秉烛谈·妇人之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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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秉烛谈·妇人之笑》。来集之《倘湖樵书》为妇女鸣不平:“是妇人者笑又不得,哭又不得,笑既不得,而不笑又不得。诸妇人以长舌而丧人之国,而息妫又以不言而丧两国,是妇人言又不得,不言又不得”,按照俞理初的意思,凡此都是“深文以罔妇人,是无耻之论也”。能主张男女平等者,还有一个李卓吾,思想更为自由。如《道古录》云:“圣人知天下之人之身即吾一人之身。我亦人也。是上自天子,下至庶人,通为一人矣”。“我亦人也”,“己亦在人中”,此种观点看似平常,确实是人们相互结合联系的基点,网上流传之至久的一段德国牧师的名言即在说明这条道理:“起初他们抓共产党员,我不说话,因为我不是共产党员;后来,他们抓犹太人,我不说话,因为我是亚利安人;后来,他们抓天主教徒,我不说话,因为我是新教徒……最后他们来抓我,已经没人能为我说话了”,而专制君主之目的即在不懈余力地取消这种认识,这种联系,然后彼得横行天下而莫之敢当,故李卓吾被判为“惑世诬民”,自戕于狱中。而顾亭林在《日知录》中还要骂他:“愚案自古以来小人之无忌惮而败于判圣人者莫甚于李卓吾,然虽奉严旨而其书之行于人间自若也”。中国古代思想家无论见识如何高明,皆不能认识言论自由之真价值;彼辈即或主张“思想自由”,亦无非“真理尝握于吾手”,故吾要据理力争,然后吾之真理得行之于天下而吾愿足矣。
“好为妇人出脱”
俞正燮(一七七五一一八四○),字理初,安徽黟县人。《清史稿》说他:
性强记,经目不忘。年二十余,北走衰州谒孙星衍。时星衍为伏生建立博士,复访求左氏后裔。正燮因作《邱明子孙姓氏论》、《左山考》星衍多据以折衷群议,由是名大起。道光元年举人。明年,阮元主会试,士相谓曰:“理初入豰矣!”后竟落第。其经策淹博,为他考官所乙,元未之见也。房考王藻尝引为恨。
又说:“正燮读书,置巨册数十,分题疏记,积岁月乃排比为文,断以己意。”他的学问,就在这种好记忆与硬功夫下,“博古通今,世罕其匹”起来。
戴醇士《习苦斋笔记》有一条记俞正燮六十岁后的可爱:
……年六十矣,口所谈者皆游戏语,遇于道,则行无所适,东南西北无可无不可。至人家,谈数语,辄睡于客座。问古今事,诡言不知,或晚间酒后,则原原本本,无一字遗。子所识博雅者无出其右。
俞正燮除了博古通令外,他的思想,也极开明,他主张人权女权,“颇好为妇人出脱”。他说:
再嫁者不当非之;不再嫁者,敬礼之斯可矣!又说:
古言终身不改,身则男女同也——七事出妻,乃七改矣;妻死再娶,乃八改矣。男子札义无涯埃,而深文以罔妇人,是无耻之论也!
又说:
尝见一诗云:“闽风生女半不举,长大期之做烈女。婿死无端女亦亡,鸩酒在尊绳在梁。女儿贪生奈逼迫,断肠幽怨填胸臆;族人欢笑女儿死,请旌籍以传姓氏。三丈华表朝树门,夜闻新鬼求返魂。”——呜呼!男儿以忠义自责可耳,妇女贞烈,岂是男子之荣这种前进的言论,在礼教下的中国,真是大胆、真是少见。他反对逼人做贞节烈女。一百多年后重看他的言论,真令人有智仁勇俱全之感。
(傳三·九)齊侯朝于晉,將授玉。郤克趨進曰:「此行也,君為婦人之笑辱也,寡君未之敢任。」晉侯享齊侯。齊侯視韓厥。韓厥曰:「君知厥也乎?」齊侯曰:「服改矣。」韓厥登,舉爵曰:「臣之不敢愛死,為兩君之在此堂也。」
俞正燮及《俞正燮全集》的整理
■ 诸伟奇
《新华文摘》2006年第10期  文摘类期刊-读书与传媒
俞正燮(1775~1840),字理初,安徽黟县人,清代著名学者,为嘉、道间转变学风之代表人物。其代表作《癸巳类稿》、《癸巳存稿》,便是其傭书心血的结晶。
1989年,由安徽大学古籍所于石、马君骅、诸伟奇承担《俞正燮全集》的辑校任务。这里,仅就本书的标点、校勘和辑佚三个方面,谈谈自己的体会:
先说标点。俞正燮的著作标点很难,尤其是文中下引号、专名号和书名号的标打。俞氏考辨文章,不论是长篇还是短制,几乎都是从历代典籍中引出的文字连缀而成。加以俞氏习惯于意引、串引,引文字面难于严格,多有增、改、省、删之笔。增其人名、地名、国名、年号、称谓等,以明原文所指,极为普遍。至于改句、删节,则千姿百态,数量甚众,有的甚至从原文中跳着引用,原文与己意杂糅不分。更有一些仅凭记忆,与原文字句间有出入。对此,简单的办法,是不标引号,这样虽混成一片,但也难言错误;或都标引号,依据古人“引文以义”的原则,皆作引文处理,似乎也能讲得过去。但事情就怕往深处讲,不标引号,既不便读者,也少了古籍整理的学术性,严格说是没有完全履行“标点”的责任;都标引号,多数情况下可能不出问题,但一出问题就是大问题,就有可能出现汉代人言宋朝事的“硬伤”,或者把俞正燮的论说“标点”成他人的论说了。这样的例子不少,如《癸巳类稿·除乐户丐户籍及女乐考》中引《旧唐书·李绛传》,原标点为“元和时,教坊忽传密旨,取良家士女及衣冠别第妓人。绛论奏,帝曰:教坊不喻朕意,朕缘丹王以下四人,院中都无侍者,令于乐工中及闾里有情愿者,厚与钱帛,只取四人,四王各与一人,亦买卖人也。”文中“帝曰”后虽未加第二层引号,标点不精细,然不为错;但末句“亦买卖人也”,无论是文义抑或语气,作“帝曰”皆不妥,作《旧唐书》撰者所言亦不妥。经查对《旧唐书》原文,此句果不在文内,显系俞正燮断语无疑矣。故正确的标点,“四王各与一人”后逗号应作句号,下引号则应移至“亦买卖人也”之前。又如《癸巳存稿·荅》中引《广雅》,原标点为“《广雅》:‘对畣,曹宪以为俗作对答,失之’,是也。”《广雅》,三国时书;曹宪,初唐时人,有《广雅音释》。《广雅》引曹宪语,显误。经检《广雅》,上文当标为:“《广雅》:‘对,畣。’曹宪以为俗作对答失之,是也。”再如《〈书集传〉批校》中在《伊训》篇“比顽童”等句下有一段文字,原标点是这样的:“《郑语》:‘恶角犀丰盈而近顽童,固此言。’(以下另段)顽童,貌陋而无发也。《吴语》:‘播弃黎老而孩提焉。’比谋。此书所用殆出《吴语》。其意以顽童为嬖臣。”依此标点实难读通。《郑语》:“恶角犀丰盈而近顽童,固此言。”语近倒装。《吴语》下“比谋”二字单独成句,突兀,且与下文俞说不相联系。其实,这段文字不难懂,关键是要查清俞氏所引《国语》中《郑语》、《吴语》的起迄,经查《国语》,果然有误。“固此言”三字当属下句,为俞正燮语;“比谋”二字当属上句,为《吴语》文。中间也不应分段。这段文字,正确的标点应为:“《郑语》:‘恶角犀丰盈,而近顽童。’固此言顽童貌陋而无发也。《吴语》:‘播弃黎老,而孩提焉比谋。’此书所用殆出《吴语》。其意以顽童为嬖臣。”
考据类的古籍,下引号最难打。再博学的人,也难保无误。重要的是要勤查资料,不懂的地方要查对原书,一一搞明白,否则贸然标点,就会出错。有时会既标错专名、书名,又点破了句子。如《积精篇》中原校点稿有一自然段,开头是这样标点的:“《佛说辨正论·内九箴》引汉安帝元年壬午张道陵《分别黄书》云:‘和合之道,真诀在于丹田。’”这一段乍看似无大毛病,但两处书名号有疑:《分别黄书》不像书名,《佛说辨证论》不知何书。一查,果然有误。“分别”,此处作动词义,“《分别黄书》”当改正为“分别《黄书》”;而“佛说辨正论”遍查佛籍,无此书名。其实,书名应是《辨正论》,该书唐释法琳所撰。这样,就又出现了第二个问题,既然不能标为《佛说辨正论》,而将“佛说”置于该段句首则不成文。“佛说”应置于何处呢?这只能在上文找答案,俞氏上文讲述人的生理现象,其中联系佛经之说和西洋之说,最后两句原标点是这样的:“西人精与溺俱归肾,故曰不净。西洋去佛远,其书则俱。”“俱”者,在也。在哪儿呢?依此标点则没有宾语。俞正燮原意是将西洋之生理学说与佛经所说相比较,认为西洋之说与佛说虽相离甚远,但西洋人之书却体现了佛说。如此解构,“佛说”二字当属上无疑了。
标点中也有不知书名而误截且破句的,如《癸巳存稿·六壬古式考》一文的开头,原标点为:“六壬之起,《道藏》谓自黄帝。名六壬者,神机制胜。《太白阴经》云:‘《玄女式》者,一名《六壬式》。’”依此标点,“名六壬者,神机制胜”句义难解。“六壬”,占术也;而“神机制胜”,似与兵家有关。硬把它们标在一起,似也可以。然而实际情况不是这样,此处“制胜”,当作“制敌”,而《神机制敌太白阴经》,系兵书,唐人李筌撰。“胜”当改“敌”,其后句号当删,书名号当连标。
在校点中,有不辨人名,将“梁周翰”误标为“梁周翰”的,“魏高允”误标为“魏高允”的,“皇甫仲和、袁忠彻”误标为“皇甫仲和袁忠彻”的,“编管练亨甫”误标为“编管练亨甫”的;有不识别名、别称,漏标“夹漈、贵与”(郑樵、马端临)的;有不辨复姓,将“闻人德懋”标为“闻人德懋”,一人误作两人的;有不识西羌之姓,将“钳耳含光”误标为“钳耳含光”的;有不明人名兼不明词牌名,将“王观《庆清朝慢》”误标作“王观庆《清朝慢》”的;有不辨星名及地理所属,将“近商于占城、吕宋”误标作“近商于占城吕宋”的;有不明人名兼不明书例,将“侯君素《旌异志》”误标作“侯君《素旌异志》”的;有不识杂书兼缺知孔子著述,将“《孔子三朝记》”误标作“孔子《三朝记》”、“《孔子天地人三备卜经》”误标作“孔子《天地人三备卜经》”的;有不明地名及人名,将“《后汉》外黄爰延也”误标作“《后汉》外黄爰延也”的;有不审文义自造人名,将“可普劝持诵,逾月即愈”误标作“可普劝持诵,逾月即愈”的;有不审文义自造书名,将“今范氏辑文正父子事”误标作“今范氏辑《文正父子事》”的;有不明佛学,将“乃天竺《阇那多迦》译者”标作“乃天竺阇那多迦译者”,“唐不空译《文殊师利菩萨及诸仙所说》”标作“唐不空译文殊师利菩萨及诸仙所说”,“《观佛三昧经》”标作“观佛《三昧经》”,“佛说《义足经》”标作“《佛说义足经》”的;有不辨纬书,将“《春秋运斗枢》”标作“《春秋·运斗枢》”,“《易纬通卦验》”标作“《易纬·通卦验》”,“《洛书乾曜度》”标作“《洛书·乾曜度》”,“《洛书录运期》”标作“《洛书·录运期》”,“《淮南万毕术》”标作“《淮南·万毕术》”,“《汉图帝览嬉》”标作“《汉图·帝览嬉》”的。
二说校勘。俞氏著作,皆刊刻于清代道、咸时期,版本渊源清楚,版刻次数较少,应该说校勘的难度是不大的。但为了比较文字的异同,以助于分析俞氏前后思辨的轨迹,对《类稿》初刻本和俞氏晚年手订本进行细致的对校是很有必要的。另外,对俞氏所引历代典籍,除少数外,皆需检核原书,以求理解文意,准确施以标点,虽未出校记,亦等同校勘。
三说辑佚。经过多年努力,我们终于觅得俞正燮《〈书集传〉批校》、《〈礼记集说〉批校》、《〈文选〉批校》手稿和俞氏手书条屏二件四幅、题词三件及《积精篇》抄本等。其中,《〈书集传〉批校》于《书集传》40余篇均有批注,对研究《尚书》蔡传及《尚书》今古文之争皆很有参考价值。除批校三种外,本次整理,共辑得俞氏集外单篇佚文25篇。其中最著名的是《积精篇》和《男色》,前者近二万字,是关于性学的专门论著,后者为有关同性恋的论著,都是具有开启意义的严肃的学术之作。当年张穆编刊《存稿》时以“非后学所能遽解”而删去《积精篇》,1957年商务印书馆排印又以“学术价值不大”,而将两篇一并拒之卷外。
自1990年《癸巳存稿》校点完稿,至今已整整十五年了。全书100余万字,精装,三册:第一册《癸巳类稿》,15卷,收249篇,本次整理以《安徽丛书》影印俞正燮晚年手订本为底本,参校清道光十三年求日益斋本、1957年商务印书馆本等。第二册《癸巳存稿》,15卷,收560篇,以清光绪十年余杭姚氏刻本为底本,参校商务印书馆重辑本等。第三册收《四养斋诗稿》、诗文辑补和附录、索引等。《诗文辑补》所收多为公私所秘藏,多年来海内外首次面世,弥足珍贵。全书卷首有俞正燮画像、手迹及其著作旧刻书影,卷末附录收俞正燮传记、年谱、前人序跋及俞正燮编校书目。为便于读者查阅,又编制了《〈俞正燮全集〉篇名索引》,附书后。
【作者单位:安徽大学中文系】
(摘自《中国典籍与文化》2006年第1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