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游上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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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录
引 言
总 序
一、大上海万国建筑博览和民居民俗
体现吴越文化特点的古建筑
欧风东渐后的上海近代建筑
石库门与新式里弄住宅
上海滩上的名建筑
体现现代上海都市风貌的新建筑
二、商业文化和经营习俗
上海——近代商业的巨子
购物天堂——上海四大商业街
上海名店及其经营特色
新型商厦的崛起
跳蚤市场——特色商街
玺闻击锤声——都市特殊商业“拍卖”
三、都市社区文化习俗
上海风俗图
上海之“热”
四、今日上海人的娱乐
白相大世界
不游豫园城隍庙,等于没到大上海
被冷落的大型游乐场所
新起的广场音乐会
时髦的娱乐
不夜城中的夜生活
都市绿洲——公园
五、上海人的穿着打扮
上海服饰变迁略述
五彩缤纷的上海服饰
着鞋戴帽与穿皮镶羔
海派服饰及其文化特征
海派服饰名店
海派追美热
创造流行的博览会、展评会和时装表演
六、灿烂的饮食文化习俗
各地风味十七邦
海派点心合时令
上海人的家常饮食习俗
上海人的待客饮食习俗
冬至夜饭与年夜饭
上海街头的风味小吃
市井繁华的夜排档
七、中西合璧的上海婚俗
上海传统的结婚习俗
上海新婚俗的兴起
现时上海的新婚俗
婚礼组织讲究情趣浪漫
形形色色的婚姻介绍与征婚
补婚与离婚的新俗
八、姹紫嫣红的海派艺苑
海派概述
上海近代的戏曲
上海近代的音乐与舞蹈
海派书画文化
书画展览和研究园地
绚丽多采的工艺美术
九、上海人的节庆习俗
欢天喜地过春节
追新出奇过洋节
人寿年丰逛庙会
十、饱含民俗的人文景观
上海人不忘志士先烈与以往的历史
上海的道教信仰和道观
十一、说话听音识方言——上海人的语言
五方杂处五音杂荟
十二、入境问俗知禁忌
上海人的作客礼俗与禁忌
上海人的迎送礼俗与禁忌
上海人在交往中的称呼习俗
文化风情——传统禁忌
后 记
总 序
《中国民俗·旅游丛书》是为广大派游者、文化工作者编辑的知识性民俗与旅游丛书。它着眼于对祖国各旅游圣地民俗风情的介绍,以弘扬祖国优秀民俗文化,了解中华各族人民生活,饱览壮美河山、名胜古迹,通晓各地风土民情为宗旨,为国内外游人提供丰富的知识,使人们开阔眼界,心旷神怡,乐以忘忧。对未经旅游或准备旅游的人,也是一个知识的先导、兴味的储备、精神的满足。
旅游是人生一大乐事,为现代生活所必须。工作之余,邀三五友人,或举家前往,既可怡悦身心、增广见闻,又可扩大胸怀、了解大千世界。但是,这个目标并不是任何旅游都能达到的。要想在旅游中真正有所收获,必须有相应的知识来帮助。中国有句古话,叫“见景不如听景”。任何一个优美的所在,没有听到有关的解说,只 有直观所视,是不会完全看出它的奥妙的。这就是旅游者为什么那么需要导游员的道理。然而,任何导游,又只能解说一时一地、一事一物的具体景观,不可能提供关于一个地区、一个民族、一个城市、一个景点的完备的知识,这就需要有专门的丛书加以弥补。这部民俗旅游丛书,就是为了这种需要而专门编写的。它将中国各大旅游区的内容分成若干册编写,采取生动轻松的笔调,系统全面地介绍有关知识。这种尝试,以前没有过。这套丛书以鲜明的地区性和丰富的知识性为特点,将祖国各地壮丽的山河、著名的景点、灿烂的文化、纯朴的风格——呈现在读者面前,是其他书籍所不能代替的。这部丛书并没有把它简单地化为旅游手册,更没有以介绍地方风光名胜为满足,它有较高的视野、较深的历史文化内涵,既可作为旅游的民师益友,又可作为民俗文化读物而开巷有益。
《中国民俗,派游丛书》是一部大型系列丛书,它将以旅游为线,把广阔的中国分成若干文化区,将旅游区纳入文化之中,进而展示区域文化特征。在对区域文化的分析和描述中,突出旅游的点、线及重要景物、风土民情。因而它既是旅游民俗丛书,又是区域民俗丛书,既是区域文化的展现,又是整体文化的纷呈。书中所迹的内客大多为实地考察所得,经过研究考察,再用轻松的笔调写成。因此,对一般研究者、民俗工作者、文化工作者,都有重要参考价值。
目前,在我国民俗学研究上,大体有两个途径:一个是理论民俗学,一个是应用民俗学。理论民俗学侧重理论规律的研究和学科体系的建设;应用民俗学则方面较广,诸如商品民俗学、消费民俗学、旅游民俗学、社交民俗学等,重在实际的应用,多采取具体的描写研究的方法,使人们在各项生活应用中,有实际的效益。民俗旅游是应用民俗学的一个重要部分。既是应用,便不能不考虑与旅游实际的结合,不能不考虑旅游的实际需要。但是,旅游者并不满足于单纯的游山玩水活动,他有更广泛的了解社会、认识社会的要求。高层次的旅游往往是一种特殊的学术活动。从旅游所至的引人瞩目的地区和蕴藏着丰富的精神、物质财富的各民族,由旅游所看到的具体景观所呈现的历史、自然和文化现象,扩展到它之外的多种问题的寻索,欲广可广,欲长可长,要趣味可以青趣味,要学术可以有学术。这样的民俗旅游丛书所提供的信息量和知识量也应该是相当广的。基于这种认识和考虑,我们把这套丛书从框架、体例到内容、形式都尽量提高了档次,使它更好地发挥应有作用,并以此积极推动我国旅游文化事业的友展,促进各族人民间的大团结,促进与海外朋友间的友谊。
1991年8月  张紫晨
北 京
体现吴越文化特点的古建筑
上海地处吴越古地,自古承袭吴越文化薰陶,从生活习俗到衣食住行无一不包孕着吴越文化的特色,建筑营造也不例外。考察上海的古建筑,庙、园、亭、阁,及其它建筑古迹,无不闪烁着吴越文化的异彩。
·嘉定孔庙,吴中第一·
嘉定孔庙始建于南宋嘉定十二年(公元1219年),古有“吴中第一”之称。历南宋、元、明、清近700年间,整修、重建、增建70余次,人民国后渐趋颓败,解放前夕已被轧米场占用。解放后于1959年纳入文物古迹开始重修,现被列为上海市文物保护单位。
孔庙建筑体制规模不大,开始仅有大殿和化成堂。淳祐九年(公元1249年)又在大殿前黄泮池,及石桥门前造“仰高”、“兴贤”、“育才”3座牌坊。过了14年又重建大殿,命名为大成殿。延至元代又改建化成堂为明伦堂。
明代时,在孔庙东面开辟桃李园,始造园要求,建有陆居舫、闻籁居、众芳亭等亭阁,处在孔庙前半里许,归澄江门 (今嘉定镇南门)内,原有北宋天圣年问建的留光禅寺,因士人认为有碍孔庙风水,不利于考试中举。于是在天顺年间由县下令挖土堆山,挡住寺庙,遂命名为应奎山。接着又凿了一个大潭,将孔庙附近的五条水道引到庙前。应奎山坐落潭中,绿水环绕,素有五龙抱珠之称。这就是凿于万历十六年(公元1588年)已有400年历史的汇龙潭。汇龙潭景色映照孔庙,于是嘉定孔庙兼有山水亭台之美。
进入孔庙,首先映入眼帘的是3座古朴伟岸的牌坊,耸然屹立在几株古树间,庄严肃穆、气宇轩昂。这是用来施表孔子成就的。连接牌坊的有十余米石栏杆,在望柱头上雄踞着72只石狮子,姿态各异,生动逼真,象征着孔子的72贤徒。
头门是棂星门,表示文人学士会集之处。门面阔3间,门楣上有鱼龙石刻,象征入门如鱼化龙,可达高升,进门可见一个半圆形深水池,称为伴池,代表学宫。他上排架着3座单拱石桥,以中间一座为首,桥面上满铺云龙雕刻,古时表示达官贵人才能通行。相传有个秀才本应上边桥,结果误登中桥,自裁犯上获罪,投伴池而死。
过桥是大成门,颂扬“大成至圣先师”孔子集夏商周三代文化之大成。大成门飞檐耸脊,气象森然。正中两扇朱红大门上,纵8横6共排列着96颗门钉,是等级的象征。大成门挺立着几株古柏,苍劲虬屈,其中有的树龄已达600多年。门旁廊下有7通高大的石碑,碑座均为勋质,古代传说龙生9子, 屃质为第9子,好文负重,故用以驮碑。7通碑分别记载元、明、清历代修庙的资料。嵌入壁间的有南宋绍定二年(公元1229年)《嘉定县之学记》碑,和明宣德年间(公元1426~1435年)《郡守况侯政绩记》碑,后者是褒扬苏州知府况钟的。这些都是珍贵的历史文物。
过大成门即是大成殿,是孔庙内的主要建筑。雄伟宏敞,飞檐翘角,十分壮观。古时大殿正中置孔子塑像,后来置“至圣先师”孔子牌位,两旁是颜子、曾子、子思、孟子“四配”,还有“12哲”之位。此外殿内还陈列着明、清时的青铜祭器、礼器和乐器,以及殿前的一块石砌乐台,都是供每年祭孔之用。大成殿东西面的两庑,是祭祀历代孔门著名弟子和名贤大儒之处,原先都有木制牌位。今祭器和礼乐器早已散失。大成殿已改为孔子与孔庙历史的陈列室,两庑则用来陈列嘉定历史及嘉定历代绘画和工艺品。
出棂星门穿过兴贤坊,前面是礼门和庭院,后面是明伦堂。面阔5楹,高大宽敞。前轩抱厦3间,构造精雅。两侧为小院,植有桂树,镣以粉墙花窗,别有幽趣,当年文人讲学和秀才集会即在明伦堂。堂西侧建有长达 48米的碑廊,汇集排列着从唐至清的各种碑刻和墓志铭,其中有原孔庙中的石刻,有关经济史料的告示牌碑,朱青、倪云林、王稺登、娄坚、钱大听等历代名家诗文书画手迹石刻。
明伦堂前面有2进祠宇式房屋,门楼上刻有细致砖雕,院中栽有腊梅、玉兰,环境极其幽雅。此即为著名的“当湖书院”,是清乾隆三十年(公元1765年)嘉定知县杜念增为纪念他的前任著名学者陆陇其而修建的。陆陇其一生清廉,从不奉迎,深受百姓爱戴。传说,他过生日不收受赠礼,夫妻俩冷冷清清,清贫自守。不少百姓在其门外焚香祈祷,求神灵保佑,祝他健康长寿。后人闻之,无不为之感动。
在当湖书院东边,1982年沿河新建一碑廊,陈列有宋代黄庭坚;明代沈周、文徵明、董其昌;清代何焊和学养志节相同的唐时升、娄坚、李流芳、程嘉燧等“嘉定四先生”的珍贵墨迹诗文石刻。
·小园十景秋霞圃·
“秋霞圃”是80年代初修复的一座园林,地处嘉定城内一条僻静的街巷内。粉墙上嵌乌漆大门,外观古朴恬静,像一户大家住宅。秋霞圃最早是明代成化进士、工部尚书龚弘的住宅,隆庆年间其曾孙敏行将园子典卖汪姓,后又复还龚家,清初时龚家再度卖园,汪姓购得后赠予城隍庙,从此作为庙产。
明末,在龚氏园邻地,有沈姓造了沈氏园,至清乾隆二十四年(公元1759年)沈氏园颓圯,后修复与龚氏园合并,与城隍庙连为一体成为庙园,此时始定名为秋霞圃,也有城隍园之名流传。总览造园历史,始于明正德、嘉靖年间(公元1506~1522年),园内旧有“松风岭”、“莺语堤”、“寒香室”等十景,后添“即山亭”、“迎霞阁”、“碧光亭”、“池上草堂”、“醉月轩”、“花神殿”、“有物皆春”等景观。园以山取胜,池水环绕,不过8亩天地,曲折回旋,反觉幽深。明代书画家董其昌曾题额:“十亩之间”,是颇悟造园的美学意境的。
秋霞圃的个个景观,都紧密有序地散置在这小小庭院之中。进门穿过别致的门楼,一条铺花小路从花坛处岔开,伸向西面一道门,粉墙石竹,托出门内的仪慰厅。这儿是迎宾所在,花竹遍植,一派幽雅气象。就在这花墙小院中,藏着丛桂轩。取《楚辞·小山招隐》“桂树丛生兮山之幽”句意。临轩遍植桂花树,长年绿叶扶疏。坐在轩内小憩,向东远眺桃花潭水,朝南入夏有芭蕉摇曳,迎风消暑。朝西,可望一小院内花丛老桂,秋景盎然。朝北依山,青松挺秀、晴雪耀金。
园中心有一大池,名“桃花潭”。西部是池上草堂,“舟而不游轩”建于池南一湾中,原都是饮茶、弈棋和垂钓、观鱼的地方。池西北矗立一座黄石假山,临池映照水中,更显洞壑幽深,曲折盘道弯环,逶迤漂移不定,引人入胜。立在旱船头上观景,山光潭影,一片诗情画意。
黄石假山上的“即山亭”为一旧景,登临可尽览园景,也可眺望远处城谍,故前人有“陌上女郎连袂出,即山亭子探春来”句。山后有“近绿轩”,山前水上有“扑水亭”,都是登临佳处。站亭中望水面,波光粼粼、清撤见底,湖中游鱼来回穿梭于湖石之间。湖石形状各异,有的像重头、有的像鹰嘴、有的近似骆驼、有的状如老牛,皆维妙维肖,妙趣横生。
桃花潭之北有一别致的古典建筑“碧梧轩”,为园中主厅、会客之所,俗称四面厅。厅前有月台,台左右有两棵百年历史的盘槐,枝桠虬屈,形似龙爪。厅正中高悬”静观自在”、“山光潭影”二匾。两壁和屏门上挂有名家书画。后厅有小院,置假山桂树。厅东有幽雅的“枕流漱石轩”,建于清镜塘上。绕到他东,过三曲桥沿山临水而行,过矾岸断岸,眼前又现一座小石桥,山壁上有“涉趣桥”3字,此为“嘉定四先生”之一娄坚手书。过了石桥再往前走,便又回到“舟而不游轩”,绕池一圈游完秋霞圃园景,会感到这座古典园林建筑正体现了“小中见大”、曲折有致的特点,令人回味无穷。
·古城墙残垣说沧桑·
在上海南市区小北门大境路一带,可看到一座残庙遗址和城墙颓垣残迹,这里就是今天被保存下来的一段上海古城墙。吊古怀旧,可以知道上海“筑城”和“拆城”的一段历史。
上海设县始于元代至元二十九年(公元1291年),过了260多年,至明嘉靖三十二年(公元1553年)上海才开始建筑城垣。明代中叶,上海商肆发达、人口稠密,沿江一带船舶往来,成为南北货物的集散中心。江浙沿海地方不断出现倭寇偷袭骚扰,仅在嘉靖三十二年四至六两个多月间,连续5次遭到倭寇大洗劫,烧杀掳掠、焚毁民房,县市几将半成焦土,损失极其惨重。
在此紧急时刻,只有建造城墙防御,才能保障县民生命和财产安全。就在这年九月动工,昼夜不停,到十一月仅3个月时间便修筑完成。城周长9里、高2丈4尺,设6处城门,即“朝宗门”(大东门)、“宝带门”(小东门)、“跨龙门”(大南门)、“朝阳门”(小南门)、“仪凤门”(西门);“晏海门”(北门)。另辟三处水门,分别跨在肇嘉洪和方浜之上。城上开有3600多个雉堞,两座敌楼。环城开掘城壕长150余丈,广6丈,深1丈7尺,外与黄浦江、内与大小河浜全线贯通,通接湖汐。自此以后,倭寇多次来犯,直逼城下,却始终没能侵入城池。可见,明代的城垣维护了上海的安全。
在此以前,旧籍记载上海曾有过不少城堡,多是规模不大的土城,大多分布在上海所属几个县地,如在金山县境内的周代康王城,在松江县境内的梁代的前京城等等。在上海本土最古老的城垣要算吴国时的阖闾城了,为防御越国而筑。最有名的要数东晋隆安四年(公元400年)袁山松(亦作袁崧)所筑防御五斗米道孙恩的沪渎垒,即“袁崧城”。这两座城垣年代久远,早已无迹可寻。
明代建造的城垣,为上海历史上最大的城垣。城造好后,当年还在城东北的朝宗、宝带等4个城门的城楼上造了4座台,台名箭台、振武、制胜和万军,用以眩望防敌。嘉靖三十六年,城墙又加高到2丈4尺。倭乱平定后,又在高台上建起庙宇。箭台上建关帝殿;振武台上供奉真武大帝;制胜台上造观音阁;万军台移建了原在古顺济庙里的丹凤楼。这就是城墙上的殿、台、楼、阁,一直受到老上海的称赞。今日4座台上的3座殿阁已随拆城毁没,现仅存大境路上的关帝殿了。
上海古城墙终因不利于城市开拓,阻碍着城市经济和交通运输的发展,于民国元年(公元1912年)7月间动工拆城,延至1913年6月北半城850丈工竣,在城址上兴筑起民国路;1914年冬南半城890丈工竣,在城址上兴筑起中华路,从这两条马路便可知道上海古城墙的遗迹了。
·城厢古园——豫园·
豫园地处市廖聚集、人烟稠密的南市老城厢,因保存了比较完整的古代园林布局,故向有“城市山林”之誉。园始建于明嘉靖三十八年(公元1559年),至万历五年 (公元1577年)竣工,历时18年,至今已有400多年历史。园林布局具有吴越建筑特点,以虚实互映、大小对比、高下相称、疏密有致、前后呼应见胜,因而驰名远近,为江南名园之一。
园主人潘允端、初因会试落第,为排遣郁闷,便在宅西菜畦上构园艺竹自娱。3年后中了进士,官至四川政使。16年后告退归乡,再度营建此园。万历五年落成,占地40余亩。筑楼阁亭台、假山池沼等30余处,为当时江南堆垒假山高手张南阳(垣)设计。万历二十九年(公元1601年)潘允端卒后,田庄变卖,景园颓废。延至清乾隆二十五年(公元1760年)地方绅商醵资重建,历时25年建成,交城隍道士管理,因庙已有东园,便命为西园。
鸦片战争时,道光二十五年 (公元1842年)英军入城,园遭掠劫破坏。咸丰三年(公元1853年)上海小刀会起义,据园内点春堂为公署,清军人城,该园再遭洗劫。咸丰十年太平军东征,清政府勾结英法侵略军入驻豫园,沦为兵营,又遭摧残,诸多园景变成废墟。从此豫园再无景观,残存房舍,被作商肆或他用,或被流氓占据用作赎台,大片场地成为摊贩集中的场所。明代豫园的典雅景观不复再见。
1956年开始,上海文物管理部门对豫园进行修整,历时4年,恢复了流水襟绕、山石磷峋的本来面目。整个豫园以婉蜒起伏的龙墙分隔,有分有合,布局奇致,和谐统一。为保护小刀会革命遗址,并将豫园(西园)与东园(今内园)连接起来,构成一个整体,保留豫园原有风格,以恢复古老园林的青春。现被列为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成为国内著名的一处历史文物名胜。
现今的豫园分6个景区,入园第:个景区可看到层峦叠障的“大假山”,虽高仅10米许,却能以假乱真,以小见大,望去似有高山磅礴之势。此处为全园最高点,昔时登上“望江亭”远眺,黄浦江上帆樯林立,历历如在眼前。从山下往上观看,恰似石笏朝天,挺拔青秀,直上云间。由大假山所辖的建筑有“三穗堂”,寓寄一稻多穗之意。“仰山堂”、“卷雨楼”为一水阁式建筑,傍山临水,下为仰山堂,可仰望对面之大假山。卷雨楼居堂上,取唐诗人王勃“珠帘暮卷西山雨”诗意,蒙蒙雨中望大假山,迷茫如烟,隐约可现,别有一番诗情画意。此外,“荤秀堂”和山脚下的“捐秀亭”等亭阁建筑,都装点了大假山的景致秀色。水池东面游廊,通向大假山的圆洞门上有石额,刻“溪山清赏”4字,出自明朝书法家祝枝山之手。
出萃秀堂,过花墙,在大假山东面为万花楼景区。“万花楼”原为明代豫园花神阁遗址,清代改建成“万花深处”。楼前右面今存古银杏一株,高耸参天,是400年前的旧物;左为广玉兰,每年5~6月间白花绽开,一片清香,古树映衬佳楼,更显幽雅。以楼景带出周围景观,横跨于溪上的“鱼乐谢”,可凭栏观赏池中游鱼。水谢西南角架出一株古紫藤,盘曲如虬龙,是400年前旧物。蔓延墙外架上,春日花开,璎珞累累,紫光眩目。天天绿荫满地,形如凉棚。游廊蔓延在建筑和景物间,过“会心不远”方亭,进入一条复廊,廊中间有墙,墙上呈现花式砖框漏窗,一面是清溪花卉,一面是船航建筑,颇有“步移景换”之趣。
“点春堂”西墙上婉蜒着一条龙墙,龙头穿过云彩,正在戏耍一只金蟾。穿过龙墙,就是点春堂景区。主厅是著名的点春堂。咸丰三年 (公元1853年),太平军东下,小刀会响应,在上海县城揭竿起义,点春堂曾作为义军将领陈阿林的指挥所,在此坚守城池达17个月。当时流传一首民谣,歌颂太平军的实力:“东校场,西校场。兵强马又壮。欲投小刀会,来到点春堂。”点春堂因之名声大震。今厅内正中屏门上,挂有清末名画家任伯年的一幅中堂,题“观剑图”。据说光绪十四年(公元1888年)任伯年画了3幅画,寓意缅怀小刀会,此为其中之一。现厅内陈列有起义军的历史文献,及小刀会的出土军刀、义军所铸的日月钱和告示等复制品。
面对点春堂是一座小型歌舞戏台,名“凤舞驾吟”,俗称打唱台。庆典时在堂里设宴,台上清唱戏文、演奏丝竹,台的建筑飞檐翘角,搂金锴彩,富丽堂皇。据说原台建在池水中,今改建后,台后座临水,仍不脱水域风味。和点春堂隔水相望的是“和照堂”,这是一座面山背水建筑的方厅,四面皆落地门窗,敞启后满室清凉,堂内桌椅是用树体捆绑、加工做成。桌上放有树根雕饰,一凤凰,一麒麟,满室陈设古朴,别有一番艺术异彩。
在假山上“学圃亭”前,耸立着一座双层亭楼,称为“快楼”,楼前堆砌着玲珑剔透的山石,望去如云似雾、参差高下,烘托得亭楼如出水云间。亭楼北面立有一块一人高的玲珑石峰,上刻“积玉“2字,与假山透石形成深邃曲折的山洞,互相映照,更显这里有丘壑之胜。无论远观还是近看,都感到这块天地如处重峦叠嶂中。令人不禁为叠山技巧之不凡而惊赞。登楼可望大假山上的小亭。快楼有花墙综绕、有“听鹏亭”、“静宜轩”,等亭台楼阁、假山池沼,这些都为点春堂景区生辉。
“玉华堂”和“会景楼”又构成豫园内的一个疏朗景区,从亭阁山石密布的点春堂区出来,至此展望开阔的天地,心情为之舒展。玉华堂前屹立一高大玲珑玉石,称“玉玲珑”,最惹人注目。石峰周身多孔,姿态啊娜,具有“透、漏、瘦、绘”之美。相传为宋徽宗时花石纲遗物。历来传说颇多。玉玲珑在“得月楼”(即会景楼)东庭院中间,已屹立400多年未曾移动。奇石色青黝,高约4米、宽2米,重达万斤,杂云突兀、万孔灵通。这一佳峰异石为园林增色。
为玉玲珑而筑的厅堂,取名“玉华堂”,是因奇石顶上原有玉华两字。当年园主人潘允端将此作为书斋。他在堂中每天写日记一篇,后题名为《玉华堂日记》,世人传抄留存,是一部珍贵的上海乡土实录。玉华堂与玉玲珑之间,有池沼、山石、小桥、平台,修复后有“引玉”、“流翠”题额,颇切园景,旨趣。
在玉玲珑景区南面,早时为城隍庙庙园,清康熙四十八年 (公元1709年)所建,居庙之东称东园。为内园景区。内园与豫园并不相及,1956年修整时将两园连在一起,只能称为园中之园。内园占地仅2亩有余。因亭台楼阁、山石花木布置得宜,并不显拥挤。园内除“静观”大厅、假山和“串楼”外,他沼、曲廊、小轩、旱船“不系舟”穿插其中,如水流清澈的“九龙池”,天晴水浅,可见池内刻的四个小龙头侧影成趣。挂有“别有天”匾额的“可以观”、筑在翠绿丛中的“耸翠亭”,以及“迅清楼”、“还云楼”、“观涛楼”等连成一气,组成”走马楼景观”,在这一小天地中紧凑展现。
另外,改建后划出西园的“荷花池”,也属豫园外的一个景区。荷花池为明代建园时的遗存,古人多有诗词赞美。“湖心亭”在九曲桥正中,据修园记载,为乾隆年间所建。在原凫佚小亭原址修建双层亭楼,亭子坐落在石柱子上。光绪初年改为茶楼,初名“也是轩”,民国初年改为“宛在轩”。20年代又添筑一长方形水榭,直至现今。经九曲桥到湖心亭茶园,成为豫园赏景的一个起点,不一定到茶园饮茗,由东头信步下桥,便可临豫园之门了。
·梓潼乡庠坊文庙·
上海的文庙古称县学,今处在上海南市区文庙路的文庙,是县学的第五处遗址。第一处是在南宋咸淳年间(公元1265~1274年),上海尚未建县而称镇时,镇人建了一座祠宇,称梓潼祠,祠内悬孔子像。祠前建根星门,入门为文昌宫,宫旁建有东西序,宫后又筑堂六楹。祠前挖池,池上建桥,可通达祠宇。这是宋元以来孔庙 (文庙)建造的初步格局。当时题额为“古修堂”,是作为诸生读书的场所,名为镇学。这该是文庙的早期雏形。地址在方浜长生桥东北,即今丹凤路附近。
元代上海立县后,兴办县学。原镇学遗址又扩地修建,筑斋舍,殿前增建高轩一座,加设3道外门和一道学门。筑墙垣直至殿前伴池。殿内正中孔子像再度刷新,两庑悬先贤图像。整个县学更趋向殿宇建筑。在元代的近100年中,文庙迁移扩建4次,第4次即在延祐元年(公元1314年),将文庙由今淘沙场一带迁回梓潼祠故址。捐助学田,建设文庙,是当时注重儒学教育的一个口号。上海文庙作为县学,各界捐款踊跃,规模日益宏大。殿宇以外辟建“天光云影池”,池中有“芹海”,海上有“止庵”,及“杏坛”、“舞零桥”、“洗心亭”、“焦石堂”,还植古松、梧桐、竹子,使县学学宫变为一处园林胜景。
入清以后,因文庙为小刀会起义的一处大本营,咸丰五年 (公元 1855年)清军攻陷上海县城,文庙建筑遭到毁坏,昔年景物不复再现。不久,文庙觅新址,在西门内右营署废址上重新辟建。有“棂星门”、“大成殿”、
“明伦堂”、“魁星阁”、“放生池”等,也初具规模。可是咸丰十年(公元1860年)太平军进军上海,英法军队助清军屯兵防守,文庙又次遭劫,民国后,20年代文庙辟为公园,明伦堂内办了小学。30年代文庙设民众教育馆,
“尊经阁”改为上海市立图书馆。文庙内建置设施改变。1983年起,文庙的主体建筑开始修葺一新,1989年孔子诞辰2540周年时,在大成殿内塑起孔子全身铜像。作为历史文化名人以及他对后世的功业,受到今人的礼赞。文庙,今天不仅保留下它的建筑面貌,也整饰成为一处绿荫园景的文化休憩场所。现被列为上海市文物保护单位。
·保存完好的同乡会三山会馆·
建于清末宣统元年(公元1909年)的“三山会馆”,是一座四周护有高约10米红色清水砖面围墙、院落开阔的古建筑。原是福建水果商人营建用以聚会和奉把天后的地方,故又名“天后宫”。“三山”馆名取意于福建省城福州城中有三山、即东九仙山,西闽山,北越王山 (又一说为于山、冶山、鸟石山)。此说出于北宋文学家曾巩的文章,曾巩曾出任过福州的地方官。
会馆原建筑处在丰淞园路239弄引安弄15号内,被包围在深巷民居之中。南面进门围墙为一青砖雕刻照壁,临一天井。坐北朝南巍然立起一座红砖建造的高大门楼宅第建筑。门框砌青石,上方嵌以横形巨石,上阴刻“三山会馆”,再上方嵌以雕花竖石,中间呈现“天后宫”3字。今雕花已遭损毁,看不出原花纹面貌。在门两边墙基上垒着大形方石,石上都有精美的浮雕,古朴清雅,极含装饰意味。楼门山墙原也嵌着青石周边栏杆,上头雕刻着各种神话人物故事图及花卉图案,刻工极其精细,与墙基方石上的浮雕形成呼应,今山墙栏杆、石雕已不见,改为绿白相间的水泥装饰,呈现简朴。
进入大门,面对正殿,中间是一石板铺成的大天井,衔接门楼突出的一座建筑为戏台,即“打唱台”。两边为二层楼厢房,三面穿连。大殿内原藻井呈圆锥形、顶上雕有莲花,有落英缤纷之感。四角刻有福寿图案,至今保存完好。雕梁画栋,富丽堂皇。殿堂正面沿墙,原塑有循州天后林默及其父母等家人塑像。中间设祭台,供奉航海保护神天后娘娘。两边塑有历代名贤像。正对大殿的戏台,装饰也十分华丽。台顶部为嗽叭形藻井。楹柱上也绘有彩图,金碧辉煌。四周刻有上海城墙的模型,美仑美奂,异彩纷呈,是一幢工艺高超的古建筑。
三山会馆厢楼的西面原来是花园,那里也有房屋,1927年3月21日上海工人第三次武装起义时,曾据此为指挥部。起义胜利后,工人纠察队南市总部就设在此。三山会馆是一处珍贵的历史遗址,又是革命斗争的纪念地,属市级文物保护单位。1985年辟通中山南路,三山会馆的大殿正处路界。为此上海市人民政府历时三年完成大殿往后移位修复还原工程,并改由中山南路1551号为出入处。今在这一历史建筑内,专门辟建有上海市南市区革命史迹陈列馆。此外还在此建立上海民间收藏品陈列馆,展出了各种带有民俗性质的大量展品。将原来福建同乡人奉祀天后及聚会议事的地方,沿袭民俗文化传统历史,变成为广泛开展民俗文化研究的场所。
·松江方塔园·
“方塔”,本名兴圣教寺塔。兴圣教寺始建于五代后汉乾祐二年(公元949年),方塔建于北宋熙宁、元祐年间(公元1068~1094年),距今约900年。元末战乱中兴圣教寺遭毁,只剩下塔和一座钟楼。塔身修长,共9层,高42.5米,因袭唐代砖塔形制,呈四方形,故俗称方塔。塔在南宋和元明时曾多次进行修葺,至清乾隆三十五年(公元1770年)作大修,原 7、8、9层圮毁重建,更换塔心柱和塔刹。在第8层的楼板上,竖立一根高13米的木柱,穿过培顶露出8米在外。后至道光年间(公元1821~1850年)塔又损坏,由一和尚用手指血书佛经化缘募捐修塔。
近百年来,到解放前,塔的砖身出现裂缝,塔内各层的木结构全部毁坏,从1974~1977年松江文物部门力求保存宋代原构件,换下了其他部分的腐蚀构件,如塔心木、塔刹、相轮,以及扶梯、楼板、平座、腰檐、栏杆、围廊等。其中斗拱保存宋代原物62%,还有部分券门上的月梁、外檐之罗汉枋、撩檐枋等亦为宋代原物。再现了宋代方塔古朴秀美、玲珑多姿的造型,使之恢复了青春。
现今方塔屹立在松江县城东的方塔园中,这里当初是兴圣教寺寺址,1978年在此开拓和兴建了占地160余亩的园林,以方塔为中心,四周组合古代建筑文物群。这是一座长方形广场,铺饰着整齐的花岗岩。园林设有北、西、东3个园门。北部所见,石板路、石甬道、石壁,满眼尽是排列的石头。从北门进内远远可见巍然雄峙的方塔立在广场上,来到塔边,心胸顿觉开阔。南面临塔可见一座明代照壁,是具有艺术价值的砖刻建筑物。上面精雕细琢有走兽、树木、花卉和珍宝物等。中间刻一巨兽,长着鹿角、狮尾、龙麟、牛蹄。张着大口,露着尖齿,睁着铜铃般的双眼,呈现凶猛的动态,从其挺拔的双角看,酷似龙的形象。围绕这只巨兽的其它动物和花卉宝物,会使人想到古代神话中的意境。据说这个怪兽叫“ ”,它贪得无厌,什么东西都要吃。有一天它在海边看到红日,凶猛扑去,终于蹈海而亡。这是一个富有寓意的故事。
“照壁”,古时是作为殿宇大宅前的屏障,这座照壁是明代松江府城隍庙的照壁,是明洪武三年(公元1370年)建在塔南兴圣教寺院废基上的城隍庙的遗物。抗战期间庙宇遭毁,仅存照壁。今为方塔园中一处有价值的古代建筑遗物。
方塔园北面有一座宏伟的殿宇,原是上海河南路桥北堍的天后宫大殿,建于清光绪九年(公元1883年),是天后宫仅存的一座建筑物。因处身在促狭环境,被一校舍包围,为保存古迹,迁建在方塔园中以恢复古建风貌。天后即天妃,相传是北宋时福建莆田人林愿的第六个女儿。林愿当时为都巡检。据传天后照井梳妆,一神道出来交她一个“铜符”神物,因此而神化。她闭眼见到父亲和哥哥出海遇难,哥哥海上遭劫,父亲生还。后果应验。天后死后至宣和五年(公元1123年)被敕封为神,后又晋封为“圣妃”。从此历代相沿下来,成为护航之神,后由河南路桥北迁至宋代顺济祠,作为古建筑安置在方塔园中。
另外散置在松江县中山西路的明代建筑“兰瑞堂”,为清初江西巡抚朱春的住宅,面阔5间,进深7架,柱子与梁枋大部分用楠木制成,颇有特点,俗称“楠木厅”。该厅建筑风格简洁明快、素雅脱俗,梁枋全系素面,斗拱均用于梁枋之间,前廊柱用八角形截面木料,较为少见。今亦拆建于方塔园内,用作“明朱舜水纪念堂”。兰瑞堂门前的大小美女峰石,原是明代画家孙克弘别墅中物;长廊向北有一座小花厅,厅外白粉墙内的5座石峰,人称“五老峰”,是明代画家顾正谊的濯锦园废址遗物,今均被取来点缀方塔文物公园园景。
·草堂碧波醉白池·
“醉白池”位于松江县城西南人民南路。据载,宋代名丞相纬琦,后封为魏国公,辞官回到故里河南安阳,羡慕白居易晚年回洛阳取乐于水池边上,因而建“醉白堂”,悠游于水边堂前。清顺治七年(公元1650年)邑绅画家顾大申仿纬意兴,在明代废园遗址上掘地开池,池上建堂,取名“醉白池”,遂成园林胜景。《醉白池记》载:“纬魏公慕白居易而筑醉白堂于私第之他上,水部君 (指顾大申)又仿纬而以堂名其他。”
醉白池后来曾几易园主,乾隆年间归娄县人禀贡生顾思照所有,曾作池园使用;道光年问被育婴堂购用,成为“慈善”事业的收租场所;日伪时期,为日军盘踞;其后国民党交警部队又进驻,园景遭到蹂躏。解放后1958年扩地辟建为公园。10年动乱中园景复遭严重破坏,明代“石狮”、“泼水观音”等古文物被击碎,建筑物上的古代雕塑、厅堂匾额等多被毁坏,仅存一泓池水和几处残亭而已。
原醉白池规模较小,80年代经过几次扩建整修,如今占地90余亩。园分为内外两部分,外园为后来辟建,在现代化园景中也点缀有湖泊、拱桥、茅亭、长廊、湖心亭等传统民族风格的建筑。过桥穿林,顺廊屋可步入内园,此即为历时300余年的醉白池,园林精华所在。内园占地数亩,以黄石堆砌的长方形水池为中心,四周环以长廊、云墙和楼阁,高低错落,迤逦相连。
“池上草堂”横跨于池北,池尾有小桥,桥下流水通至园后小河,碧波荡漾,一片清淳。池上草堂内立匾“香山韵事”,堂正中挂有“醉白池”匾额,原为清初画家王时敏书,后被毁,由画家程十发重书。屋檐前乔木参天,窗北翠竹摇曳,景象幽雅。堂屋东面有一座明代风格建筑“四面厅”,其上有明代著名书画家董其昌赞四面厅周围景色之墨迹。池之东、西、南3面有长廊,廊间四周置有精雕细刻的亭树,多有题额。东南面为“大湖亭”、东北面为
“小湖亭”、西面为“六角亭”、东北角有“卧树轩”、“乐天轩”和船形屋“疑舫”。疑舫上有董其昌题额,是一座具有特色的古建筑。池南廊间壁上嵌有《云间邦彦画像》石刻,共30块,为清乾隆时松江画家徐璋所作,镌刻松江府属各县从元到清初“乡贤”91人的画像和赞词,其中知名度较高的有张弼、陈继儒、董其昌、夏允彝、完淳父子,陈子龙等。
欧风东渐后的上海近代建筑
作为万国建筑博览会的上海,外滩可以作为一个代表。自 1843年开埠起,上海的城市建设随着外国势力的不断扩张和外商的不断侵入,首先在建筑上发生了巨大变化,本来是江南水乡的田园渔村和吴越风格的传统民居,一时受到冲击,被纳入西方的建筑之林,从早先的木结构,到后来的砖木结构,随后出现的钢筋水泥结构,在上海的土地上摹地出现一片高楼大厦。这些各种类型的西方风格的建筑物,先是从外滩一带展现,随之出现在临近外滩的几条马路上又波及到旧上海的大片土地上。从 19世纪中叶到20世纪30年代,在短短的一个多世纪中,上海已从太平洋西岸的一个海滨小城一跃而成远东最大的都市。站在浦江边上,从北到南举目望去矗立在西面一字排开的高高低低、样式各异的建筑物,也真如同参观世界建筑博物馆,凡是形成风格的异国建筑,都可在这里一睹风采。尤其是在节日晚间,各种建筑物上彩灯齐放的时刻,望着这些灿烂辉煌,眩人眼目的高楼大厦,会使人不禁感叹:上海多美啊!外滩多么迷人啊!一个多年未到上海的旅客,90年代来到上海外滩,不禁大为惊叹!经过改造和扩展的新外滩,今日在以全新的姿态迎接着每一个游人的到来。
·外滩近代建筑博览·
今日外滩矗立的高楼大厦,已经不是19世纪中叶早期出现的那种2—3层砖木结构的房屋,也不是20世纪初期那种简单的5—7层钢筋水泥建筑,而是10层以上钢骨框架结构的新式大厦。但这些建筑物无一不是沿袭着西方建筑发展经过的道路。早期建筑的形式多为欧洲古典式、文艺复兴式和中西结合式。到 19世纪末,在钢筋水泥框架上发展起来的形式有意大利巴洛克式、仿文艺复兴式和集仿古典式,1920年的治和洋行大楼(今北京东路外滩上海外贸大楼),即采用的对称严谨的仿古典主义式样。入口处的希腊科林沁柱式门廊,外形便具有巴洛克式和仿文艺复兴式。1915年建成的亚细亚火油公司 (今中山东一路1号上海冶金设计院),原先为7层,后加了1层,外形便为巴洛克式风格。1906年的汇中饭店(今和平饭店南楼)属居住大楼,它多采用仿文艺复兴式,以表现其平稳、安逸。而1910年的英国总会(今东风饭店),所采用的是巴洛克风格,可以表达建筑的娱乐和游玩性质。1927年重建落成的江海关大楼,从早期的古庙式,到19世纪末期的西洋式建筑,直至今日所见的巍峨雄峙、上有钟楼的英姿,乃为欧洲古典和近代建筑相结合的折衷式。外墙用金山石作墙面,东部沿外滩高7层用金山石砌筑,外滩大门前为希腊多立克式柱廊。望去气魄伟岸,一扫中期西洋式的那种接近庭院式建筑的格局。
建于1928年的沙逊大厦 (今南京路外滩和平饭店北楼)是一幢10层、部分13层的钢架结构大楼,大部用花岗石砌筑,外形简洁明朗,属近代西方建筑形式,受到19世纪末出现在美国芝加哥学派建筑风格的影响。它的外部虽不重雕琢,而内部却装饰得豪华无比。它的各层设有不同国家风格的住房,其中有德式、印度式、西班牙式、法国式、意大利式、英国式、中国式、美国式等。汇集了9个国家不同风格的装饰和家具。沙逊大厦在当时外滩的众多高楼中,为最高的一座,它的墨绿色金字塔形的楼顶,可谓是遥遥领先的群楼之冠。所以,1934年国民党政府拟在沙逊大厦旁建造34层的中国银行大楼时,沙逊蛮横阻挡,不许在他的大楼旁建造超过沙逊大厦的金字塔顶。软弱的国民党政府在自己的国上上竟作了耻辱的让步,将银行大楼削减为16层,终未超过沙逊大厦塔顶的高度。
在外滩,当年沿黄浦江自北向南迤逦延伸排列的大楼有英国领事馆 (大门正对外白渡桥)、怡和洋行、老沙逊洋行、仁记洋行(建于圆明园路)、奥古斯丁·赫尔德 (琼记)洋行、迪克逊医所、董氏兄弟洋行、颠地洋行、海关旧署……这些外国洋行大楼建筑,正是西方建筑史上从文艺复兴后期的新古典主义向现代建筑过渡时期的产物,今天这些大楼映衬着放宽的新滩和建在延安东路外滩的人立桥、新轮渡口、外滩公园,点缀着草坪和树木,迎着波涛汹涌的黄浦江和江上的远洋轮船、运输客轮以及点点渔船,呈现出一幅全新的图画。延安东路外滩往南一线,也在改变着原来的旧貌,陈迹正在不知不觉中消失。外滩的建筑群仍将往南延伸,让这段繁华地带与16铺轮船码头接拢,这该是可以预料的外滩前景。上海街面日新月异的建筑,和街面上异彩纷呈的万国店面装饰,将与外滩的高楼大厦万国建筑艺术风格契合得更紧密、更融洽、更和谐。外滩将率领遍布上海的广大建筑群,形成一个欧陆风格的远东大都市。
·俄罗斯风格的上海展览中心·
在上海当代的众多高大建筑中,“上海展览中心”属于有代表性的社会服务性建筑物,60年代称为上海展览馆,此前为中苏友好大厦,再往前是有名的犹太人哈同的房地产哈同花园——爱俪园。哈同是帝国主义冒险家,他是靠发放高利债、吞并和非法投机经营起家,成为旧上海最大的房地产商——地皮大王。1886年后开始建造爱俪园,从最早的50余亩地皮,到1910年最后建成时,园中有楼80幢、台12座、阁8个、池沼8处、小榭4所,还有10大院落、9条马路,及无数小桥、小屋、小亭、小道,占地竟达200多亩。据说园内景观是仿照《红楼梦》里的大观园而设计的,共有83景。哈同和他妻子罗迦陵逝世后,园废地荒。解放后,土地回归国家,于1954年平整荒园,辟建中苏友好大厦,1955年3月建成。大厦由前苏联建筑艺术家安德列耶夫设计,在9万平方米土地上造起一座占地8万平方米的展览大厦,为古俄罗斯风格。大厦座北朝南,正面为大广场,有大厦音乐喷泉。主楼矗立正中,上竖馏金钢塔,塔顶托一红星,标高109米。正面塔楼四边为四个馏金小型钢培,与主塔相辅辉映,金光灿烂。大厦展厅及附属建筑,层层往后延伸。衬托出整个建筑巍峨雄壮的气魄。其中有40多个大型展厅,占地面积约计22万平方米。30多年来在这里召开过各种展览会,也举办过出口商品交易会。作为展览馆性质的当代建筑物,这里各项设备齐全,办公及会议用房100多间,所以也是众多国家首脑光临之地。大厦后部为剧场,达近干个座位。雍容华贵的宴会大厅,可容500人,这该是大厦中的一个有代表性的楼厅。今大厦内壁有“友谊酒家”、“海鲜酒家”及“友谊实业公司”、“友谊商场”、“友谊舞厅”和“夜总会”、华晶建筑装饰工程公司等。
·摩天楼上海商城·
上海商城是上海展览中心与外资合办的一座商业贸易大楼。位于南京西路上海展览中心对面。大楼由美国建筑大师约翰·波特曼设计,故大楼也被人称为波特曼,它是一座大型公共服务性的建筑物。外墙不加粉刷,保持水泥本色,呈现光泽。主楼高164;8米,东西公寓大楼高111.5米。整个建筑面积为18.5万平方米,呈现“山”字形。其高度为上海之冠,面积居上海之首。波特曼大楼的特点是追求空间含蕴,体现中西交融。大楼入场处似城堡般高大雄伟。上下为广阔庭院,上楼为露天楼梯,所见到处通透明亮;庭院四周设置一组组商店和中西并蓄的餐厅。从庭院登上自动扶梯或楼梯,可直达宽敞的大厅。各种展览在这里展示,根据需要优化组合展厅。展厅占地5500平方米。在中央裙房第4层处,为一多功能中厅,中厅南面有一剧场,建筑华丽,设有1000个座位。在这里观摩演出,无比舒适。地面以上建筑有48层,旅馆大楼为主楼,8层以下设银行、邮电、私人俱乐部,还有7座中、日、欧特色的餐厅、酒吧及康乐设施。32层为公寓,拥有500套出租套间。地下室辟有停车场,可容300辆轿车。楼顶有花园,还有直升飞机停机坪。
·静安希尔顿酒店·
静安希尔顿酒店处在华山路延安西路口。这里原是一处老式的外国花园草坪建筑群,其中有一幢大楼为一俱乐部。今利用这片土地,拆除俱乐部旧楼辟建希尔顿酒店。占地11.5万平方米,建筑面积7万平方米。大楼平面呈三角形,有两个主要立面,一朝向东南,一朝向西南。主楼43层,高143.6米。整座大楼由主楼、裙房组成。主楼立面设计为成片凸窗,外墙为玻璃幕墙,采用灰色铝质呈暖色调,望去富丽光泽,与凸窗协调,增强了整个建筑平面的立体感。在主楼东南和西南两立面的接连处设观光电梯。可纵目放远,一览附近景色。大楼楼顶也设有停机坪。整个建筑呈现时代风貌,是一幢别致、新颖,且具有多种功能的新式高档次服务性建筑物。
石库门与新式里弄住宅
上海的民居建筑形式,是适应开埠后市场经济特点的需要而产主的,上海最早的旧式建筑,都不脱传统习俗的建筑格局,上栋下字,南北平屋,东西或有厢房,中间呈现一个场院,植树种花,可容纳车马。此类也有2进或3进的大宅,宅后总临小河,可沿石阶下河边洗涤。正门开在临街南屋。这种建筑格局与北方四合院大体相仿,所不同的是不大注重东西厢房。房屋建筑都是木架人字形结构,前后两坡大屋顶,白墙黑瓦,带有浓郁的吴越地域古朴风味。
19世纪后,上海脱离自然经济社会,而跃为开放的国内最大的贸易市场。外商纷至沓来,各地商人云集,人口激增。为此中外业主开始由东到西营造民居。为提高地皮使用率,采用联排并立、群体集居的方式,设计建筑成上海独有的石库门里弄民居。随后在此基础上,从20世纪20年代起,又出现了高级新式石库门房屋,但真正代表石库门特点的,还是初期形成的格局,这在上海住房中占有最主要的地位。
·客堂厢房小天井上海人住石库门·
石库门房屋大都成排建筑在井然有序的里弄内,是一种砖木立帖承重结构的毗连式房屋,脱胎于传统的四合院、三合院民居住宅。弄门纵向深入,过道两旁即为相互毗连的石库门民居。每排3~5个门口不等。将四合院的门埭改为高围墙连接的石库门。屋两端砌有马头或观音兜压顶的风火山墙。进门为一小天井。老式石库门为3问带两厢,或3上3下、5上5下和6上6下。早期四世同堂的家庭多采用这种建筑格局。正间的客堂有落地长窗8扇,左右为厢房和次房,用挂落分隔。后有一小天井,最后是单层所谓“灶披间”,即烧饭的地方:二楼正中为客堂楼。两边为上下厢房。正屋后面的附屋为晒台。后天井设有水井。房屋前后各设有出入口,即前门和后门。随后出现的2间式及单开间格局,在灶间上面搭建亭子间或晒台,采用的是钢筋水泥构件,这种房屋外形上保持了老式石库门的形式,比较适合核心家庭居住。
1910年前后~1930年间,上海还出现过一种广式石库门,其特点是房屋较低矮,不设天井。单开间毗连,2层,有单披灶间,板墙板窗,不设天井。底层阴暗潮湿。外观类似广东旧住宅,可归入上海的弄堂房屋行列。
新式石库门多出现在20年代中后期~1938年。平面开间与后期石库门相仿,以单开间居多,也有两开间或双间半的。辟有客房、卫生间,有的还备汽车间。每个单元多为3层,2层增设阳台。取消了石库门的前天井和库式高围墙,代之以矮墙小庭院。房间分布按西俗处理,功能分工更加明确。此类房屋也为幢幢毗连,纵向横排,只是间距加宽,房屋构造新颖,带有西式房屋风味,实际上仍是老式石库门房屋的演变。
·中西文化结合的民居——花园洋房·
随着石库门房屋的发展演变,至40年代前后,上海出现了花园里弄住宅。它们多半兴建在开发较晚的西区地带。花园里弄是从新式里弄和其他大住宅发展而来的,也是从联列式住宅走向独立式住宅。主要特点是双宅或几宅毗连,各幢房屋间列短,行列宽。空地绿化面积较大,有的超过建筑面积,因之环境幽静。房屋开间较阔,进深较浅。有2开间、2.5开间、3开间。房间多,功能分工明确。底层为生活使用,2~3层用作居住、贮藏。2层设有大阳台。整幢建筑配备多间辅助小间,随意使用。外观多为西班牙式或近代殖民地式。屋面有的用机筒瓦或琉璃瓦,墙面呈淡雅色调,望去雍容华贵。
公寓里弄也是由几幢类似的建筑排列而成,只是更松散一些。它是按楼层分为居住单元,每套单元包括卧室、厨房、浴室等为一户。设备齐全,可视为高级住宅。
上海滩上的名建筑
·大理石大厦·
在上海延安西路64号,面对着新建的辉煌的贵都大饭店,就是上海市少年富。沿着绿荫道进去,一座白色的长方体形3层建筑物耸立在草坪上,这就是有名的大理石大厦。
这座大厦原为犹太富商埃黎·嘉道理的寓所,始建于1918年,6年完工后于1929年又添加一层,1931年方始全部竣工。大楼建筑面积3300平方米,以砖木混合结构为主,典雅富丽,呈现18世纪欧洲皇宫式样。整座大楼外部为大理石贴面,内部厅壁均用巨型大理石雕刻装饰。大楼楼梯完全为大理石垒建,地板也不离大理石和嵌线柚木。总之,整座大楼的主调是白色大理石,莅身其中感到明净雅洁,身心爽快。
大理石大厦内部装饰富丽堂皇,样样饰件无不精雕细刻、婆金溢彩。精镂的门循上漆着古铜色花纹,各个室内多用金箔贴饰墙面。室内照明灯原来多用古希腊蜡台式,今已改换。大厅正中吊有华丽的玻璃珠子缀穿的吊灯,光华灿烂,满堂生辉。
这座大厦在经历了几多沧桑后,1953年成为宋庆龄倡办的中国福利会少年宫,成了培养少年儿童科学技艺造就人才的园地。
·梦幻式的马勒住宅·
马勒是20年代在上海经营跑马和跑狗赌博业的一个外国冒险家,发迹后在上海亚尔培路(今陕西南路)置地,于1936年造了这座花园别墅。主楼连接附楼,高高低低,屋顶陡翘,外形凹凸变化奇致。门窗上呈拱形状,框架突出墙面。楼面呈现陡峭,两座主塔高大、挺拔,像剑鞘一般,上开多层小窗。建筑物边梢楼角,都建有小的尖塔,以求与主塔呼应,造型绮丽。整座楼面呈现赭红色,一律耐火砖建造,中嵌彩色瓷砖,望去像进入童话世界。室内划分各种大小用房、装修异常繁琐。楼梯、地板、壁板多为抽木,均呈红褐色,雕刻装饰带西方风味。花园四周设有耐火砖高围墙,琉璃瓦压顶。园内花房、葡萄房等都以磁砖铺地。因为马勒钟爱马、狗,所以园内建有马家和狗坟,并置有青铜马像、大理石墓碑。人口处大门为红色,门楼采用红色抖拱撑托。门旁有一对石狮。沿街的围墙也为耐火砖建造,呈现蒲红多彩色调,上复绿色琉璃筒瓦。这座别墅的设计者是马勒的女儿。小姑娘一天夜里做了个梦,梦见一幢童话格局的大房子。她父亲马勒于是便根据女儿梦中所见的样式造了这座别致的挪威式梦幻别墅。
·英国乡村式沙逊别墅·沙逊是英国人,是到上海早最的外国冒险家,经营的时间最久,财富最大。他利用吞并高额租金的手段营造了南京路外滩的13层沙逊大厦(和平饭店北楼)、苏州河北岸的河滨大楼、江西路上的都城大厦 (新城饭店)和汉弥登大厦 (福州大楼)、茂名路上的13层华懋公寓 (锦江饭店南部)和18层格林文纳公寓 (茂名公寓)、陕西南路的里弄房屋和凡尔登花园等等,被称为著名的“房地产大王”,是完全依靠剥削中国人的财富起家的。1932年,沙逊在西郊今哈密路上,为自己造了一座典型的英国古典式乡村别墅,作为消闲住处,叫作“罗别根花园”或“罗白康花园”,因之路名也被叫作“罗别根路”。这座花园别墅以前也俗称“罗别花园”。这是一座平面采用不规则布局、外形分割而整体相连的尖顶花园洋房。建筑面积很大,室内房间很多,有较大的起居室,均具备多种设计功能。入口处有一大平台,进门为大厅。东部为两层,中部和西部为一层,屋顶很高,全部采用抽木装修。从楼上卧室到楼下会客厅,都有华丽的装饰。解放后归为寅丰毛纺厂产业,并曾作过上海纺织局的工人疗养院。现据说已划入虹桥宾馆使用。
体现现代上海都市风貌的新建筑
随着国家的改革开放,自进入80年代以来,上海的城市建设日新月异。高楼大厦遍布浦江两岸,高架桥、人立桥随马路的开拓时见耸立,以及近年的环市区的内环线改造拓宽和建立全线高架桥的工程,都在顶示着上海经济事业的大发展。1991年7月在上海浦东新区奠基的“东方明珠”上海电视塔,配合立体环形交通网,和两项巨大跨江工程——南浦大桥与杨浦大桥的建成,已给作为国际大都市的上海带来全新的风貌。站在外滩长堤远望浦东新区,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高耸云天的“东方明珠”,它将作为上海的标志留在人们心中。看到她便可想到上海,想到浦东新区,那是一片光华灿烂、繁荣发达的土地,它在吸引着各方的旅游者。
·双龙戏珠——东方明珠电视塔与两座跨江大桥·
“东方明珠”,上海新建的广播电视塔位于浦东新区浦江之畔陆家嘴,自1991年7月30日奠基以来,今日塔体已高高耸起,附属建筑也已初具规模。这座高塔挺拔俊秀,造型设计完全按最新的科研成果处理。整个塔身置下球、上球、大空舱3个大型球体建筑,有3个直筒体贯穿上下,中间分布着5个小球体,塔旁散置一组球体建筑,高低错落,大小不一,呈现出一种奇异的建筑风貌。圆球体可视为这座电视塔的个性特征。为突出这一特征,周围附属环境的整体设计 (包括公交车站、游览码头、园林小品等)也以圆形为基本造型。在一片圆形的绿绒草坪上,这些大大小小的圆球体,犹如盘中的珍珠,与高塔上的球体遥相呼应,共同创造出一种“嘈嘈切切错杂弹,大珠小珠落玉盘”的意境。运用唐代大诗人白居易这两句诗意,正可形象描绘出高耸于浦江东岸的电视塔。无论从任何方位观赏,两个硕大的球中均如明珠。用“东方明珠”冠名于即将成为上海城标志性建筑的电视塔,是最恰当不过的。
即将建成的“东方明珠”,总高为460米,在电视塔家族中位居世界第三,亚洲第一,它设有9个电视频道和10个调频广播发射功能。未来的“东方明珠”也是一个现代化的旅游、文化、娱乐场所。塔的周围还有3个大小不等的球形建筑,由廊道、天桥连接起来。内设球幕影院、展览中心、餐饮商场等。
说到两座跨江大桥——南浦大桥和杨浦大桥的建成,是一桩振奋人心的喜事。多少年代以来,一条浦江水阻隔了两片土地上的人们,浦西和浦东只能依靠船行摆渡。上海建城700年来,上海人梦寐以求的是浦江之上早日架设飞虹,一桥贯穿东西。如今梦想变为现实。1991年11月19日南浦大桥胜利竣工,1993年10月1日杨浦大桥建成通车。两座大桥都称为双塔双索斜拉桥。南浦大桥全长8346米、主塔高154米,塔座是由98根长52米、直径为91.4厘米的钢管打入地下层,加上4000立方米的承台坚实地凝聚而成的地基,其承受能力为6万吨;塔柱中间,由两根高8米、宽7米的上下拱梁牢牢地连接着,呈“H”型,东西两边的横梁上分别镶刻着邓小平同志题写的桥名“南浦大桥”四字;浦东引桥全长3746米,可通向规划中的上海第二国际机场。两侧又配以马蹄形的分引桥,分别走向浦东南路和杨高路;浦西引桥全长3754米,呈复曲线螺旋形,以五条分引道,上下两环分岔,衔接中山南路和陆家浜路。大桥东西两侧各设4座电梯楼,可供游人升腾上桥,沿桥侧人行道观赏桥上风光。
杨浦大桥全长8354米,主桥全长1178米,浦东、浦西桥塔两侧各设32对共256根钢索连接主梁。索面空间成扇形结构,钢索最长一根为330米,重33吨。主桥桥面设6条机动车道及两侧各之米宽的人行道。引桥全长7176米,其中浦西引桥长3430米,沿宁国路、黄兴路,在周家嘴路处与高架道路相接,又在河间路与长阳路以北,各分叉出一对单向上下桥匝道;浦东引桥长3746米,过浦东大道后分叉出一对连接浦东大道的单车道匝道。两座大桥的建成为开发、开放浦东创造了条件,同时为上海的面貌又添异彩。到上海观光旅游,参观这两大桥已被列为必不可少的项目。
·地下巨龙——过江隧道与地铁·
上海早在1970年即建成第一条穿江隧道,沟通了浦江东西两岸,可惜当时正值“文革”时期,因强调“备战”,而不公开启用,直至1976年以后,经过整修,才开始用之于民。隧道位于市区南部打浦路口,面临中山南路,故名打浦路隧道。浦东对岸与耀华路相接。全长2761米、宽7.07米、高4.1米,双车道。隧道内采用全横向通风方法,设有照明、电话、排水泵房、消防、测速等各种装置。以货运为主,客运为辅。每小时车流量达1000多辆次。
上海第二条穿越黄浦江的隧道,位于延安东路外滩。故名延安东路隧道,1986年始建,1988年底通车。该隧道全长2260米、宽7.5米、高4.7米,双车道,整体开阔、舒畅、净洁;采用先进仪器设备,对交通测控、消防、供电、通风等进行统一调度;以客运为主,货运为辅,每小时车流量约1000辆次,与打浦路隧道协调使用。按照上海城市建设总体规划,未来黄浦江底还将开凿建设嫩江路隧道和草镇隧道。配合开发、开放浦东,将以立体交通网络体系将浦东、浦西联为一个整体。
上海的地铁建设酝酿多年,因受到各种干扰,一直未得顺利进行。直到1990年3月7日,国家计委批准上海市新龙华至上海火车站地下铁道工程正式开工。按照上海地铁建设总体规划蓝图,拟建7条地铁线路,此是其中的一条,简称为“地铁一号线”。它婉蜒14.57公里,呈S形排开。沿线设有新龙华、漕宝路、上海体育馆、徐家汇、衡山路、常熟路、陕西南路、黄陂南路、人民广场、新闸路、汉中路、上海火车站等12个车站。其中徐家汇、上海火车站、人民广场为大站。每个车站都有其各自的建设规模和装饰特点,每个车站都相连着地下商场与地面建筑,贯穿上海最繁华的商业中心、文化体育中心和主要交通枢纽。
上海——近代商业的巨子
我国的商业和商人资本活动历史悠久,早在秦汉之前就已有巨商出现,这在 《春秋》及《左传》等史籍中都有记载。但在长期的封建社会中,商品经济得不到应有的发展,直到明、清时期才有资本主义商品经济的萌芽。此时,上海的商业由于其优越的地理位置及物产环境得到了较大的发展,尤其在老城厢东部沿黄浦江一带,形成了行业集中在一条街上的格局,并组织有同业行会,保留有行会习俗。从今天还存在的豆市街、菜市街、筷竹弄,咸瓜弄、火腿弄等街道的名称,足以想像当年商业兴盛:“店多成市”的景象。
1843年上海被辟为商埠,始成为近代中国对外商贸的中心,使上海商业走上了迅速但又畸型的发展道路。外国商品、外国资本的大量涌入,给上海带来了近代资本主义商业的经营思想、经营手段和经营作风,同时上海的商业中心也从南市老城厢浦江边,逐步向西扩展,在当时的祖界区域形成了新的商业中心。商品数量与品种大幅度增长,尤其是商品种类,完全突破了原先以“蜡烛头、五香豆、大馒头”等土特产、日用杂货为主的范围,出现了大量的洋货奢侈消费品。大型的百货公司替代了原先那种小开间门面的店铺,成为上海人乐意前往挑选商品的去处,这些公司装演考究并用临街的大橱窗陈列五光十色的商品,这使上海人大开眼界,逐渐形成了喜欢逛街,看橱窗的习俗,商业橱窗开始成为上海都市文化之一种。
解放后,国家对资本主义工商业实行了利用、限制、改造的政策,上海商业明确了“为人民服务”的经营方向,在商品种类、数量和服务项目、质量方面都发展到了一个新高度和新水平。特别是改革开放以后,许多外国商品进入了上海市场,而上海的优质产品和传统工艺品又源源不断地销往国外和全国各地,大批的名牌商店、特色商店和专业商店不断恢复和发展,上海的商业市场已成为国内外商品的集散中心和荟萃地。以上海商业特点为基础的上海商业文化,也成为上海民俗文化、上海精神文明中最绚丽的一部分。
购物天堂——上海四大商业街
上海是全国的商业中心,上海的商品素以牌子老、质量高、品种多、规格齐而闻名于海内外。同时,上海的商业市场又集中了各地的名优产品,使本来就已丰富多采的商品市场更加锦上添花。遍布于全市的商业网点约18000余个,其中各类专业商店、传统特色商店及新颖的大型百货商店,则相对集中于南京路、淮海路、四川北路和金陵路,这四大商业街,被人们称之为“购物天堂”。
·中华第一商街——南京路·
南京路东起黄浦江边的外滩、西至静安寺与延安西路交叉,它横贯上海市区中心,穿越26条甫北向的马路,全长为5.5公里,道路两侧云集着360多家商店,每天约有150万人在这条街上游览、购物。年销售额超过20亿元。
南京路是上海开埠后,建立最早的一条商业膏。当时,外国金融集团首先将大量资本集中在外滩,建立起金融集中区域,并沿着当时被称为“花园弄”的一条东西向“大马路”(东起黄浦江边外滩的富于芝加哥学派特色的哥特式摩天大楼——沙逊大厦,即今和平饭店北楼,西至富于中国传统文化特点的静安寺结束)发展商业,充分表明了南京路商业街是中西文化交融的结果。随着“永安”、“先施”、“新新”、“大新”和“中国国货”等五大著名环球公司的崛起,南京路便成为上海最热闹、最繁华的商业大街。
1916年华侨郭乐在当时还较冷落的“花园弄”西端造起了一座大百货公司。取名“永安”(即今华联商厦),公司商品门类齐全,尤其附设的“七重天”酒楼和“天韵楼”游艺场,开了集购物和吃喝玩乐于一体之先例,十分引上海人注目。如今老“永安”已经以现代设备重新装修,成为“华联商厦”,仍为沪上商品最为齐全的大型百货公司之一。“七重天”仍以原名经营游艺项目。同时,上海颇负盛名的“东方电视台”在东方明珠电视塔造好之前也设于七重天,每天向观众直播的一档论及市民切身事宜的谈话节目,每晚7点便是从这里播出的。
同年,华侨马应彪等人集股在“永安”公司对面造了“先施公司”,先施公司的楼顶花园游艺场,在当年也曾惹得上海热闹非凡。现今先施公司改名为“上海服装公司”,是上海最大的集服装之大成的所在。服装公司的服装表演队是上海第一个模特儿表演队,这些漂亮姑娘推出的新潮服饰,往往对服饰新潮流发挥着导向作用,是顾客和客商们竟相追逐的目标。
在上述两大公司开张9年之后,南京路上又诞生了“新新公司”,接着,蔡昌又创办了“大新公司”,内设自动扶梯,并辟有地下商场,一时为各大公司之冠。现今此处为第一百货商店。无论是营业面积、营业额,还是商品数量,仍是上海,乃至全国首屈一指的。
在改革开放的今天,南京路这条中华第一商街,不仅保留和扩建了胡良材眼镜店、亨达利钟表店、张小泉刀剪店、邵万生南货店、朵云轩书画艺术品店、王开照相店、南洋衫袜店等许多专业特色百年老店:使其继续发扬特色光彩,而且为适应现代生活需要,还新开设精品商厦、第一西比利亚皮货店、工艺品商店等许多新店。
沿十里长街漫步,各行各业商店林立,竟相争辉,橱窗内展品光彩照人,引人注目,这里不仅能见到各种上海产品,还能见到广东的时装、四川的名酒、浙江的丝绸、天津的化妆品、北京的毛线。新疆的瓜果、西藏的药材、台湾的家用电器等。同时也能见到日、美、法、德等国的各种商品。入夜,到处霓虹灯闪烁,橱窗内灯光通明,古老而又年轻的南京路不愧是“中华第一商街”。许多外国客人赞之不亚于日本东京的银座,或法国巴黎的香榭丽大街。
·不夜城商街——淮海路·
150年前,当英国殖民侵略者将商业资本沿着花园弄 (即南京路)向西拓展时,法国殖民侵略者在它的“租界”内,也在开拓一条商业街,那就是1901年开始拓建的“宝昌路”。“宝昌路”五易其名,直至上海解放后,为纪念淮海战役的胜利,最后定名为“淮海路”。
淮海路商街的繁荣虽稍后于南京路,但它在长期发展中,以商品及购物环境的格调优雅、高级而取胜。淮海路上的时装店讲究式样新颖、工艺考究。在旧社会由于它地处法租界,故往往以巴黎时装最新款式为招袜。现今淮海路仍然保持了款式新、质量优的特色。淮海路上的食品店,多以自产自销的正宗西点为特色,其中如哈尔滨的面包、老大昌的蛋糕、天鹅阁的比萨饼等等。许多20~30年代在上海从事革命、文学工作的老人,对在淮海路上西菜店里吃“公司大莱”,在咖啡店里孵咖啡座,那股优雅的文化格调,至今还津津乐道。今天的淮海路,继承并保持了这种文化气息与氛围,沿路300多家新老商店,装演考究,但却不失典雅和高洁。入夜,其他街市上的商店都关门了。但淮海路上的商店大多仍经营着夜市。五颜六色的霓虹灯打出中英文的店招和广告,夜空中飘荡着从商店里轻轻传出的古典乐曲或流行歌曲声,落地的大玻璃橱窗透出嗓和的灯光,将舒适的店内购物环境展现在人们的眼前。此时缓步在高大的法国梧桐树夹道的淮海路上,是一种休慈、是一种欣赏、是一种享受,也是上海人的一种生活文化。上海有许多人都喜欢此时去“荡荡”淮海路,据统计,淮海路上每天接待的这样的文化消遣客不下100万人次。
·买卖请到四川路·
19世纪初叶,上海商业初步发展后,上海便形成了“南北二市”,南市即前已介绍过的老城厢浦江沿岸,店多聚成市,且设有各行业公会。北市即苏州河以北地区,此处为本地居民及外地移民杂居之所,遂形成商业繁荣的市场。其中四川北路成为仅次于南京路、淮海路的沪上商业大街。四川北路两则,开设有250余家商店,顾客流量每天也要有百万以上,并不亚于淮海路,营业总额也要达到4~5亿元。
从北市形成的历史看,因这里的本地居民及外地来沪的移民,经济生活水平都不是太高,大多是劳动阶层,如宁波的水手、广东的鸦片战争后的北迁居民,淮南淮北的水旱灾灾民等等。故北市历来以商品品种繁多,适应各地籍居民的需要,以及价格较低廉为特色。
解放后,本着建立发展社会主义商业体系为群众服务的精神,很多著名特色商店如香港理发店、雷允上国药店、号称“钮扣大王”的大兴钮扣公司,以及大型综合百货公司——市百七店等,都在四川北路设店,使这条商业街增色不少。改革开放后,四川路更趋发展,新的特色商店层出不穷,如经营妇女现代健身用品的新妇女用品商店、试销新药的新药特约商店等。尽管如此,四川北路上的商店依旧保持着商品大众化,价廉物美的传统特色,并且坚持着适应各地籍居民群消费习惯需要的服务方针,使商品具有浓郁的地方色彩。如适应广东籍居民口味的“一新烤鸭店”的烤鸭和“四海中药店”的广东中成药;又如满足江苏籍居民口味的“一定好食品店”的糕点和瓜子炒货;以及受浙江籍居民欢迎的“叶大昌食品店”的宁式糕饼等等。
上海人有条非常熟悉的广告语,叫作“逛逛看看其他路,买卖请到四川路”,它充分说明了四川北路商业街的商业特点,同时充分反映了上海商业文化的民俗特色。
·休憩型商街——金陵东路·
如果你是广州人来到上海,那么你肯定会对金陵东路商业街倍感亲切和熟悉,因为金陵东路两边的建筑都是广州式的骑楼建筑。因此无论是刮风下雨,还是烈日当空,你都可以脚不湿鞋,蔽荫遮日地悠然逛街购物。
金陵东路旧称“法大马路”,是130多年前法国殖民侵略者将老城厢北门外的这片土地强占为租界,并筑起一条街路来。鸦片战争后,从闽广迁来许多广东籍居民,聚居于这一带,故修建起广东骑楼式建筑。旧时这条街上也有一些商店,但相当一部分沿街门面为仓库或批发部占用,故商业并不繁荣,并未形成一条街商市。80年代初,随着上海人口的迅速增加和外地来沪客流量的增加,上海急需开辟新的商市街,以减轻南京路,淮海路的客流压力,特别是改革开放后,第三产业得以发展,金陵东路沿街商业网点有了新的布局和发展,新开设了180余家商店,遂使金陵东路成为沪上又一商业街。
在金陵东路商业街上,你可看到“老介福”呢绒绸布店、吴良材眼镜店、朋街女子服装店、培罗蒙西服店、冠生园食品店、三阳南货店等南京路上名特商店的招牌,原来这是南京路上名特商店来金陵东路商街开设的分店,故金陵东路商街又有沪上第二南京路之称。除此之外,金陵东路上鞋帽店及五金交电、装演礼品店多,又是它的另一特色。这里有全市闻名的鹤鸣鞋帽店、百年历史的中华皮鞋店分店,以及佳履、金陵、金足、远东等皮鞋店,这里还有上海家电交电集团公司营业部、金陵五金交电商场、大中华家用电器商店、上海开普电器公司、三灵电器厂经营部等等。这些商店的商品种类多、规格全,别处买不到的规格品种,如特大、特小、特阔的皮鞋,异型的家用电器等等,在这里都能如愿以偿。
走在金陵东路商街上,你会注意到,除了商店前的骑楼能为你遮雨蔽日之外,人行道与车行道间的绿化带又使你赏心悦目。绿化丛中设有彩色的塑料座椅和小茶几,可供人游途中小憩。游客可以坐在这里细细观赏橱窗里的精致商品,也可坐在那里品尝一下刚买来的点心和小吃。每隔1~2条马路,还设有银白色铝合金的投市公用电话亭。这种格局体现了一种休憩型的商业文化,显示出上海商业的民俗文化特质。
上海名店及其经营特色
·店名文化·
在上海,说起做女式西服,最考究、最出色的便是“朋街”,当年国家领导人出访欧亚诸国陪同出访的许多夫人们的礼服便是定制于“朋街”。而欲做中式女服,则首推“龙凤”。商店的招牌是很要紧的。名店赖其名招牌广而告之,以招徕顾客,也透视出现代大都市上海的独特的民俗文化。
早期上海商店的招牌多为“某某记”,如“王记豆麦行”、“孙鑫记竹木行”之类,无甚文化特色。
19世纪中叶,上海开埠后,欧风东渐,商业发展,上海成为商业都市。商人及与之有干丝万缕联系的文人,不仅注意商品品种与质量,也认识到招牌的作用与意义。上海商店的招牌渐渐显现出一种特有的海派特色,成为上海商业文化的一种。其特色之一便是中英文并用,并巧妙地运用“洋泾浜”英语,使中英文店招音义互译,具有成功的广告作用。如南京路上曾有家高级衣料服装店,中文招牌叫“姐妹花”,这一招牌本身,对年轻女士们极具魅力,吸引她们结伴络绎而至。更妙的是它的英文译名为“G·MAYFAIR”不仅读音与“姐妹花”非常近似,且意义又可理解为“五月市场”,五月正是上海人上街逛街,以春夏装打扮自己的上好季节;还有家眼镜公司,贯名为
“老知识分子公司”(OldintelligenisiaCompany)英文缩写为“OIC”,把这缩写做成霓虹灯广告,正像一副眼镜。更令人叫绝的是,当人们读这3个缩写字母时,发音为“O、I、C(see)”,意义竟然是“喔,我看见了”,这不是对配戴眼镜的效果的最好宣传吗?南京路上还有家专卖皮箱的商店,中文招牌叫“戎镒昌”,旁边也配上块英文译音的招牌——“YOURCHANCE”,读音是按广东话的发音翻的,但它的英文意义却为 “你的机会(yourchance)”。为了抓住机会,碰碰运气,哪个出门的人,不愿在这家店里买一只皮箱呢?
上海店招的特色之二是有意违反店招要蕴含所卖商品意义在内的传统法则,有的竟别出心裁地取些七不搭八的名字,反而使顾客感觉奇怪,而对店招记忆深刻。如城隍庙豫园商场里有家卖宜兴紫砂陶器的百年老店,店招叫“铁画轩”,顾名思义,这似乎该是家书画篆刻店,但卖的却是陶器杂货。原来这店的创始人戴某人,早先是作竹篮等土产生意的,他擅长用烧红的铁丝在竹篮上烫烙字画,以利推销,并自称“铁画轩主人”。后来,他开店专卖陶器时,便将“铁画轩”3字作了店招。说来这还有些渊源关系,而上海人人都晓得的一家卖酱菜的老店,竟叫“紫阳观”这就更离奇了。因为紫阳观是浙江德清地方的一座道观,它与酱菜根本扯不上一点干系。只因那个酱菜店老板陈某人先前在紫阳观道院隔壁摆过豆腐干摊,等到他来上海开酱菜店时,也遵循上海店铺招牌要出奇的习俗,想起自己的往事,便索性以“紫阳观”3字作店招了。后来紫阳观的生意越做越好,于是上海滩上又冒出了“亦阳观”,“乾阳观”、“南阳观”、“海阳观”等不少以道观作店招的酱菜、乳腐店来。
南京路南面九江路上有座大舞台,其对过有爿糖果店叫“文魁斋”,由于上海人的习俗,去看戏总要带点糖果瓜子进戏院去吃,故这爿开在大舞台对面的糖果店生意特好。后来在该店隔壁又开出了爿糖果店,店招也叫“文魁斋”。于是原先那家便在招牌下注明是正宗的。还说冒牌的是乌龟,边上便画了只乌龟。隔壁那家也如法炮制,画的乌龟还要大。于是原先那家有口难辩,又在招牌上写了“天晓得”3个字,隔壁那家也写上“天晓得”。这样真假难辩的官司越打越不清,但两家店的名声却越来越响。于是老板索性舍原店名不用,而以“天晓得”3字作店招,叫“天晓得糖果店”。老上海人个个知道大舞台对过的“天晓得”,而新来上海者,见有一店家的店名为“天晓得”,受好奇心的驱使,他一定要想法晓得究竟是家什么店,这店招虽离奇,但广告招徕效果极佳,亦为上海商业文化习俗的典范之一。
百余年前,鸦片战争后迁居上海的广东人,在虹口已退成了自己的居住社区,其中有个姓钟的广东人来上海后以自己做糕饼的手艺谋生。广东人有个习俗,即当有女儿出嫁时,要订做大量的龙凤礼饼敬送亲友 (最多的有送上万只的),这种龙凤饼比现时的月饼要大,每只重达半市斤左右,饼中央印有龙凤图案,这个姓钟的广东人便开了爿做这种龙凤饼的店。但用什么名字来做店招呢?他想到当时人们都以生男孩为荣耀,女儿嫁到婆家去总巴望她能生个男孩,这样女儿及娘家才被夫家看得起。于是便起名“利男居”。人们为求吉利,认为“在利男居定制龙凤饼,女儿嫁到婆家后定养男孩”,因而顾客盈门。这种店招含义与生活习俗相结合,也是上海商业店招文化中的特色之一。
上海店招的海派特色之三便是洋文音译店多,这与上海商业都市形成之初,正处于外商入侵,群设租界有关。如制作女式西眼的“朋街”老板,原是德籍犹太人立西纳,为表达对家乡的思念,他用家乡的一条小街名“BongStreet”作店名,中文便音译为“朋街”。其他如:亨达利钟表行、培罗蒙西服店等等均是如此。解放后,一些殖民色彩特别浓的店名都改掉了,但一般性的洋名名店如“朋街”则仍保留着。“文革”时,店名被改成一片“红海洋”,充满战斗气息,便不去提它了。改革开放后,国外产品和商业资本的引进,使沪上洋文招牌又多出了一批,诸如“蒙莉沙”、“野尻”、“爱丽斯”、“梦菲斯”等等皆是,使顾客一时不易区分。有些甚至连读音都读不准,如“野尻”的“尻”,查了字典后也不明白它的意思。如“尻”:乃屁股,“野尻”乃野屁股,岂不令人可笑。若是以离奇取胜取店名,又显得出格了些。
·名家书写的上海店招·
上海人历来重视文化,故商家惯有请书家书写店招的习俗。清末时,上海店家的店招多请状元书写 (如很有几家店招是请南通状元张謇书写的)。也有请举人或地方耆宿书写的。民国后,又有请名人写招牌的风气,虽然名人的书法不一定十分出色。现时,在上海还能见到一些民国时期名人书写的店招。如创设于 1911年的精益眼镜店,它的金字招牌便是孙中山先生题写的。当时精益眼镜店在广州设有分店,191年孙中山先生在广州分店配了副眼镜,颇为满意,特别对该店高超的镜片研磨技术相当赞赏,于是孙大元帅欣然挥毫书赠了“精益求精”4个大字,并落款盖上朱印。上海总店获悉后,便命广州分店将大总统墨宝送来上海,除在店堂悬挂外,还将其中“精益”两字制作成招牌,使用至今。
创设于1917年的鸿翔时装公司,它的中式锦绣礼服曾获芝加哥国际博览会银奖,英国女王曾向该店定制此服。为此蔡元培和宋庆龄都分别为它作了“国货津梁”和“推陈出新,妙手天成”的题词。现在高悬于公司门首的“鸿翔”两字,便出于蔡元培手笔,边上还有签名落款,走在上海街头,在商街上两边浏览,你还可以从店招上欣赏到近代、当代的许多著名书画家的书法,如吴昌硕、齐白石、舒同、赵冷月,刘海粟、朱屺瞻、任政、唐云、乃至张大千、徐悲鸿等人都有,字体则魏、篆、楷、草都有,颜、柳、赵、欧诸体齐备,如入碑林帖海一般。
改革开放后,上海商业更加发展,商店又多请有关领导题词。但其中也不乏有伪作假货:如一单开间门面小店,门楣却赫然挂着某中央部委领导人的题字,或某市委老领导题写的招牌,从字体看便知是假冒的,盖为拉大旗作虎皮罢了。
·店堂文化之一——商店楹联·
上海的商店招牌前面我们已经说过,完全可能是与所经营的内容与商品不搭旮的。那么如何向顾客表明自己的经营内容、性质与服务宗旨呢?旧时上海商店里多使用店堂内联来完成这一宣传任务。由于店堂对联多刻在店堂内迎门的楹柱上,故又称之为楹联。
如饭店里的楹联写道:
花样多,煎炒爆熬色色皆齐,
质量好,色香味形样样俱佳。
南甜北咸东酸西辣,任君挑选,
全鸡整鸭爆鱼肴肉,都能烧煮。
酒店里的楹联题为:
开坛十里香,
隔壁千家醉。
吃酒客来人先醉;
卖花女去路还香。
茶馆店里的楹联写作:
扬子江中水,
蒙山顶上茶。
七星炉煮千江水;
百家盅泡四季茶。
服装店里的楹联题作:
剪绿裁红装春色;
挑花绣朵美仪容。
绸缎呢绒色色料作能裁剪,
西服中装件件新衣皆合体。
沪上的店堂对联除内容得体详尽之外,在表现手法上也十分巧妙别致,极具海派文学特色。如眼镜店内的槛联有:“悬将小日月;照彻大乾坤。”字数不多但气势恢宏雄浑,充满浪漫主义色彩。又如刺绣店槛联为:“金剪裁成丹凤舞;银针引出绿驾飞。”联句奇巧清丽,富有诗情画意。又如竹器店有对联云:“虚心成大器;劲节见奇才”。秤店(衡器店)有对联曰:“轻重得宜大权在握;偏颇不倚双纽关心。”则显示隽永蕴藉,饱含生活哲理。还有些小店铺,虽然经营的项目十分细微,但店堂槛联仍作得十分精巧,如理发店内挂对联谓:“进来蓬头垢面,出去容光焕发”。有家理发店特设有乘顾客理发之时,为顾客擦鞋的服务项目,为此它用一副对联巧妙地加以宣传:“谨为足下服务;且看顶上功夫。”其中“足下”即是对顾客的尊称,又指擦鞋,而“顶上”既指理发,又自夸理发手艺之高超。一语双关,十分巧妙。有异曲同工之妙的是,某浴室为宣传它的扦脚服务,作联如下:“池中温泉,清君入浴;足下顽疾,找我来医。”这里的“足下”一词也作双关用,恰到好处。
在政治动荡和历史变革时期,上海一些商店还利用楹联把商品宣传与政治宣传巧妙地结合起来,勇敢地进行了政治斗争。如五四运动中,上海一家小动物商店,贴出这样一副楹联:“三鸟害人鸦鸽鸨;一群卖国鹿獐 。”它勇敢地用暗喻手法,痛骂了陆宗舆、章宗祥、曹汝霖等卖国贼,可谓淋漓尽致,耐人寻味。又如在抗战时期,上海一家理发店书楹联谓:“倭寇不除,有何颜面;国仇未报,负此头颅。”令人读来铿锵有力,表现了中国人民的浩然正气和抗战到底的决心。
解放后,上海商业走上了为人民群众服务的道路。一些商店贴出了“亲亲热热使顾客进门满意;挑挑拣拣让群众出店称心”、“文明经商;礼貌待客”等内容的店堂对联,表现了新型的社会主义道德和经济关系。如有一家药店贴了这样一副对联:“只愿世上人无病;不怕架上药蒙尘。”它一扫千百年来经商只图赚钱发财,哪管他人死活的陈腐观念,反映了新社会商店与顾客的正确关系。
近年来,上海商店发展迅速,但商店对联文化却相对有些萎缩,甚至有的又把“生意兴隆通四海;财源茂盛达三江”之类的陈词滥调贴将出来。为此上海楹联学会与上海豫园商场合作,为老城隍庙里的店铺题写了朝气蓬勃,具有文学气息的新对联。现在你如果来上海逛街购物,就能在购物的同时,欣赏到具有上海海派特色的民俗文化——店堂对联了。
·招牌是“干”出来的——上海商店的经营特色·
上海商业名店的招牌,离奇古怪只能收一时之效,真正名店的金字招牌都是“干”出来的,即通过长期的有特色的优良服务,才使自己的商店立于同业之巅的。这种有特色的优良服务,也是上海商业文化的一部分。
上海商店经营之道之——信用第一。
上海最负盛名的照相老店是“王开照相馆”。王开是广东人,他以自己的名字作招牌,珍惜招牌也就是珍惜自己的名誉,故他坚持信用第一,使自己商店的招牌成为“名牌”。抗战前后,上海有照相店300多家,为了做生意,有的以折扣或赠品招待生意,有的用跑街去硬挖顾客,但“王开”则坚持“技术槽到、信用第一”。他每天第一步的工作,便是把前一天拍好的照片逐张检查,稍有不合格之处,一律予以重拍重印,绝不蒙混马虎。所以,王开照相馆拍出来的照片,往往经过10年、20年,仍不褪色泛黄,赢得了广大顾客的信任。
上海商店经营之道之二——明码标价,划一不二。
上海最叫得响的绸布店之一便是“协大祥”。“协大祥”3字也只不过表明了开业者的良好祝愿而已。它之所以成为名店招牌,是它坚持了“明码标价,划一不二”的做法。
协大祥的料子,每一种都用标签详细地标明了品质与价码。顾客来买料子,无论是丝绸呢绒还是布料,售货员都实尺实码量给顾客看,而且不是量一边,而是两边都量好后,才下剪。有一次,协大祥老板的一位至亲来店里剪料子,要店里打个折扣,帐房见是老板的长辈亲戚就同意了。但老板知道后,批评了店员与帐房,并自己摸钱填补了折扣差额,还明令规定今后无论何人在店里买料只能有一个标价。如此一来顾客对协大祥店里料子的价钱就十分信任了。
上海商店经营之道之三——选料顶真,做工考究。
逢到端午吃粽子,清明吃团子,上海人最容易想到的便是“乔家栅”。乔家栅原是上海南市的一条小马路。70~80年前,这里有个叫李益高的卖擂沙圆子很出名,后来李与旧友王汝加合资开了爿“永茂昌”糕团店。当时的招牌上在“永茂昌”3字后,还标有“从乔加栅迁来”几个字,未几因营业不佳,王、李拆档,李益高把招牌劈开,拿走了“永茂昌”3个字。王汝加独自在襄阳路开出爿新店,就拿旧招牌将头里1字及尾上2字斩去,剩下“乔家栅”3字便作了店招。此外无吸引人之处。但王汝加以为,要“做”出招牌,必须商品优质;要商品优质,必须“选料顶真,做工考究”。为此,他做粽子,必要用丹阳的通遍白糯,崇明的红赤豆和上好的腿肉白膘,加上重糖重油,裹以徽州的粽箬丝草,只只做得大小一样匀落,蒸好后不漏米不漏汤,成为又香又软又松的湖州枕头粽。从此,上海人几乎都知道乔家栅的粽子。“乔家栅”这一旧招牌上的地名,使成了上海滩上的响当当的名招牌了。
上海商店经营之道之四——包退包换,老小无欺上海最早的眼镜店是“吴良材眼镜店”。吴良材是清代道光年间该店老板的名字,并无招人之处。而且在上海话中“吴”与“无”是一个音,所以这店名其实还有“无良材”的消极意义在内。但是该店造出的眼镜不仅用料考究,制法精良,更突出的是坚持了“包退包换,老小无欺”的经营作风,赢得了上海广大顾客的青睐。有位中学生慕名到“吴良材”配制了一副眼镜,到取镜的时候,陪同来的家长突然感到眼镜框架太朴实,坚持要换成有气派的金丝边式的,“吴良材”二话不说,答应调换。第二次是这中学生一人来拿了,他还是喜欢原来那副朴实的框架,“吴良材”照样二话没说又给换回来。如此经营作风,服务态度,怎不使普通的“吴良材”3字,成为上海眼镜店招牌中的名牌了。
新型商厦的崛起
上海成为商业都市已有百余年了。最初形成商市的是店铺,四壁有立柜摆放商品,沿街当门为一柜台,伙计在柜台后接待顾客,顾客与商品是隔离的。后来,西洋式的商店公司在上海滩出现,一大特点是沿街设橱窗,橱窗中陈列商品,但店内仍旧是柜台,伙计仍在柜台后接待顾客,只是柜台也是玻璃的,柜台内陈列着商品,这样顾客对商品的观察就比较直接了,但终究还被玻璃隔离着。这种商店布置格局一直在上海持续了70~80年。改革开放后,上海商业崛起了一批具有最新、最先进文化意义和购物环境的新商厦,吸引着大批上海及外地的顾客。
·优美的购物环境——东方商厦·
在上海西区的徐家汇,在素有远东第一大教堂之称的徐家汇天主堂北侧,矗立起一幢东方商厦。踏上红色大理石台阶,跨过巨大的玻璃自动门,迎面一架巨大的三角钢琴,架设在铺着长毛地毯的平台上,一位钢琴家端坐在琴前,正演奏着肖邦的作品。在悠扬琴声的伴随下,你便可以开始在这座商业大厦中任意参观、游览,或购物。这里所有的商品都错落有致地陈列在你的面前,你随时可以取来仔细挑选,穿着剪裁合体、式样新颖服装的售货员笑容可掬地端立于一旁,随时提供取交商品,回答有关问题等等的服务。2楼回廊上方,巨大的电视墙随时向你介绍着商厦的环境,以及交替播放着优秀艺术家的演出片断。在这样幽雅的环境中购物,你会感到是一种文化享受,抛弃了“买与卖”之间的对立与戒备心理,使购物过程如休慈娱乐一样轻松。倘徉在这样的高级购物环境中,才能真正体会到“顾客是上帝”的感觉。
·集吃、购、玩于一体的“太平洋”商厦·
就在东方商厦对面,东方广场的北侧矗立着的八层楼高的“太平洋”商厦,气势恢宏、富丽堂皇,里面除珠宝、金饰是放在柜台里的,其余商品一概都是采取最新式的无柜台销售方式,售货小姐同样是仪态端庄、笑容可掬、服务热情。更有特色的是由于商厦太大,顾客一时半会儿不可能遍览全厦,故在商厦里有一层楼是专门供应饭菜吃食的,来到这里“足不出厦”便可在里面呆上一整天。这一层,各种吃食布置成排档小吃街的环境,有中式的饭菜、米粉、火锅,也有西式的各种饮料西点。特别是携一二知己坐在吧台前涮涮小火锅,更是别有一番风味。商厦中还有一层楼是游艺场,这里有各种游戏机、游艺设备,令你可在购物之余,痛快地玩乐一番。在游艺场即使你不“下场”,但看着“下场”的人忘形地敲打着游戏机键钮,你也会被感染得快乐起来。
·宝岛风格的百货店——中兴商厦·
从“太平洋”商厦沿着宽阔的漕溪路往南约一站地,或在东方商厦地下室沿地铁商场往南就能到达上海最大的具室岛台湾风格的百货店——中兴商厦。
这里建有10幢上海最早建造的高层公寓。中兴商厦便建在北端4幢高层公寓的底层和2楼中。这里有许多土特产商品,都是从宝岛台湾直接运来的,商品也是实行无柜台开架陈列的方式。在商厦2层的南端,也设有个小吃街,这里专门供应台湾风味的小吃——牛肉面。
倘样在这些宝岛商品中间,耳旁时而飘来几句台湾乡音 (商场中有一些是从台湾来的职员,讲一口带闽南音的台湾国语),忽尔又闻到一股台湾牛肉面的特有香味,会使人感到些许台湾习俗文化,感到两岸同胞相聚统一的时刻一定不是太遥远的事情了。
跳蚤市场——特色商街
跳蚤市场原是国外传来的名词,说的是一种自由交换的商市。来这里的交易者所携物品数量不多,但整个集市上物品种类却极为丰富,价格则由物品的新旧程度而定,一般都是随行就市。其实这样的市场上海早期就有了,称为地摊市场,即在地上摆摊头,摊多了便成了商市。由于往往是经营商品种类相近的摊头聚集在一起,这就形成了富有民俗趣味的中国式跳蚤市场——上海的特色商街。
·修配商街——中央商场·
1945年抗战胜利,滞沪的一些美国大兵往往拿了些军用物品便来南京路、四川路交接地段摆地摊出售,什么军用西餐具、水壶、雨衣、挎包,甚至旧军服等等,都是些随常小玩意儿。以后又有些有门路的人索性弄来许多美军战后剩余物资(如大批的美国克林(Klim)奶粉)在这里销售,遂形成市场。同时,这里也成为走私货和赃物的地下市场,人们习惯称它为“中央商场”。
解放后,经过多次整顿,逐步端正了经营方向,发展为专事商品修配业务和经营处理品的综合性商场。你到这个商场来逛逛,便会发现味道“与近在咫尺的南京路大不一样。一件款式质地与南京路商店里一模一样的时装,可由于积压、清仓等原因,被标为“处理品”,其价格便便宜到令你不敢相信的地步。你也许会发现同事、朋友托你来上海买的某祥商品,因落令 (如夏季要买羽绒衫,冬季要买汗背心)南京路上遍寻不得,但在这里却能找到,而且标为“处理品”,价钱便宜得使你不加思索就要抢在手里。至于修配项目更是上海最全的,从照相机、收音机到自动伞、电饭煲都能修,特别是修理乒乓球拍更是独此一家,许多乒乓国手的球拍多是在这里被“加工”过的。一些来沪的外国人也常常拿着损坏了的心爱用品,寻到此地来修理,如美国的叮咯打火机,日本的电热手炉等等。商场内还有一条不足百米的小吃街,两旁挤满的风味小吃铺,能供应各种不同风味的小吃60多种,如:梅花糕、海棠糕、豆腐花、生煎馒头、牛肉汤等等,都是些能使人回忆起童年时代的民俗风味食品,令人在大快朵颐之余赞不绝口。
·最早的个体摊头市场——华亭路商市·
改革开放后,个体商户涌现,其中卖服装及女性小装饰品的出现较早。由这些个体商业户的摊头集中成市,在上海出名最早的便是华亭路商市。
华亭路是上海西区,靠近商业大街淮海路西端的一条小马路。解放初这里便是条旧货商市街,凡家里的洋灯罩破了,留声机坏了喇叭,来到华亭街,准能配到原样的。80年代很多经营服装和小装饰品的个体商业户,又聚集到这条街来摆摊头。那时,上海的妇女刚摆脱了灰蓝制服和绿色军装,开始能自由地以漂亮的服饰装扮自己,华亭路的服装摊竟扮演了“领导时装新潮流”的角色。往往一部刚放映过的外国电影、电视剧中女主人公的可人服装,第2天便会挂在华亭路的摊位上。甚至有人拿来一本刚从国外带进来的画报,第2天画报上的某套服装便能出现在华亭路上。这里的许多个体摊主,往往自己便是裁制服装的好手,为走在时装潮流最前列,往往是日里做生意,收集信息,夜里便连夜赶制新式样的时装。第2天一早便挂出在华亭路摊位上,引来无数赶时髦的姑娘竟相争购,衣服一上身,第3天这一式样可能便风靡了上海。
至于上海姑娘“文革”后时兴起来的戴耳环,据说也出自华亭路上的首饰品小摊。此说是否可靠,尚待论证。但上海首次出现穿耳器,使姑娘们倚摊而立,两三分钟便能打出个耳朵眼,立马便能戴上耳环,这肯定是在华亭路上。
近年来,随着上海人经济收入的提高,姑娘们穿时装讲究名牌,戴首饰讲究纯金的、镶钻石的,华亭路遂失去了当年的魅力,但它仍是俄罗斯等东欧国家的时装商贩们来上海购买时新服装的必到之处。现在你走在华亭路上,除两旁的服装五彩斑斓,仍使你目不暇接之外,那碧眼黄发的老外,背着大旅行袋买服装的样子,不啻是沪上商业风俗画卷中的一幕“西洋景”。
·会稽路——民俗古玩街·
在上海,你如果想了解百多年前的上海人是如何生活的,除了参观博物馆之外,较生动和有趣的便是去逛逛民俗古玩商街——会稽路。
会稽路是在上海著名商街淮海路南面的一条小马路。改革开放后,个体商业户涌现,在服装大战之后,有些个体商业户便将注意力转到了民俗古玩上来。于是便有人拿了些新旧玉器,家藏字画到会稽路来设摊,谁知竟生意大好。于是,各种出售民俗古玩摊档聚集,形成商街集市。在这里你会找到封建时代读书人参加科举考试时用来放笔墨纸砚及日用品和食物的“考篮”。旧时读书人放珍贵手槁的“枕箱”(小箱子做成枕头状,枕于头下睡觉,以保珍贵物品万无一失)。有旧时饭店为人家送菜上门用的“提盘”。有大户人家客厅里放的铜质高脚痰盂。有旧时妇女梳髻用的翡翠簪子。旧时妇女的小脚绣鞋,结婚出嫁时穿用的霞帔和大红头盖,有各种新旧玉器、名人字画、扇子、册页。总之,过去年代上海人生活中的用品,你都可能会在这里重又见到。
近几年来,来上海游玩的外国人,到会稽路来逛街,淘买上海民俗古玩的,明显要比到左近淮海路逛街购物的要多。外国游客为能在这里买到一块古色古香的旧时上海人睡的雕花厢式大床装饰板而高兴异常,更有一些外国游客捧着旧时上海人生活中不可少的红漆金箍马桶而新奇不已。短短一条会稽路,各种民俗古玩商品林立,是你了解上海百年来民俗生活的绝好去处,它将使你在这历史的回顾游览中流连忘返。
·江阴街——花鸟市场·
上海人工作闲暇也好侍弄些花草鱼鸟,这既能愉悦心境陶冶性情,又能美化居室,幽雅环境。近百年来,上海还很出过几位侍花弄草养鱼饲鸟的行家。因此“文革”灾难过后,所谓“侍弄花、草、鱼、鸟是修正主义”,是
“剥削阶级有闲阶级的闲情逸致”等荒谬之词被推翻之后,上海人闲暇时喜欢侍弄些花、草、鱼、鸟的劲头又上来了,与此相适应,遂出现了一个最大的花鸟专业商市——江阴街,以满足爱好者的需要。
江阴街位于上海最闹猛的南京路南侧,它的北邻原是旧上海跑马厅的马厩,现已改造为静安区中心医院的病室。江阴街花鸟商市全长约200余米,设有40多问简易摊棚,50多个摊位。春秋旺季时,摊位可挤攒到300多个。在这里你可看到上海人家庭喜欢养的两大类观赏鱼:一是热带鱼品种,什么神仙鱼、红玛莉、黑玛莉等等,一应俱全;一是金鱼品种,什么红高头、水泡眼、蓝龙睛、珍珠球等等,真是五颜六色,珍稀罕见。在这里你还可以观赏到上海人喜欢养的花草:诸如五针松、蔷蔽花、水仙花,以及各种兰花等等。这里还有上海人喜欢饲养的鸟类:鸣禽如八哥、鹦哥;观赏鸟如芙蓉、黄鹏等等。这里还供应花盆、山泥、假山、鱼缸、鸟笼、鱼虫、空气泵、鸟食等养花、饲鸟的所有必需物品。
每天那些花迷、鸟迷、鱼迷及爱好者,来到江阴街,沉浸在鸟语、花香、鱼色之中,与花鸟知音者一起切磋养花、饲鸟的经验,评论花草鱼鸟的优劣,然后将终于寻觅到的一盆好花草,或一缸好金鱼,或一笼好禽鸟带回家去。这便是上海花鸟爱好者文化生活中一件最惬意的享受了。江阴街花乌商市每天要接待这样的花鸟迷及爱好者几万人以上。
·九江路精品商街·
上海第一商街南京路,旧时称“大马路”,由南京路往南,几条平行的马路依次排开,有九江路、汉口路、福州路、广东路等,被称之为二马路、三马路、四马路、五马路。其中紧靠南京路的便是“二马路”——九江路。旧时九江路出名,主要是因为那里有座“大舞台”,京津等北方的戏剧名角都以能在上海“大舞台”展示自己的艺术为荣。鲁迅日记中曾多次提到九江路,乃是因为鲁迅先生喜欢吃河南菜,九江路上有家沪上唯一的豫菜馆子叫
“梁园致美楼”,鲁迅先生曾好几次在此请文坛好友小酌吃饭。
可是现在这些艺坛佳话、文坛掌故已很少有人提起了。九江路茬上海的赫赫名声,是在于这里是个体服装及皮鞋商业户的集中地。你别看九江路上个体商店的门面仅有一开间,店堂也不宽展,但它却是沪上销售服装皮鞋精品的元老和始祖。在上海东方商厦、精品商厦、太平洋商厦等出现之前,九江路上却是能买到国外名牌舶来品服装、皮鞋的所在地。几年前工薪阶层到九江路上的精品商店去,看到一双“福罗香”皮鞋要千把元。一套“斯丹克斯”西装要4000—5000元,不是怀疑自己看错了眼,便是不禁惊讶得伸出舌头。那时一些先富起来的上海人,及那些到上海来用脱两钿的“大万”、“大款”,急切地想在身上、脚上套满“名牌精品”,以便向周围昭告他们的“今非昔比”,炫耀他们那漫出来的财富,来稍稍平衡一下他们在攫取金钱搏斗中变得狂躁的心理,于是九江路精品商市街红火了起来,使得它在奢侈挥霍度方面,远远地超过了那近在咫尺雍荣华贵的南京路。走在九江路上,看着那十分局促,但却装演俗艳的精品服装、鞋子店,虽然在文化品味上,可能是有别于高雅的另一层次,但其商品价格之高却是罕见的。那些店每天的成交生意寥寥无几,但只要做成一笔,就够店主开销几时的。所以,虽然店堂内外看的人多,买的人少,但老板或老板娘仍悠然地抽着烟、嗑着瓜子、剔着指甲,直到有“目标”出现,他们才会摆出笑脸来殷勤地招呼你。
自从上海出现了如东方商厦等真正的高档精品商厦以后,九江路的“名牌”遂一落千丈。94年春节,九江路个体商业店主们,为祈求来年生意兴隆放炮竹,满街的炮竹纸屑足有寸把厚。但仍不得不挂出“五折优惠”、“出血价卖出”、“关门大拍卖”、“跳楼价”等广告牌子,以招徕吸引那些金钱少,但购物欲望却很高的名牌爱好者。有欲探求“超前消费”者,不妨前往九江路作一探究。
·淘旧书之地——福州路书街·
福州路是与中华第一商街南京路平行的一条东西向街道,旧时称四马路,它在一个世纪之前便有了“文化街”的美称。因为在福州路的东段,与旧时望平街(现汉口路东段)的几家报馆相近,故集中开设了不少书局,及出售纸笔等文化用品的商店,当时一些文化人来福州路买书之余,又集中在几家茶楼中谈诗论文,切磋学问,其中有家青莲阁茶楼,甚至还是上海第一次放映电影的所在地 (公元1904年)一个西班牙人首次在青莲阁放映一段15分钟长的影片曾轰动上海)。福州路的西段解放前是妓院林立,藏垢纳污的地方。但即使在最初的妓院——书寓里的女校书也是很有学问的,她只陪人吟诗唱曲,并不卖身。书寓也是风流文人的聚会之所,故福州路的文化渊源是很深远的。
解放后,人民政府涤除了福州路上的污泥浊水,保持了它文化街的特色。这里汇集了各种书店及文化用品商店30~40家。诸如上海书店、外文书店、上海科技书店、古籍书店、上海旧书店、期刊门市部、科技报刊门市部等大型专业书店都云集于此。此外还有许多著名的文化用品商店,如杨振华笔墨庄、艺苑真赏社、美术用品商店、文汇文化服务部、上海纸品商店、百彩文化用品商店、上海摄影图片社等等。
如果你因写作、研究或其他工作需要,想找某一本旧书或旧期刊,那么在福州路往往能如愿以偿。工余休息之日,徜徉在福州路上,进出于各家书店,浏览各种新出版的图书,或淘淘各种旧书、旧杂志,很可能会有令人惊喜的发现,买到你所喜爱和需要的书籍。看着书店里攒动的人群 (其中有已离退休的老人,也有正当盛年的中年科技干部,更多的是青年学生),你会深刻的体会到,上海百年来的飞速发展与长足进步,是与上海人“尊重知识、好读书”的民俗民风分不开的。即使是在“读书无用论”、“金钱万能论”的冲击下,上海人重知识、好读书的民风,仍旧根深蒂固。
·从“淮国旧”到南苏州路——淘旧贺商街·
上海人胼手胝足开发了上海滩,故养成了一种勤俭持家、精打细算的习俗风气,因此旧时上海有不少旧货店。人们把不用了的物品卖给旧货店,有时又到旧货店里淘些所需的便宜物品。解放后,政府对旧货市场及旧货业进行了整顿,在上海著名商街淮海路的中段,设置了国营“淮海旧货商店”,上海人俗称“淮国旧”,它在为市民调节余缺方面发挥了积极的作用。
近年来,由于市政建设需要,淮海旧货商店的旧房子被拆除,再加上个体商业户从事旧货业的增加,旧货摊档遂集中于南苏州路一带,形成了旧货市场街,成为上海人淘旧货的好去处。
逛旧货商市街,讲究一个“淘”字,“淘”者乃细细寻觅也,剔除其他,方见所需,去伪存真、慧眼识“宝”,才有“沙里淘金”之味况。可能你家中的祖宗挂钟,断了钟摆,无法修理,但就此丢弃又十分可惜,上海人就要到旧货市场上去淘了,细细寻找,慢慢寻觅,最终定能找到一个对得上号的钟摆,那时心理上得到的满足与慰藉,真不亚于暑热天中喝一碗冰凉的绿豆汤。旧货摊主同样也十分高兴,很乐意以便宜的价格将钟摆卖给你,因为钟摆收在他那里原只是“无用”的“旧货”,被人淘去,便能变成有用的“宝贝”,不也是一种心理的满足吗?可能你并不缺少什么东西要寻觅,但上海人有逛逛商市街的习俗,可能就在这逛逛、看看之中,便能碰到某件中意的物品,它虽是旧货,但于你却是能引起对童年生活回忆的,或是引起对某段以往生活的回忆的,或是引起对某人某事纪念意义的,于是你欣然买下,如获至宝,而旧货摊主也庆幸自己又有一样“旧货”卖予了“识家”、“识货人”。这就是为什么这条小街的摊档上摆的都是些不值钱的破旧货,但仍每天有许多人在这里“淘”的原故了。到上海南苏州路的旧货商市街去逛逛,你不仅能看到上海人生活中淘旧货的习俗,或许还能满足你自己对某种旧货的需求呢。
玺闻击锤声——都市特殊商业“拍卖”
今日上海还有一种特殊的商业买卖行档,那便是高扬着象征“公平竞争”蓝格子旗的拍卖。
上海的拍卖行已有120年的历史了。早在1874年英商就曾开设了“鲁竟斯摩”拍卖公司,以后英商的“瑞和”洋行、“罗森泰”洋行,法商的“三法”洋行,日商的“新泰”洋行,丹麦商的“宝和”洋行等纷纷开展了拍卖业务。当时的拍卖主要是为海关、法院等执法机关,以及保险公司、银行、企业等部门拍卖火灾、水灾、沉船、水渍等处理物资、罚没物品、典押物品、无主物品及理赔损余物资等等。以后上海人从“大减价”起家,也办起了拍卖行,拍卖一些当铺里过期不赎,厂家和商店里的冷、背、残、次、分家析产、委托处理的物品等等。旧时上海拍卖业最红火的时期,是在抗战胜利之后,对大量日伪敌产、美国战争剩余物资的拍卖。临近解放前,上海街头到处可见“跳楼价大拍卖”、“大出血关门大拍卖”的招贴和旗幡。这种在洋铜鼓乐队伴奏下的甩卖、贱卖滞销贬值货品的拍卖,成为当时上海街头风俗奇景之一。
1949年解放后,政府成立了国营旧货商店,对口专门处理海关、公安、工商等执法机关的罚没物资和铁路、公安等部门的无主物品,拍卖业遂萎缩淘汰。1989年9月10日,上海第一次公开拍卖被法院宣告破产的企业——上海新光五金厂全部遗留动产。这标志着时隔40年后,在新形势下,拍卖机制又开始运作起来,为市场经济服务了。自此之后,1990年上海物资拍卖行成功地定向拍卖了一家欠款不还的合资企业;同年7月,上海拍卖行在市工人文化宫举行了罚没生活物资的拍卖;1993年上海拍卖行在管弄新村小学大操场为向东亚运动会捐款,进行了书画艺术品义拍。现今在上海,一幅字画被拍出十几万、上百万,一张红木大床拍到10万5千元都已不能引起上海人的惊讶了。一副自备汽车牌照,就因为号码ZO518是吉祥号,谐音为“我要发”,便拍到30万元。这个数字令人咋舌,因为将要挂上这张牌照的汽车本身可能还不值30万元呢。至于一个电话号码:90188(即“90年代要发发”的吉祥号)拍到60万元,怕是算得上破天荒了。
拍卖虽说也是一种钱货交易的买卖行,但上海人认为这是使买方能互相竞争的一种商业行为。因此具有刺激性。1990年7月上海首次生活用品拍卖时,有200多上海人报名参加竟拍,其中一个上了年纪的男子在谈感受时说:
“拍卖时只要一应价,就像上了贼船似的,不由自主,难以控制,只要兜里有一分钱都肯掏出来。”在拍卖场里,商品交易中的“认钱不认人”被彻底地显现出来。同时又使商品实现了它的最大值。涉足拍卖行的,诸色人等都有,有来觅宝的,有来露富的,也有来追求广告效应的。那觅宝的,掂量着自己口袋里的金钱实力,祈望着此“宝”独有吾一人识得,每听得有他人与自己竞争,喊高一层价,便不由得虚汗淋漓。随着价码的喊高,手里的应价牌越益显得沉重和犹豫。那露富的,每次应价,声大气壮,喊完价,红光满面,环视全场,大有“谁还敢和我较量”之气概,物品竞拍到手,并不感觉如获至宝,大多又加价转卖了事,追求的仅是拍卖场上“钱”压群“雄”的感觉。那追求广告效应的只担心无人与己竟拍,能低价买到的,倒并不称心。他们所追求的是有竞拍对手与自己一路竞价上去,反复较量,掀起高潮,以赢得记者的注意,能在报导中予以措述一番,乃是参加拍卖的最大目的。拍卖,对有形和无形物品的拍卖,在上海市场经济大潮中日益活跃,已形成了门类很全的拍卖企业,从一般的物质生活资料到艺术品、汽车牌号、广告权等等的拍卖行都有。其中如上海拍卖行、上海物资拍卖行、上海朵云轩艺术品拍卖公司、上海房屋拍卖行等都是有代表性的企业。
上海风俗图
·消夏图·
当今的人口爆炸,住房拥挤,都市“热岛”效应使夏季夜晚的街头巷尾,连成了一幅无边无际的消夏纳凉图。这图卷充满着市民生活气息。
日落西山,酷暑难熬的市民们纷纷行动起来,搬几把躺椅、板凳在自家门前、楼下坐定。或凑着灯光打扑克、或海阔天空闲聊天、或干脆拉线露天看电视,小孩儿侧坐在一旁专心致志地拼着“俄罗斯方块”。这些带有浓郁传统气息的纳凉方式,如今依然那么火红,从老城厢一直传布到新村区。
各公园纷纷仿效,竟相开设“夜花园”接纳游客。人民公园、复兴公园、中山公园、虹口公园,到处都是三五成群的游客,青年男女,或吉他伴歌,或成双成对;中老年人,或闲庭信步,或来一段京腔越调;不到静园时刻,人们是不会离园回家的。
最热闹的莫过于修茸一新的外滩。每到晚上7:00~8:00以后,乘风纳凉的人纷纷涌来,外滩大堤上的人群密度,顿时会超过闹市时的南京路。
改建后的人民广场比之于外滩将毫不逊色。人民广场的改建工程于1994年国庆前夕竣工。新的广场是一个以观光游慈为主的绿化广场。精心布置的草坪、花木与新建的上海博物馆、市政大厦、拟建的大戏院及人民公园连成一个整体,整个广场花团锦簇。绿化丛中隐藏不露的音响设备不时送来典雅的乐曲。中心广场那上海最大的人工喷泉,在灯光照耀下显得格外壮观。夜幕降临,人们从四面八方赶来,整个广场人山人海。
近几年兴旺起来的夜市,增添了市民纳凉的花样。漫步南京路、四川北路一带,常常看见很多人坐在一些大商场的门前,尽情享受着免费供应的冷气,年轻人则三三两两地结伴逛街。进入90年代,满街都是夜排挡,经济实惠的特点吸引着万千顾客,成了上海人消夏的又一好去处。对于有钱人来说,消夏的地方自然更多了,林林总总的夜总会,KTV包房,卡拉OK、舞厅到处都是,酷热的天气使得这些地方的生意格外红火。这些已经形成了时下上海的夏夜民俗新风。
·晨昏图·
旭光微露,伴随着都市难得的清新气息,上海滩从静寂中倏然热闹起来。
公园、外滩、街心花园、三角花园,乃至街头巷尾稍宽广的地方,处处都是晨练的人们。这又是上海滩出现的新风习,新气象。
参加晨练的人大多是中、老年人。晨练一般都有固定的地方,也大多有固定的同伴儿。结伴的数目少则十余人,多则上百人,在人民公园等条件允许的地方,则有数百人一同晨练的壮观场面。随着韵律、节拍,上百人、数百人一齐行动,那景象真够吸引人的。
晨练的花样极多:各式气功、太极拳、健身操,以至拳、棍、刀、剑等等都有,也有一些人独处一隅,随意弯腰、搁腿、扩胸、扭颈的。晨练还不时形成某些热潮,如80年代后期,老年迪斯科风靡;如今则是香功盛行。
黄昏时刻,早晨的画卷重新展现,然而热闹的程度要稍逊一筹。
·文庙淘书图·
星期天,位于南市区老西门内,文庙路215号的文庙热闹非凡,每周一次的文庙旧书市在这里举行。文庙淘书与早年的城隍庙淘书一样,是上海文化人的一种生活癖好。
文庙书市始于1986年3月,经过多年经营,今已形成相当的规模,在上海颇有影响。
全国几十家书店、出版社在两庑设点经营,天天营业,品种繁多,使得这里天天人来人往,川流不息。
星期天,文庙书市更是一片沸腾,大殿前广场上共有六排板凳、桌子架成的临时书摊。靠近两虎的两排,属于在此经营的书店、出版社的摊位,都在本店门前。靠广场中间的四排,专供周日前来卖书的人设摊。此外,在入口处,大殿前的台基上,以及大殿的两侧,也都是书摊,有的搭个架子把书陈列开,有的干脆席地摆摊。经营的品种,有书籍、期刊、报纸乃至连环画等,从古到今都有。买书的人从四面八方赶来,把整个广场都挤满了,他们不时地挑捡、翻阅,看中的,便与摊主讨价还价。旧书市上的书一般都要便宜一些,有人在这里竟能找到梦寐以求、苦无觅处的绝版书和古旧书刊。
文庙不仅是淘书者的乐园,还是民俗音乐文化活动的重要场所。近年来文庙经常举办“江南丝竹”的演出和交流活动,江南丝竹学会就设在这里。这里还是集藏者经常光顾的地方,1987年1月20日古钱币专柜就在这里开张营业。
上海之“热”
·收藏热·
上海人的生活癖好多种多样,收藏便可谓其一种,久之也成了社会习俗。
80年代以来,上海出现了一股收藏热,收藏范围、收藏队伍至今仍在不断扩大,且愈演愈烈,势不可挡。
邮票收藏。集邮无疑是收藏的热中之热,号称有100万邮民的上海,拥有全国最大的邮票交换市场。邮票交换市场共有4处:太原路口的肇嘉滇路街心花园、虹口工人俱乐部、卢湾区体育馆和静安工人俱乐部,都是民间自发组织、邮集邮协会管理的邮票交换市场。四个市场各具特色:静安工人俱乐部是外国邮票专市;虹口工人俱乐部、太原路、卢湾区体育馆都以中国邮票为主。其中,虹口工人俱乐部市场范围较小,以市内邮民交易为主;太原路、卢湾区体育馆市场是外地邮贩、邮商经常光顾的地方,以大宗买卖著称。除太原路市场天天开放外,其他3个市场都定期开放。除了上述4个市场外,分设在全市各处、供邮民寻觅搜集的邮票公司门市部、各团体机关和私人开设的邮票商店,也为数不少。
钱币收藏。钱币是收藏的另一大热门,1987年1月20日,文庙书市古钱币专柜开张营业,吸引了大批古钱币收藏迷。上海古钱币收藏家马定祥、马传德、朱卓鹏、陈福耕收藏的100件古钱币珍品号称“上海百珍”。收集古钱币几十年的马定祥藏有大量珍品,是世界十大钱币收藏家之一。现在钱币收藏队伍仍在不断扩大,有关钱币的信息不断报道,钱币知识的讲座不断举行。供人寻觅收购钱币的商店、专柜为数不少,分布在各个角落,襄阳南路口的肇嘉浜路街心花园,还形成了专门交易市场——上海币章工艺品爱好者园地。
近年来,文物、古旧工艺品收藏热势头劲猛。东台路、福佑路是闻名全国乃至海外的民间文物市场,是集藏者的乐土。东台路市场较大,且稳定,这里设有148家小店铺,3~4平方米的简易小铺一个挨着一个,经营着陶瓷、竹编、绣品、玉器、木雕等新旧工艺品。来这里光顾的多为三资企业者板、领事馆人员、外国留学生等,一般都以美元开价。
文物集散地福佑路市场,由福佑路、长生街、白衣街3条小街组成,呈H形结构,来自全国各地的客商纷纷云集于此,由于流动性大,这里店铺稀少,地摊居多,货主不断更新。这里的价格较低,除一般市民、外国客商外,东台路上的业主及一些专做文物生意的掮客也常来此光顾。
除东台路、福佑路之外,上海还有10多处经营文物和旧工艺品的商店,并在浏河路开设了旧工艺品市场,但是既使这样仍然无法满足文物爱好者的需求,因此,街头巷尾处处可见临时摆设的摊点。
上海民间集藏的范围十分广泛,除了邮票、钱币、古旧工艺品之外,收集像章、火花、报纸的队伍也不弱小。此外,尚有烟标、算盘、铜匙、钟表、蝴蝶、钢笔、勋章、茶具、微雕、筷著、贝类等等,收集门类不下百余种。
近年又异军突起集“卡”热。凡信用卡、俱乐部会员卡、贵宾卡、电话磁卡、股票磁卡、地铁卡等等,都成了不少集藏迷青睐的对象。展示民间集藏成就的“91上海民间收藏珍品、绝技表演展览”和“92上海民间收藏品大展”向广大观众展示了一个新、奇、精、博、古的缤纷世界,深受各界欢迎。
上海民间集藏涌现出了不少享誉海内外的收藏家。除前面提到的数人外,钟表收藏家王安坚、船模收藏家徐滨杰、算盘收藏家陈宝定、烟标收藏家朱大先、蝴蝶收藏家陈宝财、金钥匙收藏家赵金志、紫砂茶具收藏家许四海等等,都是闻名遐迩的人物。他们纷纷办起家庭微型博物馆,举办个人集藏展览。这样的专家队伍尚在不断发展之中,1993年5月18日王文有万国钱币收藏室开幕,1994年4月28日艾耀国创刊号报纸博物馆开馆。
集藏品一般以小巧为特点,然而上海的集藏也有大的。近年来,海外的巨商富豪纷纷来到上海,出资收藏20~30年代建造的具有欧美式或中西合壁式风格的花园洋房。
上海素有“中国收藏半壁江山”之誉,看来此语并无多少水分啊。
·宠物热·
受都市环境的影响,整日里与水泥地、柏油路打交道的上海人,对于花、鸟、鱼、虫有着特别的偏爱。近年来,随着上海市民业余生活日趋丰富,花、鸟、鱼、虫更成了许多人工余拾趣、陶冶情操的一种方式。为此,亦在上海滩渐成一种社会习俗。
花,包括花草、花木,常年与自然野趣隔离的上海人此情独钟,小院内、阳台上,只要条件允许,总忘不了摆上几盆花,点缀一下。偶而有几家院子稍大的,更好像是个花园似的,让奇木、异花、绿草在这里互相争艳。有时候也将花草移入室内,如有人在条几、书柜上放盆吊兰,绿蔓如藤,清雅怡人;也有人把文竹或兰草摆在案头,工作之余,品味赏玩。上海人盼花养草,品种繁多,只要不是过于娇嫩、只要适宜于花盆莳养的,都有人喜欢。当然市民的兴趣爱好各有所异,时令的不同又让人转换爱心,形成一个个高潮。初夏牡丹、秋日菊花、冬天水仙与腊梅,年复一年地循环着,至于到了百花争艳的春天,那就各取所需了。
上海人的养鸟历史甚为久远,可以追溯到南宋甚至更早些。鸣声悦耳动听的黄鹏、画眉,善于模仿人言的八歌、鹦鹉,还有各种羽毛绚丽多彩的鸟儿,都是人们宠爱的对象。对于鸟,市民中早已形成一整套颇为讲究的玩赏方法。不少文化场所还设有鸟迷聚会处,那里阳光明媚,百鸟争鸣,很有怡情养性的乐趣。
上海市民养金鱼早已蔚然成风,“龙睛蝶尾”、“鹤顶红”、“元宝红”、“水泡眼”、“珍珠”等名贵品种,很是招人喜爱。1993年起海水观赏鱼进军沪上,海鱼漂亮极致:蓝的透蓝,如同钻蓝,红的透红,恰似玫瑰,人见人爱,于是迅速成为上海养鱼赏鱼者的宠物。1994年上海自然博物馆举办的“海底世界”展览,上海花鸟商店举办的海水观赏鱼展销,更把这一热潮推向新的高峰,在水族中,除了观赏鱼外,上海市民对于养龟,尤其是绿毛龟、金钱龟、巴西彩龟也颇有兴趣。
与养鱼赏鱼异曲同工的还有垂钓。80年代中期,上海市钓鱼协会成立,为开展群众性垂钓活动做了大量工作。如今不仅在郊区渔乡、市区各大公园,而且凡是有水面养鱼条件的地方,都为垂钓爱好者积极提供方便。“垂钓乐”成了上海人业余生活中的又一赏心乐事。
“虫”指的是蟋蟀。上海市民养蟋蟀、斗蟋蟀之风历史悠久,盛行不衰。每到秋凉季节,蟋蟀市场热闹非凡。有些蟋蟀迷不分昼夜地在市郊农村翻砖挖土,还有一些人成了中间商,大量收进各种蟋蟀,从中挑选精品,经精心训养后,高价抛售。
花、鸟、鱼、虫之外,近年来又出现一股宠物热。宠物主要是狗和猫,尤其是那些世界名种。以狗为例,1994年沪上养狗已不下5万条,原先不见狗影的市区,如今,时而见到牵着哈巴狗、狼狗蹓跶者,也有穿着时髦者携着狗上车的。紧随着这一热潮,沪上宠物医院也应运而生。不过,市民对养大的弊病也议论纷纷。他们批评狗吠扰民,狗粪污染环境,影响卫生,以及恶犬咬伤路人等等,于是,呼吁政府有关部门加强对城市养犬的管理。
适应这一热潮,江阴路、曹安路花鸟市场红红火火。江阴路花鸟市场位于市中心,由江阴路与重庆北路的一部分(威海路以北部分)组成,市场内统一搭建的简易小棚屋一个紧挨着一个,排列有序,经营者不下100余家。此外,尚有不少临时设摊者。花鸟市场分布有序,由黄陂北路进入市场,首先映入眼帘的是观赏鱼,品种繁多,色彩斑斓的金鱼、热带鱼令人不禁驻足,这里同时出售养鱼器皿与鱼饵。由观赏鱼区往西走,是假山石,石章区,后面接着是供应花盆、紫砂壶、蟋蟀罐和蟋蟀、花草、树木的区域,在这个区域有出售各种龟类的货主。向南折向重庆北路,首先是一排供应翡翠、玉雕之类工艺品的摊位,接着又是鸟市。鸟市尽头有一家宠物医院,时而有人也在这里临时摆设古旧工艺品摊位。重庆北路区域同时又是宠物世界,市民们纷纷来此交易。江阴路重庆北路以西地段则全为临时摆设各类摊位者所占据。
·热线电话热·
热线电话是当今上海的又一大热点,已成为上海市民生活中不可分割的一部分。热线电话是上海市民的得力助手,同时也是每一个来上海旅游客人的得力助手。假如你有什么困难、有什么疑虑,要了解什么信息的话,热线电话就在你身边。
下面便是上海的一些热线电话:
太阳热线:2471359,1992年由团市委开辟,全国第一家24小时危机干预电话。假如你有什么委曲,有什么想不开的话,他将为你指点迷津。
悄悄话热线:上海人民广播电台990千赫“悄俏话”节目举办,1992年8月开通,是中国第一条解答“性困惑”的热线电话。每当午夜11点10分,该节目就开始与听众讨论婚姻生育问题。
心理热线:4383562,通话时间为晚上6~10点,咨询有关人际关系、精神病患、心理危机等问题。热线主持人聘有24位心理咨询医生。
夜鹰热线:东方电台792千赫直播室开办,同属心理热线。除主持人与问询者对话外,还引进听众参与,让更多的听众为问询者出主意,消除其心理障碍。
希望热线:5121890,通话时间为每周二、四下午,设于劳改局办公室内,为失足者解决困惑。
法律热线:2528673,通话时间为周五下午5:45分~7:45分,新华律师事务所开办,为你排解纠纷。
信息热线:3200200,为你提供各种所需的信息。
红娘热线:2471490,主持人梁思情为有情人牵线搭桥。
儿科“赐你爱”义务咨询热线:2550024,农工民主党主办,如果你的孩子患病的话,它将为你解决烦恼。
160证券信息台;通话时间为周一至周五白天,使你了解证券行情。周三晚、周六和周日,该号码又为哈磁老年咨询热线专用。
艾滋病、性病求医热线:4370055、2155750,市艾滋病监测中心和性病防治站开办,为患者提供咨询和求医服务,绝对保密。
4383131,周一至周三16:20分开通,中国第一条专为残疾人义务提供咨询服务的热线电话。
经保热线:3214022,公安局经保处开办,为生产经营活动遇到麻烦者提供服务。
军人心理咨询热线:4398449,每周二、五早上6:30分~7:30分或晚上6:30分~9:30分。
企业家之友热线:3253792.周一至周五上午开通,虹口区检察院开办,为企业家和管理人员提供法律服务。
知音热线:3069553,山西中学教师沈坚开办,为“缺损型家庭”子女提供咨询服务。
“小郭热线”:3212022,周一至周五上午开通,市自来水公司开办,为解决用水方面的疑难问题提供服务。
少年热线:3066161,周六下午开通。
中学生热线:3231282,周六下午开通。
妇女儿童心理热线:4383861,每周一、三、五晚上开通。
肿瘤热线:5410731,周一至周五开通。
婴幼儿营养与保健咨询热线:5127107,每周一至周六上午开通。
儿童健康热线:5127107,每周一至周六下午开通。
青春热线:2565454,每天下午4:00时~9:00时开通。
110报警服务台,24小时昼夜受理市区紧急事件、意外事故报警。
听众热线:3235588,上海人民广播电台开办。
慧聪电子商情咨询热线:2433193,为购买家电提供最新最低价信息。
·上海民俗“角”·
在上海的角角落落,只要有那么一片绿荫、那么一块绿地,到处都有民间自发形成的“文化娱乐角”,风格特色各异。人民公园的“英语角”、“日语角”、“社交角”、黄陂路威海路街心花园的“京剧角”、复兴公园星期日“英语角”、威海路陕西北路三角花园的“象棋角”都是其中的伎伎者,襄阳公园的“围棋角”更是历史悠久、声名卓著。
不过,说是某某角,其实并不那么纯粹。这一个个“角”毕竟不是专业市场,比方说黄陂路威海路街心花园,固然以“京剧角”闻名,但也时常有人在此嗲声嗲气地哼着越调。威海路陕西北路三角花园固然以“象棋角”闻名,但也时常有人豪情满怀地高唱京腔,当然更少不了打扑克的。这样的“角”还有很多,比如说“评弹角”、“淮剧角”等等。只要气候适宜,有着特殊嗜好、特殊目的的老老少少,纷纷就近来到相应的角角落落,与那志同道合者聚会。他们在知音面前,顿觉神怡气爽,憋不住要大显一番身手。漫步在上海街头、公园,随时都会发现这样的“角”。在这一个个“角”中,你可以尽情地领略一番海派文化风情。
·上海的票友与票房·
票友,即业余戏曲演员,票房便是票友聚会练习的处所。
近代上海,票友、票房相当发达,以京剧为例,清朝末年就已出现票房。光绪三十、三十一年之间(公元1904~1905),上海有一家名叫“盛世元音”的票房,弘一法师李叔同便是其中的票友。辛亥革命后票房增多,不少票友还冲破封建礼教的束缚,毅然下海,而且还红极一时。20~30年代上海票房进入鼎盛时期,爱好京剧的人越来越多,票房如雨后春笋般相继成立,不过在艺术上,票友已不如清末民初那么刻苦钻研了。有些人只是为了出风头,逢场作戏罢了,偶尔也有一些票友肯下苦功,并在艺术上超过前人的。40年代上海票房活动依然活跃,由于孤岛时期外地一些京剧名角纷纷来沪定居,形成了上海票房雄厚的师资力量。上海票友人才辈出,很多票友由于技艺高妙而决定由业余走向职业。
50年代“票友”、“票房”的名词虽然消失,但业余京剧组织并未减少。各大工厂都设有京剧组;杨畹农创办了“梅剧进修会”专授梅派;陈大濩创办了“濩声社”专授余派;黄桂秋创办了“秋声集”专授黄派,这些组织实质上都是票房。与此同时,江上行在大中国电台开播“京剧晚会”,邀请上海著名票友参加,提高了广大票友学戏的兴趣。
“文革”中票房、票友皆在被“革”之列,于是票友、票房活动消失。
“四人帮”倒台后,传统戏曲重见于舞台。1980年上海京剧爱好者首先成立了“上海业余京剧研究社”,继而黄浦区又成立“京昆之友社”。昆剧的票友活动也很活跃。1986年10月上海昆剧团开始向社会举办“每周一曲”的免费教唱活动,组织“周末晚会”演出优秀剧目折子戏。为了在大、中学生中寻找知音、培养票友,剧团经常到学校免费演出,举办讲座,在市第六中学试办昆剧短训班。此后,1988年起武夷中学开设了“昆曲欣赏”选修课,并在上海昆剧团支持下,经长宁区教育局批准于1990年7月成立了“长宁业余昆曲学校”。其他地方剧种的票友、票房活动也相继开始。
·上海荡马路·
到上海旅游,要了解上海,必须荡马路。其实上海人也经常荡马路。荡马路成了上海都市文化、都市生活的一大特点。
在上海必须荡马路,是因为上海规模的庞大。假如你只到有数的几个景点走走,哪怕你来了10次、8次,也不会了解上海;即便你是寓沪有年的老上海,要是不经常出门荡荡马路,对于上海依然是东西难辨。
在上海必须荡马路,也因为近来市政和楼舍建设高速发展,城市面貌日新月异,几天不出门便会令人感到陌生。
在上海必须荡马路,又是由都市旅游的特点决定的。在上海旅游要了解的是上海的城市风貌、近代西洋建筑、石库门、老城厢,以及现代建造的风格泅异的特色建筑,因此不能不在荡马路中去感知。
在上海必须荡马路,还因为上海是个商业大都会。来上海总得买些什么,可是面对着满街都是的商店、琳琅满目的货物,真叫人为难。“不怕不识货,只怕货比货”,只要在荡马路中多多比较,长长见识,就会找到答案了。上海人喜欢荡马路,大半动因也就在这里。
上海街头是一幅时装表演图,荡马路能使人大开眼界、领略风采;上海街头是一幅市民生活风情画,荡马路时能遇到很多意想不到的新鲜事——奇特的、好笑的、莫名其妙的,都能给人增添乐趣,从而真正了解海派文化、上海风情;上海街头是一幅车水马龙图,漫步街头,登上天桥,会使人真正感受到上海的繁华和喧闹;上海街头又是一幅名车博览图,美国总统乘座的卡迪拉克、欧洲元首乘座的奔驰、美国克莱斯勒轿车、福特大型轿车、日本子弹头面包车、英国劳斯莱斯车、意大利法拉利跑车,以及国际上公认的高级名车不时可见。至于丰田、尼桑、标致、雪铁龙等大众化名车更是屡见不鲜。
如今的上海确实也是好看。那一幢幢平地而起的新楼,一个个整修一新的门面,越来越有个性,越来越具魅力,米开朗琪罗的雕塑名作、希腊柱、意大利纹饰、法兰西花栅、伊斯兰桃形顶、日本板屋以及女神、天使、骑士的形象纷纷涌现。漫步在上海街头,仿佛置身于世界艺术花园之中。
令人心驰神往、百看不厌的,还有那美丽的橱窗艺术。上海商店橱窗的容颜正在悄悄改变,传统的三维空间已经打破,一些商店将橱窗背后的那块挡板撤掉了,从外面看进去,橱窗中的模特儿与商店中的营业员构成一幅生动的画面:静中有动,动中有静。还有一种橱窗,有人称之为非橱窗新格局,就是将商店的整个门面用落地玻璃装饰,店内景象路人皆可一目了然。橱窗的布置也颇有讲究,有的讲究主题、有的讲究情调,不论是哪一种,都是颇有艺术风味。商店内也是荡马路者的天地,如今的商店布置得很雅致、很有诗意。
白相大世界
“大世界”位于西藏路、延安路交叉口。始建于1917年。建国后曾改名“人民游乐场”,1958年恢复原名,1974年改名“上海市青年宫”,1981年1月25日大世界复业,定名为“大世界游乐中心”。“大世界”是上海最大的室内游乐场,素以游艺、杂耍和南北戏剧、曲艺为特色。自开张以来,白相大世界一直是上海人和中外游客首选的娱乐场所,目前日平均游客达1.2万余人次。
大世界建筑外貌特征鲜明,12根圆柱支撑的多层六角形奶黄色尖塔分外醒目,主楼由3幢4层高的建筑群体组成,其中2幢坐东朝西,1幢坐南朝北,另外有2幢附属建筑,坐南朝北的影剧场和坐西朝东的舞蹈房。占地面积6000平方米,建筑面积14700平方米。大世界建筑布局独特:5幢建筑的中央是按同心弧形排列,以表演杂技、魔术为主的中央露天剧场,主楼与主楼间通过百米天桥南北相贯,上下拾级相通。北部是假山花坛,建有喷池、水谢、人工瀑布。
大世界游乐中心娱乐内容丰富多采。一是博览:一走进大世界,底楼那10面哈哈镜顿时就把游人吸引住,不由被逗得哈哈大笑。拾级而上,各剧场轮流演出京剧、越剧、沪剧、曲艺、滑稽戏、音乐、歌舞、放映电影、录像,并经常举办“大世界之夜”系列活动;二是游乐:游乐中心建有落弹房、奕棋室 (碰碰车游乐场和“儿童空中乐园”等;3楼中部设有民间游艺项目、高档电子游戏等系列游艺项目50多种;4楼辟有多功能舞厅;三是美食:设有西餐厅、卖品部;2楼平台的“美食廊”占地800平方米,供应上海地方特色小吃和亚洲各国风味小吃;四是竞技:大世界复业后,特设“大世界擂台”,每晚举行竞技比赛。
1992年上海大世界基尼斯——天下第一擂台“升帐”,迅即在社会上产生巨大影响,成为大世界游乐中心的名牌绝活,一大批身手不凡、怀有绝技、绝活的奇士能人纷纷参加,诞生了一批大世界基尼斯纪录,大世界基尼斯将群众性竞技与破基尼斯世界纪录有机结合,项目有专业竞技类、潜能智能类、绝活绝技类和极品藏品类,诸如“赤脚走蜡烛”、“高跷踩气球”、“手掌煎鱼”、“人体耐低温”、“人体耐高压”等等,以新、奇、险而扣人心弦,不由得令人拍手叫绝。大世界基尼斯活动引起了世界基尼斯组织的注意。1993年2月,英国基尼斯出版公司总裁马克·科恩来沪访问,并与上海大世界基尼斯总部达成了合作意向书,蓬勃开展的上海大世界基尼斯活动正式与世界接轨。
白相大世界,只要购买一张总门票,便可尽情游乐一天。
不游豫园城隍庙,等于没到大上海
“不游豫园城隍庙,等于没到大上海”,游上海,豫园城隍庙是必到之地。
·霍春合祀城隍庙·
城隍庙是上海道教正一派主要道观之一,位于方浜中路,东至安仁街,北通福佑路,西至旧校场路,明永乐年间(公元1403~1424年)知县张守约就金山神庙改建而成。金山神庙奉祀的是汉大将军博陆侯霍光,改建后的城隍庙奉祀上海城隍秦裕伯,兼祀霍光,从而有“前殿为霍,后殿为秦”的说法。秦裕伯是元末明初上海人,宋朝词人秦观的七世孙,隐居时颇有贤名气节,明太祖几次请他做官,他都婉言谢绝,秦裕伯死后,朱元璋感慨万分:
“生不为我臣,死当卫吾士!”于是封他为上海城隍。清康熙四十八年 (公元1710年)邑人集资兴建东园(后又称内园),由于来往游人日多,城隍庙渐成名胜处所。乾隆中叶豫园又售归城隍庙作为西园并重加修葺,商人在园中竞设店铺,于是又出现了市集。进入近代,由于商贾辐辏、百业荟萃,城隍庙便成了著名的小商丘、土特产和特色商品市场。
旧时的城隍庙还有每年一度的各种庙会吸引游客。农历正月初三的内园梅花会、农历正月十五的元宵会、农历二月二十一日的城隍神诞、农历三月二十八日的城隍奶奶生日,以及清明节前一天、七月十五、十月初一的“三巡会”、四月下旬的兰花会,九月中旬的菊花会,届时城隍庙热闹推凡,倍于平时。
历史上城隍庙屡毁屡建。现在的城隍庙是1926年修建的,虽为钢筋水泥结构,却又不失民族风格。抗战时期,孤岛内的中国商人在当时租界内另建一座新城隍庙(位于连云路金陵西路口,今已改建为多层住宅),于是城隍庙又被称为老城隍庙。
新中国建立后,城隍庙商场改成了大型的综合性商场。“文革”期间,庙屋遭到破坏,宗教活动停止,城隍庙改名为豫园商场。1980年庙屋开始修复,1981年竣工后改辟为工艺品商店。1994年7月7日上海城隍庙修复委员会正式挂牌成立,1995年春节前后城隍庙将重新开放,成为上海道教的主要活动场所。
·豫园·
豫园是上海著名的古典园林,位于城隍庙的北面,古色古香的大门正对着荷花池中的湖心亭,园是明代曾任四川布政使的上海人潘允端为愉悦其父潘恩而建,故名。明嘉靖三十八年 (公元1559年)开工,万历五年 (公元1577年)落成,由造园名家张南垣精心设计,前后营建达十九年。竣工后的豫园,布局精巧,景致多变,当时人们把它与太仓的存园相提并论称“百里相望,为东南名园冠”。
清乾隆年间(公元1736~1795年),潘氏衰败,园林废圮,便由邑人集资购买归属城隍庙作为西园,重新兴修筑造,建成三穗堂、万花深处、花神阁、翠秀堂等诸多胜景,各业公所纷纷在此开张。以后又添建超然台、回楼、点春堂、五老峰诸胜。咸丰三年(公元1853年)小刀会起义,园内点春堂成了小刀会起义领袖陈阿林的办公处。后来清兵入城,豫园大遭劫难。咸丰十年(公元1860年)太平军入境,英法防兵协助清兵进驻城内;屯兵豫园,园林再度受到破坏,至清同治年间重加修聋。建国后,自1956年起大力进行修复工程,1961年竣工,同年10月对外开放。修复后的豫园,有原豫园的翠秀堂、万花楼、鱼乐谢、九狮轩、仰山堂、三穗堂、会景楼、得月楼、和熙堂、打唱台、快楼、点春堂、玉华堂、大假山、望江亭,以及原内园的静观、观涛楼,还云楼、延清楼、耸翠亭、可以观、石舫、凤凰亭,园外的荷花池、九曲桥、湖心亭等诸多胜景。1982年3月经国务院批准为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
豫园精华,首推大假山,它是明代遗物,由当时最负盛名的叠山家张南阳精心设计,并主持建造,全部用浙江武康的黄石叠成,重峦叠蟑,气势不凡;其次是“玉玲珑”石。此石相传是“宣和漏网”,即宋代花石纲遗物,为江南三大名石之一,具有“皱、漏、瘦、透”的特点。如以一炉香置石底,则“孔孔烟出”;如以一盂水灌石顶,则“孔孔泉流”;三为“龙墙”,全园五条龙墙,把园中景色隔成数区,龙墙婉蜒,造型独特,栩栩如生;四是遍布园内的砖雕泥塑。豫园中的砖雕泥塑,造型别致生动,雕塑工艺精湛,而且透过漏窗,隔墙观景,平添游兴;五为内园,内园甚小,占地仅2亩,然而山川湖泊并蓄,亭台楼阁兼容,巧妙之至,令人叹绝。
·小商品之都——豫园商场·
游豫园城隍庙,不少人是冲着豫园商场来的。
1994年以前的豫园商场位于紧紧毗连豫园、城隍庙的一个不大的空间里,其中包括城隍庙在内,占地方圆一华里,集老城区的人文景观,古老建筑风貌和商业网点于一体。
豫园商场的商品以“小、土、特、多”为特色。“小”就是小商品。50多家专业特色商店,诸如瓶塞、钮扣、手帕、刀剪、扇子、手杖等等,花色品种达12000多种。“土”就是土特产品。本地产品如城隍庙五香豆、上海梨膏糖等,地方风味小吃如南翔小笼包、杭式油包、常州麻糕、宁波汤团、面筋百页、糯米船点等,品种丰富、质量优异。社会上流传这样一句话:“勿到老城隍庙吃粒五香豆,勿算到过大上海。”南翔小笼包则以其皮薄馅多、入口一包汤的特色,倾倒了许多中外食客。“特”就是特需商品。这里设有几家专为“千者需一、万者需一”服务的商店,如永青假发商店,万里手杖店。“多”就是品种多、规格多。这里有几家被公认为“大王”、“总汇”的商店,如“筷子大王”、“钮扣大王”、“瓶塞大王”,它们便以品种全而闻名。
1994年9月,经过三年改造,豫园商业旅游区一期工程完成,国庆前夕开业。二期工程,也于年内开工。一期工程竣工后的豫园商城面貌大变,国际购物中心、工艺品商厦、美食楼、娱乐世界、妇女儿童用品总汇等拔地而起。建筑面积从原有的1.8万平方米增加到7.5万平方米。新辟的豫园商城位于原商场西侧,飞檐翘角、黛瓦雕栏、白墙朱窗的外观依然古朴典雅,组成了上海最大的仿明、清建筑群,而内部则是令人耳目一新的现代化设施。与此同时豫园近旁的老街上开出了崭新的小商品一条街,这里集中了绣品、钮扣、筷子、瓶塞、竹器、手杖等21家专业特色小商店,这些商店几乎都是几十年乃至数百年的老字号,而捏面人、剪纸、刻章、竹编、扯铃等表演项目,也将在这里推出。此外,工艺品一条街、小吃王国也将在这里诞生。
被冷落的大型游乐场所
锦江乐园位于沪闵路、虹梅路口,1984年7月动工兴建,1985年2月对外开放,占地10万平方米,是一座现代化的大型游乐场所。
锦杠乐园从日本引进 18项现代化大型游乐设施,它们是莲花盘、空战机、碰碰车、飞碟船、单轨列车、木马游转、空中转椅、超级秋千、射击长廊、动物小车、降落伞队、惯性滑车、大观览车、单环滑车、脚踏单轨车、勇敢者转盘、UFO脚踏转轮和急流勇进水车。此外,乐园还设有回旋下滑式游泳池、保龄球房、落弹房、舞厅以及较为完善的配套服务设施——商店、法式面包房、摄影部、公用电话和停车场等。乐园每年还更新一些必要的游乐项目。
锦江乐园开张之初,众多的游客被它的惊险新奇所吸引,一时热闹非凡。可是,仅仅过了几年,由于当时乐园的收费标准,比其他娱乐旅游场所贵,它便渐渐冷落下来,不少上海人几乎忘了它的存在。然而,锦江乐园毕竟有着它的娱乐价值,1994年锦江乐园又悄悄地热闹起来,这是因为当今娱乐旅游消费普遍上涨,乐园的价格便渐为社会所接受,而且它那寓欢乐于惊险这一点又是其他场所所无法比拟的。
新起的广场音乐会
1993年秋天黄浦旅游节期间,南京西路仙乐斯广场上演了四天八场的广场音乐会,上海电影乐团、歌剧舞剧院、和平饭店老年爵士乐队等纷纷亮相。
1994年“五·一”前夜,外滩黄浦公园在上海人民英雄纪念塔前,组织了新世纪“春之声”大型广场交响音乐会,由上海歌剧舞剧院管弦乐团演出了中外交响名作。
1994年7月6日晚上,外滩广场迎来了第一个国外民间音乐团体“美国加州大学管乐团”,他们在这里献演了一台介绍国外现代和古典乐曲的专场音乐会。
近两年,在东亚运动会和上海国际音乐节期间,也曾多次举办广场音乐会。
一种新型的音乐表演形式——广场音乐会在上海诞生。广场音乐会把音乐这一高雅艺术推向街头、把音乐这一高深的专门艺术介绍给广大群众。随着广场音乐会的发展完善,在上海街头欣赏音乐,将逐渐成为上海市民和游客的一种享受。
时髦的娱乐
当今上海最时髦的娱乐与娱乐场所要数那些舶来品:卡拉OK、KTV、舞厅、酒吧、夜总会之类,它们所受到的议论也最多。
·卡拉0K——KTV·
面对荧屏图像,跟随优美的旋律放声高歌,卡拉OK这种自娱自乐方式,从一开始就受到人们的青睐。
短短几年,卡拉OK以爆炸速度在上海迅猛发展起来,各种文化娱乐场所、酒家、宾馆纷纷添置卡拉OK设备,为数不少的卡拉OK厅也出现在街头,到1993年初,上海已有860多个具有卡拉OK功能的场所。
卡拉OK确实有其独到的魅力。不管是谁,哪怕是五音不全,破腔烂嗓,只要你愿意,便可引颈高歌,在自我欣赏之中享受一番歌星的乐趣,而绝不会引起什么人的不快,引起什么人的干涉。
受惠于卡拉OK的并不只是不入流的业余“歌手”,就连当今的演唱会甚至是一些著名文艺团体的演出,都用伴奏音带取代乐队了。可见卡拉OK普遍受人欢迎,这是千真万确的。
然而,卡拉并不人人OK,对于需要自掏腰包的工薪阶层来说,面对这类娱乐场所只有望厅兴叹,退避三舍。
正当卡拉OK热闹之时,KTV又异军突起。
KTV在某种意义上只是卡拉OK的一种延伸和升华——包厢里两三个知己围坐一块,在镭射影碟播放的伴唱乐曲中自娱自乐。
这一简单的延伸,确实够得上是一种升华。卡拉OK,当你自鸣得意之时,天知道周围的人是否因为这高分贝的噪音而心烦意乱。而在KTV包房里,只要把门一关,你与他人无涉,他人与你无关,这才真叫自得其乐。
可惜从一开始起它的名声就不怎么好听。尽管KTV与色情并无本质上的联系,但是,接二连三披露的“真相”,不能不令人将两者联系在一起。为此,KTV场所屡屡受到冲击,然而,它的生意却越来越红火。
·舞厅重奏砰嚓声·
建国前,上海的舞厅就已相当发达,著名的如百乐门舞厅、仙乐斯舞宫以及美国总会、斜桥总会内部所设的豪华舞厅,当时各式舞厅就已不下百家。
80年代,随着改革开放,舞厅这一舶来品如雨后春笋般地再度涌现,宾馆、酒店、文化馆、俱乐部纷纷开设舞厅。到1993年6月,上海共有舞厅616家,其中迪斯科舞厅37家,交谊舞厅397家,卡拉0K舞厅182家。这个数字尚未包括同时也具有歌舞功能的一般卡拉OK厅和KTV包房。
上海林立的舞厅分为高、中、低3个档次。星级宾馆中的高级舞厅,如虹桥宾馆的“凯撤皇宫卡拉OK歌舞厅”、华亭宾馆的“尼古拉迪斯科舞厅”都属高档次的。“大都会”、“仙乐斯”、“丁香花园”属于中档次。最多的属于大众化的舞厅,这种舞厅包括各种俱乐部舞厅、各种文化馆(宫)所开设的舞厅。
华灯初上的时候,星罗棋布地散布在街头巷尾的舞厅开始了繁忙的营业。旋律奏响,舞池昏暗。在这昏暗中,到处是流光溢彩,而气氛,或是柔情,或是疯狂。
对于舞厅,保守的人尚留一些微词。微词的出典在于舞厅尤其是低档次舞厅,多少留有是非之地的嫌疑,打斗之事亦时有发生,但这并未能阻止人们跨进去的脚步。
·眼花缭乱的夜总会·
在当今时尚的娱乐之中,最令人注目的要数日益豪奢的夜总会。
位于延安中路的夜总会新型舞厅——“JJ迪斯科广场”,那些自以为久经世面的南方客人到了这里也会变得茫然失措。穹窿形的顶部,犹如星光灿烂的夜空;两侧墙壁是悬置着的游廊式酒吧,就像深邃的峡谷,一束粗长的光柱从穹顶直泻“谷底”——可容纳2000人的大舞池。这里每一寸空间都充塞着猛烈扭动的人群;这里每一寸空间都充斥着震耳欲聋的音响;这里每一寸空间都奔流着强烈节奏和气氛诱发出的冲动和激情。
这是一种渲泄型的夜总会,与此相应,还有一种消闲型的夜总会,“里拉酒巴”就属于这一种。这是一家中日合资经营的庭院式夜总会,6间KTV包房,小巧玲珑,烛光幽幽,精美的卡拉OK混响设备、清晰的大彩电屏幕、众多的影碟、小姐的跪式服务,带有浓郁的日本式的家庭文化色彩。“里拉”的服务宗旨就是让来客享受家庭式的温馨。
当然也有一些多功能的夜总会,兼有渲泄和消闲两种类型的不同特点。
夜总会的表演丰富多彩。有些节目几乎成了经典性的,却又永远不会让人感到乏味,如时装表演。但是最引人、最让人激情勃发的,是那些层出不穷的新奇表演。如:1991年夏季开始的港台歌星来去勿勿的“做秀”1992年圣诞节前后挺进上海,1993年曾风行一时的小矮人表演;还有“草裙舞”、“中东肚皮舞”等等。
位于上海虹桥宾馆最高层——第30层楼上的“凯撒皇宫”,在这方面是很有特色的。凯撒皇宫的主要娱乐项目有迪斯科舞厅、卡拉OK、KTV包房,尤以迪斯科舞厅为主。这里不断推出“空中森林之夜”、“墨西哥之夜”、“鸡尾酒之夜”、“帆船之夜”、“水手之夜”、“赛事之夜”、“君度加冰之夜”等专题舞厅节目,服务员的服装也随之不断变换。游乐环境的不断更新,使得这里的“回头客”特多。
1994年1至2月,位于东方商厦5楼的“卡门夜总会”成了热点,由5位白俄罗斯小姐组成的现代舞蹈团表演的明斯克现代舞,在这里连演100多场,依然盛况不衰,观众场场爆满,5位白俄小姐都是演技精湛的艺术家。1993年春天以来,卡门夜总会已经连续聘请了4个外国艺术团相继演出,此后不久又聘请了来自伦敦的职业歌舞团。夜总会也成了中外文化交流的窗口。
与卡门夜总会一样,力求提高夜总会的文化品位,成了一些经营者的共识。乌鲁木齐北路上的“六本木夜总会”,6—7间包房布置得很有艺术韵味:田园风情、椰林风光、别墅风味……各不相同。在贵族城的歌舞厅里,荟萃了上海专业剧团的杰出演员,每天还拿出部分营利举办一场评弹专场演出。
上海还有许多著名的夜总会:
“嘉顿夜总会”,位于虹桥开发区,外型小巧别致。进门是一间高大的圆厅,周围有回廊式酒吧和卡拉OK、KTV包房。卡拉OK和KTV与大厅既是同一体又各具独立性,其间有大玻璃窗和自动窗帘相隔。大厅内的舞台是升降式的,随着不同需要而升起降下。嘉顿最引人注目的节目是音乐喷泉表演,在电脑控制下,随着预先输入的世界名曲或轻音乐的旋律,几百根水柱按着节奏强弱表现出各种各样的造型,在各式灯光照射下,显得格外好看。
上海演歌台:位于波特曼香格里拉酒店第8层,占地900平方米。雕花玻璃室内装演格调独特,日本厅幽雅的亭园景致、变幻莫测的舞台灯光和音响、温馨的优质服务,使其一开张就顾客盈门。
“梦上海夜总会”,位于虹桥开发区国际贸易大厦内,以餐饮为主,兼有各种夜总会的娱乐项目,并拥有自己的“梦上海艺术团”,还定期邀请大陆、港台的影星、歌星来此演出。除此之外,其他节目也是花样繁多、新颖别致。“夜上海”娱乐内容的主要特点在于“新潮”。
“电影文艺沙龙”,位于茂名路,与国泰电影院毗邻,分上下两层,以餐饮为主,同时还有卡拉OK和周末的歌手演唱。
“银河娱乐中心”,位于虹桥开发区东端,内环线一侧的银河宾馆内港商独资的夜总会。二楼迪斯科舞厅,每逢周末,周围华东师范大学、中国纺织大学等高校的外国留学生便蜂拥而至;35楼KTV大型包房是来沪投资的外国大公司洽谈业务、联络感情的好去处。
不夜城中的夜生活
旧时上海即已号称为不夜城,如今的上海更是一个不夜的城市了。
商店一般都要到很晚才关门,南京路上的商店则要到22点才打烊。街头巷尾,灯火通明,霓虹闪烁。那高楼大厦在彩色射灯的照耀下,更是美如童话里的宫殿一般。于是,荡马路、逛商店成了上海人丰富的夜生活内容之一。南京路、淮海路、外滩、人民广场是人们最喜欢去的地方。
白天营业的饭店、酒楼一般都要到23点以后才关门,随后,便是夜排档的世界。上海的夜排档真多,角角落落都是,生意也是红红火火,光顾的客人从不间断。小小的夜排档面对豪华的宾馆饭店也不见羞怯,他们一直把生意做到大饭店门口,与大饭店一争高低,直到凌晨4点以后,夜排档才渐渐歇摊。
与夜排档同时存在的,还有那些小酒吧和私人小酒家,但他们斩起人来却是凶狠手辣的。
林林总总的卡拉OK、KTV、舞厅、夜总会这些时尚的娱乐场所,本来就是“夜游神”出没之地,在这里阴阳颠倒,不到晚上,他们是不会营业的。那些挡不住诱惑的、闲得无聊的,或者钱多得发烫的人纷纷涌了进去。
传统的娱乐场所——电影院依然矗立在街头,但是其外表与内在都已发生变化。他们不断地装修与更新设备、不断地提价,致使这一大众化的娱乐场所,如今已经贵族化,昂贵的票价令普通市民望而却步。不过与白天相比,晚上的电影院还是热闹的,晚上是电影院营业的黄金时间。沪上电影院纷纷开设微型厅,增加情侣座,与之相应出入这里的也以年轻情侣居多。市中心的一些电影院还开设通宵专场,从晚上一直连映到翌日清晨6:00~7:00时,对于中转滞沪的勿勿过客而言,倒是一个不错的去处。
各级文化宫、文化馆和俱乐部,也在晚上热情迎接消夜的客人。绝大多数的市民则留在家里看电视、看录像,或者几个人围坐一桌打麻将。
凌晨2:00~3:00时,上海街头到处是出租车停车等客,或飞驰而过。一天24小时,上海街头没有静寂的时候。
都市绿洲——公园
对于生活在大都市的上海人来说,有着那么一片绿地的公园显得特别的亲近。不管是谁,大概都曾不止一次地进入公园的大门。
对于退休在家的老年人来说,公园更是亲近。不少人清晨、下午——每天都要二度进出,锻练身体,漫步观花,清坐闲聊,或者喝喝茶,下下棋,打打扑克。
上海的公园很多,大大小小的,不下50余座,分布在各个角落。其中较著名的有人民公园、中山公园、鲁迅公园、复兴公园、桂林公园……而最有特点,并能令上海市民专程驱车前往、整整消闲游乐一天的,则有上海动物园、上海植物园、共青森林公园和长风公园。
上海动物园:位于上海市西郊,虹桥路2381号。建国前这里是外侨游乐的高尔夫球场,1954年改建为现代公园,并开始筹建动物园。1955年7月1日展出第一批31种、46只动物,有西双版纳大象、华南虎、孔雀、懒猴、黑鹿、蟒蛇、巨蜥等,此后不断发展,1980年元旦改名上海动物园。1990年开始了对上海动物园进行全面新建、改建的工程,至今已建成了科学教育馆,两栖爬虫和水族馆、进入式鸟园、中型猛兽馆、大猩猩馆、灵长馆、海兽馆、热带鸟馆、新食草动物区和羚羊山等。如今上海动物园中,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飞禽走兽应有尽有;天鹅、鹈鹕、鸳鸯、大雁、野鸭、野鹭栖息在波光粼粼的天鹅湖上,大猩猩、美洲野牛、狮面猴、南美漠、鹤鸵、赤斑羚从世界各地移居到这里,海狮、小象、猩猩、驯雁不时为小朋友做出精彩的表演。园内还种有385种、65000株各类植物。经过40年的发展,上海动物园已经成为集游览休闲,文化娱乐、动物科普教育和珍稀野生动物保护、科研等功能于一体的游览胜地。
上海植物园:位于市区西南角,龙吴路百色路口。1954年创建,名“龙华苗圃”,1974年3月扩建并改名为“上海植物园”。园内的盆景园是世界上规模最大的盆景园之一,有树桩盆景、小盆景、微型盆景、山石盆景等等,颇具海派风格,名扬中外;园中尚有数盆清代乾隆年间留下的珍品。牡丹园有牡丹50个品种、3000余株。兰室是植物园内精华之一,朱德同志生前曾4次光临兰室,先后赠送了9个品种共20盆兰花和《兰谱》一部,并为兰室题写了横匾。械树园园景清秀,颇有“停车坐爱枫林晚,霜叶红于二月花”的风味。草药园颇有山野气势,内植药用植物500余种。展览温室展出热带、亚热带植物300余种,充满南国情调。此外,还有各具风采的蔷薇园、牡丹园、松柏园、桂花园、竹园、蔗类园等景点。
共青森林公园:位于市区北部、军工路2000号。1956年树建,名“共青苗圃”,1982年改名“共青森林公园”,1986年10月1日正式开放,占地1700亩,是上海最大的公园。该园以植物景观为特色,粗犷、野趣、幽静。园内景点有松涛幽谷、丛林原野、秋林爱晚、林间骑马、翠崖听鹂、水乡秀映、盈湖泛舟。全园植树近30万株,配以丘陵、草地、湖泊、溪水,一派田园风光,来到这里颇有置身于大自然的感受。园内还有骑马、钓鱼、划船、赛车等游乐设施,以及幽雅的“绿荫”、“泓庆”茶室。
长风公园:位于大渡河路25号,原为吴淞江古河道——西老河河湾地带,地势低洼,1957年辟建公园,初名“沪西公园”,又名“碧罗湖公园”,后由魏文伯同志题字,改名长风公园。长风公园以山水为主景,以划船为主要活动。湖名银锄湖,山为铁臂山。银锄湖拥有水面214亩,是上海最大的人工湖。
上海服饰变迁略述
自从元代黄道婆改革纺织技术以后,历经元、明、清,古代上海地区成了全国最大的棉纺织中心。苏州河以南的松江府,“绫布二物,衣被天下”;苏州河以北,不属于松江府的今嘉定、宝山地区,棉纺织同样十分发达。“三梭布”,又称“三纱布”,产于松江,幅宽3尺余,质地细密,明代弘治以前皇帝所穿的贴身内衣,都是用三纱布制成的;“丁娘子布”,又称“飞花布”,创始于淞江女子丁氏,后来在嘉定县一些地方也大量生产。这种布纱细、工良、光洁、细软,清初著名文人朱彝尊称赞它“晒却浑如飞瀑悬,看来只讶神云活”。此外如“精线绫”、“药斑布”、“紫花布”、“兼丝布”、
“斜纹布”、“棋花布”、“云布”、“红纱官布”等,都以其精美无比而称绝于一时,为远近所争购。“顾绣”是古代上海对于服饰的另一大贡献。顾绣,又叫“露香园绣”,源于明嘉靖年问顾氏露香园,生产时一根丝线可擘分成40余细支进行绣作,作品有“用线细,行针密,色彩丰富,不留针痕迹”之誉,所绣人物、花、鸟栩栩如生,“尺幅之素,精者值银几两,全幅高大者,不啻数金”,一时“震溢天下”。
古代上海,只是在衣料生产和刺绣上领先一步,进入近代,上海人在穿着打扮方面更是领先潮流。
西服在中国最早就是从上海流传开的。随着大批西方人的来沪和留学生的留洋归来,西服热在上海逐渐兴起。最初,外国商人在东百老汇路和南京路外滩一带开设西眼店,随即上海的裁缝师傅学会了西服缝纫方法,开始制做西服,并因而产生一支以精于制做西服而闻名的“红帮”裁缝队伍。1896年“和昌西服店”在北四川路(今四川北路)开张,这是中国人开办的第一家西服店,尔后,“亨利”、“荣昌”西服店也相继开张。由于这些西服店大多采用高档面料制做西服,且工价昂贵,一般职员望洋兴叹,但为了面子关系又不得不穿西装,于是产生了专供人们淘西装的旧衣服商店。虹口吴淞路是旧西服商店的发祥地,1914年旧西服店就在那里出现,后来林森路(今淮海路)也相继兴起旧西服业,与此相对应则是静安寺路 (今南京西路)价格昂贵的新西服商店。
第一套中山装诞生于上海。1911年底辛亥革命胜利,孙中山回国,曾在位于南京东路西藏路口的“荣昌祥呢绒西服号”,定制过几套西服,甚为满意。有一次,他带来一套日本陆军士官服,要求以此为基样,依照他的意囱,做一套直翻领有袋盖的四贴袋服装,袋盖做成倒山字形笔架式,称为笔架盖,钮扣为5颗,象征五权宪法。孙中山试穿后,认为简朴庄重,大为赞赏。后来就以此定型,称为中山装。
新式旗袍也产生于上海。它出现于20世纪20年代中期,随即风行上海,并影响全国,在1935年~1936年之间还流传到美国。
西装、中山装、新式旗袍是本世纪中国最具代表意义的服装,它们都始于上海。其实又何止于此,诸如放足、剪辫、烫发等等,上海都开了中国风气之先。
建国后,人们追求朴素而富有生气的服饰,时装、高档服饰无人问津,布制的人民装、列宁装、俄罗斯裙却风行一时。1956年1月,在共青团中央和全国妇联的提倡下,为了丰富和美化人民的衣着,上海服装行业积极行动起来,进行服装设计,举办展销活动,上海服装事业获得了迅速发展,夏季有各式短裙、连衣裙、花色衬衫、旗袍、刺绣服装;秋冬有青年装、两用衫、前克衫、西装、中西缎子布棉袄、长毛绒大衣、皮猎装、派克风雪大衣等,新款、新式不断出现,显得五彩纷呈。可是在“文革”期间,极左思潮使上海眼饰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单调和沉闷:“老三色”(蓝、白、黑),“老三装” (中山装、青年装、军便装)一统天下,其他种种新款、新式,都被列入“奇装异服”,都是“封、资、修”,闻名中外的特色服饰商店被迫改换门庭。
改革开放后,上海人的服饰再度辉煌,“西服热”、“茄克热”、“羊毛衫热”、“牛仔服热”、“羽绒服热”……热潮一个连着一个。同时,“烫发热”、“美容热”、“首饰热”、“绣品热”、“时装表演热”,也相继走进人们生活之中。上海服装以其款式的新颖入时、质料的高档精美,工艺的娴熟考究而赢得了国内外顾客的赞誉。“穿在上海”——上海成为全国的服饰中心,领导着中国服饰发展新潮流。
五彩缤纷的上海服饰
90年代上海服饰。
20世纪80年代上海眼饰开始复苏,那种一款、一式压倒一切、风行一时的情形再也不见了。90年代上海服饰的发展更呈新貌。流行不再是雷同,不再是千篇一律,而且正因为如此,90年代上海的服饰才显示出异彩。另外无论从哪一款、哪一式而言,流行的时间都越来越短了。
90年代的流行尽管变幻无常、捉摸不透,但有一点是共同的,那就是“返朴归真”,越是接近自然的、越少刻意雕琢的服饰,越是受到人们的欢迎。棉、麻、丝、毛等天然面料及其混纺织物,受到人们的青睐,服饰的色彩、花型、款式也均由联想自然、表现自然而来。这股崇尚自然的世纪末之风,一直影响到童装,童装摈弃繁复的矫饰,设计朴实简洁,搭配讲究协调。
服饰的五彩缤纷又体现在面料的多样化上。从1994年秋季流行的服装面料看,除了上述天然面料,以及经过后整理的新型面料、化纤和仿真面料为主导面料外,那些蓬松、悬垂、柔软的面料,涂层、高光泽、凹凸、高弹力的面料,经过细致改进,加强后整理的传统面料,都将占有一席之地。90年代的面料趋于薄、轻、软。
服饰的五彩缤纷还体现在色彩图案上。各种色彩都出现在服饰上,而色调一般总是过于艳丽刺眼。以1994年的裙子来看,大红、翠绿、鹅黄、雪青、天蓝、玫瑰相互辉映。色彩流行中也有主流与非主流之分,94年夏装主流色彩是粉色系列、灰色系列和麻黄系列。图案受崇尚自然风气的影响,在 90年代初的几年中,经蜡染、扎染、浸染处理而呈原始神秘意味的迷离图案和绘制有热带植物、果实、花卉等内容的热带风光图案,都曾风行一时,传统的几何图案、花草纹样图案在表现形式上更有发展。90年代服饰世界的五彩缤纷,更在于中老年妇女选择色彩图案的范围越来越宽广,男子服装经过80年代的尝试,至今也变得更加俏丽多彩。
服饰的五彩缤纷还体现在款式上。各式套装、套裤、裙子、裙裤、马夹、茄克、衬衫、T帕、大衣、针织衣服、编织衣服等同台争艳,款式多变,国际名牌皮尔·卡丹、佐丹奴等纷纷亮相,不对称的流行使得服装设计师的才智得以充分显露,返朴归真的潮流使得诸如编幅衫的仿生服装,以及各式生态服饰各领风骚。西装早已从单排扣、平驳领发展到双排扣、枪驳领、由此引发了领带由窄到宽的改变,而面料、色泽的多样也已抛弃了80年代一窝蜂式的单调。牛仔也不再是往日的模样,色彩、面料、款式都不再那么单一。短衣、前克、裙子、裤装赢得了众多消费者的喜爱。印花牛仔布和薄型牛仔布也已不再是新鲜东西。内衣外穿、女装男性化、时装悄悄打破女装囿限,种种变化已使90年代的服饰变得多姿多彩。当然流行中依然有主流、非主流之分,1994年夏季,上海街头流行露肩、裸背的连衣裙,短上衣配短裙、长外套配短裙同样十分摩登。当然从整个90年代来看,休闲装也许是最为时兴的。
着鞋戴帽与穿皮镶羔
旧上海鞋业已有相当发展。1941年仅广西路浙江路小花园一带,就有专营女鞋的大小鞋店56家。“文革”中,鞋的款式、花色十分单调。进入80年代,上海的鞋业有了突飞猛进的发展。一是款式多、变化快。就以鞋跟来说,从平跟、中跟、高跟、坡跟发展到调羹跟、酒杯跟、矮跟、插跟、菱角跟等,花样繁多;二是花色全。草绿、雪青、灰色、银灰、蓝色、豆绿、奶白、奶黄、桔黄、粉红、鲜红、洋红、金色、银色应有尽有,真是五彩纷呈;三是面料变化大。在新工艺处理和新材料运用的条件下,鞋子面料也显得丰富多彩。80年代的皮鞋、旅游鞋、运动鞋竞相辉映,国际名牌纷纷进入上海市场,成为消费者追逐的热点。90年代上海鞋业市场更是争芳斗艳,款式、花色都有新的发展。受返朴归真潮流的影响,西班牙式便鞋的草编鞋底、帆布或麻布鞋面;源于荷兰木鞋的木制鞋底;极为复古的高台面包鞋,以及带有朴拙情调、手工特色的鞋子等,纷纷登台。休闲鞋是这个时代的崇尚,人们穿鞋的爱好正从单纯追求名牌,向讲求结构新颖转化。
帽业在旧上海也已相当发展,当时南京路、方洪路、光启路一带的帽店和小型制帽作坊很多,有些较大的商店还自设工场,自产、自销并形成特色,如马敦和帽店的瓜皮帽、元元帽店的呢制礼帽、盛锡福帽店的水獭皮帽,上海帽店的巴拿马草帽等等。“文革”时期,十几年如一日、千篇一律是军帽。80年代随着改革开放的实施,帽子也一度为之面貌一新,如1984~1985年男式呢制礼帽曾风靡上海。1986年与风雨衣配套的防雨卡晴雨帽最为流行。女士帽子,1986年初“明垦”帽风行上海,下半年被有舌针织帽和各款拼角、镶色“贝雷”帽起而代之。各种裘皮、仿裘皮帽,也纷纷亮相,但最流行的还是针织帽。在中老年人中,80年代前期、中期“开普”帽、圆顶帽最受欢迎。80年代后半期开始,帽子渐渐受到冷落,进入90年代,市场上帽子越来越少,然而1994年夏季,不知从何刮起的一阵风,申城街头倩女淑媛纷纷头戴一顶凉帽儿,翩然而过若彩云。凉帽的品种很多,有麻编的,也有用麦杆、竹条、芭蕉叶编就的,大多产自南国,也有来自台湾的。
旧上海裘皮业采用的面料较多,有貂皮、狐皮、鼠皮(产于东北的鼬鼠,俗称灰鼠,此外还有银鼠)、羊皮、兔皮、黄狼皮、猞猁皮、獭皮、犴皮等等。皮货的来源,分西口 (陕、甘)和北口(东北及当时的热河、察哈尔和冀北)。国内皮货商多集中于河南路一带,洋商则在南京路、淮海路一带为外侨服务。因为裘皮业只是为富贵阶层服务的,且为时令商品,营业时间仅有冬令3个月。进入80年代,裘皮业重振雄风,起初是皮猎装,后来是皮茄克、皮裙。进入90年代皮前克依然盛行,皮大衣、皮风衣势头劲猛,皮裙依然存在但似乎正在消沉。80年代尚有用猪皮的,90年代却成为羊皮的天下。羊皮服装成为冬天普通的服装,不再是显示尊贵和气派的珍品,商店营业时间也已从冬令3个月变成一年四季。貂皮之类的裘皮珍品,也不时露面,但仅限于少数人士享用。
海派服饰及其文化特征
近现代上海眼饰在长期的演变发展中,形成了一些明显的海派特点,这些特点的形成又与海派文化密切相关。
·传统与外来服饰文化完美结合·
海派服饰的文化特点是善于吸收、接纳西方的文明。随着西方文明影响的加剧,处于海派文化氛围中的上海人,以占有标志着西方文明的事物为荣。
在近代,上海首先接纳了洋绸、洋缎、洋布等新型面料,接纳了引发近代服饰重大变革的钮扣。对于当时被称为“番装”的洋式服装,起先一些妇女以好奇的态度偶一穿之,打扮成一副“番妹”模样,在照相馆镜头中留下自己的倩影,尔后便渐渐为人们所接受,并成为新的时尚。最有代表性的当然是西装,在中国是上海的“红帮”裁缝首先学会了西方的缝制技术,开始制做西装。海派文化对于外来文化的吸收接纳,并不是机械地模仿套用,也不是简单的拿来主义,而是善变善改,善于创新,经过重新搭配组合,使之成为真正适合自己需要的新的东西。中山装就是如此,在外来服饰的影响下,根据本民族的审美习惯设计制做而成,新式旗袍也是如此,都是中西壁合的产物。新式旗袍是借鉴了西洋时装的特点,把平直宽大的满族旗袍加以改制而形成的结构严谨、线条流畅、不留任何不必要的带、袢、袋等附件装饰的新型服饰,能把女性体型的曲线美充分显示出来。
80年代,运用传统面料、传统工艺,借鉴西方流行款式制做的海派服饰,同样获得了成功。例如,在一次上海时装表演会上,用具有东方色彩的蓝印花布制做的“满地一龙”燕尾服、“双狮绣球”西服、“山花灿烂”大襟罩衫、“粉蝶扑花”晨衣等获得了中外人士的广泛赞誉。
·勇创新时髦,帅先新潮流·
海派文化氛围中的上海人,敢为天下之先。他们把握时机,适时超前,剪辫、放足便是最好的例子。1911年1月15日,上海各界人士在张园集会,当场剪辫者达300余人。9个月后辛亥革命爆发,全国各地纷纷剪辫。清末民初之际,内地妇女缠足正当炽烈之时,在上海放足却已成了摩登。到了90年代依然如此。有句话说“上海人什么都敢穿”,说的就是这么一回事。1994年夏季,上海女性的穿着时尚露肩裸背,透视装也已风行街头,装饰性内衣正羞羞答答地走来,老年妇女的服装也变得“花里胡哨”。
海派文化氛围中的上海人最乐于追模,这种心态无疑是“流行”得以存在的前提。近代,穿着西装成为一种时髦,有钱人纷纷去“亨生”、“培罗蒙”订制,普通职员手头桔据,便去“淘西装”来迎合时尚。20~30年代,洋妇人、阔太太、影戏明星、交际名流,一味追求新奇眼饰,寻常人家的女于也不甘落后,不惜一切,三千家当,两千几要穿在身上。80年代以来,西服热、前克热、时装热、美容热、首饰热……热浪滚滚而来。1994年8月一次服装展示会,几天内便引发一场波及面不小的针织服装热。
海派文化氛围中的上海人,同时有着追求个性、表现自我的强烈的求异心态。求异又是产生新的流行的条件。上海人是喜欢穿新奇服装的,个人根据自己的个性,审美观念和自己的身材条件来选择服装,从而推动了上海服装的不断改变。据资料显示,20~30年代,旗袍的款式就达几十种乃至上百种,袖子的有、无,领子的高、低,下摆的升、降,以及开叉的方式、面料的选择、饰物的繁简,每一个变化都表现了穿着者追求个性,表现自我所留下的痕迹。近年来,人们对表现自我、体现个性越来越注重,“穿什么由自己决定”成了人们共同的观念。适应这一需要,上海每年都有几千种新款式、新花色的服装;几百种新式鞋、帽;上百种首饰、化妆品投放市场。正是基于海派文化氛围中上海人所具有的这些特性,上海服饰才具有了勇创新时髦、帅先新潮流的特点。
进入90年代这一特点表现得尤其充分。90年代各种传媒不时提供有关流行的信息,“今天流行什么”成了人们日常生活中津津乐道的话题。与以往不同的是,90年代的“流行”,已经密切注视国际服饰潮流的最新动向。国际流行色、国际流行面料、国际流行款式已经不再那么陌生。由于人们自我表现心理的日趋强烈,也由于“流行”的迅速更新换代,又由于流行中主流的模糊和非主流的活跃,从局部、从微观去观察当今上海的服饰特色,似乎又令人不得不作出这样怪异的判断:今天的上海服饰没有流行。
·保持和发扬民族服饰特色·
在接受外来服饰影响的同时,海派服饰继续保持和发扬了民族特色。
顾绣,这支历史上与苏绣齐名的奇葩,而今在松江工艺品厂再现光彩,风格丰润清雅、细腻柔和,同时刺绣技艺还获得突破,一向被刺绣界视为“禁区”的写意画中的“墨晕”已被攻克。上海绣女精心编织的艺术精品——抽纱纺织品,多年来一直畅销国际市场。30年代名闻中外的中国传统布鞋——小花园“四季绣鞋”和“龙凤戏牡丹”,在1989年中国鞋业观摩会上重新露面。
进入90年代,具有民族风格的睡衣、礼服、旗袍纷纷展现丰姿,在崇尚自然、返朴归真的潮流中,传统的蜡染、扎染、浸染服装,更是风靡一时。
海派服饰名店
·西服王子——培罗蒙西服公司·
培罗蒙西服公司位于南京西路 284号,是专营男式西服的专业特色公司,素以历史悠久、技术精湛、风格独特、穿着舒适而闻名中外。
公司在1928年创建于四川路,当时叫“许达昌西服店”,1932年迁至南京西路新世界楼上营业,1935年迁至南京西路新华电影院对面,并改为“培罗蒙西服店”,1936年迁至现址。
公司自设工场,名、优技师云集,技术力量雄厚,独创“海派”西装。
公司经营的服装选用名优面料、辅料,具有平、服(袋盖服贴)、直(门襟摆缝挺直)、顺、圆 (袖笼、衣边圆顺)、登(前后身登,不紧贴身体)、挺、满、薄 (门襟止口薄)、松(领松、肩松)、匀、适、准、戤(前后有戤势,举止方便)的特点。经营的品种丰富,如燕尾服、摩根服、大餐衣、弯刀领婚礼服、佐罗披肩、各式单排扣和双排扣西装、青果领晨衣、腰结长袄、骑士马裤和考尔夫灯笼裤等。各种款式都具有轻、松、薄、软的特点,深受顾客欢迎。
公司设有定制部,承接急快件,经营特殊体型顾客的定制服装业务。
“青年派”西服创始者——亨生西服公司·
亨生西服公司位于南京西路964号,创始于1929年,是上海西服业著名的特色商店,经营男式西装、大衣、礼服等各类服装,以选料讲究、做工精良、款式新颖、穿着舒适而久负盛名。
公司自设工场,拥有雄厚的技术力量,裁剪、缝制各道工序均有名家把关指导,所缝制的西服,在款式上崇尚英国派,同时又形成自己的特点,行业中称为“青年派”。
公司经营的各类服装,领头窝服、胸部丰满、袖笼前圆后登、腰围胁势服贴、下摆圆顺自然,各个部位比例合适,在同行业评比中,多次夺冠。
近年来,亨生赶超国际潮流,引进先进设备,将传统工艺与国外粘合工艺科学地结合在一起,生产的新工艺西服,既具国外西服轻、薄的特点,又克服了其弹性不足,胸部不丰满等缺点,外观挺阔、随和、舒适、美观,久穿不走样,洗后整理如故,深受社会各界的好评。
公司为了扩大经营,在南京西路811号开办了门市部,在上海展览中心开办了外宾服务部,均设有来料加工、备料定制业务。公司在四川、江西、湖南、江苏、安徽、山东等省设有分销点,产品行销全国。
·充分显示女性魅力的朋街女子服装商店·
朋街女子服装商店位于南京东路154号,创建于1937年,是一家专营女式时装,以零售为主,兼营批发及加工的特色商店。
朋街服装,缝制技艺高超,制作加工考究造型设计美观,历年来在上海妇女界声名卓著,并在美国、日本,尤其是西欧各国女士中享有很好的声誉。
近年来,在不断改进工艺的基础上,朋街时装更加精致,在裁剪风格上具有纯正的美、法等国服装特点,尤其是立体裁剪已臻上乘。生产的服装,前片止口垂直,下摆平服,翻卜领造型美观,两边大小对称适中,领头不斜,胸部圆润挺阔,臀部丰满圆润,摆缝垂直不斜,下脚整齐成水平,后身背部平整,腰部吸势滋润得体,肩缝平整,袖子前圆后登。
朋街女子服装商店设有来料加工部,并在金陵东路409号设有分店。
·民族服装之都——龙凤中式服装商店·
龙风中式服装商店位于南京西路829号,是一家以经营中式服装为主、兼营西式和中西式服装的商店。
“龙凤”是1959年由“朱顺兴”、“范水兴”等著名苏广成衣铺合并而成的。它集上海中式服装技术之精华,继承了苏广成衣铺“镶、嵌、滚、宕、盘、绣”的传统工艺特色,并不断创新,设计出“镂雕”新工艺。
“龙凤”中式服装品种多、花色全、制作精良,式样新颖、美观大方,富有民族特色。“龙凤”中式服装的系列产品——旗袍更是受到上层女士和戏剧、文艺界知名人士的青睐,并受到国外新闻界的关注。1990年初,龙凤旗袍应邀在马来西亚吉隆坡亮相,轰动一时。
“龙风”工艺服装是出国女士必备的国服,也是我国女士们的高级礼服和侨胞、外宾馈赠亲友的佳品。
“龙凤”是前店、后场,制卖结合,设有加工定做、代客邮购、上门服务业务。
·女性天地——古今胸罩公司·
古今胸罩公司位于淮海中路865号,是一家自设工场,专营女性胸罩的名特商店。
“古今”根据不同体型、不同需要设计制作各种胸罩,品种齐全,有高耸尖头显示挺拔饱满的西式胸罩。也有穿着舒适、轻盈大方的中式胸罩;有高而头圆、体现丰满结实的胸罩;也有外观自然、轻松、富有弹性的胸罩。另外还有使胸部托起、线条明朗的胸罩、硬衬胸罩、海绵假乳双层胸罩、软缎胸罩、织锦缎胸罩等等。“古今”胸罩,选用面料讲究,采用全棉双线府绸或真丝绸缎精制胸罩,具有透气、吸汗、滑爽、贴肤的特点;“古今”胸罩的加工制做采用独特工艺,并且定人、定序严格按照标准进行,生产的胸罩不会出现一般胸罩常见的移位、空头、罩不满和乳房下落等毛病。“古今”公司还自行生产辅助医疗用品,如肾托、胃托、腰椎绑、骨盆牵引带、椎牵引带等。
“古今”的各式胸罩、胸罩背心都备有不同尺码规格,顾客可根据自身体形量乳选罩。
·时装之都——上海时装股份有限公司·
上海时装股份有限公司位于南京东路650号,创建于1956年,是上海最大的一家综合性服装公司。公司经营各类裘皮、羽绒、毛料、丝绸及化纤服装,兼营服饰配套和服装批发业务,品种多、规格全。公司自设工场,成立技术研究室,缝制各种特色服装,生产的“工艺”牌各式服装多次获得市优、部优称号,还设有定制部,为顾客加工定制服装。
·衬衫、羊毛衫世界——开开实业股份有限公司·
开开实业股份有限公司位于南京西路785号,创建于1936年,是一家专营衬衫、羊毛衫的特色企业,名闻遐迩。公司生产的“KK”羊毛衫、衬衫,以其选料精细、做工考究、色泽鲜艳、款式别致而饮誉市场,多次获得市优、部优称号,1994年在“中国十大名牌服装”及“中国十大名牌衬衫”评比活动中连获双魁。
上海首饰的热点转移
80年代初,黄金首饰热开始在上海兴起,首先流行的是戒指、耳环和项链,除此之外,1986年18K金系列的锉平链、方丝链、威尼斯链、鸡心照盒、嵌宝戒指也一度畅销;1987年起,手镯、手镯链渐渐流行,珍珠项链也成了时髦首饰;1989年以时新、款多、价廉为特点的“时装首饰”引人注目,这类首饰有项链、颈链、手链、耳环等。80年代末,首饰热开始由K金向99金迈进,由女性波及到男性,到了1990年男士戴首饰日趋增多,主要有领夹、方戒、钻戒等等。90年代时尚逐渐发生改变,一是由纯金向稀金和仿制转移。到了1994年,披金戴银渐渐被人感到俗气,于是索性不带,至多也只是让一只木制手镯在手腕上滚动;二是宝石类首饰发展迅速。在这一趋势中,除了一些高层次的消费者对钻石、红、蓝、绿宝石有较强兴趣外,合成宝石,人造宝石和一些普通宝石、玉石也较流行。1992年人工黑色钻石、黑色玛瑙、乌钢石成为时尚;1994年水晶饰物一枝独秀。90年代男士对于饰物的选择更为讲究,他们追求一种男子气派的韵味。
海派追美热
·美发·
早在清末,上海女子就已开始烫发,起初是刘海,尔后发型就越来越多。
“文革”十年中烫发被视为资产阶级生活方式而遭禁。改革开放以后,1979年上海“烫发热”死灰复燃,随着人民生活水平的提高,不仅发型有了新的发展,而且由女士烫发波及到了男士。1986年上海最时髦的女子发型有花瓣式、角形式、麦浪式;男子流行的发型主要是波浪式。进入90年代,发型更加丰富多样。1991年女子的发型有短发、中长发、长发、直发、卷发、束发同时并举,其中在中青年女子中较有代表性的发型是蘑菇式和披肩发;男子发型中,青年式、中青式等传统发型重新流行。1992年较流行的女性发型有万能式、直板式和螺丝式等。
·美容·
1984年全国第一家专业美容厅——上海露美美容厅开业。1986年、施美、凤凰、牡丹、佳丽美等4家专业美容厅又相继开业。同时,沪江、南京、紫罗兰、红玫瑰等著名美发厅,又增设了美容业务。从此,美容业、化妆品业在上海蓬勃发展。
美容师将国外先进的设备、技艺同中国传统的美容术有机结合起来,形成了具有民族风格和时代特色的上海美容艺术。舞台妆、舞会妆、新娘妆、新郎妆、少女妆、生活妆,人们对于美容的要求越来越高,在不同的场合依照不同需要来妆扮自己。与此相适应,各类化妆护肤用品更是琳琅满目,保容、养颜各显身手。化妆品,似乎一直是女士们的专利,进入90年代以来人们惊奇地发现,男士化妆品系列在市场上大受欢迎。而男女合用的化妆品同样深得男士们的青睐。
从80年代起,国外化妆品纷纷进入上海,其中有英国、法国、瑞士、美国的,最为人们熟知的也许要数庄臣、旁氏。90年代羽西系列在进口、半进口化妆品中异军突起,因为它适合东方人美容化妆的需要。
90年代化妆品的另一特点是,沪产名牌重振雄风,目前已稳居半壁江山,“清妃”、“高夫”等品牌声名显赫。1994年香港最大的女子健美中心——舒适堡女子幢身美容中心进驻上海,8月,全国首次“美容文化节”——1994“霞飞”美容文化节开幕,这标志着上海美容化妆业的又一重大发展。总的来说,上海人喜欢淡妆,通过化妆来美化自己,同时又不失清纯、自然、大方。
·整容·
80年代以来,上海人对容貌、体态越来越注重,从而整容业也大为发展,单眼皮开双眼皮、除雀斑是最普遍的整容,隆乳、隆鼻虽有,但目前还不够风行。
·健美·
上海是中国健美运动的发祥地,1930年赵竹光在上海创建了中国第一个健美团体——沪江大学健美会,1944年上海举办了中国历史上首次大型健美比赛——上海男子健美比赛,在此过程中,上海健美运动不断得到发展。50年代中期,健美运动遭到批判,被打入冷宫。80年代复兴。1982年上海电视台播放了娄琢玉的形体健美操和持球健美操的专题节目,在中国首先推广普及健美操;1983年上海举办了首届“力士杯”全国健美锦标赛,从此,健美运动在上海深入人心,电视台每天播出健美操专题节目,公园街头随时有人以不同方式进行健美锻炼。上海人健美最主要的内容是减肥。
创造流行的博览会、展评会和时装表演
早在建国之前,上海服装业就已注重组织服装展示活动。1918年永安公司开业后不久,就组织了最早的时装表演,公司在2楼搭了舞台式的台阶,选了10位年轻、漂亮的女职员,每人用绸缎做了5件各式旗袍更换表演。此后这一活动继续开展,展示的服装品种越来越多,如 1936年组织的一次时装表演,展示的新款服装有旗袍、西装、泳装、浴衣、晨衣、运动衣、披肩、披风、各式外套和便服等数十种。但当时表演者依旧是公司的女职员,时装表演尚处于业余水平。
进入80年代以后,上海每年都举办丰富多彩的博览、展评、时装表演活动,以此方式向消费者推荐各款、各式流行服饰。其特点如下:
1.定期举办大型综合性服饰博览会、展评会,为每年的服饰流行趋势定下基调。1986年3月在上海展览中心举办了首届上海市服装展评会,以后每年春季举办一次这样的展评。此外各种服装设计发表会、流行趋势发布会也不断举行。
2.举办专项服饰展销会,如 1984年先后举办了“中老年穿着用品展销会”、茄克新潮展览和上海时装设计师叶德乾、钱士林、蒋海良个人作品展览会;1992年先后举办了“首届都市职业妇女服饰展、高级服装师钱士林个人作品发布会、现代职业女性服装展示会。
3.各种时装大赛纷纷登台。如1984年举办了“天琴奖”上海市女装设计、面料展示会;1987年举办了首届“金环奖”服装设计展示会、首届“创新杯”服装设计大奖赛;1994年举办了“T&A(天爱杯)”时装设计大赛,还举办了时装摄影比赛。
以上种种活动都加快了服装的更新换代,刺激了消费,推动了流行。
时装表演更是展示时装、推销时装的重要形式。自从1980年上海时装公司成立中国第一支时装模特儿队伍——时装表演队之后,专业和业余时装表演团体从无到有,迅速发展起来,一些大的服装厂家,时装店也纷纷组建时装表演队,表演水平迅速提高。1984年8月15日上海时装表演队在香港成功地举行了首演。香港时装设计家认为:此次展示的100多套时装,足以打入香港甚至海外的中高档服装市场,10位时装模特儿被香港观众誉为一流表演人才。1989年11月4日,大陆第一代电视名模在上海诞生。1992年6月25日名为“达芙妮之夜”的首届中美时装名模展演,在华亭宾馆举行,国外的时装模特儿也在上海亮相;1989年3月31日、4月1日由法国时装设计师联合会主席雅克·穆克里埃率领的法国时装艺术交流代表团来沪在和平饭店举行三场时装表演。在这次名为“巴黎时装之夜”的表演中,13名法国著名模特女郎,在上海第一丝绸印染厂5名模特儿配合下,展示了由巴黎19家高级时装公司的11位著名设计师设计的140套最新佳作;1992年9月27日,日本和服学院的模特儿在上海国际贵都大酒店,举行了日本和服表演。
在高水平的专业时装表演薰染下,业余时装表演也纷纷举行。在上海的宾馆,夜总会组织的表演中,几乎少不了时装表演这一内容;各级文化馆、文化站也纷纷举办时装表演;各机关企业每逢举办欢庆娱乐活动,同样也举办时装表演。时装表演不单是靓男倩女的事,老年时装表演。儿童时装表演也纷纷登台。与专业时装表演相比,业余时装表演虽然水平参差不齐,但更能说明时装表演影响范围之大,说明时装表演已经深入人心、成为上海人日常生活的一部分。
随着1994上海国际时装展览会,1995上海国际服装文化节的举行,上海时装和时装表演正进入一个新的发展时期。
各地风味十七邦
“民以食为天”,各个地方的饮食风味乃至传统小吃,必不脱当地的生活习惯,也即是各类饮食的制法和吃法,日久下来形成该地的饮食习俗。一个人初临异地,初食风味,自不免感觉新鲜,都想觅寻名食,一饱口福。上海,作为国际大都市,自开埠至今100多年来它吸收和包孕了各地的风味,同时也引进了西方的饮食,在适应当地口味发展风味特点时,相应产生了上海的特点,即海派风味。这就是饮食习俗在一个地域所出现的风采,它会给人留下难忘的美好印象。
·老饭店与德兴馆的本邦菜·
在上海饮食业中,地处城隍庙的“老饭店”可说是最早的一家了。它开设在清代同治年间距今已有130~140年历史。原名“荣顺馆”,是一家夫妻小饭店。由于店主精于烹调技术,能适应时人的饮食习惯,故烧出的本邦菜肴上口鲜洁、香淳有味、远近闻名。它本着名菜家常化和大众化原则,选取上海人居家常吃的几味菜,如豆腐羹、糟钵头、汤卷秃肺、青鱼头尾等,采用鲜料烹制,真正烧成异香有味的美食,令人感到这般大众化的菜谱不是不起眼的普通菜肴,在怀有高超手艺的厨师手下,顷刻之间便可制成这家饭店的传统名菜。随后这位厨师又烹制出草头圈子、竹笋鳝糊、松鼠黄鱼、红烧甩水、八宝全鸭等多种菜肴,成为老饭店一家独有的“看家菜”。多少年下来,直至1964年改名为“上海老饭店”,这些菜仍为定格菜谱,在本邦菜系列中列入榜首。
老饭店的名菜足以代表本邦菜的特色。它在长年研制实践中,将不同原料、不同部位施以不同的烹制方法,吸取了苏、浙、皖的烹制特色,但却改浓油赤酱,为重原味、重烹调,保持香、脆、鲜、嫩,而不失营养成分,从而发展并丰富了本邦菜,形成了独特的上海风味。
·老字号“德兴馆”·
“德兴馆”开设于1883年 (清光绪九年),距今已有100余年的历史。这家老字号原开在十六铺真如路,厨师是上海人,当初专营咸肉豆腐汤、血汤、红烧肉等大众菜。后来生意兴隆,翻建了三层楼面,取名德兴馆。该店致力研制正宗上海菜肴,以汁浓、色显、油重、昧香而著称于时。传统名菜虾籽大乌参为该店首创。据说还有一段轶事;20年代时,十六铺洋行街上经营海味生意不佳,有货推销不出去。当时上海人还不懂得如何吃海参。有两家海味行为了打开销路,首先向德兴馆无偿提供了一批大乌参,该店厨师将乌参经过火烤、铲壳、水浸、旺火烧煮使其水发,然后切片,经热油稍炸,再配以虾子,用鲜浓汤和肉卤等佐料同入锅烧,烧出的乌参如发髻,乌光透亮、软润香糯、酥醇不腻,极富营养,立时风靡上海,受到食客赞誉。
德兴馆的菜系无一不围绕着上海人的口味设计,又参照浦东民间菜肴的精华和烧法加以研究改进。讲究选料,鸡要用三黄鸡、青鱼须在7斤以上、肉须鲜美(由专门肉庄供应)、河鲜必须鲜活。德兴馆所出名菜有几十种之多,如竹笋腌鲜、虾仁鱼唇,鸡骨酱、青鱼秃肺、扣三丝、冰糖甲鱼、下扒甩水、汤卷,以及八宝辣酱、炒肉豆腐、白切肉、大鱼头、肉丝黄豆汤等,这些不起眼的普通菜肴一经德兴馆厨师手下,便都出现了奇异的鲜香,该属本邦菜的独到之处就是这家德兴馆,尽管开设在上海的老街码头地段,过去和当今却吸引了不少名人来此品尝,其中就有邓小平、朱德、陈云等国家领导人,真所谓“酒好不怕巷子深”了。
·大鸿运与老正兴的苏锡菜·
苏锡菜是苏州菜与无锡菜的合称,两地相距较近,饮食风味和饮食习俗接近。据记载,上海的苏锡菜馆创始于清同治年间,原有“三兴园”、“得和馆”都是当时有名的。30年代前后,苏锡菜馆繁多,其中东南“鸿庆楼”、“大加利”、“大鸿运”、“美味斋”等早享盛名。及至后来出现的“人民饭店”、“东风饭店”也都是以营苏锡菜而知名的。
据说,苏锡菜起源于船菜。船菜的特点是专食河鲜,现杀、现烧。旧时无锡有一种船妓,终岁在水上营业。接待巨宦豪商,在船上徜徉山水、笙歌美食、狎妓游乐尽兴,所谓船菜,即由此得名。船上烧菜不宜大锅灶,于是用砂锅取代,文火烧制,烧出的自然多是炖、焖、煨、窝而成的菜。如今的苏锡菜,自然不脱这个特点。上海的苏锡菜保持原有风格和操作技艺,但依据上海人的口味有所创新,即减轻重糖,增加花色,注重刀功,讲求造型。
开设于1927年的大鸿运酒楼,即是当今大型的苏锡菜馆。名菜很多,如松鼠桂鱼、红烧甩水、黄焖鸡块、南乳腐肉、冰糖圆蹄、龙串凤翼、核桃鸡球、镜箱豆腐、红卤明骨等几十种,这些菜的烧制法都不脱苏锡菜的传统操作技艺。如黄焖河鳗能达到酥而不烂,粘而不沾,口味纯正,恰到好处。如兰花鸽蛋和芙蓉鸽松,用葱丝、火腿未、发菜等原料,在鸽蛋和芙蓉上做成各种兰花形状,即是上海苏锡菜的做法,好看又好吃。
传统的苏锡菜还有不少风味菜,如叫化鸡,取一童子鸡剖腹挖出肚肠,放入盐葱等佐料,然后捆紧,雨泥巴包起,放入灶膛煨十几个小时,取出剥去泥土鸡毛,鸡肉鲜嫩无比,蘸酱吃味道鲜美。此外还有西瓜鸡,将鸡放在西瓜中炖,风味绝佳。
据记载,1927年国民党元老于佑任在苏州木读镇石家饭店就餐,品尝斑肝汤,连声称好。随即要纸笔,题诗一首:“老桂花开天下香,看花走遍太湖旁。归舟木读犹堪记,多谢石家鲅肺汤。”他因不懂吴依软语,将“斑肝汤”误写为“鲅肺汤”,从此留下笑柄,但苏菜“斑肝汤”由“鲅肺汤”3字取代,不胫而走,成为苏菜中一种有名的风味菜。苏锡菜中这些独特传统风味后来已不见诸流传了。
由弄堂饭店起家的老正兴菜馆,历史悠久。早在1862年(清同治元年),有宁波人祝正本和蔡仁兴合伙在九江路大陆商场弄堂内开设一家饭摊,专营咸肉豆腐,炒肉百页、炒鱼粉皮、肠线粉等大众菜肴。由于两人烹饪手艺好取价公道,受到劳苦大众的欢迎。其后便取两人名字中各一个字,为正兴馆,在弄内租房开了饭店。专做太湖地区的河鲜菜肴,适应了上海商埠人士的口味,生意十分兴隆。
一时之间,一些饭店老板相继改店名为正兴馆,连正兴馆的伙计也出去自开正兴馆,因生意不见好,便在店名前头加了“真老”2字。原正兴馆便在招牌上写“同治年真正老正兴”。此后各种牌号的“老正兴”出现达120余家,连苏州、无锡、南京、北京、香港以及日本、美国、法国等都有老正兴饭馆。“老正兴”被誉为最富特色最吸引食客的饭馆。
老正兴烹制的菜肴,并不纯属本邦菜,因品味浓醇带甜,更合江南口味。特别善于烹制河鲜鱼类,仅青鱼一种便能烹制成50余种名菜,如青鱼甩水、青鱼肚当、青鱼秃肺等即是。其著名菜肴达240多种,且随四季节令变化翻新。春季有蜜汁塘鲤;夏季有银鱼炒蛋、活炝虾、盐水虾、油爆虾;秋季有油酱毛蟹、炒蟹粉;冬季有青鱼下巴甩水、红烧肚肠、炒秃肺等。特色菜“红烧圈子”,从猪大肠中选一段最肥的,烧得既软又酥,没牙齿的老人最喜吃这味菜。还有一种“草头圈子”,用猪大肠和金花菜作原料,炒出的圈子酥软,草头香脆,紧裹卤汁,鲜嫩可口。虾子海参和油爆虾的做法,是老正兴的传统手艺,前者能达到鲜、嫩、肥、糯,后者壳脆肉嫩、味鲜色美,受到食客好评。
·燕云楼与凯福的京津菜·
京津菜在上海是有悠久历史的风味,据清人葛元煦在光绪二年(公元1876年)所著《沪游杂记》记载,当时津菜馆已大盛,烧出的菜肴大有别于南方诸菜系,如烧鸭、扒海参、溜鱼片、烧鸭羹,炸八块、汤泡肚、小火方等各有其特点。及至京菜南来,压过了津菜,一时间京菜馆迭出,如“同兴楼”、“泰丰楼”、“会宾楼”、“万云楼”、“福兴园”、“悦宾楼”、
“重元楼”,以及兼营川菜的“大雅楼”,这些菜馆大都是为适应当时到上海做生意的北方商人而开的,多集中在北方人常住的四马路(今福州路)上,可谓是最早的几家京菜馆。当时有“要吃‘北京’同兴楼,要吃‘京川’大雅楼”之说。大雅楼同时经营四川菜,两家菜馆代表了当时京菜的头牌,京菜从此在上海遍地开花。
说到京菜历史,最早来源于鲁菜。明清两代宫廷厨师多为山东人,使京邦菜融进了鲁菜的一些成分,成为宫廷京菜的一大特色。据说清乾隆帝、后驾临曲阜祭孔,当地官员还请名厨烹制精美鲁菜进贡。乾隆帝每次下江南过山东,总少不了鲁菜进贡。后来,乾隆帝的女儿下嫁给孔子72代孙孔宪培,鲁菜身价随之倍增。并下令宫中御厨学烧鲁菜。从此鲁菜融进京菜,形成以咸、淡、鲜、嫩、香脆为特色的京邦菜,成为八大菜系中的名邦菜。
上海的京菜馆最老的字号要算“燕云楼”、“凯福饭店”,都有50年左右的历史。京莱原先受到上海人青睐的一是价廉实惠,一是有几味传统菜肴颇合上海人口味。如辣白菜、冻鸡、卤肫肝、糟溜鱼片、溜炮肚口、腰丁腐皮、松花拌鸭掌、磨菇锅巴汤、鸡片汤、海宝芙蓉蛋汤、虾仁面饼等。发展到后来的正宗京菜菜系,品种齐全,花式繁多,名菜迭出,如以鸡肫、肚仁加葱蒜“爆”成的“油爆双脆”,以猪腰、猪肚、葱丝和姜丝不着腻“爆”成的“盐爆双条”,都是以脆、香闻名,受到上海人赞誉。北京烤鸭是驰名中外的传统京邦名菜,做法是杀5斤左右的填鸭,挖空肚子,打气膨胀,然后烫皮、上糖,晾后放到炉里烤。上桌时伴有荷叶饼、葱段、蒜泥、甜面酱,是道地的北京人吃法。上海人也对此菜大感兴趣。至于用鸡蛋做成的赛螃蟹、溜黄菜,以及拔丝苹果、酱爆鸡丁、冰糖哈士蟆、水晶虾仁等,都已成为时下上海人熟悉并欢迎的京邦名菜。
·新雅与美心的粤菜·
广邦菜随着广东人到上海的逐年增加进入上海,已有140多年历史。最早有“味雅酒家”、“安乐酒家”、“粤大酒楼”,开设于虹口天渲路一带,随后各处粤菜馆如雨后春笋般出现,如开在闹市区的“大三元”、“杏花楼”、
“燕华楼”、“金陵酒家”、“环球酒家”,以及大马路(今南京路)上三大公司附设的“广东莱酒家”。广东人喜食生嫩鲜河菜肴,因此广东菜色淡清爽,半生半熟,调料有色拉、奶油、茄汁等,含有西菜风味,因地域处在亚热带,重清淡而不喜油荤,形成独特饮食习俗。广东菜取材广阔,在北方人不可想象的蛇、狸、猴、鼠,广东菜都可入食,所谓“天上飞的,地上爬的,都可烹调人宴”,这话是不错的。
开设在南京东路上的“新雅粤菜馆”,原为四川北路上的一家小粤菜馆,1926年广东老板择新址装修改造,新菜馆4层楼建筑、6开间门面,设备齐全、环境典雅,显得富丽堂皇。为了使粤菜迎合上海人口味,特从广州聘来名厨掌勺,在正宗的广式莱看中着重创新,讲究原汁原味,既不脱粤菜特点,又切合上海人的饮食习惯。如清炒虾仁,选用活虾,一斤只有80只,加上佐料,炒出的虾仁明净爽利,个个饱满丰盈,呈现鲜滑润泽,色、香、味俱佳,受到食客的高度评价,一跃成为一大特色名菜。另一名菜叫炒杂碎,相传是李鸿章被清政府派遣到俄国参加沙皇尼古拉二世的加冕礼,吃不惯国外的西餐馆,就到中国饭馆吃饭,有一样炒杂碎颇受他的青睐。其实,这是很普通的菜肴,不过将猪肉和牛肉切成碎块,加上蔬菜佐料热炒即成。因这菜来自广东,后来遂被新雅厨师拿来精制,变成为名菜。新雅的特色名菜,大都是吸收了欧美菜的做法,与传统的菜系结合,形成中西合壁的广邦菜,突出广邦菜鲜爽滑嫩、原味不变的特点。如特色名菜烟鲳鱼、吉利明虾、蚝油牛肉,都是直接从西菜演变而来的,从各菜的命名便可体味它的西菜风韵了。
在今日的广邦菜馆中,还有一创始于20年代的“美心酒家”,至今已有70多年历史。因为菜肴特别讲究选材用料,烹制出的广邦菜口味纯正,受到当时广东食客的欢迎,生意十分兴隆。后来由虹口武昌路,搬迁至陕西南路,设有室内花厅,楼上还设有专门接待外宾和华侨的客厅,颇具规模。
广邦菜在近30~40年发展很快,比较有影响力的还有“杏花楼”、“老广东饭店”、“珠江饭店”和“新亚大酒店”等多家,其中新亚大酒店与美心酒家比较更有代表性,特别是美心的菜肴早已发展到炒、炸、煎、烤、焗、炖和煨等多种手法。它的特色名菜烤乳猪,是选用10斤左右的小猪,猪内脏除保留一副腰子和直肠外,其余统统不要。放入佐料后用烧叉插入,再放进烤炉烘烤。烤熟的乳猪,色同琥珀,呈现金黄和火红色,油光明亮、香酥脆嫩,风味奇特,吸引了中外食客。另一特色名菜蛇油牛肉,据说是该店特级厨师何加惠1945年研究创制,作为一种改良粤菜出现的。做法是将牛肉先上浆滑热,再用蚝油、胡椒粉、酱油、味精、湿淀粉等上汤勾芡,翻炒牛肉,散去牛腥,保持软、嫩、鲜、香,成为一大特色名菜。
美心的著名菜肴很不少,除上述之外还有金华玉树鸡、双色虾仁、锦绣冬瓜盅、美心脆皮鸡、菠萝炒鸭片、麒麟鳜鱼等都是叫得响的名菜,远近闻名,尤其受到老饕们称道,百食不厌。金华玉树鸡的做法很是讲究,要选生过一窝蛋的母鸡和金华火腿为主料,配以蔬菜烹制,烧熟后呈现红、白、青三色,入目清爽、进口甘香。广邦菜极讲究菜名和形象吉利,如锦绣冬瓜盅,取冬瓜的天然皮色,在盅形的冬瓜皮上精刻出鲜亮的吉祥鸟兽,或喜庆花卉。冬瓜盅内装入烹制的美味珍馔,花样繁多,可供作食用,又可用来赏观。这款菜肴成为宴席中最受赞赏的佳食。
·洁而精与梅龙镇的川菜·
川菜是我国八大菜系之一,在“天府之国”的四川孕育历史久长。从德阳出土的东汉画砖上便可发现庖厨图像,表明在1800~1900年前蜀地已有了烹任技艺,及至西晋,文学家左思在他的《蜀都赋》中,还有“金垒中坐,肴槅四陈,觞以清醥,鲜以紫鳞”之句,一再称赞川味的佳美。唐宋时期,在杜甫、苏轼、陆游等诗作中,也常带及蜀中美味。如“玉食峨眉耳,金齑丙穴鱼”即是陆游对川味的赞誉。明清文人在笔记中记叙川菜的则更多了,可见那时川菜已早成为国内名闻遐迩的名邦菜了。
川菜一向重视调味,素有“百菜百味”之誉,具有“七滋八味”、“一菜一格”的特点。所谓川菜重辣,这与西南地区气候湿热有关,食辣也包括葱、姜、蒜的辣味,法湿热、防疾病,其中含有科学道理。但是,川菜中的辣,也像川菜百味一样,有重辣、轻辣、微辣、甜辣、酸辣、麻辣、咸辣、苦辣等各种不同的辣味。辣并不用在所有菜看中,还须据食主需要而定,这也说明辣在川菜中是一种重要调味。
所谓“七滋八味”、“一菜一格”是对川菜的概括评语,总结定格。“七滋”即指酸、甜、麻、辣、苦、香、咸;“八味”即指鱼香、酸辣、椒麻、怪味、麻辣、红油、姜汁、家常。在川味中调味最普遍的是“三椒”,即香椒、胡椒、辣椒;“三香”,即葱、姜、蒜,几乎每种菜都不脱这几种基本调味,另外就是醋和郸县豆瓣辣酱,构成了川菜的主要风味,“辣”在这里也就成为川味的主调,难怪异域人称四川人喜辣,川菜都离不开辣。
上海的川菜馆出现在清末,多开设在四马路 (今福州路)一带。多是比较简陋的小馆,一张方桌,四条木凳,加上后头的小半间锅灶,便烧制出四川美味。川菜馆在上海的繁盛,一是赖于北伐时期,北伐军中四川籍官兵较多,进入上海仍不改家乡饮食习俗。上海的川菜馆跟着他们的踪迹,遍处开设,以满足他们的需要。一是抗战胜利归来,江南人适应了陪都川地人的饮食习惯,仍不忘记津津有味的川菜。因之川菜馆越开越有规模,名菜馆自此时开始慢慢诞生。如“都益处”、“聚丰园”、“大雅楼”、“陶乐春”等,规模虽不及粤菜馆,但设施都很雅洁。再不似当初那般简陋了。在川菜馆宴客聚餐,也别有一番风味。当时上海人感兴趣的川菜有虾子、玉兰片、辣子鸡丁、炒橄榄菜、椒盐虾樵、咖喱虾仁、炒骨肉片、炒山鸡片、米粉牛肉、奶油广肚、酸辣汤、蹄筋腊肉、烧辣鸭子、蛋皮春卷等,大多属于风味小吃。
川菜之所以能在上海落脚并得到发展,主要是从适应上海人的口味出发,对各项传统菜看作了改造,并不拘泥于传统做法,而是灵活应变。比如烧明虾,一般要放辣,但可适应需要,也可按照川菜烹制法,烧出不含辣味的明虾。有的小煎鸡米要白炒,有的则分别炒。类似的不同烹制法,在上海川菜中遂出现了几个流派,在川味这个旗帜下,各显神通,按照上海人的饮食习惯,烹制出了不同风格的海派川菜。在今日上海的川菜馆中,已成了定格的名菜。
1927年开设的“洁而精川菜馆”可称为是老字号了。本来开设在淮海公园西面的兴安路上,因烹制的川菜受到各界欢迎,50年代迁至雁荡路,处在淮海中路地段,一般老食客都愿品尝这家的川味。凡有代表性的海派川菜,都可在这儿吃到。其著名菜看有炸溜里脊肉、神仙鸡、家常鱼、煎虾饼、麻婆豆腐、香酥全鸭、鱼香腰花、回锅肉、酸辣汤等。说到麻婆豆腐这一著名的特色菜,还有则轶闻。相传清代同治年间,成都北门外万福桥边有一爿小店,专用嫩豆腐、牛肉末、辣椒、花椒、豆瓣酱烧制一种美味豆腐,无论老人或小孩儿都喜欢这一鲜香的风味小吃。因为女店主陈某脸上有几粒白麻子,从此人称“麻婆豆腐”,连店名后来也改为“陈麻婆豆腐店”,麻婆豆腐亦因之流传下来。麻婆豆腐是采用传统方法烹制,呈现形整不碎、红油浇注、鲜香扑鼻,吃在嘴里,有烫、辣、麻、鲜、嫩的风味。名菜香酥全鸭,是用葱、姜和五香粉腌过后,再上笼蒸,然后急火油炸至皮酥肉透,具有鲜、香、酥、烂的特点,当年于佑任食后,赞不绝口,连称又香又脆。故后来取名香酥鸭,此还是1936年川邦大师何其坤、徐志林在研制海派川菜时将盐水鸭试验炸肥鸭时出现的一款传统名菜。
说海派川菜不能不提及“梅龙镇酒家”,这是在30年代末期以川菜扬点为宗而起家的川味菜馆。店名出典于京剧《游龙戏凤》中的一个地名。传说明代正德皇帝私访梅龙镇上酒店,因此而得名。该店原设在威海正路,迁至南京西路新址后,聘请上海著名书画家刘海粟题写店名,上海越剧院舞台设计师苏石风为其设计民族风格的餐厅。该店的门面建筑亦为民族楼阁形式,呈现传统风格,尚为文化界人士聚首之地,因之也就更显示了它的文化品位。50年代周恩来总理曾在这里宴请上海劳动模范,席间连称梅龙镇酒家的菜肴味道好,尤其酱爆茄子。素菜烧出独特味道可充分显示烹调本领,此后酱爆茄子成为来宾必尝的一大名菜。
梅龙镇酒家继承川菜技艺,结合上海人的口味烹制出的海派川菜,受到各方食客的一致好评。近年整理出传统菜谱约200多种,推陈出新烹制出30~40款特色佳肴,无不带有“香嫩滑爽、清鲜醇浓”的川菜特点,故此赢得了
“闻香留步名酒家,知味停车梅龙镇”的赞誉。传统名菜梅龙镇鸡完全选用鸡翅烹制,内酥汁浓,香醇有味,远近闻名。热炒芹黄鹌鹑丝,是取用 20多只鹌鹑的胸脯肉,切丝与嫩心芹菜合炒而成。有一款茉莉鸡丝汤,是用苏州特级茉莉花茶的二沏茶汁和入清汤及氽鸡丝而成,清爽可口,故为席尾汤菜,代替了清茶荡腻的作用。在特色菜看中有一款龙圆豆腐,原名叫龙眼虾仁烧豆腐,30年代时影剧界名人在此雅集,众人品尝了此菜肴后,异口同声叫好,当场向厨师祝贺,表示要吃龙眼虾仁烧豆腐,请到梅龙镇龙凤厅来。后来便将菜名改为龙圆豆腐,一直流传下来,成为独家经营的特色菜肴。如今酒家的数百种创新名菜中,有 14种被商业部认定为特色菜肴,其中就有龙圆豆腐。梅龙镇酒家在上海成为一家特色川味菜馆,在浦东新区也出现了梅龙镇盾家,可见它在上海的影响力了。
·老半斋与扬州饭店的扬邦菜·
扬邦菜在上海有着悠久历史,古来俗语所谓“穿在杭州,吃在扬州”可见它的盛名了。早在情代,上海已有扬菜馆,著名的有“新新楼”、“复兴园”,延至本世纪初,在今浙江中路九江路一带当时上海小花园尽头,有“大吉春”、“半醉居”两家扬菜馆都烹制出鲜洁有味的扬邦菜,吸引着上海的食客。
所谓扬邦菜,它是概括了镇江、扬州、淮安3地的风味而成的一大菜系。它兼及了长江南北物产,所出菜看品种丰富、独具风味。隋代开凿京杭大运河由北到南。途经扬州,开发了扬州的经济、文化,成为汪南边缘的重镇,对扬邦菜的形成是一个重要因素。“烟花三月下扬州”,也就说明扬州地方经济贸易繁盛,有吃有玩,是官宦富商的一大销金窟。隋场帝在扬州修造亭台楼阁,也是为着寻求一个奢侈吃玩的安乐窝。扬邦菜正是在这诸多历史条件下发展起来的。
扬邦菜是以炖、焖、焐、蒸、烧、烤、炒、氽、熘、熏等烹调方法制成,它讲究选料,要求粗料细作、细料精作,特别注重刀功和造型。烹制中间注重吊汤,以求菜肴的原汁原味,咸淡适宜、清鲜不腻。传统名菜甚多,如看肉清抢、熏鲫鱼、炒双脆、炒雪冬、醋溜皮蛋、炒鸡片、清蒸刀鱼、清蒸狮子头、醋溜卿鱼、虾脑豆腐、扣肉、干丝,以及咸莱蹄子面、出骨刀面、鱼面、虾仁烧卖、玫瑰猪肉馒头等,都久享盛名。
今日上海存在的扬邦菜馆字号最老的要数老半斋酒楼,创始于清光绪三十一年(公元1907年)。已有近百年历史。当初仅是供应扬点酒菜的一个银行设的俱乐部,及至民国初年,因为受到食客青睐,才以老半斋酒楼名世。它的煮干丝原为传统的浓汁汤,后来改为全鸡清汤,油水变淡,格外清香有味,正是以淡雅而受到上海人的欢迎。传统名菜蟹粉狮子头,采用配青菜根以文火煨闷的烹制方法,达到了内酥、味透、肉嫩、油而不腻的境界,得到了各方食客的赞誉。老半斋的扬邦名菜都有自己的风格,并不尽同别家扬菜馆,这是他们的一大特色。另外老半斋的菜肴十有六七离不开醋,以镇江醋提鲜增香,确是他店所少见。
另一家较具规模的扬邦菜馆是扬州饭店,它是由扬邦菜名厨莫德峻、莫有庚、莫有财、莫有源父子四人开设的。最早在江西中路称为“莫有财厨房”,由莫氏父子亲自掌勺,烹制出的菜肴远近闻名,成为工商界、银行界以及文化界的雅集聚餐之地。莫氏父子的扬邦菜,是不脱传统而又发展传统,在传统的基础上创新。如烧制密汁火方,将原用火腿中段改为上段,取其精肉多、油肉少,减去油腻,出现鲜香清味,食客普遍称好。还有用酱、糖、醋、麻油、胡椒烹制出鲜味浓郁的五香腰片;用油氽松仁加米粒形鳜鱼,做成又一新品种松仁鱼米,这些新名菜已为扬邦菜食林增添了异彩。
说到莫氏兄弟烹制的菜肴,可谓是艺术上品。比如煮干丝是一款极普通的扬邦菜,可出现在莫氏兄弟手中,便变成了著名的鸡尖干丝。做法是取自制的整块豆腐干,劈成15~18片薄片,再切成如火柴棒般粗细的豆腐于丝,用盐水浸泡3次,除净豆腥气,加火腿丝,汤汁呈现乳白浓醇,干丝入口柔软,鲜美有味。被誉为“莫家菜”的创新品种很是不少,如龙眼火腿、三色鱼丝、水晶肴蹄、铁扳牛肉、蟹黄大排翅等。即使一味传统扬菜狮子头,由莫氏兄弟加以发挥运作,便出现了虾仁、蟹粉、橄榄、罗汉、鱼香、清炖等几十种不同口味的狮子头。正是在莫氏父子的精研改造下,坐落在繁华闹市的南京路上的扬州饭店,才会出现吸引远近食客的150余种菜肴,成为上海著名的扬邦大菜馆。
·大富贵的徽邦菜·
徽邦菜实际上是以徽州风味为主的安徽菜肴。从历史上看,徽邦菜在上海立脚最早,可以追溯到鸦片战争之前。因为当时徽商在上海从事典质、金融业,人数颇为不少,几乎垄断一方经济,势力甚大。随之而来,为让徽人在异乡吃到家乡风味,徽邦菜馆在上海也就应运而生。据有关调查材料知道,旧时上海徽菜馆大多开设在南市、闸北一带,后来逐渐遍布上海闹市和老城区,著名的很不少,南市最为集中,“老醉白园”、“复兴园”、“三星园”、“大脯楼”等即是。闸北区的“宴宾楼”、“民华楼”、“永乐天”,以及河南路、福建路、山西路,今福州路、金陵东路和北四川路,都散布着大大小小的徽菜馆。
而今,上海规模最大的徽邦菜馆要数中华路上的“大富贵酒楼”,原名“徽州丹凤楼”,创建于清光绪年间,距今已有百年历史,该属名家老店了。其他中小型的徽菜馆在老城区还可找到,只是不为一般人所知道罢了。
徽邦菜的特点是料多油重、原汁原味,朴素无华。徽菜经济实惠,富有浓重的乡情味,代表了安徽人的质朴敦厚,是实实在在的菜肴。徽菜很注重烧、炖火功,每味菜都烧得透心有味,菜谱中的走油拆炖、红烧鸡、煨海参、醋溜黄鱼、三丝汤等,都带有明显的徽菜特点,受到食客赞赏,被誉为上等佳肴。
原来,徽菜最擅煎炒,属炒的菜看就有清炒鳝糊、炒划水、炒虾腰、炒鸡片等名炒,因为重油重味,不尚清淡。后来为适应上海食客的口味,一改传统做法,减油重味,讲究色形,至今一些传统名菜如葡萄鱼、杨梅丸子、五色绣球、黄山炖鸡、清蒸石鸡等,都烧得醇浓入味,清爽可口,仍不失徽菜浓郁的地方风味。
经过改造的徽邦菜后来有不少创新,今日已成为徽宴席上的特色品种。徽菜揉合了其他菜系的特长,包括引进他邦的名菜,结合徽菜特点,予以改造精制,如酱爆三丁、狮子头、松鼠黄鱼、油爆双脆、肉丝豆腐羹、八宝辣酱等,既含八大菜系的不同特点,又独显徽邦菜的风味,已成为徽菜中的“保留节目”。也有他邦所缺的,如馄饨鸭,在酒宴尾声时,每人面前送上一只小砂锅,内有八只虾仁馅馄饨,鲜汤中漂着几块鸭肉片,像是一道爽口点心。吃几个馄饨,喝两口清淡鲜汤,是为食客净口离席,颇为受用。
“大富贵酒楼”的徽邦菜,一直保持着徽菜的烹调特色,如清炒鳝糊是采取烧煮后拆骨划丝,入油锅爆,待水份去尽,鳝丝蜷曲,再配佐料烹调,掌握火候,炒成糯香鲜脆出锅,极为爽口。其他特色菜肴如杨梅丸子,酸甜相间,近似杨梅;葡萄鱼鱼肉鲜嫩香醇,带有葡萄味;有一款用去骨鸭掌和虾仁配制的菜肴,叫掌上名珠,鲜嫩清香,成为徽菜独有的一大风味菜肴。传统名菜为上海食客所熟悉的还有全家福、沙地鲫鱼、银菜山鸡、凤还巢、五色绣球、火腿炖鞭笋、三虾豆腐、徽州丸子、雪映红梅、酒露香鸭、炒杂碎等。其中有些菜名典雅不俗,可见徽邦菜所潜存的文化意识,也是中国饮食文化中富有异彩的一支。
·知味观的杭邦菜·
在浙系邦菜中,杭邦菜占有一席之地,那是因为杭菜菜肴不脱河鲜风味,菜名多半联系西湖名胜。烹制讲求精细,不守陈规,多富变化。菜肴多以爆、炒、烩、炸为主,清鲜爽脆、入口滑软。杭邦菜善于吸收他邦之长,补己之短,也就得到发展形成海派杭菜,为上海食客所称道。
杭邦菜馆在上海要数“知味观”历史最老,创设于1930年,原开设在西藏路桥附近的芒果路上,规模不大。后迁至福建中路、南京东路口,处在繁华商业区,生意兴隆,一跃成为杭邦菜名店。“知味观”是借取杭州知味观老店之名而来。杭州老店距今已有近百年历史,菜肴上好,名振中外。上海知味观老板来自杭州,延聘杭邦名厨到店掌勺,专门烧制杭邦菜看,为两地的同名菜馆刨名,上海人对这家菜馆也就倍加青睐,不少名人来此聚餐宴客,鲁迅当年就曾多次在此宴请日本朋友,品尝杭州西湖的河鲜美味,其中有内山完造、伊藤等名家。
杭邦名厨在知味观烹制出的佳肴,无不保持原有特色,最吸引食客的该属它的西湖名菜。如联系西湖名胜的西湖苑菜汤、西湖醋鱼、荷叶粉蒸肉、龙井虾仁、芙蓉鱼片,单从菜名看这些菜都是淡雅鲜美的,多是从杭州西湖中取料,从景观中取名。莼菜,江南各地湖泊多有出产,而知味观的莼菜不仅取自杭州,还取自西湖三潭印月,格外鲜嫩润滑,别有一番风味。荷叶粉蒸肉底托着清香的西湖荷叶,出笼上桌,鲜美无比,为一般粉蒸肉所不及。龙井虾仁水佳虾美,是用杭州狮峰龙井茶叶泡后与虾仁同炒,自然格外异鲜,炒出的虾仁透着清醇香气,谁都会被这款菜吸引。该店还供应一种“杭州熬面”,完全是杭州传统风味,龙井茶叶虎跑水的飨客说:上海“知味观”真如同杭州“知味观”,在你眼前出现的,实实在在是杭州风味和杭州风情。
说到名菜西湖醋鱼,那是取西湖草鱼烹制而成,按照传统要求,鱼不宜大,每条1斤多重,入盘上桌时鱼形完整不变,红润鲜亮,撑着鱼翅,双眼突出,犹如一条活鱼,尽够食客观赏,不忍下著。吃到嘴里,其味胜于河蟹。这款菜肴还附着一个生动的故事。相传,古时菜名叫“叔嫂传珍”,说的是南宋时有宋氏兄弟俩在西湖打鱼,其嫂生得俊美,当地鱼霸打死其兄,欲霸占其嫂为妾。叔嫂各自他奔避难。临行时其嫂特烧了一碗鱼,放糖加醋,请叔叔吃。并说鱼有甜有酸,望你不忘哥哥死得辛酸。后来其弟抗金有功,回到临安报了杀兄之仇,却未找到嫂嫂。在一次赴宴席上,其弟又吃到了有甜有酸的美味鱼。席后询问,这菜肴正是其嫂烹制,嫂弟偶然重逢,西湖醋鱼从此闻名。
知味观杭菜馆还有一款颇具特色而闻名的菜肴“东坡肉”,取五花猪肉,洗净入锅,加佐料煮熟,再用小火炯一个半小时,至皮酥肉烂,原汁入肉收浓。取出放入陶罐密封,上宠大火蒸半小时即成。出宠后的东坡肉呈酱红色,汤饱和肉,酥嫩鲜香,入口肥而不腻,为杭邦菜中的绝美佳肴。关于这款菜的由来,传说宋代大文学家苏东坡在杭州为官,疏浚修整了西湖,滋润了庄稼。第2年农田喜获丰收。乡民感念苏东坡恩典,便挑酒担肉送到苏东坡府上。苏东坡问嫂嫂该当如何办为好,嫂嫂退酒留肉,烹制成汤鲜肉美、酥嫩爽口的五花肉,分送给百姓。从此,名叫“东坡肉”的菜肴,一直受到杭城乡民的青睐。
在上海,还有一家后来开设规模较大的“西湖饭店”,继承和发扬杭菜传统,烹制出纯正鲜美的正宗杭菜。该店环境、陈设幽雅,置身其中犹如亲临杭州西湖,在此雅集品味,会让人留连忘返。这里的杭菜名肴除上述外,还有响铃儿、件儿肉、虾爆鳝、糖醋荔枝肉、莽菜里脊肉、皮儿菜素、炸响铃、馄饨神仙鸭等等。炸响铃是用四乡豆腐衣包肉油炸,吃起来松脆有声。这里还有用各色荤素原料制作的西湖什锦筵,均是以西湖十景命名的各色菜肴,如苏堤春晓、曲院风荷、平湖秋月、断桥残雪、柳浪闻驾、花落观鱼、三潭印月、雷峰夕照、南屏晚钟、双峰插云等。这些菜看都带有浓郁的西湖风味,该称为杭邦菜中的一大特色,历来受到食客的青睐。
·状元楼的甬邦菜·
提起甬菜馆,便会想起“状元楼”。甬菜馆在上海已有100多年历史,因为宁波人到上海经商很早,大批宁波同乡涌进上海滩,故早年有“无宁不成市”之说。因之便出现了多家甬菜馆。
最早的甬菜馆出现在清同治、光绪年间,牌号最老的要数湖北路上的状元楼。开设在杨浦区平凉路上的沪东状元楼,后曾改名“沪东饭店”,是1927年的老店。今日在闹市区还可见到状元楼的牌号,多是在“状元楼”前头加上不同记号,如甬江状元楼、四明状元楼等等。
甬菜馆取状元楼为店招是有番来历的。据说宁波有家三江酒楼,开设于乾隆年间,距今已有200多年历史。有一年,几位举子赴京应试,过宁波时曾到三江酒楼小酌,尝到一味软糯滋润的冰糖甲鱼,甚合口味,便询问叫何菜名。堂倌见食容貌像读书人,顺口便溜出“独占鳌头”四字。举子们闻之大喜,认为是吉兆临头。果然进京应试几人都金榜题名,进士及第,其中一人竟蟾宫折挂,中了头名状元。衣锦荣归之日又结伴重临三江酒楼,店主为表示庆贺,当下请新科状元题写“状元楼”店招,新匾挂出,名声大振,文人雅士、达官贵人、商贾学子,无不以临状元楼宴饮为幸。从此“状元楼”便成了甬菜馆的招牌,以此招徕同乡,吸引顾客,成为富有特色的店招。
状元楼甬菜馆带有明显的特征,它的布置装饰呈现古香,桌椅家具一应为虎黄色,样式古老,气氛殊异。宁波人喜食海鲜,烹制出的菜肴偏向腥咸,但正宗的宁波菜还是别有风味。如著名的雪菜大汤黄鱼,不重油,而以新咸菜、鲜笋片与黄鱼串汤,鱼肉鲜嫩,汤汁如乳,味极清鲜,上海人普遍爱食用,居家日常也烧制这菜,成为引进的最实惠的大众化菜肴。其他甬邦名菜有油爆梅蛤,重葱、姜、酒,味鲜肉嫩。海鲜菜肴中的乳腐黄鱼豆腐、红烧河鳗以及冰糖甲鱼,都别有风味,最受宁波人青睐。甬江状元楼烹制的正宗名菜乳汁目鱼大烤,鱼香味鲜;目鱼烤肉,鱼滑肉嫩,味极醇厚;新风鳗美,更是独家佳味,丝瓜卤蒸黄鱼、溜黄青蟹,以及甬邦菜肴中的苔菜烤肉、醋溜河鱼、肫掌糊辣都是正宗名菜。不少归国探亲的宁波籍华侨都慕名纷纷前去状元楼品尝家乡风味。
·闽江饭店的福建菜·
闽菜又称福建菜,是我国饮食风味八大菜系之一,它最早起源于福建闽侯县,随后便形成福州、闽南、闽西三种流派,各有特异风味。福州菜包括泉州、厦门,菜肴淡爽清鲜,讲究甜酸,重调汤提鲜;闽南菜包括漳州一带,讲究佐料调味,注重甜辣;闽西菜包括长汀及西南一带地方。偏重咸辣,烹制多为山珍,带有山区风味。故此闽菜形成三大特色,一长于红糟调味,二长于制汤,三长于使用糖醋。这一传统烹调方法,在闽菜发展史上一直不变,即使进入上海,50~60年来尽管染上海派风味,也只是调味程度与正宗菜肴的小异,但制作方法依然是独有的。
大约在20年代末,闽菜陆续进入上海,当时各邦菜馆竟出,闽邦菜馆也不甘落后,因为到上海经商的福建人接踵而来,向往福建菜肴,也恋念福建小吃。适应这一需要,闹市区开设了不少福建小吃馆,所谓“福建邦中乾炒面,八分起码野鸡羹”,这一《洋场食谱开篇》正道出了福建小吃的引人异味。闽邦名菜很多,不仅菜名奇特,制作方法也自有其与众邦不同之处。如首席名菜“佛跳墙”,至今已有100多年历史。相传这道菜是清同治末年(公元1874年),福州官钱庄一官员设家宴招待福建布政司周莲,其夫人亲自操办,采用鸡、鸭、肉和海参、就鱼、鱼翅、乾贝、海米、猪蹄筋、火腿、羊时、鸽蛋等18种原料,辅以绍酒、花生、冬笋、冰糖、白萝卜、姜片、桂皮、茴香等配料,放在绍酒缸内文火煨制而成,取名“福寿全”。周莲大快朵颐,赞不绝口,回去即命衙厨郑春发前来求教。郑在用料上偏重海鲜,减少肉类,味道更加香醇可口。后来郑自开设聚春园菜馆,生意兴隆。一天一批举人和秀才来园雅集,端上“福寿全”这道菜后,揭开盖,香气四溢,众人品尝后无不赞好,称为绝美菜肴,有人当场吟诗赞曰:“缸启荤香飘四邻,佛闻弃禅跳墙来”。菜名由此改为“佛跳墙”,随着后人便敷衍生发出一个《佛跳墙》故事,在民间流传,足见这道菜的魅力了。1984年国家主席李先念曾以此菜宴请过美国里根总统,后来赵紫阳也曾宴请西哈努克亲王。贵宾品尝后赞不绝口。
闽菜中有一道著名甜食,叫太极芋泥,往往用作宴席中最后一道菜,在饱尝山珍海味后,这道香甜爽口的莱颇能涤荡口中油腻。此菜选用大粒质好的摈榔芋,去皮洗净蒸熟,用刀扳压成泥状,放入碗中加白糖、猪肉、水搅拌为糊,再入宠蒸一小时,然后将切碎的去核红枣、冬瓜糖、适量猪油下热油锅搅拌,浇在出笼的芋泥面上。最后用瓜子仁、樱桃在芋泥上饰以太极图案,菜名即来源于此。
此菜表面看来似凉菜,实际是烫嘴的热菜。吃到口中,香甜软润,饶有风味。有个传说,清道光十年 (公元1839年)钦差大臣林则徐到广州禁烟,英、德、美、俄诸国领事不怀善意,特备西餐凉菜宴请,企图让林则徐在吃冰淇淋时出丑。林则徐事后便以这道太极芋泥回敬,结果几个领事误以为这道表面光滑,不冒热气的菜也是一种凉菜,大口送进嘴里,个个烫得蓝眼发直,不好吐出,忍受咽下,连嘴唇都烫出红圈,在座的外国人目瞪口呆,有苦难言。林则徐漫不经心地向众人介绍:“这是中国福建名菜,面凉心热,叫太极芋泥。”外国人听后无话可说。
福建人喜食海鲜,不少名菜都不脱离海味,如鸡汤氽海蚌,做法将洗净的蚌肉切成匀称大薄片,在沸水中氽至五成熟取出,用绍酒稍加浸腌,后放人汤碗淋入滚沸的鸡汁,蚌肉融入鸡汤,清鲜脆嫩、醇香味美。仅海蚌一样,还可烹制出多道名菜,如芙蓉海蚌、高丽海蚌、糟汁海蚌、白炒海蚌、粟米煨海蚌、发菜氽海蚌等,可谓海蚌鲜肴中的佳品荟萃。
贝类海产竹蛙,多产于福建连江、长乐、福清等地沿海浅滩,有较高的药用价值,利于消炎解毒,可谓名贵海产。闽菜取竹蛏作原料,配冬笋、香菇、葱蒜、淡糟,颠炒成一道味美肉脆而又富有营养的菜肴,叫淡糟炒竹蛏,这在别邦菜肴中是少见的。福建传统名菜有数百种之多,炒西施舌、糟汁川海蚌、醉糟鸡、肉米鱼唇、白蜜黄螺、鱼丸、荔枝肉、橘味咖喱鱼、东壁龙珠、油焖石鳞、爆炒地猴、太平燕、香露河鳗、白炒鲜于贝、沙炒焖鸭块、绿岛百花脯、酥就鱼丝、蚝仔煎以及素菜半月沉江等。
闽邦菜在上海几十年的发展中,由于种种原因仅存南京东路上的一家闽菜馆“闽江饭店”。为发扬闽菜传统,保持正宗闽菜风味,这家供应的菜肴有两类:一类是适合福建人口味的,有佛跳墙、橘烧巴、七星鱼丸、乌柳居、白雪鸡、闽生果、鸳鸯鱼、醉排骨、酸辣烂就鱼、鸡汁蒸丸等,约计有60多种,无一不带有浓厚的家乡风味;另一类是适合上海人口味的福建菜,也就是经过改造了的海派闽邦菜,有南煎猪肝、生煎肉片、软溜草、清鱼翅、八珍鸭舌等等,品种也不少。这些菜肴一般轻微酸辣偏甜,并不脱离原有的鲜浓特色。原来的名菜煎糟鳗、炸糟鳗,传统做法要加五香粉和咖喱粉,经过改造已减去此两种调料,从上海人的饮食习惯出发,烹制出了新的鲜香醇味,受到食客称赞。八珍鸭舌这款美味的做法是将虾仁、海参、冬笋、蹄筋、鲍鱼、黑木耳、鸡肫、肚膛这些菜烹熟作盘底,然后再将烧制出的洁白鸭舌铺在上面,色泽纷呈、异香扑鼻、鲜嫩爽口,堪称绝佳美食。
·大华的潮州菜·
潮州在广东省东部,东临福建,由于地处沿海,潮州菜与闽菜素为同源,后来又发展吸收广州菜、江浙菜和西餐之长,自成一格,形成闽菜系中的一邦。
潮州菜烹制方法自有其与众不同之处,外邦人感到新鲜。如明炉烧蟹,
“蟹”即大海螺,为著名海鲜。潮菜是将海螺竖放炉上,在螺庸口,放入调匀的姜米、葱米、川椒、绍酒、味精、酱油,中火烤熟,切片上盘,伴以潮州柑肉、梅樵酱、芥末为佐料,质爽味香,极其可口。再如潮汕地区喜庆筵席必备的绉纱甜肉,烹制方法是将煮熟的五花肉扎上小孔,涂以酱油,入锅油炸至表皮收缩,取出用冷水冲漂油腻,再放入竹直垫底的砂锅中,加水和糖炯,再加甜芋泥蒸,勾芡。手续极繁,但做出的菜肴肉滑软甘香,为荤料甜作的代表。其他如乌菇芥菜、沙茶牛肉、烧雁鹅、炊鸳鸯羔蟹等,都是著名的潮汕特色名菜,每种菜都各有独特的烹制方法。
有一款菜叫护国菜,是用番薯叶为主料,配以冬菇、火腿,用顶汤烩制而成,汤色碧绿,厚油盖面,肥而不腻,成为潮菜中一大传统名菜。而这款菜当初是不带荤的番薯叶糊。传说南宋末年,帝昺南逃至潮州一寺庙,饥饿难捱,庙僧无以丰盛饭菜供奉,便到后园摘了一把嫩番叶煮成羹汤奉上,宋帝昺吃后得以解饥,便将此封为护国菜。后来名厨将它发展形成为一大名菜,也含有对亡宋的怀念之意。
潮邦菜在上海有一家“大华潮州菜馆”,开设在延安东路上,可算是唯一的潮菜馆了。不过该店烹制的并非正宗潮邦菜,同上海的其他各邦菜一样,是经过改造的适宜上海人品尝的海派潮州菜。减甜增鲜,酥熟透香。传统菜肴不脱海鲜,并以此见长。名菜潮州鱼丸,取海鳗为原料,加入多种佐料调制鱼馅,制作十分讲究。生鱼丸入锅,开水来熟,取出后呈现乳白色,光亮而富有弹性,口味鲜美,可用来配菜烧炒,亦可用作汤料。特色名菜炒鱼面,将海鳗肉剥出剁成茸状,加料后捏成团,搂成薄片,再以开水余熟,切成细丝,与冬菇、肉丝、笋丝等配料煸炒,出锅后鱼香弥漫、色泽诱人。该店著名菜肴不少,鱼饺汤、猪油马蹄泥等都是用传统方法制作而成的,都是潮邦菜中的绝美佳肴,到该馆用膳可以品尝风味。
·岳阳楼的湘菜·
湘菜与京、津、苏、鲁、闽、粤、川菜齐名,为我国八大菜系之一。它是以湘江流域、洞庭湖区和湘西山区三种地方风味为主的湖南菜系。据从马王堆汉墓出土文物考古研究得知,湘菜的历史至少有2000多年,可见这一菜系所蕴含的文化因素之丰厚了。
湘菜进入上海至少不晚于20年代,当时各地商人云集,自然也不乏湖南人。湘菜馆留存到今日的,只有西藏南路的“岳阳楼”了。湘菜因为发展历史较长,至清末已经形成一套烹调技术理论,据调查,经过解放后的继承和发扬,整个湘菜系已达4000多个品种。湘菜的特点是油重色浓,酸辣焦麻,鲜香脆嫩。其重辣程度可与川菜媲美。湘菜烹制以偎、炖、蒸、炒为主,讲究色、香、味、形、器,一菜上桌,丰盈美观、雅俗共赏,带有独特的风味。
岳阳楼菜馆是湖南长沙风味的特色菜馆,它继承了湖南湘菜老店的传统,结合上海人的口味进行了一些改进。减轻辣味,适当焦麻,成为独具一格的海派湘菜。名菜东安鸡,据文献记载,早在唐玄宗开元年间已有此菜,因首创于湖南东安县而得名。此菜是选用1.5~2斤重的肥嫩母鸡,将其煮到七成熟后,剔去粗骨,按肉的直纹切成1.2寸长、3分宽的条状,再加微量的干红辣椒、花椒、黄醋、生姜、芝麻油、绍酒、香葱等辅料炒炯而成。出锅后色泽鲜艳,香、甜、酸、辣、嫩、脆兼备,造型美观。
带有浓厚湖南风味的麻辣子鸡,是选用1斤左右的子母鸡,配以大红辣椒和朝天椒、花椒为辅料,佐以绍酒、黄醋、大蒜等多种调料用茶油煸炒而成。嗜辣的上海人也愿品尝此菜,尽管吃时麻辣不已,满头渗汗,也在所不顾。此菜源出长沙的“玉楼东酒家”,已有近百年历史。由于鸡肉焦香鲜嫩,一直受到食客欢迎,故有“麻辣子鸡汤泡肚,令人常忆玉楼东”之说。汤泡肚是由猪肚尖、水口蔗菜心、原汁鸡汤等原料制成,常配合麻辣子鸡共食。这道传统菜肴经过多年来的创新改进,成为湘菜中的一大名菜。
腊味制品在湘菜中广泛运用,可作冷盘,也可用作原料烹制腊味菜肴。岳阳楼菜馆的腊味合蒸,是取腊猪肉、腊鲤鱼、腊鸡肉,配以猪油、肉清汤、味精、豆鼓、干椒等佐料,放入笼内蒸制而成,其特点是三味合一,柔韧不腻,咸香醇厚,十分可口。再如名菜酸辣荔枝肉,取精肉和泡菜、笋、青椒、香菇等煸炒而成,色呈红黄,状如荔校,入口微带酸辣,引人喜食。有一味在拔丝夹沙肉基础上演变出来的拔丝巧克力,受到外宾的青睐。湘菜中的名菜在岳阳楼菜馆不断展现,如红煨三件、红白肚尖、雪花里脊、蛋包鱼片、滑溜鸡球、金钱鱼、酸辣就鱼丝、生片火锅等。在湘菜中有几道最具代表性的佳肴,如牛中三杰、一鸭四吃、肥鱼肚、叉烧鳅鱼、炒锅煨狗肉,不知现今有无应市。
·梁园的豫菜·
豫菜即河南菜,也是我国流传久远的一个菜系。中州河南历史上自东周至五代有过九个朝代的都城,至北宋建都汴梁 (开封),饮食业大盛,名食佳肴荟萃,烹调技艺发展,形成宫廷菜、官府菜、寺庵菜、民间菜,出现不少独具特色的菜肴,为他地所罕见。宋朝宫廷御膳传下一绝招,称糖醋熘鲤鱼焙面,这道菜是由“糖醋熘鲤鱼”和“焙面”两种菜肴合并而成,简称鲤鱼焙面。取从开封黑岗口到兰考东坝头这段黄河中所捕的鲤鱼,要 1斤多重。这种鱼肉味纯正,甘鲜肥嫩。做成后色呈柿红、重油明亮、甜中透酸、酸中有咸,鱼肉不腻。焙面,又称龙须面,做法用油炸细丝面,蓬松酥脆,入口即化。此菜原为两道菜分食,叫“先吃龙须,再尝龙肉”。相传慈禧太后尝后,改为一道菜合吃,从此流传下来。豫菜中的开封桶子鸡创始于北宋时期,至今已有800~900年历史。它是将生长期不过3年的肥嫩母鸡,收拾后配以调料,用文火煨制而成。汤浓料香,味道醇厚。
另一种道口鸡,是由创世于清顺治十八年(公元1661年)的“义兴张烧鸡店”烹制,已有300余年历史。义兴张的烧鸡加工精细,皮色鲜艳,五香味佳,一抖自散,松脆鲜嫩。历来受到欢迎。另外荷花莲蓬鸡、铁锅蛋、洛阳燕菜、佳花皮丝等风味菜,也名闻遇迩。
上海有一“豫园豫菜馆”,开设在九江路上,是创于清末民初的老店。除传统名菜外,还有豫爆果仁鸡丁、溜鱿鱼卷、酿烧香菇、托烧豆腐、锅烧蛋陈煮等百余种具有河南风味的菜肴,因为未作海派改进,自有其家乡特点。
·宝岛酒家的台湾风味·
台湾菜青进入上海还是80年代后期的事。1987年,一台籍上海青年,在延安中路铜仁路口第一个打出了“宝岛酒家”的牌子,吸引了各方食客,谁都想品尝一下我国宝岛台湾省的风味。确是非同一般,它既不同于粤菜,又有别于闽菜。台湾海鲜自有其独特的烹调方法。金闪白烫虾、基隆爬海蟹、高雄菊花鱼、汆布拉、铁板沙牛肉、烧酒鸡、鸡茸粟米等,以及台湾风味点心、台南担子面等,都是各有特点的菜肴和风味小吃。
·教门馆的清真菜·
“教门馆”即指清真菜馆,在上海始于清末民初。因自清代乾隆朝以来,上海出现了经营各种商业的回族商人,其后道光初年上海城内建起清真寺,随着便出现了教门馆。教门馆从创设起,即有大小两种,大的除卖牛肉锅贴外,还卖酒菜,属清真范围的各类菜肴;小的比较简便,专售牛肉锅贴、牛肉汤和面点。一直继续到70年代不曾改变。据说早先创设教门馆,目的是为便利同教中的清寒之人,因为价廉物美,教外人也赶来享用教门的便宜饭。花不了多少钱,可吃到牛肉面和牛肉锅贴。上海从南到北都可经常看到这种教门小馆。
供应清真菜肴的教门馆,最早有“洪长兴”、“南来顺”、“宴林春”、
“金陵春”诸家。洪长兴创办于1913年,当时以卖面为主,打卤羊肉面最为有名。后又增添牛羊肉莱肴。后改名洪长兴羊肉馆,专门供应涮羊肉,那是1918年以后的事了。据说最早是马连良的叔叔开的,后来易人。该店的涮羊肉,是取湖州、嘉兴、平湖等地出产的胡羊,一般在3~4年左右,肉嫩味鲜,不带羊膻气。宰杀冷冻后切成薄片,配以小磨麻油、芝麻酱、韭菜花和芥茉等10种佐料,调为一小碗,食时将涮过的羊肉放入调料碗内搅拌,随涮随吃,风味独特,是寒天的绝美暖食。
一般大型教门馆中,还备有丰富的菜肴,比如原先最负盛名的金陵春,多办教门酒席。教门馆中的著名菜肴如板鸭、烧鸭、油鸡、炝虾、洋葱牛肉丝、炒胗肝、炒四件、鸭掌汤、牛肉圆丁、红烧鱼肚、清蒸鸭子等,都具有自己的特色。南方清真菜,在烹任技艺上常取法借鉴京邦、扬邦以及宁邦的烧法,此该是为海派清真菜,在几十年的发展演变中,已自成菜系,如葱爆羊肉、炸牛排;油鸡、盐水鸭、烧鸭、酱牛肉、芙蓉鸡片、雪花虾仁,十分明显是由他邦引进而来。
上海福州路上有一家规模最大的清真饭店,菜看风味兼及南北,名菜有100~200种之多。主要菜看有串烤羊肉、涮羊肉、黄焖羊肉、手抓羊肉、手抓饭、醋椒鱼、新疆鱼、酱爆里脊丁、它似蜜、透味油鸡、京葱扒鸭等,诸种菜肴不同凡俗,充分体现了南北穆斯林在饮食文化方面的开发和创新精神,因之在上海才出现了海派清真菜。
·功德林的素菜·
素菜在中国历史悠久,在古籍中多有记载,从“野老献芹”便可知道蔬食菜羹出现之早,早在先秦时代,祭祀祖先与鬼神前,要行斋戒吃素,以表示虔诚崇敬,故素菜又称斋菜。魏晋以来佛教盛行后,素菜得到很大发展,成为独树一帜的一大菜系。单从清人的《素食说略》中,就记载了170余种素菜的烹制方法,成为素食的一个宝库。
上海出现素菜馆始于清末,是适应了佛门弟子及居士的需要,念经聚会进餐,不必投奔龙华、静安等古寺,随处都可找到素食馆。当时围绕豫园附近,有“六露轩”、“乐意楼”、“春风松月楼”,该是最早的了,到后来只剩春风松月楼一家。该店当年经营极为地道,店堂前高挂“常年净素,荤不入内”黑底金字匾额,另一面是巨大壁画,画着笑口常开的大腹弥勒佛,边上写有“天天吃素,人人欢喜”和“吃宜素,着宜布,吃素着布减少痛苦”,均属佛门箴言,确实吸引了南来北往的不少食客。
松月楼最初专门供应素面、素菜包、素点、素菜,后来也特备了上等素筵和花色素菜,诸如麻菇鱼翅、走油蹄子、醋溜黄鱼、五香全鸭、辣子鸡丁、前油鱼片等,用的全是荤菜名,不仅形象逼真,味道也很相似,以至当年三友实业社的一个经理,嗜食成癖,一日3餐都到松月楼用膳,长达10年之久,也足见松月楼素菜的魔力了。
紧接着纷纷出现了一些大的素菜馆,其中在1922年阴历四月初八释迦牟尼生日这天开设的功德林蔬食处,堪称佼佼者。店名取吃素可以“积功德成林,普及大地”之意。当年每逢四月初八这天,功德林专门买来鱼、麻雀、乌龟放生,营业遂之更趋发达。1932年从九江路原址搬迁至黄河路现址。当年在饭店三楼还设有佛堂,专供居上们到此念佛,念毕就吃一顿素斋。这里还举办过团体做寿,把做寿人的名字写在红纸上,以示祝贺。做好寿,大家一同吃顿素食,形成一种风气。功德林的素食,吸引了不少社会名流。抗日战争期间,著名的“七君子”沈钧儒、李公朴、章乃器等人常来此雅集,品尝素食,暗中从事革命活动。
功德林蔬食处为适应上海佛门弟子和素食食客的口味,特地从江、浙延聘来名厨,取扬邦的精工细作,将清葱无味的蔬果蕈笋和石筋豆制品做成鸡鸭鱼虾,像荤菜形状而又口味清香,以此引发食客的食欲。因听说佛祖释迦牟尼从小饮牛乳长大,又请来西餐师帮助设计出奶油蛋糕、色拉、浓汤等西式素菜,使功德林日常的100多品食谱又添了一品,于是引来了外国侨民来品尝。
由于吸收了各地帮别的精华,功德林形成自己独特的素菜特色风味,擅长用烧荤菜的方法制作素菜,色、香、味、形俱全。比如炒鳝糊,用上等冬菇,剪成鳝鱼条状,拌菱粉油炸,再浇以热油,清香味美,滑润爽口。炒虾仁用土豆制作,用面粉拌匀入油锅炸,再配以冬菇、红萝卜丁、青豆、煸炒后浇麻油,看去真如虾仁,色鲜味美。用豆腐皮制成的素火腿、素鸡等莱肴,都具有肥糯甘香的特点。尤其是名菜八宝鸭,将去皮蒸熟的通心莲、笋肉、水发香菇、松子肉、核桃肉、蘑菇、青豆、胡萝卜等均切成绿豆般大小,用麻油加姜汁、料酒、味精、糖等在锅中炒匀,拌入案饭,成为八宝馅心。再用豆腐衣卷包馅心成为鸭腿状,鸭身、鸭头、鸭颈等用豆腐衣捏成。成形后放入油锅炸至外脆内软,再用香菇汤、酱油、糖等佐料勾薄芡,淋麻油后即成。每道素菜都是一番精心设计,素菜荤烧可谓达到了乱真的地步。
·红房子与德大的西菜·
西菜进入上海是1840年鸦片战争以后的事,上海成为对外通商港口,外国的传教士和商人接蹬而来。西菜从此传入上海。先是外国人开设的西菜馆,最早是徐家汇附近的“亨白花园”,随后有“老德记西餐馆”、“埃凡面包店”等等,多分布在南京路东段,即民国初年被称为“派克弄”、“抛球场”一带地方。经营的菜肴没多少花式,两块红烧肉配上两个小蕃薯就算是一道菜,中国人吃不出多少味道来,被称为外国蕃菜馆。
不久上海人开的“海天春”、“一品香”、“一家春”、“一枝香”、
“万年春”、“江南春”、“吉祥春”等各色西菜馆在福州路一带纷纷开张,采用的是“中菜西烧”、爆、焗、烩、熏等西式烹饪技艺与传统菜肴结合,一开始出现的是“不中、不西”的大菜,久而久之吸收各邦之长,兼容西菜风味,形成中西合壁的适应上海人口味的西菜,一反西菜的“肴馔,但从火上烤熟,牛、羊、鸡、鸭,非酸辣,即腥膻”的风味,上海西菜从此进入一个新天地。
西菜在上海经过100多年的发展演变,不再是“全盘西化”,也不是用中国烹饪法简单烧制的“中西大菜”,而是真正吸取了西菜的骨髓,发展了西菜各不相同的风味特点,逐渐形成菜式流派,主要有法式、美式、俄式、德式和意式5个大的流派,每个流派均有其不同的特点和不同的烹调方法。如法式讲究用料,做法精细;欧美式英国菜不重油,而强调调味,以盐、胡椒粉、色拉油、醋、辣酱油、蒂前沙司为主;美国菜则调料多样,喜用水果作配料,有咸中带甜的特点,以香见长;俄式油多味重,重奶重酸,自有醇味;意式讲究原汁原味,酸甜适度,鲜香可口;德式选料精细,讲求技艺,口味鲜美。五种菜式代表了整个西菜系列的独特风格,它与中式菜肴自有各异的饮食习俗和饮食文化。
上海的西菜馆是在长期的经营实践中,根据各式西菜注重营养的不同特点,融入我国食谱的成分,创制出的独树一帜的上海西菜,它既不同于各式的正宗菜肴,又有别于外地的西菜,近50年来,受到外国来宾和国内食客的欢迎。
当今上海的西菜馆名气最大的要数陕西南路上的“红房子西菜馆”,距今已有50多年历史。原由意大利人开设,本名叫喜乐意(CHZLOVISE),因为门面及外墙都漆成鲜艳的红色,人们就习惯地称它为“红房子”。1956年正式改为今名。“红房子”以经营法式西菜而闻名,由于讲究质量,菜肴精美,不少国家元首和知名人士到上海访问,都慕名来品尝这里的法式名菜。红房子拥有一批西菜名厨,他们都能结合我国的传统食谱而创制保持正宗西菜风味的法式菜肴。如特色名菜烙蛤蜊,是将蛤蜊洗净滤于加料拌和后,仍放入壳内,再上炉烧焙,并加油、酒、大蒜泥、芹菜未,色泽鲜美诱人,被外国食客誉为中国的烙蜗牛。法式洋葱汤,清香扑鼻,入口却没有洋葱味。名菜芥茉牛排,由服务员当面配料焙烧,煮好装盘,配上油炸土豆条和时鲜蔬菜,奶芥香味弥漫,肉质极鲜嫩味美,是最能引发食欲的一款菜肴。“红房子”在上海不仅西菜风味有特点,其幽雅温馨的环境布置也是一处宜人的所在。
在今日上海众多西菜馆中“德大西菜社”是开设较早的一个。1910年清末民初时期,它便以德式西餐、西菜面向社会。它驰名于沪的德大牛排,是取牛的里脊排骨精制而成,形似蝴蝶,肉质鲜嫩,其味独特。德国人最嗜牛排,其他腓利牛排、汉堡牛排、法国牛排都是德大名菜。还有匈牙利鸡,意式烩鱼、虾仁色拉,以及日式火锅“司蓋阿盖”,生料上桌,自涮自调味。类似涮羊肉等中国传统吃法,饶有风趣。
海派点心合时令
·春节元宵·
上海人尽管生活在“五方杂处”的土地上,从开埠到现今100多年来,一方面受着“西风东渐”的黛陶,吃穿上讲究流行新派,生活情调追求滞洒;一方面仍眷恋世代流传下来的传统习俗。对一年中的4时8节,尤其是对节令饮食一直怀着浓厚的兴趣。吃元宵是每年春节不可缺少的一项时令饮食,自宋代以来已经形成南北的共同风俗。元宵,是用糯米粉制作的圆子,也叫汤圆,因为是元宵节夜晚的一餐饮食,象征团圆吉庆之意,故以节名名物,1000多年相沿下来,谁都知道吃元宵这件事。
上海人将元宵称作“汤圆”或“圆子”、“团子”。是用糯米粉搓成球状,再包上甜馅或肉馅。在上海所属的县、区农村中,还有一种“荠菜圆子”。如”正月半夜接灶居,荠菜圆子肉馄饨”(俒绳中《南江县竹枝词》);“云宵锣鼓镇喧腾,荠菜香中粉饵蒸”(李行南《申江竹枝词》),都写到荠菜圆子。在上海松江县元宵节做的糯米团子,有汤煮和蒸制两种,汤煮的大都是鲜肉馅或糖馅;蒸制的多为素馅,荠菜以外还有萝卜丝、百果、芝麻等。所谓“荠菜香中粉饵蒸”,就是指的后者。
在新编出版的《上海县志·岁时·元宵》中记载:“正月十五日,上元节,俗称 ‘正月半’。夜食圆子,有南瓜圆子、高粱圆子,以黄、绿、红三色兆丰年。或做12只大圆子,用手指在圆子顶端揿出潭印,蒸熟后看潭中积水多寡,以卜当年每月雨水。”由此可见元宵节吃圆子在上海农村还潜存着祈望丰年的意思,在城市只能说是一种怀俗的节令饮食了。
元夕吃圆子,整个正月里无论居家还是饮食店小吃,都可看到这一饮食。北方这一节令饮食的做法与南方不同,不是搓米粉包圆子,而是将馅心浸水后倒入干糯米粉中反复浸水,反复摇晃而成,所以叫元宵。在沸水中煮到呈绵软状取出,元汤宽水盛入碗中食用。在上海早年的北京郑福斋食品店,春节期间便有供应,堂吃外卖两便,颇受多方食客青睐。
·清明团子·
每年清明三月乍暖还寒时节,上海和全国各地一样,也流行着清明踏青扫墓的习俗。旧时的寒食节,就在清明节前1~2日,禁用烟火,吃冷食。在这期间,上海时兴一种节令食品青团,凡糕团店 (如著名的乔家栅)此时均大批制作和供应青团,品种有包干粉糖和豆沙的多层白团子、也有青白相间的团子,上海人尤其爱吃青团子。
相传青团子是用雀麦草汁和入糯米,一起舂合,使糯米浸入草汁成泥,变为碧翠色。以此用来包入豆沙或枣泥,再用芦叶垫底入笼,蒸熟即成。明郎瑛《七修类稿》中曾记载:“古人寒食,采桐杨叶,染饭青色以祭,资阳气也。今变而为青白团子,乃此义也。”可见青团子是由明代的“青色染饭”演变而来,流传久远,不仅上海一地,江南一带清明时日都可见到这种食品。
如今上海人吃的青团,色泽碧绿光亮,吃在嘴中有一股清葱鲜香气味,不知采用的是哪种植物汁,大概不会是桐杨叶吧。明清时民间流行的“吃清明团”,含有“聪明”的意思,抱婴儿向邻里乞讨“清明团”,谓“讨聪明”,因“清明”和“聪明”谐音,此该是一种风俗说法。今人吃青团,只不过当作一种时令食品享受而已,上海人每年都不会忘记这种时令食品。
·端午粽子·
端午吃粽子,是由来久远的习俗,流传全国各地,成为一种普遍的节令食品。
粽子,古称角黍,传说由纪念楚国爱国诗人屈原而来。最早是筒粽,即用竹筒装米,逐渐发展以竹叶、苇叶裹黏米,成多角形状,故名角黍。后来的粽子多取苇叶包糯米,形状以多角形为主,也有圆筒形、斧头形及小脚形。南北各地各有不同风味,北方粽子多裹小枣,南方则多种多样。上海人吃的粽子,有白米粽、赤豆粽、豆沙粽、鲜肉棕、火腿粽。这是居家自己包裹的粽子。糕团店卖的粽子,又分苏式和广式。苏式粽即上海人自做的一种,广式粽馅可谓五花八门,除肉类外,还以鸭肉、鸡肉、鸡蛋、虾仁、干贝、银杏、桃仁、松子、芝麻、冬菇、栗子、花生、椰蓉、莲蓉等做馅。广式粽在上海流传与粤菜馆历史差不多,也有140~150年历史,所以上海人早就适应了广式粽,不仅端午节时吃,平时也喜食带有广式风味的肉粽。粽子虽是一种节令食品,在上海随时都可买到嘉兴肉粽。杭嘉湖平原盛产优质糯米,嘉兴玉芳斋又是远近闻名的粽子老店,因此上海人也最喜欢吃嘉兴粽子。
·立夏酒酿·
立夏是我国农历24节气之一,时间在每年五月六日前后,即太阳到达黄经45度之时,此际正是阴历四月,春去夏来,农事繁忙开始。古来立夏风俗很多,最突出的是饮食风俗。上海地区流行的是用新麦粉和糖做条状食物,叫麦蚕,吃了可以免“痊夏”,不会得邪病。还用草头和面粉做成饼,用油煎炸吃,俗称“草头摊粉”。在宝山则吃笋饼,在松江还吃白煮肉蘸大蒜头酱、蚕豆和竹笋烧米饭,都是为的尝新。旧时文人立夏日还以尝“樱桃、蚕豆、竹笋”为“尝三新”。
在上海,城里人过的是都市生活,尝不到新打下的麦子,当然更不会有新麦粉,也无从买到刚从田园采来的草头。为了随从习俗立夏“尝三新”,就时兴买新上市的时鲜品尝,一时有“樱桃、青梅、新麦”,“酒酿、白笋、蚕豆”,都是经冬吃不到而向往已久的食物。从开春到立夏,天气回暖,家里可以自行酿造酒酿。上海人一向喜欢吃酒酿,取立夏日吃酒酿,久而久之形成习俗。立夏“尝三新”是古来传下的习俗,“立夏吃酒酿”则是上海一地的特殊饮食习俗。每逢立夏日上海的乔家栅、王家沙等糕团食品店,一大早就有人在购买甜酒酿,错过正午时间,往往不得手而四出觅寻,如果不是听到沿街喊卖声,说不定立夏日真吃不到酒酿。以吃酒酿代替吃麦蚕,也正体现了一方的节气风俗。
·重阳糕·
重阳糕是九月九日重阳节的一种节令食品。古时流传下来重阳登高、佩茱萸、饮菊花酒和食糕。每个地方都有登高活动。体健的人出城登高,不出外的人在家吃糕。高和“糕”谐音,于是产生了重阳糕。
重阳糕用米面调以糖、油,并辅以大枣点缀,蒸制而成。呈方形,上染红点,插彩色三角小旗。茶食店铺节日期中都有供应。上海每逢重阳节期,川沙高桥名闻遐迩的松糕,此时在上海高桥食品店和其他茶食糕点店都可买到。有大、中、小三种,糕上饰有红绿花丝,遍铺蜜枣,中间还夹有豆沙心,重阳节期售出,也仿习俗插有三角小彩旗,该属时下流行的重阳糕。上海人此时多购回切开分食,以示欢度重阳节,人往高处走。或者购来馈赠亲友。按照旧俗,此时娘家照例要给女家馈送这种食品,表示“步步登高”。所谓
“巧巧花花糕,只因女想娘”,也寄托着一种怀念的情缘。唐代诗人王维九月九日忆山东兄弟“每逢佳节倍思亲”,也含有这个意思。
上海人的家常饮食习俗
每个地方都有它的饮食习惯,一天早、中、晚3顿饭,上海人一般都离不开大米饭。过去居家过日子,多是头天晚饭多煮一点,留作第2天早餐煮泡饭。泡饭是取锅巴饭底,加水煮沸,要求饭块不全部溶化,但已呈现滑软,即可盛碗凉却待食。这种泡饭不同于煮生米稀饭,它保持汤水、饭块两分。因为有锅巴饭底,吃起来喷香,又能充饥。过饭的小菜讲究素净,有笋丝炒雪里蕻、炒发芽豆、油条切段蘸酱油、榨菜、豆腐乳等。如果头天晚上剩菜中有点肉荤,便倒入饭锅一起煮。吃起来也同样鲜香。当今上海人的早餐大多吃现成食品,如粟饭、肉包、生煎馒头、油炸粢饭糕,以及牛奶、面包、鸡蛋等等,已不具备地域饮食特点了。
中、晚餐吃干饭,过饭的菜一般2菜1汤,4人以上4菜1汤。荤素搭配,素菜如炒鸡毛菜、炒黄豆芽,荤菜有肉糜蒸咸蛋、霉干菜烧肉、红烧肉、油炸大排、油面筋塞肉、清蒸带鱼、粉皮烧花鲢、大汤黄油等等。诸般家常菜多是取自苏锡菜和宁波菜,结合上海人的口味调料烹制。汤类常用的有油豆腐细粉汤、雪里蕻发芽豆汤、虾米冬瓜汤、鸡蛋榨菜汤。当然,家常各样菜肴,是随着季节而变化的。
上海人的待客饮食习俗
过去上海人在家中接待亲友用餐,不外乎热炒几盘菜,加上炖鸡、烧猪蹄,多以整鸡、整鸭宴客。今日则讲求花式品种,不求份量,但重口味新鲜,如美国油炸鸡肯定会比传统的烤鸭更吸引宾客;买一盆熟食远不如自制一种海味时鲜。有条件的总少不了选择一个有特点的菜馆,请客人舒舒服服享受一顿新鲜菜肴,在时下已成为上海人尤其是青年人的普遍风尚了。
冬至夜饭与年夜饭
冬至日节俗自周代起即有祭神仪式,历代繁衍,成为令节,又叫小年。旧时冬至日有蒸花糕、做粉团相互馈赠的习俗。“冬至大如年”,也像过年一样,许多人家准备下丰盛的菜肴,讲究吃冬至夜饭。上海人过去多半在家中自己动手置办,从采购到制做也像过年一样,花去不少时间。如今每逢冬至夜,一般人家多在家吃顿馄饨,置办几样简单时鲜的菜肴,阖家吃杯节日酒。有条件的则举家下菜馆,选择一家切合一家人口味的菜馆,预定下菜肴,届时阖家人一饱口福,算作冬至年夜饭。每逢春节到临,新派人家有条件的,不是在家而是在菜馆吃年夜饭,进入80年代以来逐渐在形成风气。
上海街头的风味小吃
·烘山芋·
“烘山芋”亦称烤白薯、烤地瓜,上海人特别喜欢吃,进入冬季,上海街头随处都可见到外乡人的烤山芋炉子,寒风中立在街头,青年男女围在炉边等待烤熟的山芋出炉。山芋经储存入冬,则淀粉转化为糖,甜度增大,烤食格外香甜,远远即可闻到烤山芋的焦香,吸引着路人的食欲。路人双手捧食,一边暖手、一边品尝,别有风味。烘山芋香甜可口,上海人不论男女老少,人人爱吃,有人常常以此当饭,可谓越吃越香、百吃不厌。
茶叶蛋·
在上海街头随处都可见到有老太太守着一个小炉子,上头坐着一个钢精锅,锅里满盛着褐黄色的一个个鸡蛋,泡在一锅酱色汤水中,袅袅升出缕缕热气。茶叶蛋,是上海人喜欢吃的一种经济实惠且富有营养的食物。
茶叶蛋起自何地没有考证,不过在江南的几个大城市街头都可见到,似乎上海格外的多。这是适应了路人的腹肌而出现的,它不需要别的小吃那般麻烦,一炉一锅便可制出让人果腹的小食,颇受路人的青睐。
正宗的茶叶蛋是真正在煮蛋水中放入少许茶叶,另外还有茵香籽、桂皮和盐,但不放酱油。鸡蛋在锅中煮到半熟时,轻轻敲碎蛋壳,让其浸入茶卤,用鲜香而带咸味的茶卤慢慢渍入蛋中,用小炉火微灼,益加鲜香,咬一口热烘烘,满嘴溢香。慢慢咀嚼下咽,连吃2~3只即可果腹。相比之下买一块糕点,花费既多,且一块糕点也不能充饥。于是,路人用茶叶蛋垫饥渐多起来,茶叶蛋生意越做越盛,成为时下最流行的一种小吃。但是,如果从科学的角度来看,一个人一次连吃几个茶叶蛋总不是好事。君不见常有数个男女青少年,围着一个茶叶蛋锅,比赛看谁吃得最多,弄得到头来一个个蹙着眉头捧着肚子直叫难受,这种不文明的吃法不是在花钱买罪受吗!
·油墩子和油炸臭豆腐干·
油墩子是将调稀的面糊,用勺舀少许倒入既定的椭圆形铁模勺中,随即放上带有葱花和盐的萝卜丝,再复以面糊,举勺下入油锅汆,汆至呈现黄褐色时取出,凉透可食,脆香有味。上海街头时见这种小吃,多少年来一直流行。路人腹肌眼馋,可随见随买,在路上边走边吃,别有一番风味。
街头小吃流传下来的还有油炸臭豆腐干。早年多在夜晚挑担沿街喊卖,一旦夜作人闻声,便临窗喊住,此际附近常见有人持盛器来买,路人便就摊坐上条凳,但等臭干出锅送上。臭干一般不十分咸,带有鲜味,入油锅余,外脆内软,撒上少许辣糊,十分鲜香可口。上海人一向喜欢吃这种食物。近年街头也偶见卖,往往是供不应求。
·烤羊肉串和烤鹌鹑串·
进入80年代以来,上海街头出现了新疆人烤羊肉串摊档。一个长条形的炉子,燃烧着木炭:支在架子上,一串串用铁扦扦好的羊肉串,放在木炭炉上,烤得吱吱冒着喷香的油烟。烤羊肉串的人,一手待芭蕉扇,不停地扇着炉火,一尹不停地翻着羊肉串。直至肉被烤得冒油,呈现焦黄色,散发出香气,便可递与候在一边待吃的人。烤肉者出手很快,一会儿功夫就可烤熟,吸引着路人来品尝。
后来,又出现了烤鹌鹑串,满街弥漫着烤肉香,形成了一款新的街头小吃,经营的人日渐增多,木炭换成了电烤炉,有的大食品店门前也做起了这档生意。大概出于肉类卫生标准要求,不符合条件的街头烤摊时见取缔,此也是出于维护饮食卫生,保障人民身体健康的一项措施,明白这个道理也就不会感到奇怪了。如果想品尝烤羊肉串和烤鹌鹑串,到专门的食品商店和餐馆、饭店,均可尝到这道美味。
市井繁华的夜排档
上海的街头小吃品种很多,近年来在人群密集的南京路附近、黄河路以及虹口区乍浦路一带,每到晚间,灯火辉煌,饮食摊栉比罗列,密密匝匝,占据了整个街面。形成了市井繁华的饮食排档。这些地方供应的小吃多种多样,如豆腐花、鸡汁鸭血汤、葱油饼等,但大部分是烧鸡烤肉、炸大排、海货尝鲜、应时时件和西餐菜肴等比较高档的食物。
在云南路上,散布着许多饮食店,从早到夜,每个店都供应着自己的特色饮食,有花式面条、生煎馒头、水饺、锅贴、油饼、烧饼、鸡粥、馄饨等应时小吃。不少店铺也供应高档菜看和酒饭。还有专卖甜食的,如汤团、酒酿圆子、甜羹和各种糯米食品,也别有风味。喜欢吃西餐,在这里也可找到合适的经济小店,花费不多,可以让你吃得满意。
当然,你若要讲究一点,不妨到人民公园旁边的肯德基鸡店,品尝一下美国的油炸鸡。美国加州的牛肉面也颇受青睐,南京路和中山公园旁边设有两家,时见满座。至于城隍庙内的小吃花样更多。“松盛”的面筋百页,“豫新”的桂花赤豆粥,都是鲜香可口的风味。宁波汤团、南翔小笼、葱油开洋面、鸽蛋圆子,还有常州烧饼、百果酥、“眉毛酥”、萝卜丝酥和鸡肉小笼,这诸多饮食小吃,无论白天还是夜晚,都可随时吃到。
上海传统的结婚习俗
上海1843年开埠,从此贸易发达、工商兴隆,居民来自各地遂成五方杂处的都市,欧风东渐遂有东西文化融合之结果。在举办婚事方面,各有其本乡俗例行之,但150年来也形成了上海的结婚习俗。
·婚前活动——从“相亲”到“担嫁妆”·
旧式婚姻,男女双方的结合,率多为媒的之言,父母之命。上海开埠后,已对此俗加以摒弃和改良,大多是由男女双方,经人介绍,在约定地点,互看人选。此谓之“相亲”。也有男女双方自己结识之后,约定地点,请双方家长来识看一下,也称之为“相亲”。双方相看满意后,还要挽请德高望重者来作媒人正式说合,由于此媒人实际并不担任介绍作用,故被称作“现成媒人”,从中亦可见“婚嫁必得有三媒六证”之旧俗的影响。女家表示同意后,男家便要行“小礼”,俗称“裁红”,其中便要送上未来姑爷的生辰八字等。再隔一段相当的日子,男家又要行“盘礼”,并宴请亲友,藉此向亲邻告之婚事已定。在上海川沙一带,酒筵只款待媒人、亲戚,邻里间则分赠以团子。盘礼的“盘”至少需4条,多或6条、8条乃至12条。盘中最要紧的是送给未来新娘的首饰,一般人家用银质的,中产人家用金质的称“全金六礼”。更有那富有人家用珠、翠、钻石的,称“全钻六礼”。首饰之外,盘礼还要送花草,即吉祥草、万年青、茶叶等,前两样是祝福男女结合吉祥长青,后一样茶叶则是古代茶礼习俗的遗痕,因古人以为“茶不移本,植必子生”,结婚送茶叶为礼,取其“不移志”之意。礼盘被送至女家后,女家除将盘礼中的首饰,花草全行接受之外,其他的盘礼,每样都只收受一半,余下的一半再与添加的衣料、鞋帽,以及金表、眼镜等,一并作“回盘”之物,再行送还给男家。在正式迎娶新娘的前1~2日,由女家行“大盘礼”,上海又俗称“拿衣裳”、“担嫁妆”。这本是件高兴的喜事,但由于是女儿就此要离开娘家,故习俗要求显得悲戚。尤其在浦东乡下,准新娘坐在嫂嫂身边,看嫂嫂为自己缝嫁妆用的红绿被头,待缝毕,便用一大块绸缎被面把被头、枕头打成铺盖,这叫“被捎”。然后爹娘亲手把女儿嫁妆中的被头、衣裳、料子一件件递给哥嫂,由他们一样样放入箱中,以示女儿从娘家带走的东西,哥嫂都晓得,此谓“填箱”。至此时,母女便开始对哭,这并不是涕泗横流的痛哭,而是一种哭腔的歌唱,习俗谓之“哭嫁”,并有一定的旋律与内容,称之“哭嫁歌”。如:“娘的宝贝囡啊,爹娘听啥未事拨拉依啊,委屈伲个宝贝囡啊……”“我的亲姆妈啊,囡要到人家去啦,不能孝顺依啦……”等等。“大盘礼”送至男家,俗例男家要设筵宴请至亲好友,叫“请装酒”、“看装酒”,以对女方过门有多少嫁妆作一见证。然后,新郎官便要到女家去谒见丈人,并送去一桌酒筵,以感谢丈人送来的嫁妆。但在浦东乡下,这一“谒岳”仪式是放在女家担嫁妆前一天的,准新郎挑了装着公鸡、青鱼、猪腿、自鹅以及干果等礼品的“上盘头”到女家去,女家招待准女婿以茶点,然后告诉他女家有多少嫁妆、需要多少普绳、单杠、落担等,因为这是要男方准备好以后,第二天来把嫁妆接去,而不是由女家送去的。
在浦东乡下 (特别是奉贤一带)男家去女家迎嫁妆,习俗上还有很多花头的。隔夜,女家已把所有嫁妆放在客堂内,就像办博览会一般招徕四邻参观,以显示自己的富有。这里亮妆尚未尽兴,那里从男家出发来迎妆的一群拿着贴有“囍”字扁担、罗筐的青年人(人数须成双),已赶到了女家门口,并放响了迎妆鞭炮。按照习俗,男家迎妆者此时一切行动都须听女方父兄的指挥,如迎妆工具要放在固定的地方:杠棒和扁担靠在场院柴堆旁,罗筐和篮子放在场院上。习俗是此时女家要表示“生气”而不发妆,男家迎妆者则敲锣放鞭炮不停地“催妆”。这样便引来更多的观看者,使男女家都感到满足。如是约1~2个时辰后,新娘哥哥征得妹妹同意后开始发妆:先马桶,再铺盖、衣裳箱子……,这时迎妆者站在门外,至多也只能踏进一只脚在门槛里接妆,以免“抢妆”之嫌。至于发妆先发马桶,因为这在上海习俗中马桶又叫“子孙桶”,旧时妇女生产都是在家进行,孩子便接生在马桶中,故马桶是预祝新婚后瓜瓞绵绵、子孙繁延的重要物事。嫁妆接到后,男家小伙们一路挑回去不能中途停歇,有的从女家出来时还须朝东或朝南方向跑,称之“兜青龙”,习俗以为如此大吉大利。
·婚期活动——从“迎亲”到“闹洞房”·
旧时结婚,新娘须坐花轿,结婚这一天,男家发出花轿去接新娘子,为此还要办“发行酒”,宴请去接新娘的从媒人到轿夫等一班人。在上海崇明县,在迎亲花轿之前还有一个装饰华丽的活动牌楼——俗称“牡丹亭”,作为开道,后面一队吹鼓手,结成长龙,招摇过市,向过注入等宣示,某家正在迎亲,大办喜事。
在上海奉贤县,这时的新娘已经饿了3天了,3天来只以蜜枣干果充饥,俗称为“饿嫁”,临嫁这一天嫂嫂捧碗饭给她,方始“开戒”。在上海松江县一带,则由母亲亲自喂饭,以示最后吃一餐娘家饭。随着迎亲队伍的到来,浦东乡下盛行的“哭嫁”又开场了,此时“哭嫁歌”的内容是新娘母亲边哭边告诫女儿怎样做个好媳妇,即《十戒训》,而新娘则仍是“哭”如何舍不得娘家,及请求哥嫂照顾父母亲等等。在上海崇明县此时还有“涨”娘家习俗,即新娘要“死活”赖在娘家不愿上轿,习俗以为“新娘越涨,娘家越发”,为此,不少新娘直要从早上“涨”到晚上,所谓“涨足输赢”方肯罢休。新娘在屋里涨娘家,屋外着急的新郎只能让迎亲的队伍放鞭炮催。这样一个在里面使劲“涨”,一个在外面急急“炸”,使得轧闹猛,看迎亲的人们哄堂大笑,感到十分过痛。
待新娘终于要上轿了,按习俗规矩是不能让她把娘家“财气”带走。为此奉贤是由新娘兄弟将新娘抱上轿;南汇是新娘坐上轿后将鞋换掉,才把双脚搁到轿里去;崇明是在地上铺上芦席,新娘踏着芦席上轿,然后由新娘兄弟代表娘家人将新娘送到男家;奉贤沿海盐民则还有男家派人在迎亲半路上接新娘,并鸣炮竹致意的习俗,女家送亲的也鸣炮竹还礼,十分郑重。由于在接嫁妆时,男家的人受尽了女家的摆布,因此在花轿迎娶时,还有颠轿作弄新娘的习俗。轿夫们唱着:“……两手把好,拔脚起锚。平阳大道,羊肠小道,前头看好,脚低脚高,后头当心,不颠不摇……”,唱“不颠不摇”,实际上把个新娘颠得头晕眼花,呕吐不止,不得不将放在轿内的脚炉(习俗称“旺炉”,象征婚后日子旺盛)都踢出轿外,表示请求照应。在“迎亲”的不同习俗中,最惬意的是上海青浦县的新郎官。新女婿上门迎亲,岳父母要给女婿见面礼,还要请他吃一顿“接风酒”,考究点的人家,吃酒时还有请来的“打唱班”、“丝竹班”伴奏。酒过三巡,待全鸡、全鸭等大菜都上桌了,新郎即行告辞,“抛”下新娘全行不顾,径自回府,迎娶新娘过门事项概由他人帮忙料理,十分潇洒。
上海旧时结婚仪式都在男家客堂中举行,客堂中高悬大红喜幛,门上贴上喜联,客堂内大红喜烛高烧,屋里屋外挤满了来参加婚礼吃喜酒的亲友和看闹猛的四邻乡亲。在上海崇明,喜堂的布置又另有习俗,首先喜堂的门槛要用精致的红绸罩起来、后门要严密地封起来、大门前要把大红布如帷幕般挂起来,布置得十分喜气和醒目。
新娘的花轿一到,大门口鞭炮爆鸣。上海乡间还盛行,新郎、新娘及亲戚朋友依次一一跨过一堆由豆箕柴,或小竹子麦柴,或扎上红纸的稻草等燃起的火堆,习俗叫做“过旺火”,预祝新人们今后日子过得旺盛红火。新娘踩着铺在地上的布袋进入喜堂,习俗称之为“传代接代”。在上海青浦县还将这些布袋都染成红色,以增喜气。
然后便是“拜堂”,新郎、新娘在“掌礼”人的颂词指挥下,向天地、父母及来宾等行三叩九拜的大礼。旧时婚礼的掌礼人是这样祝颂的:
“一拜天、二拜地,天地始创人世间,新人双双谢天地。行礼,拜!拜!拜!平身。” (拜天地、祖先)
“稀奇稀奇真稀奇,陌陌生生做夫妻。儿女有赖爹娘育,父母之恩永牢记。行礼,拜!拜!拜!平身。” (拜父母、翁姑、长亲)
“红绿丝线六尺长,二头牵对新鸳鸯,当中打个同心结,白头到老百年长。行礼,拜!拜!拜!平身。”(新郎、新娘对拜)
这一天,男家大摆筵席欢宴来贺喜的宾客,上海俗叫“花筵酒”。凡亲友邻里来贺喜的,习俗称为“去吃喜酒”。喜酒不能白吃,宾客都要送些贺礼,习俗叫做“走人情”。上海人习俗,去吃喜酒往往是一家老小,阖第光临且人人要穿套新衣裳。而且在上海乡下,喜酒一吃便是三天,从女家的“请装酒” (即“看装酒”)吃起,吃到“花筵酒”,一直到结婚第二日,吃了男家备的“团圆酒”为止。
“花筵酒”吃好,上海人婚俗中的重头戏,也是使精疲力尽的新人最难熬的一关——“闹新房”便又开始了。在此之前,新房中的这张大床,已请亲友邻里中多子多福的老太太们来“布置”过了。她们除将女家陪过来的嫁妆中的被褥予以铺陈之外,还在被窝里枕头下到处塞满了红枣、花生、桂园等“讨口彩”的干果(如红枣与栗子,讨口彩为“早生子”等)以及染红的鸡蛋 (因为上海人习俗,养了孩子要向邻里送红蛋,这里为预祝早日有孩子出生)。在如此忙碌布置时,这些老太太还要唱着祝福的喜词:“撒到东,凤凰一对喜相逢,撒到西,鸳鸯一对连一起,撒到南,夫贵妻荣生活安,撒到北,儿孙成群满仓谷……”。看新娘、闹洞房,是喜气的事情,故难得可以打破点封建规矩,故上海习俗有云:“3天里厢无大小,太公太婆都来吵”。于是便有叫新娘给新郎点烟,口中还要叫“着了,着了。”便有叫新娘伸出脚来看是“天足”还是“小脚”,便有叫小孩贺客到新床上去满床滚,翻找红蛋与干果等等。但有些便闹得出格使新人们哭笑不得了。如上海崇明县,新婚之夜新房里的床是个装谷物的长方形柜子,俗称“柜仓”,闹新房时,宾客暗地里抽掉了几块床板,床上的被褥原样铺好,一点看不出。待闹房结束,新人准备歇息时,一睡上去,便连人带被跌入“仓”底,狼狈不堪。有时还让顽童躲在柜仓中,待新人上床时,顽童在床下骨碌有声,直吓得新人滚下床来,而从床下钻出的顽童,哈哈大笑,开了新房的门扬长而去。在上海奉贤,还曾有“捉喜”的闹新房陋俗,即看新娘之后,闹房者都掩于新房外,待新人终于入睡,闹房者竟破门而入,将新人揪住。此时,新婚夫妇还得强作欢颜,起床再请闹房者吃喜酒,方得罢休。
·婚后活动——从“回门”到“满月”·
上海习俗称“新婚三月”,故从迎娶起3个月内,一直算是在办喜事之中。新娘娶过门后第3天,女家一般都要来接女儿回去,并备有酒筵,称“回门酒”。回门时,新郎当然是要陪同前往的,这也是新郎在“谒岳”之后的第二次到岳父家,故岳父母也要很好款待一下这位新女婿,从这个意义上说
“回门酒”又称之为“复脚酒”,指为庆贺女婿复又上门的意思。上海开埠后,很有一部分广东人侨居到上海,在他们的社区中,女婿三朝到岳父母家去,一定要送个烤乳猪,以示新娘结婚时是为处女,送乳猪向岳父母表示感谢。
新娘三朝回门,并不在娘家过夜,当日便要回夫家去,再回门,便要到新婚满月那天,岳家又办“满月酒”,此时不仅新女婿到岳家去,有时公婆也应邀去赴亲家的“满月筵”,筵席上两亲家碰面,少不得公婆赞扬新媳妇贤德,岳父母请求公婆好生照应等等。至此,热闹了一月余的结婚俗仪,遂慢慢趋于正常生活之中了。
上海新婚俗的兴起
·上海首现文明结婚·
清末民初,由于受新思想、新文化、新潮流的影响和冲击。在上海传统的旧婚俗也相应出现诸多新变化。尤其是一些就读于新式学堂的青年学生,带头提出“摒除一切旧俗,参用文明规则”。于是在婚姻方面,首先反对父母包办,提倡男女社交公开、自由结合。举办婚礼方面,新郎弃长衫马褂而改穿燕尾礼服,新娘废凤冠霞帔、红衫裙、红盖头,而改着白色婚纱礼服。新娘出嫁不坐花轿,而改坐马车,接着又坐汽车。喜酒也不再在家置办,而将婚筵设在酒楼或大旅馆中进行。一餐而散,再也没有什么“请装酒”、“花筵酒”等等横吃竖吃了。总之改一切封建繁琐为文明简单。但也不失庄重和热烈。当时的《申报》曾这样评论道:“梳一东洋头,披件西式衣,穿双西式履,凡凤冠霞彼、锦衣绣裙、红鞋绿袜一概不用,便利一;昂然登舆,香花簇拥,四无障碍,无须伪啼假哭,扶持背负,便利二;宣读婚约,互换约指,才一鞠躬,即携手而归,无傧相催请跪拜起立之烦,便利三。”
自推翻帝制之后,上海人将一切与封建时代相改革的新事物皆称之为“文明”,将西洋发式叫“文明头”、拐杖叫“文明棍”,等等,这种由欧式婚俗与传统婚俗相结合而产生的新型婚俗,便被命之为“文明结婚”,本世纪初在上海成为婚俗的一种新时尚。以后又逐渐规范为:婚礼须在礼堂内举行,要聘请西洋乐队奏乐。新人、双方家长、各方来宾在鼓乐声中入席,然后由名人作证婚人宣读结婚证书,各方在证书上用印,新郎新娘交换戒指、相对行鞠躬礼,然后再向证婚人、介绍人行谢礼,向各族亲行见面礼,向各位贺客行受贺礼,来宾中的名人、贵客还要演说一番等等。最后仍需置办酒席,花费不在小数。为此,在30年代亦有人批评文明结婚“消耗金钱,鼓励奢侈,耗费光阴,增加婚嫁困难,遍出私生子,有极大害处”等等。于是又有了“集团结婚”婚俗的出现。
·60年前的集团结婚·
本世纪30年代,国民党政府提倡节俭的“新生活运动”,与之响应。上海社会局在上海商界的支持下,于 1935年2月7日,在各大报纸上公布实行以简单、经济、庄严为宗旨的集团结婚办法,提倡集团结婚新婚俗。
1935年4月3日在江湾新市政府大礼堂(现为上海体育学院礼堂)举行首届集团结婚典礼。参加集团结婚的新郎新娘有100对。婚礼进行中由军乐队奏结婚进行曲伴奏,新郎身穿蓝袍黑褂,新娘衣着粉色软缎旗袍,头披白纱,手持鲜花。两位新人的穿着都算是民族服装。然后以每两对新人一次,依序登台,向孙中山先生遗像三鞠躬,新人对面而立,相互二鞠躬,然后向证婚人一鞠躬。证婚人市长吴铁城向新人授赠结婚证书和纪念品,并致婚辞,最后全体新人与证婚人一起摄影留念,集团结婚仪式便结束了。自此以后,上海的公团组织遂相继举办集团结婚。如宁波同乡会、浦东同乡会、宁社等都予举办,集团结婚成为30~40年代上海的新婚俗。
现时上海的新婚俗
十一届三中全会以后,随着改革开放政策的实施,上海经济实现了又一次腾飞,人们的生活水平不断得到提高,在此基础上,上海人的结婚习俗也正悄悄地在嬗变。在传统婚俗基础上,上海人的结婚礼仪、宴请形式、蜜月活动等不但别出心裁,充满着浓厚的生活气息,而且追求一种令人难忘,更具有纪念意义的意境。
·婚房布置追求艺术味儿·
如今上海的青年人文化层次大多数比较高,爱好文学的 (无论是名著还是通俗小说)也不少,至于经常读点书,每天看看报的是更加普遍了,故在新房一角,放置书柜和写字台成为时尚,代替了10~20年前新房里安置装饰柜和梳妆台的位置。书柜里放置有文学名著、精装工具书,有的还结合工作需要放置有科技类、哲学类、自然科学方面的中外书籍的精品。以使新房显示出一种文化品味。在大多数新房的书柜中你可以看到诸如“辞海”、“唐诗欣赏注解”、“宋词鉴赏词典”、“二十四史”等书籍,当然其主人可能并不是专门研究文学的,但这些工具书既可帮助主人学习,又使书房显示出文化色彩。至于还在新房中看到整套的“马恩列斯”全集,那新郎官也说得实在:“我不是学理论的,但这全集一套几十本,都是精装本,码在书柜里十分气派,况且这书又是书店里处理的,买全套也才十来元钱。”
有点艺术修养或艺术爱好的,则在新房布置中追求一种传统的“书香门弟”的意境,或西洋高雅艺术的情趣。如在墙角木制花架上放置一尊艺术雕塑,在墙上挂一幅油画或挂一幅织毯、草编等软雕塑,或用红木框挂一幅名人字画等。书柜顶角上放一盆吊兰,那长长的吊兰花丝倒垂下来,使新房里充满绿色的生气。喜欢音乐的,则化费结婚费用的相当部分,买架钢琴放在新房一角,作为主要“家具”,或在墙上挂把吉他。当同事好友来参观新房时,装在新房屋顶四周的射灯,打出柔和的灯光,乌光铮亮的钢琴使新房产生出一种特殊的艺术气氛。此时新郎新娘启开琴盖,弹奏一曲,其高雅的情趣,怎不令人羡慕。
上海人结婚对新房的装饰布置趋向艺术化习俗的形成,不但能谐调、弥补一般居室空间较狭小的不足,增添家庭的生活情趣,且能更好地表达青年一代的情操和嗜好,促进城市青年人文化程度的提高和促使年轻人在日常生活中接受高雅文化艺术的熏陶。
·婚照拍摄追求艺术特色·
新郎穿黑色燕尾礼服,手里拿付白手套,新娘白色婚纱直拖到地,手里捧束鲜花。此乃上海开埠后,受欧风影响而出现的结婚照式样,曾风靡一时。拍这样西洋式的婚照,沪上较著名的便是南京路上的“王开照相馆”。解放后,这样的婚照被斥之曰“资产阶级情调”而遭批判,文革中新人们又只能以拍张男女都穿干部服或军便装的“革命照”留念。
改革开放政策实施后,上海人又兴起结婚时要拍张婚纱结婚照的习俗。由于照相馆运用了“合成摄影”的新技术,故现时的婚纱结婚照比20~30年代的更加考究得多了。新郎新娘结婚照的背景不再是照相馆天幕上画出来的山水和花草,而是根据新人们的要求,新郎新娘可以站在白金汉宫金壁辉煌的观礼厅前照相,也可以依偎在凡尔赛宫高大的拱型廊柱前留影;可以在日本御花园的樱花树丛前举行婚礼,也可以在北京故宫坤和宫前结婚。新娘有穿坠地的传统西洋婚纱的,也有着前裾短至膝盖的新潮婚纱的,有穿鲜艳的旗袍的,也有着我们自己传统的红袄长裙的。新郎则没有太多的选择,不是裁剪合身的西装,便是燕尾的礼服,绝对没有人再穿长袍马褂,扮成那封建老冬烘的了。
总之,结婚应拍张有特色的结婚照留念,是上海人的传统习俗,所以现时有许多年轻人由于不愿进婚纱照相馆,站在这个大镜框中任人摆布,于是就到大自然中去拍摄结婚照。新郎新娘往往选择一个阳光明媚的日子,带上一大包数套时髦服饰,其中当然包括一套借来的婚纱。然后来到森林公园、植物园等既有美丽景致,又有游人较少、环境安静的公园。请一位擅长摄影的友人,在亭台楼阁、小桥流水、奇花异草等佳景处,为他们摄下人间最自然、最优美、最醉人的“爱的一瞬间”。新人双双不断更换服饰,潇洒而自由地在草坪、花丛湖光、水色间徜徉、私语,而摄影师已将人类和自然,新郎和新娘最和谐的爱的契合点,摄入胶片之中,留下了新人结婚最美好时刻的倩影。新郎新娘将从这些形态各异,充满青春活力和现代美感的整套结婚照中,选出精华,然后放大挂在新房中,其意味具有别于照相馆里拍摄的结婚照片。
80年代在上海,家庭摄像机已不是什么稀罕之物了。有些青年不满足于以静止的画面来纪录结婚时的美好情景,遂有将结婚照演变为结婚录像的。录像能记录下一个过程,而不是一个瞬间,新人们通过对婚礼过程的完整录像,留下对美好时刻的全面纪念。结婚录像正悄然在上海时兴起来。
·婚筵招待讲究实惠和别出心裁·
在上海,青年人最富有都市气息,他们的婚筵便颇具都市色彩。每当华灯初上,在上海的大饭店、大宾馆、名酒楼门前,你都可以看到几对,甚至十几对涂红抹绿、盛装艳服的年轻靓男倩女,站在辉映的霓虹灯下,接客迎宾。但见那些情女,或白纱裙拽地(虽寒风凌厉也不惧冷)胸佩一朵朱红绒花,或猩红旗袍裹身(虽骄阳如炽也不怕热)手捧一束紫兰素馨,耳环荡烨,戒指闪光,满身珠光宝气,充分显示女性的艳美。而那些俊男则西装礼服,领带领结,展露出男子汉的风采。这一对对的俊男情女从饭店、宾馆、酒楼门口一直侍立延至马路边,人行道上。这是新郎新娘在喜筵前迎候来宾贺客。这已成为上海时尚的一种新俗了。当然考汉民族旧俗,新人只在喜筵席前待客,考西洋习俗是来宾贺客在教堂门口等候新人,故在一些“老上海”看来,这侍立于店门口、马路边迎客的新人,便有些不伦不类。然而都市习俗毕竟不是以保存传统为主要内容的,而是以适应都市生活为基础的。随着改革开放的深入,在一定程度上每个人劳动得好坏与消费水平的高低挂上了钩。上海的青年人在辛勤致富的同时,总希望有机会显示一下自己的劳动成果。于是结婚喜筵便成为他们一显自己丰硕收获的舞台。同时结婚喜筵又是上海人社交的重要场合。筵席上新人与男女青年来宾,人人衣着姣好,个个服饰新颖,各种时髦“行头”争妍斗艳,集中体现了新一代青年的仪态与风采。再加上青年人竞胜攀比的心理,遂使喜筵新人浓妆艳抹地在饭店门前待客迎宾的新俗日渐流行,成为上海都市婚俗的一大特色。
讲到都市习俗不是以保存传统为主要内容,而是以适应都市生活为基础,那么近几年上海经济生活的飞跃发展,使沪上的婚宴形式不断发生变化。正出现不少具有新观念的、别出心裁的新形式。
自助餐式婚宴。现今在上海,青年人结婚能分配到一室一厅新房的并不罕见,凭借住房条件好的优势,又借鉴了一些西方在沪投资公司屡屡举行招待会的形式,设计出了海派的自助餐式婚宴。婚筵主办者在新房及客厅中,放置一大餐桌,上面摆满自家烹调的各色菜肴以及从一些名酒菜馆里订购来的冷盆与卤菜。如果新娘主妇手巧的话,则将整桌菜肴整制得色彩多样,风味各异,且菜名也满带新婚喜气,菜肴的色、香、味、型皆使参加婚筵者母指大动。随着音响中播出优雅的结婚乐曲,亲朋好友众来宾纷纷向新郎新娘致祝词、敬酒。来宾们各自端着小盘子和酒杯,随意在新房中走动,或从餐桌上各取所需,或互相交谈,逗笑新郎新娘,或在新人的结婚纪念册上题词签名,或与新人互相碰杯祝福,或翻看新人的相册,欣赏新人幸福的一刻,或三三两两随意结合与新人合影留念。总之,婚筵无一定规格与进程,一切在随意轻松喜庆的气氛中进行,很合上海年轻人的“口味”。
自带餐式婚宴。传统概念中的婚筵,总是结婚的新人们请亲朋好友来吃一顿,以宣告婚事的成立,亲朋好友去吃喜酒时也必要送上一份贺礼,以示对新婚的祝贺。但现时在上海都市的部分青年中,有一种新观念,他们以为某一对男女青年经过恋爱阶段,终究要结秦晋之好了,这是这对新人以及他们周围的朋友们应该共同庆贺的事,这既谈不上新人请朋友,也谈不上朋友请新人,故形成了一种以自带餐式婚宴来共同举行庆贺的活动。
婚宴或在新人们的新家举行,或借单位的食堂餐厅举办。随着贺喜亲友的陆续来临,各人将带来的原料先后下厨操作、轮流掌勺。献上一道道设计独特,风味各异的菜看来。待菜肴齐全,婚筵正式开始,在人人举杯向新郎新娘祝贺的同时,各位“厨师”依次介绍自己菜看的名称和特色,有叫“鸳鸯双色”的咸蛋、皮蛋拼盆冷菜;有叫“喜庆灯笼”的红绿甜辣椒塞肉;有叫“龙凤配”的蛇羹鸡丝,等等,等等,人们在品尝各人的烹调手艺的同时,也一次次地向新人们表示了庆贺与祝福。当然,新郎新娘也得下厨作一道菜飨客,那么,如果是拙于烹调手艺的新人,则往往在上菜供大家品尝之际,要受到来宾亲友们善意的笑话,使新人们对小家庭今后如何解决好生活中“吃”的问题,从婚宴开始便引起思考和注意。
野餐式婚宴。如今生活在高楼林立的都市中的青年人,特别向往山川田野的大自然,故将热闹的婚宴和自然美景溶为一体的野餐式婚宴,在上海青年人中也很流行。婚宴选在一个风和日丽的日子举行,地点往往定在市郊的森林公园或度假村等处。亲友宾客带着野餐的一应食品用具,提前到达目的地,并稍作布置。随后载着新郎新娘的轿车也到了,当穿着婚纱礼服的新娘,手捧鲜花,在西装笔挺的新郎伴随下,步出轿车时,亲友宾客纷纷围上去祝贺,然后围坐在天鹅绒般的草皮上,中间用塑料布铺成餐桌,上面放上带来的各种菜肴和饮料。边上还挖有一眼柴火灶,上面正烧烤着各种野味。面对清丽的湖光山色,大家边吃边谈,无拘无束,亦无时间限制,欢笑声、大自然的野趣和闪光灯融合在一起,使欢天喜地的结婚喜宴别有一番风味。亲友来宾中有带乐器的,此时又吹奏起了欢快喜庆的乐曲,来宾们轮流表演节目,歌声掌声也吸引了许多来渡假的其他游客,无意中使婚宴增加了不少“来宾”。在都市大楼群中生活的上海人,能有机会参加一次这样的婚筵,无疑是回归自然、投入自然的一次最好的休憩。故这种充满田野山林趣味的婚宴正成为上海青年人婚俗中的流行追求。
婚礼组织讲究情趣浪漫
以婚宴作为宣示结婚的主要形式,这一习俗在我国已传承了千余年,虽然其内容和形式有不断的变化和改革。近年来,上海都市青年在快节奏现代生活影响下,在传统文化心理和西方现代文明意识的交织中,正出现各种不按照传统习俗模式,不办婚宴的结婚新习俗。这种婚礼形式既反映了时代气息,又具有纪念意义,将形成现代大都市的新婚俗。
庄重而又热烈——纪念碑前的集体婚礼。在上海的著名风景区——外滩,早在1949年解放上海之后,当时的上海市长陈毅,根据上海市民的要求,代表市政府决定,在昔日只供帝国主义殖民侵略者入内游玩的外滩公园,为解放上海而英勇献身的革命烈士们建造一座纪念碑。如今这座高大的纪念碑便矗立在黄浦江与苏州河的交汇处。现今上海的许多青年,都希望自己的婚礼仪式跳出传统的“吃喜酒”模式,而追求纪念意义,于是到上海解放纪念碑前去举行婚礼,新人们在缅怀革命烈士的同时,表示向烈士学习,婚后互相帮助共同进步,为现代化建设作出贡献的决心,已成为部分上海青年的想法和要求。为此,上海有关部门在今年的一月某日,组织了有100对青年参加的纪念碑前集体婚礼。是日,纪念碑前铺上了红地毯,纪念碑的一侧坐着应邀出席婚礼的上海党政军有关领导、当年解放上海的老战士,以及上海各界的英雄模范和知名人士。上百名少先队员手捧鲜花,组成了婚礼的仪仗队。在结婚进行曲的乐声中,百对新人步入纪念碑前的广场,百位新娘大多穿着白色的漂亮婚纱,百位新郎大多穿着笔挺的西装,但其中也有几位是军人,则穿着神气的军服。在主持人宣布婚礼开始后,新人们向纪念碑鞠躬、向市领导及各位来宾鞠躬、新郎和新娘互相鞠躬。然后由市领导担任的主婚人及由沪上知名人士担任的证婚人,分别向新人们致词,并向他们颁发了结婚证书。最后新人们列队走向纪念碑,向为争得今天幸福生活的革命先烈们献上一束鲜花。上海的电台、电视台都对这次集体婚礼作了现场直播,使上海人都看到了这一庄重、热烈而具有纪念意义的新型婚礼。
自由个性婚礼。新郎、新娘两个人或外出作探险、访俗、旅游;或去参观一次古迹,追慕一个时代、一位英雄;信教的教徒或去教堂举行一次宗教仪式等等,这便是婚礼的全部过程与内容了。它完全依据新郎新娘两人的个性与自由意志办婚事,完全不顾忌传统习俗与四周亲友邻里的看法与议论。我们暂且称它为“自由个性婚礼”。在上海赏识这种婚礼仪式并照此办理的,大多是当代的大学生们。这种婚礼仪式表现了新人们的强烈个性色彩和独立意识。新郎与新娘往往志趣相投,目标同一,用独特的行动举行了自己的婚礼。如上海有一对新人,两人都是某大学哲学系毕业的大学生,他们带着结婚证书,迢迢千里从上海来到北京圆明园旧址,面对残壁断垣的圆明园沉思遐想,两人对坐着思考着整整一天,两颗心在一种虔诚肃穆苍凉的气氛中撞击、默契、交合,完成了从此将他们两人结合在一起的婚礼。这种充满深刻个性色彩的婚礼仪式,目前在上海虽尚为少数,但由于它透视出一种境界,在个性越来越得到重视和尊重的现代社会里,它完全可能发展为一种新婚俗。
娱乐聚会型婚礼。在改革开放政策实施后,上海四郊的农村也富裕起来了,于是在消费方面侈糜之风有所抬头。特别在举办婚礼方面,结婚者大操大办,去吃喜酒贺喜者“人情”就越送越重,一些已被革除的陋规、旧俗也因此而有所抬头和恢复。在这样的情况下,一些有头脑、明事理的农村青年,倡导一种在婚期,请放映队为全村人放几部精彩的新电影,就算举行了婚礼的新形式,深得人们的赞成。当地农民反映说:“这种婚礼既新鲜,又轻松,也给我伲开了眼界,节约了许许多多铜钿。”也有的新郎新娘是农村中的文艺骨干和文艺爱好者,他们在婚期请农民业余剧团来村子里演出节目,其剧目都是喜庆内容的。新郎新娘可能还亲自在戏里担任角色,以此来作为新婚的仪式,也深得人们的赞赏和好评。这种简洁的婚礼仪式,透着变革的清新气息,因此无疑是当代婚礼中的新俗。
在上海都市知识界、文艺界中流行一种舞会婚礼。它也属于娱乐聚会型婚礼的一种。借单位俱乐部宽敞雅静的舞厅,或单位礼堂、会场,举办一场婚礼舞会,是现今都市青年较喜欢采用的婚礼仪式的一种。当盛装的新娘挽着新郎缓缓步入舞场时,参加舞会婚礼的来宾不停向新朗新娘头上、身上抛洒象征祝贺幸福的缤纷彩纸和花屑。此时,舞会婚礼主持人请单位领导或新人父母致词,在欢乐喜悦的气氛中又请新郎新娘谈谈恋爱经过,或新婚感受,也有调皮的小青年提一些有趣而又“促狭”的问题要新人回答,每每引起大家欢快的笑声。这时,舞曲乐声徐徐响起,主持人邀请新郎新娘率先步入舞池,和着优美典雅的旋律和节拍,新人们踏起了轻盈而欢愉的舞步,渐渐地来宾们也随之加入跳舞的行列。乐曲一首首奏响,于是有来宾邀新郎或新娘跳的;有新郎邀岳母、小姨跳的;也有新娘随公公、小叔等亲戚跳的,顿时,整个舞厅成了喜庆欢快的世界,舞会婚礼达到了庆贺的高潮。
婚礼形式种种,反映了当代上海人审美观的改进。结婚作为一生中值得纪念的时刻,作为向人们宣布走向成熟的一个标志,作为一对喜结良缘的新人从今后将比翼双飞,共同搏击人世风雨的一个里程碑,理应受到重视。同时它作为民族文化的一种积淀;移风易俗的婚俗,也反映了上海人随着经济发展,对社会进步所做出的积极探索。
形形色色的婚姻介绍与征婚
·婚姻介绍所·
从本世纪初起,上海受东渐欧风的影响,便提倡男女社交公开,自由恋爱。但对于一些较为内向、社交圈子较狭窄的青年人来说,也还有依靠父母、师长、亲友、邻里为之“牵红线”做“月老”的。改革开放政策实施后,约在70年代未,上海首先出现了挂牌的“婚姻介绍所”,这是由里弄居委会一批热心的阿姨、大姐们办起来的。婚姻介绍所接受公开登记,依据条件介绍男女未婚青年见面。此举兴起,也因为个别介绍不如公开登记,扩大选择面,为未婚者提供便利,不意竟效果极好,一时间婚姻介绍所声名大著,于是工会、共青团、妇联等组织都办起了婚姻介绍所。一些产业系统、行业协会也都办起了婚姻介绍所。古老陈旧的“媒婆作伐”习俗,在大都市中获得了新意义和新内容,成为新俗。
·报纸征婚·
婚姻介绍所的成功,使沪上的一些报章杂志也发觉,可以充分利用新闻媒介信息传播广、传播速度快的特点,也来为未婚者做点“介绍对象”的好事,于是沪上的报章杂志分别办起了“诚觅知音”、“征婚广告”、“交友信息”等专栏,并不定期举行各种交友联谊活动,增加男女未婚者接触与了解的机会和场合。这些联谊活动或为外出旅游,在俊山美水之间使男女青年互相了解对方的人品和情操;或举办舞会,使男女青年在款款舞步中互相了解对方的谈吐和感情;或举办文艺演出、演讲等活动,使男女青年在登台演出中互相了解对方的才能和才华。这些活动都受到未婚青年的欢迎。因为它比在婚姻介绍所中看材料要生动实际得多。一些报纸的征婚活动,坚持至今,已成为都市青年结识恋爱对象的渠道之一。通过报纸征婚寻找婚恋对象也因此成为上海婚俗之一种。
·电话征婚·
都市生活的特点之一便是快节奏,这也反映在婚姻介绍上。1989年上海一刊名为《采风》的杂志,办起了充分体现“快”字特点的电话征婚,一时成为沪上未婚青年及一些社会学家、民俗学家注意的焦点。《采风》杂志社推出,只要拨通2471490这个电话,征婚工作人员便能为你办理征婚登记手续的服务方法。首先他们这个电话号码选得十分巧妙,其谐音为“俩思切一试就灵”。既然“一试就灵”谁不想拨通这个电话为自己解一解“思念切”的“痛苦”呢。当然,电话只是提供给未婚者快速登记用,有关征婚的材料还是登载在《采风》杂志上,杂志社也定期举办一些联谊活动,以提供男女青军接触和了解的机会。经电话征婚而成功了的一对夫妇,已经有了孩子,他们带着孩子还上过电视台,介绍征婚认识乃至结婚的经过呢。
·电视征婚·
电视征婚综合了报纸征婚信息传播广,电话征婚信息传达快的优点,上海电视台在1990、1991年曾举办了电视征婚活动。参加征婚者,到电视台去录一段像,可以是平常的生活起居;也可以是工作片段;也可以表演一个节目;也可以显示自己一方面的擅长或特技。然后,电视台在专门的节目中加以播放,对此有意者,便可通过电视台联系,与征婚者作更进一步的接触和了解。由于电视征婚者要将自己展现在干家万户的电视观众面前,要忍受众人的指点和评说,故上荧屏去征婚还真要有些胆量。由于这样的大胆者不多,电视征婚在上海终于没有延续下来成为新俗。
补婚与离婚的新俗
·补婚新俗·
在介绍上海结婚习俗时,不能不提到现时盛行的一种特殊新俗,那就是补婚。如果你在酒楼饭店里看到有人在办喜酒,但在招待来宾的新郎新娘身边,他们的孩子也在高兴地跑进跳出,这不是再嫁者带来的“拖油瓶”,而是一对“老夫老妻”在补婚。如果你在上海一些装潢考究的,著名的婚纱照相馆里,看到有人在拍结婚照,但在头披婚纱的新娘与西装笔挺的新郎身边还有个孩子在一起拍婚照,这便也是一对“老夫老妻”在补婚。
在上海有许多中年夫妇,是在那“大革文化命”的年代结婚的,当时请酒、拍婚纱照等早就被当作资产阶级生活方式而予以革除,结婚时只能发几颗糖,男女新人穿着干部服或军便装拍张照,没能留下艺术的欢庆纪念。现今生活好了,看到现今年轻人结婚的欢快和充满艺术性的浪漫,于是决定进行“补婚”,将在特殊年代里失去的欢爱找补回来。于是“妈妈”披上了如梦如幻的坠地婚纱,“爸爸”穿上料好质高的笔挺的西装,在摄影师的镜头下让早已成熟的爱情以新的形式定格,重温新婚的甜蜜。或者在酒楼饭店重摆筵席,请诸亲好友重新为他们爱的结合进行一番庆贺,以体味在喜筵上受人祝贺的欢快。补婚,成为大都市在经历了历史上一个特殊时代后,在现今经济发展时期的新风俗。
·离婚新俗·
“宁拆十座庙,不破一门亲”这中华民族千百年来的传统婚姻意识习俗,而今正受到猛烈的冲击。近年来,飞速发展的商品经济像催化剂一样,使家庭婚姻发生了裂变。一位先知曾经说过,婚姻好比一座神秘的房子,外面的人纷纷往里挤,而里面的人纷纷朝外涌。这里我们不去谈其“朝外涌”的原因,只是说,由于都市中人们思维方式的改变和提高,离婚已改变了“又打又闹”,以孩子、财产作要挟等旧习俗,而出现了许多好离好散的新习俗。如许多离婚夫妇是态度友好地到婚姻登记处来办理协议离婚的。在交纳离婚证的工本费时,双方还争着掏钱。在谈到共同财产如何处理问题时,男女双方大都表示谦让态度,以“为孩子着想”为重,办完手续出门时,很多人心平气和地商量怎么搬运各自的东西,并互相客气地约定搬运物品的时间。有的甚至是挽手而来,握手告别,有的夫妇在办完离婚手续后,还相约到饭店共餐,吃一顿“分手饭”。有的还说要去照相馆拍张照片,记下两人分子的时刻。有的因其中一方喜爱音乐或戏剧,则以陪同去观看一场音乐会或戏剧,作为分手的纪念。有的知道对方喜欢某件服饰或用品,但生活在一起时,愧于一直未能买了送给对方,于是在离婚时,把这服饰或物品送给对方,以作纪念。
现代都市人在离婚问题上更加讲究理智、实际、文明,故在离婚行为中形成了协议离婚的种种新俗,应该说这是都市社会文明进步的一种表现。
海派概述
中国是世界文明古国,我们的文化艺术发展有着十分悠久而光辉灿烂的历史。同样上海的文化艺术也有着悠久而光辉的发展历史,特别是进入 19世纪后的上海,随着经济的繁荣,政治的发展,随着上海成为一个东方大都市的发展过程。它又逐渐成为文化艺术的中心。上海近代的文化艺术,其最显著的民俗特点便是“海派”。现在“海派”两字已被广泛应用于描述上海现代都市生活的许多社会事象上,它反映了这个现代大都市所独有的、很强的包容性、兼蓄性,以及创造性。“海派”往往被用作“先进的”、“改革的”、“领导新潮流的”、“与众不同的”等含义的代名词。但“海派”这个词的诞生,最初正在于上海近代戏曲和绘画的发展。
上海近代的戏曲
近代的上海,经济发达、人口密集,五方杂处。南来北往的人们在文化上有着强烈的要求,而发达的经济亦有可能发展文化以满足这一要求。本地的、外地的各种戏曲艺术到上海这一文化舞台上来展风露姿。互相竞争,交流和借鉴,为适应上海都市的社会结构和观众的“胃口”,遂形成并创造了
“海派”戏曲。同时由于上海在近代又是中国一个重要政治舞台,从资产阶级革命到中国共产党的诞生都发生在这里,因此上海的戏曲艺术又有着革命的传统。解放后,在党的“两为”及“双百”方针指引下,上海戏曲文化更呈现一片兴旺景象。
·从三雅园到逸夫舞台——上海的京剧·
上海本地的一些土产戏曲,如上海文书、钹子书、扁担书、唱因果等等,都是走街串巷,到人家宅院里借条板凳便演出的。有戏院演出的在上海最早便是北方来的平剧。清乾隆年间,徽班戏进京,随后创造了“皮簧戏”,以后由于清末慈禧的推崇,平剧 (京剧)大大兴盛起来:并被推为国剧。当时上海已开埠,老城厢商业最发达的区域,在大东门与小东门间,此处紧靠商船频繁进出的黄浦江,大小商店行号萃聚。于是便有人在此间的县前街上开了上海的第一爿戏院。由于开戏院要接纳各式观众,故在当时是必须具有特殊势力者,以保治安无虞,方能经营戏院。所以当初经营戏院的都是几个吃衙门饭的“卯捕头”。他们一边在衙门里当公事,一边又开戏院做副业。为能就近照料,于是这上海第一家戏院——“三雅园”便开在城东的衙前街上。戏院由顾姓居室住宅改设。这所住宅为沿街八扇门(上海俗称为“八开间”)的高平房,进门入室,有小型花园,园中花木扶疏,假山纵横。戏台便建在大厅中,台前放置红木桌椅。这便是上海第一家公开对外的戏院。它日夜搬演的是昆曲。清咸丰四年正月初一 (公元1854年2月17日)上海道台吴健章借租界上的洋兵攻打城内起义的小刀会时,三雅园被焚毁。小刀会起义被镇压后,上海老城厢内市面衰落,而城外祖界市面乃日见繁荣。小东门外的直街,呈现市廛栉比、万商辐辏的繁华景象,尤其在陆家石桥西堍,更为热闹,这里有大茶楼、大酒楼,还有吸食鸦片的大烟间。于是便有人在小东门外吊桥下迄西数十步的城河西岸 (即今舟山路)开设了一家戏院,名字仍叫“三雅园”,演的也还是昆曲,上海人俗称之为“文班戏”。这一段路上,因为有了这家“三雅园”,上海人便索性称之为“戏馆街”,可见这家戏馆当时在上海人中影响之大。由于小东门外商业的兴盛发达,三雅园营业蒸蒸日上,此时进戏院的观众除一班士绅贵族外,人数众多的商人、手工业者也是戏院的常客,这些大众化的观众,不谙昆曲典雅的词曲,都嫌文班戏太雅太瘟,于是在三雅园的右隅,于同治未年有人开设了一家名叫“同桂轩”的新戏院,专演“皮簧戏”。同桂轩院中诸设备,在当时可称为上乘,但所邀演员较次,故同桂轩演皮簧不满一年,便因营业不振而改为“红桂茶园”了。在同桂轩开设之前,还有人在英租界洋泾浜北岸及八仙桥浜北等荒地上,以竹篱为墙,布篷为帐,办起过3个戏场,但这不能算作戏院。有一个在四马路巡捕房里任职的姓赵的,曾在五马路宝善街附近,开办了一个叫“满庭芳”的戏院,则是英租界中的第一家戏院。该戏院延请徽班演出。清光绪八年(公元1882年)红桂茶园又改为“丹凤茶园”请了一批名演员演出,但终因老城厢市面日渐不及租界市面兴盛,而宣告停歇。在此之前,同治初年,英租界石路上还开办过一家“金桂轩”戏院。所延角色都属上乘。如以“小叫天”为艺名的谭鑫培首次 沪便于金桂轩献艺。光绪十四年(公元1888年)市面热闹的宝善街又开设了一爿“大观茶园”,上演新编武戏,非常吸引观众。后大观茶园易主,又先后易名为“泳霓茶园”和“泳仙茶园”,上演过“三上吊”之类的空中飞人武戏,也曾有过观众夜夜客满的兴旺时日,在此之后,上海的戏院一如雨后春笋,现只拣其中有“海派”故事的几家略述之。一是“天仪园”,它当年物色得一个名为“云中飘”的演员。“云中飘”的表演绝技乃是从包厢外楼口一跃登绳,从绳上揉升至戏院正厅屋顶横梁,置双手双足于绳圈内木杆上,然后吊在那里表演种种技能,身轻如燕,疾如鹰隼。开了在戏曲表演中柔入杂技演出的先河。另外当时的京剧名演员汪笑依在天仪戏院演出时,被评为沪上菊榜文状元 (另一武状元为在丹桂戏院演出的夏月润),戏院老板特地在戏院厅厢四周扎堆一座菊花山为贺,为在沪上评选优秀演员及向成功演员献花篮之滥筋:二是“满仙茶园”,它邀请在上海开创“三上吊”表演的“云里飞”的爱徒“辫子飞”,来表演新编剧“空中打拳”。即演员以发辫贯于铁钩内,悬于台顶身体悬空,然后指手划脚,打拳一套。然后又将辫子贯入台左柱顶铁葫芦内,缘绳横泻到台下正厅西柱边,由人抱住下场。不料一日那接抱者疏忽,“辫子飞”下。滑后,头颅猛撞厅柱,竟脑浆迸裂,顿成“辫子翘”(上海人俗称“死”为“翘辫子”)了。
“满仙茶园”因此事故,就此告终;三是“天仙茶园”,它专善排演新戏,有当时的名演员“三麻子”(即王洪寿)以坊间旧小说作蓝本,加入裁剪,搬上舞台。那出很负盛名的“铁公鸡”便是“三麻子”的编创杰作。由以上例子可知,为适应观众的“胃口”以吸引观众。上海的京剧不断以揉入杂技、武打、编演新戏,评选最佳演员等方式进行变革、创新,此乃上海戏曲创造“海派”的萌芽与基础。
在海派戏剧民俗特点发展中具有重要作用的乃是“丹桂茶园”。上海那时的戏院,每至冬季,阴雨连绵,风雪时仆时节,生意便一落千丈,上海人在这样的天气里,没有“胃口”上戏院去看戏。当时丹桂的老板田际云,为此竭尽心思,动足脑筋。于是他在冬季开排“斗牛宫灯徕戏”,戏中首创出
“大罗天”、“罗山寺”、“铁牛城”等各种彩绘布景,又编排入踏高跷、赶旱船,背搁等一类新年的民间民俗游艺项目上台,使整台戏新颖夺目,乡土味浓,喜庆色彩十足,一时上海观众群趋若骛。一时间日夜开演,仍烦演之函如雪纷至。上海戏剧海派特点之一,首创戏剧布景,乃以此为始。
同治初年(公元1862年)有个在金桂轩演小丑的李毛儿,他异想天开,召集了一批10岁上下的贫家姑娘,授以生旦净丑技艺,训练一年后便组织了一个女子童伶戏班。无以命名,便冠以自己的名字,称“毛儿戏”班,专应上海绅商们的喜庆堂会。由于戏价低廉,一时生意忒好,收入可观,于是上海滩上效法者接踵而起。“毛儿戏”成为上海首创的女子戏剧的先声。后来不知是那位聪明人,嫌“毛儿戏”3字不雅,兼以为演戏者皆时髦女郎,遂将女子戏班改称为“髦儿戏”。而女子戏班正式在戏院演出,那是在30年后,约光绪二十年(公元1894年)有人在石路(今福建中路)开了爿“美仙茶园”请女班登台,一时选色征歌,营业大振。随后便有“美凤”、“丹凤”、“大富贵”、“天华”、“女丹桂”等茶园开设,专演女子戏。
以后由夏月珊、潘月樵等人在南市十六铺造了一座新舞台,其剧场为圆形,四面无立柱使观众能一览无余,舞台放宽,便于装多层布景,且舞台可以转动,以装置机关布景。戏院内废除了泡茶,甩手巾把,要小账等积弊。客座自前至后地势渐高。这座戏院不仅在名称上首先将“茶园”改称为“舞台”,内部装置也已与当今的戏院相似,更可贵的是它坚持编演连台新戏,如“黑籍冤魂”、“新茶花”、“明末遗痕”等等。故“新舞台”无论从形式还是从内容上说,它都标志着上海海派戏剧的诞生。辛亥革命以后,上海戏院舞台纷纷改建,其中如将迎仙凤舞台改建为男女合演的新式戏院,因此取名为“共舞台”(即今延安东路云南路口处),有筑在二马路 (即现华联商厦原址)后又搬到四马路(即今福州路)云南路口的“天蟾舞台”,有将大门从三马路 (今汉口路)调至二马路(今九江路)来的“大舞台”;以及有将三星舞台改为新式剧场的“中国大戏院”(在南京路北面的牛庄路上)。这四家新式剧院一直到解放后都是专演京戏,以及海派连台本戏的戏院。
解放后,1955年上海成立了上海京剧院,兼容京剧各种流派,荟萃各方京剧晶英,不断创作出新剧目,探索新表现方法,继续保持着演出风格追求华丽、创新,注重舞台装置和美工,表演上不单讲究演唱,而且还要有“做工道地”的“海派”民俗特色。1994年,当年曾是新式舞台的“天蟾舞台”再次进行改造,改建成具有更舒适的欣赏环境,有更多演出功能、更清晰的音响效果的90年代的先进剧场,它被命名为“逸夫舞台”。为庆祝这新“逸夫舞台”的落成,南北京昆名家汇聚一堂进行祝贺演出,使来沪150余年的京剧又呈空前之盛况。至于最早在上海“三雅园”演出的昆剧,解放后亦得到重视,被称作“艺术瑰宝”、“戏剧花苑中的兰花”。1978年组建的“上海昆剧团”多次赴国外访问演出,展示出这一古老艺术的魅力。他们团里还有一个叫“兰馨园”的小剧场,上海的昆曲爱好者经常可以在这里欣赏到他们的演出。
·创始于上海的话剧·
19世纪中叶上海开埠后,在外国人来办的学校中学生经常演戏,这种戏不用乐器伴奏、不用演唱、也没有勾脸,只是如生活中一般说话,故时人称之为“新剧”。1860年上海有个英美侨民剧团“ADC”首次在圆明园路上的
“兰心剧院”公演新剧。其逼真的舞台布景使上海人大为惊叹。当时中国出洋留学的学生已逐有增加,单在日本的就有10000多人,而日本正处新派戏剧倡兴时期,故一些爱好戏剧的留学生不仅在日本学习新派戏剧,而且回国后将新剧搬上了上海的舞台。如夏月润,夏月珊兄弟,回国后创办新舞台,采用布景,搬演时装新戏,但还是用的“皮簧”形式。1907年革命党人工钟声与沈仲礼合作,办起“通学校”招生排戏,半年后又与任天知合作借“春仙茶园”演出“迦茵小传”,这才彻底摆脱了锣鼓伴奏和“皮簧”腔,成为中国新剧的开端和范本。辛亥革命后,也曾是留日学生的欧阳予情、吴我尊和陆镜若等办起了“春柳社”演出社会新剧。3年后,郑正秋、张石川等借
“笑舞台”专演爱情、滑稽剧,大受一般观众欢迎,一时“民兴社”、“民鸣社”,以及附在各游艺场的新剧社如雨后春笋般兴起,可谓盛极一时。其中郑正秋的新剧社支持最久,前后达10余年。所演新剧亦无剧本,仅依一张幕表 (内容大意提纲)。其时正处辛亥革命之后,为表示反封建,一切新事物皆冠以“文明”。故这阶段的新剧,在上海又俗称为“文明戏”。民国十年(1921年)左右,应云卫、洪深、顾仲彝、欧阳予倩等人合组“戏剧协社”,他们剧本选择严格、男女角分饰、排演郑重,为示与幕表制的“文明戏”区别,乃名为“爱美剧”。随后由留学日本,对戏剧研究经年的田汉回上海来办了“南国剧社”,遂有“话剧”一词正式诞生。话剧在上海诞生后,一时职业的、业余的剧团纷纷成立,许多学校、机关、团体都办有业余话剧团。从中很出了些人才。上海在抗战中沦为孤岛后,由于美国影片进不来,许多电影院相继停映,于是便改演话剧,一时形成上海话剧上演的空前盛况。上海解放后,先后组建了上海人民艺术剧院、上海青年话剧团、上海儿童艺术剧院等专业院、团,出演了许多优秀话剧。改革开放政策实施以后,上海的话剧又有创新,“小剧场话剧”在上海兴起,它打破了传统话剧“演员在台上,观众在台下”的格局,而是演员就在观众中演出,演员表演的便是观众身边的事,观众也即是演员表演的剧中人,“小剧场话剧”的一出 《留守女士》,在上海盛演几百场而不衰。随后《大西洋电话》、《美国来的妻子》等也都盛况空前。坐在长城 (即旧时的卡尔登)、兰心、儿童艺术剧场、人民艺术剧院等专演话剧的舒适场子里,看一场话剧,仍是上海人最喜选择的文娱活动之一。
·上海的戏曲土产——本地滩簧、申曲、沪剧·
上海现有的戏剧种类中,真正是本地土产的,便算着是沪剧了。沪剧原先叫花鼓戏,又叫东方调,也俗称为本滩,即本地滩簧的。简称。大约在200多年前,也即清乾隆四十年(公元1775年)左右,上海有一种叫花鼓戏的民间说唱艺术,演出时,男的敲锣,女的打两头鼓,再伴以胡琴、笛、板。花鼓戏因唱词中有淫言秽语而时遭禁止,但一直禁归禁,唱归唱,一直在民间流传。辛亥革命后1912年为克陋风,倡新俗,上海成立“通俗宣讲团”,任务之一便有“改良花鼓”。隔年,一些花鼓戏演员接受这一改良,发起组织
“振新集”,把花鼓戏正式改名为“申曲”,但在演出形式及内容上改动不大。1922年3月,上海少年宣讲团又向申曲界演艺人员提出要改良申曲,并针对申曲演员大多目不识丁,且组织涣散等具体困难,提出办半日学校,以提高演员素质,加强团结,代为审改剧本等改良申曲的具体措施。经过8年的努力,初步收到了些许成效,并于1930年3月16日,组织成立了“申曲歌剧公会”,以后又改为“申曲研究会”,研究会首先明令禁止自己的会员演唱如“和尚看病”,“双梦遗”等一批“演词粗俗,有碍风化”的戏,同时规定为保证演出质量,凡学艺者至少要有3年的学徒期。本世纪40年代初,著名申曲演员筱文滨组织“文滨剧团”首将“申曲”改名为“沪剧”。自此
“文滨”、“施春”等剧团开始聘请上海话剧、电影等现代艺术的专业人员来一起改革沪剧,剧团始正式设有编剧、导演制度,并开始在舞台上使用灯光、布景。在剧目方面除“陆雅臣”“庵堂相会”等传统剧目外,更注意创作演出了一批诸如“秋海棠”、“骆驼样子”、“叛逆的女性”等现代戏。至解放前夕,由于沪剧用上海乡音演唱,内容通俗,反映社会现状,唱腔又亲切自然,已独具风姿地在上海戏剧舞台上占据了突出的位置。新中国成立后,上海组建了“上海人民沪剧团”,积极编排演出反映革命历史和现代生活题材的新戏,受到上海观众的热烈欢迎。由本地花鼓戏而发展起来的沪剧,至今已有220多年的历史了。是上海戏曲文化的“土特产”。至今它仍是上海市民,特别是上海四郊农民们首选的欣赏、娱乐形式之一。上海的沪剧也至今保持着每年送戏下乡,为郊县农民服务的“回娘家”习俗。
·在上海“长大”的越剧·
越剧发源于浙东嵊县农村,原是当地一种民间说唱艺术,叫作“落地唱书”,因演唱时只用笃鼓和尺板伴奏,有“的笃的笃”之声,故上海人又俗称之为“的笃班”,早在上海开埠之前“的笃班”便凭籍一条小船,沿江河沟汉在上海四乡鬻艺。1914年4月,又组成“小歌班”进入上海,在十六铺新舞台演出。但因演员的一口浙东土音及艺术也嫌粗糙简陋,遂虽几进上海却仍难扎根。为此,它不断从绍剧、京剧中吸取养料,在上海本世纪20年代末游艺场兴起之时,再度进入上海,演出中吸取其他剧种之长,注意上海观众的欣赏口味,先是用“绍兴文戏”的名称挂牌(1920年后在上海大世界),后又用女班来吸引观众(1923年在上海外平舞台),终于在上海奠定了不拔的基础。但此时的“绍兴文戏”尚只是以女演员俊美的扮相及动听的演唱为号召力,在唱腔方面仍只是的的笃笃的清板,服饰也十分简陋,更没有什么布景,戏的内容也演来演去只是“秦雪梅训子”、“沉香扇”等十几出老戏。30年代“绍兴文戏”改名“越剧”。40年代初,一些在艺术上追求进步的演员如袁雪芬等,不拘于旧习,首先倡导改革越剧。同时,一批编剧与导演人才,如吕仲、吴琛等以他们在话剧剧坛上取得的经验来帮助越剧改良,还有对昆曲舞艺尤有研究的昆曲演员郑传也来指导越剧的表演动作。另外她们还以剧本制取代了幕表制,排演建立了导演制,改建了舞台布景和灯光,重视了演员服饰和化妆,丰富了音乐伴奏,创造了越剧新唱腔,使越剧面目焕然一新,形成了一种优美抒情、诗情画意的艺术风格。成为上海滩上最受妇女欢迎的戏剧。进入50年代后,越剧艺术演出活动在上海十分活跃,一些著名演员逐渐在唱腔艺术上形成各自的流派。沪上的“九星”、“中华”、“明星”、“皇后”等剧场,还成为越剧演出的专用戏院。时在上海看越剧、看绍兴戏,成为妇女余暇娱乐消遣的第一选择。上海解放后,上海越剧出现的繁荣兴旺景象,仍为全国之最。上海成立了“上海越剧院”。上海的越剧还多次走出国门,到国外演出,受到热烈欢迎和好评。目前在上海各年龄段的妇女中,越剧迷之多,恐怕仍要占在前几位。
·上海的曲艺·
上海的曲艺主要有滑稽和评弹两种。其中唱滑稽,又称“独脚戏”是上海本地的“土特产”,其诞生于本世纪20年代末期。上海开埠后,成五方杂处之地,在经济快速发展的生活背景下,上海地区原已流行的钹子书、宣卷、喝太保等曲艺形式,与上海这畸形社会急骤的生活节奏、商业化的欣赏水平不相一致,观众相对较少。而这时以嬉笑、诙谐、嘲弄、讽刺为主要艺术特色的“唱滑稽”,演唱内容大都取材于身旁手边的社会新闻,表演过程中又善于运用群众的口语方言,故同具有鲜明地方色彩的9腔18调的“小热昏”、
“唱新闻”、“隔壁戏”等街头说唱形式一起,满足了社会上下各阶层观众的娱乐需要。时当上海游艺场大兴,各家互争营业,凡属有吸引观众能力的娱乐均加罗列,于是唱滑稽便从街头巷尾被请入了游艺场。此外上海地方习俗,凡有喜庆必办堂会,而唱滑稽又以逗笑为原则,故又被列入必请的一档节目。他们的演唱既不化妆,也不打扮,偶尔在衣服外面罩一件前清时官员所着的套子,就算“行头”。说和唱也没有一定的规格,总之以诙谐滑稽,引听众发笑为目的。为此,唱滑稽的演员或学说各地方言、或学唱各种戏曲
(不以是否酷似为准,反以荒腔走调为佳),或东拉西扯评述些史实和时事,或发些警世之言。故上海的唱滑稽者多为口齿伶俐、头脑敏捷,方能胜任。以至上海人对日常生活中那些口齿伶俐、善于说笑的人,便俗称之为“像唱滑稽的”。进入30年代后,广播在上海兴起,各店、厂、行号竟相利用民营电台作广告宣传,为吸引听众收听广告广播,上海的几十家电台,纷纷播送独脚戏节目。独脚戏则也凭籍这一现代科技的成就,乘着电波,进入千家万户。从30年代直至50年代、60年代,随着收音机普及程度的提高,每天吃晚饭时,上海的大街小巷中都可以听到独脚戏演播的节目。这也成为上海都市新民俗风情的一种。30年代后期,为讽刺发国难财的不法奸商,一些独脚戏演员联合起来演出了一出有人物、有情节的独脚戏剧,这便开了由独脚戏发展为滑稽戏剧的先声,1942年4月,上海成立了第一个滑稽戏剧团——“笑笑剧团”。随后,上海滑稽戏剧团便如雨后春笋,纷纷成立,滑稽戏成为上海最上座的剧种之一。新中国成立后,滑稽戏在党的文艺方针指引下也受到了重视,又有了新的发展,创作并演出了许多健康高尚的新作品,受到了广大观众及党和国家领导的欢迎和表扬。目前,上海尚有“上海滑稽剧团”、“人民滑稽剧团”、“青艺滑稽剧团”等三个演出团体。滑稽戏仍是上海人最赏心悦目的文艺娱乐欣赏之一。
说书本是我国民间有着悠久历史的一种说唱曲艺形式。以前说书大多数是在城镇的茶馆里。上海旧式茶馆早晨卖茶,是各行业业主聚会谈行情、议公价的集会场所,到了下午,就聘请了说书先生来,藉以兴隆它的生意,上海开埠后到上海来说书的有南北两派。一派为江北派,用扬州乡音献艺,上海俗称“扬州评话”。一派为江南派,用苏州口音来弹唱,上海俗称“苏州评弹”。由于苏州口音更接近于上海方言,故随着听众的此消彼长,扬州评话遂渐淡出,苏州评弹成为唯一立足于上海的说书艺术形式。苏州说书又有弹词与评话之分,且还有单档与双档之别。弹词就是除了说词之外,还有弹唱,上海人俗称为“说小书”。若是单档弹词便只一位说书先生,自弹三弦伴唱,若是双档弹词,就多一位“下手”以琵琶伴奏。评话就是一位说书先生,没有三弦、琵琶乐器伴奏,也不演唱,只是有一块小木块,演员称之为
“静堂”。说至关键处在桌上拍击,以振奋听众。上海人俗称力“说大书”。上海开埠后,城里有柴行厅等好几家书场,多是说会书,就是一场有四、五档书,先后由各位说书先生轮流依次演出。能在上海书场里演出的,又都是在苏州光裕社 (说书艺人的行会组织)中淘融出来的。来上海说书的先生,也都是要在上海城里柴行厅说过书,为老听众认可,方能立住脚的。以后,又有女性说书先生出现,并且不断地有根据社会新闻新编书目来供听众欣赏,租界里也不断新建有“沧州”、“大陆”、“东方”等一流书场出现。听说书也曾为上海人较热衷的文娱欣赏之一。解放后,人民政府于1951年成立“上海人民评弹工作团”,1958年改名“上海人民评弹团”,1979年又更名为“上海评弹团”,它荟萃了一批优秀的评弹演员,编创了一批新剧目,成为中国南方曲艺表演艺术的重要基地,在海内外颇有声誉。如今在位于南京路瑞金路热闹商市处的上海评弹团,设有环境优雅、舒适的“乡音书苑。”观众可以在这里欣赏到各弹词名家的优秀表演。此外,顺昌路的“雅泸”、天潼路上的“玉茗楼”等,也是上海人听苏州评弹的地方。另外,早在解放前,上海就曾利用广播电台办起了“空中书场”,现今仍在广播中保持有“广播书场”的节目。每至傍晚,上海人在吃晚饭的时候;往往能听到从广播中飘出的弦索之声和吴依软语的苏州乡音,这也成了上海街头民俗风情的一种。
·其他地方剧种·
由于近代上海成为五方杂处之地,各地籍的居民都有来上海谋生并定居的,故为满足他们的精神、文化需求,各种地方戏剧都有来上海献艺的。
如上海开埠之初,宁波籍居民为上海第一大移民集团,故当时便有“老庆丰”宁波文戏班来上海,并特地在正丰街造了座“庆丰茶园”为演出基地。时正逢三雅园文班戏停歇以后,昆曲歌韵,久绝耳际,现雅音忽又重奏,大获欢迎,但终究宁波方言太硬实了些,上海人感觉异常刺耳乃不久辍演。除宁波人之外,广东人移居上海也形成过高潮,在19世纪中叶,广东人在上海就超过了8万人,故在1862年 (清同治11年),便有广东戏班“上元班”来上海,在“富春茶园”演出,以后“普丰年男班”、“尧山玉男班”、“咏霓裳班”、“永如意班”等著名粤剧艺人都来上海献过艺,无奈广东方言比宁波方言差别于上海话更大,上海人听广东话简直如同外语,故广东戏始终没能在上海留下来。在上海的3大外地籍移民集团,除广东人、宁波人之外,便是江淮人了,本世纪初的几次战乱及大水灾,使大批江淮籍难民移居上海,与此同时也把他们的家乡戏剧,扬州戏和淮剧,带到了上海,其中扬州戏犹如“文戏班”,淮剧犹如“皮簧”。扬州戏较雅,看客大多是一批扬州籍的银行职员和公司雇员,但江淮籍移民中更大多数的是从事体力劳动的,故他们较欢迎闹猛的淮剧。这样,至解放前后,扬州戏遂淡出上海,而淮剧则在上海立下脚来,并成立有“上海淮剧团”。演出有一批受欢迎的传统戏和现代戏。
除此之外,秦腔、绍剧、北方鼓书,汉剧等都先后在上海有过短暂的逗留,但都未能立足,这实在都和语言习俗、生活习俗等有着很大的关系。
除上述各地方戏剧之外,如今在上海的戏剧还有两种,一是木偶戏。木偶戏又称傀儡戏,在我国有着十分悠久的历史。大约在三国时代便有木偶百戏的记载。在上海的木偶戏,又称扁担戏,即只一人在布慢中表演,他两手操纵各色布袋木偶人物,两脚敲打锣鼓等场面家什,嘴里则念唱或作各种声音效果;扁担戏轻便灵活,一人肩挑小戏台,在场角路旁摆下就能演出,内容生动活泼,具有一定的表演操纵水平。如今扁担戏只剩下崇明岛上有一林姓艺人还能表演;至于提线木偶戏,则是1914年由杭州“金玉堂”班来沪首次演出,而带进上海来的。但是对于上海这一繁华发展的大都市来说,原先再土的东西也不能不发生变化。首先是辛亥革命后,木偶戏艺术存所改革,把木偶放大到一尺六寸左右,眼珠能动,表演中溶人京剧武戏的开打和唱腔。继而到30年代后,上海一些文化人又给中国古老的木偶艺术灌输以新生命,他们利用现代化设备如市景、灯光、音乐、效果,再加上话剧、新歌剧的形式进行表演,终于使木偶表演进步为一种戏剧。解放后,上海成立了“上海木偶剧团”,并将南京路上的一个场子,解放前颇负盛名的“仙乐斯”,专拨为木偶剧场,上演木偶戏。使这个剧场和延安中路上的儿童艺术剧场一起,成为孩子们的欢乐中心。
上海还有一种戏剧便是杂技。解放前从长江北岸来上海演出的一些杂技艺人,大多在上海老城厢外的荒地上,撂地演出。上海开埠后,市面繁荣,游戏场兴起,杂技遂进入“大世界”等游戏场,在台上献艺。其中也出了“潘家班”等几个有名的杂技班子。解放后,上海专门成立了“上海人民杂技团”,除表演杂技外,还表演马戏和魔术。为此,在60年代,特地在市中心人民公园西北面,建造了一个标准的圆形杂技场,专供杂技、马戏演出。其中“训熊猫”的节目,充满海派特色。憨厚的国宝熊猫,在台上表演吃西餐。坐狗拉的小车,成为一档百演不衰,最得小观众们狂热欢迎的保留节目。
上海近代的音乐与舞蹈
·发端于乐歌运动的海派音乐·
吴越地区的音乐活动,在很大程度上是与岁时习俗相联系,甚至直接作为民俗习惯的一部分而出现的。诸如,每逢节庆的歌舞,祭把礼拜时的歌舞等等。但进入近代社会后,随着上海都市化,商业化进程的加剧,上海的民间音乐舞蹈也在向近代化和现代化转化,并且使它成为中国现代乐舞的发源地和中心。上海乐舞的现代化进程,首先兴起于19世纪末的资产阶级乐歌运动。清末资产阶级改良派鼓吹音乐对鼓舞士气,以及进行启蒙教育的重大作用,于是提倡学校设唱歌课。1905年后,学校唱歌成为一种社会风尚,形成
“乐歌运动”。学堂乐歌内容大部分是反帝、强兵、御侮,要求学习欧美,提倡发展民族资本主义等等。旋律则大多模仿欧美,特别是东洋 (日本)的歌曲。当时如沈心工、李叔同等都为著名音乐教育家,李叔同创作的《春景》、
《春游》、《送别》等歌曲在社会和学校中流行一时。辛亥革命后,学堂音乐教育的普及与音乐师资缺乏及专业水平不高之间形成矛盾,于是自 1919年起,上海成立了“中华美育会”、“上海专科师范学校音乐科”、“国立音乐院”、“新华艺专”、“沪江大学音乐系”等一批专业音乐教育学校,以及“中国新兴音乐研究会”等一批音乐创作研究组织,促进了上海音乐现代化的发展,期间抗战时期兴起的“救亡歌曲运动”对音乐现代化发展无疑有着重要促进作用。与此同时,民间传统音乐,如江南丝竹,也凭借现代都市开放的有利条件。组织了“大同乐会”、“文明雅集”、“钧天社”、“清平社”等许多研究、演奏团体,在吸收东洋、西洋现代音乐营养的条件下,积极改进和发展。就这样一种兼容性很强的,具有南腔北调,杂收并蓄,中西合壁特点的上海现代音乐便形成了,并通过它的辐射,影响着近现代音乐在全国的发展。解放后,“上海音乐学院”仍是我国音乐人才培养的中心之一,“上海交响乐团”、“上海民族乐团”、“上海歌剧院”仍是我国音乐素质最高的演出团体。小提琴协奏曲“梁祝”风靡海内外,正因为它是中西音乐文化结合的海派音乐成功作品。上海海派音乐显示出新的生命力。
·西洋舞蹈在中国传播的先驱·
舞蹈是人类最原始的文娱形式之一,在漫长的历史发展中,传统舞蹈又大多溶合在祭祀歌舞之中。上海传统民族舞蹈在四乡里尚保存有一些,如龙灯舞、滚灯舞、彩船舞等等,但不如云、贵、新缰、西藏等少数民族舞蹈来得多姿和丰富。
19世纪中叶,上海开埠后,一批欧美的舞蹈艺术家也来到上海,他们带来了西洋的舞蹈表演艺术,特别是一些英籍、俄籍舞蹈艺术家,在上海开设了芭蕾舞学校,学校收费昂贵,故大都为一批富家小姐被送去学习。学习的目的,不是为了成为舞蹈专业演员,而只是模仿欧美上流社会名媛淑女,在社交场合能应邀参加舞会,能欣赏西洋舞蹈艺术和能在社交集会上显现才能而已。但不管怎样,这些西洋舞蹈学校在上海的开办,终究是将西洋舞蹈,特别是芭蕾舞艺术介绍给了上海,并由上海而辐射给了中国,本世纪40年代,在英国高等舞蹈学校深造了9年的戴爱莲女士回国后,一面开表演会,介绍西洋舞蹈艺术,一面研究整理广西、西藏、新疆等地各少数民族的民间舞蹈艺术资料,并将研究的结果,溶入她的舞蹈表演中去,开创了一种具有中国民族风味的西洋舞蹈艺术,并在1947年担任“中国乐舞院”校长,培养中国的舞蹈艺术人才。还有一位原籍东北的玉渊女士,她不是去国外学习西洋舞蹈的,而是来上海跟从那些来沪的欧美舞蹈专家学习西洋舞,并进入上海的西洋舞蹈学校求教学习,终于也成为当时上海的一名舞蹈艺术家。戴爱莲和王渊以及她们培养的学生成为上海最早的西洋舞蹈艺术家。上海也因此而成为西洋舞蹈在中国传播的先驱与中心。
解放后,上海成立了“上海舞蹈学校”培养了一大批芭蕾舞和民族舞的表演人才。他们编演的“白毛女”舞剧,成为具有中国民族风格和韵味的芭蕾舞剧的典范。该校培养的芭蕾舞演员有好几人在世界芭蕾舞大赛中得到金奖。另外,上海还有一个芭蕾舞团和一个歌舞剧院。上海歌剧舞剧院于 60年代编演的民族舞剧“小刀会”曾红极一时,是一部十分成功的作品,上海观众至今赞叹不已。
·江南丝竹与“洋铜鼓”乐队·
上海地方的民间音乐即江南丝竹。它有着十分悠久的历史,即古时所谓的“八音”。八音者,是指以金、石、土、革、丝、木、匏和竹制成的乐器。如钟、铃等属金类;磬等属石类;埙属土类;鼓等属革类;琴、瑟等属丝类;柷、敔等属木类;笙、竿等属铭类;管、箫等属竹类。近代的江南八音主要是琴(胡琴、扬琴等)和萧、笛。它们分属于八音中的丝类和竹类,故俗称为江南丝竹。近代上海地区凡家有娶亲、生日、升官、进学等喜庆事项,往往都要请江南丝竹班来演奏助兴,故民间有许多江南丝竹演奏和研究团体。另外,中国的道教在进行斋酸仪式时,亦有宗教音乐伴奏,近代上海道教宗教音乐,也是用的江南丝竹乐器。故上海道观中的道士,也有很好的演奏江南丝竹艺术的技巧。旧时上海老城厢中的城隍庙是由道士掌管的,而城隍庙左近的豫园是个独具民族风格的古典园林,是一班文人雅士喜欢在此集会的场所。故江南丝竹在豫园城隍庙一带,得到很好的保存和发展。直至今日在豫园湖心亭茶楼,你仍可听到江南丝竹那悠扬活泼、赏心悦目的奏鸣。1989年英国女皇伊丽莎白来豫园湖心亭茶楼吃茶小憩,还欣赏过那全部由业余爱好者组成的江南丝竹演奏队的精彩表演呢。解放后,上海除有专业的“上海民族乐团”外,各区、县还都保存有业余的江南丝竹演奏团体。1992年上海曾进行过一次江南丝竹演奏比赛,报名的民间业余演奏团体竟有百个之多,且其水平大多并不亚于专业乐团。
本世纪初,上海基督教委派一名英籍华人来到上海崇明岛上办了个孤儿院。这个英籍华人爱好音乐,于是便置办了一批西洋铜管乐器,教孤儿院内的孩童习奏铜管乐。不久,这批孩童学会了演奏,孤儿院便成立了一支铜管乐队。及至这批学生长大,走上了社会,崇明岛上便有了好几支乐队。到本世纪的40年代,不少学校和商会为举办各类庆典活动之需,纷纷办起了铜管乐队。自此,铜管乐队便成了岁时年节民俗活动不可缺少的组成部分。建国后,特别是改革开放之后,岛上居民生活条件不断提高对文化生活的需求亦不断发展,故崇明农民管乐队发展较快,现已有乐队130多个,演奏队员达1000多名。这些乐队多由农民自行组织,演奏的曲目,也从原来较为单一的进行曲、民歌之类,发展到流行歌曲、民间器乐曲及舞曲等等。崇明岛民间铜管乐演奏团体的发达,使崇明岛有“铜管乐之乡”的美誉。
海派书画文化
上海的书画文化在中国美术史上,尤其在近代美术史上占有十分重要的地位。上海书画文化的活跃,据有文字可考的历史,直可上溯到汉、魏,其后经过宋代的繁荣,元代的发展,明代吴门画派、松江画派、苏松画派、云问画派的纷呈,直至清代海上画派出现,揭开了近代美术史上最精采的一页。
·海派绘画·
清中叶,上海已成为“江海之通津,东南之都会”。待鸦片战争后,上海被辟为商埠,海禁大开,一时外国资本主义在上海迅速发展,十里洋场沦为冒险家的乐园。在这半殖民地、半封建畸形发展的新兴商业都市中,许多以画谋生的画家纷纷崖集来此。他们一改“文人画”绘画只为寓情寄志的传统,为适应这大都市新兴市民阶层的审美需要,在题材内容、风格技巧方面都锐意求进,大胆革新,加上东来的西洋绘画的渐次移入,给上海画坛带来一股新风。上海画坛发生了急剧的变化,出现了融中西土洋于一炉的具有清新活泼画风的“海上画派”,上海人俗称之为“海派”。其时大家如林,如赵之谦、虚谷、任醒、任熊、吴昌硕、蒲华等。他们既注重学习陈淳、徐渭以来的水墨写意花卉传统,又重视在此基础上融入书法、篆刻,笔触加以创新,发扬个人风格,同时,在这十里洋场中,还十分重视人品与学识修养,使他们的创作富于民族性和时代精神。他们积极借鉴、吸收、融化西洋绘画技法,增强了中国画的表现力。最后这些画家彼此友好、互助、尊重,以频繁的社团活动,促进了“海派”画艺的交流、研究和发展,当时在上海老城厢一带就有“平远山房书画集会”、“吾园书画集会”、“小蓬莱书画集会”、“飞丹阁”、“海上题襟馆”等等不下几十个书画艺术社团。
现代上海画坛延续了“海上画派”的风习,自李叔同组织“文美会”,俞寄凡、汪亚尘等组织“东方画会”始,书画社团繁多,画坛活跃。这批画家不再在国内接受东来的西洋绘画,而是出国去主动学习,学成归国后即成为现代上海画坛上引进西画、革新传统绘画的中坚力量。同时他们通过书画社组织各类美术展览、开办美术刊物、宣传和介绍中国现代美术、创办美术院校、发展美术教育。这一大批近、现代才华出众的海派书画艺术家,以自己的艺术实践创造了:“海派”绘画,营造了独恃的上海书画文化氛围,使上海成为中国现代美术一时的中心,似乎现代美术无论有什么样的新潮,都须先在上海回荡一番,几经锻炼,几番洗涤,然后才有不断生发开来,推向内地的可能性。
·色彩斑斓的农民画·
很多外国旅游者来上海,要挑选一件最具上海特色的书画纪念品时,大都选择色彩斑斓,造型生动的上海农民画。
受自然山水的熏陶,师法于大自然,上海四郊农民中历来不乏丹青之高手。其中最著名的便是金山县的农民画。金山农民画以其纯真、稚趣和奇异的想象,大胆夸张的手法,丰富强烈的色彩语言,表现了清新秀丽的田园境界和充满童心的生活趣味,给人以强烈的艺术感染。金山农民画现有作者220余人,其中最有名的阮四婶,竟然是位老太太。她的许多作品不仅被外国旅游者争购,而且还被国内、外美术馆所收藏。1980年以来,金山县文化馆组织农民画创作骨干,组成金山农民画社,从事创作活动,至今已创作有数千幅作品,并在国内许多大城市和世界10多个国家和地区举办过画展。现今来上海的旅游者,如是个美术爱好者,那么去金山看一看最具上海乡土气息的农民画创作过程和展览,应是一档好节目。
而在上海的另一郊县——松江,那里的农民画作者又把具有江南民间艺术特色的农民画,与现代丝网感光技术融合在一起,形成了古和今、土与洋巧妙结合的画风——松江农民丝网版画。松江县现有14个乡镇形成了农民丝网版画创作群体,先后创作有500余幅作品,其中半数以上参加了上海、全国以及一些国际性画展,并屡屡获奖。现在,在松江的塔汇乡有全国第一家的乡级农民丝网版画社,在华阳乡有全国第一家的乡级农民丝网版画研究会。松江县已被文化部命名为“中国现代民间绘画画乡”。故如到上海来旅游,而又有意要了解上海民间绘画艺术的,则不可不看松江的农民丝网版画。它和金山县的农民画一起,是现今最具上海民间特色的绘画艺术,是现今上海绘画新海派特色的体现与标志。
书画展览和研究园地
地处上海南京西路成都路西侧的上海美术馆是举办书画展览最多的场所。美展馆是一座四层现代建筑,每层都有一个面积宽敞、采光现代的展览大厅,在这里经常举行国内外各种高水准的美术展览,同时它又收藏有大量美术珍品。
在美术展览馆往东南约一条半马路的人民广场南侧,正兴建新的上海历史博物馆。上海历史博物馆所藏的历代名画,在国内也是首屈一指的。它收藏有自南朝梁、陈时期欣野王的作品,直至近代“海上画派”诸人的作品,常令参观者叹为观止,并成为专业美术工作者临摩的对象。
在华山路乌鲁木齐路西侧,上海戏剧学院办有画廊,专门展出各种现代画作。这里展出的作品往往具有相当的探索性和挑战性,是喜好现代绘画作品者流连的去处。
位于上海西区幽静的岳阳路上的“上海中国画院”,是上海从事国画、书法、篆刻创作、理论研究及国内外艺术交流的最高学术机构。在这里聚集着上海乃至中国第一流的国画艺术家和一批实力雄厚的中青年艺术家。他们发扬“海派”绘画和而不犯、刻意创新的精神,展示了独特、鲜明而又丰富多采的艺术风貌。画院也举行内部的纪念性展览,在那里可欣赏到当今最高水平的中国书画。
位于虹桥开发区的“上海油画雕塑院”是成立于1965年的上海油画、雕塑专业创作及研究的最高学术机构。这里聚集着上海最好的油画家和雕塑家。他们从事着大型纪念碑雕塑、配合城市建筑的园雕、浮雕、装饰雕塑和巨幅壁画、纪念馆的历史画等创作。上海最近几年在街头树立起来的“上海解放纪念碑”、“五卅纪念碑”、“陈毅市长纪念像”等,都是该院的优秀作品。
绚丽多采的工艺美术
上海的工艺文化历史也相当悠久。早在唐未五代时期,上海华亭 (今松江县)精美的丝织品便已誉满海内外。以后历朝历代,上海都有些出色的工艺美术品是享誉于世、首屈一指。如明朝上海露香园顾家,其妻妾所作绣品堪为一绝。其孽丝细过于发、针刺纤细如毫,尤其配色的精妙别具心裁,所绣山水、人物、花鸟无不气韵生动、工致无匹,被称为“画绣”。顾家有个儿子还擅长制墨,他们制的墨为海上书画名家之首选。至清朝,上海有位古雅的瞿姓读书人,专制精雅的各式茗壶,壶上还亲题精妙诗画,被称为“瞿壶”。而另一位姓王名懒轩的上海人,又独能摹古制造各式铜鼎、尊、彝,所制铜鼎古朴精雅,极受时人宝重。又一位叫张善六的外科医生,善于制造银器。他制造的银酒具工艺精巧非人意所及,上海人都不惜重价争购。还有一位叫孙克宏的松江人,善于在紫梨木的笔筒、界方、香盘或砚匣上,用银丝嵌成回文边或香草边,中作八分小篆铭赞,精雅工致、价格昂贵,成为上海当时工艺品中的高贵名品。
现时到上海,以上这些民俗工艺品是找不到了,但是你却能看到许多其他的传统工艺美术制品。
·嘉定竹刻和黄草编·
嘉定竹刻是有悠久历史的。仅在清代列入史册的嘉定竹刻名家便有60~70人之多。嘉定竹刻大致分两类,一类是竹根雕、挂屏等观赏艺术品,多以深刻、浅刻、线刻、透雕、园雕等技法,镌刻人物、山水、花鸟等。作品造型准确、刻划生动,刀法挺劲流畅,风格浑厚苍深,具有浓郁的地方特色。另一类是笔筒、香薰、扇骨、臂搁等实用品,在这类实用品上,作者往往刻上一幅书法作品,作品用刀精练有力。使普通实用品因此而成为工艺珍品。
嘉定黄草编是一种传统民俗工艺品。据《嘉定县志》记载,在清光绪年间,嘉定草编已作为贡品进献过宫廷,可见作品之精美。现在嘉定黄草编的主要作品为提包、拖鞋、盆垫、杯套、凉帽、玩具等。黄草编工艺精致、花色众多,价廉物美,因而不仅在国内市场深受欢迎,而且有很大一部分是出口供应国际市场的。
·刻砚与剪纸·
刻砚除将砚石刻成砚台外,还要在边上进行精致雕刻,刻出瓜果、蔬菜、虫鱼之类,使整力“砚台造型显得雅致朴实,并因此而名为瓜砚、笋砚、九龟荷叶砚、海天入浴砚等。由于工艺师们在砖刻、石雕的基础上,又吸收金石雕刻等艺术的精华,采用深、浅雕相结合的方法,使作品富有立体感,故使形神自然、精工巧妙的刻砚,也成为一件具有上海民俗特色的工艺品。
我国民间剪纸艺术有着悠久的历史,并在长期的创作传承中形成南北两大派艺术特色。北派剪纸粗犷淳厚;南派剪纸则清新秀丽。现代上海剪纸以特级工艺大师王子涂为代表的艺术特色是:在南派剪纸风格基础上,汲取北派剪纸的优点和其他绘画艺术素养,形成造型简练、生动,线条流畅、优美的海派风格。作品取材广泛,尤以表现花卉、虫鱼和乌兽为长。他的许多剪纸杰作,成为国内外美术馆收藏的精品。
·灯彩与面塑·
逢年过节或家遇喜庆,我国民间有张灯结彩的习俗,尤其是每逢正月十五,还有“元霄灯节”,各式各样的彩灯争奇斗艳,十分热闹。上海灯彩以花纹细致、色彩鲜艳、扎制考究而著称。近现代上海灯彩主要有主体动物、人物灯、走马灯、撑棚宫灯等品种。走马灯有方、圆、八角等造型,灯内以传统工笔画技法彩绘的历史人物、戏曲故事画片,会不停地转动,尤如一个生动的小舞台或一部小电影,十分吸引人;撑棚宫灯呈扁圆型,外糊朱红色薄绸,上下口盖配有金色云纹袜背,灯下垂有流苏,充满喜庆色彩;立体动物、人物灯是上海现代灯彩工艺师何克明的创造,他以铅丝作骨架,外糊各色绢绸,并敷以传统工笔画,便扎制出各种造型生动的动物和栩栩如生的历史人物。由于这一创造,何克明也被称誉为“江南灯王”。他扎制的各种彩灯曾多次被作为国礼馈赠国外领导人。
面塑,上海人俗称之为“面人”,是用糯米粉加彩后,捏成各种人物的民间工艺。北京有面塑好手“面人汤”,上海则有“面人赵”(赵阔明),赵派面塑在材料上首创了不裂、不蛀、不霉,可存放几十·年而新鲜如故的塑面,在工艺上则独创细致精巧、生动逼真、色彩丰富、装饰性强等特色。所创作捏制的历史故事人物和戏曲人物,能准确表现人物神态,栩栩如生,深受海内外人士的推崇。
·微雕、木雕、牙雕、玉雕·
“微雕”是我国工艺美术中独具风格的技艺之一,俗称“神刻意雕”。因为在雕刻创作时,艺术家肉眼是看不清的,全凭感觉运力奏刀。上海的微雕是有特色和在海内外素负盛名的,其特点是刻划苍劲有力,以微取胜,微中见宏。如在米粒般大的象牙上刻下孙中山的《总理遗嘱》全文。另外,上海的微雕还长于立体造型,用外文镌刻等等。上海的微雕作品曾作为国礼多次赠送给外国首脑,受到国内外人士的高度评价。
“木雕”,上海的传统木雕工艺品因材料的不同分为红木雕、黄杨木雕和白木雕三种。红木雕作品多为案头小件,以山水、花鸟、瓜果、蔬菜、鱼虫为题材,雕刻成烟具、文具、花插等。作品造型精巧、纹饰简练、做工挺括、涂漆磨光道地。为上海工艺品特产。
上海黄杨木雕是在传统黄杨木雕技法基础上,吸收了西洋雕塑的解剖、比例等创作方法,以精细的园雕刀法为主,以儿童生活为题材,创造出艺术形象逼真、生动的工艺品。这些作品造型准确,具有较浓郁的生活气息,故深受艺术品消费者喜爱。
“白木雕”传统产品多为插屏,屏风等陈设品及家俱、餐具等器具,但上海白木雕则充分发挥其构图丰满,刀法精细而富有变化的特点,画面层次清晰,具有精致、细腻和华贵的艺术效果。进行艺术品的创作,如巨型作品
《龙船》雕刻了《红楼梦》人物120余人,3层船舱门、窗皆可启闭,窗楞图案格多达10万条以上,细如发丝,使观者无不叹为观止。另外白木雕的《旧上海三百六十行》人物个个栩栩如生,重现了百年前上海社会各阶层的众生相,成为研究上海地方史者有价值的参考物。
“牙雕”是上海传统民俗工艺品特产之一。早在19世纪末,上海老城厢旧校场一带便有许多象牙雕刻店,专门生产、出售雕刻的象牙筷子,挖花牌等等。其中有一款象牙酒令扦牌,以精巧细腻的刀法,刻了《三国演义》、
《水浒传》中诸人物,其形象之生动、构图之丰满,实为上海牙雕精品。在此基础上,现代牙雕发扬了这一搂刻纳花景物的特色,进行一步创作了一种称之为鱼景的奇特作品,即以鱼、鸟或藕节作外形,以镂空手法,透雕出各种鸟鲁、人物、花草和风景,使内景和外景融为一体,充满玲玫剔透的上海牙雕特色。
上海虽不出产玉石,但上海的玉石雕刻工艺品,却是在国内外都非常有名的。上海的玉雕主要有炉瓶、人物、飞禽、走兽四大类,其中尤以玉雕炉瓶最为著名。上海的玉雕工艺师善于运用各类玉石的天然形状和不同色泽,就料设计、因材施艺,使小料大做,好料精做,所刻制的炉瓶式样繁多、制作精美、造型稳定、纹饰清晰,在国内外享有盛誉。作品多次在国内外获奖,并被博物馆及私人竞相争购收藏。
·地毯、绒绣、编织·
编织地毯并非为上海的传统“工艺”,但近百年来,由于上海工艺先进、图案丰富多采、制作精细、质量上乘而在国内外负有盛名。上海的羊毛地毯均用手工裁绒,编织工艺严格、图案丰富,深受消费者欢迎。尤其是还生产有一种小幅艺术挂毯,有的如一小幅油画;有的如一轴山水画,都是很受上海人欢迎的布置房间的装饰品。上海还生产一种以真蚕丝为原料的丝织地毯,它用手工编织,图案古朴、色彩和谐,不仅编织出各种风景、人物、建筑等画面,而且还大胆移植名画、摄影等作品,能很好地体现出原作的神韵,使之成为一幅上乘的艺术品,故上海生产的丝织地毯很受国内外艺术爱好者的青睐。
绒绣又称绒线绣,原是由西方传人的,即用彩色羊毛绒线,在特制的网眼麻布上进行绣制的一种工艺美术品。上海绒绣以绣工精良、配色谐和、层次丰富、形象生动而在国内外享有盛誉。特别是解放后,绒绣艺术家高婉玉大胆革新,采用在画稿上打格子,然后直接在麻布上绣织的方法,使绣制作品又快又好。她又自行配色染线,使绒绣用色增加到千余种,并创造运用了孽线、拼色、加色等技法,提高了绒绣的艺术品位。上海绒绣尤以创作外国领袖肖像见长,绒绣肖象形象逼真、配色调和、层次清晰、感染力强,被赞之为“东方的油画。”上海大型绒绣《万里长城》被送至联合国大厦,布置在厅堂中陈列,由此,上海绒绣在国内外的声誉更加蒸蒸日上。
上海传统的编织为钩针编织,用竹、金属、骨、象牙等制成一枚钩针,便能用线钩织成帽子、袜子、袋子、乃至衣服等物品。直至本世纪初,上海人穿的线袜还是家里的奶奶、妈妈、姐姐、妹妹钩织成的,解放以后编织家冯秋萍改革工艺手法,运用长、短针相结合的针法,使钩织品变得绚丽多彩、雍容华贵,所编织的台布、窗帘、床罩、披肩等,不仅是件日用品,而且成为一件工艺美术品。
本世纪初,羊毛绒线进入了上海人的生活,用两支竹针结绒线,成为上海又一种编织法。开始只是编织些御寒的绒线衣裤,以后又是这位技艺极为娴熟的编织家冯秋萍,运用各种色彩协调搭配,创造各种编织针法,编织出2000余种富于变幻的花式,织出了各种漂亮的绒线时装。从此,使上海手工编织的绒线衣,不仅能御寒,而且又是一种时髦的时装,一件漂亮的手工艺美术品,成为深受中外消费者欢迎的上海手工艺特产。
·工艺品制做观览与选购·
在中华第一商街南京路上,在著名的国际饭店和大光明电影院之间,有一家上海工艺美术公司工艺美术品服务部,这是一家创办于1956年的专营传统特色工艺品和旅游纪念品的大商店。另外设在上海展览中心内的上海市工艺品展销公司,坐落于上海老城隍庙、豫园游览区内的老城隍庙工艺品商店和上海旅游购物商场,都是经营玉器、牙雕、木雕、石刻、金银珠宝饰品、红木家具、漆器、屏风、陶瓷、珐琅、织锦制绣、绒绣丝织、地毯、编织、文房四宝、瓷器、紫砂等传统习俗工艺美术品的著名商店。
当然除了购物之外,如果你想欣赏一下这些传统工艺美术品的制做过程,那么以下这几处是值得您前往参观的去处。首先是位于汾阳路太原路口的“上海市工艺美术研究所”,这里集中有上海全部最高级的特级工艺美术大师,及一大批工艺师、技师等,从事着绒绣、刺绣、编织、黄杨木雕、漆器雕刻、镶嵌、玉石雕刻、象牙雕刻、剪纸、面塑、灯彩、绢花、象牙细刻、砚刻、竹刻、瓷刻等16项工艺美术的研究,这些人都是上海工艺文化的精英。您在这里可以欣赏到身怀绝技的老艺人的制做表演。另外到座落于漕宝路僧溪路口的“上海地毯总厂”,您能参观到将著名油画、国画和摄影作品移植上地毯的制作过程。同时在该厂附设的全国最大的地毯专业商场中,您还可选购到该厂生产的精品艺术地毯,与地毯总厂毗邻的“上海玉石雕刻厂”,是专门生产享有“东方瑰宝”之称的玉牙雕工艺美术品的,在这里您可看到造型古朴的仿古炉瓶和象牙细刻花、山水搂空雕作品的制作过程,同样您也能在该厂附设的经销部中,购买到用料上乘,艺术风格独特的玉石象牙雕刻工艺美术品。位于肇家滨路高安路口的“上海绣品厂”及其附设的“绣品研究所”,将使你观赏到上海传统刺绣工艺品的绣制创作过程。而在零陵路东安路东侧的“上海丝织地毯厂”,则展示有工艺精细、装饰性强的丝织工艺地毯的制作情况。
欢天喜地过春节
春节,是我国自古以来最隆重的传统岁时节俗。旧时岁时行事活动内容从北方到南方都差不多,送灶、接灶、祭祖、守岁、接财神等等。在上海腊月廿五要祭城隍,这是春节期中的重大活动之一。上海的城隍神是奉祀元末明初邑人秦裕伯。相传,朱元璋建立明朝后,征召元朝进士秦裕伯出仕,秦称病不出。后复召,不得已入朝。最后出知陇州,病辞归上海长寿里。殁后,被封为上海县城隍神,历明清两代不变。传秦裕伯屡辞明廷征召,朱元璋以为“生不为我臣,死当卫我土”故。秦裕伯之所以400~500年来香火不断,传说他在清初曾显灵解救过上海百姓的一次灾难,所以清人对这位神灵也一直感恩不忘。旧时所谓有大功于地方的人,死后就被尊为城隍神,这的确是事实。另外,上海人旧时过年还祭祀一个神是施相公,清时,上海有5~6座施相公庙。传说,施相公在明嘉靖年间率民抗倭殉难,被尊为“护国镇海侯”,故立庙年年奉祀,延续至清代不变,还专门做有“施相公馒头”供品,可见乡民百姓对他的崇敬了。
上海人过春节较注重的有两个旧俗,一、吃年夜饭;二、逛城隍庙。上海人对年夜饭很讲究,以前进入腊月就开始张罗,鸡、鸭、鱼、肉、南货、北货、果品、糕点、糖果、瓜子,样样力求办理齐全。年夜饭菜肴,煎、炒、炸、烩,样样都有,色、香、味、形,都达完美。主妇大显身手,男士外出采办。整个腊月阖家融融欢乐,都找好口彩,图财源福寿,大吉大利。“学富五车”、“日进斗金”,种种吉语都可带来一家温馨。延续到除夕夜晚,在打扫清洁,精心布置的房间里,迎着观音菩萨、财神福神、欢喜弥陀,阎家人喜气洋洋,举杯祝福共贺新年。吃年夜饭,喝辞岁酒。“一夜联双岁,五更分二年”,一夜之间,变成了两年。天增岁月人增寿,天亮打开房门,“一元初复始,万象又更新”,大人小孩相携拜年去了。
旧时过年,城隍庙、土地庙、文庙都是游乐集中地。各行各业休歇欢度佳节,人们都找寄兴场所。早先城隍庙的内园、革秀堂、点春堂等处,每月初一和十五两天开放,免费让游人观赏。于是游人云集,川流不息。游园出来即是商场,当初卖的多是书画和古董,琳琅满目,游人也颇觉新鲜。及至后来发展为商肆摊贩,吃的、用的、看的、玩的样样都有,到解放初期发展成为有特色的商场,买个发套、配副锡子、撕条缎带、配个瓶塞,别处难觅到的水套套,城隍庙商场样样都有。因此过年逛城隍庙也就形成风气,成为上海的一个重要的地方习俗。
今日,上海人过年有了新时尚,过去一般多是在家欢聚,品尝家里亲人为年夜饭烹制的各种菜看。现在除夕之夜一家人相携下馆子吃饭。也就是说选择一家合意的菜馆或饭店,事先预定下席座和菜谱,到除夕夜晚来这里吃年夜饭,欢度春节。近年来这种新时尚趋向日渐普及,大饭店和中小型菜馆都有年夜饭席座,这说明上海人在各方面都在赶时髦,迎新潮。
除夕夜上海的众多歌舞厅,成了青年人彻夜欢歌乐舞的场所,不再是守在家里的电视机旁,而是相携同好觅欢逐乐,唱歌跳舞,尽情欢畅。
随着新潮,多姿多彩的拜年方式在新春里出现,一束节日鲜花送上门,满室馨香,彼此都感到快乐。一张精美的贺卡或一个礼仪电报,都维系了美好的友情。过去登门拜年,难以全面兼顾,如今BP机拜年已成风,“888”
(“发发发”谐音)和“59”(“节日愉快”的代号)已成BP机拜年的流行语。上海电视大楼的可视电话拜年,已成了与海外亲友和台湾亲属显像对话最热门的业务。上海人过年洋溢着一片新潮气息,已逐渐融进习俗,形成新时期的社会民俗。
追新出奇过洋节
·圣诞节·
西风东渐,西洋人的社会习俗和节令传到中土,起先并不介意,因为每个国家和人民总有他们自己民族的社会文化。圣诞节是西方人每年的传统节俗,如今已融进中华民族的社会文化,上海人独领风气之先,进入80年代以来别开生面过起了圣诞节。
圣诞节本是基督教的节日,公元354年12月25日各地教徒公认是耶稣诞生日。后来罗马教皇正式宣布12月25日为圣诞节,从此成为天主教和基督教的节庆,发展到近代,圣诞节的宗教色彩已经日趋淡薄,逐渐演变成为玩乐的节日,圣诞节不过是借节庆之名,表达西方人的文明交际和社会礼俗,趁圣诞节互相表达友情祝贺,贺卡飞鸿,礼品致意,亲人团聚。
出于美好的想象,西方人创造出了圣诞老人分送礼物和琳琅满目的圣诞树,在节日期间布置环境,增加气氛。因为再延几天就是元旦,欣是圣诞节带上新年气氛,更加显得热烈。
大概是西方的圣诞节带有美好的文明礼仪的特点,吸引了上海青年男女,每逢圣诞节来临前,他们也学西方人互致圣诞卡,给自己的亲友和情人,表示节日的祝贺。并且互相宴请、互赠圣诞礼物,以增进情谊。正是适应这种社会需要,上海的各大宾馆、饭店和一般菜馆、酒吧、舞厅也迎合了西方朋友和东方人的需要,纷纷布置圣诞树、圣诞房,以及圣诞蛋糕、圣诞大菜,增加西方菜肴品种,供应圣诞大菜火鸡。还打出圣诞化妆狂欢舞会、烛光舞会招徕宾客,让上海青年切身体验这一西方节俗的乐趣和雅兴,从中真正认识西方人的社会文化之真谛。
·情人节·
情人节是美国的民间传统节日,起自何时无考。近年来在上海滩正悄悄地演化为新潮民俗。每年2月14日上海青年也像美国青年一样,互相致送“情人卡”,用中文或英文写上几句绵绵情语,表达自己对情人、妻子或丈夫的钟爱,用红玫瑰花祝贺节日,让爱情在各自的心中永存长驻。互有情意的男女也趁此互相赠送礼物,表示节日的祝愿。情人节期间,在一些大商店中绚丽多彩的情人卡,经过精心设计,布置展销,包括各种礼品,形成一片温馨世界。上海青年莅身其间也就更感到情人节的兴味了。
安居乐业又创新节俗
进入80年代以来,在上海悄悄兴起了一些新节俗,其中桂花节和市郊的桃花节受到人们的青睐,在逐渐溶入新的民俗风尚之列。
·桂花节·
创始于1989年的桂花节,时值中秋佳节,桂花飘香之际,在上海徐汇区桂林公园内举办。佳花是我国十大名花之一,因香飘数里,沁人心脾,历来受到人们的喜爱。中秋赏月品桂,已成为自古以来的习俗。金秋时节,上海桂林公园栽培的金桂银桂,以及各个品种的桂花,迎着秋高气爽,次第竞开。趁此良辰美景,上海人相携结伴至桂林公园,在一片片桂树,一丛丛金黄之中,呼吸着桂花香气赏桂游园。在劳顿了一阵之后,莅身桂花丛,呼吸着馥郁香气,冲去身上的尘烟,会感到满心舒爽。边走边看、边说边笑,人人都沐浴在桂花香中。
赏桂以外,还可观看露天电影、文艺演出、卡拉OK、化妆舞会和时装表演等,各种娱乐活动都为桂花节助兴。公园大门外,相沿几条马路出现的是购物市场,商品琳琅满目,无一不带着节日气氛。桂林路上为桂花节所搭建的饮食中心桂花村,竹篱茅舍,酒旗迎风,一派古雅气象,远远地吸引着四面八方来赏桂度节的人们。桂花节进入上海人的节俗行列,已形成为新的风俗。
·桃花节·
桃花节是应南汇县农村每年春季桃花遍田园的胜景而出现的。首次桃花节始于1993年3月,正是春寒料峭之时,南汇县桃园搭起花棚牌楼,迎接着远道而来的上海市内的游客。进入桃花阡陌,眼前呈现一片红霞,“桃花无言,足下成蹊”,男男女女踏着飘落地上成堆的花瓣铺成的小路,观赏着道旁两边的桃花田,谁都会为美丽的七里桃花赞叹。选择一块桃花丛,为这难忘的时刻留下一张玉照,真是不虚此行。在桃花盛开的日子里,每天断断续续都有人来观赏。青年男女在花田阡陌间逐欢,尽情游乐。有些团组织的团日活动也出现在桃林间。尽一天游兴,赏一天桃花,临别还可购买一束桃花带回上海,用作馈赠亲友或点缀房间,让桃花春色永驻人间。桃花节从桃树开花到桃花败谢,大约持续十天半月。
此外其他新的节俗,也在延续传统节庆习俗的基础上有所萌生,适应新的生活审美和生活情趣,寻找发展的生机,比如茶文化节,在经过对茶这一传统文化取得共识后,相应而来的就是庆祝的节日了。近年上海郊县在金秋果实累累庆丰收的时候,兴起了桔子节和金秋艺术节等新风俗、新时尚,也吸引了上海市内的人,乘着旅游的意兴,争相前去饱览金秋果实景色,像早年迎神赛会一样,体验一种新时尚的民俗生活情趣。
人寿年丰逛庙会
昔时上海每年阴历三四月间,便有龙华寺香会和静安寺浴佛节庙会。龙华寺处在上海西南隅龙华镇,为一古寺。据《云间志》记载,为五代十国时吴越国玉钱弘俶始建。旧传记载吴越忠懿王(钱弘俶)夜泊浦上,见草莽中祥光烛火,乃大兴土木造龙华寺。旁寺还建一雄伟古朴舍利塔,即龙华塔。据志书记载,塔始建于吴孙权 (大帝)赤乌十年(公元247年),至唐李俨(值宗)广明元年(公元880年)塔毁,迫宋初太平兴国二年吴越王钱弘俶(即忠懿王)时(公元977年)重建,可证龙华培历史之久远。而龙华寺实际也早存在,唐代诗人皮日休诗中即写到:“今市犹存古刹名,草桥霜滑有人行;尚嫌残月清光少,不见波心塔影横。”说明唐时寺塔均毁,仅存有名。待到宋初太平兴国年问钱弘俶重新修建了寺和塔。龙华寺在历史上几经焚掠和战火,直到清光绪二十五年 (公元1875年)后的20余年中,方得按原貌规模重建,恢复了所有殿字。民国时驻军破坏,“十年动乱”又遭浩劫。1979年起,才得陆续修整,再现旧观。于今成为上海一大佛教胜地。每年三月十五日起为龙华寺香会,清时,善男信女有乘坐人力车或独轮车、马车而来的,有从水路乘船到九华港百步桥的,正是“车似流水马似龙,轮船、帆船白浪中。香汛齐赶三月半,龙华塔顶结烟浓”。(秦荣光《上海县竹枝词》)。盛况可见一斑。龙华寺因临桃林,香会期间四野遍是红霞,桃花盛开,景色迷人。趁此时机,庙前大路上和庙内各处,杂耍百戏,风味饮食,洋广百货,一应出动,为寺庙香火助兴。于是逛庙会赏桃花自古形成风俗。
近年来龙华庙会年年举行,已成盛事。届时游人摩肩接踵,川流不息。龙华寺香火奇盛,不仅上海人赶来进香,海外华侨和港澳台同胞也慕名前来虔拜礼佛。相传龙华寺是弥勒菩萨的道场,每年三月初三是他的圆寂日,都要举办盛大佛事纪念。游龙华寺先见到的就是弥勒殿。佛经记载弥勒是佛祖释迦牟尼的弟子,他潜心修行,在华林园的龙华树下,开龙华会广传佛法。龙华寺名即来源于此。弥勒佛就是布袋和尚。传说他降世龙华树下,背上背着一个布袋,整日疯疯癫癫,白天到各处乞讨,夜晚则来到岳林寺大殿,坐在一块大盘石上。有一天他口念“弥勒真弥勒,分身千百亿,时时示世人,时人自不识。”念完遂坐化园寂。所以后世修建寺院供奉。游观龙华寺,人们都愿去朝拜这个满脸堆笑、大腹翩翩的弥勒菩萨。
静安寺亦为一古寺,据《云间志》载,为三国吴大帝赤乌年间所建,据今1700多年。原寺址因临吴淤江北岸,南宋嘉定九年(公元1216年)移至今址。寺名也几经易换,北宋时定名为静安寺。后寺屡圮屡修,清时遭战火毁坏,再行重建。最晚一次为民国十年(公元1921年),增建3座殿字,修饰原有建筑。静安寺古俗每年阴历四月初八为浴佛节,始于清光绪七年。浴佛节期间,商贩云集,人烟稠密,100多年来成为一大集市贸易地。解放初年,庙会未断。届时静安寺一带断绝交通,寺门前马路成为小商品市场。50年代后期渐废,但静安寺香火未断,在开辟马路后仅余存的地盘上,偏促马路边缘的殿堂上供着佛祖菩萨,也算是新时代的庙风了。走在静安古寺门前,今人谁会想到这一片土地古时正是一大佛教丛林呢!
上海古有的传统庙会还有文庙庙会和真如庙会,因为没有供佛香火,解放后曾利用这两处地方,在正月元宵节时办过民俗文化展览,除元宵灯彩以外,还有绝迹多年的民间传统文艺形式,可以在这里观赏到小热昏戏、蚌壳舞、叫卖小调,还有古彩戏法和传统杂技飞钢叉、滚钉板等,也是一种新型的庙会,吸引着远近的人来观瞻。
上海人不忘志士先烈与以往的历史
上海人虽来自五湖四海,但聚居于沪上后,春把秋祭,崇奉先人,尊重历史的习俗,始终得到传承和保持。近代以来,上海人先有反对清王朝封建统治的革命斗争,1843年开埠后,又有反对帝国主义殖民侵略的斗争,1921年中国共产党诞生在上海,早期党中央机关设置于沪上,领导中国人民进行了反对“三座大山”的英勇斗争。这期间有不少志士仁人、革命先烈英勇牺牲在上海、有不少上海人民反帝反封建斗争的遗迹留在了上海。上海人对这些斗争遗迹及先烈墓葬、故居、纪念碑、亭等,都按传统习俗加以很好地修缮和保存。成为饱含民俗的人文景观和纪念地。按照上海人民的传统刁俗,每逢春把秋祭,人们来到这些纪念地祭把先烈,缅怀革命历史,以激励自己更好地为建设现代化上海而努力。
·太平天国烈士墓·
1862年1月,太平军由杭州、苏州两地发兵进攻上海,攻克了上海北面的高桥。高桥是由江河进出上海的咽喉,这使在上海的外国殖民侵略者深感不安。他们派出了华尔的洋枪队乘炮舰由黄浦江直扑高桥。经过激烈的战斗,侵略军占领了高桥。此次战役,太平军战士牺牲甚多,集中埋葬于高桥镇西屯粮巷。1954年,上海市文管会将墓地重新整理,并立碑,碑文为“太平天国烈士墓”。每年清明节,都有当地乡民及少先队员们前往扫墓,缅怀先烈。
·反帝斗争的见证——四明公所·
在上海的五方移民之中,宁波人是人数最多的。早在明嘉庆二年 (公元1797年),便由甬人捐款在老城厢小北门外购地设义家,建立公所。称“四明公所”。清同治十三年(公元1874年),法租界公董局以修筑马路为由,强迫宁波公所迁家让地;激起沪上宁波籍居民义愤,而法方竞派水兵登陆镇压,有7名居民被害。事后清政府与法方明确议定,法租界内四明公所房屋占地永归宁波董事经管,免其迁移。清光绪二十四年(公元1898年),法租界公董局又生事端,迫令公所迁移,且派水兵毁坏公所墙垣。宁波同乡会以罢市反抗,法水兵向罢市群众开枪,杀17人,酿为惨案。经半年斗争,此案解决,四明公所仍得以保存。故今南市区小北门外人民路852号,保存的红砖砌成古门楼式的“四明公所”遗址,成为上海人民反对帝国主义扩张租界光荣斗争史的见证,每每引来从青少年到老年人,几代上海人的凭吊和纪念。
·宋教仁墓·
民主革命的先驱宋教仁,1905年加入同盟会后,于1910年在上海主编
《民立报》鼓吹革命。1911年与谭人凤等在上海组织同盟会中部总会,任总务干事,策划长江流域起义。武昌首义后,协助湖北军政府办理外交,1912年任南京临时政府法制院院长。8月,同盟会改组为国民党,任代理理事长。国民党在国会选举中获多数,即着手准备组织责任内阁,为窃国大盗袁世凯所忌。1913年3月20日,宋教仁在上海火车站被袁世凯派人刺死。1924年6月在上海闸北群地百余亩建成宋公园,葬宋于园内,墓呈半球形,墓前立有“宋教仁先生之墓”的石碑。墓顶塑一展翅雄鹰,象征先烈革命的凌云之志,墓地中还立有宋教仁先生石雕像,四周遍植龙柏,绿树成荫,庄严肃穆。
·邹容墓·
民主革命先烈邹容,本是四川巴县人。少年便同情变法。1902年春,来上海自费赴日留学,投身民主革命运动。1903年4月回沪,参加爱国学社,著《革命军》一书,提出推翻清政府专制制度,建立中华共和国主张。1903年“苏报案”发,入狱,1905年4月病死狱中,年仅21岁。上海义士刘学平收其遗骸葬于沪郊华径镇西刘家茔地。1924年修墓立碑,碑文为章炳麟撰,国民党元老于右任书。墓地四周松柏环绕,墓呈圆形,碑文建有碑亭。每年扫墓时节上海市民都前往祭扫。
·孙中山故居·
上海是孙中山先生进行民主革命时多次来往的地方,在今香山路7号,便是自1920年1月起孙先生与夫人宋庆龄居住的故居。孙中山先生曾在这里撰写了《孙文学说》和《实业计划》,酝酿了改革三民主义、实行三大政策的伟大决策。在这里还曾诞生了有名的《孙文、越飞宣言》,曾在这里做好了国民党第一次全国代表大会的准备工作,接待过李大钊、瞿秋白、毛泽东、林伯渠、邓中夏、恽代英、向警予、罗章龙等中国共产党人。1924年11月,孙中山先生离沪北上前夕,在这里发表了坚决反对帝国主义的讲话,主张废除一切不平等条约,收回租界和领事裁判权及一切失地等,代表了全国人民的声音。每年孙中山先生诞辰及忌日纪念,上海党政领导及市民都来这幢深灰色的二层花园洋房举行纪念仪式。
·“五卅惨案”烈士流血处·
1925年5月15日,日本帝国主义者打死了中国工人顾正红,激起了上海人民的愤怒。5月30日上午,上海学生2000余人在南京路举行游行示威和演讲抗议活动。公共租界巡捕房逮捕了示威学生和群众100多人。是日下午,数千群众聚集在公共租界老闸捕房门口,要求释放被捕者。英国巡捕为此竟开枪屠杀,当场死伤数十人,鲜血流淌在南京胳上老闸捕房门前(即今南京东路772号大光明钟表店门前),酿成震惊中外的“五卅”惨案。如今你若在南京路游览,便能在上述地址,看到上海市文物保管委员会的纪念勒石,上刻“五卅惨案烈士流血处。”
·中共代表团驻沪办事处·
在上海商业街淮海路南侧,有条幽静的街道叫思南路。思南路73号是幢建于20年代,具有西班牙建筑风格的花园楼房。花园四周是黑篱笆围墙,门上钉着一块木牌,上写“周公馆”,旁边还有英文“周恩来将军寓邪”字样。进大门是藤萝花架,楼的西侧对着大门,有露天楼梯。上得一楼朝南两间房间,西间是会客室布置,北墙还挂有一幅国民党军队当时进攻解放区形势图。东间是工作室兼卧室布置,写字台上放着周恩来同志的书写用具和阅读的书刊报纸。二楼3间房及三楼3间房,都是工作人员工作室兼卧室布置。楼下花园大草坪中,有一棵苍劲挺拔的大雪松,四周则种植有丁香、女贞、棕搁、腊梅、白玉兰等各种花木,草坪南面还有个小巧玲珑的喷水池。这环境优美景色宜人的地方,就是1946年中国共产党为争取全国实现和平、民主,由周恩来率领代表团来沪与国民党谈判而设立的“中共代表团驻沪办事处”。在这里,曾多次举行过中外记者招待会,介绍我解放区形势,揭露国民党假和谈真备战的阴谋。在这里周恩来等同志会见过沪上著名爱国人士,宣传我党政策。在这里还曾为朱德同志60寿辰举行过庆贺活动。解放后,这里定为文物保护单位。1979年这里正式辟为纪念馆,对外接待参观。
·中共“一大”会址·
中国共产党1921年诞生于上海,这是上海人民的无上光荣。党的诞生地,位于今兴业路76~78号。这是两幢具有20年代上海市区典型民居风貌的砖木结构石库门2层楼房。楼房外墙青、红砖相问,半圆形门楣上有汞红色雕花装饰,乌黑广漆大门上装有金光闪亮的铜环。这所房子原是出席建党大会的上海代表李汉俊及其胞兄的寓所。1921年7月23日便是在76号楼下客厅中举行了“一大”会议。会议厅约18平方米,四周为白色粉墙,地下为朱漆地板,中间一张长方形大餐桌,桌上放置有花瓶,瓷茶具,紫铜烟缸等用具。餐桌周围放12只圆凳、东西两侧靠墙还各有一只茶几和两把椅子。整个会场显得庄严而又朴素。党的“一大”纪念馆还设有“辅助陈列室”,陈列有出席“一大”的代表毛泽东、董必武等13人的照片,以及建党时的珍贵文物、文献、照片等数百件展品。展品都配有中、英文说明,同时还备有多种纪念品供应。纪念馆自1952年开始接待参观者,迄今已达600多万人次。
·中国社会主义青年团中央机关暨外国语学社旧址·
在上海淮海中路中段,富丽堂皇的上海国际购物中心旁边,有一条本世纪初建造的老式石库门房子弄堂。其中的6号,在1920年3月被共产国际代表魏金斯基的翻译杨明斋租赁下来,作为上海共产主义小组的活动场所。1922年5月中国社会主义青年团成立,团中央机关便设在这里。为掩护革命活动,帮助准备赴苏、法的青年学习外文,1920年9月还在这幢房子里公开设立了“外国语学社”,任粥时、刘少奇、肖劲光、罗亦农等同志都在这里学习过。
·宋庆龄故居·
在上海淮海路西段 (旧海中路1343号)有一座占地4300多平方米的花园住宅,院内有一幢乳白色船形三层西式楼房。楼下过厅墙上挂着徐悲鸿送的国画《奔马》,以及国际友人送的风景油画。客厅北墙上挂着孙中山先生的遗像,南墙上挂着毛泽东主席1961年来此看望宋庆龄时的留影。餐厅里陈放着宋庆龄个人生活经历中的重要纪念品和各国友人赠送的珍贵礼品。书房中收藏着孙中山先生演讲的珍贵录音唱片和孙中山先生亲笔题词的遗著。二楼卧室中的一套夏威夷式家具是宋庆龄结婚时她父母给她的嫁妆,室内还摆着孙中山18岁时的照片和孙中山逝世前一年与宋庆龄的合影。书房中有一架钢琴,书桌上放着她生前使用过的文具用品。二楼走廊里挂着宋庆龄于1951年接受“加强国际和平斯大林奖金”的照片。楼下车库里还停放着斯大林赠送的“吉姆”牌轿车。院子内宋庆龄亲手饲养过的鸽子的后代在飞翔,象征故居主人毕生为世界和平、人类进步事业奋斗不懈的精神与世长存。
·鲁迅故居·
在虹口公园 (现名鲁迅公园)东侧有条山阴路。山阴路上的大陆新村是20年代建造的新式里弄房屋。其中的9号即是伟大的文学家、思想家、革命家鲁迅先生从1933年3月起一直到1936年10月逝世,曾居住的故居。这是一幢红砖红瓦的3层楼建筑、底层围墙内有个小天井,鲁迅先生曾在这个辟作花圃的天井内,亲手种植了桃树、紫荆花、夹竹桃等植物。底层前面一大间是会客室,中间摆一张棕黑色的长方形西式餐桌、周围有5把椅子。西墙放着书橱、手摇留声机及翟秋白借住于此时的工作台。底层后面是餐室,放着1张广漆的八仙桌,4把搂花圆椅,西墙角是双层碗橱和4只圆凳,东墙有个旧衣帽架。二楼南面1间是鲁迅卧室兼工作室,靠东墙是张普通的黑铁床,床南是书橱和藤椅,床对面依次放着梳妆台、茶几、藤椅和大衣橱。糊着半透明彩花纸的南窗下,是先生的书桌,上面放着纸、墨、笔、砚和台灯,那陶制的龟形笔插中便插着那枝廉价的,但却是鲁迅先生曾用来写了数百篇杂文的“金不换”毛笔。书桌旁有一张藤椅,正是鲁迅先生坐着思考、休息的地方。房间里窗边的日历和梳妆台上的时钟,永远标记着那被人们世代纪念的时刻——鲁迅先生于1936年10月19日凌晨5时25分,在这里与世长辞。
·龙华烈士纪念地·
1985年中共中央、国务院批准在上海龙华建立龙华烈士陵园,陵园为与沪上古刹龙华寺毗邻的龙华公园改建。陵园大门上有邓小平同志手书的“龙华烈士陵园”6个笔力遒劲的黑色大字,使陵园倍添庄严肃穆的气氛。进园,迎面矗立一座10余公尺高的赭红岩石假山,习称“红岩”,象征革命先烈永垂不朽。陵园大草坪北面有座花岗石的影壁式“龙华烈士纪念碑”,碑上有江泽民总书记题词“丹心碧血为人民”的金字碑文。陵园内植有近千株桃树和桂“树,还有雪松、广玉兰、腊梅、春枫等,所植鲜花四季轮番开放。出陵园东门是龙华烈士纪念馆及烈士革命遗址区。纪念馆馆名为陈云同志手迹。馆内陈列彭湃、赵世炎、陈延年、罗亦农等大革命时期牺牲的烈士事迹材料和遗物照片。纪念馆附近是原国民党淞沪警备司令部军法处看守所旧址,现按原样修复。著名的龙华烈士遗诗:“龙华千古仰高风,壮士身亡志未酬。墙外桃花墙里血,一般鲜艳一般红。”还留在当时牢房的狱墙上。由此地往北,即烈士们当年英勇就义的革命遗址区。遗址区树有“龙华革命烈士就义地”的纪念碑,碑南侧有一棵高大枯树,树干上但见弹痕累累,这便是当年敌人枪杀革命烈士留下的罪证。1991年6月26日,上海市党政军领导为龙华烈士纪念地隆重举行了揭幕仪式,此地遂成为上海人民进行革命传统教育、爱国主义教育、热爱党、热爱社会主义教育的重要阵地。
·上海人的信仰习俗和宗教景观·
上海从一个滨海小镇发展成为现代化的国际大都市,经历了几千年漫长而又曲折的历史。其中随着文化的发展,上海人的信仰崇拜习俗也有不断的变化和发展。道教、佛教、伊斯兰教、天主教、基督教、东正教、犹大教,甚至袄教、锡克教、理教等等,都先后在上海出现,他们共同为上海发展的巨幅画卷抹上了风俗色彩十分浓重的一笔。与此相适应而出现在上海滩上的各式宗教建筑景观,亦成为沪上社会风俗图景中灿烂的一页。
总的说,上海入的信仰习俗以及上海的宗教人文景观有以下特点:一是与近代上海的城市经济建设同步发展。随着上海都市化的飞速发展,上海的信仰习俗及宗教景观亦发展飞速,以至形成“什么都有,什么都不纯”的局面。二是信仰习俗的确立和发展,始终是和爱国精神、爱国情绪结合在一起的。三是由于上海都市化的过程实际上又是个商业经济发达的过程,故上海的信仰习俗和宗教景观的发展变化,都多少混合有一些商业习俗气氛的影响。
·上海佛教三大寺·
1、“教在天台,行修净土”的龙华寺。
在上海市区西南角龙华镇上的龙华寺是江南著名古刹,是上海地区历史最悠久、规模最大、建筑最雄伟的佛教寺院。龙华寺传说为三国赤乌年问康僧会所建。当然,那时的龙华寺不是今日所见的规模。康僧会只是在一片湖荡处,“建立茅茨,设像行道”而已。到北宋治平三年(公元1066年)龙华寺乃重建大殿,复新宝塔,赐额“空相寺”。明代龙华寺又被赐额“大兴国万寿慈华禅寺”,并赏赐明版《大藏经》、范金毗卢佛像和金印,为“龙华寺三宝”。那时的龙华寺重檐广溜、金碧钩耀,殿中经夏无蚊,不知有暑。时人谓:“山人避暑龙华寺,疑是天台第一层。宝树迷人无六月,全盂注水坐三僧。”现存龙华寺建筑系清光绪元年(公元1875年)重建,仍保持了宋代的伽蓝七堂制。山门前有龙华塔,塔为砖身木檐的楼阁式,8面7级,高40余米。塔底层高大,上面各层逐渐收缩,每层四面有壶门,位置逐层依次转换45°,既美观又均匀承重,利于防震。塔身外,底层有围廊,以上各层有腰檐平座,重重飞檐高翘,檐下悬56只铜铃,微风吹拂,叮当作响,悦耳动听。塔顶为8余米高的铁制覆钵露盘7重铁环的塔刹。秀美壮观的龙华塔矗立在山门前,为龙华寺添色增辉不少。进入龙华寺山门,南北中轴线上建有弥勒殿、天王殿、大雄宝殿、三圣殿和方丈室5进殿字。天王殿东西两侧有钟楼和鼓楼。钟楼上悬青龙铜钟,曾有“沪城八景”之一“龙华晚钟”之誉。中轴线西侧有玉佛殿、千手千眼观音殿、念佛堂等;东侧有500罗汉堂、僧寮。斋堂等。寺的东北角方丈室东侧原有“染香楼”素菜馆,所制素食色、香、味皆美,饮誉海内外。楼前有花苑,内植一技牡丹,乃从杭州东莲寺鲁智深墓前移来,系清咸丰年间所植,至今已有130年历史。苑内还有清代韬明禅师石塔,宋代空相寺界石。古刹、宝塔、桃花历来有“龙华三绝”之称。龙华寺自宋代始便为天台宗祖庭,近代谛闲法师(1858~1932)于1884年任龙华寺副寺时,又兴起弘扬天台宗。但依《弥勒下生经》中“龙华三会”一说,龙华寺又为弥勒菩萨道场,净土宗则是以念阿弥陀佛为修行法门的,因此龙华寺又行传净土。于是乃有“依天台教规为指南,以净土法门为归宿”的“教在天台,行修净土”之说。净土宗说只要念十声阿弥陀佛名号,便能往生极乐净土,如此简便的修行法,自然吸引众多信徒,故上海近代信奉“天台净土”者人数众多,为沪地佛门之最。再加上龙华寺悠久的历史,恢宏的建筑,成为上海佛教徒虔诚礼拜之地和游人揽胜的热闹去处。沪上有竹枝词云:“龙华寺畔草萋萋,柳绕江村花映溪。十里桃林红不断,画船常滞画桥西。”说的便是如在图画中的龙华佛寺。
龙华寺由于是弥勒佛的道场,故比其他佛寺多一尊,共有两尊弥勒塑像。据《弥勒上生经》和《弥勒下生经》说,弥勒是释迦牟尼佛指定的接班人,是未来世界的佛教领袖,他被指定为接班人后,便上生为兜率天,故在龙华寺天王殿供有兜率天弥勒真身像。又有佛教故事说,五代时,浙江奉化有个和尚,名叫契比。他方面大耳、袒胸露腹,手持布袋随处行乞,人称“布袋和尚。”他言语无定、行为怪诞,形似疯颠,临终念渴语谓“弥勒真弥勒,分身千百亿。时时示世人,世人自不识。”佛教徒便认定他是弥勒的化身。故龙华寺弥勒殿里供的便是化身为布袋和尚的弥勒像。由于布袋和尚是农历三月初三圆寂的,这一天便被看作弥勒涅梁日,为此佛教徒是要举行重大宗教活动的,这时香客云聚,各种商贩咸集,遂形成宗教活动与商市、娱乐活动结合在一起的特有的民俗活动——龙华庙会。
2、“真言宗坛场”的静安寺。
位于市中心南京西路华山路口的静安寺,是江南和上海的著名古刹,俗称“静安古寺”。据方志记载,静安寺始建于三国吴赤乌十年(公元247年)。寺址原在吴淞江沿岸,故称“沪渎重元寺”。北宋大中祥符元年(公元1008年)改名静安寺。南宋嘉定九年(公元1216年)因寺院临江,有倾圮之危险,乃迁至现址。现存建筑为清光绪年间陆续重建,解放后多次修缮的。元代诗僧曾将寺中的“赤乌碑、陈朝桧、虾子潭、讲经台、沪渎垒、涌泉亭、芦子渡、绿云洞”题为“静安八景”。惜乎,吴赤乌年间建寺时所立、记载有建寺缘由的“赤乌碑”,在南宋迁寺时未及迁徒,遂为江水所吞没,而东晋时为防海寇而在沪读旁建的“御寇垒”,垒房渡吴淞江的“芦子渡”,陈后主在寺院殿墀右侧亲植的桧树,以及后宋留下的“虾子潭”、“讲经台”,元代的“绿云洞”等都湮没了。原先寺前的“涌泉井”,也在本世纪中筑马路时填没了。现今的静安寺虽无“八景”可寻,但却有“真言宗坛场”和中国最大的玉佛可瞻。
真言宗即密宗,它的许多佛像法器与一般佛教不一样。唐玄宗开元年间,善无畏、金刚智、不空等人,将印度的密教传入汉地,形成密宗。密宗以《大日经》和《金刚顶经》为依据,把大乘佛教的理论运用在简化通俗的诵咒祈祷方面,认为口诵真言 (语密)、手结契印(身密)、心作观想(意密)同时相应,可以即身成佛。密教说宇宙万有皆大日如来的显现。表现其智德方面的称“金刚界”;表现其理性方面的称“胎藏界”。公元804年日本僧人来唐学习密宗教义,回国后空海在平安东寺传金刚界密法,称“东密”。最澄在比睿山弘扬胎藏界密法,称“台密。”而我国的密宗法脉却在唐末五代社会动乱中几近断绝了。故上海近代的真言宗坛场,是持松法师3次东渡日本,得“东密”、“台密”真法心传,获真言宗51世阿阁黎位,遂于1953年在静安寺内建立的。密宗僧人修习密法举行灌顶仪式的坛场,设在静安寺方丈室楼上,有5个坛。其中孔雀坛供奉孔雀明王像,左右两壁悬挂密迹金刚像。孔雀明王是毗卢遮那佛的等流身(密教四身之一,佛身变现,与人天畜类同形),一面四臂,骑金色孔雀。两边挂的密迹金刚乃密宗本尊,因为亲近佛,佛常把秘密要事委托于他,他善闻一切诸神密迹事,故称“密”或
“密主”,“主”是夜叉神总名,“密主”又叫“夜叉王。”护摩坛供奉的是金刚萨捶像,他是未来佛教的领袖。大坛中间供奉大日如来像,大日如来那法身佛——毗卢遮那佛。两旁供奉不动明主像和爱染明王像。不动和爱染两明王是密宗的本尊,受最多的祭祀。圣天坛供奉如意轮观音像。如意轮观音是密宗观音中专破天道众生“三障”的。坛的东西两壁悬挂八大祖师像,即大日如来、金刚菩萨、龙猛菩萨、龙智菩萨、金刚智、不空、惠果和空海
(日本)。最后诸天坛供奉大黑天像和诃利帝母像。“大黑天”即密教所说的大日如来降伏恶魔时示现的忿怒药叉主像,他被视作斗战神之一。“河利帝母”即鬼子母,像作天女形,极其殊丽。该坛的左右两壁悬挂12天像,即:梵天、地天、月天、日天、帝释天、火天、焰摩天、罗刹天、水天、风天、毗沙门天和大自在天。1924年西藏第9世班禅曾东来上海说法传法,创立菩提学会,建立传播西藏佛教黄教的根本道场,1933年又有诺那设立精舍,传播西藏佛教红教。这两者上海都俗称之为“藏密”。由于真言宗密法的修持比较秘密,故此一宗派在上海信众较少。
静安寺另一可供观瞻的景观,是目下中国最大的一尊玉佛。1989年,静安寺从新加坡请来一尊释迦牟尼佛,高3.87米、重11吨,奉安时还不得不拆除门墙,“破门而入”。每天吸引了不少来瞻仰和礼拜的信众和游客。
3、“禅宗道场”玉佛寺。
佛教的禅宗自六祖慧能以来,大兴天下,独领风骚。在清顺治四年 (公元1647年)韬明掸师住待龙华寺时,龙华寺虽为台宗祖庭,竟也一时改为禅宗道场,寺内至今留有“龙华禅寺”香鼎。清光绪八年(公元1882年)普陀山慧根法师经五台山,历峨眉山,入西藏至缅甸,在华侨陈君普的赞助下,经缅甸国王允准开山取玉,雕琢了5尊玉佛。光绪十五年(公元1899年)慧根自缅甸返普陀山,路经上海,因当时承运玉佛没有起重机,无法将重达一吨的大玉佛载运上船,遂有请铁路大臣盛宣怀的父亲请慧恨法师留下玉佛,以让上海人一瞻玉佛丰采。于是慧根便留下1坐、1卧2尊玉佛,并在江湾建“玉佛寺”供奉。后寺毁于兵火,乃自1918年动工,1928年在现址 (安远路170号)建成新寺。新玉佛寺山门前有照壁,寺内为仿宋三进建筑。前进为天王殿、中进为大雄宝殿、后进力玉佛楼,上供玉佛说法坐像。此是释迎牟尼成道像,由整块玉石雕琢而成,高1.92米、宽1.34米,玉质细腻,晶莹透剔,研磨圆润光滑、线条流畅优美,各部分比例和谐匀称。佛面略长而清秀,目凝视而有神;肉譬高凸、眉如新月、双眼微开、向下俯视;鼻梁挺有、双唇紧闭、嘴角微翘,显安祥、甜美的微笑;双耳垂肩、肩阔膀圆、身披钻石镶边袈裟,右肩偏袒露程,右臂戴饰有翡翠、玛瑞、宝石的臂钏。佛像法像慈祥,柔美中显得庄严,栩栩如生地表现了释迦牟尼成佛时的神态。佛像跏跌而坐,左手横置左腿上,掌心向上,作禅定印,表示释迦牟尼在菩提树下静虑入定,最后觉悟成佛。右手置右腿膝盖处,手指指地,示触地印,表示佛在前生菩萨位时,为众生作种种奉献,修种种菩萨行,这一切唯有大地能够证明。玉佛身躯略前倾,给人以一种亲切感。玉佛楼下为“槃若丈室”。寺内两院还有卧佛堂,供那尊缅甸请来的小卧佛像,小卧佛像长96厘米,玉质也洁白晶莹,雕刻圆润、形神飘逸。另外还有一尊1989年从新加坡请来的用缅甸美玉雕成的长4.6米的大卧佛。序廊中还有接引殿,内供铜铸阿弥陀佛立像;观音殿内供铜铸观音坐像,古代造像陈列室,藏有北魏、唐、宋的石刻佛菩萨像等。玉佛寺的玉佛精美绝伦,举世无双,礼拜进香与参观游览者常年络绎不绝:
近代上海随着政治、经济、文化上的地位影响日隆,佛教各宗派也在上海汇聚,大德高僧云集,寺院道场纷建,一时大小寺庙有近300所,僧尼3000余人。现今除上述三大寺外,还有真如寺(创建于南宋)、下海庙、沉香阁、福像掸院、圆明讲堂、居士林等寺院,成为上海佛教信徒礼拜的场所。
上海的道教信仰和道观
上海之有道教,据记载最晚也在宋代,因为始建于南宋咸淳八年 (公元1272年)上海东城万军台上的丹凤楼,即道教正一派的宫观。近代上海开埠后,不少江浙一带的百姓来沪谋生,正一派道士随之而来的不少,促进了上海道教的发展。据统计,在本世纪初上海正一派道观道院达百余所,道士约3000余人,信奉道教的信徒则更多了。在上海北部如黄渡、嘉定等地茅山道士较多,而南部如松江、青浦等地则龙虎山道士居多。无论茅山还是龙虎山,都属东汉未年张道陵所创,以江西龙虎山天师府为祖庭的道教正一派,重视符录方式和斋礁仪式,但又具有上海语言和音乐特色。较正一派稍晚约在元大德十年(公元1306年),以北京白云观为祖庭重视内丹修练,出家茹素的道教全真派道士郑君,远游至上海,见海上无全真教派,乃买地2亩,筑室4间,度弟子多人,建全真道观“长春道院”。至近代清同治十三年(公元1874年).杭州显真观道士在北门外新桥朝阳楼,募捐创建了全真道观“雷祖殿”,乃成为近代全真派道教在上海兴盛的标志。解放后,上海道教走上了健康发展的道路,目前恢复开放的道教官观有:
“海上自云观”。清光绪八年(公元1882年),建于北门外的全真道观
“雷祖殿”,因拓修马路迁往西门附近,先后购地5亩,建成雷祖殿、邱祖殿、斗姥殿、茅山殿、客堂和斋堂等。光绪十四年(公元1888年)又增建藏经阁,以北京白云观下院的名义,请得明版《正统道藏》8000余卷,由海路运沪,为志不忘继宗之意,遂将雷祖殿改名为“海上白云观”。光绪二十年
(公元1894年)观内三清殿供有7尊明铸锱金铜像,其中5尊天将站像,高170厘米,云带飘逸、法相威严,2尊为天师站像,高175厘米,仪态端庄、面容慈祥。另有真武大帝坐像1尊,高131厘米,背部有明万历未年铸造的铭文。光绪二十五年(公元1899年)白云观再建玉皇阁及东、西厅,规模宏大,为上海道观之最。现此8尊明代铜像仍在观内供奉,供信众与游客瞻仰。
“钦赐仰殿”。上海道教正一派主要道观是在浦东(源深路10号),有“千年古观”之誉的钦赐仰殿。民间相传钦赐仰殿是三国时东吴孙权为其母国太所建,又有传说是唐时太宗敕建,大殿梁上还有“信官秦叔宝监造”的字样。也有传说此殿原名“金四娘殿”。金四娘又称金四姑娘,是驱蝗之神,明崇祯年间田家赛祭之。清乾隆皇帝下江南微服寻母时,为寄托对生母的永久思念,遂将金四娘殿改为“钦赐仰殿”,改名后即供奉东岳大帝(道教中掌人间生死之神)。该殿于清乾隆三十五年(公元1770年)重建后,有东岳、三清、城隍、关帝等十余殿,各种神像600余尊。每年农历三、四、七、九月香客蜂拥不绝,而逢农历三月计八日东岳诞辰,还举办“莲船会”,香火更为鼎盛。现在的钦赐仰殿是经1983年又一次修茸的,大门前新建一座双层卷檐建筑。气宇雄伟的大殿飞檐斗拱,塑有飞龙和各种精美的雕刻,檐下有爱新觉罗·毓蟾题写的“钦赐仰殿”金匾,大殿正中供奉东岳大帝,他为东岳泰山之宗,天地之神,掌人世居民贵贱高下之事,十八层地狱,六真簿藉,75司生死之期,故倍受信众把之。大殿东侧供奉东岳之子炳灵公,西侧奉东岳之女碧霞君,信众尊她为送子女神。大殿两旁有东西厢房,东厢房由北向南分别供奉刘猛将(据说是刘备的孙子)、斗姆(系北斗众星之母,人称“圆明道姆天尊”、“眼光圣母”,是碧霞君手下一位分管为人治眼消灾的神灵)、西厢房中供奉三官、即分管天、地、水的道教太极界三神。上海民间有“三元节”,即奉祀这三官的,正月十五为天官之诞,乃赐福之日;七月十五为地官之诞乃赦罪之日;十月十五为水官之诞,乃解厄之日。三官两侧,左供八仙之一的吕纯阳,右奉关帝和下界龙王。大殿后还有三清殿,殿中供道教最高尊神“三清”——元始天尊、灵宝天尊、道德天尊。上海百姓中,道教信众也不少,主要是四乡的农民,故每逢农历初一、十五或其他道教节日,四乡信众多达万人接踵而至,钦赐仰殿香烟缭绕,十分热闹。
“大镜关帝庙”。上海的城墙是在明嘉靖年问为抗击倭寇入侵而修筑起来的,随着上海经济的发展,乃于1912年又拆掉城墙、填城壕、筑马路。但在今大境路259号,原上海城墙西门北城还保存有一段城墙和箭台,在这箭台上便保存有一座道观——大境关帝庙。明代筑城时,为祈求神灵护佑,经明朝廷批准,道教在城墙箭台上建了丹凤楼、真武台等道观。在西门北城箭台上造的便是关帝殿。明万历年间建造时规模尚小,仅数间房屋,殿内主要供奉关帝。由明至清关帝殿多次修茸和扩建。清嘉庆二十年,改建为3层高阁,朱栏曲槛,初具规模,成为上海道教正一派主要道观之一。清道光元年
(公元1821年)总督陶渤题“旷观”2字额,道光十六年 (公元1836年)于东首建石坊,总督陈銮题“大于胜境”四字额,遂有“大境关帝庙”之称。清咸丰三年(公元1853年)上海小刀会起义,这里也曾是刘丽川与敌人血战争夺的据点。屡经战火之后,清同治四年(公元1865年)重修后,被誉为“胜境烟霞”,为“沪滨八景”之一,人们来此拾城墙石级登楼,居高临下,高瞻远瞩,为城内一处游览胜景。
·上海的天主教·
上海的天主教信仰历史可追溯到明代。上海杰出的科学家和伟大的爱国主义学者徐光启于明万历三十一年(公元160多年)在南京受洗入教,成为我国第一代天主教徒。四年后徐光启因父丧回沪、途经南京,请了意大利那稣会士郭居静来上海开教。第二年郭就在徐民宅第旁营造了一所小教堂。小教堂于明万历三十七年(公元1609年)圣诞节前落成,是为上海有天主教堂的首端。郭居静在二年中共付洗了200余人,这就是上海人中的首批天主教教友。明崇祯十三年(公元1640年)意大利传教士潘国光得徐光启第4孙女之助,购上海北城安仁里 (今梧桐路处)潘允端(即豫国主人)的世春堂旧址,建天主堂,取名“敬一堂”,成为上海市内第一所天主堂,而且是一座中国宫殿建筑式的天主教堂。以后郭居静及其门人又在嘉定、松江、浦东,崇明等地开教,不断扩大天主教的影响。步入近代以后上海天主教又有长足的发展,上海现存的天主教堂,大多是这个时期建造起来的。解放以后,上海天主教走上了独立自主自办健康发展的道路。1953年上海进行了清除天主教内帝国主义分子的斗争。1960年天主教自选自圣张家树为教区主教,并宣告成立“上海市天主教爱国会”,从此上海天主教开创了继续发展的新道路。现在上海天主教恢复的教堂有34座,教徒10余万人。
“徐家汇天主堂”。1847年,“上海天主教那稣会”将主院安置于徐家汇,1851年3月,又请会士西班牙艺术家范廷佐设计图样,在徐家汇兴建了希腊式的“依纳爵堂”,后又改名“圣母无原罪始胎堂”,这是上海最早的西洋式教堂。1905年由于教徒增多,该教堂已无法容纳,于是在该教堂西南破土兴建一座中世纪哥特式的大教堂。这座教堂占地6700多平方米,两座钟楼南北对峙,东向并列,高达60米。白石柱、红砖墙、青铝顶、彩色图案玻璃窗,内有祭台19座,堂内有金山石雕砌的楹柱64根,可容纳2500余人进行宗教活动,成为上海地区最大教堂,也是远东最大的教堂之一,素有“远东第一大教堂”之称。它也被命名为“依纳爵堂”。1910年10月工竣开堂,中外教徒来宾云集,当时的清朝上海政府还派兵到场保护。典礼中间,教堂呜放了古代那稣会士在中国铸造的火炮,借以示威、十分嚣张。解放后,徐家汇大教堂仍为天主教上海教区主教座堂,人民政府于1956年、1979年两次拨巨款对大教堂进行整修,大教堂现改名为“圣母为大主之母堂”,是上海天主教徒进行宗教活动的主要场所。
“余山圣母大教堂”。上海松江县余山,自古以风景秀丽著称。鸦片战争后法国天主教那稣会士鄂尔壁首先来到此地,并于1863年购置了余山南坡一块地皮,在半山腰造了5间平房辟设了一间小教堂。稍后,又在山顶造一“六角亭”供一尊仿巴黎《得胜之后圣母》像而绘制的“进教之佑圣母”像,奉为余山主保。1868年江南代牧区主教往余山为圣像行“祝圣”礼,由于天主教的“进教之佑”瞻礼都在每年5月24日,而5月又是全世界天主教传统的敬圣母之月,从此,上海天主教徒便有了“五月余山朝圣”的习俗宗教活动。1870年,上海耶稣会在余山,自中山堂始到山顶,筑了一条有14道弯折的“经折路”,并分列14处苦路像,以象征耶稣受难时所走过的“苦路”。教徒们参加圣母月弥撒,需先拜“苦路”,如此一处处拜上山,既为怀念耶酥,感谢他的救赎大恩,又仿效耶稣苦难经历,以作赎罪方式,这便是“公拜苦路”。1871年耶稣会在余山顶兴建了一所可容纳600~700人的正十字形教堂,内供圣母像,成为天主教朝圣的圣地。由于每年五月余山朝圣者成千上万,山顶教堂已不敷使用,于是于1920年开始拆除旧正十字形教堂,1925年动土建新教堂,10年后新教堂落成。这是一座罗马过渡时代式大教堂,它东西长56米,南北宽25米、脊高17米、塔楼高38米,当时被誉为世界最新式的宗教建筑。1942年9月2日,罗马教廷敕封为仅次于罗马教廷大殿的“乙等大殿”,并有“远东之冠”之称。在余山南山腰有1394年兴建的“中山教堂”,教堂对面广场上矗立着“圣母亭”、“若瑟亭”和“耶稣圣心亭”,教徒俗称为“三圣亭”。
余山朝圣,在教区内原有“全大赦!’的规定。即凡来余山朝圣的教徒行告解、领圣体,并按规定的经文祈祷后,即可赦免灵魂上所有的罪孽。故每年到余山的朝圣者多若潮涌,以至山腰、山顶两座教堂都容纳不下,为此,近年来,每至五月,“余山朝圣”只得分批举行,或者举行露天弥撒,以满足朝圣者的宗教感情和宗教生活的需要。
“董家渡天主堂”。天主教在中国开教建堂之后,清雍正二年(公元1724年)清政府曾禁止外国传教士在中国传教,并勒令出境。到清道光年间,鸦片战争后,在列强的炮舰威迫下,清朝廷又作出驰禁天主教,发还教产的决定。借此当时天主教江南教区主教罗伯济便与上海道台交涉,骗取到作为“抵偿”的城东董家渡一块土地,并于1847年开工,花了6年时间,建造了当时在中国规模最大的天主教堂——圣沙勿略天主堂。上海人因它地处董家渡,故俗称之为“董家渡天主堂”。该教堂占地30亩,是仿照罗马那稣会大学大教堂设计的,有大礼堂1所,堂屋3进,大小房屋200多间。教堂建成后,成为天主教远东大主教驻节座堂,统辖江苏、安徽两省各级天主教堂。
“天主教若瑟堂”。你若在上海著名商街金陵路上购物游玩,那么当走到金陵路东端时,一定会看到一个高50米的哥特式红砖尖顶,这便是位于金陵东路南侧,上海创办较早的一座天主教堂——若瑟堂。1860年天主教会建了这座若瑟堂作为耶稣会帐房所在地。这座哥特式建筑除50米高的尖顶外,屋顶还有4只小座钟,高约3米,围绕着中间一只高约5米的大钟座,钟座四周装有精致百叶窗,窗户均镶嵌有彩色玻璃。教堂内正中为大祭台,左右各有一座小祭台,四周悬挂圣经故事画。由于它紧靠上海老城厢,故为上海城里天主教徒举行宗教活动的场所,同时又是旅沪外侨举行天主教活动和一些国际性宗教仪式举行的首选之处。
除上述备堂之外,天主教堂在上海,还有杨浦区的“傅字玫瑰天主堂”(浦东大道1115号)、虹口区的“圣心堂(南浔路260号)、卢湾区的“伯多禄堂(重庆南路270号)、浦东区的“张家楼耶稣圣心大堂”等等。
·上海的基督教·
上海人称基督教为“新教”。基督教传入上海显然要晚于天主教,直到清嘉庆十二年 (公元1807年),清道光十四年 (公元1834年)才有英国伦敦会及大美浸礼会教士途经上海传教。此后,西方各国教士纷纷来沪传教,陆续建造了教室、学校和医院,扩大各自的势力范围。目前上海有基督教教堂34座,教徒10余万人。
“国际礼拜堂”。上海地区最大的基督教堂,要数位于衡江路乌鲁木齐路口的“国际礼拜堂”了,1917年侨居上海的一些美籍教徒组织了一个唱诗会,在东湖路成立了教会,供美国教徒做礼拜,由于教徒来自不同教派,所以称“协和礼拜堂”,后称“国际礼拜堂”。由于来礼拜的人日渐增多,遂于1924年4月在现址兴建新堂。1925年3月8日建成了这座既属德国哥特式,又颇具英国民间乡村建筑风格的大教堂。教堂屋脊高16米,礼拜堂可容纳700人。1980年圣诞节恢复宗教活动后,由于堂内的管风琴音色优美。每年圣诞节的宗教音乐会吸引了大批的教徒和参观者,在上海的各国领事馆官员及外国公司职员中的基督徒,也都选择国际礼拜堂来进行礼拜活动。
“慕尔堂”。在临南京路的西藏路上,矗立着一座基督教中较典型的“社交堂”——慕尔堂。社交堂运动是第一次世界大战后美国教会发起的,其目的在于把教堂的影响扩大到社会和民间。这座教堂除星期日礼拜外,天天敞开大门接纳教徒,让人们来进行各种社会活动,通过教堂办社会教育、慈善、医药、救济、体育等事业,以争取群众。因此原建在云南路汉口路的慕尔堂,由捷克建筑师乌达克重新设计择现址建造新堂。新堂正中为大堂,有 1000个坐位,四周是4层楼房屋,用以开办小学、幼儿园和女子宿舍等。教堂设计一个比较大的门厅,作阅览室或休息室,门厅上层为小礼堂。供各团契开展活动。此外在教堂南侧还辟有操场。教堂东部设有健身房等。社交功能十分健全。1923年慕尔堂建成后,每星期日举行大礼拜前,从婴幼儿到成人各个年龄组都有社交活动,婴幼儿听圣经故事或做游戏;小学生参加主日学;成年妇女布置礼堂、招待来宾、探望教友;成年男子读经祈祷;青年人则参加唱诗班等等。教堂设有传道部、教育部、体育部、社会服务部等负责上述各项活动。慕尔堂还办女校和补习夜校,以失学少女和家庭妇女为对象、教授国文、英语和算学等。高级专修科教授英语、钢琴等。慕尔堂女校也吸引了附近四马路的不少妓女,舞女来补习文化。店员及失业青年来补习商业英文、数学等。抗战中两次沪战,慕尔堂收留难民上千名,还供给食宿,同时借教室给沦陷区的教会中学来此授课。慕尔堂还曾办女宿舍,供上海无处住宿的单身职业妇女信徒借宿;同时还开食堂和男女浴室为信徒服务。门厅开办阅览室,备各种书报杂志和宗教书刊,供过路人随意进来休息阅读。慕尔堂在高高钟楼上还曾有信徒捐钱造了个霓虹灯的十字架,每至暮色来临,高高的十字架红灯闪烁,四面转动,十分醒目,吸引着远近的人。慕尔堂的宗教活动和社交活动,在上海基督教界中产生了深远影响。
“圣三一堂”。在靠近上海外滩的江西路汉口路口,有一座红色的钟塔高耸入云,红墙、花窗,造型挺拔秀丽的教堂,这就是英国圣公会于 1848年建造的著名基督教堂之一“圣三一堂”,上海人俗称之为“红礼拜堂”,是专供英侨做礼拜的。18“年因屋顶下坠,便在原址重建新堂。新堂设计呈长方形,长约47米、宽约18米、高约17米,大门朝东。建造时,为巩固地基,在地下打入了8000多根长短不等的木桩。教堂内外两侧设计有两排带拱圈的石柱长廊,石柱和窗顶的发圈均为高直式尖拱,西南侧有副堂“小圣台”,东北人口内侧有洗礼廊。教堂内的圣坛、讲台、洗礼池等都饰以精致的雕刻,连走廊壁画也装饰得灿烂多姿,彩色玻璃花窗在阳光照耀下熠熠生辉。讲起这彩色玻璃花窗,特别值得一提,它花白相间,又无一定图案规则,建造时,玻璃窗全为无色透明的,后为了纪念某个英国人,便有教徒出钱,将某些玻璃换成了彩色的。如:为纪念1868年去世的费受禄,将西边祭坛上的玻璃换成了彩色的;为纪念1869年逝世的英国指派牧师浩博逊,又将教堂南面耳部风琴对过的玻璃换上彩色的;金虫号海舰少尉为纪念他的母亲朴乐佳,将风琴背后一块玻璃换成了彩色的;南侧堂乃是上海棒球总会为纪念因海船失事沉没在布喀刺的几位香港棒球运动家而将一扇全换成彩色玻璃的。这样,当教徒们步入大堂参加礼拜时,抬头看到颜色各异的彩色玻璃,就会思念起己故的亲朋好友。用献上彩色玻璃来纪念已故的基督教徒,真可谓别具一格了。圣三一堂耗银70000余两,耗时3年,于1869年建成,这是英国在中国建造的最大一座教堂。1875年英国维多利亚女王得到坎特伯雷大主教的同意,将该教堂晋升为华北教区“座堂”,由英国坎特伯雷大主教直接掌管,由此大大提高了圣三一堂的身价。1891年义在大堂北侧增建了一座高直的哥特式锥顶钟塔,塔内置八音大钟,能按圣诗音韵敲打,其钟声宏亮,响彻四方。1908年教堂内又率先装上了电灯,1914年又从伦敦运来了电鼓风大型管风琴、琴声幽远,使教堂更添肃穆气氛。由于这座大教堂是由当时最出色的驰名世界的教堂建筑师、哥特式建筑打样设计师司考恃爵士设计的,因而这座基督教大教堂成为上海的著名建筑,同时也闻名远东。
“景灵堂”。位于虹口区昆山路的基督教景灵堂,建筑设施并不是沪上最出色的,但这座教堂却和一些近代史实有联系,故亦是一座很有名的教堂。1860年,美国南方教派“基督教监理会”派传教士林乐知来上海传教。1882年始,林乐知将今吴淞路至乍浦路的昆山路段圈为教会所有,并建造了教会小学、印刷厂等,1923年建成了一座基督教教堂,称“景林堂”。和林乐知有些交往的宋庆龄之父宋耀如便曾在此教堂任牧师,以后宋家亦都在景林堂里做礼拜。宋氏姐妹中的老三宋美龄还参加了该教堂的唱诗班。本世纪 20年代初,蒋介石遇识了宋美龄,一见倾心,全力追求。但这遭到宋美龄的母亲倪桂珍的坚决反对,其头条理由便是宋家笃信基督教,家庭里宗教气氛十分浓厚,儿女必须与基督徒通婚,故大女婿孔祥熙和二女婿孙中山都是基督徒,而蒋介石却不信基督教,第二条理由是,基督教教规,一夫只能一妻,双方立下婚约后当各自受到约束,白头偕老,但蒋介石当时不仅已有妻子,且还有小妾,蒋介石钟情于宋美龄,不顾倪氏的反对,执意追求,5年持之不懈,最后他向宋母倪氏出示了一份证件,证明已和原配离了婚,并已给小妾一笔钱,打发她去了国外,不再往来。至于皈依基督教一事,蒋介石保证将虚心研究教义,待明白之后,愿意接受时,一定成为基督徒。于是宋母终于同意宋美龄嫁给蒋介石。但必须按宗教仪式举行婚礼,要在礼拜堂里由牧师证婚。于是宋美龄便去请景林堂的牧师江长川为她与蒋介石证婚。但江氏川牧师知道蒋介石是再婚,故婉言推脱,最后宋美龄只得请了中华基督教全国青年会总干事余日章主持婚礼。余日章不是圣品人,故不能像牧师那样在礼拜堂证婚,最后和宋家商定,婚礼分二步进行,先在宋家举行基督教婚礼仪式,由余日章读婚姻礼文,然后在豪华的大华饭店,举行公开的中国传统习俗婚礼。婚礼由蔡元培主持,那是1927年12月1日。婚后蒋介石随宋美龄一起读圣经做祷告,结婚3周年前夕,蒋介石依前言决定加入基督教,1930年10月23日,还是景林堂的江长川牧师在宋美龄家为蒋介石施了洗礼,在场的除宋美龄外,宋氏家族其他人都曾是这一仪式的见证人。受洗进教后,蒋介石的名字便列在了景林堂信徒的名册中。蒋介石由此便亦不时去景林堂做礼拜,不过他总是在礼拜开始后才到教堂,并在礼拜结束前便离去。1981年该教堂恢复宗教活动时,改名为“景灵堂”,教堂可容纳1600人作礼拜活动,是沪东地区基督教徒活动的主要场所。
在上海还有“怀恩堂”(陕西北路北京路口)、浦东“福音堂”(浦东海兴路吴家弄)等基督教堂。
·上海的东正教·
当你游览上海商街淮海路时,在淮海路襄阳南路口向北看,便能见到一座与莫斯科红场旁边那葱头式屋顶教堂十分相似的建筑,这便是上海的“东正教教堂”。
东正教是基督教的一个派别。基督教在1054年分裂为两派,其中一派以君士但丁堡为中心的称“希腊正教会”,即“东正教会”。19世纪下半叶,当时的沙俄政府以途经上海的俄国商人、海员日益增多为由,提议要在上海建立东正教堂,被清政府拒绝。鸦片战争后,西方八国联军侵犯我国,清政府被迫签订了不平等的《辛丑条约》后,吓破了胆、竟同意沙俄在上海设教堂了。于是1901年,俄国人在上海闸北地区建立了上海第一座东正教教堂和学校。本世纪20年代后,俄侨陆续南下,1924年俄罗斯正教驻北京传道团在上海设了教区。1931年日本侵占东北后,又有大批俄侨迁居上海,而闸北的东止教堂却在“一·二八”战火中被毁,于是旅沪俄侨遂集资,在俄侨居住集中的淮海路襄阳北路 (当时称劳尔登路)处修建了一座临时小教堂和主教宿舍。1933年又大兴土木将临时小教堂按照拜占庭的教堂建筑风格,翻建起一座结合罗马晚期艺术形式和小亚细亚、叙利亚、埃及为中心的东方艺术形式,并且有浓厚东方色彩的东正教大教堂。这座东正教上海教区主教座堂,被命名为“圣母大教堂”。大教堂占地2000平方米,下面是一立方体,上面是穹窿群屋顶:即中间1个大的,4角4个小的“葱头”型穹顶。“葱头”为鼓形座上再筑圆穹铜皮顶,顶上立十字架。穹顶为孔雀蓝色,顶尖和十字架涂贴金色。教堂大门朝北开,黄沙水泥粉刷的厚厚的墙体上,配有蓝绿玻璃相拼的狭长窗户。东面墙上镶嵌有一幅巨大的圣子圣母画像,外墙檐部及所有门窗上部皆呈弧线形。整个建筑古朴和谐,洋溢着浓厚的宗教气氛。上海人对东正教几乎没有什么兴趣,故入教的几乎没有,东正教堂基本上只是俄籍侨民的礼拜处所。但由于这座东正教“圣母大教堂”的特殊建筑样式和鲜艳色彩,故上海人在教堂前照相,写生画画的不少。
与这座大教堂建造的同时,上海共造有7座东正教堂,即主教座堂“圣母大教堂”、“皋兰路分堂”、“惠民路教堂”、“绍兴路修道院”、“茂名路圣母堂”、“衡山路提唤堂”、“衡山路俄国学校传道所。”解放后,俄侨大部分回国,至1965年2月随阿尔巴津人(即俄籍与中国籍居民通婚后的后裔),主教杜润臣的病故,上海东正教宗教活动即自然结束了。现上海还剩两所建筑风格很突出的东正教堂,即新乐路的“圣母大教堂”和皋兰路上的分堂,但已分别被用作“证券交易所”和饭店了。
·上海的伊斯兰教·
上海的伊斯兰教具悠久的历史,早在元至正年间 (公元1341~1368年)伊斯兰教便传入上海,那时,从西域来了一大批穆斯林,他们是13世纪初,元朝贵族率军西征后被征服了的中亚各族人民。1275年,他们随军驻防上海的松江。这些穆斯林中,除军士外,还有随军而来的商人、能工巧匠,及一些地方官员。他们在松江创建了第一座中国宫殿式古典建筑风格与阿拉伯建筑风格融合的伊斯兰教寺院。来自西域的穆斯林便以清真寺为中心定居落户了。后来定居松江的穆斯林又陆续向周围地区搬迁,先后在青浦、南汇、上海、嘉定、七宝等地落籍定居。伊斯兰教也因此而在上海各地区传播开来。19世纪初,上海开埠后成为海上贸易的重要港口,这时伊斯兰教的传入已由郊县转入市镇。约在1840年,回族穆斯林贩马商从东北卖马到上海后,被外国人雇佣来驯马,遂在上海定居下来。接着随着上海市场的繁荣,经济文化的发展,于1850~1864年,内地各地籍人大批涌向上海,其中也不乏各地的穆斯林。特别是1850年,江苏南京发生大水灾后,又值太平军兴起,大批南京籍回民以及镇江、扬州一带的穆斯林,为逃避灾荒和战乱,从水路逃来上海,经黄浦江抵达上海小南门外沪军营,或经洋泾浜进入上海北城厢。抵达小南门外沪军营的南京回民集居在草鞋湾,并相沿成市,形成一条街,这条街因此而被上海人俗称为“南京街”。1852年,这里的穆斯林建立了上海市区的第一座清真寺——“草鞋湾清真寺”。抵达上海北城厢的南京籍回民,聚居于城外侯家浜,九亩地和穿心街(今福佑路)。1863年,他们先在硝皮弄沿街租赁两间房屋为临时礼拜场所,1870年又以当时清真寺管理社团“务本堂”的名义,由穆斯体集资,在穿心街建起上海市区第二座清真寺——“穿心街礼拜堂”,后改名为“福佑路清真寺”,又俗称为“北寺”。值得一提的是,本世纪初上海经济进入繁荣期,中外工商业为适应竞争需要,纷纷成立行业公会和企业董事会。上海一批穆斯林中的有识之士把“董事会”的机制运用到振兴伊斯兰教的事业上,于1909年成立了“上海清真董事会”,以董事会形式来管理和发展穆斯林的宗教生活。如“上海清真董事会”坚持和扩大了穆斯林“走公坟”的宗教习俗活动。即每年阴历正月初十,全上海的穆斯林都聚集到清真第一别墅 (位于肇嘉滨路陕西南路口,一座包括礼拜大殿、水房和阿訇居宅,以及回民墓地在一起的简易建筑),先通过集体祈祷,从整体上怀念已亡故的亲友,随后列成长队,由“清真董事会”成员,清真寺阿匐在前带队,恭恭敬敬走进墓地,然后才各自去看望亲友的坟墓。
穆斯林的信仰体现在伊斯兰教所规定的“五大功修”,即念“清真言”、礼拜、斋戒、施天课和朝觐上。清真寺是穆斯林完成礼拜功修的地方,又称“礼拜寺”。目前上海有开放的清真寺6座,它既是沪上穆斯林政治、经济、文化、教育的重要活动场所,客观上也是上海伊斯兰教传播、发展的基地。
“松江清真寺”。座落于松江城厢镇中山中路缸甏巷的松江清真寺,是我国伊斯兰教现存最古的古寺之一。它创建于元代至正年间 (公元1341~1367年)原名“真教寺”、“礼拜寺”,亦称“云间白鹤寺”。这是一座中国宫殿式古建筑风格与阿拉伯建筑风格融合的伊斯兰教寺院,邦克楼、礼拜大殿、讲经堂、窑殿和水房等建筑,都错落有致地分布在龙墙围成的寺院内。古寺大门北向而开,与一般东西开门的格局不同。门前有照壁,正中横书“清妙原真”4字。进门又有内照壁,竖书“清真寺”3字。沿甬道前行数步,西侧墙下有元代地方最高行政长官 (“达鲁花赤”),又是这座清真寺的创建人纳速拉丁的古墓。沿甬道继续往前,跨过二门,东侧龙墙外是回族墓园,西侧为邦克楼 (宣礼楼)。邦克楼和窑殿还是当时的原建筑,系砖石结构,重檐十宁脊,内室以迭涩组成穹形圆顶的阿拉伯“拱拜尔”式建筑。窑殿深处为祭坛、壁龛、拱门顶部还饰以金制 《古兰经》文浮雕。古色古香的礼拜大殿,是明代江南木结构厅堂式建筑。并以川廊与窑殿相接。寺内还保存有清康熙、嘉庆、道光、同治年间的碑石若干,院内则完好保存有百年苍松、黄杨、金银桂等珍贵花木。
“小桃园清真寺”。座落于老西门内小桃园街56号的小桃园清真寺,是上海地区规模最大的清真寺。上海市伊斯兰教协会便设于此处。原先这里有座小桃园,园虽小但桃树繁植、桃花艳丽,故这里便名为“小桃园街”。1917年回族富商金子云,宗教信仰甚笃,怀着感激真主恩赐的心情,乐施天课(即施舍的意思。通过施天课使自己的财产纯洁,是穆斯林宗教信仰在行为上的具体表现)将自己在小桃园街上所购置的花园住宅捐作清真寺。时称“西城回教堂”。1925年金子云又自己设计,并出资10000两银元,后又增加10000两,再加上其他一些捐助,将回教堂改建成一座具有西亚伊斯兰建筑风格的清真大寺。它拥有4座圆顶的宗教建筑,其中主要建筑是礼拜大殿,殿为钢筋水泥结构,殿内春冬铺以骆驼绒毯、夏秋铺以草席。大殿屋顶为平台,中央有四角望月亭,亭顶竖着星月杆,这是伊斯兰教的标志。由于该寺大门开设在小桃园街,便取名为“小桃园清真寺”。
另外,近代上海的回族、维族同胞中,劳动人民占绝大多数,在沪西、沪东劳动人民穆斯林聚居区,先是集资建办一些临时礼拜场所,以适应一般礼拜需要,但若要“聚礼”和“会礼”便不能进行了。因为伊斯兰教规定,礼拜不是在任何时间和任何地方都可以进行的,礼拜的场所必须洁净。至于“聚礼”和“会礼”不仅不能几个人单独举行,而且必须到清真寺跟伊玛目(教长)一起礼拜。故穆斯林居民往往在临时礼拜场所基础上,再募捐扩建清真寺。这样,聚居于沪西小沙渡地区,来自山东、河南、湖南、安徽地籍的穆斯林建造了“药水弄清真寺”。聚居在劳勃生路(今长春路)、戈登路(今江宁路)一带,在英商公共汽车公司作工的穆斯林及一些个体劳动者穆斯林,则集资兴建了“鸿寿坊清真寺”和“戈登路(今江宁路)清真寺”。而经营牛羊肉、清真菜馆业的穆斯林,则集资建成了“斜桥清真寺”,寺内礼拜大殿地板上铺满了黄澄澄的光洁牛皮,则也为沪上清真寺中一绝。另外还有“福佑路清真寺”、“浙江路清真寺”、“浦东清真寺”等,都是上海的穆斯林每逢星期五作礼拜,以及在开斋节和宰牲节等伊斯兰教节日举行会礼庆祝的场所。
·上海的犹太教·
随着上海开埠,一些外国冒险家来到上海,并成为沪上的富豪,其中很有名的如沙逊、哈同嘉道里等人,便是犹大人。他们组成的塞法弟犹太人社区,在当时上海十里洋场中居重要社会地位。稍后至本世纪初,一批旧俄贵族、大资产阶级,流亡军官又来到上海,组成了阿什肯那齐犹太人社区,但他们的经济实力和社会地位远不及前者了。
二次世界大战时期,纳粹德国不断强化排犹措施。这时上海向逃亡的犹太人伸出了救援的手,上海成立了几个资助难民的经济机构,接纳了近两万名犹太难民。由于犹太人的出生教育、婚姻、丧葬、无不带上宗教色彩,故犹太教当时在上海也形成了一定的氛围,先后出现过 6个犹太宗教活动场所,还办过犹太人学堂、医院、养老院和报刊等,在1932年还成立了“上海犹太宗教公会”,这既是个宗教组织,又是个负责联系犹太侨民的宗教、户籍、教育救济、安葬、对外联络的办事机构。解放后随着犹太侨民的离去,1967年“上海犹太联合委员会”自行结束工作。
·五方杂处五音杂荟·
方言是民俗事象之一,是一地民间习俗的一个组成部分。上海地区的方言即上海话,它的语言特点、文化特征、民俗内容,都是与上海这一地方特定的发展历史、地理环境、人口组成等等诸多因素有关的。
到上海旅游,无论是逛街购物、游览名胜古迹,还是采风问俗,了解申城的社会风情,能听懂些许上海话,掌握些许上海方言特点,当是不无稗益的。
上海原是东海滨的一个小渔村,至南宋咸淳三年(公元1267年)正式建立上海镇治,元至元廿八年 (公元1291年)正式建立县治,遂有“上海城”之称。由此直至清代,上海县皆属松江府管辖,与松江的政治经济联系最为密切。而松江府原是从秀州(今之浙江省嘉兴)分出,所以旧上海话与松江话,乃至嘉兴话较为接近。松江话是上海话的原形。
但从 1843年,清政府开辟上海为对外商埠之后,上海城的政区迅速扩展,人口急剧增长。城区的扩展,在于外国人将旧县城北部和西部的大片农田建成了租界城区。人口的增长则是外地籍居民的大量涌人。上海地区的人口密度在开埠后的百余年中,增长了近6倍,人口净增240余万。这些外来人口主要来自上海附近的江苏、浙江地区。本国外来居民的籍贯遍及全国各省市,外国侨民的国籍几乎遍及全世界。由此,上海遂成五方杂处之地,上海话也有了五方杂荟之音。
同时,由于上海在政治、经济、文化等方面地位的迅速提高,来上海的外地籍人都要学上海话,要用上海话来进行交际和交易。因而,旧的以松江话为底于的上海话,又必然受到了各种外地语言,甚至外国语言的影响,有所变异和变化。由于涌人上海的3次移民高潮,分别是江浙籍人和广东籍人为多,且这些移民在上海又形成较集中的生活社区,而上海话的原底子又与江浙地区方言同属吴方言区,甚为接近,所以发展变化中的上海话,受到江浙方言诸如苏州话、无锡话、宁波话的影响较多,同时也受到北方官话和广东话的某些影响;使本来属于吴语区域中,临海偏僻地区的上海话,一跃而领先为吴语诸次方言中发展最速、最时髦的新上海话。上海话影响的不断扩大,不仅逐渐改变了上海郊县的语言,而且还向交通线所至的其他吴语区域扩展,使吴语区域内不少地方的人们,在交际中往往通用上海话,取代了原先通用的苏州话。
建国以来,在推广普通话和汉语拼音之后,上海话又有发展和变化,较突出的便是上海话中尖团音的合并。同时由于上海社会的快速发展,社会交际加强、生活节奏加快,使上海话又出现了语音曲折减少,连调简化,音位舌面化等使发音生理简化,语速加快的变化。因此,一些北方来的人,往往觉得上海话太快,来不及听清。
·上海话中的古汉语遗存·
在上海话中,还保留不少古汉语的遗存。一些汉语的古音、古语,在现代汉语及北方方言中早已不复存在的,在上海活中却依然有所保存。
如上海人称闪电为“霍显”,这与唐代诗人顾况诗中的用法是一样的。冬天屋檐下的冰柱,上海人叫“泽”,这与《楚辞》中的读法是一致的,又如上海话中把一月的上旬叫“月头”,而把明年叫“开年”,则与五代前蜀花蕊夫人所作的《宫词》,及北周诗人庚信作铭文中的用词是相同的。
至于对人的称谓,古汉语的遗存便更多了。如上海话称祖父为公公 (同《石氏春秋》)、称父亲为爷爷(同《野老见闻》);称母亲为阿妳(同《博雅》)、称舅姑为公婆(同明《孝慈录》);称夫兄为阿伯(同《五代史补》);妻子称丈夫谓“官人”(同《韩昌黎集》);丈夫称妻子为“娘子”(同《辍耕录》);称岳父为丈人 (同《鸡肋篇》);称老妇人为太太(同《甲乙剩言》);称妇人为娘娘(同《龙川杂志》);呼小儿为宝宝,或小郎(同《留青日扎》)和《通典》)。还有,上海人讲“登时”就是立即的意思;讲“长远”就是很久的意思,这是在《魏志》和《晋书》等古藉中就有记载的道地的古汉语呢。
此外,在组词形式方面,上海话中还保留有不少古代汉语中的组同形式。例如“打”字,在现代汉语中,只含有“敲击、拍打”、“攻击”、“自从”等三项用法,但在上海话中,“打”字与其他字结合,便有许多不同含意的解释,如“打回票”(指办事无果,徒劳而返),“打野鸡”(指玩妓女)“打相打”(指斗殴)、“打棒”(指开玩笑)、“打开司”(指接吻)、“打白客”(指讨便宜)、“打样”(指策划、侦察)“打烊”(指歇业关门)等等。上海话中这些“打”字的用法,与古汉语中的用法是一致的,如宋代欧阳修在他的《归田录》卷二中,便写道:
今世俗言语之讹,而举世君子小人皆同其缪者,惟“打”字尔。其义本谓“考击”,故人相殴,以物相击,皆谓之打,而工造金银器亦谓之打可矣,盖有槌击之义也。至于造舟车者曰“打船”、“打车”,网鱼曰“打鱼”,汲水曰“打水”,役夫饷饭曰“打饭”,兵士给衣粮曰“打衣粮”,从者执伞曰“打伞”,以糊粘纸曰“打粘”,以丈尺量地曰“打量”,举手试眼之昏明曰“打试”……
与此相类似的,还有个“吃”字,上海话中的“吃”,并不一定是食物、饮料人口咀嚼吞咽的意思。例如敲一只钉子,上海话叫“吃一只钉子”。指责批评人家,上海话叫“吃排头”。至于“吃生活”则是动手打人或被人打的意思。样子不庸洒叫“吃相难看”,没有能力办某件事,上海话叫“吃勿落”。对某件事有把握,叫“吃得准”,相反,“吃勿准”当然是对某件事不了解,没把握的意思了。欺侮人叫“吃吃伊”,让人受罪叫“吃苦头”,某事要落实在某人身上,上海话又叫“吃牢伊”。上海话中依旧保存和使用的这些“吃”字的组合词,也都是古汉语遗存的组词形式,我们之所以把上海话中的这一特点在这里加以特别介绍,是希望来上海的旅游者在听上海话时,对它的真实意思要“打听,打听”(探听、了解)清楚,“吃吃准”(了解、掌握清楚)后,再与对方交谈、交流或交际,以免闹出误会或笑话来。
·上海话与“洋泾滨”·
洋泾浜原是旧上海的一处地名。上海人将那种能通舟揖的小河称之为
“浜”。洋泾浜是一条通黄浦江,与苏州河平行的小河,位置即在今天的延安东路处。
1843年上海开埠后,来上海的帝国主义殖民侵略者,欲在上海占地辟设租界,于是威逼 预的清朝官员,上海道台宫慕久与英国首任驻上海领事已富尔签订了卖国的《土地章程》,将洋泾浜以北,李家庄以南的土地批租给英国商人,而洋泾浜以南的土地则给法国人霸占,分别设立了英租界和法祖界。于是乎洋泾浜不仅成了英、法祖界的分界线,亦成为沪上租界、洋场的代名词。
租界建立后,外国的洋行、商号、货栈纷纷来租界里赁屋造房,成立各种行号、公司机构,同时,为外国人服务的酒吧、夜总会、咖啡馆、戏院、赌场、旅馆等等也纷纷开业。一批外地籍来沪的中国居民,也有搬入祖界居住的。这时,为了沟通中外居民在生意上的来往,洋泾浜一带出现了一批“露天通事”,即没有正式学过外语的土翻译,兼生意掮客和中介人。他们大多是在洋行当过伙计,或在洋船上当过茶房买办的,学得些许英文单词,然后按照汉语语法,将这些英语单词串成句子,即依此与祖界上的外国人交往,做生意,并从中渔利。清代,畹香留梦室主写了本《淞南梦影录》,对此有所描写:
游手好闲之辈,略习西国语,结伴伺浦滩上,遇有兵船水手,及西商之初至沪地者,即导之游览,并代购食用等,欺其价值未请,大可从中渔利,甚有数百文之物,竟报价至一二元者。西人性情抗直,不之疑也。若辈惟三十六人,偶多一人,必群相欧扭。沪人鄙而贱之,呼为露天通事。
这种“英语”只有在洋径洪两边的租界内能够听懂和通用,于是便被称作为“洋泾浜英语”,或叫作“洋泾浜话”,成为上海话中的特殊一支。当时,上海的小商小贩、人力车夫、码头苦力、甚至“成水妹”(一种专做外国水兵、海员生意的妓女)都学着说这种“洋泾浜话”,作为与外国人交际的语言工具。如,一个人力车夫会这样向一个外国人拉生意:
“油狗‘惠罗’康怕奶?”
“You go‘Hui Lu’Company?”
即“你去‘惠罗’公司吗?”
“矮泥特吐角”。
“I need two Jiao.”
即:“我要二角钱。”语法全然不通,但却能使外国人听懂,二人还能讨价还价一番。
为了学得这种“洋泾浜话”,上海人还将一些常用的英语单词,编成如下顺口溜,以便熟记:
来叫“克姆”(come),去叫“狗”(go)
一元洋钿叫“温达罗”(one dollr)
是叫“也司”(yes),不叫“糯”(no)
如此如此叫“沙咸鱼沙”(so and so)
“翘梯翘梯”是喝茶(drink tea)
“雪堂雪堂”是坐下(sit down〕
自家兄弟“勃拉茶”(brother)
自家姐妹“雪司塌拉”(sister)
在19世纪末,上海还出版有《洋泾浜英语实用手册》之类的书籍,由此可见其被承认及推广普及的程度。1921年出版的一本《上海旅游指南》是这样看待洋泾浜英语的,它说:“洋泾浜英语虽然读音不标准,语法也错误百出,但它确实是上海最实用的英文,否则,你一定会闹出许多笑话。”
洋泾浜英语在上海的流行,遂由“洋泾浜英语”而演为“洋泾浜话”,进而衍生出“洋泾浜”一词。所谓“洋泾浜”一是指那些词义被衍化,语法、语音不规范的语言;二是指那种带中国腔调,使用汉语组词规则的蹩脚英语;三是指带有浓重地方口音的外地上海话;最后,上海人对那些不伦不类的性格和行为、以及蹩脚模仿的事物,都以“洋泾浜”一词以蔽之。如果你作为一个外地来上海旅游者,在与上海人的交往中,被责之曰“洋泾浜”,那一定是在言行中有不符合上海人习俗而显得不伦不类之处,因此而被上海人善意地进行嘲讽了。
如今,随着上海的进一步改革开放,随着上海人文化水平的不断提高,上海街头正流行起一种新的“洋泾浜”。例如,在街头你很可能听到这样的对话:
“Hi好久不见了,听说你换了个company(公司)工作?”
“是啊,是当secretary(秘书)”
“那salary(薪水)一定不少吧?”
“二百块us dollrs(美金)。”
“明天,我们老同学有个birthday pariy(生日聚会),你来吗?”
“OK,我一定来。”
“Bye—bye(再见)!”,“Bye—bye(再见)!”
这种“中夹英”的“洋泾浜”语言,尤其在上海的年轻人中间颇为流行。由于年轻人在学校都学过些许英语,掌握有一些英语单词,在相互谈话中或为了缩短句子,或为了一些词用中文不好意思说出口 (如“钱”啦、“性”啦等,便用money、sex来说)或有些事物本身便是从国外引进的(如party、company等),于是便用英语夹杂人谈话中去。当然,也有一些年轻人是为了显示自己有文化,甚至是为了要装出自己学问高,有意在谈话中要夹几个英文词,实际上他也只认得这么十来个英语单词,这就实在是“洋泾浜”得很了。
其实上海自1843年开埠后,便得了东渐欧风之先,成为中西文化融合之都,上海人好学外语是有一定传统的,能讲外语的上海人历来也是有一定数量的,且其外语水平一向较高。年轻人学外语,并在日常生活中多加操练,并不是件坏事情,上海街头流行的这种“汉夹英”的新洋泾浜语,可以认为是一种“潮流”,也是一种“趋势”。这说明“我们的眼界在开阔,我们的词汇也在不断增多”,若是再深挖一点,穿透这一小小的文化现象,也可说
“这正是我们的城市在向国际靠拢接轨。”当然,那种为了装腔作势,只懂十来个英文单词,便拿来在大庭广众中炫耀“卖相”的“洋泾浜”,当不在此例,并应对之嗤之以鼻的。
·上海话中的“正话反说”·
来上海旅游,与上海人交往、听上海人说话,要真正懂得说话的内容和意思,你还必须了解上海话的一个特点,即“正话反说”,不然的话,可是要闹出误会来的。
旧上海时,有这么一个故事。有个江西人运来上海许多瓷器,想拿到浦东去卖。那时黄浦江上没有大桥,江底也没有隧道,从浦西到浦东只有坐那种叫“舢板”的摆渡小船。那个江西人雇了条小舢板,装了一船瓷器,过江到浦东去。过江时风平浪静,十分顺利,到了浦东,小舢板摇进白莲泾河时,对面也摇过来一条舢板船。江西客商坐在船舱中,只听得摇舢板的上海人在叫“勿好哉,勿好哉。”江西客商想,大江都渡过来了,在小河里有什么不好的?因此。也不知道该怎么做。刚想到这儿,两条小舢板船“呼”的一声撞上了,把船上江西人的瓷器都震碎了,成为一堆破瓷片,江西人都惊呆了,但只听得那摇船的上海人这时却在叫“奈么好哉。”“船没撞上时,你叫‘不好了’,到船撞上了,你倒反而听 ‘那么好了’!江西人对上海人反说的正话,实在是感到莫明其妙了。
这样的例子还有很多,如果你到人群拥挤的饭店里,或商场里,或街道上,听到有上海人招呼你“来来来,当心让一让。”这“来来来”不是要你走过来,而恰恰是要你走开去。又如你听到上海人讲“这个人穷有钞票的”,或“这副眼镜瞎清爽”,你不必纳闷,“穷”怎么是有钱,“瞎”怎么是看得清爽,因为这“穷”和“瞎”都是“很”的意思,上海人在这里用的是“正潜反说”的形容词。
最近,在上海流行的“正话反说”俗语是“帮帮忙”和“不要太……”。前一句“帮帮忙”并不是要你帮忙,而恰恰是要你省点力气不要去帮忙、添乱,后一句“不要太……”不是说程度不够的“不太”而恰恰是形容程度足够的“太”。譬如,你来上海旅游,刚走出火车站,看到有个上海人,在一只硕大的箱子前,持袖勒臂他说:“朋友,帮帮忙,我力气不要太大噢。”如果,你听了,以为是他力气不够大,因此,要你上前帮忙,那就完全搞错了。上前帮忙,不仅不讨好,还要吃人家白眼。他这句反说的正话意思是:
“朋友,你们省点力气吧,看我的,我的力气大大的。”
特别是你在上海购物时,看到广告词中说“××牌西装不要太潇洒!”、
“擦擦××化妆品,不要太年轻噢”、“××糖果不要太好吃噢”、“××羊毛衫不要太便宜噢”等等,你就可以理解“不要太”,实际是“很”的意思,很潇洒的西装、擦了可以很年轻的化妆品、很好吃的糖果、很便宜的羊毛衫等。当然,如果是虚假骗人的广告,那又当别论责任是不在上海话本身的。
·上海话中层出的新词汇·
自上海在19世纪末叶开埠以后,它便以开放的姿态,努力吸收外来的新事物,并将之与本民族传统的东西相融合,使产生一种具有活力的新事物。这就是上海的“海派”特点和风格。上海的语言发展同样如此,由于上海是五方杂处之地,又是中西交汇之都,各种语言和新事物都汇集于此,上海人对之兼容并蓄,然后不断地从中产生出形象生动的新同汇来,同时也不断地淘汰掉一些过时了的旧词语。例如对事物的称赞,起先用“好”、“崭”,后来用“嗲”,用“顶脱”,现在又在用“勿要太好噢”。对于人的形象,起先用“卖相”,后来用于台型”,“招势”,现在用“番司”(face英文
“面目”的音译)以前做工作不负责任,上海人用一个“混”字。两人见面,甲问乙:“现在在哪里工作?”乙回答“在××厂瞎混混。”现在这个“混”字又淘汰不用了,流行“捣浆糊”一词,这3个字好像很实用,放在很多场合都好用,是如今使用频率颇高的新词汇。如:“没关系,阿拉捣浆糊。”好像是说不负责任的乱干。“这个赤佬是个捣浆糊的朋友!”此句话表示轻蔑,骂人语,类似广东人骂的“搅屎棍”。另外,人们表示高兴时也说:“我们一起跳舞,捣浆糊去。”人们表示谦虚时也说:“阿拉捣浆糊呀!”人们批评一件事、一篇文章、一个人,都可以用捣浆糊来表达。
据说这个词最初是从股民那里产生的,这种捉摸不定的流行语同,很能表现上海人的海派心理和风格,当然这个词是否有生命力,尚待时间的考验。
但它的流行决非偶然,是与上海市民求新求奇的心理和审美观分不开的。
上海活的同汇变化迅速,往往使人不解其含义。
清畹香留梦室主《淞南梦影录》:
沪上方言,有不可解者:称龟子日嘉定老先生;称鸨妇曰父兄娘:称挑夫曰野鸡;称蜂蝶媒曰拉皮条;称押客之偶一至者,曰丹阳客人;称局赌害人者,曰牌九司务;称大言诳人者,卖野人头;
称妓家佣曰烧汤。袭谬承讹,莫可解说,即问之老于洋场者,亦不能缕悉原委也。
文中所说的方言词汇,有些是带有行业性质的秘密语,有些是新出现的词语;不管怎样,这些词汇都是传统上海方言中所没有的,由于西方经济与文化在上海的勃兴,而产生种种新的上海话。
上海话大胆吸收各种新的词汇,形成了生动、形象、具有活力的海派语言特色。
商业经济十分发达的上海,其商业语言亦非常丰富,有的已成为上海话中的常用词汇。
“吃价”,其意为“吃得开”,如讲某商品紧俏,可说:“这个东西蛮吃价的。”原来是讲商品经得起价格的考验,能卖个好价钱,后亦可指人吃价。
“详盘”,是指那些不聆市面而又容易被骗上当的人。详盘一词,与旧上海商业有关,如今已十分流行,既可作骂人语,又可作自嘲语。
“皮包公司”,指无固定办公地点,无固定资本,又无定额人员的买空卖空的单位或个人。旧时一般指个人,现在亦称这类单位,戏谑其仅有一皮包也。
“掮客”,是供求双方的中介人。旧时他们为需要产品者找到质源,被称为正当职业。50~60年代被人称之为信誉不佳的投机商人。
“黄牛”,原指不承担经济损失者,无力或拒绝赔偿经济损失者。现亦指在街上贩卖国家不允许买卖的有关商品和票证。并由此派生出黄牛肩胛(指不负责任)、黄牛伯伯 (指不讲信誉的人)等。
此外,还有“跑街”(商店洋行中雇以在外收帐的人)、“洋行小鬼”(执业于洋行,而其职位不高者)、“世外快”(指得意外好处)、“崭货”(品质优良的货物)等等,这些商业用语,已大多溶入人们日常经常使用的上海话中去了。上海由于行业、帮会林立,他们的行业语也慢慢融进上海话里,将原来带有不良色彩的部分逐渐淡化,使之成为公众都能运用的新词汇。
上海在30年代就已流行的各种俗语,这中间包含着:“白相人”的江湖 ①语;和“洋场少年”的海派语;还有“生意人”的隐语,这些语言有的已成为今天使用十分普遍的词语了。例如:
“七弗搭八”,指言语无绪。
“息讨好”,指善拍马屁。
“照牌头”,指预算之事或钱稳到手。
“远期支票”,指不能兑现之言。
“滑头”,指低人之好,作诳语或物之,徒具其表。
“码子”,指男子。
“掉枪花”,指受人委托而变更舞弊者。
“装筒头”,指本无其事而有意栽赃,藉以敲诈。① 见《上海市大观》(下)第99 页,中国图书集志公司1948 年版。
“老毛”,指西方人。
“扳面孔”,指撕破脸。
“小开”,指店主之子。
“捞锡箔灰”,指索取不正当的钱财。
“老门槛”,指人之精明。
“半刁子”,指阴阳怪气不负责任的人。
“搭讪头”,指临时加入别人谈话之中。
“搭浆”,指事情不好办。
“撒烂污”,指事至不可收拾,一走了之。
如此等等,不一而足。
这些语言原来虽为行业、帮会的语言,但由于人们觉得更能准确地表现自己的思想感情,于是,就借用过来,逐渐为大众所接受了。又例如60年代,沉渣泛起,流氓语言横飞,一只鼎 (原指流氓中最有本事的人)、垃三(指女流氓)这类出自流氓之口的语言甚多,一般正直的上海人耻于说这类词汇,但慢慢地人们才发现唯有这种语言,才能更准确地反映这些流氓的特征和行为,于是人们理直气壮地使用了这些语言,并不再为使用这种语言而感到羞愧,如今,这类语词已在上海话的有关词书上出现了。
这种现象同时也表明了上海话为很大的包容性,能化解一部分带有局限性的语汇,而使之成为众人普遍使用的语言,因此在很大程度上丰富了上海话,使其成为一个活的有着鲜明时代特征的语言现象。
上海话如今更开放,吸收各种术语和口彩语,以丰富其表现内容。
“烫平”是一服装加工的术语,现在常用来表示通过一定的方式,使对方完全接受或赞同。如有人说:“这件事情已经烫平了。”则表示事情已经办妥,而且很成功,较之传统的其他词汇更有时代气息。
“充电”是一物理术语,时下已用得很多,而且首先在文化圈开始流行起来,然后传给其他人。比如说某人“应该充电一下”,则表示他还不称职,需要通过充电来自我完善。
近年来,股票成了上海人生活的一部分,因此股票方面的术语也开始进入口语,成了上海活的一个组成部分。
“立升”是一容量单位,现在也成了股市木语,是指买股票的资金很雄厚,同时也表示一个人能力的大小。
“割肉”是将股票以低于自己买入的价格抛出。因为蚀本就像割掉自己身上的肉一样,令人感到痛苦。
“摇庄”指买进的股票已上涨,卖出即可有利可图。
“肉刀”指买进的股票已上涨到相当高的幅度,卖出可获厚利,就像一刀斩下,可得一大块肉一样。
“抢跑道”指抢在别人前面买进或卖出股票。
此外还有“米”(指购买股票的资金)、“只”(量词,相当于万元,如一只米,即一万元)、“档”(量词,相当于元,如说“股票往上头跑了十档”,即股票上涨了十元)、“跑脱”(指卖出股票)、“踏空”(未及时买进股票而未赚钱)、“坏”(指亏)、“分”(指人民币,如说“分挺”,是指钱多)等。此类术语甚多,有些是股票书中的专门术语,有些则是股民的自我创造,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听到一两个新名词或新术语。
上海的口彩语也很多,并有自己的特色。以前搬家有先拎炉子进门的习惯,炉中火正旺,人们会说:“家丁兴旺。”如今有人搬进新居时,总让竹竿先进家,意为“节节高”;竹竿最好是青皮的,象征“青云直上”。搬家时,如逢下雨,人们则会说:“雨天搬家最好,这叫有财有势。”势、水,在上海话中同音,而受人的喜欢。过年时,孩子不小心打碎碗盘之类的东西,父母则说“碎碎(岁岁)平安!”招待客人吃饭时,有人将手中的筷子掉在地上,主人不但不气,反而会很高兴,以图个“筷落(快乐)无比”的吉利。
类似这种口彩语,还有很多,都是与具体的民俗事像紧密结合在一起的。
上海人的作客礼俗与禁忌
上海自元、明起,便渐成为各地籍移民五方杂处之地。特别是埠后的百50余年来,更成为移民社会。其中粤、甬、淮、吴等地籍的居民移沪居住者不仅人数多,且又都有各自的聚居小社区,礼仪、习俗、禁忌虽各有不同,但经过几百年来的杂揉和融合,上海人形成了以讲究礼敬谦让为核心的交际习俗,其中好些良俗新风,还是开了我国现代交际习俗风气之先的。
·望亲眷与跑亲眷·
上门作客是上海人交际的重要形式之一。其中到亲戚家去作客,在上海叫“望(音‘忙’)亲眷”或“跑(走)亲眷。”清末民初,上海的道路及交通工具尚不十分发达,上海人出门去“望亲眷”是桩大事体,一般都是全家出动。大人、小孩都要换上新衣裤、鞋袜,穿得三清四落,雇了车辆(先时郊县用独轮车,城厢用轿子,后来用马车)前往。去“望亲眷”,在上海忌空手上门,一般习俗去至亲家,较熟捻的,则送些时令食品和鲜果,如夏初的莲藕、深秋的螃蟹、端午的糕饼、甚至新鲜菜蔬等等,都可以。从外地来的,则送些当地的土特产,礼不在价高,代表一片情意即成。如去望尊长辈亲戚,则要较“正规”地送四色礼物,亦即烟、酒、糖果、糕点。民国后,上海一时风行送洋商出产的烟、酒、糖果,故那时“沙利文”糖果公司出品的铁听装饼干、糖果,一时成为沪上“跑亲眷”的送礼佳品。
被望的亲眷家对上门来的亲眷,都要“留便饭”,即以家筵招待,切忌不留饭便送客。对随主人而来的娘姨、大姐、轿夫等还需给少许钱物以作犒赏。客人走时,还要代为叫车,代付车资等等。旧时上海多为2~3代同堂的大家庭,故所去探望的尊长辈亲眷,一般不是叔伯姑姨家,便是岳父母家。但对于小孩来说,去外婆家 (亦即娘舅家)是最开心的。因为在上海有“外孙 (甥)皇帝”的俗说,孩子在外婆娘舅家,可以百无禁忌地又吃又玩,受到最好的招待。
随着上海逐渐的都市化,以及小型核心家庭逐渐取代几世同堂的大家庭,成为上海社会的主要细胞组织,再加上妇女同志参加社会工作,家庭生活和工作节奏越来越紧凑,上海人“跑亲眷”的活动遂稀疏起来,只是在节假日才仍保持着亲眷道里碰碰面、聚一聚的习俗。
近年来,上“准亲戚”家去“望亲眷”,在上海渐成新俗。所谓“准亲戚”乃是指即将结成亲眷的人家,如未婚媳妇与未来的婆家,或未婚女婿与未来的岳家等等。上海人将未结婚的“准女婿”、“准媳妇”叫作“毛脚女婿”、“毛脚媳妇”,简称为“毛脚”。“毛脚”们上门望亲眷的习俗礼仪,在上海现在是越来越讲究了。
在60~70年代,毛脚女婿去未来岳丈家望亲眷,遵行上尊长辈家望亲眷的习俗,也时行送四色礼物,通常是2条好烟、4瓶好酒、1盒蛋糕,甚至外加拎1只火腿。故当时有“毛脚女婿带200发子弹 (指香烟)、4只手榴弹
(指瓶酒)、1挺机关枪 (指火腿),‘武装’上门”的俗说。80年代后,毛脚女婿上门望亲眷,又讲究送参茸、银耳等高级补品。当然在上海一般知识分子、干部家庭中,则只要求毛脚女婿人品端庄、谈吐高雅、有事业心、求上进,并不注重他送什么礼品的。若拎了只火腿上门,反倒显得俗气,犯了大忌,不讨未来丈人、丈母的好感。
旧时上海习俗,未过门的媳妇是不可上未来婆家门的,只有在上海的浦东地区,有未婚媳妇在订亲之后,可上未来婆家走动、帮活的习俗,当地称之为“通脚”。现时,毛脚媳妇上门,与未来的公婆及其家庭先进行一番接触和了解,对今后的共同生活甚有好处,故此已形成为上海新俗。毛脚媳妇上未来公婆家跑亲眷,习俗上不送礼,倒是未来的公婆如若看得中这位媳妇,便要送些礼品给她,以示对这桩婚姻的赞许和认可。这礼品在60~70年代,往往是一块衣料,甚或是一块上海牌手表。近年来,随着上海人生活水平的提高,已时行送金银首饰和时装。当然,如果未来公婆对毛脚媳妇看着不满意,甚至觉得惹气(上海方言,即“讨人厌”),那么就既没有什么招待,更谈不上首饰礼品了。
以上说的是“准亲戚”,即青年男女双方已确定恋爱关系,甚至婚嫁关系的。但现今上海另有一些年轻人,尚在初步交朋友阶段,便要上对方家门跑亲眷,以察看对方家境。如若看到对方住房宽敞、经济富裕,也不管对方及其家人意愿如何,反应会怎样,便自说自话“姆妈”“阿爸”地乱叫,这在上海人的交际习俗中被认为是大忌,会使人感到肉麻,被人认为来者轻佻和别有所图。
·到隔壁邻舍去讲张·
上海有句俗语叫作“金乡邻、银亲眷”,又说“远亲不如近邻”。因此,在上海人的交往中,邻舍间的往还是更普遍的社会交际。
邻里间的往还走动,在上海称之为“到隔壁邻舍去讲张”(“讲张”为沪上方言,即交谈、扯闲话),或叫作“到隔壁邻舍去白相”(“白相”为沪上方言,即玩)。这种邻里间的交际,要比跑亲眷随便得多,既不用穿着一新,也不用送什么礼物,时常是在烧顿饭的间歇中,也会踱过隔壁去“讲讲张”,烧了好菜、做了好吃的点心,也会端一碗到隔壁去请邻舍尝尝,更多的是吃好晚饭,互相走过隔壁去白相相。这种风习,在上海从村落时代起一直沿袭下来,但近几年来由于核心小家庭渐成为社会家庭组织主要形式,加之兵营式新工房的兴建,一家一户真成了“封闭的单元。”邻里间往还走动,融洽关系的“讲张”、“白相”习俗,大有被“老死不相往来”所代替之虞。
邻里往还走动,虽说不如跑亲眷那般正规,但上海人习俗上还是有“三忌”的讲究。一忌太随便。去隔壁邻舍讲张、白相,虽说不用穿着一新,但也不能敞怀露胸、蓬头垢面地就踱将过去。另外,近年来上海人住房大多不宽敞,往往登门便人卧室,因此上海历来有进门前先“轻敲房门笃三记”(即笃笃笃轻敲3下房门),待屋内有人应声,再行人内的习俗。即使再熟捻的邻里,也切忌直闯入室。当然,把邻里房门敲得“呼膨”山响,弄得人家心惊肉跳,同样是犯忌的。在邻舍家白相和讲张,上海人讨厌随便动手捡翻主人家东西,那种自说自话,开开冰箱看看啊,开开录音机听听啊,翻翻主人摊在桌上的书信、帐册啊,都是十分犯忌的。尤其是卧室中的床铺,非经主人允请,即使房中已无空闲的凳椅,也不能随便坐上去的。二忌上门讲张、白相太频繁。邻里间互相往还走动,讲张、白相,乃是上海人的习俗,但也不能无事便往邻居家跑,或在邻居家久坐不起身(上海俗语称之为“懒屁股”),把邻居家当作茶馆来“孵”,妨碍了主人家的休息和正常生活秩序,这是十分讨人嫌的,也是犯了上海人交际习俗中的忌讳的。三忌瞎讲张、烂白相。上海人邻里问讲张、白相虽是件随便的事,不要求“谈笑皆鸿儒”,谈理论作演讲,但专门讲些张家长、李家短,传播些道听途说的闲言碎语,亦是上海人交际习俗中一直作为禁忌的。还有些人讲起张来,就欢喜对邻里的家事问这、问那,儿子媳妇如何,婆婆公公怎样,刨根究底,如调查户口一般。然后又随便加以评头品足,当着小辈的面讲老辈的昏聩,当着老辈讲小辈的不体贴,甚至帮着女的闹离婚、替着男的打官司,加剧邻里家人的矛盾。这种“包打听”的做法,是最犯邻里交际大忌的。至于还有些人喜欢讲张时在邻里间说大话,上海人俗谓之“吹牛山”,亦是邻里交际中犯忌的。尤其是搞活经济后,上海人在交际中最讨厌那种自诩“有门路”、“法道粗”,却又不能兑现的吹牛山者。故在邻里交往中,邻里相求,生活用品的互相借取,都要信守诺言,不可随便。上海俗语:“有借有还,再借不难”,便是一条交往习俗中的信条。近年来,到邻舍隔壁去白相、叉麻将和唱卡拉OK,是较普遍的内容。有些人不顾主人家的休息和生活秩序,往往不玩通宵不过瘾,这在上海称之为“烂白相”,亦是在交际习俗中犯忌的,且于自己身体健康也有影响,当注意之。
·“吃喜酒”与“闹洞房”·
到结婚办喜事人家去道贺,参加喜宴,也是上海人籍以加强人际关系的重要机会和场合,俗谓之“吃喜酒”和“闹洞房”。这一交际场合在上海也是有许多习俗和忌讳的。
首先“吃喜酒”是要待办喜事的人家来请的,不能自己主动上门去讨来吃的。应邀“吃喜酒”是桩大事体,是上海人为之最注重形象和光采的一次交际活动。旧时,上海人为了要去吃喜酒,全家老小都要特地赶制新衣裳,一般绅商殷实人家,往往专门为此请了裁缝师傅来家缝制。现今,“赴喜宴需新衣”的习俗仍有保持,不过随着人们生活水平的提高,上海人的穿着大多已由“一衣穿多季”,变成了“一季穿多衣”。尤其是上海的青年人,其服装经常在款式和料子上翻新,追时髦。因此,随时穿出套把新衣裳来,早已不是什么难事,毋须再急急呼临时做新衣了。去吃喜酒需穿新衣,注意仪表整洁,这在交际中表示对主人及其他来宾的尊重和礼貌。因此,上海人习俗上还约定去吃喜酒的女宾,特别是女青年,一般不穿大红的衣裙,因为那天大红衣裙是新娘的服饰。同时也应注意不要在穿戴上艳丽堂皇得胜过新娘,以使来宾们觉得比新娘更夺目,这在习俗上认为是对新娘的不礼貌,甚至是不友好,因此是犯忌而不被允许的。
吃喜酒在上海习俗中还须送贺礼,忌空手上门。贺礼分钱和物两种,送钱的称为“贺仪”,其中又有“啬仪”(贺合卺、完婚)、“花仪”、“妆仪” (此专送给女家、贺嫁女),以及见面钢”(在喜酒席面上,新人见长辈亲眷时,由长辈亲眷当面送给,贺新婚大喜)等等的区分。送物则没有定例,一般习俗,新娘的娘家亲眷或与新娘要好的小姐妹,往往是送衣料、顾绣、被面、化妆品等,尊长辈及一般读书人家则送幅喜幛 (如绣“百子图”或“牡丹富贵图”、“鸳鸯戏水图”等的帐筛),送副喜联,或送件房中雅致的古玩陈设等。民国以后,渐受东欧风影响,始有送鲜花、花篮的习俗。在50~60年代,上海人送礼大多为新婚家庭所需备置的生活器具用品,或为床罩、毛毯等床上用品;或为气压式热水瓶、车料杯具;或为系列化妆品;或为钢笔、图书等文化用品。但因此也有新婚夫妇收到热水瓶竟达数十对之多,毛毯竟达20多条,弄得新房间像小百货店一般。近几年来,送贺仪(即送钱)的习俗又得承续,以便新婚夫妇能拿了这钱去自行添置称心的所需物品。由于银行开办有一种叫“礼仪储蓄”的项目,故在上海,吃喜酒送贺仪中,现时还索性有送银行存折的。新婚夫妇收到后,如若无须动用存折去添置什么器用,这无疑是于国于家都十分有利的储蓄活动,这一新风似可成为社会良俗。
现今的上海人物质生活丰富之余,更进一步追求精神文化的丰富和生活情趣的高雅,故去吃喜酒时,送幅名家字画等艺术品作贺礼,也会受到新婚夫妇的格外赞许。
去吃喜酒,无论是家筵还是办在饭店里的宴席,上海人习俗讲究不能到得太早,也不能迟到。迟到闯席,在上海被认为是对主人及来宾们轻视的举动,是为一忌。入席时,与同桌的客人无论相识与否,都应笑脸点头示意,对长辈需让座问好,对女宾讲究举止庄重、谈吐文明,对小孩则多加关照和爱抚。入席时,不能抢先占座,而需听候主人的招呼安排。就座时,应向其他客人表示礼让,入座后应与主、宾作些简短交谈,不可视同席宾客于无睹,只顾引颈等上菜。此种“急吼吼”之态,是为又一忌。上菜后,上海习俗讲究待主宾或尊长辈动筷后,方能去夹菜。席半不宜退席,一般待新人第二次到桌面上敬酒,则意味着主人谢客散筵,这时方可陆续告退。不告而走,习俗上以为是表示对新人招待的不满,是为再一忌。
吃喜酒之后,上海习俗还要“闹洞房”。旧俗有“新婚三日无大小”之说,因此喜筵上,新房中迭演迫新人灌酒,以及要求新人做难堪之举,做不堪人目之动作,这在上海一直是被看作陋俗而忌讳的。喜筵上来宾皆欲与新人碰杯、致祝词,新娘须为来宾点烟,闹新房时新人要表演儿个节目,谈谈恋爱经过等,则成为沪上闹新房的风俗节目。
·上门吊孝(沪语音“孝”字读“好”)与吃豆腐饭·
与吃喜酒须待办喜事人家请了才能去出席相反,上海人家如有了丧事,除向亲戚报丧发讣之外,其他邻居朋友,只要得知噩耗,习俗上都应主动“介入”出力帮忙,以示关心和安慰。因此,上海有俗语云:“喜事要待请,丧事应要介(沪语“介”字音“前”,即主动介入之意)。
首先是上门慰问故世者眷属,上海习俗讲究以诸如“节哀顺变,至多保重”之类的话语加以劝慰,忌以回忆与逝者的交往故事,徒增丧家悲哀。上门吊慰,要换素色衣服,旧时男的要穿玄色丧衫。时行穿西装后,习俗要求穿黑色西装。妇女则除穿素色衣裳外,还切忌佩戴艳丽的首饰插戴。上海旧俗,如非亲戚,妇女是不能去丧主家的,这一习俗随着解放后妇女社会地位的提高,已不复存在了。
上门慰问丧家,上海旧俗盛行送祭奠礼。奠礼有送钱和送物两种,其中送钱的为多,称为奠仪。上海旧俗中,奠仪的名堂又很多,如膊仪 (供办丧事用)、说仪(助为逝者办寿衣、尸装用)、吊仪、奠仪、代筵(请丧家代设祭筵用),代幛 (请丧家代置祭幛用)、袝仪 (供送逝者牌位入祠用)、绋敬 (请丧家代雇执绋者用)、吉分(送除服用)等等。送物的习俗称为祭品,上海旧俗中,祭品又有祭文、祭筵、祭幛、花圈、挽诗、挽联、香烛、冥糨等等。如今,上海仍保存着邻居朋友家有丧事,主动介上门送奠礼,以示相互关怀的良好社会习尚。在丧事从简和破除封建迷信的基础上,送钱的,一般由一人或几人牵头,邻里朋友,单位同事大家凑一笔份子钱,以帮助丧家。送物的,多为花圈和祭幛,近年来又时行送大花篮。上海旧俗,年轻与年老以40岁为界,逝者如为40岁以下者,习俗要求送洁白素雅的花圈、花篮和祭幛;而逝者如为40岁以上者,习俗以为属寿高正寝,乃白喜事,故花圈、花篮、祭幛等忌用素色,而尚用红色。现今这条年龄分界线已上抬至60岁,但忌色与用色的习俗仍如以往。近几年,上海人送祭幛的习俗又有承续,但用绸缎被面子代替,上面也不书写什么祭文与悼词。丧家有时收到被面子几十条,甚至百余条,造成无法消费之虞,故此俗当属应予革除之陋习。
上海历来多文化人,一些文人学者逝世,除送花圈、花篮外,同道中还有送祭文、挽诗、挽联的习俗。上海乃文化人集荤之地,故其中极有精采之作。如民初宋教仁在上海被袁世凯派人谋杀后,各家所送挽联甚多,有一联云:“坏尔长城,问谁实为之,殆出诸野心勃勃者;何来刺客,亦大可疑也,果能逃万目睽睽乎?!”这简直是一篇讨袁的铿锵檄文!
在上海丧家除为逝者开追悼会送别之外,还有设丧筵以招待来吊唁的宾客的习俗。应邀赴丧筵,上海俗言“去吃豆腐羹饭”。上海习俗,被邀赴丧筵,忌客套推托。如果逝者为60岁以上的老人,习俗以为吃了这顿豆腐饭,还能添福添寿云云。与此具有相同含义的是,旧时上海的苏北籍移民,有一种丧筵过后,宾客应把筵桌上的碗、盏、盆、碟都带走的习俗。其更甚者,还有把逝者所遗生活器用都拿走的习俗,这一风习后来衍化为抢丧主的陋俗,解放后己被禁革。
·上门贺生日和祝寿·
有亲友生日,上门为之祝贺,也是上海人的重要交际活动,其中也有许多习俗与禁忌。
在上海,40岁以上的尊长辈过生日,俗称为“做寿”,前往祝贺者要送寿礼。旧时上海习俗,寿礼如送银钱,称之为“祝敬”,或“桃仪”,寿礼如送物品的,则多为寿幛、寿文、寿诗、寿联、金银盾、匾、金银瓷的寿星像、寿面、寿桃、糕团、烛酒等等。旧习俗,生日是按农历计算的,上海开埠后,欧风东渐,特别是民国后改用公历,遂有农历生日吃寿面,公历生日吃蛋糕,一年过两个生日的风习出现。故上门贺生日也有送生日大蛋糕的习俗盛行。
近年来,小孩的生诞日特别受到重视,亲友们也必前往送礼致贺。小孩生诞,习俗上主要是对满月、周岁、10岁等几个生日比较重视,故前往庆贺时所送的贺仪,俗称作“弥敬”、“汤敬”(是为满月生日用),“晬敬”
(周岁用)。所送的礼物,则多为虎头鞋帽、龙凤衣裤、金银饰物(锁片、手镯、小木鱼、项圈)等等。主人家要设筵招待来宾,旧俗称“汤饼会”,并让孩子进行“抓周”,以测孩子未来之职业与出息与否等。
现今,上海家庭多独生子女,故对小孩生诞尤为重视,当然小孩生诞习俗不再使用诸如“汤饼会”、“汤敬”、“晬敬”等传统俗称了。前往庆贺的亲友,大多送些服装、玩具、图书和文具,但近年来,小孩生诞送钱钞为礼的习俗又有承续。一些高收入者,如外资企业职工或个体户、私人老板、动辄以百元、千元作为送小寿星的贺礼,此风似不可长。
上海人的迎送礼俗与禁忌
热情好客是上海人的待客习俗。上海人传统居室为一客堂、两厢房的庭院式平房,房前有门厅,当有贵宾或官府中人来到,则要开正门出接。一般尊长、至亲、好友到来,虽不必开正门,但主人也要“降价相迎”,即站到客堂檐下,下台阶迎接。旧时习俗,待客在客厅,至交则请至书房,非至亲女眷是不进卧室的。现时上海住房大多不宽敞,有客来,往往便是“卧室待客,床上请坐”这一面显出住房局促之无奈,但另一面仍可见上海人热情待客风俗之淳久。
旧时,上海人在客厅(又称客堂、客堂间)待客;习俗还需分宾主落坐。客堂内面朝外,放一张八仙方桌,两旁两把太师椅,这右首一张为上席,请主要宾客落坐;左首一张为主人落坐的陪席。两侧相对放置着2~3对坐椅,也是右首一列为客席,左首一列为主人陪席。
客人落坐后,上海习俗即要敬烟、敬茶。旧俗敬烟敬的是水烟筒。清末时,上海一些官僚绅商人家,客厅中还设有烟榻,向客人敬烟,便是请客人上烟榻横陈抽鸦片,甚至还有让小妾来陪着烧烟泡以示待客之殷勤的。解放后禁绝鸦片,此陋俗得以根除。如今上海人以香烟待客,且以新拆封的整包烟待客为敬。整包烟拆封后,弹出2~3支请客人自取,然后再为之点火。近年来,上海又时行为了健康而戒烟,故如主人自己不抽烟,因而也不向客人敬烟,客人当不以为忤。有几位客人同时在座,送茶递烟以客人的尊长老幼为序。上海本地籍居民习俗,凡有客来,必送上一碗白糖水荷包蛋,上海俗称为“水铺蛋”,每碗2只蛋,待上宾贵客则放4只蛋,这一习俗在上海的浦东、崇明岛等处至今还保存着。在上海市区,近年来又时行请客人喝咖啡的新俗,一般享客冲饮雀巢咖啡之类,至于以当场磨制煎烧的咖啡待客,则被认为是更殷勤的礼遇了。
与客人交谈,习俗以谈天气为引子,或以相互问候对方家人安康为发端,然后引导或等待客人谈到正题和来意上来。旧习俗以呼仆人再送茶为逐客的暗示。现今上海人则往往以顾左右而言他,或无言以对,作为送客的表示。
遇有至亲好友上门作客,上海习俗是需留吃饭的。上海旧俗,主人虽客气讲“便饭,便饭”但最低限度也要有八碗菜,即所谓“待客八宦”如有稀客、贵客来到,则定还要搞几样稀有、贵重的菜肴,并以名酒招待,这样主人才算有脸面。为此,旧俗中凡上海人家的主妇,都要学几只拿手菜的,以便在这时候露一手。如广东帮的脆皮鸡、宁波帮的腐乳乌贼、无锡帮的清炒鳝鱼等等。现今上海新俗,待客以家筵,讲究别致地露一手,如请客人吃烧烤啦,享客以日本火锅生鱼片啦,招待以德式水果色拉等等。
如以酒待客,便不叫“请客人吃饭”,而称作“请客吃老酒”。席上有酒,一般都由主人先向宾客敬酒,第一次敬酒还须有祝辞,然后再敬酒时便可简单地说“请”、“请”即可。客人一般不敬酒,如敬则称“借花献佛”,且不可在次数上多于主人。如不然,便有反客为主之嫌,这于上海习俗中是忌讳的。
非熟稔的亲友,一般在酒筵上不行酒令。如行酒令,旧时上海的书香门弟、绅商之家,行酒令有专用的令具,那是旧城厢内象牙作坊刻制的象牙的或骨玉的令签,上面刻有精致的令辞与图案。挚签者按韵行令,输者罚酒。至于划拳行令,这大多兴于北方地籍来沪的移居民中,但被认为不够雅相。
无论在家请客,还是在酒楼饭馆招待,8人以下用方桌。方桌以面南,或面朝门首者为首席。如为8人席,则主要宾客及主人坐首席,次要宾客坐两边。两边又以右边为上首,左边为下首。再次便落坐于首席对面,称为末座。8人以上,12人以下,用圆桌。圆桌也以面南、或面朝门首为首席,由主人落座,主人席右首为主宾席,左首为第二主宾席,主人席对面为次主人席 (如主妇也出面待客,这便是她的席位)。两旁腰中间为未座,如若客人来得多,席桌数成双数,则两边排开,最中间坐北朝南的两桌为首席,且右为上首,左为下首。席桌数如成单数,则首席放在正中间最坐北朝南处,余则分两厢排列。
酒席筵上,还未上菜时,习俗忌玩弄筷、匙、碗、碟。匙放于碟内)筷放于碗边,每次挟菜取食后,筷子可斜搁于自己的碟边、或放于原处,但不得横陈于碗上,更忌将筷子竖插于碗内。取食动作宜轻,不可碰到杯盘、打翻碗碟,将汤汁溅及旁客。吃剩的残物应放在自己面前的桌上、聚拢成堆,切不可扔吐得狼藉一片。进食需以食进口,不得伸长脖颈以口候食。咀嚼食物不应当咂嘴出声,食物或汤过热时,忌用嘴去吹,更忌喝热汤时啼嘘作声。
上海人在交往中的称呼习俗
上海人是很讲究名份的,因此在与上海人交往中应了解他们的称呼习俗。
邻舍间对尊长者,往往从其子孙称呼,如张家有一外孙,于是周围邻居都尊称张家老爹为“外公”,即使过几年,张老爹的儿子养了小孩,张老爹做祖父了,周围邻居也不再改口,而一直“外公”叫到底了。对女性尊长者也如此,不过习俗上要将其夫姓冠在前面,如“张家好婆”、“李家阿奶”等等。对年老的平辈,则从其子女称呼,以示尊敬,如“张家伯伯”、“李家姆妈”等等。对中年男女,旧时邻里时行称“先生”和“太太”,或在前面冠于先生的姓、和太太夫家的姓,为“某先生”和“某家太太”。对年轻的,旧俗以称“少爷”、“小姐”为时髦,而今的年轻人则喜欢用洋径洪英语,唤作“密司”、“密司脱”、“密雪士”。表示蔑视或亲狎,旧上海习俗惯用“夹里”,如“张夹里”、“王夹里”即“张某人”、“王某人”的意思。寻衅、相骂,旧上海市区里用“喂”、“赤佬”作称呼,而近郊则用“活棺材”相叫应。
旧时上海妇女不工作,在家主家务。邻里妇女关系融洽者,则相互称“阿嫂”,张家的太太便是“张家嫂嫂”等等。邻居间有新嫁进门来的,邻里妇女们便叫她“新嫂嫂”,直至该妇女50~60岁,孙女、孙儿绕膝,其同辈的邻里妇女们还是叫她“新嫂嫂”。
解放后,对职业男女,都称同志。对家庭妇女,或在街道里弄工作的妇女,新俗则都称“大姐”,或在前面冠以她自己的姓氏为“某大姐”;文革中,造反之风也刮进邻所居里,邻里间竟也以“战友”相称呼,实为一噱!文革后,有一段时期,邻里问无论男女,凡体力劳动者都称其为“师傅”,或“某师傅”,而凡脑力劳动者都称其为“老师”,或“某老师”,以示尊敬。
改革开放后,新潮的称呼,又回复到“先生”、“太太”、“小姐”一类,至于“老爷”、“少爷”、洋径洪的“密司”之类,终于没有成习成俗,是为一幸!不过,一个由“混混儿”,“白相人”时行起来的称呼“朋友”,倒成了邻里间使用颇多的戏谚性称呼。至于“同志”、“张家伯伯”、“王家姆妈”等其他称呼也都有使用的,现今在邻里之间出现了各时代习俗称呼混用的现象。
文化风情——传统禁忌
传统禁忌是历史遗留下来的,有许多是毫无道理,十分可笑的。作为首先接受现代文明沐浴的大城市,与许多地方相比,上海人头脑中的传统禁忌观念要淡薄得多,但是并未完全消除。就一般情形而言,对于传统禁忌中的迷信色彩上海人并不相信真有此事,但是出于消灾饵祸、逢凶化吉的心理,宁信其有,以防万一,因而人们也讲究一些传统禁忌。其实,了解上海依旧存在的这些传统习俗,本身就是一件很有文化韵味的趣事。
·基于图腾崇拜的禁忌·
图腾崇拜是原始社会的一种宗教信仰。原始人相信某种动物、植物或自然物与本氏族有血缘关系,故而崇拜该物,并以该物为本氏族的标志,将该物视为自己的保护神。奉为图腾的事物照例为全族的忌物,禁杀、禁食,遂演化成为一种民间风俗,流传下来。
对于图腾的禁忌在上海本地人中表现为对于燕和蛇的禁忌。燕图腾是上古时代中国的著名图腾。天命玄鸟,降而生商”,玄鸟即燕,商以燕为图腾。
“玄鸟陨卵,女脩吞之,生子大业 (秦的祖先)”,秦也以燕为图腾。春秋时期上海地属吴,吴是以鸟为图腾的。
基于原始的图腾信仰,上海本地人十分爱惜燕子,什么鸟都可捕猎,唯独燕子不可。谁家堂屋梁上构筑了燕子窝,主人就会小心翼翼地加以保护,唯恐燕子受到伤害,直到雏燕长大,燕子飞走,燕子窝还原封不动地被保护着,期待着它们明年再来,当然掏燕子窝的行为是绝对不可以的。游客来到上海,应该对燕子“情有独钟”才是!
蛇图腾是上古时代中国另一个著名的图腾。不少研究者认为:作为中华民族象征的龙,其原型就是蛇。伏羲、女娲是蛇图腾祖先,怒触不周之山而使天下洪水泛滥的共工氏以蛇为图腾,包括春秋战国时代越国在内的古代百越,也以蛇为图腾。
对于蛇的禁忌,上海本地人主要限于家蛇。家蛇是出没于住宅内的青蛇。发现家蛇,是不能加以伤害的,唯一要做的事是设法尽快赶走蛇。冬天拆房造屋,有时会拆出在墙内休眠的蛇,这时人们不会打蛇,而尽快通知主人,让主人小心地把蛇转移到其他地方放生。此外,假如因某种需要必须吃蛇肉
(非家蛇)时,不能用铁器杀蛇,而要用碎瓷片、碎玻璃片杀蛇,烧煮蛇肉的炊具不能用金属器皿,只能用砂锅。尽管现在食蛇成风,但是假如你在上海农村住宅中偶而遇见蛇的话,千万别动杀它、吃它的念头。
·基于相似律的禁忌·
巫术中有一种基于相似律的顺势术,或叫模仿术,它采用形式上的相似,片面夸大两件事物表面的某些相似特点,加以类比,认为凡是相似的事物与行为、或经过比附联想而觉得有某种相似性的事物与行为,都会产生相同的结果。禁忌中有相当一部分就是基于这种“同类相生”、“同能致同”的巫术原理产生的。
上海民间有一种禁忌,就是室内不能撑伞,据说小孩这么做了就会长不高。从相似律的巫木原理很容易理解这种禁忌的产生,房屋本来已把天地间的空间隔离得很小很矮,又在这矮小的空间里撑伞,伞下的空间岂不更矮、更小了吗?在这种矮小的空间里小孩怎会长高、长大呢?在小孩中流传的从他人胯下钻过就长不高的禁忌,道理也是一样,认为如此做的孩子至多只能长到他人胯部的高度。乡间习俗,床不能竖对着门摆放,更不能头对着门睡,因为只有死人在灵堂中,才是头正对着门摆放的。室内扫地不能用竹枝扎的大扫帚,因为,只有人死后才在其卧室内用这种扫帚扫地驱邪。吃饭中的一些禁忌也由相似律的巫术原理产生。吃饭时筷不能平搁在饭碗上,不能用筷敲碗,因为这些都是乞丐讨饭的做法。吃饭时不能手托碗底串门,这又宛如沿门求施舍的托钵僧。吃饭时饭碗不得向外侧倾斜,也不能将饭碗搁在桌上而不用手扶持,因为这意味着掉饭碗。
·基于接触律的禁忌·
巫术中的另一大类,是基于接触律而产生的接触术。原始人相信,凡是相互接触过的东西总是保持着接触的,人一旦接触了秽恶不洁与危险的事物,就会遭到相应的令人恐惧的后果,相反一旦避开了秽恶不洁与危险的事物也就避免了灾难。一部分传统禁忌就是按照这种逻辑产生的。
原始信仰认为大小便之类秽恶的东西,有邪气,是应该避忌的。在上海农村中就禁忌男子 (尤其是男小孩)拎马桶,否则这男孩长大后便不会有出息,只能做些低三下四的事 (城市中无此禁忌)。封建时代女子在社会上是没有地位的,故而出现了歧视女子的习俗与禁忌。在上海农村禁忌男子在晾晒着的女子衣服下经过(城市无此禁忌)。鬼的信仰是很普遍的,鬼令人恐惧,上海农村民间俗信黑鱼是很可怕的,有时几乎就成了水鬼的化身。看到黑鱼,不管是河里、沟里,还是路旁,都不能用手直接去捉,否则一经接触,邪魔附身,就会倒霉。可是黑鱼毕竟是很好吃的,白白放过岂不可惜?最好的办法是用网、渔叉等渔具去捉,万不得已在手中先抓一些稻草之类再捉,这样就不碍事了。因为水鬼是怕渔具的,手中有了稻草,就会使邪魔附在稻草上,事后把稻草扔掉就没事了。在农村,有时甚至在城市里,偶尔会看到当路有人扔了药渣,那往往是患者家故意这样做的。行人必须小心不可踩着它,否则通过药渣会把这家人患的病带到自己身上。正因为有此禁忌,如果有谁身体欠佳吃药的话,千万别把药渣当路乱扔,否则会被公众视为心数不正,上海农村养鸡的人家禁忌吃刚生下的蛋,据说烧了刚生下的蛋,就会烧伤生蛋的鸡的屁股,这显然是出于刚生的蛋与鸡仍有接触的原始巫术信仰,不过隔一夜之后便没事了。
·辞旧岁迎新春的禁忌·
时序上的更新是件大事,过新年(即农历年)各种禁忌颇为集中,具有典型性。此类禁忌习俗,全国各地流行甚多,上海的禁忌习俗自有其独具的特点。
旧时,上海禁忌自己的东西在别人家过年,凡借与他人的东西,年前都应收回,相应地借了他人东西的人,也应在过年前把东西归还。意思是让自己的东西在他人家里过年,会丢了自己的财运;反之借他人的东西如果年前不归还,便是一年借到头,这会使自己永远穷下去。何况凡事有个始终,新年是一轮时序的开始,过去的事情应该在此之前有个了结。
大年三十过年前,早年家家户户要祭拜祖宗,此时人们不再串门走户,以免把前来受祭的祖宗之灵吓跑。出于相同的信念,祭祖时不得大声喧哗。家中养狗的,要把狗关到其他地方去,因为相传狗有灵性,可见鬼魂,必须提防狗把前来受祭的祖宗灵魂赶走。
年三十晚上和年初一早上,都得吃大米饭,意为米饭一年吃到头,家道兴隆,此时禁止吃稀粥;年初一忌扫地,以免把家中财气扫出门外、年初一忌劳作,否则就会一年到头劳碌不停;年初一不能在亲戚朋友家过夜,亦不能办喜事。
新年之际都要穿戴一新,忌穿破旧衣服,新年之际见面都得道个喜,忌说不吉利的话。打骂吵闹更属禁忌,否则会败兴一年,带来凶祸。新年之际忌讨债,否则对借货双方都不吉利。新年之际又忌小孩理发,必须过了正月才行,否则会成为“蒸龙头”。
新春佳节死了人是大煞风景的事。新丧之家不给他人拜年。大年三十死人或正月初一死人秘不发丧,应该把门紧闭,称为门丧。
·婚姻关系中的禁忌·
旧时人们提亲首先要合八字,凡是八字相克的就不能议婚,不过这种习俗现在已经没有了。旧时又有生肖禁忌、年龄禁忌,如“龙虎相斗,必有一伤”;“两只羊,活不长”;“六冲”;“女大一,不是妻”之类。上海婚俗中还有“大娘子”的禁忌,平日里人们对这种禁忌不太讲究,但在潜意识里仍然有着种种阴影,因此局外人不要拿这种话向当事人开玩笑,以免拆散他人鸳鸯好事。事实上这些禁忌的说法,往往自相矛盾,如俗话说“女大三,屋脊坍”,但反过来俗话也有“女大三,抱金砖”,我们尽可以顺水推舟,说句好话,图个吉利。
参加婚宴的人禁止穿白色的衣服、鞋子,这是因为人们在丧礼中才穿白的。不过这种习俗现在已经发生改变,婚礼上新娘穿上白色礼眼,显得高贵典雅已成新俗,明显反映出欧风对传统习俗的冲击。由于生活习俗的改变,人们也多有穿白色运动鞋、旅游鞋去赴宴的。但是对于白色的禁忌并未消除,特别在农村和老年人中表现较为突出,因此参加婚宴,最好还是避免穿戴白色,至于棉、麻布面的白色鞋子尤属禁忌。
上海农村新娘出嫁,当新郎来到女家迎亲时,新娘应该哭泣,不哭是犯忌的。迎亲的时候,从女家到男家的路上,新娘途中不能下地。随同新郎去迎亲的女傧,及陪同新娘到男家的女傧,都不能是已婚者。此外新婚女子不得参加婚宴。
一家之中,一年内不能有两桩嫁娶喜事,因为“喜冲喜”,不吉利。家中长辈有人病重,必须赶快成婚,一则是“冲喜”,希望以喜事冲走病魔而使病人康复;二则万一病者不治,可以避免服丧期间不能结婚的麻烦。
·其他禁忌·
在上海民间至今仍有影响的传统禁忌是很多的,它涉及了社会生活的方方面面,当然不是上述几个部分可以概括得了的。这里再举一些其他方面的例子。
上海民间认为,小孩不能吃鱼子,因鱼子数不清,吃了就会笨;又认为惩罚小孩不能打头和脸。
出于封建礼教思想,对于女子的禁忌很多。女子一脱离天真活泼的儿童时代,就被套上许多无形的枷锁,投手举足、一言一行都有一定规矩,情感不能外露,要求“站有站相,坐有坐相,一切都得有个姑娘模样”。不过这与内地相比,已是松懈得多了。
衣服脱线了或钮扣掉了,应该把衣服脱下来缝补、钉扣。如果穿在身上缝补或钉扣,应在嘴里衔一些东西,如稻草之类,否则出门会被狗咬。
在上海嘉定一带,有一句俗语:“帽子带得正,娘子在葛隆;帽于戴得歪,娘子在方泰”。葛隆、方泰是嘉定区的两个集镇,此话的字面意思是小孩的帽子戴得端正,长大后人也长得端正,就会娶个漂亮妻子。含义在于忌讳穿戴不整洁。
吃饭时要把碗中的饭吃干净,当然更不允许把饭粒乱丢在地上,老人们会说饭不吃干净、乱丢饭粒会遭雷打。这是出于对粮食的珍惜,“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可惜现时的年轻人往往不注意这一点。
黄昏时分,最忌看书、写字、做针线活等特别需要用眼力的事,据说谁犯忌就会得“鸡宿眼”。天黑后鸡看不见东西,“鸡宿眼”是说人的视力糟糕。
丧葬中的忌讳也有很多,这里稍举几个例子。人在81岁(虚岁)死是犯忌的,俗话说“九九八十一,财数算尽”,其子孙就会衰败、发生这种事时,子孙应该挨门挨户讨饭以求攘解。人死后到亲朋家报丧,不能直言“死”字,更忌讳在门外报个信就走,必须进门略坐一会儿,还要抽支烟,喝口水才行。裁缝做丧服,必须取双倍工钱,送葬 (火化)归来,要走过平放在地上的梯子、喝糖茶、吃糕饼。在市区,告别仪式都在殡仪馆举行,一般的朋友、同事等,分头赶赴殡仪馆与死者遗体告别,事后丧家当场分发的糖、糕必须吃完,据说这样才会避邪。离开殡仪馆后,不要迫不及待地回自己家里,更忌讳带了几个一起去殡仪馆的人同到自己家里。
农家建造房屋时的禁忌同样很多。民间俗信工匠,尤其是工匠之首的“作头”可以施弄法术,来伤害建房主人,因此切忌得罪工匠。房屋大门一般朝南开,但又忌大门朝着正南,必须稍稍偏东或偏西,据说只有庙门才是面对正南的。房屋式样又忌造成庙宇模样。宅基地下忌有坟墓,如有坟墓,除把棺木起出外;还要采用巫术化解,办法是在墙基各个转角处安上一把菜刀。挖好夯沟,打墙基时,切忌有针、细铁丝等尖细锋利的东西和污秽东西落进夯沟。此外,屋前有河的话,切忌水流直冲大门,水为财,如果主人大有福气倒是不错,日后会财源广进,但有厚福的人毕竟绝少,万一镇不住,反而落花流水,大水把一家的运气都冲走,落得人财两失。
戴绿头巾、绿帽子是忌讳的事。清翟灏《通俗篇·直语补正》说:“娼妓有不隶于官,家居卖奸者,谓之土妓,俗谓之私窠子;又以妻之外淫者,且其夫为乌龟……国初之制,绿其中以示辱。”即妻子偷汉卖淫,才给丈夫戴绿头巾。这种禁忌是社会历史的原因造成的,全国皆然,上海也不例外。
·旅游注意事项——现代都市禁忌·
在现代大都市人们的观念里,传统禁忌越来越趋于淡化,与此同时,随着社会的发展,现代禁忌又在不断出现。现代禁忌的出现有的是基于科学的进步与科学知识的普及,有的是基于维护现代社会秩序与社会沦理道德的需要,有的是基于现代社会生活的特点与问题,也有的传承自某些传统禁忌如宗教禁忌和部分民俗禁忌。对于不常在现代大都市中人们而言,了解一些必要的现代禁忌是尤为重要的。
·匆迷拉客女,勿入黑客店·
出远门,首先需要解决的是住的问题。车站、码头总是有着不少拉客的人员,当你一踏上上海这块土地,便有一些人围着你、跟着你,花言巧语让你投一宿。这时你一定要保持头脑冷静,尽可不予理睬,自顾自走,否则她们很可能把你带到一个偏僻处的小旅店,住宿条件差,交通又不便;当然你更不能因为拉客女年轻貌美,向你大献殷勤而鬼迷心窍,作非非之思,这样你很可能连鱼腥味都未沾到,却被狠狠地斩了一刀,有苦难言。上海的旅馆从数量上来说不少,遍布于各个角落,但因流动人口太多,要想找个适合你需要的住宿处也不容易,因此到了上海千万不要有先游玩、后找住处的念头。当然假如你腰缠万贯、富可敌国的话就不必犯愁了,上海的大宾馆到处都是。对于普通人而言,最好找单位办的招待所去住,价格适中,不会有受蒙骗挨斩的危险。最后要提醒的是在你离家赴外地时,身份证、结婚证等证件要带好,否则要么投宿无门、要么落入黑店。
·守规则讲卫生·
入乡随俗,一踏上上海这块土地,你就应该时时刻刻按照上海这个大城市的现状、特点来规范你的行为。
行车、行人,一般都忌靠左行,而要靠右行,对于国内旅游者来说,这是常识了,用不着提醒,但对来自国外的旅游者来说,如澳大利亚,他们是忌靠右行的,这时就得时时提醒自己了。
城市行车,禁按喇叭;城市马路,有一些是单行道,有一些路口禁止左转弯,外地货车进出中山环路以内有时间限制,假如你驾车来上海,就得注意这些问题。
假如你骑自行车的话,必须注意有些马路,尤其是市中心的主干道,在白天是禁止自行车行驶的,还要注意停车要停在寄放点,否则你转个身回来很有可能自行车就不见了,这时的情况可能有两种:一是没有锁好,被人偷走;一是被公安机关收走而集中在某个地方。对于来自农村的游人而言,还得注意城市骑车禁止带人。
上海车辆繁多,交通拥挤,行走在马路上,尤其是穿马路时必须注意安全。
这几年,上海城市建设红红火火,到处都有建筑工地,行走时切忌紧挨着建筑工地旁边,在这种地方应该加快脚步走过才是,因为说不定有什么重物从空中掉下来,说不定正在拆除的旧房、危房突然墙壁倒塌。
乘坐公共汽车时,上车别忘了买票。一旦乘过了站,被人查到,罚款数目可不小。上海汽车行车速度慢,站距短,尤其在市中心更是如此,假如没有一二站的路,还是步行方便。
在上海问路也不是件大简单的事。匆匆行人,很有可能与你一样是外地来客,幸而碰上一位上海人,还可能一问三不知。警察、纠察、机关企事业单位工作人员是你求助的对象,最好你要知道你要去的地方,周围有何大型建筑,如大宾馆、大商场,或知道一个稍大一些的地理方位,等找到你的目的地所在地区后再详细询问。切莫只是贪图方便,询问匆匆过客,切莫只是打听你要去的单位,或某路、某街 (某单位,某路、某街很有可能连老上海都不知道)。
如上厕所难是城市的通病,在上海更是如此。途中遇见厕所的话,请你及时方便,否则错过了这一站,便不知何时才能遇见下一站。切莫偷懒拖延。
作为全国卫生城市,上海的环境卫生工作抓得很紧,不论你在何处,切莫乱吐痰、乱扔杂物,否则你免不了受到罚款。为保持公共卫生,也为你自己心情舒畅,还请多多自重。
上海五方杂处,各色人等都有。到了上海,千万别贪小便宜,千万别冲动,别充好汉,别凑热闹,否则就有可能上当受骗。
在上海,出门前应把贵重钱物按照你这一天的计划有序地放好,切忌在人前露眼。随身携带的包裹在人挤时要放在前面。
·须防黄牛斩刀·
到上海多少要买些东西,买东西时可要千万小心,免得花冤枉钱。
街头、路旁小摊、小店铺前,围着几个人正在“热心”地选购商品,你要冷静观察他们是否是连挡码子(同伙)。倘若你被吸引过去瞧上一眼的话,那些“顾客”中就会有人向你撬边(引诱你去买),这时你更不要被花言巧语所迷惑,也不要看周围的人都在付钱买东西而以为是遇上便宜货了,说不定你淘便宜货买来的鞋子,穿两天就会坏掉,说是真丝的衣服成了人造丝。沪上购物更要提防被“黄牛”行骗,街道路边商场,总有这样的黄牛出现,看准你要购物,热情”地要为你服务,帮你采办,一旦上钩,脸色陡变,非要狠狠敲你一笔不可。
沪上盛行“减价”风,什么“大出血”、“跳楼价”,花样百出。一件衣服,标上原价1000元,现价300元这下可谓便宜了吧?千万不要轻易相信。俗话说“一分钱,一分货,”可是在上海有时也会失灵,有人爱使怪招,明明是低廉的商品,偏说是进口精品,标个天价。沪上讲究时髦,同样的东西不出两个月便会连连削价,假如你不属时髦中人的后,千万别赶时髦,花一笔时髦价。在上海买东西最好多走几家商店,比比、瞧瞧,自己掂量。在上海买东西切忌冲动,不要过了花言巧语关,却又上了激将法的当。在上海买东西必须注意自己的穿着打扮,一是因为营业员中免不了有些狗眼看人低的人,二是因为一些大商场对于衣冠不整者,如穿拖鞋、穿背心、吃冷饮者一概挡驾。在商店里不要喋喋不休或大声指责某一商品不好。在采用柜台买卖方式的商店里,在你未决定买某种商品时,不要过多徽让营业员调换商品给你看;在开架售货的商店里,注意不要过多触摸揉捏货物。
·莫睬陪酒女匆人路边摊·
“吃”,第一禁忌是不洁食物,出门在外更应如此,对于未经许可、私自设摊的路边小吃摊,最好不要光顾。上海禁忌毛蚶,因为毛蚶中带有肝炎病毒。进饭店吃饭应该问清价钱,切忌稀里糊涂地吃了以后再问价,目前的饭店有很多是私人承包的,必须提防挨斩。进入饭店发现价格贵得离谱,应该趁早打退堂鼓,不要装阔,不要觉得有失面子而硬充好汉。走在路边,有女子殷勤拉你进去吃饭,你觉得似有陪酒女嫌疑的话,更应溜之大吉,切莫跟着进去,否则免不了把你斩得昏天黑地。
·旅游五忌·
一忌不文明行为,如破坏文物、攀折花木、胡涂乱画、举止粗野、出言不逊、不讲卫生等等。
二忌无方,旅游只有方法正确才能乘兴而来,尽兴而归。上海旅游场所多属历史人文景观,有关的历史事件,人物传说,形式演变、民俗风情等等,都是密不可分的组成部分,知道了,为你的旅游生色不少;不知道,很可能索然无味。
三忌匆忙,急勿勿、走马观花式的旅游是毫无趣味的。
四忌过多照相,否则你成了照相机的奴隶,时间都化在这里,哪还有心思观光赏景致呢?上海旅游景点多,人更多,旅游时切忌与同伴走散,集体旅游更忌独来独往。
五忌在宗教场所违反宗教禁忌与宗教活动场所的规定。如:不讲礼貌、亵读神灵、在宗教建筑物上刻划、涂写、擅入“游人止步”区域、乱跪乱坐、任意挪动神具、污手阅经、擅敲鸣物、穿戴不整、容貌不洁、大声喧哗等。
后 记
“旅游民俗”是个新兴课题,作为丛书编辑出版,更是一个创举。当初我们接受了这套丛书上海卷的撰写任务,首先想到的是具体应该从哪些方面着手,包括民俗文化的各个方面,应该如何平衡和排列,又应该突出哪些重点,一时颇费踌躇。因为它不是单纯地讲旅游,介绍风光名胜,而是着眼于民俗。民俗是一个大范畴,当悟到用旅游来挂民俗,从民俗角度来认识旅游时,问题也就明朗而具体了。
从写作中我们体会到,要了解上海的民俗,就必须要认识“海派”文化,上海民俗脱离不开海派文化的影响。上海是个五方杂处之地,中西方文化在这里碰撞,可以从历史遗留中看到中国的传统民俗,也可以发现西风东渐后在这块土地上生发出来的新的民俗文化。所谓“不中不西”、“亦土亦洋”是也。不能忽视这些文化现象,差不多整整一个世纪影响着上海这块乐土,使在这块土地上生活的人们,无论衣食住行、礼仪道法、习俗信仰、语言文化、人生娱乐等诸方面,无不打上了“海派”的烙印。此应该是上海民俗文化的特点。
因此,我们在处理材料时,凡是能纳入海派文化的民俗,尽其收入,再以旅游眼光过滤,努力使其不脱离主题轨道。让读者从旅游中了解民俗,从民俗中认识旅游,这样的旅游才是富有历史文化兴味而又引人入胜的。旅游教育出版社制订的这套民俗旅游丛书出版计划,意义也正在于此。
最后需要说明的是,本书原定由徐华龙同志撰写,他因另有写作任务,所以交给了我来办理。我感到责任重大,生怕不能如期很好地完成任务,耽误了事情。于是又邀请了了解上海历史民俗文化的吴祖德和高洪兴两位朋友,4人有合作,有分工,投入了撰写。全书的十二个大题目,具体分工是:徐华龙:十一、说话听音识方言——上海人的语言。吴祖德:二、商业文化和经营习俗;七、中西合壁的上海婚俗;八、姹紫嫣红的海派艺苑;十、饱含民俗的人文景观;十二;入境问俗知禁忌。高洪兴:三、都市社区文化;四、今日上海人的娱乐;五、上海人的穿着打扮。刘东远:引言;一、大上海万国建筑博览和民居民俗;六、灿烂的饮食文化习俗;九、上海人的节庆习俗。各题彼此间互有补充,体现通力协作精神。最后由刘东远负责全书统稿工作。
刘东远
1995、3、22
引 言
民俗旅游是一项广泛认识社会生活的活动。每一个地方都有各自的民俗文化,上海作为全国闻名的都市,自然也包孕着她独有的民俗文化。谁都想在旅游中扩大眼界,更多地获得一点该地的社会生活知识,一个外地人到上海观光,要想真正认识上海,了解上海,从观光上海的民俗生活入手该是最便捷的。
上海,作为旅游城市,她的民俗文化特点在哪里,她没有高山森林,也没有更多的人文古迹。自元代至元二十八年(公元1791年)建城,迄今不过700年历史,至清道光二十三年 (公元1843年)西方列强入侵,被迫开埠,也不过150余年。上海城市的发展不同于其他古老城镇,她是在半封建半殖民地的畸形社会中因势利导,遵循地理环境的优势,开放海禁,达到经济复苏,乃至在短短100多年时间里发生巨变,一反历史旧貌,出现一个工业繁盛的现代都市,与世界上古老的英国伦敦、德国柏林、法国巴黎等名城相并驾。这该是中国历史上的一大奇迹,也是中国历史文明进程中的一座丰碑。
正是在这样的一个都市里,1949年新中国建立后,特别是在80年代实行改革开放以后,上海的经济、文化等各方面均发生了深刻的变化。“一年一个样,三年大变样”,自然也影响着社会民俗发生相应的变化。上海人最讲究时髦,最会跟随时代潮流。拿服饰文化来说,在短时间里上海人引进西方服饰文化,结合中国服饰文化传统,遂即产生了适合中国习俗而又不脱新潮的各类服饰。尤其是妇女服饰大放异彩。引发了世界各国特别是西方各国对中国服饰文化的青睐。外国人到上海旅游大批采购中国制作的服装;不少国家也有人专程到上海观摩中国服装表演,以吸取中国服饰文化之精髓。上海的社会民俗由此可见一斑。
上海的饮食文化,在吸取国内各邦和西方饮食文化特点的基础上,也形成了自己的海派菜肴,迄今已有60~70年。所谓海派文化,其中自然包括饮食文化在内。应当正确认识所谓“海派”的内涵,它不是“食古不化”,也不是“离经叛道”。海派是在传统文化基础上寻求发展的文化,海派代表着改革和创造。上海人凡事不胶柱鼓瑟,饮食习俗便突出地反映出这一特点。君不见上海人每逢假日携妻带子专门在南京路上寻觅那些被引进的新鲜食物——美国加州的牛肉面和肯德基烧鸡一时间风靡上海,也就不难理解了。
上海是全国著名的商业城市,上海马路上高楼林立,商店栉比,新产品层出不穷,各种奇巧玩艺吸引着路人看客,甚至上海人的经商之道也渗透着她的民俗文化。从一爿小杂货店起家而发展成为大商人,那正是适应了时代潮流和社会需要,是懂得经营之道的商业文化,是不断探索发展,开辟新路的民俗新风。异彩纷呈的商店门面装饰,日新月异招徕观瞻的新招,引发着人们的购物欲和饮食欲,不一而足,都是经营习俗的展现。
上海是一个购物天堂,不论吃的、穿的、用的,应有尽有。都可让人达到满足。请不要忘记,上海还是一个娱乐的天堂,到处都可找到游慈场所。街心公园的绿草地上,你可以驻足游观街景,寻觅乐趣。娱乐场所比比皆是,你可以玩得快活、尽兴。上海人最会生活享受,讲究吃、讲究穿、也讲究玩,所谓“海派”是也。从假日的娱乐场所爆满,到逛大街人看人“轧闹猛”,能说不是上海人的生活习俗吗?
本书从民俗的广角向你介绍上海,让你弛骋在民俗旅游中,尽情饱览上海风情。大上海的面面观,也只有从民俗旅游中才能看得深、看得透,不仅看到她的今貌,也可了解她的旧观;不仅知道她的历史沿革,也可清楚她的风尚习俗。世界上哪一个地域和城镇不是从民俗文化中发展过来的呢?上海也不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