把热狗吞进肚子里，擦干净手就大摇大摆的走进了Edison Co大楼。就如同他所说的一样，会议现场并没有什么安全设施，蒋晓眼睛转了一圈能看到周围很多人身上显然都带着枪。
好吧，美国佬还真的下的了手！他忍不住皱皱眉头，就发现斜对面林丹拿着两杯香槟走了过来，“你来了。”
“嫂子，你们别闹了。”蒋晓接过酒杯皱着眉头说道，“我不喜欢被瞒着的感觉。”
“你可不能怪我，我也什么都不知道，对了看到他没有？我特地帮你找了个好位置，还千辛万苦的把你的住址透露给他，你不感谢一下？”林凡拿着杯子一脸坏笑的戳戳蒋晓，“看到他了心定了没？”
“如果他肯把所有事情都说出来我就彻底放松了。”蒋晓拿女人一向比较没办法，所以只能皱着眉头回答，转过头就看到对面大楼有一群人缓缓的搬动这一口棺材从大楼里走出来，显然对面的葬礼马上要进行了。
“我一直以为现在应该采用无土化的葬礼，”他看着窗外忍不住说道，“你不觉得棺材很浪费树木和地皮吗？”
“我只知道美国人现在更喜欢土葬一些……不对，这棺材怎么这么沉？”林凡凑到他旁边端详了一会突然叫道，“蒋晓……对面有问题。”
在中国，蒋晓已经很多年没有看到土葬了，所以压根不知道那棺材到底应该有多重，所以他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只是傻愣愣的看着林丹，头一回却发现那棺材已经被搬上了殡葬车。
那车身颤动了两下显然已经发动了，蒋晓看着那三辆车和前后四辆黑色的SUV一辆接一辆的发动离开，“这个有什么问题吗？”他满肚子狐疑的看向林丹，“他们不是走了吗？”
“不……棺材不应该这么沉的。”林丹神色依旧严谨，死死的看着窗外，“很不对劲。”
第六十八章
见蒋晓脸上犹有疑虑，林丹继续说道，“若里面真的是个死人，那棺材四个人抬就足够了，刚才十几个人才能抬得动，你不觉得有问题吗？”她轻声说道，眼睛依旧停留在门口，“我总觉得不对劲。”
蒋晓算了算，虽然他的数学不是顶好，但也知道依照刚才那群人抬棺材的样子，棺材里的东西一定相当重，但，“那灵车已经开走了，按理说哪怕那群人拿着冲锋枪去抢银行，也应该美国的事情吧。”
“就怕对方的目标不是银行，是我们，”林丹看了蒋晓一眼，突然笑道捶了他一下，“喂，你怕不怕。”
“……怕啥？”蒋晓的一脸不解的样子让这个嫂子笑的更欢畅了，她刚想说什么就听到外面有哀乐响起，刚才那几辆灵车竟然在前面的路口打了个转重新开向了这里，这一变故让留意着对面情况的不少人都聚拢到窗前，蒋晓看了一眼林丹顿时就觉得不妙，都说女人的第六感神奇的很，看起来林丹也不例外。
“我下去看看，你离窗户远一点。”他虽然搞不明白那灵车为什么又靠过来了，但是为了安全起见，怎么说离窗子越远越好。
林丹看了眼蒋晓点点头迅速退到后面，蒋晓看着她那个位置前后左右都有倚仗这才放了一半的心冲下了楼。
远处那灵车正缓慢的开过来，蒋晓眯着眼睛打量过去只看到那一排黑黝黝的车在阳光的照射下反光相当严重，他看了一会什么都没看清楚，却只觉得眼泪都要出来了，难道真的是自己想错了？就在蒋晓这么想的时候，突然他看到最后一辆灵车的左侧窗口突然摇下，露出了一个黑黝黝的东西。
蒋晓一愣，虽然距离还比较远，但是他还是依稀能够从那个东西的大小口径分辨出那个很有可能……是火箭筒，“反坦克火箭筒！”他忍不住叫了起来，连忙转身准备冲上了楼，却就在那一瞬间，只听到楼上一声巨响，然后是玻璃倒塌的声音，还有尖叫声，对方开火了。
而就在对方开火的刹那，前面两辆灵车和后面几辆SUV也突然加速朝大楼里冲过来，现在已经不是去看上面到底如何的情况了，林丹会好好照顾自己的，蒋晓在心里暗付道，他毫不犹豫的拔枪对准直冲过来的车，毫不犹豫的开枪了。
当然不止是蒋晓一个人在开枪，那群美国佬就好像子弹不要钱似的一个劲的扣动扳机，却是声音响命中率低，一排子弹过去，只在地上留下若干个弹坑，对那灵车没什么作用。
“笨蛋，开枪都不会，射车得射轮胎！”他在心里嘀咕着，扣动了扳机。
沙漠之鹰只能一次发射7发子弹，虽然那枪的准确性和稳定率是最优秀的，但是弹匣的不足总是很让人头疼，这次瑞虽然给了蒋晓一把枪，却完全没有给他备用子弹，也就是说，如果7发子弹打完，那么除非蒋晓发疯把背包里的塑料狙击枪拿出来，那么就只能问人借枪了。
蒋晓的第一枪就成功命中第一辆灵车的左前车轮，那车果然往旁边歪了歪，却依旧毫不犹豫的朝前面开，随着那车越开越近蒋晓才发现那该死的车竟然还装着防弹玻璃，怪不得那么多发子弹都没办法把车窗给打破了，他跑向旁边的楼梯，再一次听到了重重的轰鸣声，那该死的火箭筒在冷却之后又开枪了。
而最糟糕的并不是火箭筒，而是在那群SUV也冲进大楼后，从那车上下来的一群拿着AK47扫射的家伙，“他妈的这是在斩草除根啊！”他忍不住叹道，蹭的一下躲到了柱子后面，瞄准其中的一个开了一枪。
对方应声而倒的同时，蒋晓这里也一下子吸引了楼下大半的火力。他站在柱子后面一动不动就听到自己背后那个大柱子不停的掉下碎片，其中还有几片还擦着蒋晓的脸飞过去。
所幸这里本来就已经有一部分人得到了消息，所以大多都带着武器，而且还不止一把，所以没几分钟上面的人就开始向楼下回手了，蒋晓从缝隙中看过去，只觉得上下之间将枪林弹雨情况焦灼，自己这边大概有三十几个人在，而对方也有二十来个，虽然说看起来是对方人少，但是自己这里的是清一色的手枪，对方最差的装备都是AK-47，这孰强孰弱立见高下。
蒋晓是心理暗暗叫苦，他不认为自己是个胆小鬼，但也绝对没有英雄主义到认为单凭自己手里现在仅存的5颗子弹可以和对方拼个你死我活，更何况，哪怕运气很好一枪一个，那么子弹用光了该怎么办呢？
现在的场面就如同美国最擅长拍的好莱坞枪战一样，不，事实上现在的这个情况，要比好莱坞枪战更可怕，因为那是正儿八经的死亡，蒋晓能够闻到空气中的火药味和隐隐约约的血腥气，他喘息了两下，转身从那柱子后面探身出来，开了第三枪，那一枪命中的是最旁边一个拿着AK-47正在往后退的大胡子男人。
两个，蒋晓在心里暗暗算着自己和沙漠之鹰的配合性，沙漠之鹰的枪把很粗适合欧美人士实用，但是蒋晓是个中国人，手掌要比一般的欧美人小一些，所以他非常担心自己会在开枪的瞬间枪脱手。
蒋晓射击的稳定性让上面一排人叹为观止，其中几个朝他打了两个手势，示意让蒋晓快点上楼和他们会合。
但是上去会合谈何容易！
在这枪林弹雨之下，蒋晓几乎是被定在了柱子后面。
不过总算美国人有了反应，听着外面乌拉乌拉的警笛声，蒋晓松了一口气，转身又侧着身子朝外面开了一枪。
这一枪没有命中任何人却打在了最前面那辆灵车的油箱那里，在前面的枪战中，那个盖子被击中了好几次早就已经被打烂了，蒋晓那一枪正正好好钻进了那里面，子弹的热度瞬间点燃在里面的汽油，只听到砰的巨大爆炸声，那车爆炸了。
掀起的气浪带着玻璃一下子撞向四周，蒋晓躲闪不及，脸上也瞬间被割开两下，也就趁着这个机会，他一路飞奔朝楼上警察那边跑去。
第六十九章
七发子弹现在剩下三粒，蒋晓看着上面那群人分成好几对躲在掩体后面向下射击，却在其中的一根柱子后面看到瑞朝他招手，连忙跑了过去。
“好枪法！”这个家伙也一身的灰土，却依旧笑的相当爽朗，“最后那枪最漂亮。”
“谢谢夸奖，”蒋晓笑了笑，却最终忍不住问道，“还有子弹吗？”
这话一出，旁边几个人忍不住笑喷出来，瑞也只能尴尬的笑了两声不再做声。因为和大部队会合，蒋晓这边的武器也充裕了很多，他们这里的人大多是警队里的精英，大家都训练有素，和下面虽然拥有重型武器却命中率不高的恐怖分子比起来倒显得更训练有素一些，况且外面美国警车也一辆一辆的在外面排开，FBI带着直升飞机也迅速赶到，一副彻底包围这里的样子。
那群人见势头不妙，索性打开了SUV的车门，而看到里面露出来的毒刺便携式导弹的时候，楼上所有人都发出了呻吟，“为什么他们会有这个？”
这种几乎可以攻击天上飞行目标的便携式导弹竟然会出现在恐怖分子的SUV里，哪怕以前打死蒋晓他都不相信，现在的恐怖分子武装竟然会这么的精良，“不能让他们开枪”其中的一个叫道，“那个东西穿透力在500~5000米，如果让他们开枪，不光是这栋房子后面还有后后面，大半条街都能毁灭啊。”
“所以说这种鱼死网破最讨厌了，”蒋晓深吸了一口气瞄准了其中一个准备冲过去拿导弹的人第四发子弹，命中对方的头部。
蒋晓很清楚，只凭手枪根本不可能阻拦住对方这种重型武器，这种穿透力极强的东西他们敢带来就说明早就已经做好了最坏的准备，他甚至怀疑在那些人中间还有可能有人弹的存在，蒋晓眼睛在下面扫了一圈，就看到停在最后挡住门的SUV里好像还有人。
不可能无缘无故的把车停在门口，那不是被外面的警察当枪把子吗？他皱着眉头想，隐隐约约却觉得对方好像在等什么，便携式导弹也好，这突如其来的攻击也好，让蒋晓心中隐隐不安起来，他总觉得对方再这个时候策划这么大一个活动，必定另有所图。
“今天到底还有什么活动！”他压低了声音在瑞身边说道，“对方连这种炸飞机的东西都带来了，怎么可能只是来找我们麻烦的？”
“我怎么知道？虽然参加的人知道可能会发生这种事情，但是也就带枪了而已，谁想到这已经不是恐怖袭击了，”瑞现在心里是满肚子的懊悔，他是来参加会议的不是来打仗的。
蒋晓想了想，最终咬咬牙说道，“你掩护我！”这话说完，他一下子就冲了出去。
“喂你去那里？等……真是的！”瑞跺跺脚只能朝着那几个发现蒋晓的人开枪射击起来，他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样，但是却很清楚如果自己不带人开枪的话，蒋晓没冲下去几步就会变成马蜂窝的。
所幸这栋大楼柱子很多，蒋晓一路从柱子后面绕过去，倒也减少了不小的压力，上面和下面枪声不断，蒋晓躲在其中一辆SUV后面，只看到其中的几个人掩护着两个拿着便携式导弹的人往门口走，这更让蒋晓坚定了他们是在这里开枪不单单是为了让这场会议失败，还有更可怕的目的在后面。
500~5000米，这距离可远可近，上可以打飞机下可以打装甲车，怎么看都是个万能型的东西，但是这个玩意儿在大楼里可施展不开，也就是说目标肯定是外面吗？他歪着头看着那辆依旧一动不动停在门口的SUV，心里愈发的疑惑起来。
美国的警察还在外面集结，虽然零星也往里面打几枪，但是显然第一群到的都是普通的警察，压根没有防暴警察的出现，那种小手枪压根对里面的人不起什么作用。
一、二、三！他转身冲向了最后那辆SUV，猛的推开了门，却一下子愣住了，只看到那辆车里空落落的，只有一台电脑在工作着，他这个动静并不大，为了免得引发那群打的正酣的人的主意，他身体一转，缩进了车里，只看到那电脑上显示的竟然是飞行数据。
他电脑水平虽然不佳，但是英语还是不错的，那竟然是一辆马上就要在纽约降落的飞机。911事件重演……他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这个。
“哟，你好……”只听到扳机咯噔一声，一把枪就定在了蒋晓的头上，“你好，我们又见面了，蒋晓。”
“……竟然是你……”看着后视镜里的脸，蒋晓呆住了。
第七十章
蒋晓慢慢的回过头，看着黑黝黝的枪口，他能一眼辨认出那把是勃朗宁M935，他皱着眉头看着持枪人这才慢吞吞的说道，“我以为你和赵穹关系很好，为什么要这样？隐者……”他停顿了一下，“赵穹知道吗？”
对面的隐者轻笑起来，“你说呢？”他带着暧昧不明的口气说道，“自从上次见面之后，这么多时间，你竟然还记得我，真是让我受宠若惊。”
“赵穹把你当弟弟，你竟然这么算计他！”这个时候蒋晓打从心底里的愤怒着，他无法接受眼前的这个比赵穹小一些的，被他视作弟弟的人做出这样的事情，他深吸了一口气，镇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绪，看着电脑，上面那弯弯曲曲的线他虽然看不明白，但是旁边的雷达却清晰的显示出，他们要攻击的那架飞机马上就要到达纽约市上空了。
500~5000米的距离……“你疯了吗？”蒋晓眯着眼睛看着隐者，“我以为你应该很理智的才对，虽然我懒得跟你说什么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之类的话，但是好歹你也应该有点常识吧，做一个普通人不好吗？”
“为什么要当普通人？我明明有极大的才干，为什么要当一个庸人？就和赵穹一样，他明明就是一个天才，却因为你自甘当庸才躲在一个小小的办公室里，做着简单无聊日复一日的文案工作，”隐者睁大了眼睛看着蒋晓，“飞机离这里的上空还有3分钟，你什么都干不了，按照原有的计划，再过三分钟，你就可以看到飞机摇摇欲坠冲向联合国大厦的一幕，多么精彩，比之世贸大楼倒塌还要惊悚，而你，什么都不能做。”
蒋晓瞬间领悟过来，这就是为什么要把袭击地点定在这里的缘故，这里视野开阔，如果有飞机经过可以很迅速的作出反应，但是一听到那个家伙说话扯上赵穹，他就一肚子的不高兴，“自以为是天才的你就喜欢做这种伤害别人的事情吗？为了满足你私人的欲望，竟然不惜用这么多人陪葬，你压根就不是人！”
“多谢夸奖，实际上，我一直都很想要NO。15的位置呢，我觉得恶魔很适合我当，”隐者咧嘴一笑，手却丝毫没有放松，那枪依旧稳稳的钉在蒋晓的头上，“每个人心里都有鬼，而我只是让鬼出来了而已，”他停顿了一秒眼睛看向了电脑，“所以我说赵穹是个天才，这个飞机运行路线表是他发明的，你不觉得能发明的出这种东西的人压根就不应该呆在什么狗屁政府单位吗？”
这个竟然是赵穹设计的？蒋晓有些糊涂了，“为什么赵穹会设计这个？”
“你真不知道吗？”隐者说话的语气相当遗憾，“枉费他这么保护你，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你竟然会不怕死的跑来这里，但是也不错，你死了他就彻底死心了。”
蒋晓觉得自己已经抓住了重点，他眯着眼睛看着隐者，语气也逐渐的阴森起来，“你威胁他？！”
“我觉得用威胁这个词语不太恰当，这应该是互惠互利？”隐者忍不住笑了起来，而就在那瞬间，蒋晓动了。
他先是侧过头避开了头部的要害部位，随后伸出手一把抓住隐者的胳膊，毫不犹豫的使劲一拉，这一下其实相当有讲究，不轻不重真正好好的让那个隐者拿着枪的胳膊脱臼了，“啊……”他惨叫了一声，一下子就被掀翻在了椅子上，蒋晓拿着枪指着隐者的脑袋，深吸了一口气，“你用枪对准我，还不马上开枪，你疯了不成？”
“来不及了，飞机马上就要……”隐者脸上露出了张狂的表情却在还没说完的时候面露惊恐的看着电脑，“为什么……”他哀号起来，“赵穹你竟然背叛我！”
“他压根就没相信过你，何来的背叛，你不觉得奇怪吗？刚才说了这么多时间，3分钟早就应该过了为什么一点声音都没有，”蒋晓笑着看着隐者，“我虽然不知道他用什么糊弄你，但是，显然你被他摆了一道，恭喜你。”他深吸了一口气，“隐者，你被逮捕了。”
却没想到那个小子脸上虽然带着绝望，却笑了起来，“蒋晓，有你陪我死，我也没什么遗憾的。”他翻身伸出手朝另外一边拍去，却在手马上要碰到哪里的时候，蒋晓开枪了。
第六颗子弹。
隐者死了。
但是危机依旧没有解除，隐者的手搭在车上一个突起的地方，蒋晓凑到那边上轻轻的抬起隐者的手，就看到那下面有红灯一闪一闪的，炸弹……最终还是被那个家伙在死前激活了。
第七十一章
蒋晓并不明白赵穹到底在搞什么鬼，他对电脑的了解也不过到了瑞星和360木马的程度，远不如赵公子精通，他自然不明白那个上面条条框框到底写的是是啥，更没心情去细看它。
炸弹，当一个炸弹在密封的环境爆炸，所引发的威力要比在空旷的地方炸开多一倍，蒋晓想过要把车开出去，但是这里是该死的纽约街头，他作为一个中国人，人生地不熟，压根不知道该往哪边开。
“所以说，最讨厌的就是美国人！”他压低了声音抱怨起来，心里甚至恨上了那个无缘无故跑到这儿来给的赵穹，心里更恨上了几分，“回去了之后一定要分手！”
虽然嘴上这么抱怨，但是这个炸弹总不能放着不管吧，他搬开隐者的尸体趴在那红灯闪烁的地方，只看到那个方盒子被牢牢铆在车上，他顿时心里一沉，拆弹这东西需要的可不只是耐心和运气，和电视上拿把小剪刀做二选一选择题是完全不一样的。而现在蒋晓手头连个小镊子都没有更别提去拆弹了，“该死的！”他恨恨的说了一声，心里竟然涌现出一丝绝望，外面的枪战还在继续，这个炸弹压根没有办法拆除，如果它一旦爆炸，那么这栋房子也势必保不住了，他忍不住颤抖了一下，想到了那年在电视上看到世贸大楼倒塌时所受到的震撼。
自己难道也会成为这大楼底下的尸体吗？看着眼前那个一跳一跳的红灯，蒋晓只觉得心一下子沉到谷底。
就在这个时候，他听到了车门口的叫声，他们要跑了！蒋晓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他悄悄靠近车门，却就在这个瞬间那门被打开了，一个穿着T恤的男人一看到蒋晓愣了那么一秒，他完全没有想到就在刚才那么激烈的枪战中竟然还有人能跑到这里来。
蒋晓举枪就射，却没想到沙漠之鹰这个时候出了漏子，它卡壳了。
蒋晓的反应应该属于非常快的，就在对方再一次愣神的时候，他一下子就把枪往那个倒霉鬼脑袋上砸，然后猛的往旁边一滚，却马上觉得脚上一阵刺痛，门口的那个人开枪了。
蒋晓硬生生的把呻吟声压下去，探出手抓到了刚才隐者手里的勃朗宁，猛一挥手对着那人脑袋就是一枪，那个人倒下之后，蒋晓这才看到除了他之外战场上已经基本上无人抵抗了，不是已经被打死在地上，就是已经举手投降，敢情刚才那个是漏网之鱼想逃走的，他挣扎着爬下车，看着瑞急匆匆冲了过来，“叫拆弹组！”他吼起来，“车里有炸弹！”
“哪怕有哥斯拉你也得给我……你受伤了？”瑞一把背起他这才看到蒋晓腿上有一大片血迹慢慢的晕开，顿时着急了，“伤在哪里了？”
“大哥，快点离开这里，你没听到这辆车里有炸弹吗？”蒋晓压根不敢低头，他觉得整条腿都不是自己的了，都说十指连心，现在看起来伤在腿上也绝对不好过。
瑞只听到身后蒋晓穿着粗气，忙不迭的冲出了大楼，早有几个FBI的人跑来接应，“送医院！”只听见他吼道，接下来的蒋晓只觉得自己脑袋嗡嗡作响，什么都听不清楚，头一歪晕倒在了瑞背上。
瑞看着救护车把蒋晓拉走，再看看那一路的血，他估摸着那一枪是打在了蒋晓的大腿动脉上才造成了这么大规模的出血，看看大楼里一片狼藉的样子瑞忍不住计算着这次的突然袭击造成的伤亡，作为一个DSF瑞自认为已经看够了死人，但是却压根不敢去想如果蒋晓死了该怎么办？
“蒋晓？蒋晓呢！”林丹捂着脑袋走了出来，她满身满脸都是血也不知道有多少是别人的还是她自己的，“蒋晓呢！”她死死的攥住瑞的手，“他人呢？”
“他受伤了，送进了医院……你……”瑞刚想发问在刚才交火这么激烈的时候这个看起来和蒋晓很好的女人到底跑到哪里去了，却没想到被她一把推开，只看到她摸出电话匆匆拨了一个号码，用中文开始说起来，瑞学过中文，虽然已经忘了不少，却还是能听出来点东西，“他进医院了，我也不知道，收网别闹了，流了好多血满地都是，我没看到，在二楼被砸到了头，我没事我很好……”
后面的话林丹的声音压的极低，只看到那个女人脸上的焦虑和惶恐，瑞扭过头看向大楼，只看到里面所有人都被撤出来之后，拆弹组进去了。
袭击结束了，瑞虽然有一种从鬼门关活下来的庆幸感又为蒋晓深深的担忧起来。
第七十二章
蒋晓睁开眼睛，只觉得脑袋依旧沉重，满鼻子都闻到了消毒水味道，他转过头就看到自己两只手上都扎满了管子，“我在哪？”他呻吟了一声，想坐起来却被人一把按倒，“你疯了？动什么动！”
“……嫂子……”看着林丹蒋晓忍不住笑了笑，但是他因为失血过多整张脸惨白惨白的，那笑比哭还难看的样子让林丹心里一痛，“你给我躺好了，万一你有个啥，我怎么跟家里交代？”
“我这不是好好的吗？”虽然他笑着这么说，却依旧忍不住目光往脚上看去，林丹看着他那样忍不住扑哧一下笑了出来，“没截肢，你放心吧！虽然说出血很多，但是你丫运气很好避开了所有的要害，所以没什么大事儿，不过医生说了，你腿虽然没事儿但是胃的问题很严重，我说你胃穿孔了怎么还不知道好好吃饭啊！”林丹的脑门子被纱布重重包裹着却无损于她可以继续教训蒋晓，拖过一把椅子，她坐在蒋晓面前开始滔滔不绝的训斥起来，“我说大概是因为你们俩都是男人的关系，你就不能稍微注意一下自己身体吗？”
一说到这个蒋晓浑身一僵，却因为还在输液，失血还没补回来的关系，压根无法动弹，只能低着头露出一副我错了请您务必原谅我的低姿态来应对。不过他却马上想到了另一件事情，“炸弹呢？”
“拆了，威力不大，估计是为了灭口所以特地在上面装的，很隐蔽，如果你没发现，那个东西还有10分钟就要炸了。”林丹站起来给蒋晓倒了点水继续说道，“那个炸弹很早以前就启动了。”
“就是说哪怕他们成功了，也会被灭口对吧，”蒋晓皱着眉头，只觉得心里非常不舒服，却又不知如何向林丹提起塔罗的事情，“……死了多少人？”
“参会的人，死了40个，很多人都是因为二楼炮轰，被砸死的，”林丹摸了一下自己的额头苦笑了一下，“我算是运气很好的了。”
“嫂子，你的头没事吧……”他转过看着林丹，眼里透出忧郁，“大哥知道会生气我没保护你的。”
“胡闹，我是瓷娃娃吗？”林丹不屑一顾的冷笑一声，却忍不住坐在蒋晓身边，“赵穹来过了……”
“什么！”蒋晓一愣抬起头顿时火气蹭蹭蹭的上来了，“他来做什么？”隐者的事情、恶魔的事情一个个都瞒着自己，竟然还有胆子出现在自己面前，“他来了就让他直接跳河，我懒得见他。”
“啧啧好狠的心，”林丹凑到了蒋晓身边，“你真是狠心啊，就不担心吗？”
“担心什么，看到他，我就一枪打死他！”这边蒋晓虽然严重失血但是肝火旺盛，另一边赵穹坐在椅子上脸色阴沉的看着眼前的双子塔，“隐者又不是我杀的，这是他自找的。”
“说的好听，开枪的那个难道不是你家的那位吗？”左塔一身素白坐在赵穹斜对面，“他杀了你弟弟！”
“做的好！是我也宰了他！”赵穹冷笑一声摸上了自己左手的婚戒，而他这一个细小的动作却让左塔和右塔忍不住往后缩了一下，“赵穹，我警告你，如果你敢妄动……”
“这话我同样还给你，如果你敢对蒋晓做任何事情……我保证……”赵穹冷笑一声挥动了一下自己的手，“我保证，两位，你们绝对会后悔的。”
“赵穹我有一百种方法能让你不知不觉的倒下，”左塔恨恨的拍了一下桌子，“你以为我们没办法奈何你吗？”
“两位姐姐的本事一向高超，这点我从不怀疑，不过，一旦这个戒指脱离我的手指，那么爆炸系统也会立刻启动，我既然来了这里，生死早就置之度外了，蒋晓有我爸、我哥照顾，还有我留给他遗产绝对可以安然度过下半辈子，那蒋晓威胁我是完全没意义的。”赵穹轻笑出声伸出手端起了面前的杯子，“其实我们何必这样，大家收手我可以当事情没发生过，大家也可以，不是吗？”
“你这是在做梦，赵穹我们已经够客气的了，你要出去就出去，要见蒋晓就见蒋晓，现在你家的一根汗毛都没掉，隐者却已经死了，到底谁损失大一点！”虽然知道哪天的袭击绝对有猫腻，但是现在……左塔的眼睛又黏在了赵穹的戒指上，别看那不过是个小玩意儿，却遥控着皇后病床前的炸弹，如果赵穹死了，那么目前塔罗最大的经济支柱就会瞬间摧毁，这群天才虽然说各个都很有能力，但是论起赚钱来……却只有莱因哈特和卡特琳娜有本事，而莱因哈特早就把所有资金从塔罗里撤了出来、卡特琳娜躺在病床上不能起身。赵穹不能死、蒋晓也不能死！双子塔互相对视一眼深吸了一口气，这情况真是棘手！
赵穹并不相管他们在想什么，他慢慢的站起来，从他住的宾馆看下去，依稀可以看到蒋晓所在的医院，或者说是皇后所在的医院，算上今天，蒋晓已经昏迷了两天两夜，虽然医生说他的身体并没有什么大碍，会造成他昏迷这么久的主要是失血过多和疲劳。都是自己的错，如果当年没有惹上这么多麻烦，现在他怎么会躺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看着窗户反射出的双子塔的人影，赵穹的眼里流出了一丝杀气，你们一个都别想跑掉！
突然他眯起来眼睛看向斜对面的大楼，有几道闪光反射在这边的窗户上，它闪烁了几下，又消失了，然后又一次出现，再闪烁了两下，一开始他以为只是对面有孩子在玩镜子，却在那光芒反复晃悠了几遍之后才发现，那个是莫尔斯密码，“我……来了，皇帝……”他轻轻拼出了对方打来的密码忍不住笑了起来。莱因哈特来了，那么就可以彻底收网了。
第七十四章
蒋晓是个闲不住的，在他知道自己伤的并不严重的时候就开始磨着林丹要求出院，“我不要呆在这里，我讨厌消毒水的味道。”这个一贯表现都相当稳重的蒋晓先生难得显示出了几分孩子气，他歪着身体躺在床上看着旁边正在帮他削苹果的林丹，“嫂子，让我出院吧。”
“不可以，”突然有人推门而入，莱因哈特提着行李匆匆走了进来，“赵穹那个王八蛋呢！”
这个老爷子冲进来的时候气场全开的样子相当可怕，林丹拿着刀的手忍不住哆嗦了一下，在苹果上削下一大块来，“你父亲？”林丹扭过头看向了蒋晓，只见这个弟弟脸色相当难看，“你来做什么？公事？”
“特地为了你来的，你这个没灵心的小兔崽子！”这个气场全开的父亲大步走到蒋晓身边，一屁股坐下，“我已经办理换病房的手续了，你去特殊病房。”
“为什么要听你的？”蒋晓猛的想坐起来却被莱因哈特一把推倒，“你是我儿子，得到最好的护理是正常的，你唧唧歪歪什么啊，对吧他嫂子。”莱因哈特不知什么时候学起的一口京片子与他这张脸完全没办法配合在一起看，蒋晓听到他慢条斯理的对着林丹说他嫂子的时候，只觉得心脏一停顿，话说这个世界有雷人的，但不带这么雷的，那句话的效果都跟起搏器电击差不多。不过他也就这么在脑袋里娱乐了自己一秒钟，立刻正色问道，“别多啰嗦，我不需要这种特殊待遇，你来这里做什么？”
“混账小子，你什么态度！”这个有钱的老爸瞪了不听话的儿子一眼，开始喋喋不休起来，“你看看你什么眼光，那个小子一点都不可靠！”
虽然蒋晓先在恨赵穹恨的咬牙切齿，但人的情绪就这么奇怪，他可以愤怒的对着墙壁骂赵穹出去被砖头砸到脑袋，但绝对不能接受别人，特别是莱因哈特说赵穹一句坏话，所以当这个老爹一开始啰嗦起来，蒋晓就瞬间暴走了，“你没资格说他！先管管你自己好了！”
莱因哈特一愣心里对赵穹愈发的不满意起来，行啊，这丈人也不曾叫过自己一声，连聘礼都没有就生生让自己儿子胳膊肘往外面拐了，这成何体统，“我难道说错了吗？这个小子一声不吭说呢么都不和你商量，就这么贸然跑到了美国，先在又不上不下不来看你一眼，他什么东西啊！他有把你放在心上吗？”他越说越不高兴，到最后竟然重重拍了一下椅子，“回国以后跟我回去！和赵穹一刀两断！”
……大叔你过分了吧！林丹张着嘴不知道怎么插嘴，她虽然也很不满意自己的丈夫和小叔子在这件事情上遮遮掩掩连自己都丝毫不透露，但是不等于说可以让他这么说自己的小叔子的，“大叔，麻烦你有点口德。”
“作为岳父我连说女婿的权利都没有嘛？”莱因哈特瞪着林丹，“这事儿都是你先生惹出来的你不知道吧！要不是你先生说不用大鱼饵怎么钓得到大于，赵穹他才没那么吃饱了撑着跑来这儿找死呢。”
这话无疑点出了两点，赵穹现在很危险，他要做的事情也很危险，蒋晓心中一紧转身一把抓住莱因哈特，“他来到底是为了什么？为什么我会看到隐者？”最后说到那个名字的时候，蒋晓的声音已经几乎听不到了。
莱因哈特慢慢转过头看着蒋晓，“然后呢？”
“被我打死了，正中头部，”说这话的时候蒋晓忍不住想起了当时在别墅里对着自己笑的很开心的隐者，那个叫赵穹哥哥的娃娃脸，“他慢慢的倒下去的样子现在我一闭眼也能看得清清楚楚。”
“这压根不怪你，他既然选择了这条路，那么死也是在他预料之中的事情，对我来说，只要作为儿子的你平安无事，就可以了。”莱因哈特说这句话的时候神情相当严肃，他伸出手拉住蒋晓，“我只有你这么一个儿子，如果可以我打从心底里希望你能平平安安的，所以我曾经想过让你辞了工作、离政治漩涡远远的，但是你就是不肯听！”他忍不住叹了一口气，“我怎么生出了你这么一个儿子。”
“我也不觉得你这个做父亲的很够格啊，”蒋晓冷笑一下一把抽回了自己的手，“麻烦你只要说你知道的就可以了，反正你不是这群人里最八卦的一个吗？”
“啊呀，你这话真是让我这个做父亲的伤心，”莱因哈特非常遗憾的摇摇头，顺手把行李箱拉过来，眼睛却瞟向了外面，“卡特琳娜……”他眯着眼睛站起来，顺着他的目光，蒋晓看到了一个护士推着一架轮椅缓缓走过来，轮椅上坐着一个女人。
这个女人看起来非常苍老，看着那个岁数好像有六十多岁，但是，看着莱因哈特的样子蒋晓直觉那个女人绝对不简单，果然，那个护士推开门走了进来，“皇帝，你好啊。”
“皇后，你也好。”莱因哈特抬高了头，脸上挂着假笑，一听到这两个称呼，蒋晓的眼睛也一下子瞪大了，皇后皇帝这不就意味着塔罗的NO.5、NO.4在医院、在自己面前碰面了嘛。
“几年不见，你倒是风采依旧。”
“但你离死不远了。”
这两个人一碰面就硝烟弥漫，显然不可能说明这两个人关系好，果然莱因哈特背着手看向蒋晓，“我来介绍一下，这个女人今年42，塔罗里代号皇后，当然她一直以为她既然可以叫皇后就一定是皇帝的妻子，很遗憾，你父亲，也就是我，眼光没这么差。对吧，卡特琳娜?冯?施奈德夫人。”
施奈德……“这个女人和恶魔什么关系？”
“哦……你认识我的侄子啊……你好，蒋晓，初次见面。”看着卡特琳娜看向自己，蒋晓只觉得心中一寒，这个女人果然不是省油的灯。
第七十五章
房间里的气氛糟糕的要命，蒋晓看着自己的便宜老爸再看看卡特琳达，心里能够想到的只有标准泡菜国肥皂剧的桥段，男女相遇在繁华的大都市，女人对这个男人一见倾心没想到……
“你到底在想什么？别瞎想……都这么大了你想象力别这么丰富好吗？”应该说知子莫如父吗？虽然蒋晓没有再莱因哈特身边教养过，但是这个做爹依旧能够一眼看出来这个小子虽然表情严肃，心里实际上早就不知道在想点什么有的没有的。
“你怎么知道我想什么？”蒋晓一个眼刀子丢给自己的便宜老爸，却马上推翻了那个可歌可泣的爱情故事，如果以前是恋人现在绝对不会是这个样子……难不成是这个家伙吃过了抹嘴不认？
卡特琳娜笑了起来，“莱因哈特，你的儿子挺有意思的。”
病床上的先生转过头，看向了卡特琳娜，一般来说，中间名是冯（von）的，基本上是德国贵族后裔，施奈德这个名字蒋晓虽然一下子没有想到，但是一个能让莱因哈特这么忌惮的女人绝对不可以小觑，当然他心里还有另外一层思量，卡特琳娜显然非常了解莱因哈特、非常了解塔罗，结合当年赵穹和恶魔说给自己听的零星半点的消息，眼前的这个女人是塔罗的创始者之一这点毋庸置疑，为什么一个女人要搞这个？虽然现在还不得而知，显然找现在的形势看来，哪怕这个女人再怎么虚弱再怎么垂死挣扎，她手里依旧有塔罗一部分，甚至是中坚力量。
那么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在这场乱七八糟到现在还没能让蒋晓理顺关系的案子里，这个女人和她手下的力量到底扮演的是什么角色，当然他绝对不可能乐观的认为这个女人会突发善心帮忙什么的，按照这个女人和这个男人之间的关系，不加油添醋已经要谢天谢地了。
“卡特琳娜小姐，”蒋晓低着头看着自己的双手，那上面因为扎着输液管的原因，早就淤青了一片，“你的身体好点了吗？看起来你好像病的不轻的样子，刚才这个男人的无礼，你可以不用去理会的，当然我从来没认为这个男人有态度好的时候。”
莱因哈特皱起眉看向蒋晓，却发现他眼睛一眨不眨盯着卡特琳娜，只能哼了一声不再做声，当然也感谢他不再说话，蒋晓反而有发挥的余地了，依照对方可以一见面就喊出自己名字这点看来，显然对方早就调查过自己，甚至连自己和赵穹那点屁事儿都知道的一清二楚，自己在她面前很有可能透明如同玻璃，而自己对她则什么都不知道，莱因哈特显然也非常忌讳说到这个女人。
不过有一点，让他相当介意，那就是恶魔的态度，在飞机上显然那个家伙对自己表现出了相当大的好意，如果这个家伙和皇后是亲戚，那么为什么要做显然不符合他姑姑希望的事情呢？
“我……还好，至少现在死不了，”卡特琳娜示意身后的护士把自己往前面推一点，等靠近蒋晓病床约三步的时候，莱因哈特发话了，“好了，就停在这里吧，我依稀记得当年你妹妹躺在病床上的时候，你凑到她身边做到第一件事情就是用针管扎瞎了她的眼睛。”
这话由莱因哈特口里一说出来，蒋晓只觉得浑身一寒，猛地转头看向自己那个便宜老爸，只看到那个家伙表情严肃显然不像在开玩笑，他忍不住把手往被子里缩了缩。却没想到对面那位夫人颤巍巍的伸出手，那手干枯的就跟枯树枝似的没有水分，虽然上面还带着一个钻戒，却愈发显得恐怖了。
“我这个样子也能对你儿子做什么？”卡特琳娜盯着莱因哈特，“我就知道你始终记得那件事情！你也恨那个女人不是吗？”
“我恨你们一家所有的女人，每一个都疯狂且不可理喻，所以，小心一点比较好，不要靠近我儿子两米以内，也绝对不要在我不在场的时候跟我儿子说半句话，不然……卡特琳娜，我发誓我会动用一切关系，把你那想象中的帝国，掐灭。”
等莱因哈特这话一说出口，蒋晓顿时警觉起来，这话说的相当巧妙，恨女人而不是男人，这难道是在对自己暗示恶魔可信？还有那个想象中的帝国和赵穹有什么关系？
他觉得解开了一个谜题后面又跟了一个有一个谜。
“莱因哈特你的脾气一如往常的大，”卡特琳娜笑了起来，歪着头看向蒋晓，“你是个好孩子，没有什么话像对我说吗？”
有，当然有，只是不是现在而已，蒋晓垂下眼睑想了一秒，突然问道，“你是什么病？”
“虽然他们都说我是癌症，不过，每次我在追问到底是什么癌的时候，医生总是对我说，啊，夫人因为癌细胞扩散了所以我们只能采取保守治疗的方式，所以我也说不清楚我到底哪个地方没有癌呢。”
“三个月？六个月？你这样有意思吗？贸然走出无菌房，接下来迎接你的很有可能是大病一场，最后……”蒋晓耸耸肩把下面的大家都知道的话给咽了下去，“何必在死之前还闹腾呢？”
“年轻人，这就是你不明白的地方了，如果我还不闹腾，谁还能记得我？谁还能记得我卡特琳娜?冯?施奈德！”
原因明朗……接触完毕，蒋晓往后面靠了靠，“夫人，请你好好保重自己吧，我也要休息了，抱歉我失血过多头很晕。”说完这句，他索性钻进了被子里，不再说话。
莱因哈特看着蒋晓的反应有些诧异，他一直以为自己儿子有些傻乎乎不然怎么会被赵穹那小王八蛋给骗了，但是现在看看，他忍不住笑着弯下腰摸摸蒋晓的脑袋，“还没听到吗？你可以走了！”
第七十五章
由于作者是个加班过头的笨蛋，前面序列号打错了请54它吧，当然如果后面也有大错也请继续54.
因为卡特琳娜也住在这家医院里，而她所表现出来的也绝对不能算是什么好意，所以莱因哈特不得不建议蒋晓是不是换个医院，却没想到被他一口拒绝。
“这里很有趣，”躺在床上咬着香蕉的蒋晓看着莱因哈特慢吞吞的说道，“虽然我不知道到底是谁安排的救护车，但是……真是有意思，”他冷笑着看着窗外，“我绝对不相信，这是个巧合，所以，你不用插手。”
这混蛋小子蹬鼻子上脸，这大爷当的有滋有味了还……父亲大人只觉得憋着一口气吐也吐不出来，这王八蛋小兔崽子！他咬牙切齿的想着，却最终压下了想要继续罗嗦的念头，只笑着站起身，从旁边的行李箱里拿出了一个笔记本电脑，“给，无聊时可以打发时间，当然我在纽约还有些事情要办，在我不在的时候，我会找人来陪你，当然，请你记住，只有在我或者那个人在场的时候，你才能靠近卡特琳娜，当然这并不是轻视你，而是这个女人实在很可怕，我不得不谨慎的要求你小心。介绍一下，这几天会陪着你的……”
“哦……才不要呢……”蒋晓呻吟了一声，指着门外缓缓走进来的那个男人，“为什么是他！你不知道他在美国有六项罪名正在被通缉吗？”
“那又如何？我亲爱的蒋，我身上的罪名还小吗？”克里斯?雷顿笑眯眯的靠在门口对着他挥挥手，“看起来你和你父亲关系非常和谐。”
你那只眼睛看到和谐了？蒋晓的表情抽搐了一下扭过头不愿意看对方，“坚决不要，我可以活得好好的，压根不用人陪。”
“是吗？告诉你小子不要小瞧了那个女人，只要她还有一口气，她就永远是一只毒蜘蛛，乖乖的玩游戏和睡觉吧！”莱因哈特拍了拍蒋晓的脑袋大摇大摆的走了出去。
蒋晓只看到莱因哈特走出去的那一瞬间，对面过道口那个卡特琳娜的护士瞬间转身离开的背影。蒋晓绝对不会认为那个女人会是因为无聊而站在对面，反而让他深深的怀疑起来，在他看来，赵穹也好、死掉的隐者也好、那个卡特琳娜也好，这场莫名其妙让他摸不着头脑的案子，很有可能是塔罗内部的窝里反。
不过，现在的问题是克里斯、莱因哈特现在打的什么主意，他可不会认为莱因哈特搞这什么父慈子孝的把戏就能忽悠了他，好吧，蒋晓承认自己是个多心的，但是……莱因哈特先生也素行不良，这也怪不了他不是吗？
蒋晓靠在床头，背后塞了两个大枕头，看着克里斯，“雷顿先生……”
“请教我克里斯叔叔，”对面那个家伙显然也在关注那个护士的动作。
……蒋晓闭上嘴眼里流露出不可思议的目光，这个家伙是在跟自己开玩笑吗？克里斯……还叔叔……
可能也知道自己说的太过惊悚，愚者笑眯眯的冲着他咧嘴一笑，“我和你爸爸是好朋友，你喊我一声叔叔也没什么不是吗？”
你才叔叔呢，蒋晓恶狠狠地瞪了那个家伙一眼，打开了电脑，养伤的日子相当无聊，有个电脑还能让蒋晓的脑子稍微休息一下，却没想到看着桌面跳出来的瞬间，一个对话框也出来了。
蒋晓一愣，这才发现在界面开启的时候，内置的聊天系统也突然启动，只看到那个对话框上显示着一个头像，NO.21.
塔罗牌第二十二张，世界……
“哟呵，我亲爱的，”对话框里迅速跳出一串字符，后面拖着一个巨大的爱心。
“……混账王八蛋，你给我去死！”一瞬间，蒋晓怒从心起，伸出手迅速在上面打上一连串的咒骂，“去死去死去死！”
“若我真死了，你难道不会伤心？”对方迅速反应过来，跟着一个大大的笑脸，“看到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难不成我死了更好？”一个泪流满面的表情跳了出来，蒋晓几乎有一种对面那个家伙不是赵穹而是一个19岁的孩子，他的面部表情忍不住抽搐了两下，“赵穹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但是我现在感觉我们俩就和当年刚认识的时候一样，你看用聊天软件，多么美好啊……你就没有一丁点这种回忆吗？”
冷静，蒋晓这么告诉自己，要冷静，不然……“我们分手，老子兴趣和你玩你猜我猜大家猜的游戏，我要分手！”这个家伙彻底发火了，“我养好伤就回国，你就死在美国别回来了，反正你这个王八蛋也把遗产给我了，我拿着它就当你给我的精神补偿好了。”他怒气冲天的打着字。
“……蒋晓你别这样！”
“我受够了，这该死的一百样都不知道的日子我受够了，我懒得看到塔罗的任何人，我懒得看到那个老头，我懒得蹲在医院，我……你甚至他X的竟然来看我都不让我知道！而且我也一点都不想和雷顿有任何牵扯，我也不想窝在一个很有可能靠近我就会杀了我的女人身边，总之，赵穹如果你再继续选择沉默，那么老子就带着枪毙了你之后回国！”
蒋晓这边没什么，但是赵穹那边的电脑旁边并不是只有他一个人，左右塔坐在旁边忍不住笑了出来，“赵穹，不错啊，恭喜你，有一个爱你爱到杀死你的情人可真不错。”
赵穹笑起来，心里却在暗暗叫苦，蒋晓……你怎么这个时候打开电脑了呢？岳父大人，不是告诉过你要告诉蒋晓晚上打开吗？
(无辜的岳父大人咧嘴一笑，啊呀，我不过是不小心忘记了。)
而就在赵穹准备再说点什么的时候，就看到蒋晓那边突然没了连接，那边怎么了？
那边，蒋晓一下子合拢笔记本电脑，目光警惕的看着推开门进来的卡特琳娜，“夫人，我以为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病人应该需要静养。”
“我时间不多了，蒋晓，有兴趣听一下你母亲的故事吗？”
蒋晓一愣，忍不住看了一眼旁边的克里斯?雷顿，只看到那个家伙脸上挂着一丝愉悦的笑容，坐在沙发旁边，“卡特琳娜，莱因哈特知道会不高兴的。”
“我管他高兴不高兴！”病入膏肓的妇人冷笑起来。
第七十六章
蒋晓现在简直就是又好气又好笑，告诉自己关于母亲的事情那又如何，对于自己而言，母亲已经去世二十年了，哪怕她以前做过任何伤天害理的事情，人死了终归是死了。“你告诉我干什么？”他笑着说道，“我母亲已经去世二十年了，如果你以为用叙旧这种老套的手段来打动我，那么我只能很遗憾的告诉你，夫人你别做梦了。”
“你真的一点都不想知道吗？你就对自己母亲到底是怎么和你父亲勾搭上好奇？”卡特琳娜步步紧逼眼看着就要靠到蒋晓身边，却被克里斯挡住了，“莱因哈特说过，你不能靠近他儿子，所以你还是快点退回去吧。”
“克里斯别忘记，当年是我救了你不是莱因哈特！”
“但是卡特琳娜，虽然我承你的情过，但是莱因哈特可救了我不止一次，所以无论如何看在老爷子的面子上，我也要保护好他儿子不是吗？”克里斯笑了笑，看着卡特琳娜的轮椅往后挪了几步这才退到一边，“我不阻止你们交流，莱因哈特也没让我阻止，不过不要再靠近了。”
蒋晓皱着眉头看着克里斯，他很清楚如果论对眼前这个女人的了解，可能除了莱因哈特之外无人能出其右，也就是说绝对有不可以让她靠近自己的理由才对，想起那天莱因哈特提到的那个戳瞎妹妹眼睛的那个桥段，他就忍不住皱起了眉头，“比起我的母亲，我对你妹妹更感兴趣，不过我觉得你不会说的，所以夫人，作为一个有理智的人，我推荐你现在就离开别再吭声了，我不过是流了点血，你却是在和自己的生命开玩笑，为了让你活得久一点，我觉得你还是回你的病房比较好。”
“你就不想知道你母亲怎么未婚先孕的吗？告诉你这都是我，你出生都是靠着我，你才有了这么有钱的父亲……”
“我不觉得我需要感激任何人，我也不觉得有必要认他！”蒋晓一下子就拔高了声音说道，“如果大婶你真的这么有余力来管别人的事情的话，那不如把你所有的身家捐出来，好歹也能救点人。”
克里斯歪着头看了眼蒋晓，笑的愈发欢畅，“好了，卡特琳娜，显然这小子不欢迎你，你治疗的时间也快要到了不如回去？”踏着打着圆场的样子让蒋晓忍不住怀疑其这个家伙到底是在帮谁，不过他不打算纠结于这个问题，他目前最关心的是电脑那头还活蹦乱跳的赵穹同志。
他往后靠了靠，重新把电脑打开，就看到那聊天系统重新登录后突然跳出的一连串的惊叹号，心里很是愉悦，“鬼叫什么？老子还没死呢！”
见蒋晓压根不愿意理睬自己，卡特琳娜可能这辈子都没有被这样羞辱过，气得不知说什么才好，“老子是这样，儿子也是这样，一个个都不把别人当回事儿，这么说，你连赵穹都不管不顾了吗？”
一提到赵穹的名字，蒋晓略微抬了一下头，手上却依旧没有停顿，“我说赵穹，你以前被老女人包养过？我都不知道你好这口。”
“喂，你到底在说什么？”电脑另一边的赵穹满头雾水，“什么老女人……你到底在说什么啊？”
“提示：老女人、医院、女王陛下……好吧，你可以老实交代了，”蒋晓脸上不动声色，手上依旧没有停。赵穹一愣，旁边的双子塔迅速爆笑起来，“啊呀呀，他说的难道是卡特琳娜？原来你和皇后陛下有一腿？”
怎么可能？！你到底在胡说八道什么东西，“我说那个女人到底和你说了点什么啊，我说你可什么都不能相信的啊！”
“是是……不过我们刚才不是已经讨论到分手了吗？那么继续说一下财产分配的问题好了。”
“喂喂，蒋晓你别当真啊！”赵穹丢了一个囧RZ的表情给了蒋晓，却并不知道在蒋晓那边，形势又发生了变化。
“赵穹快要死了，”卡特琳娜靠在轮椅上，脸上带着恶毒的微笑，“那个小子以为能算计我，却不知道被我算计了。”
蒋晓手一抖在聊天窗口上多留下了一个句号，他深吸一口气按下了发送键又笑了起来，“据我所知，别人我不敢说，但是赵穹他死不了，所以大婶如果你真的因为没有得到赵穹而对我心怀怨恨，不如你直接去和当事人告白？我相信看在你快要死了的份上，他一定会照顾一下你的情绪的。”他虽然这么说着眼睛却看向了外面从各个方向走过来的，显然不能算是好人的家伙们，“我说，如果大婶你一直纠结于恋爱的失败的话，不如静下心好好的找个新男人，你看这个应该不错吧。”他笑着指向了旁边的克里斯?雷顿，“他皮糙肉厚应该很适合被蹂躏才对。”
这话刚说完，门口的人就一下子冲了过来，蒋晓冷笑着看向了卡特琳娜，“夫人，你这招太蠢了。”他说着整个人往枕头上一靠，从后面瞬间摸出了一把枪，毫不犹豫的扣动了扳机，也就在同一个瞬间，克里斯也一个翻身开枪了。
场面瞬间混乱，蒋晓一个翻身从床上翻了下来，，也不知何时开始，他身上的输液管竟然已经被统统拔了下来，“所以说，这个世界上还有道高一尺魔高一丈的说法，”这个趴在床底下的家伙从口袋里掏出了手机，就看到上面一条短消息，“我这边搞定了，在楼下等你。”
“很好……大婶，虽然别人抛弃的恋爱是很可悲的，但是，我可没兴趣被你给吃了。”他脚上一个用力，把带着轮子的病床踢向了门口。
“小子，敢不敢跳窗？”克里斯转身开枪放倒了一个，冲着蒋晓咧嘴一笑。
“跳就跳，小心你的老骨头。”蒋晓冷笑一声，整个人坐在窗台边上翻身往后一倒，整个人就跌了下去。
第七十七章
蒋晓整个人从医院大楼摔了下去，那半空中风的阻力让他隐隐约约有一种自己飞起来的错觉，按照物理学来讲，从8楼一跃而下，到达地面应该只有十几秒而已，但是看着天空中那突然划过的飞机的痕迹，蒋晓这才感觉到自己已经躺在了一个软绵绵的垫子上，他坐起身子看看周围，只发现自己竟然躺在一辆改装过的卡车上，很好，莱因哈特，你到底……“哟，从天而降的美人今天晚上愿意和我一起吃饭吗？”卡车缓缓启动，蒋晓转过头就看到一个相当熟悉的脸在自己面前晃悠，他嘴角往上微微一提，冷笑道，“很好，我很期待，我想吃胡萝卜、青椒还有青菜，最好最后来一个白萝卜炖汤，在美国这几天天天都是肉吃的我都烦死了，对吧，赵穹。”
赵穹脸上表情一僵，忍不住尴尬的笑了起来，“如果你做的，还真的不错。”
“抱歉，我重伤，烧饭什么的我不知道，”蒋晓翻了个白眼往旁边转过身，他毕竟脚上有伤，这么一动就忍不住抽搐了一下，赵穹很敏锐的捕捉到了蒋晓的不自然，一下子就抓住了他，“很疼？”
“不要你献殷勤，”抽回自己的手，蒋晓板着脸坐起来，“你看起来倒也不错。”
“一点都不好！”赵穹笔直坐正身子，“禀报老爷，因为见不找老爷，小人心碎神伤、黯然憔悴、夜不能寐……”
“赵穹，如果你还学不会好好说话，那我就和你真的没话说了，”蒋晓深吸一口气，转过脸来说道，“若你真打算再瞒下去，那我也没什么好说的，直接把车开到飞机场，我拿着行李走人，你爱怎么着就怎么着，想怎么闹腾就怎么闹腾，我们俩一拍两散行了吧！”
赵穹一愣知道这次真的是玩的太大了，蒋晓虽然说脾气不错，但也绝对不是什么随便糊弄的主，若是他下定决心那可真是十头牛也未必可以拉回来，顿时着急起来，“我……蒋晓，你就信我一次，我只是不想让你太担心而已。”
“哟，你还好意思这么说？什么叫太担心！”蒋晓气得不知说什么好，他往周围看了一圈，只看到那卡车飞快的往前开，自己现在连换跑的地儿都没有，只能愈发气闷的往旁边一靠，“就这样说吧，如果你肯说就现在说出来，若你不肯说，那我们也没什么好说的了，你以为电脑给我玩暗渡陈仓的把戏让我突围，我们前头的账就能一了百了？你做梦吧！你也好、卡特琳娜也好、恶魔也好、隐者也好，你们到底在搞什么鬼。”
“其实说白了我在扮演终结者的角色，”赵穹凑到蒋晓身边握住了他的手，“我不想让这件事情继续下去，只要留有一丁点的苗头，我都不想让它成为祸害我们俩日后幸福生活……”
“停停停，大爷你以为你是施瓦辛格？还终结者呢，你终结个什么啊？”蒋晓眼睛一转一把抓住了赵穹的手，“这戒指是怎么回事儿？你还真被老太婆包养过了啊！”
“别碰！”赵穹一下子挥开蒋晓的手，警惕的看着那个戒指，直到那上头镶嵌的小石头从红色慢慢蜕变成透明的，这才舒了一口气，“千万别碰这手，不然我们俩都不知道怎么死呢！”
蒋晓眯起眼睛看着那戒指，“这不是我们俩一起买的那个！”他挑眉说道，“我不记得我买了一个会变色的。”他想了想突然心中一紧，想到了一件相当不妙的事情，“你……把这个戒指怎么了？你对它做了什么？”
“互相牵制的一招而已，对了，那枪呢？”赵穹含糊其辞的想把这事儿给掩盖掉，却没想越发让蒋晓起疑，他沉默了几秒最终选择换个话题试探一下，“那枪到底有什么特别的？我看了看只是塑料而已。”
“关键不是那枪，而是子弹，”赵穹说道，从口袋里摸出了一个小塑料包交给蒋晓，“你带枪，我提供子弹，记得，瞄的准一点哦。”
那子弹看起来平淡无奇，但蒋晓手稍微用力一摁那子弹竟然就碎开了，他把那子弹放在面前仔细看了下，才发现弹壳上竟满是纹路，显然是碎了之后再重新粘合在一起的，“这种子弹，还没出膛就会堵死在枪眼里，你让我用这种子弹朝你开枪？”
“只有一发，”赵穹正色说道，“这就是为什么一定要塑料枪的缘故，塑料的熔点比较低，子弹里已经减少了火药成分，所以这个就是在考验你的射击技术，要离的远、射的准，一枪就能让我到地上，这子弹里已经藏了一种可以降低我体温的药物，只要我一倒下，那么和这个戒指相通的另外一个地方就会爆炸。”
“皇后那里？”蒋晓试探着问道，得到了赵穹一个肯定的回答，“是的，就是她，卡特琳娜手上也有一个一模一样的戒指，所以我必须死在她前面才行！”
“那你可以摘下来！”
“它上面有感应器，对周围相当敏感，如果我一摘下来，那么戒指就会瞬间爆炸，”他这话一说出口，蒋晓只觉得眼前一黑，他定定神只觉得不可思议，“为什么，那个女人为什么要……她明明有钱有势为什么要和你过不去？如果她真的要找麻烦，找莱因哈特不就行了。”
赵穹听到最后一句忍不住喷笑出来，“你就这么希望她找你老爸茬子吗？”他说着搂住蒋晓，“忍一下，马上就能解决了，等我解决了我就把一切原原本本的告诉你行吗？”
“不行！”蒋公子推开赵少爷，“你口口声声让我开枪，我去那里开枪？你让我做什么我就要做什么？告诉你没门！赵穹，现在我问一句你给我答一句，不然我们就分手！你没别的选择！”
“穆拉和卡特琳娜合作了，皇后出资让穆拉重新回国，恶魔作为皇后的侄子想让富有的婶婶快点去见上帝，穆拉出钱请了双子塔和隐者来对付你，这就是我知道的！”赵穹高举双手，高声叫着缴枪不杀，一股脑的说出了事情的真相。
“那么……你在这出乱七八糟的戏里扮演什么角色呢？可以让你什么都不管不顾，抛下一切跑来美国？赵穹你以为你还能瞒下去吗？”
第七十八章
卡车一路上了高速公路，往纽约郊区前进，蒋晓虽然不知道那车到底准备开往何方，但是却很清楚这一切必定是莱因哈特在暗中操纵，那个老头到底在想什么啊，做儿子的忍不住在心里埋怨起来，所以说有个便宜老爹就这点非常不好，啥事儿都不说压根不好沟通！他腹诽着在重新扭过头看着赵穹，猛的拔高声音，“还不说！”
赵穹低眉顺眼的坐在旁边一副好宝宝的样子，思付着如何让蒋晓迅速的消气，他想了一圈最终不得不承认，老实交代坦白从宽才是正理，“我不是以前就告诉你我们很早就发现廖丽和穆拉?希尔有牵扯吗？据我所知他们原本准备找上的是你。”
蒋晓眨眨眼睛对这个推测感到相当惊讶，不过他转念一想比起赵穹来自己的确是相当好的策反对象，按照心理学的说法，自己的身世是最容易出现道德偏差的，不过这并不等于自己会入彀不是吗？
赵穹打量着蒋晓，只觉得他一声不吭脸上神色也依旧不好看，只能惴惴的继续说道，“那时候我不是担心你吗，想着无论如何都要保着你，所以……”他自己也知道这话说出来迎接他的可能是一场狂风骤雨所以声音也忍不住降低了几分。
蒋晓果然如他所愿的转过头冷冰冰的看着他，“好啊，赵公子你到是对小的爱护有加啊！”
果然是犯了他的忌讳，赵穹暗想，只能低着头竖着耳朵乖乖听话，“是，我错了，”那家伙承认错误倒是很快很老实，让蒋晓有气也发不出，只能冷冰冰的哼了一下，“继续说！”
“然后……然后的事儿其实就是接下来的事儿，总之我是在罗局知道的情况下才有意识的向对方透露情报，但是我这个尺度是一向掌握的，绝对不多说，说也只说皮毛，所以请你原谅我吧。”
“够了，别跟我耍嘴皮子，都说北京人能侃我以前还没体会，这回总算是看出来了，”蒋晓冷笑一声一把抓住赵穹，“三公子，是不是要我请你说啊？”
“不不，我都老实交代，请你一定要相信我，我真的是没说什么，”赵穹高举双手认真说道，“塔罗其实早就四分五裂了，莱因哈特和皇后以前面子上的和平因为你这个儿子决裂；而皇后的毛病越来越重却始终没有遗嘱，恶魔也动了心思；隐者一向不甘寂寞总觉得自己可以做出一番作为；双子塔见钱眼开，谁给钱谁就能请她们……这次的事情其实说白了也就是因为皇后没有多少活头了才惹出来的事儿。”
这话相当有意思，蒋晓皱着眉头不解的看着赵穹，“皇后哪怕再厉害也不过是个人，怎么可能厉害到挥挥手就天下大乱的程度？你知道那天枪战对方装备有多精良吗？”
“当一个人疯狂的时候你是没有办法用正常的理论去猜测他的想法的，”赵穹耸耸肩说道，“你以为皇后只是普通人吗？她可是世界第一化妆品公司的总裁啊，说的简单一点是那种真正站在世界顶点的女人，她发起狂来还真的没有人可以阻止她，当然我个人认为莱因哈特可以，不过显然岳父大人不太乐意掺和那个女人的事情罢了。”
蒋晓自动过滤了岳父那两个字，却依旧不明白那个女人到底在纠结什么东西，“难道她和你真的有一腿？”这个家伙脸上挂着一丝探究的微笑看着赵穹，“你爬墙了？”
“喂！这种玩笑可不是随便开的！”赵穹板着脸伸出手戳了蒋晓一下，“她心心念念岳父大人，我这种嘴上无毛办事不牢的小子还不在他眼里，只是她没想到就是我这个没毛的小子阴了她一下而已，”说到这里，那家伙一下子就笑了起来，“穆拉的很多武器装备资金来源都源于皇后陛下的资助，所以她出现请穆拉派人来追杀你，但是就在她下追杀令的那一天，我提前把定时炸弹放在了她身上，于是现在就成了这种情况，我不能死，不然死的就是她；她也不能死，不然死的就是我，”赵穹耸耸肩，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我不过是以命抵命罢了，她的命要比我值钱……”他这话还么说完，肚子上就挨了蒋晓重重的一下。
“你再说什么呢！什么叫你的命值钱不值钱的？难不成你以为你死了我能……”蒋晓突然脸上一僵，忙不迭的把刚才想说的话给吞下肚子，低下了头不再吭声。
赵穹一愣顿时兴奋起来，他乐滋滋的打量着蒋晓难得一见的羞怯表情，突然想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那个……我们结婚吧？”他伸出手抓住蒋晓说道，“结婚吧，美国不是可以结婚的吗？”
“你在说什么呢！”蒋晓一下子表情窘迫起来，他尴尬的想逃离赵穹的怀抱，却因为坐在卡车上不敢太过挣扎，只能半推半就的被他拥在怀里，只听见赵穹语气里带着兴奋开始说着结婚的安排，“等这件事情解决了，我们俩就去拉斯维加斯结婚，换一对结婚戒指，让你父亲做证婚人，我们也就算合法了，不是同居了哦……”
“喂……你到底在说什么啊……”蒋晓虽然这么说着，心里却也忍不住向往了一下婚礼的样子，不过他想的远没有赵穹深远，所以思绪一下子就拉了回来，“你在说什么呢？你的事儿还没搞定呢，还想后面了？告诉你，把这件事情尽早解决才是正理，其他的日后再说！”
蒋晓的这个样子让赵穹忍不住笑喷出来，“好了好了，双子塔被我放倒在看守我的房子里，他们未必敢明目张胆的来抓我，所以你不用太担心，只要后面的事儿按照我的安排就可以了。”
你的安排？让你去送死？蒋晓冷笑一下，脸又一次板了下来，“赵穹，告诉你，你的那计划就是在做梦！空谈！妄想！你让我用这种子弹对你开枪？你做梦吧！你是不是没别的主意了？往常你的那些馊主意跑到哪里去了？用这种方法，先不说我的枪法有多准，你有想过万一子弹撞击到肋骨不小心切断大动脉会发生什么吗？我告诉你，让我开枪……没门！”他丢下这话，身子一转索性趴在了旁边的软垫子上，不打算继续和身后想象力超级丰富的家伙继续对话了。
第七十九章
赵穹看着蒋晓趴下来也忍不住凑上去想逗逗他继续说什么，但就在他刚准备动弹一下的时候突然有几梭子弹擦着他的头发过去，他脸色一变一把扑倒蒋晓，“显然，有人不希望我们顺利前进，”他说着顺手掀起了旁边的一个垫子。
蒋晓探头一看忍不住窒息了一秒，自己那个便宜老爸倒是准备的相当充分，他伸出手抓住了一把AK47歪着头看向赵穹，“你确定莱因哈特真的不是倒卖军火的？”他说这话的时候跟在后面的车里又朝卡车开了几枪，蒋晓和赵穹趴在垫子上活生生的体验了一回美国枪战片的真实感。
不过卡车上的这两个人毕竟都是在军队里或多或少摸爬滚打过，开枪什么的自然不在话下，于是蒋晓在开枪的瞬间忍不住侧过头在周围看看是不是会有摄像机之类的东西出现，他这个样子让赵穹忍不住喷笑出来，“别看来看去的，难道你还真以为现在在拍电影啊。”
“这不是太真实了吗？”蒋晓瞄准后面跟着的两辆黑色轿车扣动了扳机，AK47枪口火舌频频吐出，让对方司机不得不刹车撞到了一起，看着解决掉了追踪的人，蒋晓把枪一丢正色看向赵穹，“警察来了怎么办？”
他这话说的一本正经非常认真，赵穹一愣这才想起这里压根不是中国，一下子也有些不知所措，却没想到那卡车就一下子停在了路边，从前面驾驶室跳下了一个人，蒋晓眯着眼睛一看对方表情一下子就尴尬起来，刚才还在心里大声呵斥咒骂的恶魔竟然就是那个开车的人。
那位先生一反以前穿着西装带着领带的样子，竟然套着T恤穿着牛仔裤，这巨大的反差让蒋晓愣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他看着卡车上的两个人，“蒋晓下车，”他竖起拇指指着身后听着的一辆黑色轿车，“上车，他们会把你带到莱因哈特那里。”
“只有我一个？”蒋晓看看赵穹，“他呢？”
“计划还在进行中，他可不能走，作为最佳男主角他得参加颁奖仪式啊，当然，最佳女……”他后面半句话并没有说出口，却看到蒋晓拿着AK47对准了他的脑袋，顿时尴尬的笑着举起了收，“我不过是顺口。”
“我讨厌顺口这种事情，”蒋公子扶着卡车边缘跳了下来，头也不回走进了车里，却在车门将要关上的那一瞬间冲着赵穹喊道，“你要是想死，旁边就有枪！”话音刚落门就被一下子给关上了，车一溜烟就开走了。
恶魔皱着眉头看着蒋晓再看向赵穹忍不住问，“你是被虐狂吗？”
“打是亲骂是爱，这你就不懂了吧，”这家伙说着把刚才自己和蒋晓用过的枪丢给了另一边早就等着的人，恶魔也带着人一起动手，把卡车后面所有的软垫子一起卸掉，弯下腰换掉了车牌，一下子那车竟改头换面彻底变成了另外一辆。
赵穹脱掉外套露出了里面和恶魔式样差不多的T恤，换掉了铮亮的皮鞋穿上了球鞋，这才大摇大摆的走上卡车驾驶室，等到前方美国警察拦截的时候，这辆被改装过的车顺利的通过了检查。
当然我们现在的重点并不是赵穹未来如何，而是蒋晓先生目前的情况，他虽然坐进了车里但始终保持警惕，轿车车厢很宽敞，不过蒋晓认为作为一辆日本车虽然已经很努力的扩充了车厢空间，但是显然还是没有到达美国人人高马大的标准，他舒舒服服的伸出腿打量着斜对面的司机，那个司机显然也看到了蒋晓在注意自己，转过头冲着他点了一下头，“我被你父亲叫来照顾你的。”他说这话的时候用的是中文，字正腔圆相当标准，蒋晓心里却忍不住绝对好笑，你父亲？自己身上一半的NDA和那家伙沾边就能这样事事插手？他虽然对莱因哈特插手的事儿依旧感到非常不高兴，却懒得在别人面前露出不满，“谢谢你，”他带着几分真心的说道，却又忍不住问，“我们要去哪里？”
“你父亲的公司，”那个大汉也不多话转身发动了车子，蒋晓只觉得周围风景相当眼熟，他想了一下这才发现自己刚才就是这么一路逃过来的，正想到这里旁边几辆警车与自己擦肩而过，他心里一跳偷眼看向前面大汉，只看到那个家伙嘴角挂着一丝笑容，竟然踩下油门笔直朝前开起。
蒋晓自己觉得刚才那一番动静闹的相当厉害，先是医院里突然杀出一帮彪形大汉，然后是枪战接着自己毫不犹豫的从8楼跳了下去，再一路狂奔到纽约郊区，然后马上折返，他虽然知道了很多事情，但是心里却有更多的不解，为什么医院里……
他刚想到这里却觉得车子慢慢的停顿了下来，司机打开车门探出头看着外面的警察，两个人低声交谈了两句，蒋晓虽然没有听到全部，却也隐隐约约听到对方要自己下车检查的只字片语，本来他想着下车就下车，但是头一回却看到那人群里竟然有CSI鉴证人员提着箱子顿时心中大叫一声不好。
AK47与其他的枪支在火药喷射方面并不相似，蒋晓刚开过枪，火药绝对还残留在身上，一旦鉴证人员……绝对会被发现的，他握紧了拳头，也深切知道一旦被发现按照他护照上的伪造诸多伪造信息必定会出大纰漏，司机显然也是这么想的，他冲着蒋晓做了一个稍安勿躁的手势，下了车竟然毫不犹豫的和警察推推嚷嚷起来。
这到底是演哪出，蒋晓忍不住伸出头去，只看到那两个比司机矮半个头的警察努力想拨开他接近车辆，却被那个家伙一个个挡回去，蒋晓眼珠子一转只看到车后面又有人靠近，忙不得坐回去想关上窗，却没料到对方抢先一步伸出手，“你好先生，请你配合我们的检查，我是纽约鉴证中心CSI的麦克?泰勒警官。”
也许是事到临头了蒋晓反而没什么顾忌，他重新探出头看着眼前那个消瘦的中年男子，“泰勒先生，你无权这样，我并不是你们的犯人。”
第八十章
蒋晓相当清楚，只要自己没出这车一步，外面的CSI就不能硬把自己拖出来，“作为一个外国公民，我不应该受到这种待遇，”他慢条斯理的说着低着头看向铺在地上的地毯。
“先生，我曾经见过你一面，”泰勒弯下腰凑在窗头说道，“在那天Edison Co的门口，是我扶着你上了救护车。”
蒋晓皱眉打量了一下眼前的男人，这才依稀回想起当时自己接近昏迷时是瑞和另外一个人把自己推上了救护车，顿时产生了亲切感，“谢谢你，泰勒警官，但是我觉得……”蒋晓斟酌着字句，“既然我们都知道彼此是谁，那么何必再来这一套呢，我不认为你们有拦下我的理由。”
“在医院里开枪，这应该算一个理由？”CSI的鉴证员微笑着回答，“如果你不出来，我可以进来的。”
“进来干什么？做火药残留测试吗？同样作为法务人员，我不得不提醒你一下，泰勒先生，你这是毫无根据的指控，我只不过是坐在……我父亲的车上，去他的办公室而已，”虽然不太情愿，但是这个时候把莱因哈特拿出来当挡箭牌是最好的选择，当然，自己的那个便宜老爸也从未辜负过蒋晓的期盼，就在他俩做口舌之争的时候莱因哈特的车来了。
“你们找我儿子做什么？”这个家伙一推开车门就显示出一种无人能敌的气势，蒋晓眯着眼睛打量了他一下最终不得不承认自己的这个老爸的确有人上人的气势，看着他走出来就有种王八之气，一想到这个同音不同字的冷笑话，蒋晓就忍不住在心里暗暗好笑起来。
不过他这个愉悦的笑容就维持了几秒马上又回到了面无表情的样子，只冷眼看着那个家伙带来的律师和警局做交涉。
泰勒先生好像对前面的事情并不感兴趣，反而继续和蒋晓攀谈起来，“我以为你只是个中国人。”
“我从未更改过国籍。”
“那么那位是……”
“非常不幸，本人身体中有一半DNA属于那位先生，”蒋晓冷冰冰的说道，却看到了对方眼里流露出的一丝笑意，“我以为中国人普遍都很孝顺。”
“我不能代表整个中国普遍意义上的儿子，那位也不能代表普遍意义上的父亲。”他正说着就看到自己那个便宜老爸大摇大摆的打开另一边的车门一屁股坐了进来，“哟，还好吗？”
“托福，享受了非常美妙的旅程，”蒋晓斜着眼打量了一下这个穿着一本正经的家伙，心里牵挂着不知到底要作何打算的赵穹，在耍心眼这点上蒋晓很有自知之明，自己是绝对比不过赵穹和身边的……好吧，暂时称为父亲的男人。在自己被耍过好几次之后，他可不认为自己还有心力再被那两个人折腾，“看在老天的份上，我打从心底里希望着可以快点回国，为此，打死赵穹我都觉得值得了！”
蒋晓恨赵穹恨的咬牙切齿的样子倒让莱因哈特只觉得自己从来都没见过自己儿子这么可爱的一面，虽然他觉得赵穹那家伙非常不适合当自己儿子的另一半，但是能让自己看到儿子这副样子其实也不错啊，不过现在关键的问题是打发掉旁边这么多乱七八糟的家伙们，“泰勒先生……我听说过你，”莱因哈特缓缓说道，语言里带着些说不出意味的沉重压力，“如果你要找我儿子，我们可以明天去警局见你，我亲自带着他去，如何？”
蒋晓挑挑眉，心里觉得有些怪异，莱因哈特虽然还不到日理万机的程度，但是显然不会空闲到还陪儿子去警察局，更何况他为什么要带自己去呢？他刚想开口说什么却被莱因哈特一把抓住，还被那个蹬鼻子上脸的老爸顺手揉乱了自己的头发，这副父慈子孝的样子实在让蒋晓觉得相当的不满。
泰勒犹豫了一下，莱因哈特带着律师来显然是不愿意他们来带走蒋晓，他其实也很清楚这所谓的从国外来的警察在医院里意图行刺卡特琳娜这种事情本来就在逻辑上显得非常可笑，更何况现在卡特琳娜夫人还在急救室里，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儿还要等她醒过来才能知道。
他抬起头看向了斜对面的纽约警察，果然他们也接到了因为上层的命令，示意自己放这群人走，真理什么在金钱和权力的压力下显然变得什么都不是了，他只能退后一步朝蒋晓点点头，“那么期待明天你的到来。”
我可一点都不期待，蒋晓暗自腹诽，却不得不承认莱因哈特这招用的实在很妙，或者应该说这是两大商业巨头在政治资本上的角力吗？
“你不用担心，因为你从8楼跳下去了，气的卡特琳娜直接昏迷送进了抢救室，虽然说为了面子不得不找你谈谈，不过你不用担心，我在他们不敢动你的。”这个大爷冷笑一声，看着蒋晓，“做的好！虽然没有直接让那个老太婆嗝屁了，但已经很不错了。”
“你好像很盼望着她快点死。”
“当然！”莱因哈特正色道，“作为商业对手我比谁都希望她早点死，毕竟比起正常的对手，我懒得和疯子打交道！”他说这话的时候半点犹豫，蒋晓皱起眉头认真看着他，“我以为你们俩应该是一个由爱生恨的故事。”
“儿子……”莱因哈特语重心长的说，“虽然在你小时候我没怎么教过你，但是……不要看乱七八糟的片子啊。”
“你胡说八道什么啊！”就知道不应该和这个男人说什么正经事儿，蒋晓冷哼一声转过头不再看他。
“我们俩充其量关系只是非常盼望着对方死的敌人关系，所以你就不用担心会突然多出来一个后妈，我再不济也不会帮你找个后妈来让赵穹喊一声岳母的。”
“闭嘴！”蒋晓抬高声音叫道，“懒得跟你说！”
第八十一章
直到第二天早上两个人去警察局之前，蒋晓没有和莱因哈特说一句话，他不知道应该怎么应付这个法国老爸的热情，作为一个含蓄的中国人，他没有办法面对整个房间扑鼻的玫瑰花香味和莱因哈特抱着枕头坐在床边冲着他说，“来今天晚上爸爸陪你睡。”
去你 妈 的！就差一点点，蒋晓就开国骂了，所幸他以前一贯受到了比较良好的教育让他最终在开骂之前选择了去洗个澡冷静一下。当然厚脸皮的父亲并不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什么问题，反而一脸的逗弄儿子很有意思的样子。
为了显示出父子感情，这个便宜老爸硬是要自己开车，于是两个人坐在车里气氛尴尬无比，蒋晓低着头拿着手机，他虽然把手机调成了震动，但却依旧不肯把它放进包里，非要捏着它才能放心，这种忐忑不安在莱因哈特眼里看来未尝不是对赵穹的担忧，他打量了蒋晓许久，就在车将要到达警局前突然说道，“你放心好了，虽然我有些讨厌那个小子，但是，他可不是这么容易死的。”
“你要么告诉我，要么就一个字都别说，这种吊胃口的方法真让人厌恶，”等车一停蒋晓就毫不犹豫的推开车门，他刚一出来就看到站在警局门口的泰勒，这算什么？还生怕自己跑掉吗？
“泰勒先生，我既然说回来就不会跑，”他笑着走上前和这个CSI王牌鉴证人员握了一下手。
“我并没有觉得你会不来，”泰勒往蒋晓身后看去，突然对着他笑了笑，“你父亲很担心你。”
顺着他的目光，蒋晓看到的是莱因哈特带着墨镜靠在车边冲着他挥挥手的样子，他表情抽搐了几秒猛地回头，“泰勒先生，趁现在我们还是快点把事情说说清楚，毕竟……我父亲好像不是很想进警察局的样子，而且我不认为他这个样子站在警局门口是件好事。”
泰勒忍不住笑了起来，朝莱因哈特做了一个手势，得到了他否定的回答，这才转身准备请蒋晓进去，却没想到就在这时一辆黑色的马自达快速从街角冲过来。先不说它超速的问题只说这一路朝着莱因哈特狂奔过来就很可疑，蒋晓一愣推开泰勒冲上去拉开莱因哈特，他刚推开自己的老爸那马自达的后车窗就打开了，从那里面伸出了一杆黑黝黝的枪口冲着莱因哈特这里就开枪。这种大闹警察局的事情也许之后美国有，他喘着气就看到泰勒弯着腰一溜小跑过来了，“没事吧？”他抬起身体朝那辆黑色马自达开了几枪，又重新把身体埋在了车后面。
那辆马自达发现没有打中的时候突然踩下油门又朝前去，蒋晓看着旁边有好几辆警车也在后面跟着冲了出去这才心里一松，他转过头只看到被自己退到的莱因哈特捂着脑袋坐了起来，“我说，你下次推的时候麻烦吧我当一下爹好吗？动作轻柔一点。”
蒋晓只看到那家伙额头上一个红肿，顿时忍不住喷笑起来，“好了，你先想想到底是谁要杀你！这狙击到了警察局门口你到底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啊！”
“在纽约只有卡特琳娜会想着杀了我们父子，这难道还需要动脑子吗？”皇帝陛下捂着脑袋挣扎着爬起来，“泰勒先生，我要报警，控告卡特琳娜要谋杀我。”
啊这算什么事儿！蒋晓眯着眼睛刚想说什么突然感觉到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摸出来一看只见上面有一个陌生的号码，他手一紧按下了通话键，“喂，哪位？”
“蒋晓，有兴趣合作吗？”一个低沉的男声在电话那头，这个声音让蒋晓觉得有些耳熟，他仔细的想了想突然眼睛一下子睁大了，“穆拉?希尔先生？”他试探着问道，“是你吗？”
“刚才只是一份小小的礼物，当然我并没有想在美国把事情闹大的打算，只是彰显一下我现在拥有的武力，希望没有给你和你的家人造成太大的困扰，”电话那头的人说话相当诚恳，但是蒋晓却依旧觉得自己背上一阵阵的寒气冒上来，他深吸一口气试探着问道，“你想干什么？”
“我是个和平分子，并不是……”
“我以为和平分子是不会用机关枪扫射的，”蒋晓毫不犹豫的用中文反驳回去，泰勒虽然听不懂中文，但是莱因哈特却明白的，他伸出手要求蒋晓把手机给他，却被自己的儿子拒绝了，蒋晓站起来拿着手机占到了树后面，“先生难道你觉得我会和一个刚才差点杀掉我的人谈交易吗？”
“我个人觉得你不得不谈，因为赵穹……在我这里。”
一提到赵穹，蒋晓愣住了，赵穹……为什么会在穆拉这里？他不是和恶魔在一起吗？为什么……他一下子就乱了方寸，虽然他可以说着随便赵穹怎么样都无所谓这种话来，但是一旦真的事到临头他原本有的所有心理准备一下子消失殆尽，只能愣愣的看着手机说不出话来。
对方的耐心也相当好，不发生也不多话，只等着蒋晓发问，莱因哈特只看到自己的儿子脸色苍白傻愣愣的站在树下顿时就知道大事不好，连忙走过去一把抓过他的手机，“我是莱因哈特?艾莫尔，你是谁？”
发现电话给抢走，蒋晓伸出手想把电话在抢回来，却被莱因哈特死死的抓住手，“我警告你，别招惹我和我儿子，这次的事情我可以当没发生过。什么？”他听到电话那头说了些什么突然笑了出来，“你当你在哄三岁孩子吗？让我资助你们？我记得不是卡特琳娜一直在塞你们钱吗？为什么要找我？都对着我开枪了，我以为这是宣布战争的信号……最好别动他，不然我让你们后悔这辈子生出来。”
这位大爷说完这话毫不犹豫的掐断了电话，却对蒋晓轻描淡写的说道，“没事儿，别理他。”
这话一出，总算让蒋晓缓过了神，有问题，绝对有问题！
第八十二章
接下来的事情虽然蒋晓一声不吭的配合了泰勒的检查，但是眼睛却始终死死的盯着那个至始至终在门外打电话的莱因哈特，他可不认为自己老爸是个善心大发到连要挟都能置之不理的好人，当然他的走神也完全被CSI的人看在眼里，虽然他们没有办法要求蒋晓或者莱因哈特提供刚才的手机电话号码，但是凭借着泰勒十几年的办案经验他也很清楚这里面绝对有隐情。
“有心事？”他试探着问道，“那个电话和这次狙击有关系？”
“不，这个我也说不清楚，”蒋晓含糊其辞的说道，头一回就看到莱因哈特让他出来仿佛有话说的样子。
他刚走出去就被那家伙一把拉到了旁边，“我有事先走，”莱因哈特看着蒋晓眼里闪过一丝忧色，“你要么别出这个警察局一步等我回来接你，要么就直接回昨天晚上我们住的地方别出门，行吗？”
蒋晓并没有正面回答他，只犹豫了一下反问道，“我的行李呢？”
“在车里怎么了？”莱因哈特皱眉警告蒋晓，“你最好别到处乱跑，他们跑来还不知道到底是杀谁的，对了也绝对不要靠近那个医院，如果你的腿还是疼的话，我会派人来的。”
这个到底是在暗示自己还是有别的意思？蒋晓皱着眉头一遍遍反复思量着那个家伙话总觉得那个家伙不可能在刚被人威胁过后就这么平静的说要出门，他看着莱因哈特走出去的背影再看看旁边带着好奇的泰勒只觉得脑袋很疼。他坐在一边的沙发上试图理清这一切的前因后果，自从自己到了美国之后知道自己电话号码的也就只有赵穹和莱因哈特，当然要查到自己手机号码并不难，但是这种突然的电话还是让自己有些紧张，他尝试着给赵穹打电话但是对方却关机了。
他想了想最终站了起来，“泰勒先生，”蒋晓说道，“能借你们的实验室帮个小忙吗？”
“乐意之至，”泰勒推开门把蒋晓引到了一个斜对面的一间透明小实验室，只看到里面四处放着精密的电脑仪器，他拖过旁边的椅子请蒋晓坐下这才打开触摸面板，“说吧，你想查什么。”
“查一个GPS定位，当然就我本意上来讲我并不希望你们插手，”蒋晓皱着眉头显然对让CSI插手有些抵触，“但是目前为止我暂时没有办法找到其他的可以尽快查到我想要的资料的方法，所以也只能拜托你们了。”
“……看起来那个电话好像很了不得，”泰勒冲着蒋晓笑了笑，“说吧，要查哪个？”
蒋晓打开手机报了赵穹留给自己的手机号码，只看到大屏幕上进度条来回滚了好几圈，最终停顿在纽约地图上缩小再缩小，圈在了曼哈顿的某个地方上面显示的是一个医院的地址，看着那一串英文蒋晓脸色一变，那不就是卡特琳娜和自己所在的医院吗？
泰勒看了眼蒋晓笑着说道，“显然你对这个地点很眼熟，”作为那个今天发生了枪案的地方这位CSI首席鉴证忍不住看了眼蒋晓，“有幸和你一起去吗？”
“如果你有车的话，”虽然莱因哈特一再告诫自己不要靠近那里但是他还是想知道为什么赵穹再和恶魔离开之后又一次出现在了医院里，而泰勒，不得不说应该是一个不错的人选。
蒋晓拎着行李坐在泰勒的车里没半个小时又重新回到了医院楼下，周围的环境好像和前面自己跳楼完全没有区别，等蒋晓一跨进医院门口就看到克里斯站在旁边吸烟，他看到蒋晓惊的连嘴里叼的烟都掉在了地上，“你来干什么！”他一把抓住蒋晓，“这里没你的事儿。”
“赵穹在这里！”蒋晓甩开他的手，“我不会把他抛下，当然也不会放过立头功的机会，别忘记中国可有不少人盼望着在里面的那个大胡子咯噔一下！”
“这件事情很快就能搞定了，赵穹也好，那个大胡子的脑袋也好你想要的你爸爸都会帮你弄到手的，你何必这么着急。”
克里斯的这话成功的让蒋晓明白了莱因哈特的意思，敢情那个大爷以为自己一个人可以充当大半个军队？什么脑袋弄到手之类的话说的这么容易，简直就是放屁！“我信不过任何人，克里斯你应该很清楚，我的耐心不比你多少。”蒋晓停顿了一下一把抓住克里斯，“如果先生你不希望我大吼大叫把你的名字给透露出来最好乖乖的告诉我赵穹在那里。”
“好了好了，你父亲怎么会生出你这么一个儿子，”克里斯指指上面，“他在亲眼见证女王陛下的死。”
卡特琳娜的死和赵穹手上的戒指，蒋晓脸色一下子变得苍白起来，“你……竟然不阻止？”
“你让我阻止什么？”克里斯耸耸肩，再一次抓住了蒋晓的手，“别冲动年轻人，太阳马上就要下山了。”
“我管他下山还是上山，我只知道这次赵穹他 妈别想再丢下我一个人！”蒋晓猛的挥开他的手急匆匆的朝楼上跑去。
第八十三章 新年特别番外
早上六点，蒋晓按下闹钟挣扎着从被子里爬出来，他这一动也惊醒了旁边的赵穹，“怎么了？”他睡眼朦胧的看着蒋晓，“不是放假了吗？”
“你是不是睡糊涂了！”蒋公子一把掀起被子恶狠狠的冲着因为天气太冷而躲在床角瑟瑟发抖的赵穹，“起来打扫卫生了！”
按照以往的习惯，一般来说在过年的时候蒋晓和赵穹两个人都会打报告申请回北京和赵穹的家里人一起过年，但是很遗憾的是因为这次赵穹的事件这两个人都受到了一定的处分，今年就只能蹲在家里了，这点赵穹实际上非常的高兴，在这几年来他都盼望着能和蒋晓过一个清清静静的新年总算在今年得以实现，但是他万万没有想到在家实际上也是有一大堆的烦恼。
在寒风中他瑟瑟发抖了几秒等他缓过神才发现蒋晓已经不见人影了，他匆匆穿上衣服出了卧室只看到蒋晓带着袖套把储藏室里的梯子拿出来摆出一副大扫除的样子。
一看到大扫除赵穹就觉得头疼，这个大爷当年在大学里的时候连被子都不叠，虽然说在和蒋晓交往这么多时间了，蒋公子的勤劳能干他连其中的一分都没学成。
“蒋晓，找个钟点工来做吧。”
“你去找，大过年的都回家了你觉得你能找得到才怪！快点来帮忙，先把房间里的被子给我叠好了再出来，把要洗的东西统统拿到客厅的沙发上，把所有的窗子打开……”
“会冷……”赵穹提高声音叫道。
“要擦窗，等擦干净了再关上，”蒋晓匆匆转过身从柜子里拿出了两块干抹布，顺手从旁边的茶几上拿起一张纸条塞给赵穹，“快点，去菜场按照我开的单子买菜去。”
“到外面随便吃点就行了。”
“今天是年夜饭外面早就订满了你还到哪里去吃啊，快点！”毫无同情心的蒋晓也不管现在是只是早晨6点，猛的打开门一把把赵穹给推了出去，“早去早回哦，”他顺手塞给了赵穹一个环保袋挥挥手算是打发他了。
在房间里开着空调赵穹还没感觉到什么，等一出门那冷风一吹他忍不住哆嗦了一下，要是换成平时，一定是蒋晓和他两个人手牵着手一起去菜场，这该死的除夕！他忍不住把所有的的郁闷加诸于无辜的新年，不过等他一走进距离小区两条街的菜场的时候里面的人声鼎沸把他吓到了，为什么这么早就有这么多人！
这个平时十指不沾泥的少爷在菜场门口呆愣了两秒最终还是考虑到如果蒋晓没看到自己带回去的菜一定会生气的，只能耷拉着头走了进去，他从来没想过怎么讲价更不会分辨到底哪个萝卜品种更好一些，不过这个少爷有钱的很，所以一路上他只说，“帮我挑最贵的。”倒也让他收获颇丰，不过至于这菜到底如何也就只有等会他拎回家后经蒋晓过目才知道。
一个在菜场买菜，蒋晓当然不可能在家里闲着，他首先把赵穹和自己所有要洗的衣服全都理一下，然后打开卫生间里的洗衣机。在洗衣机开动的时候他又忙不迭的把卧室里的被套和床单给换了，脚不沾地的在整个房间里跑来跑去。
洗衣服只是第一步，然后是接下来还有更多的事情，不过感谢老天因为他和赵穹两个人工作很忙所以房间只要擦灰拖地就行，于是等赵穹拎着一大袋子食物打开门的时候，他成功的看到了蒋晓站在梯子上拿着抹布擦窗子的样子。
“你在干什么！”他叫起来，“快下来，万一出事怎么办？”
“不会有事的，你快点帮我换一桶水，然后从旁边的柜子里拿点旧报纸来，”他站在高处指挥着赵穹，“对了，你把所有的菜拎到厨房里按照类别放好，可千万别再把鸡蛋放进冷冻柜了！要是鸡蛋再被冻住我保证请你吃一年的辣子鸡丁。”
“换一个行不行？”
“可以，胡萝卜芹菜汁，多有益身体健康，”蒋晓冷笑一声，成功看到了赵穹加快了脚步。
因为打扫卫生花费时间太长以至于中午饭最终只能匆匆的解决，好在房间里还有蒋晓提前准备的高汤和年糕，总算没有让他们俩不得不吃饼干过日子，赵穹虽然不挑食，但是他不喜欢吃年糕。
“我不想吃年糕，”他抱怨道，“就不能换一个？哪怕是汤团我也能接受。”
“抱歉，汤团还没买，暂时只有这个，原谅我，晚上给你做好吃的。”蒋晓陪笑着给了赵穹碗里多乘了点汤，赵公子并不怀疑蒋晓晚上会做好吃的，他担心的是晚上做的太多以至于到明天、后天都得吃剩菜，而剩菜是他最不想看到的。
“我说虽然是为了除夕但是你也别烧的太多，万一今天晚上吃不掉……”
“本来就不准备今天晚上能够吃掉的，要年年有余到正月十五哦。”蒋晓正色说道却招来了赵穹新一轮抗议，“你要把菜放到正月十五？今天是年三十！会坏的！”
“不会，不开空调就可以了！或者只开我们房间的那个，”蒋晓这么一说，赵穹是窝火，“那条鱼放十五天能好吃吗？”
“但是那是年年有余啊，必须这样，好了别在意那条鱼的问题，来继续帮我，”蒋晓收拾了碗筷轻描淡写的继续说道，“明天老八老九还有李子都会来，后天我们要去老九家拜年，然后是……”他滔滔不绝的说了整整十分钟，整个新年7天愣是一天空闲的都没有，赵穹越听越发火最终忍不住跳起来，“那我们俩呢！放假不是我们俩应该愉快相处的日子吗？为什么变成了走街串巷逛亲戚的日子？”
“因为那就是过年，”蒋晓坐在沙发上正色道，“过年不就应该是大家快乐团聚的日子吗？”虽然这话在理但不等于能让赵穹接受，他哀嚎着捂着脸趴在餐桌上，“这么美妙的假日，我们却不得不到处跑，为什么啊！”
“因为是过年！”丢下这话，蒋晓彻底不打算理睬赵穹整个人埋头于厨房工作，只听到厨房里传来的切菜声，赵穹哀号了一声最终不得不站起来到厨房里帮着打下手。
时间过的很快，一眨眼就到了下午5点，一桌子的菜纷纷端上了餐桌，虽然只有两个人，但是凭着蒋晓的菜单愣是整出了一桌子的菜，此时此刻窗外已经响起了断断续续的鞭炮声，赵穹洗完手走出来只看到蒋晓靠在沙发上打着瞌睡，房间里很冷并没有开空调，赵穹只觉得心里一动坐在了蒋晓身边，轻轻的把他拉到自己怀里，“好吧，新年快乐，蒋晓。”他笑着低下头在怀中人额头上印下了一个吻。
蒋晓这么一睡就睡了足足大半个小时，他眯着眼睛看看墙上挂着的钟顿时清醒过来，“啊！吃饭了！”他咋咋呼呼的把同样睡着了的赵穹推醒，自己却一溜烟又跑进了厨房。
赵穹郁闷了，今天他原本打算和蒋晓舒舒服服的在床上缠绵一天却被各种各样的家事给彻底打败，“我讨厌过年！”他再一次哀嚎起来。
虽说是两个大男人但是也并不可能把一桌子菜统统吃光，蒋晓只略吃了一点就放下了筷子乐滋滋的看着赵穹，“这还是我们第一次只两个人一起过年呢，”他有感而发的叹息让赵穹忍不住也放下了筷子。
说不定最不想过年的是蒋晓也不一定，想到身边那个还在替自己乘汤的家伙以前坎坷经历，赵穹忍不住伸出手拉住他，“要不下一次我们俩在家里过了除夕再去北京吧，在家里，只我们俩吃一顿团圆饭，新年快乐，蒋晓。”
“你在说什么呢！怎么可以让你爸和你哥孤零零的在北京，”虽是这么嘴硬辩驳着，但是蒋晓忍不住脸红起来，“新年快乐，赵穹。”
第八十四章
蒋晓匆匆冲上楼，却在接近楼梯口的地方被人一把拽住，那人的力气很大让他差点一个跟头翻在地上，不过在他脑袋撞上台阶之前总算还是稳住了身形，“你！”他看到来人突然一下子闭上了嘴气不打一处来，“哟，你来了？”他一阵冷笑忍不住挥拳重重打了上去，“恶魔！你丫要是再不说清楚老子今天就在这里废了你！”
医院的保安想要阻拦却被旁边的泰勒先生给拦住了，这位先生眯着眼睛看着那个被蒋晓打翻在地上的男人，“克里斯多夫?冯?施奈德……先生？”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个理论上应该和警察而且还是中国警察应该完全没有半点关系的施奈德公司执行副总裁为什么会被这样莫名其妙的打翻在地上还不还手，他虽然不懂中文但是他完全可以看出来倒在地上的那个人有些愧疚。
“我觉得赵穹说的没错，你太冲动了，”恶魔挣扎着坐了起来，“你该按照莱因哈特的吩咐做才对。”
“我不擅长做好儿子，但是我很擅长打人，你是不是要感受一下？”蒋晓一把抓住恶魔的衣领，“我懒得多说，赵穹人呢！为什么不让我上去！他在楼上是吧！”
“他是在楼上，不过我觉得你最好别上去。”恶魔伸出手摸摸蒋晓的头发却被他一把推开，“我没工夫和你多罗嗦。”
“你别上去，听我一次，哪怕一次都行，现在你上去赵穹就死定了，所以给我稍安勿躁哪怕你真的很担心也最好给我坐在这里，上面的交易很快就会结束，很快你就能见到赵穹了。”
“交易？你和赵穹、莱因哈特都不约而同的提到了这个词语，我倒很想知道到底是谁在暗中资助穆拉?希尔，或者再换一句话说，你到底是在打什么主意？显然你也好、莱因哈特也好、赵穹也好打的显然不是一个主意，要换做是我，早一个个宰了。”
泰勒先生只能看出蒋晓脸上杀机浮现，他打量着这两个人的关系最终忍不住摸不透这两个人到底是敌是友，不过这个不是他追究的主要问题，蒋晓在这段话里反复提到了一个名字赵穹……这仿佛是一个人名，而且特指在楼上的某个人，根据进入医院蒋晓连续被两个人阻止这一点来看，他急于要找的人很有可能在楼上。虽然这位先生没有读心术压根不知道蒋晓的心理活动但是他突然对楼上到底有什么产生了好奇，昨天在这里发生了枪战，今天在这里会发生什么呢？
却就在此时此刻，电梯门打开了，赵穹第一个从里面走出来，接下来的是穆拉?希尔那张相当有标志性的脸，恶魔哀号一声刚准备把蒋晓拖走，却没想到却被下电梯的那两个给看在了眼里。
“蒋……警官……”穆拉?希尔拖长了声调大摇大摆的走到了蒋晓面前伸出了手，“巧遇啊……”
穆拉?希尔这个人非常的有名，以至于麦克?泰勒都能认出来，这张脸以前常常出现在关于中国打击恐怖活动的新闻里，而在去年关于他的新闻一度消失不见之后他秘密的到达了美国，这是在美国当局是人人都知道的消息。他在这里再结合蒋晓的身份，泰勒一把把旁边这位中国同行挡在了后面。
这不是开玩笑的，先不说这个人到底为什么要出现在这里，只单说如果在这个医院里发生了什么惨案，你看无论谁倒在这里都没办法交代，作为当局人士他也非常清楚穆拉?希尔背后有众议院参议员的背景，如果他死在这里，没错中国人会很高兴，但等于是给参议员脸上重重抽了俩耳光；而如果蒋晓在这里被穆拉?希尔打死在这里，也等于给中国政府脸上重重打了两个耳光。怪不得刚才一而再再而三有人来阻拦他上楼，无论谁碰到谁都不是一件好事。
“我不觉得这是巧遇！”蒋晓一动却被泰勒和恶魔联手拉住，“故意把我引到这里，你真不怕我杀了你吗？”
“所以我一直觉得自由万岁！”那个大胡子耸耸肩勾住了旁边赵穹的肩膀，“我可不担心你会做什么。”
“事实上……”赵穹伸出手在穆拉背上一拍顺势把他推开，这一动作相当反常，蒋晓只觉得自己好像看到了赵穹手中夹着什么顿时脸色一变，果然不到几秒穆拉就晃悠了两下整张脸扭曲着看着赵穹。
“杀了他们！”他挣扎着退到墙边，已经呼吸困难的说不出话来，经典的暗杀……蒋晓看着他倒在地上是忍不住想。
这才是赵穹真正的任务吧？
只是眼前的情况压根就不能让他有机会继续询问，随着穆拉?希尔缓缓倒下，他身边的保镖也纷纷从身上拔出枪来，一时之间情况危急。
“你这个家伙功亏一篑了，现在所有人都得死在这里！”恶魔死死的瞪了一眼蒋晓，脚勾住旁边的一张移动床猛的朝旁边一顶，那床滴溜溜朝那群人身上撞，“走！”他拽着蒋晓转身就朝楼上跑，“人太多了他们不敢开枪的！到了上面有我的直升飞机！”
“可是赵穹……”蒋晓转过头就看到赵穹被抓住，整颗心都瞬间掉进了冰窖，“放开我！”
“你疯了，要是你死了莱因哈特会活剐了我！”
“那就剐了你吧，我要和他呆在一起！”毫不犹豫的甩开恶魔的手，蒋晓冲下去率先踢开了最先冲上来的两个人，一路冲了进去。
赵穹你这个混账王八蛋，如果你要是平白无故的死在这里，老子一定在你下葬的那天娶个老婆让你带一辈子的绿帽子！愤怒到已经不会正常思考的蒋晓冲进人群抓住了赵穹，心中稍安，有这个人在身边，哪怕发生天大的事情也没有关系。
而此时此刻距离莱因哈特赶到这个医院还有30分钟，而门口已经被穆拉?希尔带来的人层层围住，虽然楼上有直升飞机停着但是要从1楼跑到19楼可不怎么简单。蒋晓扶着赵穹旁边是泰勒和克列斯面对着几十把枪一时半会也没有了主意。
第八十五章
这绝对不是什么好买卖，蒋晓听到克里斯在自己耳朵边嘀咕，忍不住瞟了他一眼却没想到手却被赵穹紧紧的握住，“你这个傻子让你别来你怎么又来了，你就不能听一次话吗？”
“哟，现在这个时候教训起我来了？一开始偷鸡摸狗的不是你吗？”
“我说两位如果要打情骂俏不如回家去！”克里斯狠狠的给了这两个白痴情侣一个白眼，“正经点吧，你先让自己逃出生天再说！”
“可以开枪吗？”赵穹冷冷一笑，突然也从袖扣里滑出了一把枪，“要走也不是这么难的事儿，对吧泰勒先生。”他突然一下子用英文冲着旁边的泰勒说，“这种恐怖主义是不是应该允许开枪还击？”
此时此刻情况非常微妙，他们此时此刻身在美国纽约的著名私立医院的一楼，若是换成其他地方那么枪战是必然的，但是现在偏偏在一个人这么多而且杂乱的地方，或者说要不是这里是美国，对方就必定开枪了，偏偏这里是他们主子好不容易找到的靠山所在的地方，如果开了枪那么连美国人也没办法帮他们只能遣送回中国，但是送回中国等着他们的就是死，基于这种尴尬的局面且在最大的能说话的那个头已经不省人事倒在地上的情况下，对方虽然拿着枪却不知道该怎么办好。
多亏了蒋晓身边有泰勒先生，虽然那位先生官不大，但是好歹也是政府官员，腰上是别着警徽的，这一块牌子说大不大该起作用的时候却很好使，所以虽然蒋晓不想承认，但是泰勒先生的确变成了一块相当好用的移动活靶子。
但是这种僵持总不见好事儿，至少蒋晓不觉得它是好事儿，这样僵持着，难道等到美国佬来了把赵穹带走。他这主意一定，整个场面上的局面又变了，蒋晓先在又不得不先走的理由，既然穆拉?希尔已经倒了，那么他们马上上飞机回中国就成了。
“我说你在这儿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做吗？”蒋晓往赵穹身边靠了靠，“直接回国可以吗？”
“不行！还有最重要的事儿没办完呢！”赵穹白了蒋晓一眼，“结婚！”
“我说两位你们不要在这里讨论这个好不好！”因为旁边两个家伙无厘头的对话克里斯先生已经陷入了绝望状态，“你们俩要结婚要上 床要怎么样都行，哪怕要跳艳舞麻烦都从这里出去再说好吗？而且，赵穹你这把小枪能在突围中派什么用啊！”
场面还在僵持，对方不敢开枪、医生不敢靠近、蒋晓和赵穹也不敢贸然闯出去，虽然赵穹和蒋晓知道自己这边还有个恶魔已经跑上去，但那个家伙到底会怎么选择谁都不知道，赵穹拉着蒋晓硬是把他推到了自己身后，“见机不妙就往上跑！”
“别指望我会丢下你！老子可不像你！”蒋晓深吸了一口气手紧紧的握住了赵穹的手，“虽然不想说，但是如果再这样僵持我们就只有等美国警方来带走我们了，到时候你这个行为到底应该算什么？”
看着蒋晓在一边炸毛的样子，赵穹心里暗暗好笑，他既然敢在这个时候动手很大程度就是已经准备妥当了，虽然说因为蒋晓的出现把整个计划提前了几分钟，并且造成了他没办法全身而退的局面，但并不等于他现在没办法。
时间一分一秒的在过去，外面已经被警察团团包围，只差没有冲进来了，而蒋晓看着旁边气定神闲的两个混蛋，最终不得不转头看向了CSI的首席鉴证，“泰勒先生，你觉得这件事情应该如何处置呢？”
好问题，反正穆拉?希尔从国籍上已经变成美国人，这种外交问题还是应该交给美国人处置才对，“请那位先生束手就擒，这样如何？”
“泰勒先生，对方可是恐怖分子啊，在国际刑警红皮书里，他的名字可是在第一页的。论理说现在无论谁杀了他，都应该是一件大快人心的事情吗？”他轻声说道，“如果说他还活着也就算了，偏偏他死了，虽然说在参议员那里没办法交代，但是一旦穿出去美国参议员支持恐怖分子，这个名声也应该非常不好听不是吗？在美国大选即将来临的时候，我想泰勒先生我们大家都省事儿一些不就好吗？”
“那你的意思是？”
“合作，把这件事情推的一干二净，没有人能够明确指出是那个人杀了穆拉?希尔，只要把这群人统统抓起来引渡到中国，美国就没有干系了，到了中国我们会负责审判他们你觉得呢？”
“这种事情应该不是你我说了算的吧？”
“不，只要你我达成共识就可以了，具体操作会有相关方面的人执行……当然虽然听起来很官腔，但是泰勒先生不觉得就此时此刻的形式来说达成这个协议相当好吗？毕竟美国政府只承诺保护那个死人一个人罢了！”
“那么……”泰勒想了想伸出了手，“虽然不想承认，但是就目前这是最正经的主意。”
“那么你可以请外面的警察进来了。”蒋晓话音刚落就看到泰勒朝外面招了招手，果然身上早就携带者联络器了吗？
大批的警察冲了进来，和那群持枪的人发生了近距离的肢体冲突，不过也就只是肢体冲突而已，在最后双方一枪未发的情况下，这场僵持战总算是和平解决了。
应该说谢天谢地吗？
不过这对蒋晓来说还不算结束，因为赵穹被带走了。
虽然说他很清楚这是正常的例行公事，但是最终他还是放心不下，“派个律师去吧，”蒋晓站在莱因哈特面前，“拜托你了，我对美国的法律不很熟悉，所以说……”
“你不觉得拜托人应该先给对方一个称呼吗？”这个大爷坐在圈椅上笑看着蒋晓，“话说，在这方面我还没怎么说过你，无论从血缘上还是……你都缺我一个称呼不是吗？”他说着站了起来看向了窗外的景色。
赵穹和自己的面子……蒋晓咬牙切齿的挣扎了几秒，“爸爸……这样总行了吧！”
“很不真心啊，不过没事儿可以一步步的来，乖，在这里等着爸爸把女婿给救出来哦。”那个家伙笑眯眯的拍了拍蒋晓的肩膀大摇大摆的走了出去。
“你这个混账王八蛋！”
完结章
莱因哈特先生的动作实在很快，赵穹进了警局不出三小时就被放了出来，据说在里面并没有找到他杀害穆拉?希尔使用的道具，所以谋杀罪并不成立，这种诡异的压根就不能被人相信的调查，蒋晓哪怕用脚趾头想都知道是莱因哈特做的手脚，不过……总算拜他所赐，赵穹总算平安无事。
不过那个家伙一出来就又给蒋晓惹了另外一个麻烦，也不知道他到底什么时候下了的决心，这个家伙竟然在刚出警局转身就走向了首饰店，买了一对戒指。
一开始蒋晓还不知道赵穹打的鬼主意，他焦急的在莱因哈特的办公室走来走去晃悠的他老爹头都晕了，“我说……”终于没办法继续看文件的莱因哈特放下了手里的签字笔，“我以为作为军人心应该能静下来才对。”
“很抱歉，我不行！”蒋晓转过头看向莱因哈特，“我说我到隔壁办公室你不答应，那么你只有看着我在这边走来走去。”
“到底是哪个基因让你成天想着和你亲爱的父亲作对啊……”这个父亲感叹起来，虽然说蒋晓最终肯喊他一声爸爸，但是显然还没有到父子俩可以坐在一起热烈讨论买什么车比较好的地步，而且基于莱因哈特的私心他是非常不希望蒋晓再在国家机关里干活，最好去读个经济学来接自己的班，这个父亲这样想着，虽然说蒋晓可能不太擅长金融但是可以把赵穹给捉来帮忙。
莱因哈特摸摸下巴觉得这个主意真是太棒了，而且他越想越觉得很妙。他甚至索性丢下笔不再看手里的文件专注于盯着自己的儿子，他这样灼热的视线不可能让蒋晓不去注意他，所以最终他忍不住了，“你看着我到底想说什么？”
“没什么，只是突然发现儿子你长的和我很像，”当然不能让他发现自己打的主意，所以这个本质上相当狡猾甚至可以说工于心计的莱因哈特先生眯着眼睛不动声色，突然他抬起头看向了门外，“回来了？”
只看到赵穹一脸疲劳的走了进来，“我现在发现美国人的审讯方法和中国人没啥区别，都是疲劳轰炸，我已经跑上跑下够累的了，他们还不让我有喘气的机会。”
“我以为你进去会一声都不吭，坐着等我安排的律师到达。”
“我当然是这样！”赵穹抱住蒋晓在他身上蹭了两下，却被那个心情非常不好的蒋少爷给一把推开，“好了，既然事情你已经全部干完了，可以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了吧？请遵循我们的一贯原则，坦白交代！”
“然后牢底坐穿？”莱因哈特突然插话然后招来了蒋晓一个愤怒的眼神，“我说到底我是你儿子还是这家伙是你儿子？你倒是胳膊肘往外拐啊？”因为迁怒蒋少爷的心情已经差到了极点，他推开身后那只人形牛皮糖一屁股坐在沙发上，“赵穹……你就没话对我说吗？”
他原本的意思是让赵穹把这件事情给说清楚了，但是却让那个混蛋抓住了话头，他抓住蒋晓的手突然单膝跪在地上，“你愿意嫁给我吗？”
“混账你在到底在做什么啊！”蒋晓红着脸想从赵穹的手里挣脱，却没想到那个家伙抓得紧紧的死活不肯放，“虽然说只是个形式，但是我还是想和你……”
“我不是要你说这个！我要你告诉我真相！不是……”他虽然这么说但是却忍不住脸红起来，说实在的赵穹提出结婚让他还真的高兴了一下，但是比起求婚知道事实这点不是更重要吗？
但是赵三少爷可不管这个，他关注只是蒋晓会不会答应，“蒋晓！答应我吧！”
“是啊，儿子，答应他算了，”这个喜欢看戏的父亲笑眯眯的看着眼前这一幕“举案齐眉”的戏码，心情大好，“你们可以去拉斯维加斯玩玩，然后结婚再然后……”辞职到我公司来，当然这句话是绝对不能现在让他俩知道的。
“凭什么你安排了我就要做？”因为从来都没有父亲所以也没有经历过逆反期的蒋晓在28岁的时候开始了他的青春叛逆期，反对所有大人说的所有的话的阶段正式开始，“没门！”
莱因哈特耸耸肩眼里带着笑意看着蒋晓，只看到在他的办公室里自己的儿子和赵穹进行着激烈的辩论。
蒋晓叽里呱啦说了半天最终被赵穹一把抱住，那个家伙的口气前所未有的认真让蒋公子最终屈服了，真相什么的可以慢慢的讨论，一想到来日方长他阴森森的笑了笑。
大使馆的人效率相当快，就在蒋晓还在为了这件事情的真相纠结的时候，纽约的某报纸发表了题为恐怖分子内讧，首领惨死医院的报道，这篇报道把参议员涉嫌帮助恐怖分子的消息推的一干二净，只把这件事情归咎于穆拉?希尔手下人身上，这篇篇幅相当简短的文章还不如旁边女帝卡特琳娜的死来的引人注意。
“那个参议员是啥来头？”蒋晓忍不住提问却发现没有人回答，自己反而被推出了办公室，“喂，告诉我啊！”
“结婚了再告诉你！”莱因哈特在办公室里冲着外面回了一句，“拜拜，新婚快乐！”
去你X的新婚快乐！
最终没有办法拗过身边两个男人意见的蒋晓皱着眉头表情痛苦的被推上了去拉斯维加斯的飞机，赵穹死死的抓住他的手就好像一不留神自己就要跑人似的，好吧实事求是说自己的确是想跑的，蒋晓在心里腹诽着，但是这几天身边这个家伙就跟浑身上下涂了502似的几乎到了24小时黏糊在自己身边的地步，大半个小时前蒋晓忍不住打电话到中国给了罗局让他务必下令快点让自己回国，却不料姜还是老的辣这话哪怕用在自己老爸身上也一点都不过分，那个该死的莱因哈特竟然提前通过层层关系给自己报了年假。
这群喜欢自作主张的家伙，一想到接下来马上就会发生的事情蒋晓忍不住在心里冷哼了几声，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你们给我等着瞧。
但是有一个问题，等到这两个人拖拖拉拉赶到莱因哈特准备好的教堂的时候，蒋晓表情抽搐的看着里面坐着的一群家伙，恶魔也好，赵苍也好……到底是什么时候来的！
“哟呵，新郎官和新……”赵家大哥原想调侃一下，却不料面对蒋晓不善的目光最终把想说的两个字给吞了下去，如果在这个时候惹怒蒋晓搅乱了婚礼，自己会被赵穹给追杀的呀。
一脸一沉的蒋晓被拽到了神父面前，听着那个戴着厚厚镜片的白胡子老头大声朗诵圣经，好不容易挨到了最后交换戒指的那一瞬间，蒋晓捏着对戒中的一只看着一脸兴奋的赵穹，突然说道，“老实交代，不然我不会带上去的！”
“蒋晓！”
“怎么？”
“这是婚礼！”
“那又如何？反正这东西在中国不会生效的，来仔细考虑一分钟，你是招还是不招？”露出奸计得逞的笑容，蒋晓总算心情好了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