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第二轮金融危机正在逼近 -张庭宾-搜狐博客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神马文学网 时间:2024/05/02 06:15:54
美国第二轮金融危机正在逼近 

      

                       张庭宾

 

   如果格林斯潘、伯南克和克鲁格曼同时看衰美国经济,那意味着什么?

   今年以来,笔者一直在观察把握一个重要时点——美国金融二次危机何时到来。自2009年,本人对于国际金融危机的未来发展演绎,有两个基本看法。

一是2月,本人撰写了《金融危机第三阶段:谁是诺亚方舟》一文,指出二轮危机的主要特征是纸币信用危机,各国为救市而竞相降息增加流动性,各国纸币更深负利率化,黄金一枝独秀,摆脱了各种大宗商品、各种纸币的“地心引力”,突破并站稳1000美元之上,将动摇信用货币体系的根本。

二是9月,本人接受媒体专访时,明确指出,现在美国和全球经济的回暖是伪复苏,是大量增发货币,刺激了股票和资产价格的反弹,但它不可能从根本上扭转需求颓势,也无法形成增长新动力。但救市会大大增加政府债务负担,实际上在酝酿了新一轮更大的危机——纸币危机(或称为主权债务危机)。

尽管在2006年初,本人在国内金融界首先预测了美国金融危机;尽管上述这两个判断,本人一直没有动摇。然而,笔者对于美国第二轮金融危机爆发时点的把脉还是相当慎重的。然而,美国最新的各种政策和市场信号让我们觉得,现在是提出美国第二轮金融危机的合适时机了。

美国二轮危机的内在逻辑未变。根据本人首创的“货币三态”理论。自1971年,美元摆脱了黄金,进入了货币信用膨胀周期,由固态货币(一般等价物是黄金)向液态货币(各种债券、资产证券),再向气态货币(金融衍生品)膨胀。2006年,美国的金融衍生品总量为518万亿美元,是GDP的近40倍,液态货币是GDP6.8倍。

可是,这个信用泡沫不可能永远吹下去的,随着美国IT泡沫的破灭,加之欧元的竞争,国际货币信用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地进入了收缩周期——2008年的第一轮危机是气态货币向液态货币的收缩,它消灭了大量的流动性,使得大量金融机构破产倒闭。

第一轮危机爆发后,美国和世界各大国大力救市,主要通过增发货币和财政借债救助来应对危机,即如伯南克所言:开着直升机撒钞票。同时,美国冻结了金融衍生品的流血口,但金融衍生品的问题并没有解决,其存量仍高达450万亿美元。第一轮救市付出的代价是,各国的国债占GDP的比重急剧攀升,其中美国今年年底将达到100%

美国在2010年面临的首要问题是,美国国债卖给谁,今年一共要出售2.22万亿美国国债,而美联储今年剩下的购买额度只有2000亿,要市场消化约2万亿。传统的两个大户,一是美国的医疗和社保基金受金融危机影响,没有更多的钱来买;二是要靠中国和日本这些传统贸易顺差大户,但是中国在过去7个月中,净卖出美国国债853亿美元。

这种背景下,美元会愿意看到世界其它地区出现金融动荡,于是,迪拜,希腊危机适时地发生了,这两度缓解了美元主权债务危机的风险。但5月份的欧洲7500亿欧元的救助计划基本封住了欧元危机再扩大的空间。

“开着直升飞机撒钱”的伯南克并没有等到经济真实的复苏,810日美联储的例行货币政策会议传递出三大重要信号:

  一,伯南克和他的同事们对美国经济复苏前景深感悲观。美联储官方声明的措辞是:最近数月来,产出和就业的复苏步伐已经放缓。预期未来经济复苏速度很有可能更低。

  二,美国经济复苏放缓和前景堪忧之根源,乃是真实经济未见根本好转,最新的就业率屡屡令市场失望。

三,美联储的货币政策看来已经黔驴技穷伯南克只好重施故伎,宣布继续维持联邦基金利率零水平,增加购买长期国债(美联储将把到期的机构债券和机构支持证券的本金收入,用于增加购买国债),并对到期国债实施展期。其目的是为了维持长期国债低利率,以避免国债利率攀升而引发主权债务和利率衍生品的危机。

但美国国债CDS的风险仍在攀升。根据数据提供商CMA数据视野的报价,美国国债CDS价格在818日攀升至45.49个基点,85日时为36.69个基点,涨幅高达19.3%。同期西班牙国债CDS涨幅仅为8.30%,德国国债CDS上涨16%43.94个基点,日本国债CDS同期则出现下跌。通常来说,CDS的价格与投资者对标的证券的违约预期成正比。

黄金的坚挺会进一步刺穿纸币的信用泡沫,84日,中国六部委出台意见,大力推动中国黄金市场发展和黄金储备,这基本夯实了国际金价每盎司1200美元的台阶,金价创出新高并不遥远,而这只会把更多在纸币和黄金间摇摆的人拉到黄金一边。索罗斯领导的基金,其黄金的配置已经高达20%

伯南克的前任——格林斯潘8月1日也相当悲观,他在接受NBC采访时称:如果房地产市场出现恶化,美国经济可能再次陷入衰退。他指出:目前美国存在大量所谓负资产房屋,这可能导致未来房屋止赎率大幅增加,对房价产生进一步下行压力。有数据显示,截至20103月底,全美有超过1120万套住房处于负资产状态。

同样悲观的还有克鲁格曼,他在《纽约时报》的专栏已经激奋,这让他看起来并不像是一个理性的诺贝尔奖获得者——Colorado Springs为了省钱,关闭了1/3的街灯。但是相同的情况正在,或是即将在全美国发生。同时,美国这个曾经一度以其在交通上的视觉投资让世界赞叹的国家,现在正在经历逆向发展的过程:很多地方政府都在砸开他们无力继续维护的公路,让这些路重新变成砂砾路。

“联邦政府应该给地方政府提供援助,保护美国基础设施,以及美国儿童的未来。”克鲁格曼写到:但华盛顿提供的援助却吝啬至极。共和党人和中间派的民主党人说,我们必须将赤字放在首要解决的问题位置上。刚转过脸,这些人又宣布说,我们必须保护极其富有人的税收削减——未来10年中将会达到7000亿美元

这就是美国的现状,华尔街“精英”们给美国和世界造成了前所未有的巨大损失,但是这并不妨碍他们在2009年拿到了历史最高的收入。

奥巴马总统也想安慰弱势群体,他的医疗改革方案将更多的穷人涵盖在其中,并试图用政府主导的保险公司来节省费用,但很少人认为,这会真的减少美国的医疗财政开支。

奥巴马政府的确按照承诺从伊拉克撤军,但是这并没有能够节省军费开支,因为无论是向阿富汗增派军队,还是到中国的黄海南海炫耀武力,都需要消耗大量的金钱。

对华尔街,美国必须给社会公众一个交代,这是美国推出新金融监管法的主要动机。尽管从草案到成为法律,它的力度已经削掉了大半,但金融衍生品被纳入监管,这将使得过去两年冻结并掩盖的衍生品伤口重新流血。

9·11遗址上建伊斯兰清真寺,奥巴马两次表态支持,这让美国这个多种族多宗教国家的政治伤口再一次迸裂。

美国能不能走出困境,需要新的精神领袖来凝聚人心,在20091月,奥巴马宣誓就任美国总统时,很多人期待着他是,但811日 美国拉斯穆森民调机构的每日民调显示:强烈支持奥巴马的选民占24%,而强烈反对奥巴马的选民占46%

从货币、财政、金融、经济、社会政治,到军事,笔者判断,美国腾挪的空间进一步收窄,向外转嫁危机的难度进一步加大。美国第二轮金融危机的内外部条件已经陆续到位。

    尽管仍然难以判断二轮危机爆发的准确时点,但至少,现在已经到了中国金融投资决策者需要高度警觉的时候了。(作为为本报主笔,“庭宾透世”专栏因发表此文,原“后土地财政时代中国怎么办”系列分析暂时延后一期,特此说明。此文仅供参考,投资者决策风险自负,联系邮箱ztb6006@sina.com)

 

 

 

 

2006危与机:美国悬念与中国速度


2005年12月30日   第一财经日报

  美国经济是否会像格林斯潘警告的那样“停滞或更糟糕”?

  中国内需扩大得越快,遭受的冲击越小;金融改革速度越快,中国越有可能化害为利——假如美国陷入经济危机,则全球资本需要扶持另外的强大的金融市场,中国颇有希望

                      本报评论员 张庭宾

 

   如果说2005年全球经济的最大问号在中国,那么2006年最大悬念则在美国。

  2005年前,国际金融界一轮又一轮地猜想——人民币汇率怎样改革?结果,答案之聪明使那些下注中国出错招的“热钱”黯然而退。

  2006的新年钟声敲响之际,一个更大的问号正提向美国:当1月31日,美国金融史上最棒的掌权者——格林斯潘退休后,他在最后一年任期中再三警告的“停滞甚至更糟糕的境地”会不会真的降临美国?

  

  格林斯潘身后的巨大空白

  1987年8月,在保罗·沃尔克卸任之时,原油价格涨到每桶22美元,较一个月前翻了一番,1987年10月19日,继任者格林斯潘便撞上了“黑色星期一”——美国股市一天就跌去了22.6%。他镇定地打开了美国货币的“水龙头”,短短几个月内,人们挽回了所有的损失——这也成为格氏神话的起点。

  伯南克能够指望幸免于类似的市场考验吗?美联储主席——这个要与市场非理性繁荣或衰退作战的人,显然不能对市场不向其挑衅和进攻心存侥幸。

  结果将取决于力量和筹码:一是伯南克是否比格林斯潘更善于驾驭对手——市场;二是格林斯潘留下的遗产是否比他当年接手的更麻烦。

  无可否认,轻松地被各界接受为新的美联储主席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但伯南克做到了。他在11月中旬美国参议院的听证会上,首次为美联储设立一个明确、公开的通胀率目标。但这不是格林斯潘的风格,格老曾自嘲:“如果我说了一些东西而你们又完全明白它的含义,那么我可能犯了错。”

  在格林斯潘眼中,世界总是在变的,他更醉心于自己定制的各种统计数据上,他能够穿透其间复杂的关系来掌握经济的真相。因此,1996年9月,当12家美联储分行中有8家要求提高利率时,他断言政府的生产率数据是错的,并拒绝加息。事后证明,这一决定给了新经济以很大支持,美国迎来史上最长时期的经济繁荣、低通胀率和低失业率的梦幻组合。

  格林斯潘的身后留下了一个巨大的空白,当然,要求伯南克如同退休时的格老一样智慧和老到,那也是不公平的。而接下的问题是,格老的遗产到底有多麻烦?

  

  美国的经济调整是否迟早要来?

  2005年8月,曾预言亚洲金融危机的克鲁格曼撰文,批评格氏2001年对于减税的关键支持。而美国的财政赤字也在2005财年达到3816亿美元,占到GDP的2.7%。

  早在这个批评的5个月前,在参议院听证会上,79岁的老人格林斯潘就已坦承支持减税措施是错误的。

  格氏当年决定的背景是,在克林顿执政的最后3年,美国连续出现了财政盈余,最后一年即2000年,财政盈余高达2370亿美元。但其后美国遇到的一系列麻烦——2001年的新经济泡沫破灭、“9·11”恐怖袭击及反恐战争、2003年 伊拉克战争,格林斯潘不可能全部预见到。

  也许,格林斯潘真正需要负责的是——他使美国繁荣了太长的时间,这让越来越多的美国人相信,为未来储蓄是没有必要的,消费、再消费成为潮流,而居民储蓄率由1975年的14%下降到2004年底的0.9%。随之而来的是美国的巨额贸易赤字,2005财年这个数字将达到7006亿美元,约占GDP的4.96%。

  繁荣的背后,是1998年以来,美国M2增长速度连续六年高于GDP平减指数的增长速度,即存在美元的超额供给。其后果是引起全球此起彼伏的经济过热和资产泡沫。房地产、石油、铜等大宗商品迭创历史新高。

  但欧元的诞生挑战了美国的货币霸权,特别是2002~2004年,美元兑欧元连续两年大幅贬值,严重动摇了美元的国际储备货币地位,这使美国传统平衡财政、贸易双赤字的方法——增发货币、美元贬值、出售美元债券走到了尽头。

  诚如摩根士丹利首席经济学家史蒂芬·罗奇所言,美国不得不尽力赢得海外资本流入美国金融市场,以达成“针尖上的平衡”。过去的一年中,格林斯潘也至少3次警告美国的金融市场隐患,分别针对财政赤字扩大、对冲基金风险和房地产泡沫。

  为了能在对抗欧元的情况下维持资本项目顺差,2005年初,美国实施了《本土投资法》,将美国企业海外投资所得税率降低了75%;美联储连续13次提高利率,从1%提高到4.25%。这支撑了美元对欧元的强势,但过去一年,美元对黄金却已跌去17.8%。

  此刻,伯南克接任后的第一个选择就是,是继续温和小幅加息还是停止加息?前者将使美国的房地产泡沫软着陆,遏制过度消费,保持美元坚挺,更长时间地维持美国财政平衡,从而为美国自身改革赢得时间。后者则维持非理性繁荣,但调整来得更晚,代价也可能更大。

  继续加息或许是民主党、美联储乃至伯南克本人所愿意看到的,如果格林斯潘仍然在位,他也会坚持继续加息,但这未必是布什政府和共和党所乐见的。

  格老在9月说了一句耐人寻味的话:“历史不会赋予所有事件以圆满结局。”但问题是,这个不圆满会发生在两年之内还是两年之后呢?而假如“市场狮子”突然发现,美联储的驯狮人比以前弱小了很多,而自己比以前强大得多,它会不会提前扑上来?

  

  美国问题外部解决与导火索

  是美国解决美国问题的时候了。

  继续小幅加息,美国给房地产和金融市场降温只是序幕。接下来,在个人层面,美国人需要改变过度消费的习惯,他们还需适应趋紧的信用贷款,社会福利待遇的减少等等;在企业和市场层面,避免堕入贸易保护主义陷阱,进一步通过全球化、信息化提高效率;在国家层面上,改变或矫正单极霸权世界的政治思路,尽量弥合国际社会国家间、种族间的冲突,从伊拉克撤军,降低军费开支……

  如果美国人能够立刻采取措施,那将是全球的福祉。但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解冻一丈亦非一日之功。怕的是美国因畏惧自我手术之痛而“饮鸩止渴”,对内部的问题继续寻找外部解决——也即美国生病别国吃药。

  一种可能的风险是,美国威逼人民币大幅升值。最典型如2005年4月上旬美国参议院通过的“汇率报复案”,该案要求中国在6个月内允许人民币大幅升值,否则对中国出口美国的商品加征27.5%的惩罚性关税,尽管人民币已经在7月21日升值2%,但这个阴云迄今仍然沉甸甸地压在中国的头顶。

  如果美国2006年强征中国惩罚性关税,那么他们很可能会引爆美国金融危机的导火索。因为中国可以绝地反击——先行大幅提高中国商品的对美出口关税。如此一来,近年来中国廉价商品为美国低通胀的贡献将“反噬”美国,美国通胀率将会大幅提升,并进一步引发房地产泡沫的幻灭。同时,中美贸易战将极大地打击世界经济的信心。

  另外一种更须警惕的危险是,伊朗核设施被袭引发的新一轮石油危机。过去两年有证据表明,高油价对欧元的冲击大于美元,这会对一些美国政治家形成诱惑。尽管美国不愿因袭击伊朗的核设施而在中东陷得更深,但不能排除它默许以色列出手。

  如果中东问题复杂化引发新一轮的油价上涨,那么高盛每桶100美元的高油价预言说不定会变成真的,高油价将加剧美国的通货膨胀,成为另一根导火索。

  

  中国改革与美国调整竞赛速度

  不可否认,美国的问题的确是世界的问题、中国的问题。

  目前中国对美的外贸依存度约为15%,2005年上半年中国对美贸易顺差491.1亿美元,比2004年同期增加了177.5亿美元,对上半年GDP的增长贡献度为25%。美国经济“停滞或更糟糕的境地”将减少对中国的进口,尽管廉价商品的消费收缩会小于高档商品。

  更何况2006年的中国自身经济也面临挑战。中国的财政收入增幅连续多年高于GDP增幅;商业银行改革和人民币汇率改革成本多由微观经济承受;而金融资本市场对于企业的输血一直不畅,融资成本日高;加上能源原材料价格高涨、国内的重复建设等原因,企业盈利能力在2005年已明显下滑。

  扩大内需已成中国当务之急。最迫切的是激活金融体系向世界工厂“回血”,加速商业银行上市,提高银行运营效率,降低企业贷款成本;而这又取决于A股市场股改速度,A股迅速恢复再融资也有利于扩大直接融资。但难题是,如何同时完成股改、新老划断平稳过渡、新G股的健康成长三个目标?其中关键点是新G股上市能够真正市场化,新交易规则能否赢得社会公信。

  扩大国内需求,从宏观管理层面看,急需政府转变职能,削减开支,提高效率,将财政收入主要转向教育、医疗、养老保险等社会公众开支上,从而降低民众的未来忧患,提振居民消费信心。

  这是一场赛跑,比的是中国的改革速度和美国经济调整谁更快,中国内需扩大得越快,遭受的冲击越小;金融改革速度越快,中国越有可能化害为利——假如美国陷入经济危机,则全球资本需要扶持另外的强大的金融市场,中国颇有希望。

  危险与机遇并存。2006年,美国悬念之下中国改革仍需冲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