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人类文化 《存在与过程》 《存在与过程》 beingcourse.bokee.co...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神马文学网 时间:2024/04/29 11:29:15
人 类 文 化
这是一个人类的世界。
 
人,是个动物,是一种特殊的存在形式,他的整体本能体现了他独特的性质和独特的功能,这个整体本能并非某种寄生于肉体中虚幻的灵魂,而是,它就是这肉体结构的本身。
任何结构都体现着本能,这本能体现的过程就是耗散一切扰动,维持自身稳定的过程,“维持”并不意味着某种泛灵论的动机,而是一个适应的结果,因此我们说“体现”而不说“具有”,我们说“本能”而不说“功能”。
人的本能体现的是维持自身的存在,使自身相对于环境而达到最大的稳定性,即适应度。自我的本能利益就是人的一切行为的价值标准,人的整体本能( 主要体现在神经系统 )就是这价值的最高判断和决策中心。由于人具有非常复杂的层次结构,每一信息通道都体现着各自的本能,因而各层次结构的本能之间就会体现出一种竞争、冲突、制约等状态,而人的整体本能就是对各层次的本能需要进行综合分析,得出对于整体稳定最佳的行为操作,这就是行为操作和决策的过程。
正是因为各种信息通道的本能需要间存在相互的冲突,例如去参加美食晚宴和去听音乐会这两种行为操作可能属于不同的信息通道,那么在行为决策中这两种操作就会发生冲突,而使人迟疑不决。而这一宏观的行为判断过程的实质却是大脑中两种信息通道为达到最大适应度(操作与环境相适应)而体现的竞争过程。
因此,价值标准是各层次结构和各信息通道的本能综合体现的结果,但是这种综合并不是一种零散状态的综合,而是彼此间形成了功能结构上的联系(即所谓有机的联系),这联系本身构成了功能上的整体层次,因此在整体层次上,价值标准就是通过内部综合分析后所体现出来的,无疑它与人的神经结构的当时状态极为相关。
正因为特定的结构体现了特定的功能,因此,人,他特定的神经结构,即本能状态,便决定了所体现的行为功能的特性,那么,人的整体本能所体现的利益目的,我们称之为人的“自我”。
第一章我们谈到了自我意识,我们知道,自我从绝对意义上,它是永恒变化的,但从相对层次的意义上,它是稳定的,每个人都能意识到自我,换言之就是所谓的自我意识,而且每个人都曾有这样的体会,即发现昨天的我已渐渐陌生。是的,自我不是一种永恒的非物质的存在,而就是自己结构的本身。
这正说明,价值标准体现的是当时的自我利益,也再次说明,性质与功能永远是结构本身的体现。
以自我为中心利益,永远是人类的行为准则,也是一切事物的存在基础。在认识过程中,人总是根据环境信息的诱导而选择自己本身所具备的知识去操作和适应环境的,事实上,这个认识过程包括了人类的所有行为活动过程。以自我为中心,这句话确切的含义并不具有某种目的性,而是一种实在性,因为这样,所以这样,这是一种极自然的事实。
但是,从每个人自身出发,他在决策过程中,其意识活动体现了一系列逻辑思维过程,因此,他可以感知某种目的性。
扪心自问,我们每一个人无不为自己而打算。生存,既是自然的恩赐,也是强者的象征。然而却没有一个人可以肯定他是个完全独立的,不需要任何人间联系的,是一个非社会性的人。是的,不可能存在这样的人──已知世界中最优异的生灵,最精采的存在。
人,之所以为人,是因为至少有几个人。因为社会性是人类超脱于动物界的最主要特征,社会性体现了人的整体本能的特征层次,不具备社会性的人只能说是野人或丧失人性的变态者。
社会性是通过人与人之间的相互作用,相互联系而体现的,这种相互的联系便构成了本章主题──文化。
文化是个名词概念,但它源于一个动词意义:文明化。人类文明包括政治、道德、科学艺术等等社会诸因素,不过上一章我们对科学进行了分析,它主要体现在人对事物的操作过程中,而人与人之间的相互作用则是本章的主题,因此在本章我们谈到的文化就主要指人与人之间的相互联系了。
文化通过社会个体成员之间的联系而体现出来,它象一个网,将个体成员联成一个整体系统(社会群体),从而使这个群体具有功能结构方面的完整性,因此文化的特征就是一个社会最主要的特征。
文化的作用是为了维护社会的存在。一个社会涉及的因素是复杂的,而文化包含的领域也是多方面的,事实上,只要存在着人类群体,就必然存在着文化,因为人的个体本能是以个人自我为中心的,这使每个人都把自我以外的一切都当作可以被利用或被征服的环境,因此,为了维护群体的稳定,就必须推行一种公共的规则,以对个体成员的本能欲望进行适当的限制,因此,社会文化就将各种硬性的法律制度和软性的道德、宗教、名誉等信念通过教育和奖惩强加在个体成员之上,作为对其本能的制约。
因此,文化事实上就是社会这个整体的本能,个人对于社会就相当部分对于整体,这个整体特征层次就是文化结构,对内它体现着控制调整功能,限制个人本能的自由泛滥,使其相互和谐,不发生危及社会整体稳定的冲突。对外,文化显示出极大的适应度,它使人类社会在自然竞争中以超凡的优势遥居万物之首,正是这种强大的适应度构成了文化存在和发展的基础。
文化作为社会的整体本能,事实上也是具有复杂的层次的,诸如:家庭文化、集体文化、民族文化、地域文化、国家文化、人类文化等等,这诸多的文化层次彼此交融着相互作用,相互影响,但不论是哪一种文化形式,它都对个人本能起着一定的的限制作用,使我们不能只顾自己利益,而必须兼顾公众利益,因此,人只要生活在社会群体中,就不可能为所欲为,即不可能有绝对的自由。
文化的存在并非某种高悬于人类上空的神灵制裁,也不是所谓“文化人”所特有的修养,它是一个极广泛的概念,它是人与人之间的联系这一存在实体所体现的本能。
因此,文化的实质与本能一样同居人的自身结构,不过,它是一种源于认知过程的、关于人与人之间联系的认知结构,它同任何认知结构一样,是大脑在学习过程中形成的信息通道,它体现着个人适应环境(自然环境和社会环境)的结果。
认知过程实际上包括了人的一切行为过程,文化只是这其中的一种形式。同数理化的知识一样,如果他不对别人友善,那么他就得不到别人的帮助和友爱,如果他侵犯别人,就可能遭来惩罚,因此,他不得不调整自己的操作,以使自己获得较大的或最大的适应度。于是他不得不学会遵纪守法,不得不学会克己容人,特别是在严谨复杂的社会里,社会对他构成了强大的选择压力,而这在实?上就是社会文化对其个人本能的制约。当一个社群里,社会关系复杂强大时,那么文化的制约力也体现得强大,从而迫使人们在这种社会环境中强化对文化信息的适应性认知操作,建立强大的富有竞争力的信息通道,即在神经中枢的价值标准中,强化文化的决策优势,这也就是说,加强自身的文化修养,坚定维护公益的人格结构。
由于这种文化修养不是写在纸上而是固定在大脑神经中的参与行为决策的价值标准中,因此,这种文化修养已同他的机体本能一样,一同构成了他的自我意识。所以,一个社会人的自我绝不只是一个生物学上的本能存在,而更融入了社会文化诸因素,这文化的结构已成为了他自身实体结构的一部分,而且文化在其自我意识中作为更高层次的本能而存在,这种文化的本能对各生理本能都具有制约作用,当然,这种制约是相对的,相互的。
正因为文化和本能都体现着共同的存在实质──神经系统的信息结构,因此,一切行为操作,包括利他行为都是自我利益的体现。这种似乎矛盾,其实不然的表达正是利他主义存在的真正理由。
“利他主义亦是人的自我本能的体现”,这句话的意思不是指利他行为可以图谋日后的报答, 而在总体上实现利己,不,这是一种极大的误解。我们不会忘记这样的事实:在沙漠、在荒原、在大洋、在茫茫人海中、在完全没有回报的情况下,人们向遇难者慷慨解囊、舍身相助,这样感人的故事在全世界时刻都在发生,但这是为什么呢?
当一个儿童在受教育时,他会顽皮地选择各种方式去尝试各种操作(例如有意的表现或故意的掏蛋),而社会对他的操作将作出相应的反应,这种反馈信息告诉他,与人为善才是使他获得尊重和地位的最恰当的方式;而损人利己则会招来别人的报复和共众的惩罚,因此他学会了这点,并将此与人为善的操作知识固定下来,形成了稳定的认识结构,即人格素养。于是,在以后的岁月中,他便以“与人为善”作为处世之道,这便是他的利他行为的本质。
的确,这种操作的目的显然是为了自我,尽管文化是自我的一个组成,但生理本能亦构成了自我的更原始的组成。虽然,在行为决策时,这种各本能间的价值权衡过程亦相当于一种利益算计过程,但是不要忘记,生理本能是属于个人肉体的,而文化却是公共的,因此,文化本能所体现的是维护整个社会的这种文化形式,而不是仅仅为了维护这一个人本身的文化修养。
因此,文化体现的自我是社会的自我,而不是某个人的自我,当这个人在发生利他行为的过程中,确切地说是他自身所具有的文化在体现维护整个社会文化的本能。在这里我们需要将一个人的文化与本能的功能体现略作区分,也就是说,这个人的文化修养,因为是属于社会整体特性的,因此,对于他所具有的这种文化来说,凡是具有这种文化修养的人都不是他人,而是属于同一个自我的,这个自我就是社会性的自我。
因此,当一个人在帮助另一个具有同样修养的人时(例如具有同样的道义,信仰,理想等的人)事实上,他也就是在帮助他自已。
每一个人都具有文化的修养,只是各自修养程度不同而已。文化修养差的,可能会为付出一句关心的话而斤斤计较;而有的人,把文化看得重于生命,这便导致了为某种信念而勇于献身的壮举。
正因为社会具有了文化,才产生了凝聚力,才渐渐演化了更复杂的内部结构,诸如各种政府,机关,部门等等;也正因为有了文化,才有了殉国殉教的牺牲,通过小的个人的代价而换取了群体的更多人的幸福和成功;正因为有了文化,才有了家族本能,国家本能,才有了各层次的利益竟争与合作。
因此,文化本?上是个人本能利益的集团体现,它体现的是该集团大多数成员的利益。所以,它的利他行为是有条件的,是相对于该文化群体而言的。那么,这种利他事实上也是一种广泛的群体的自私了?
是的,自私是一个永恒的概念。而且,更是一个很危险的概念,它涉及到人类的本性和人类对良知的信仰。一个道德学家可以武断地用“人之初,性本善”作为人性的基点;一个自由主义者如洛克,也可以牺牲逻辑而维护“初生儿,心灵空如白纸”的论点;一个动物行为学家亦可以建立起“自私的基因”这一理论基础。
人类的进步使我们不再可能用某个武断的论点去蒙取人们的信任,只有事实才是最好的证据,这个事实就在于宇宙万物的存在中,存在就是一切事实。
一切存在的本质──能量物质是绝对的永恒的,而一切形式的存在是相对的,具有一定适应性的。永恒的扰动构成了选择的压力,决定了存在的条件,这个条件就是事物的特征层次必须具有相对于这些扰动的稳定性,也就是,事物必须具有耗散这扰动的自稳定本能,才能够在这永恒扰动的真实世界中存在。
因此,一切真实存在的事物都具有自稳定的本能,确切地说,是万物体现着它的自我稳定本能,这种本能就是所谓的自私的真正意义。所以,广义的自私是一切存在的基础,是一切存在的本能体现。
我们知道,事物的结构层次是复杂的,在层次结构之间具有直接的或间接的联系,这联系本身亦是某种结构形式。因此,事物的本能不仅体现在维护各层次的相对稳定性,而且亦体现在维护这诸多的联系的稳定。无疑,自私亦具有此种层次性。
人的自我层次结构表明,自我不仅体现着人的生物本能而且亦体现着他的文化本能。而人的自私性是以其自我为利益中心的,因此,维护自身的文化修养亦是其自私的本能体现,这并不在于这种利他所带来的对自身的物质或名誉的效益,而是因为,这是为了维护其自身利他主义的修养。
因此,只要我们不把文化误认为是非物质的存在,那么,利他和自私都是宇宙自然存在的本质体现。我们可以说,因为自私,才有了利他行为。
通常我们说:“某行为是自私的、可鄙的”。其真正的含义是:该行为违背了我们的文化的价值标准,它造成了对该文化群体其他成员的伤害,因此,它是对该文化本能的挑战(扰动),那么,我们自然必须予以制裁。
行善和行恶都出于相同的自我本能动机,即维护自我。所不同的在于这自我的构成不同则体现的价值标准也不同。前者行善的信息通道所占价值比重较大或竞争力较强,而后者,则其行善的文化修养差,或者其文化结构中行恶的成份太大。事实上,文化既然体现着群体的本能,那么,它的利他必然是有条件的,是相对于该文化群体成员而言的。由于文化具有地域性、民族性等各种结构形式的差异,这便使各文化有各自的价值标准,这就是各种图腾、禁忌、民俗和其他特性差别存在的缘故。因此,对于善恶的评判标准,亦受到文化特性的强烈影响,例如,对于同样的犯罪,各国法律有各自的量刑程度,而对于民众崇拜的偶像在各种文化区域里就有不同的标准。
文化不仅在横向具有无限的差异,而且在纵向亦存在永恒的差异,因为永恒的变化过程,使得文化这一适应性的存在必然随着社会和环境的结构变化而相应变化。因此,文化的变异也是永恒的,但是,不论横向的还是纵向的差异,每一文化总是具有相对于当时社会环境的适应力的,尽管这种适应有大有小。
既然文化具有如此多的差异性,那么,对于行为判断的价值标准也就有所差异甚至大相径庭了,这岂不是说,任何一种行为都会导致褒贬不一吗?那么人的信念岂不陷入危机混乱?现实似乎有很大的趋向在证实这一点,的确,现代人的信仰早已脆弱不堪了,普遍的精神困惑削弱了民众对社会和国家的热情与信心,人民越来越陷入个人主义的原始本能中,贫血的文化导致了对社会责任心的嘲弄。
这一切,更包括那从未停息的战火,都在宣告着人类的文化陷入了困境。
文化体现着群体的利益本能,这个群体既可以是少数人的家庭、家族、朋友,也可以是多数人的集体、国家、民族、乃至人类,甚至也许还可以扩展到更大。而这个群体的成员,显然应具有两个特征:其一,他与群体的关系代表着他受其他成员作用的识别标志,即各种关心、帮助、制约等文化因素须通过某种识别标志才能发生作用。当某个人不具有这种识别标志时,他便被排斥于外。其二,成员自身具有的文化修养,这种内在的属性才能使他成为真正的成员,否则,他只能是个寄生虫或混入其间的外来者。
只有当这两个特征为绝大多数成员共有时,这个文化群体才可能稳定存在,否则,这种文化必然发生变革,或该群体瓦解。
假设一个群体是封闭式的,即其文化的利益目标完全仅属其成员,而将该群体之外的一切其他人都当作环境因素,那么,该群体之外的一切都是可以被不择手段地利用和征服的了。这必然导致对其他人类的肆意侵略和屠戮,而且,群体的本能相当于个体本能的整体放大,对内它是仁慈、公正和有约束力的;而对外,由于其更强大的力量而使其比个人本能表现得更无情、更赤裸,打着“为群体利益”的崇高旗帜,个体成员尽情地挥霍原始本能,而且在群体这个强大的靠山和保护伞下,英雄们更加无畏,更加猖狂。
这就是人类战争的根源,各部落间的战争、民族战争、国家战争、以及商业社会里的经济战争等等,无不是体现着各文化群体的本能间的竞争与侵略,而且这种社会群体的自私,远远胜过了个人本能的自私。人类战争从短刀长矛发展到机枪大炮,而今已是核武器生物武器时代了,群体的力量爆发起来足以将整个人类毁于一旦。
尽管,人类的历史多由战争和暴君充当着主角,尽管文明的进程仍未摆脱种族的歧视和地区的偏见,但事实永远是:人类各群体绝不是封闭的,而是相容的,这个封闭式的假设,只是那些狭隘的国家主义者、种族主义者和集团主义者们用以掩饰罪恶的别有用心的籍口。
人类的纷争和苦难显示出人类的整体正处于幼弱的发育期,这是个危险期,也是个步入稳定的过渡期,像一个刚刚步入社会的少年,他的脆弱的自制力和茁壮的肌肉,使他稍有不慎就可能导致发生自我毁灭的蠢行。
联合国是个极年轻的而且亟待壮大的人类整体调控机构,相对于那些强大的新老帝国来说,联合国的能力显得如此纤弱,以致使人怀疑它的存在意义。然而人类这个整体,若想实现真正的和平安宁,若想将残酷的侵略和恐怖的暗杀消灭到最低的限度,那么人类就需要这么一种组织来制约各地区的狭隘争端,勿庸置疑,联合国将像神经中枢对人体一般成为整个人类社会的调控中心和显示人类最高智慧的存在形式。
然而,将希望赋予联合国,并不意味着将各国导弹、核弹的控制键盘安放在联合国中心。刺刀相向、怒目而视的和平是虚幻的,军备竞争的现实正体现着这种可悲的恶性循环。因此,实现人类整体和谐的比较可行的途径是将联合国建成一个信息交流和督察各国发展的机构。各国各地区在联合国的监督调配下,既保存自身的相对独立和完整,又与其他各国人民保持和谐往来,这就是说必须把人类最高的权力赋予联合国。
但是,仅仅加强联合国的建设还是远远不够的,整体的改变只有将各部分协调一致起来,才能算是完美的,因此,与建设联合国同样重要的是从全球范围内培养人类主义文化,这是消除地区偏见和种族歧视的最佳途径,也是唯一根本途径。
人道主义属于人类主义文化的一个组成,但人类主义文化不只是人道主义,它包括更广泛的内容,人道主义强调的是人性的平等,但并不包括人格的平等。
人性的平等指的是每一个人,即使仅仅是生物学上的人,只要一出生就拥有其生存的权力,而且任何一个社会都有义务去哺育他,帮助他,教育他,这是社会最基本的道德规范,也是最广泛的爱,因此,人性的平等指的是人的本能的平等,正因为每个人都体现着自私的本能,所以每个人都有爱的责任和被爱的权力,这便是人道主义的基础。
但是我们知道,人不光只有“肉体”的生命,文化因素更融入到他的肉体之中,这种极重要的社会性,通过学习过程而耦合到他的神经结构中,与生理本能共同构成了他的自我意识,这种构成自我的文化修养即是称之为人格的存在。
人的生理本能是由基因决定的,因此各人的生理本能间的差异不是太大的。而人的文化修养则来自于后天的学习,受环境和经历的影响极大,因而体现在各人身上的文化差异也是较明显的,甚至是极大的,正如孔子所言:“性相近、习相远”。无疑这种文化修养上的不平等便造成了人格的不平等。
我们知道,文化也是自私的,它只维护那些具有相同文化修养的人们的利益。正如人道主义的价值标准的体现在于:“每个人都有生存的权利”,而这个权利并非某个公正的神灵赋予的,而是人类自己赋予自己的,这正是自私本能的体现,而且这句话从另一个角度来说就是:“只有人类才具有生存的权利”。因为人类需要吃蔬食肉,需要劈山建城,因此,凡人类之外的生灵环境便都是可以任人侵略的了。
如果对这个人道主义的价值标准稍加篡改,仅仅是将“人类”这个概念加上一个限制性的定语,如“某种族”、“某地区”、“某肤色”,那么就成为了种族主义和地区偏见的信条。文化正是如此,当它的限定性越强时,那么这种人格的不平等也必然加剧,这种不平等体现在广泛的范围,诸如国籍,种族,经济地位,职业,受教育程度等等,穷其根源就在于文化的差异。
那么,怎样调和这种文化差异便成为人类主义文化的核心问题。事实上,由于地理环境,社会环境和文化历史等诸多因素的影响,使每一种文化都具有相异于其他文化形式的特色,这种特色便是各种文化具有适应性的体现。因此,如果在全球范围内强制推行某种单一的完全统一的文化,那将是极残忍而愚蠢的。复杂的世界必须要有复杂的文化与之相适。
于是,对文化差异的调和就只可能是在保全各文化特色的情况下,强化各文化的共同之处,那么这种共同之处是什么呢?无疑,那必定是与人性相关的文化因素。纵观人类文化,尽管千姿百态,却有着基于人性的共通之处,这主要体现在两个方面:其一,基本的生存需要;其二,人格尊严的需要。用一句话来概括就是:每个人都有生存的权力,每个人都有受尊重的权力。前者是最基本的人道主义体现。但是,人不是牲口,任何人都无权把其他的人当作猪、狗使唤或任意关押、诽谤。因此,人除了最基本的生理需要,还应满足最基本的文化尊严的需要。从受人尊重这一点上,人格是平等的,但人格是个更广泛的概念,人的知识多少,修养深浅,智能强弱,以及性格,气质诸多因素都属于人格中个性文化的成份,它们在个人间的差异极大,因而,造成社会分工不同、地位不同、贫富差异等等不平等现象是难免的,而且,正是因为这些差异才形成了社会的结构。绝对平等是不可能的,一个没有差异的社会就象一盘散沙,正因为有了这种相对的不平等,才产生了选择的压力,激发了进取的精神,因此,可以说相对不平等是社会发展进步的创造动力之源。
正因为不平等是不可能被彻底消除的,因此,为了社会不致陷入混乱的竞争和互相的残杀,一个真正的胸怀人类的管理者,一个具有爱心,具有社会良知的成熟的人,必须懂得强化这平等的因素是多么重要。
每个人都有生存的权利,都有被人尊重的权利,这是极古老的信条。可是,在全人类的整体上实现这个信条却远远不够理想,而只有在全球范围内推行这一信条,才有可能实现全球合作。人类主义文化正是建立在此基础之上,它渗透在每一种文化之中,构成了文化之间的联系,正是这种各文化之间的联系构成了人类主义文化的整体本能,因此,促进各文化的交流,是克服偏见、狭隘、实现博爱的必经之路。
但是,博爱并不意味着泛爱,人类主义作为一种文化,就自然体现着它的本能,它只爱人类,而且只爱那些具有同样文化信仰的人类。因此,我们不能愚蠢地为了虎狼而牺牲牛羊,或为了牛羊而被他们无节制的繁殖,把我们人类挤得无处安身,同样,我们也不能愚味地滥用感情,去怜悯一个残害无辜的罪人,去同情一个卑鄙恶劣的人格。
是的,爱是有条件的。
爱,存在于人的本能天性中,人类天生就具有社会趋向,这是由基因本能决定的。求偶本能,这是社会性的最原始,最深沉的本能体现,也是一切人类之爱的基础,在这个基础上诞生了人类的文化,而文化的发展又将爱的定义拓展到了家庭、民族、国家、人类,甚至可能更为博大。但是爱是源于自我的,是有条件的,无条件的爱是不存在的,母亲爱孩子,尽管爱得彻底,爱得完全,但,有一个条件,就是:他是她的孩子,是她自身的骨肉。因此,不论是伟人还是圣贤,博爱,也绝不是无条件的滥爱。只有那些善良的,热爱生活,热爱生命,热爱人类的人们,才值得我们去爱,因为,他们具有我们同样的信仰,同样的爱心,爱他们也就是爱我们自己。因此,我们如果渴望得到别人的怜悯和爱心,我们就必须培养自己的怜悯和爱心,使自己成为值得别人爱的人。
爱能产生人性的光辉,培养高尚博爱的情操,创造舍己为人、殉国殉教的美丽诗篇。人类的文化正是自然界中最具力量,最具适应度的存在,它使人摆脱了禽兽般的苛且求生,使人类有能力去思考和探索自身和宇宙,去培养灵魂的真善美,去创造宇宙间最精采的奇迹,这是一种博大的骄傲,一种高贵的自豪!
人类文化来自对自然的适应过程,我们知道,这是一个进化的积累过程。每一种有利于人类生存的文化的诞生,都意味着一个进化的发生。因此,今天人类瑰丽的文化就是在漫长的演化史中经过无数次进化发展而来的。传统的进化论认为,人类由猿进化而来,但更确切地说应该是:人类由猿群进化而来。因为从个体的适应力来说,猿并不比虎、豹、鹿、豕更强,它之所以具有如此飞跃发展的潜力,原因只有一个──群体文化。的确,任何动物社会都具有它的结构性和等级性,这便是动物社会的文化,猿群正是因为个体成员间具有更大的交流,沟通与合作等联系,所以其社会结构更为复杂严谨,也正是因为这种文化的强大适应力,使猿群演变成为人类──万物之灵。
人类文化的发展演化是缤纷复杂的,但透过各种纷繁的历史,我们可以看到一条发展演化的主旋律。从家庭到民族到国家,到整个人类,这一主旋律就体现在文化的自我概念的拓展。
原始人将其它部落的人当作民族的仇人甚至当作可捕杀的食物;奴隶社会将人从娘肚子里就确定了他的人格等级;民族主义则是因种族和宗教的相异而导致偏见和争端;而国家主义往往趋向于这样的信条,即敌对国家的人都是想故意和我们作对的人。因此,文化的发展史事实上就是人类克服狭隘和偏见的历史,今天,人类主义文化的发展和巩固已成为历史进化的象征,而联合国的诞生已表明人类社会的整体结构发生了一次革命性的飞跃。
文化的发展亦表明了人类自我意识的拓展,文化的进步同时也表明人类心理和人格走向成熟。一个成熟的现代人应是具有超越的文化修养和博大的自我意识的,他的人格是建立在人类主义基础之上的坚定而充满智慧的。
第一章我们提到,在生物学上有一个杰出的发现,即:生物个体发育是系统发生的重演。这就是说:从一个单细胞生物进化到人类这一漫长的进化积累过程会在婴儿的胚胎发育中重演。当然,这种重演不可能是任何细节的重演,而是表明,基因在进化和遗传中,会将种种进化过程“记录”下来(即基因序列)成为进化序列的信息,而当生物发育时,基因又将此信息重新表达出来,使发育成为各种进化序列的过程重演。而事实上,在人的心理发育过程中,也体现了这种重演。
一个人的自我意识在幼儿时是极原始而狭隘的,婴儿会从他母亲的嘴里抢夺食物,他的自我只是极原始的本能体现。当他认同了母亲时,其自我意识便开始了拓展,继而认同了兄弟、家庭,然后学会了与人结盟,遵守社会秩序,培养起社会责任感,将文化的价值标准铸入自我意识之中,然后在自我实现的过程中达到真正的成熟。因此,个人的心理发育亦是一个自我意识的拓展过程,这仿佛就是人类文化发展的重演。
但是,在生理发育中,基因具有将各进化序列的偶然过程限定为必然发生的作用,而在心理发育中,是否也具有类似基因的东西呢?
教育,正是教育,体现着基因同样的功能,这便是教育的本质和伟大意义之所在。
新生儿的生物潜能是非常广泛而且不确定的,他的一切认知操作的建立都源于对社会环境的适应过程,因此每个新生儿的出生都威胁着社会秩序,而任何一个社会都不会不加引导和管教而任其自由成长。教育过程就是社会对每个新成员施加压力以使其定向发展的过程。正如基因是将遗传信息一一表达一样,教育则是将人类文化的信息有秩序地一一表达出来,这种表达过程就是根据人的心理发育阶段而施加恰当的环境压力,使其在该压力下不得不选择与之相适应的认知操作。于是,通过创造这种培养环境的方式,使人的心理发育正确地按照社会的要求进行,从而实现了教育的目的。
教育的范畴是很广泛的,学校、家庭、社会以及自然界,这一切构成环境的因素都行使着教育的功能。因此,我们说环境造就了人,而从人格的文化角度来说,是人类创造的文化创造了人。
从某种意义上,人的心理发育过程也就是其自私本能拓展的过程,在此过程中,人的心理从私我到私家、私国以至私人类,因此,一切崇高美德都是这种自私扩大的结果。由于教育过程涉及到的因素极为复杂,因此,培养出来的人格也不尽相同,这就产生了人的个性特点。而且,人类至今的教育体制还远未达到完善程度,事实上,许多人便在心理发育过程中停滞在某一阶段,陷入了狭隘的误区。在现代社会中,有如运动员般健美体格的人只有少数,而精神状态良好,心理成熟的人则更是少数,导致这个现实的原因,一则缘于教育的失败,二则缘于社会文化本身的畸形发展。当然,社会文化本身就包括了教育的内涵,但这里,让我们从教育体制上略作分析。
首先应该明确的是教育的目的。不论任何国度,任何地区,都应该体现这两方面目的:使他(她)成为有益于社会的一员;使他(她)自身成为自我实现的人。这第一点已在绝大多数情况下得到了实现,但第二点却常常被教育者们所忽视,那么,怎么样的人格才称得上是自我实现的呢?
一个自我实现的人应该是真正自由的人,他将人类主义信仰融入本能之中,他明白自我的本性和生死的定律,也深知他人需要,因此,他是充满爱心的仁慈的。他热爱自己也热爱别人,他热爱生活中的每一天,但不会为了苟延生命而怯弱地背弃信义,因为这信义本身已构成了他的生命。
他是博大的,他坦然地接受一切名誉的褒贬,财富的得失,以及各种生活方式的诱惑,但他从不会做它们的奴隶。
他是智慧的,对生命的热爱使他永远好学不倦,因此他是具有自主性和洞察力的。
他认真地工作,积极进取但从不把工作当作谋生的手段,也不当作填补无聊的代替品,而是他为社会真诚奉献的每一个精采过程。追求成功,是他不断超越自我的生命活力的展现。
他尽情地享受生活,但从不糜烂,也不潦倒,财富只是他的笔墨颜料,生活才是他创作的艺术主题,不论是华贵的油彩还是清淡的水墨,他永远欢乐而潇洒。
他是真正超越的,因为他超越了生与死。这个超越的基础便是他的人类主义信仰,他的文化和本能已完美地结合起来,他的生命就像一朵绮丽的鲜花,完成了一个精彩的过程,凋零了,却留下了一缕永恒的芬芳,飘溢在每一个成熟美好的心灵之中。
这样的人格才是真正成熟的人格。
人格的自我实现应该是完美的,是每一个人都能够达到的。现实社会中自我实现的人不多,但是每一位这样的人,都像芬芳的鲜花,影响着他周围的世界。这样的人格来自良好的教育,但并非仅仅一个良好的家庭,或一所名牌大学就足够的,教育的成败关键在于它的方法。
理想的教育方法只有一种:因材施教。但要做到这一点却很不容易。任何一个教师都应该明白的是人的选择操作的认知结构和适应反馈的认知过程,因此,任何一个教师都不可能将知识灌输进学生的大脑。那么,一个教师的所有职责便是在恰当的时候为学生创造恰当的“环境”(知识、权威、榜样、氛围等都构成了这一“环境”因素),这就是因材施教。
正确地掌握学生的心理状态和发育阶段,同时给予恰当的鼓励、鞭策或诱导,学生在有能力实现的情况下,主动的或被迫的为之努力,籍此,才能够达到教育的目的。但如何去掌握这“恰当的”,则实在是需要用整个身心去感受的,因此,教育是一门技术也是一门艺术,而一个教师只有当他德才兼备,拥有较完美的人格时,他才有资格配得上“人类灵魂的工程师”的神圣美誉,否则他只能算一个传授技艺的师傅或一个混饭吃的庸人。
然而,现实社会中,人格完美的人本身就不多,我们如何去实现这样一个良好的教育结构呢?的确,父辈给我们留下的世界不尽完美,从某种意义上,我们都是被教育耽误的一代,但是,这种恶性循环不是应该被中止了吗?我们有极大的热情去加强国家的军备,也有极大的欲望去发展社会经济,然而,多少年来,教育在全世界总是一个被称颂却不被重点投资的项目,其原因恐怕就在于这个投资的收效期太长,之所谓“十年树木,百年树人”,既然老百姓注重眼前的利益,掌权者渴求在位时的功绩,那么属于教育的便只有诚恳的声援了。
然而,人们尽管目光短浅,却依然要抱怨现实的物欲横流,个人主义的畅行无阻。是的,我们不愿在摆设和商品中去寻找温情和爱恋,我们不愿让爱情和尊严成为可以明码标价的商品,但我们有时却忘了自身。人类是大地的主宰,一个真正伟大的主宰者是不会让他的王位葬送在他的孩子们手里的,那么我们的所作所为可以问心无愧吗?无疑,一个只是享受今天的人是放纵而没有希望的,一个只是为了明天的人是痛苦而刻薄的,而一个既享受今天又为了明天的人才是最大的幸福者。为了今天,也为了明天更美好,我们应该反省我们的教育了。
事实上,一个社会的管理者具有与教育者同样的职责,他必须正确地分析整个社会的发展情况,才能恰当地制订相适应的政策。当然,首先,这个社会的管理体制的出发点应该是以人类主义文化为基础,这样才能保证它的发展不是有害于整个人类的狭隘的本能的膨胀,因此,尽管各种政治体制、文化形式都体现着其自我保护的本能,但是,人类主义这一更高极的全球控制层次的存在,就使各政府的本能得到制约,使其不能够只为了维护自身的统治而不择手段地伤害他国人民或本国人民的利益。因此,强调这一出发点是极重要的。
在此基础上,各政府形式都应具有独自的特点,而不应免强推行某种所谓完善的统一体制,因为各国各地区的情况自然是彼此各异的,那么,文化作为对社会环境相适应的产物,就必须各具特色。正如因材施教一样,社会管理者所应做的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尽量准确地把握社会情况,例如经济状况,民众意识状况,以及各种环境信息等。因此,它最大的成功绝不在于维护某种所谓的最先进的管理方法或政治策略,而应该是最恰当的管理或政策。
这种恰当的,本身就是一个统计性的适应性概念。事实上,每个社会几乎都是通过各方面统计的数字来作为制订政策的参数的,这就像一个人根据其各方面的价值标准来综合衡量再作出行为决策一样。
由于是恰当的,而不是最先进的,那么考虑一个国家或地区推行怎样的政策最好,便要看这种政策与现实相适应的效果了,因此,在经济方面,究竟是商品经济先进还是计划经济稳定或是各自掺半的混合体制合理,这全在于当时经济的综合状况。
而对于政治体制亦是如此,民主制无疑具有它的迷人的优点,而且在人性方面它体现了更大的自由与活力。但是,当一个国家或地区教育落后,经济贫因之时,民众的心理状态尚未成熟,他们缺乏自主性的洞察力的时候,即使将投票的权力给予他,可他并不知道投票的意义和可能的结果,甚至他会受到诱惑而为区区小利出卖这一权力,那么,在这样的国度和地区,若推行完整的民主政治,结果必定是让人失望的。而且,甚至一种较为专制的政治体制更能够既使社会稳定,又有所发展。
是的,专制是对人性的一种压制,但是,当社会整体意识对自由尚缺乏理解的时候,这种专制是恰当的,尽管这种专制损害了一部分人的利益乃至尊严,但是社会的整体完整是社会之所以存在的最重要的目的。
事实上,尽管有不少国家和地区推行民主政治,但是真正完美实现的却还不曾有过。原因很简单,社会整体自我是由个人成员体现的。当人们的自我意识尚未达到自我实现的成熟时,一个社会的自由便只可能是一种表面的理想的形式。
正像用暴力对待野蛮,用强制对待无知,用礼节对待尊严一样,只有整体和谐的事物才是美的,当事物处于它应处的位置时,事物都是幸福的,人类正是如此,幸福不在于进步,而在于这存在的和谐。
这种和谐亦存在于人的生活态度和政治观念之中,人总是对享受今天还是创造明天而权衡;政治家们也总是为了长远利益和近期成果而意见分岐。如何处理这种矛盾关系便构成了一个人的生活态度,也标志着一个政府的管理方法,生活是五彩缤纷的,每个人每个政府都有其足够的理由和独自的特点,都有权力作出自己的选择,但是不论如何,寻求和谐而不走极端,都永远是一个减少苦难,增添欢乐的选择。
纵观人类历史,社会总是间歇性地存在过一段和谐的时期,社会的政治、经济、文化意识都各自构成了一个和谐的整体,那是一些充满赞美诗的时代。然而,那是特定的社会环境所形成的祥和,今天的人类在各方面都突飞猛进,因此,祈求往昔的乐园时代是不可能的,今天的世界,应该有属于今天的和谐。的确,发展极度不均衡的现实造成了现代人的精神困惑,人们在寻找某种真实而理性的信仰去维系心灵和社会的平衡,古老的宗教就像古老的君王制一样,在无数理智而进步的心灵中不再拥有它的权威,可源于17世纪的理性科学的宗教,面临如此复杂的现实问题,也早已显出它非人性非真实的一面,因此古人们虽然愚昧,却有可以依附的归宿,现代人虽然理智,却有着与真实世界隔离开来的被流放的失落感。
军备竞争、信仰危机、贫富分化、环境污染 ……现实世界的诸多问题似乎都在昭示着人类文化已陷入困境,出路何在?
那些致力于东西方文化研究的人们,在彻底摒弃了自身的狭隘与偏见之后,终于使东方和西方两颗被放逐的孤独的心,在宇宙的深深处发生新世纪的碰撞,在目光相接的刹那,为人类点燃了一丝新的转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