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斌:平均主义是个好东西(信息时报 2007-7-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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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均主义是个好东西
http://www.jrj.com  2007年07月03日 05:28  信息时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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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斌
将“中国在岗职工工资总额和平均工资连续四年两位数增长”(中国新闻网7月1日电)和“建设部长批示要求查明‘围殴讨薪民工致1死10伤案’真相”(《重庆晨报》7月2日)这两条有着相似关键词的新闻摆在一起端详,可谓喜忧互现,而两者的比照恐怕不如表象展示的这么简单。
建设部门率先表态,无疑让劳动和社会保障部门事前疏于监管事后反应迟钝的嫌疑和尴尬凸现无遗。那么他们在忙些什么呢?在那条喜气洋洋地宣告国人正在共同富裕的金光大道上策马奋进的消息里,或许可以发现些许端倪——这条消息是记者从中国劳动学会主办的“深化企业薪酬制度改革促进构建和谐社会”论坛上获悉的。哦!原来劳保部门不辞辛劳、正忙着对国家统计局的本职工作横插一杠子呢。看来,包括笔者在内的众多网友都应该惭愧进而反省,要不是我们这些还没有富起来的后进分子拖了后腿,增长可能更快罢?
只是言者谆谆、听者藐藐。普通民众不吃大锅饭早已好多年了,这种形势一片大好的政绩宣讲调门,却与民众的生存感觉背道而驰。不少国人至今仍身为草根阶层的“蚁民”,依然看不起病、住不起房、上不起学。因为物价指数(尤其是生活必需品)的上涨速度过快,即使工资水平有所增长,也因实际购买力下降而难以抵消日益沉重的生活成本负担。
这让我联想起自去年以来,“大国”或“盛世”成为官员学者津津乐道、喋喋不休的话题,却有一项网络调查显示,国人对“中国是大国”的认同度并不高。该项民意无疑是对“大国梦”泼了一盆冷水。在他们看来,“崛起”只是少数人的“崛起”,“盛世”也只是少数人的“盛世”。我们无法忽视这些先富者或者说是既得利益者让统计数据看上去很美的拉动作用。
我不敢否定平均工资的上涨,却可以肯定涨得太不平均了。网友的打油戏谑可谓一针见血:“张家有财一千万,九个邻居穷光蛋,平均起来算一算,个个都是张百万!”我也不妨打个或许不太恰当的比方,某垄断国企平均工资涨五百,另一民营小企原地踏步,平均起来不也有二百五?“平均主义”是个好东西,既抹平了薪酬制度上行业、职务等差异所存在的不合理因素,还可以回避收入分配失衡、贫富差距日益拉大的严峻现实。平均工资能连续四年两位数增长的占职工总数多大的比重?行业分布特点如何?这才是问题的关键。
视野所及,几乎所有紧贴民生的统计结果发布,其权威性都因民众的质疑而消解。矛头一般指向统计部门的统计标准或者数据前提在合理性和精细程度上难以服众。譬如说“在岗职工”的定义和涵盖范围就让人一头雾水。按照国家统计局综合司的统计规范,所谓在岗职工,应该单指城镇单位的员工。而那些数量庞大的民工,我想,都无缘进入“有关部门”的视野,能有幸被纳入“职工”范畴吧?
但我无意重弹炮轰旧调,统计的科学性固然有待提高,但其在工作流程上需要以其他部门的行政作为为前提的量化因素。劳保部门敢于“越俎代疱”,固然有数据本身令其脸面有光而难抑喜悦之情的因素,毕竟与其本职工作密切相关。然而据笔者翻查,这个展示“喜鹊”功能的论坛是中国劳动学会第六届会员代表大会的组成部分,而今年大会的主题赫然是:“建设和谐劳动关系,完善企业酬薪制度,健全劳动标准,维护劳动者合法权益。”在山西砖奴和重庆民工的血泪映照下,如此高韬的主题显然也有被消解的危机。所谓的“共同富裕”在统计数字上慢慢得以实现固然不靠谱,劳保部门也得领受诘问,各地政府公布的最低工资标准是否得到确实执行、也实现了连续四年两位数增长?
昨日的《人民日报》社论说:要“牢记社会主义初级阶段基本国情……牢牢扭住经济建设这个中心”。有心人这样统计农民工的“N种非正常死法”:要么累死、病死;要么被迫跳楼或喝农药自杀死;要么被活活打死、赶入河中淹死……如果说这算是“潜国情”之一种,我只想对此提一个基本的要求:在让一部分人富起来之后,“后进分子”并不奢望与他们共享改革开放的成果,但奴役与剥削不应是政府部门默许的权利,否则农民工只有以自己的方式反抗在急剧变革时代中所身受的苦况——要么是奋起反抗杀死无良雇主,最后被法庭判死。正如网上流传的《民工吟》所述,“此情孰可忍,一怒出铁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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