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马文学网东莞市地方税务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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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税：差点毁了一个农民企业家 
2003年03月05日 起步
４７岁的胡静国几年前还是个农民，务农之余开间小店铺，做点小买卖，小店铺里人来人往，各种信息相互传递。上个世纪８０年代初才露头的不锈钢业，因其生产技术含量低，工艺简单，利润高，到了９０年代中后期，已如雨后春笋，在广东、江苏、宁波形成了三大生产基地。宁波更形成了集熔炼??热轧??冷轧??制管一条龙生产的产业链条。但是，由于不锈钢生产的高污染性，宁波的不锈钢生产企业大多集中在距离市区较远的余姚、奉化、鄞县以及宁波市的海曙区和江北区。家住江北区的胡静国从人们传递的信息中，得到了这样一个信息：生产不锈钢赚钱。
１９９９年八九月间，胡静国向慈城拉丝厂租了间大约４００平米的厂房、一套设备（实际上就是两台轧机）、一只电炉，迈出了他从农民向企业家转换的第一步??生产不锈钢材料。由于既不懂技术，又不懂工艺，胡静国那时每个月只能生产１０吨左右的产品，但不锈钢的市场价大约是每吨２万元，每生产１吨，他可以轻轻松松地从中赚得六七百元。那时，城里人家中安装不锈钢防护门窗的价格高达每平米１００元，而宁波生产不锈钢的企业只有３０多家，
正是因为看到了不锈钢市场的巨大潜力，入行不到两年，２００１年６月，胡静国与人合资，又从银行贷了些款项买下了１１亩地，创办了自己的不锈钢企业??宁波市江北金泰不锈钢厂。在不锈钢产业链条中，胡静国选择了冷轧环节。此时，他已拥有１４台轧机，月产量也与两年前不可同日而语，平均为４００吨，高时可达６００吨，不过此时不锈钢的市场价已从每吨２万元跌至１万元左右，宁波生产不锈钢的企业也多达２００余家。但胡静国说，好的情况下，每吨他仍有３００元的利润可赚。
不过，胡静国赚的这些钱，并没有记录在他向税务机关申报的账簿内，而是记在了他自己的“小金库”里。在向税务机关申报的资料里，近两年，金泰的账面销售收入只有１０５４万余元，应缴增值税仅２０?２４万元。举报
２００２年８月７日，有人向宁波市国税局稽查局的领导举报了胡静国设账外账，涉嫌偷税的问题。经过对举报材料的分析，宁波市国税局稽查局领导初步判定举报人检举的情况基本可信。于是，该局局长孙建敏亲自调兵遣将，成立“金泰税案”专案组，部署案件查处的方式、方法和步骤。
２００２年８月８日一早，专案组一行４人依法对金泰不锈钢厂进行突击稽查。在出示了税务稽查通知书和税务检查证后，专案组对厂长室、财务室以及仓库实施了管制，对其所有的财务资料和单据进行审查。
面对突如其来的税务人员，前一天因偷电刚刚被取保候审出来的胡静国一开始有些发懵，当他得知眼前这些人是来查税的后，趁人没注意匆匆逃离了现场，留下负责日常经营管理的妻子应付办案人员。
“我们虽然知道他们有账外账，但从已查到的财务资料和单据中没有找到那些账外账。”办案人员邬杨杰说。胡静国失踪后，他们决定做其妻林莲的工作。在办案人员的耐心开导下，林莲开始承认他们有账外进货和账外销售的行为，并承认约有５００万元左右的销售收入未申报缴税，同时说出了几家与其有往来的企业。但当办案人员要求她拿出有关单据时，她说她早把所有的单据毁了，即使有她也不会给的，因为她认为“给了会被杀头
的”。
案件的查处陷入了僵局，直到中午１２点４５分，专案组决定再对楼内各房间进行一次检查。邱国良，这位宁波市检察院驻国税局税务联络室的“联络员”，凭着多年的办案侦查经验和敏锐的观察力，发现卫生间旁边的一间杂物间的门虚掩着，推开一看，里面的一个大纸箱中堆放了几个尼龙袋，拎出一看，正是林莲所说已被毁了的各种单据。
行贿
在得知自己企业的单据被税务局拿走后，胡静国真的怕了。“刘晓庆那么大的名气，偷税都被抓进去了，我偷税谁会保我？”胡静国托人给专案组邬杨杰打电话探听消息。“我告诉他
跑不是办法，只有积极配合，才有可能争取从宽处理。”邬说胡静国接到他的电话后第二天，就来了到宁波市国税局稽查局，接受专案组的询问调查。
不过，在最初接受调查和等待处理结果的日子里，胡静国曾试图用行贿的方法拉拢办案人员。一次，他到稽查局接受询问调查，见办案人员丁巍臻一人在办公室，便拿出一盒打开的香烟盒塞给丁，丁一看，里面竟装着厚厚的一叠储蓄卡。“我当时就让他收回去了”，丁说。但胡静国并不甘心，用办案人员的话说，胡那段时间可能有些有病乱投医了，办案人员一下班他就打电话，不是要请吃饭，就是要约到宾馆“谈谈”，他甚至跟踪到邬杨杰的家里，以过节看望的名义送去香烟、月饼等物品，在月饼盒中塞满了２０万元的现金。“考虑到他还要补缴税款，经领导同意，我们把这２０万现金作为预缴税款入库了。”邬杨杰说，其他的物品他上交局办公室了。
胡静国给税务人员送钱送礼的事，经当地媒体报道后，被检察机关注意到了，据说检察机关以涉嫌行贿把胡静国“请”去了，直到他把事情说清楚了才又一次被取保候审出来。这是插
曲。
偷税
２０年前，伴随着乡镇企业的发展，不锈钢加工业在国内不多的几个乡镇企业发达地区悄然起步，那时，不锈钢对于中国的消费者来说还是奢侈品。仅仅过了２０年，中国就成了世界上不锈钢第一消费大国和进口大国，不锈钢业也迅速发展成为我国钢铁业中一个朝阳行业。
然而，在这个行业中，由于从业人员多以乡镇、民营企业为主体，以宁波为例，“第一代生产不锈钢的大多是收废钢铁的”，加之不锈钢生产企业超常规发展，其最终产品又多用于民
用装饰，使这个行业的发展良莠不齐，也给环保、质量、税收征管带来了诸多问题。２００１年光明日报及新华社分别通过各自的《情况反映》和《国内动态清样》，向中央反映宁波不锈钢行业普遍存在的环保、质量及税收问题，引起中央有关领导和浙江省领导的重视并作了批示，宁波市政府下大力对宁波不锈钢行业进行了治理整顿，使宁波市不锈钢产业的环保、质量问题得到了全面解决和提高。但不锈钢行业的税收征管问题却始终没能得到解决。
进销货开不开票两个价，在不锈钢行业几乎已是一条行规。这其中，一方面是因为不锈钢产品多用于民用装饰，消费者不需要增值税专用发票，另一方面则是这些企业要逃避税收。不锈钢冶炼多以不锈废钢为原料，宁波市不锈钢熔炼企业所用的废料大都从广东废旧物资回收公司进货，按照财政部、国家税务总局《关于废旧物资回收经营业务有关增值税政策的通知》（财税［２００１］７８号）规定，废旧物资回收公司开具的增值税专用发票改为普通发票，只能抵扣１０％的进项税款，但销售时仍要按１７％缴纳增值税。宁波市不锈钢行业协会秘书长陈国豪算过一笔账：以一吨废钢８０００元计算，由于抵扣进项税减少７％，每吨不锈钢生产成本增加约５００元。据宁波税务部门的测算，宁波不锈钢熔炼企业的税负起码在６％以上，但实际税负只有１?３％。为了逃避过重的税负，绝大多数不锈钢熔炼企业采取了无票交易方式。
胡静国在最初加入不锈钢生产行列中时，并不太清楚个中原因，但他知道不开发票就可以不做销售，不向税务机关申报纳税。对于为什么不要发票，他的解释是：宁波有２００多家不锈钢企业，都存在销售、进货不开票、不做账的情况，而且全国三大不锈钢生产基地也都是靠偷税发展起来的，如果我开票经营，我就无法与他们竞争，如果都开发票做销售，就会产生亏损，企业就无法发展起来。
正是在这种“不锈钢行业不偷税就得关门”的对立逻辑中，胡静国与许多不锈钢生产企业的老板们默契配合，不开发票隐匿销售收入，理直气壮地偷逃税款。
补税
案发后，胡静国给所有的供货单位打电话，一是通知对方他被查了，“税务局把所有的账都拿走了”，二是让对方给他补开发票。胡静国的电话收到了意想不到的效果，向他供货的企业不但纷纷给他补开了发票，而且他们纷纷打电话给宁波市国税稽查局主动要求补缴税款，有些企业因为已申报纳税，为了补缴税款，甚至“走后门”要回了申报表，填补后重新申报纳税。到８月１２日，短短的４天中，十余户企业补缴税款９００余万元，其中一户就补了３６０余万元。胡静国也向宁波市国税局预缴了
１００万的税款。
专案组从金泰拿回的账外账足足有８大尼龙袋，几千份的销货清单、进料单、出库单以及销货合同都要一笔笔录入电脑，然后才能对这些数据进行统计、分类、归纳。光把这些杂乱无章的数据条分缕析就用去了专案组三个星期的时间。经过三个星期的整理，专案组初步查清了其违法事实：自２００１年９月至２００２年７月，金泰不锈钢厂采取账簿上不列收入方式，共隐匿销售收入６３１１余万元。
最终，宁波市国税局稽查局认定，金泰不锈钢厂未按规定向税务机关申报销项税金１０７２余万元，造成偷税１５１余万元的事实。根据《税收征管法》第六十三条第一款规定，宁波市国税局稽查局决定追缴金泰不锈钢厂增值税１５１余万元，加收滞纳金７６余万元，处所偷税款一倍罚款，并移送公安机关追究其刑事责任。
对于宁波市国税局稽查局的处理决定，胡静国接受了。经人指点，胡主动向公安机关投案自首。目前，宁波市江北公安机关已立案侦查，但鉴于胡主动投案，公安机关已对其做取保候审处理。
２００３年２月２７日，记者在采访胡静国时了解到，加上“行贿”的２０万元，目前胡静国已补缴国税１２０万元，补缴地税１００万元。为了尽快还清税款，现在他正四处筹集资金。看上去有些木讷的胡静国对记者说，他现在就希望赶紧把税补齐了，好继续生产，今后就是少赚点，也不能再在税上栽跟头了。
在金泰不锈钢厂记者看到，货场上十分齐整地堆满了刚刚进的初制不锈钢材料，工人虽然不多，但生产仍在继续着。不过据胡妻林莲讲，因为资金周转发生困难，今年的生意肯定没有去年好了。
2003年03月05日 起步 ４７岁的胡静国几年前还是个农民，务农之余开间小店铺，做点小买卖，小店铺里人来人往，各种信息相互传递。上个世纪８０年代初才露头的不锈钢业，因其生产技术含量低，工艺简单，利润高，到了９０年代中后期，已如雨后春笋，在广东、江苏、宁波形成了三大生产基地。宁波更形成了集熔炼??热轧??冷轧??制管一条龙生产的产业链条。但是，由于不锈钢生产的高污染性，宁波的不锈钢生产企业大多集中在距离市区较远的余姚、奉化、鄞县以及宁波市的海曙区和江北区。家住江北区的胡静国从人们传递的信息中，得到了这样一个信息：生产不锈钢赚钱。
１９９９年八九月间，胡静国向慈城拉丝厂租了间大约４００平米的厂房、一套设备（实际上就是两台轧机）、一只电炉，迈出了他从农民向企业家转换的第一步??生产不锈钢材料。由于既不懂技术，又不懂工艺，胡静国那时每个月只能生产１０吨左右的产品，但不锈钢的市场价大约是每吨２万元，每生产１吨，他可以轻轻松松地从中赚得六七百元。那时，城里人家中安装不锈钢防护门窗的价格高达每平米１００元，而宁波生产不锈钢的企业只有３０多家，
正是因为看到了不锈钢市场的巨大潜力，入行不到两年，２００１年６月，胡静国与人合资，又从银行贷了些款项买下了１１亩地，创办了自己的不锈钢企业??宁波市江北金泰不锈钢厂。在不锈钢产业链条中，胡静国选择了冷轧环节。此时，他已拥有１４台轧机，月产量也与两年前不可同日而语，平均为４００吨，高时可达６００吨，不过此时不锈钢的市场价已从每吨２万元跌至１万元左右，宁波生产不锈钢的企业也多达２００余家。但胡静国说，好的情况下，每吨他仍有３００元的利润可赚。
不过，胡静国赚的这些钱，并没有记录在他向税务机关申报的账簿内，而是记在了他自己的“小金库”里。在向税务机关申报的资料里，近两年，金泰的账面销售收入只有１０５４万余元，应缴增值税仅２０?２４万元。举报
２００２年８月７日，有人向宁波市国税局稽查局的领导举报了胡静国设账外账，涉嫌偷税的问题。经过对举报材料的分析，宁波市国税局稽查局领导初步判定举报人检举的情况基本可信。于是，该局局长孙建敏亲自调兵遣将，成立“金泰税案”专案组，部署案件查处的方式、方法和步骤。
２００２年８月８日一早，专案组一行４人依法对金泰不锈钢厂进行突击稽查。在出示了税务稽查通知书和税务检查证后，专案组对厂长室、财务室以及仓库实施了管制，对其所有的财务资料和单据进行审查。
面对突如其来的税务人员，前一天因偷电刚刚被取保候审出来的胡静国一开始有些发懵，当他得知眼前这些人是来查税的后，趁人没注意匆匆逃离了现场，留下负责日常经营管理的妻子应付办案人员。
“我们虽然知道他们有账外账，但从已查到的财务资料和单据中没有找到那些账外账。”办案人员邬杨杰说。胡静国失踪后，他们决定做其妻林莲的工作。在办案人员的耐心开导下，林莲开始承认他们有账外进货和账外销售的行为，并承认约有５００万元左右的销售收入未申报缴税，同时说出了几家与其有往来的企业。但当办案人员要求她拿出有关单据时，她说她早把所有的单据毁了，即使有她也不会给的，因为她认为“给了会被杀头
的”。
案件的查处陷入了僵局，直到中午１２点４５分，专案组决定再对楼内各房间进行一次检查。邱国良，这位宁波市检察院驻国税局税务联络室的“联络员”，凭着多年的办案侦查经验和敏锐的观察力，发现卫生间旁边的一间杂物间的门虚掩着，推开一看，里面的一个大纸箱中堆放了几个尼龙袋，拎出一看，正是林莲所说已被毁了的各种单据。
行贿
在得知自己企业的单据被税务局拿走后，胡静国真的怕了。“刘晓庆那么大的名气，偷税都被抓进去了，我偷税谁会保我？”胡静国托人给专案组邬杨杰打电话探听消息。“我告诉他
跑不是办法，只有积极配合，才有可能争取从宽处理。”邬说胡静国接到他的电话后第二天，就来了到宁波市国税局稽查局，接受专案组的询问调查。
不过，在最初接受调查和等待处理结果的日子里，胡静国曾试图用行贿的方法拉拢办案人员。一次，他到稽查局接受询问调查，见办案人员丁巍臻一人在办公室，便拿出一盒打开的香烟盒塞给丁，丁一看，里面竟装着厚厚的一叠储蓄卡。“我当时就让他收回去了”，丁说。但胡静国并不甘心，用办案人员的话说，胡那段时间可能有些有病乱投医了，办案人员一下班他就打电话，不是要请吃饭，就是要约到宾馆“谈谈”，他甚至跟踪到邬杨杰的家里，以过节看望的名义送去香烟、月饼等物品，在月饼盒中塞满了２０万元的现金。“考虑到他还要补缴税款，经领导同意，我们把这２０万现金作为预缴税款入库了。”邬杨杰说，其他的物品他上交局办公室了。
胡静国给税务人员送钱送礼的事，经当地媒体报道后，被检察机关注意到了，据说检察机关以涉嫌行贿把胡静国“请”去了，直到他把事情说清楚了才又一次被取保候审出来。这是插
曲。
偷税
２０年前，伴随着乡镇企业的发展，不锈钢加工业在国内不多的几个乡镇企业发达地区悄然起步，那时，不锈钢对于中国的消费者来说还是奢侈品。仅仅过了２０年，中国就成了世界上不锈钢第一消费大国和进口大国，不锈钢业也迅速发展成为我国钢铁业中一个朝阳行业。
然而，在这个行业中，由于从业人员多以乡镇、民营企业为主体，以宁波为例，“第一代生产不锈钢的大多是收废钢铁的”，加之不锈钢生产企业超常规发展，其最终产品又多用于民
用装饰，使这个行业的发展良莠不齐，也给环保、质量、税收征管带来了诸多问题。２００１年光明日报及新华社分别通过各自的《情况反映》和《国内动态清样》，向中央反映宁波不锈钢行业普遍存在的环保、质量及税收问题，引起中央有关领导和浙江省领导的重视并作了批示，宁波市政府下大力对宁波不锈钢行业进行了治理整顿，使宁波市不锈钢产业的环保、质量问题得到了全面解决和提高。但不锈钢行业的税收征管问题却始终没能得到解决。
进销货开不开票两个价，在不锈钢行业几乎已是一条行规。这其中，一方面是因为不锈钢产品多用于民用装饰，消费者不需要增值税专用发票，另一方面则是这些企业要逃避税收。不锈钢冶炼多以不锈废钢为原料，宁波市不锈钢熔炼企业所用的废料大都从广东废旧物资回收公司进货，按照财政部、国家税务总局《关于废旧物资回收经营业务有关增值税政策的通知》（财税［２００１］７８号）规定，废旧物资回收公司开具的增值税专用发票改为普通发票，只能抵扣１０％的进项税款，但销售时仍要按１７％缴纳增值税。宁波市不锈钢行业协会秘书长陈国豪算过一笔账：以一吨废钢８０００元计算，由于抵扣进项税减少７％，每吨不锈钢生产成本增加约５００元。据宁波税务部门的测算，宁波不锈钢熔炼企业的税负起码在６％以上，但实际税负只有１?３％。为了逃避过重的税负，绝大多数不锈钢熔炼企业采取了无票交易方式。
胡静国在最初加入不锈钢生产行列中时，并不太清楚个中原因，但他知道不开发票就可以不做销售，不向税务机关申报纳税。对于为什么不要发票，他的解释是：宁波有２００多家不锈钢企业，都存在销售、进货不开票、不做账的情况，而且全国三大不锈钢生产基地也都是靠偷税发展起来的，如果我开票经营，我就无法与他们竞争，如果都开发票做销售，就会产生亏损，企业就无法发展起来。
正是在这种“不锈钢行业不偷税就得关门”的对立逻辑中，胡静国与许多不锈钢生产企业的老板们默契配合，不开发票隐匿销售收入，理直气壮地偷逃税款。
补税
案发后，胡静国给所有的供货单位打电话，一是通知对方他被查了，“税务局把所有的账都拿走了”，二是让对方给他补开发票。胡静国的电话收到了意想不到的效果，向他供货的企业不但纷纷给他补开了发票，而且他们纷纷打电话给宁波市国税稽查局主动要求补缴税款，有些企业因为已申报纳税，为了补缴税款，甚至“走后门”要回了申报表，填补后重新申报纳税。到８月１２日，短短的４天中，十余户企业补缴税款９００余万元，其中一户就补了３６０余万元。胡静国也向宁波市国税局预缴了
１００万的税款。
专案组从金泰拿回的账外账足足有８大尼龙袋，几千份的销货清单、进料单、出库单以及销货合同都要一笔笔录入电脑，然后才能对这些数据进行统计、分类、归纳。光把这些杂乱无章的数据条分缕析就用去了专案组三个星期的时间。经过三个星期的整理，专案组初步查清了其违法事实：自２００１年９月至２００２年７月，金泰不锈钢厂采取账簿上不列收入方式，共隐匿销售收入６３１１余万元。
最终，宁波市国税局稽查局认定，金泰不锈钢厂未按规定向税务机关申报销项税金１０７２余万元，造成偷税１５１余万元的事实。根据《税收征管法》第六十三条第一款规定，宁波市国税局稽查局决定追缴金泰不锈钢厂增值税１５１余万元，加收滞纳金７６余万元，处所偷税款一倍罚款，并移送公安机关追究其刑事责任。
对于宁波市国税局稽查局的处理决定，胡静国接受了。经人指点，胡主动向公安机关投案自首。目前，宁波市江北公安机关已立案侦查，但鉴于胡主动投案，公安机关已对其做取保候审处理。
２００３年２月２７日，记者在采访胡静国时了解到，加上“行贿”的２０万元，目前胡静国已补缴国税１２０万元，补缴地税１００万元。为了尽快还清税款，现在他正四处筹集资金。看上去有些木讷的胡静国对记者说，他现在就希望赶紧把税补齐了，好继续生产，今后就是少赚点，也不能再在税上栽跟头了。
在金泰不锈钢厂记者看到，货场上十分齐整地堆满了刚刚进的初制不锈钢材料，工人虽然不多，但生产仍在继续着。不过据胡妻林莲讲，因为资金周转发生困难，今年的生意肯定没有去年好了。