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绩伟:第二次解放与三项指示为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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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柳村编者的话:胡绩先生的自述和文集,原拟以时间顺序逐一发表,但因篇幅很大,一时难以全部上网,故改为选择大家最关心的内容,先行发表。值此文革四十一周年之际,将《胡绩伟自述》第二卷中,记述1966年后情况的文章六篇,和一个附录《胡绩伟在文/革中的认罪书》编为《胡绩伟在文/革中》陆续在五柳村发出。这是第三篇。陶世龙,2007年6月16日
从1972年底开始,我作为江青所说的“一股邪气,一股力量”的代表人物,在不断地挨批斗,写检讨,劳动改造中度过了两年。
毛泽东还是离不开周恩来这个大管家,江青想组阁的阴谋还是得不到毛的批准。在周总理的一再争取下,毛泽东同意在1973年3月恢复邓小平副总理的职务,协助周总理进行整顿工作。
这时,在周总理的关怀下,我们这批老干部的医疗条件得到改善,恢复了“高干门诊”,对原来副部级以上的老干部有了特殊照顾。中央直属单位的老干部重新到协和医院的第二门诊去看病。到这里看病,却发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优点,就是我们这批“大走资派”有了一个碰头的好地方。大家多年不见,好不容易在医院里碰上了,相互问候之后就交换一点情况和意见。我和胡耀邦同志建立比较密切的联系,就是在协和医院治病期间。我们在同一天去协和医院看病,碰上了就闲聊一阵。我们的看法想法一致,志同道合。没想到,这时我同耀邦的交往,竟决定了我在文革以后的政治走向。这当然是后话。
1975年1月,十届三中全会决定召开第四届全国人民代表大会,周总理趁机又强调使用老干部,他又一次关照报社把我们一批老同志解放出来,那位总编辑鲁瑛才找我谈话,说批判“一股邪气、一股力量”告一个段落,准备分配我工作。我把医生要我休息养病的证明拿出来,要求先把病治好,然后再去工作。这样,他们只好同意我休息治病。我同老伴商量,最好离开报社,离开北京,回老家四川找中医治疗,实际上是逃避报社这个是非之地。
这样,我像逃避瘟疫一样,急急忙忙地在1975年春节之前离开北京。说老实话,我对八年多的文化大革命实在厌烦透了,早一天逃掉,早一天脱险。我到了成都,住在老友冯诗云的家里,过了八个月的老百姓生活。
第一次当“逃兵”,躲在成都老友冯诗云家养病
冯诗云是1938年我在成都办《星芒报》时期的亲密战友,在抗日战争时期,他在太行地区的一次战斗中负伤,一支眼睛失明,另一支眼睛高度近视。全国解放后,他坚持编报工作,先在重庆主持西南工人报,以后调到北京,作了工人日报的总编辑,以后兼任全国总工会宣传部长。“文革”爆发后,他成了走资派,被送到干校去劳动改造。这时,他那只高度近视的眼睛已经快到全瞎的边缘。由于他的编辑业务水平高,文字能力强,加上他长期艰苦奋斗,日夜操劳于报纸工作,为人诚恳正直,助人为乐,在工人日报社内赢得了上上下下一片赞誉之声。所以在文革中虽然被罢官,关进牛棚,但群众对他很同情,对他的批斗也相当文明。由于双眼失明,他提出退职还乡,很快得到批准。在成都老友的帮助下,找到一个小院,过起了养老生活。
我与老冯在北京期间经常往来,私交甚笃。我提出到他家养病,他很高兴。他的老伴还在干校劳动,我住在他家,正好做伴。他在西南工人报工作时期的老部下何筱方在四川中医学院党委工作,由他介绍中医医院资深名医为我治病,病情很快好转。
长期作为党的中高级干部,经过八年牛棚岁月以后,能像一个普通老百姓那样生活,我感到十分欣慰。平常除了看病、买药、熬药、吃药以外,我俩早上提上菜蓝子,到早市买菜。成都副食品比北京充足,价格也便宜。我烧菜做饭,他洗碗打扫。我少年时就从母亲那里学会一点烹调技术,能做几样四川的一般家常菜,一日三餐,鱼肉不缺,生活水平与牛棚时相比就有天壤之别了。逃脱了这场大动乱的漩涡,心情特别舒畅。当时社会上虽然很乱,但我远离红尘,过几天凡夫俗子的生活,倒也逍遥自在。
我俩经常到成都附近乡镇串街访户,了解民情。眼见解放二十几年后的农村,仍然这样穷苦破烂,实在痛心。我们还游览川中名山古寺,同一些寺庙的长老高僧谈所见所闻,思前想后,感慨万千。当时,凑了一首打油诗,至今还觉得满有意思,现在翻出来抄在下面:
高僧高寿
菩萨拜得最诚,佛经念得最勤;
秃僧法术上青云,高富高贵高龄。
拜神摇身装神,念经出口充经,
翻手为雨复手云,妙诀妙用妙人。
原注:个人迷信达到疯狂的时候,那些“万岁不离口”的野心家们,像林彪、张春桥、姚文元之流,“拜佛念经最诚最勤”,名利双收。他们拜神装神;他们念经,自己出口成经,这就是他们的妙诀。(1973年3月初稿,8月改成。)
原注:个人迷信达到疯狂的时候,那些“万岁不离口”的野心家们,像林彪、张春桥、姚文元之流,“拜佛念经最诚最勤”,名利双收。他们拜神装神;他们念经,自己出口成经,这就是他们的妙诀。(1973年3月初稿,8月改成。)
徒步登峨眉山,高声议论国事
六月间,我邀集了几位好友漫游峨眉山。文革初期破四旧、烧庙宇、砸塑像,峨眉山有九百个大小寺庙,只留下三十几个较为完好。他们把山上的和尚、道士、尼姑都赶出庙门,强迫他们参加人民公社,进行生产劳动。在这兵荒马乱的时候,我们几个人上山,触目一片荒凉。我们徒步上山走了三天,下山走了两天。登上三千一百米的金顶,著名的金顶寺也被破坏的很严重。我们走走停停,边走边谈,攀登在这荒山野岭的崎岖小路上。我们高声谈论国事,敞怀大骂,真是进入无人之境。正像我在牛棚时,跑到一望无际的田野中间狂言无忌,放肆谩骂,发泄胸中积郁闷气一样。
从2月到9月,我在成都养病8个月,蜀中友人纷纷来探望,一些大走资派也常常在黄昏时分来到冯诗云家,悄悄地说上几句埋藏在心中已久的真心话。令我惊异的是,四川日报的新当权者仍然视我为人民日报的领导人,特别设宴招待,可见人心的向背。这期间,在北京的亲友多次来信,盼我早日康复回京。
虽然我很想能过点普通老百姓的日子,可这种想法很不现实,毕竟我入党多年,我的今生今世和党、和国家、和民族的命运是分不开的。离开人民日报,离开这个政治斗争风浪的中心,还是有可能的。这时,从亲友来信中得知邓小平恢复副总理职务以后,除了协助总(文件上传到这里就中断,剩下这部分我用去另建一网页为本文的"下",但一点即它即中断,只好另在别处建了一页,网址是http://56cun.blogsome.com/2007/06/17/p31/,欢迎大家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