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世纪法国的复古风格家具

——（1815-1870年）
许美琪
1法国的历史背景
虽然设计的变化并不与王朝的更迭有着直接的关系，但是一个时代的总的发展趋势总是受到社会状况、技术进步和统治者的经济政策的影响，同样也影响到室内设计与家具。
1814年4月，拿破仑一世退位，他被囚禁到厄尔巴岛(Elba)，法国的统治由各盟国主持。1815年3月，在他的追随者的支持下，拿破仑回到法国，又重操政权百日，最后兵败滑铁庐，第二次退位，此后他就在英国殖民地——圣爱伦岛(St. Helena)了结残生。拿破仑对艺术的影响持续到1830年。在复辟后的15年里，人们对家具木工没有多大兴趣，也没有一种风格占主流地位，更没有一种统一的风格。在1830年左右，人们开始回顾过去的风格并模仿它们，这些风格从哥特式到路易十四风格等，但是完全依赖于过去的风格是在第二帝国时期才达到高峰。
波旁复辟王朝时期(Bourbon Restoration)自1815年到1830年，自1795年一直流亡国外的路易十六(Louis ⅩⅥ)的弟弟路易十八(Louis ⅩⅧ)回到国内，宣布继任王位。他是在1795年被拿破仑打败逃出法国的，在1814年坐上宝座后，又在拿破仑的“百日政变”中逃出法国，他在位的时间是1815年到1824年。从1824年到1830年，路易十八的弟弟查理十世(Charles Ⅹ, 1757-1836)继任国王。1830年的“七月革命”使查理退位，他在流亡中死去。革命是由于有钱的中产阶级反对国王和大臣们的保守和压制的政策而爆发的，其基础来自资产阶级的影响，表现在设计上就是资产阶级有钱来买断设计，在第二次帝政时期，资产阶级的作用更明显了。
“七月革命”的领导者是自由资产阶级，他们立即组织临时政府，拥戴接近大资产阶级的年轻的奥尔良公爵——路易•菲力普(Louis Philippe, 1773-1850)继承王位，建立了“七月王朝”，自1830年至1848年间，他是法国国王。在这一时期，资产阶级获得了权力，贸易机会增加，工业化取得了里程碑式的成就，殖民地大量扩大，法国呈现出和平繁荣的景象，但是，没有财产的平民仍然没有资格参加选举。
国王们既不可能是推动设计的主要动力，也没有提供资助来促进设计的发展。在1815年到1848年这一期间，兴建民居很少，建筑设计没有能与风格同步发展，贵族政府缺少财政来源，同时也出现了周期性的经济衰退，因此没有人来领导设计潮流。但是，从1840年开始，有三个因素促使了建筑公寓建设，以解决住房短缺的问题。（1）城市增加和规模的扩大；（2）中产阶级的成长；（3）土地升值。在波旁王朝复辟时期，复式公寓(apartment complexes)很小，是简陋实用型的。19世纪初期，设计这种小型的复式公寓最著名的建筑师是杜兰德(Jean-Nicolas-Louis Durand, 1760-1834)，他用功能主义的方法取得了大家认同的结果。他设计的特点是采用历史性的对称图案装饰。因为城市郊区开发起来了，所以比较简朴的大楼可以建设在市中心的外围，用以代替公寓。这样市民们可以免受市中心高昂的地价之累。在复辟时期积累的这种变化于第二帝国时期（1848-1870年）蓄势待发。
拿破仑三世是第二帝国的统治者，在1848年的革命以后，波拿巴（Napoleon Bonaparte, 拿破仑三世）当选为法兰西共和国总统，但他通过政变成为法国国王进行独裁统治，这一段时期从1852年到1870年。他委派哈森曼(Georges-Eugene Haussmann, 1809-1891)监督城市的重建项目，这一政策对公寓的建设是一个冲击。与优先解决中产阶级的住房短缺同样重要的是保护公众的健康需要。建筑法规调整了建筑物的高度（楼房的层数），把它们与街道的宽度（房子间的距离）联系了起来，其意图是让房间能照到阳光，以保护人们的健康。
在第二次帝政时期，工业化取得了里程碑式的成就，也影响到公寓的建筑方面。强调的是建筑单元和结构，而不是美观和规划。复合公寓的特点是简洁，创新不是设计的关键。对品味的诸多需求可能是复合公寓造得简洁的理由之一。
虽然重点在建设复合公寓上，但是新的大楼仍在建设以适应其他方面对居住的需求。暴发户们建筑的大厦通常用各种风格的元素来装饰，最喜欢采用的风格是文艺复兴式和巴洛克式，这是他们财富的象征，也表明了他们急于得到社会承认的要求。
拿破仑三世个人对艺术毫无兴趣，但是他希望促进工业的进步，以维护社会和经济的稳定。他要求展示他的宫殿的宏伟气势，通过宫殿周围的环境来突出法国宫廷的卓越不凡。当时的社会条件对发明和创新十分不利，因为设计师只盯着过去的风格，把它们视作圭臬而不敢越雷池一步。所有的设计画册都是过去风格的摹写本，如1839年出版的《Melanges d’Ornaments Divers》by Leconte和1841年出版的《Repertoire de l’Ornemaniste》by Blaisot。
拿破仑三世很在乎他对艺术事务的决定所产生的社会影响，例如他根据技术优点而不是根据艺术长处来评估事物，他的结论是以产品是否能为社会上所有的人得到作为前提条件的，还有就是它对就业的影响如何。王后欧仁尼(Eugene)有相当的艺术鉴赏力，她对各种不同风格的家具表现了宽容的折衷态度（如第一帝政式、18世纪的和当代风格）所以她并没有开创什么运动，而是依附了当时的时尚。王后对玛丽•安托瓦内特(Marie Antoinette)和路易十六风格有强烈的兴趣，她委托了法国设计师彼隆(Perron)为1867年博览会设计路易十六风格的展位，对全世界的室内设计产生了影响。而对过去风格的模仿开始于路易•菲力普(Louis Philippe)时期，在第二帝政时期，人们表现了对古董家具的强烈兴趣，资产阶级意识到可以把古董家具作为与传统联系的桥梁。根据古典风格制作的家具并非全部是仿制的，设计师感到自己也可以提出一些新东西，并改进它们。例如，设计师们认为，他们的加工技术比过去好得多，用机器加工可以做得更精确，而且同样可以做镶嵌的细活。
2 法国的家具
在复辟时期以前，家具的风格明显是由统治的君王及其艺术顾问们所左右的。但是自复辟时期起，贵族和中产阶级开始引导家具的设计潮流。首先，当贵族们结束流亡回到国内，他们很自然垂顾原来为他们熟悉的工匠，对这群贵族们来说，过去的传统是他们缅怀的。他们总是从过去的风格着手，但是也作一些变化：造型比以前更柔和些，不再过分使用青铜件做支柱和用桃花心木做底座，装饰的细部更精巧些，家具的雕刻用了更多的曲线来代替直线，用本地的木材来代替进口的木材，拿破仑式的严肃庄重的外观被抛弃了。中产阶级虽然没有受过良好的教育，不具备品味，但是在确立设计的潮流中越来越起作用。因为他们大多住公寓，所以他们看重的是小型的、舒适的和功能性良好的家具。在复辟时期有着性质各异的影响，工业革命取得了巨大的成就，机器生产开始取代手工，出现了新的美学理论。为了迎合中产阶级的需求，机器生产是必不可少的，因为依靠手工技巧的传统加工方法代于高昂。尽管已经能用机器来切割单板，但是在涂饰方面还是继续应用手工。在路易•菲力普时期或第二帝政时期的头几年里，复制过去的家具并不常见，相反的却是以过去的风格作为创作灵感的来源。
在第二帝政时期，当代性是评判当时家具生产的一个主要标准。批评家们矛头所向的是缺乏亮点和没有创意的设计师和家具，他们抱怨这些家具缺少想象力，只是各种风格的大杂烩，除了模仿以外没有任何新东西。复古主义大行其道，他们设计的许多细节是从16世纪至18世纪的各种风格中借用过来的，但是对整件家具而言，其是否与原型相符却并不在意。
宫廷里有一个专门的机构(Mobilier de la Couronne )负责王室成员居住的房间里所有的陈设和家具的配置，并按照王室的需要添置最新式样的陈设。在国王和王后经常光顾的地方，这个机构可以随时根据要求重新布置室内陈设。根据宫廷管理机构的档案记录，国王居住的Compiegne宫里的陈设几乎在50年里没有更换过。但时尚在变化，需要用新的陈设来愉悦客人，档案表明，陈设品的更换是追逐时尚的。在王后的房间里，陈设采取折衷的方式，各种风格的家具同时摆设在一起，有18世纪的，也有当代的。对一些传统的家具进行了改装，加填上豪华的羽毛内垫，以符合当时的舒适标准。
展览会在促进竞争和提高工匠们的技巧方面发挥了相当重要的作用，由于家具是根据前人的原型来设计的，所以研究一些过去的模范工匠的作品对改进工匠的技巧有所帮助。选择去参展的作品的主要标准是制作技巧，1867年，亨利•佛迪诺斯(Henri Fourdinois)制作的文艺复兴式柜子在巴黎得奖。当时在伦敦(1851和1862)和巴黎（1855和1867）举办了世界博览会。1863年开始建立的中央艺术联盟(Union Centrale des Beaux- Arts)举办系列的展览会，旨在改善工业产品的质量。这个组织的名称在1877年改成中央装饰艺术联盟(Union Centrale des Arts Decoratifs)。它声称的目的是促进设计师和工业艺术家之间的交流，最终实现一个共同的标准，正是这些人开启了现代运动。
许多家庭雇佣橱柜制造商和建筑师为他们家中的陈设出主意，每一个人的方法不同。橱柜制造商通常也做软包，为顾客选用家具和软包用的纺织品，有一些甚至还提供设计，例如亨利•佛迪诺斯就是这样。另一方面，建筑师也负责整个室内装饰的图样设计。
2.1 家具的材料及结构技术
2.1.1 复辟时期
在复辟时期，木材是主要的原料。由于进口的木材价格高昂，所以设计师主要采用本地木材，利用表面装饰技术来突出色彩的作用并扩大其使用范围。使用的主要木材为白蜡木(Ash)、榆木(Elm)、缎木(Satinwood)、橄榄木(Olive)、山槭(Sycamore)、枫木(Maple)和紫柳(Purplewood)。
在第一帝政时期，许多18世纪主要的木工技术已经废弃不用了，例如成型技术已经用得很少了，而雕刻技术也常常难以得到适当的应用，因为基本造型的结构上已有所改变，例如桌、椅的腿这种零部件。
由于对当地木材创造性的应用、新的色彩的组合和新的纹样的采用，单板覆贴、镶嵌技术大行其道。在单板覆贴技术方面，通过对木材的天然装饰花纹、树瘤、树根等的创造性的应用，工匠们可以获得良好的图案效果。自1790年前后至复辟时期，镶嵌细木工已不作为一种装饰技术，其原因是在经济上太昂贵，它是一个费时的装饰工序。但在复辟时期工匠们又重新采用这种技艺，主要利用本地的木材及其鲜丽的色泽组合来获得效果。镶嵌成为一种主要的装饰技艺，有着很大的技术上的优越性。通过纹样和基材之间的对比，装饰的效果表现出重大的价值。
在复辟时期，是用实木来加工还是采用专门的单板镶嵌技术，工匠们并不十分在意，他们并用这两种技艺来做家具。
2.1.2 第二帝政时期
风格明显的和风格比较模糊的家具所用的木材有些不同，紫柳(Purplewood)和黑檀(Ebony)在风格明显的家具中用得较多，此外最好的家具都是结构十分讲究的。镶嵌一直是家具主要的装饰技艺，应用了许多材料如龟壳、贵重的木材、银、瓷板、象牙等等。
梨木(pearwood)和榉木(beech)在风格比较模糊的家具用得较多，这些木材有时染成黑色来模仿黑檀木。人们认为一些木材适合于特定的历史风格，如橡木(oak)适合于新文艺复兴风格(neo-Renaissance)，因为在这种风格中，雕刻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
设计师们过分依赖于历史上的风格，这个时期人们模仿法国的传统风格。人们认为，某种风格适合于特定的房间，如亨利二世风格{注：Henry Ⅱ，法国国王(1519-1559)，在位期间为1547-1559年，进行行政改革，继续对神圣罗马帝国皇帝查理五世的战争，设审判异教徒的火焰法庭，镇压新教徒，在节日比武中死去。}适用于餐厅或客厅；路易十四、路易十五和路易十六式的带簇绒或织物饰的家具则适用于卧房。另一方面，一些更加考究的家具用黑檀木(ebony)或红木(rosewood)来做，认为具有阳刚气，适合于吸烟室或书房。
在第二帝政时期，各种风格杂陈，对家具风格的特点不能一言以蔽之，工匠们从法国16世纪至18世纪的各种风格中撷取各种细节，但是风格的准确性常常不是人们十分计较的。总之，这个时期是一个复古的时期，是软包家具做得最好的时期；与没有创造性成鲜明对比的是有一些家具表现出的创造力令人吃惊；而与工业化生产的普通家具相比，一些复古家具的品质高得出奇。
3 典型的家具及其风格特点
3.1 复辟时期
复辟时期则开始时，所有类型的家具都受到拿破仑帝政时代的影响，后者的特点是厚重，但是后来逐渐变得轻了，直线型也更少了。对较早时期风格的模仿占了上风，艺术上的长处让位于技巧，为了满足日益壮大的中产阶级的需要，必须采取工业化的生产方式。中产阶级要求简朴、舒适和轻型的家具，以适应他们公寓式生活的需要。
3.1.1坐类家具
复辟时期的椅子有以下特点：靠背的处理多样化，软包的、直线型的、朝后翻卷的、顶部是圆形的，透雕的但在中部有着交叉的圆棒、连拱形的，它表明受到哥特式的影响且有卷叶形的花饰、贡多拉式（注：意大利威尼斯一种狭长形的平底船），它的后背凹进去，以包裹住坐上去的人，整个造型越靠近座面坡度越大。扶手有时做成传说中的狮头羊身蛇尾状的吐火女怪(Chimeras)；对贡多拉式，常用简单的S形，或者是弯曲的、与前撑成一体的；椅腿有时是车制的或是圆柱形的，军刀式的腿也是常用的，但军刀式的后腿比帝政式的张开的幅度大。当用军刀式的腿时，前腿朝里弯曲，其截面形状为方形；椅腿的顶部（位于座面横档的正下方）有一个明显向外的曲面，稍往下部则成锥状，这种处理方法是根据古典的式样（图17-2）。有时也用横撑（围成一圈或做成U字形），但是在许多情况下是不用的。在这一时期已经常用小脚轮了。在拿破仑统治时期，人们已经喜欢用长沙发了，这种沙发可以作“白日床”(daybed)，扶手一边高一边低，可以让坐着的人侧身倚靠，处于半卧半坐的姿势（图17-3）。这种根据所谓教堂风格的哥特式建筑的家具设计，有一种中世纪的魅力，它还表现在窗花格、卷叶形花饰的尖顶和内外四心桃尖拱(ogee arches)这些特点上（图17-4）。3.1.2 桌子
与复辟时期的家具不同，带抽屉的写字台更厚重，结构更趋复杂，特别是在路易•菲力普时期尤为如此。台面上常常有许多架子，以存放文件或书籍。餐桌的尺寸很大，桌腿的形状各种各样，设计师运用了如希腊的七弦竖琴、带翅膀的、希腊神话中的羊角、狮爪等造型。出现了许多类型的桌子，包括独脚(monopodia)的或三脚(tripods)的小圆桌(gueridons)以及众多特殊用途的桌子。单独柱脚的桌子很常见。柱脚的底部常常饰有球茎状的凸嵌线，这个底部的造型是矩形或三角形，然后在它的下方雕刻出狮爪形来。三角形的基座常常有一面不事雕刻。虽然看起来与上面所说的有矛盾，但是由于住房空间较小，所以多功能的家具成为必然的需求。
餐具柜表现了一种折衷的倾向，这些家具主要用于装饰，后面的镜子用来映现出里面放置的东西。在有雕刻的侧面中，用旋制的杆件来作为支撑件（图17-5）。
3.1.3 贮藏类家具
直到1825年，三抽低衣橱(Commode)在结构上仍然没有什么改变。自此以后，衣橱在尺寸上做得较小了，有时抽屉是隐藏的，放在门的后面（图17-6）。半柱(Pilaster)及整根的圆柱已开始不用了。一般来讲，与帝政式相比，青铜柱变得更细了，装饰的细部不那么繁复。轻质的木材，有时漆成深色来做镶嵌，是比较典型的。1840年左右，深色的木材取代了浅色的木材。
3.1.4 床
复辟时期的床是船形的或是长方形的，带有直立的圆柱或半柱。软垫已用得十分广泛，带有厚重的打褶顶盖也用得很多。
3.2 第二帝政时期
3.2.1 坐类家具
在第二帝政时期，软包家具和橱柜具有同等的地位。实际上，一些橱柜制造商甚至宣扬自己也做软包家具。在坐类家具方面，软包家具显得十分突出，品种也极为丰富。多座的沙发称之为软垫长靠椅（法文称之为indiscret，英文称之为upholstered settee）或双人沙发和三人沙发（法文称之为canapes de l’amitie，英文称之为settee for two or three people）。簇绒用得很普遍，最为看重的是舒适感（图17-7）。
这个时期采用了几个世纪以来的各种风格，特别是从路易十五时期的洛可可风格中获取灵感（图17-8）。因为工业化已取得了巨大的成就，其结果是用模型制造的工艺简化了，装饰细部也更加简化了，但是为了满足人们对奢华装饰细节的偏好，工匠们在椅子的框架上添加一些纹样。所用的材料为木材、铸铁、锻铁和纸板。在第二帝政时代的后期，从路易十六的风格衍生出来的作品被广泛采用，一部份是因为皇后欧仁尼(Empress Eugenie)对路易十六的皇后玛丽•安托瓦内特(Marie Antoinette)有浓厚的兴趣。3.2.2 桌子
从风格演变和尺度来看，桌子的类型十分庞杂，桌腿车制成各种形状，或者雕刻成小柱、怪物形状、斯芬克斯、狮形、人体形等等。桌面有圆形、椭圆形、八边形、正方形或者矩形。装饰技术包括镶嵌、在镜子的背面涂抹金粉画、台面玻璃下压上干花、马赛克桌面等。特别在从路易十六风格演变过来的家具中，装饰手法是常在木材上直接绘制植物图案，或者把索文斯工厂(Sevres)生产的瓷片镶嵌上去。在小型的桌子中，常采用路易十五和路易十六风格。新的类型桌子包括帽形的撑脚和伞形脚。这一时期特别有意思的是，家具在白色的底面上用金色来构成对比强烈的效果。梳妆台已用得十分普遍，但形式极其多样。
3.2.3 贮藏类家具
根据历史上的先例再进行适当的修改是屡见不鲜的，一般来讲都有一些偏离（图17-9），在结构形式、材料选用、装饰细节上有一些改动。例如，路易十四和路易十六是第二帝政时期设计师们所借鉴利用的风格，但是19世纪的设计们可以在布尔式，(注：Boulle，布尔是路易十四时期的宫廷家具师，布尔式是路易十四式的代名词。)的衣柜中应用车制的螺旋式脚；18世纪的路易十六风格的植物枝叶饰是绘在板面上的，而现在可以利用彩色单板裁剪覆贴在板面上，用以代替大理石或其它的石材的镶嵌。更进一步，装饰的细部可以选用不是过去风格中有过的图案或纹样。
3.2.4 床
床的设计或是根据一种历史上的风格，或是综合几种风格的装饰和结构元素的特点。莫贝洛(Monbro)是一个老派的法国设计师，为英国人约翰•巴维(John Bowes)工作，莫贝洛接受法国和英国的顾客的订货。床架完全外露，雕刻做得很深，富有许多不对称的装饰细节，床的高屏和低屏是软包的，顶盖饰有很多抽褶、缘饰和流苏，在它的下面垂下长长的帷幕一直从高屏拖到地板上。法国文艺复兴式和路易十四式也被采用。
3.3 装饰
3.3.1 复辟时期
在复辟时期，一些帝政风格的纹样还继续在使用，但是装饰的细节倾向于更小型化了。在帝政时期的青铜镶嵌则代之以其它材料如锡合金、绘制瓷片和黑檀的镶嵌来实现。而各种装饰图案如帝政时期用的鹰头狮身有翅膀的怪物、海豚、吐火女怪、棕叶饰等，在这一时期做得更小些，不再像以前起主要的装饰作用。
当时的设计运动不仅对视觉艺术，而且对文学、音乐也产生了影响。浪漫主义使根据自然元素的设计倾向得以发展，彩色的花卉饰有时是画在日本漆器的黑底上的。
中世纪的考古兴趣对哥特式的细部应用发挥了很大作用，椅背采用高背，有一个完整的哥特式的拱型轮廓，在椅背的中部有窗花格饰和尖叶饰，这些都是中世纪建筑的装饰元素。
其它有意思的装饰纹样是小天使、七弦琴、天鹅、海豚、羊角等，后三种有时用在扶手的撑杆上。几何形状纹样也是重要的，它们是正方形、圆形、矩形、椭圆形和菱形。继承历史风格的装饰纹样是蛋形、箭头饰和串珠饰。
3.3.2 第二帝政时期
第二帝政时期的绝大多数装饰纹样是从古典中引伸出来的。所借鉴的风格和应用的纹样常常是相互关联的。在路易十四风格中，很自然复制布尔的镶嵌木工，而且深受当时的细木工匠的欣赏，但是在布尔式复制中，已改用了相近的材料或者替代材料，如把梨木染成黑色来代替黑檀木、用仿造龟甲来代替真正的龟甲，用钢材来代替锡合金和青铜。
最有影响的历史风格是路易十五式，在结构和装饰细节上大都采用，虽然结构形式还是容易辨认出来。这种风格的家具有时布满雕饰，如贝壳、植物和涡卷饰。
当重视路易十六风格时，复制是相当准确的，虽然有些不一致，但在簇绒、缘饰、浮华的金属底座或流苏方面仍基本照原样较为准确地复制。
4 结语
19世纪的初叶至中叶，法国出现了几个时期。第一个历史时期是波旁王朝的复辟时期；七月革命以后，法国社会进入了金融资产阶级统治的时期；1848年的革命结束了“七月王朝”，但是仍旧由资产阶级实行统治；1851年，拿破仑第三的政变，资产阶级更是甚嚣一时。在这一时期，由于经济的发展，中产阶级开始在生活上出现了诸多诉求。特别是在第二帝政时期。但是艺术品味的转变远远滞后于经济的发展，没落的封建贵族依然在这一方面影响着新兴的资产阶级，这也许是理解这一时期法国复古主义风格的钥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